［蟲師］黯流(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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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師］黯流(18)
沒等銀古草太兩人繼續走，地上的水卻已漫上來。
隨著湧入山中的海水一起，還有各種各樣的魚，它們在草地裏張著嘴，艱難游動著前進。
雖然現世中也有魚是水陸兩棲，可以靠皮膚或者肺呼吸，但是它們看起來顯然不屬於那些物種。
追逐著死亡，如此掙紮著也要逃離海洋，到底是為了什麽？
＊
很快水已沒過膝蓋，直奔村子方向流去。
“我們還是慢了一步。”銀古眉頭一緊，當即決定，“下山！天黑就來不及了。”
說罷調轉方向，加緊向山下走。可說來容易，水下的樹枝絆腳，走得跌跌撞撞，速度遠遠比不上水流的速度。
還停在原地的草太，頭腦中突然有兩個聲音交疊在一起說道：“草太，你還在等什麽？”
猛然回過神來，看著艱難前行的銀古，草太追了過去。
“銀古！”草太叫到。
前面的銀古頭也不回。
終於抓到銀古的肩膀的時候，水已然漫過胸口。
“快點，通知村民趕緊撤離！”銀古還在艱難支撐。
“來不及了，銀古。”草太拉住銀古說道。
不僅如此，海水顯然要先一步把他倆都吞沒。
“松手！”銀古不想放棄，在水中掙紮著想要推開草太，“再快一點，早一點……一定可以的！”
此前阻止銀古去海邊，是怕他出意外，卻沒想到耗到現在，逆流的海水會湧向村子。
“夠了！”草太怒吼著，“早一點……早一點就可以了是吧！”
這一聲仿佛穿透森林，枝頭的樹葉顫了一下，隨後整個空間都在搖晃。
草太和銀古短暫疑惑，再意識過來就是兩個濕漉漉的男人直戳戳站在樹林裏。
地面土地幹燥，剛剛一人多高的海水說不見就不見了，只留下二人面面相覷。
銀古瞅瞅四周，又看看緊抓著他的草太還未放手，死死盯著他大口喘著氣。
“這，這……”銀古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將嘴裏濕掉的煙吐了問道，“你幹什麽了？”
“什麽？”草太不明白他說什麽。
“水呢？”銀古連說帶比劃著，“這裏，就你我兩個人。我可什麽都沒做，你把水變哪去了？”
草太一臉懵的搖頭。
見識過草太身上龍之淚禦水，銀古堅持自己的判斷不會錯。
可此刻他卻不認，銀古撇撇嘴，又咽了下口水，“你剛才說啥來著？”
草太眨眨眼想了想，“來不及了？”
“後面一句。”
“早一點……？”草太試探著問。
身旁的樹葉又晃了，銀古趕忙阻止，“停，別說了！”
“一定是你剛才說的，還有想的觸發了什麽。”銀古警惕的看著周圍說道。
草太一頭霧水，疑惑的擡頭看看天。卻發現此刻烈日當頭，剛剛明明已近日落……終於也發現了問題的他，一臉驚恐的看向銀古。
銀古一挑眉毛，似乎一副“你才明白”的模樣。然而隨後草太的話也讓他意想不到。
“銀古，時間倒流了！”草太激動的說著，有了上一次的經歷，他完全可以確認。
……
寂靜的一分鐘裏，是二人對現在身處情景的重新認識重組。
操控水、開任意門、時間倒流……銀古摸摸下巴，又點了點頭，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接受這個現實，“行吧，你還會什麽，要做什麽，下次能不能不先打個招呼？”
草太一臉純真的搖頭，隨後坦誠補充到，“不會別的。”
銀古看著他，抹了下臉上的水，一副“我信你個鬼”的表情，“還不松手？”
草太尷尬的放開銀古，想來那時也是因為緊抓住銀古，才帶他一起重回此前的時間，也同時保有之前的記憶。
準備再次出發，這一次看似時間寬裕了，可銀古身上濕透，帶的驅蟲煙和藥也全部泡水廢掉了。
銀古嘆了口氣，將背包取下扔在地上，隨後招呼草太，“這次快一點。”
“哦，來了！”草太應著，目光卻在搜尋著藥箱，剛才水漫上來時，脫手被沖走了。
雖然這只奇怪的藥箱送還給主人希望渺茫，但畢竟也是一路背到這裏……
正想著，他看到了不遠處卡在灌木叢裏，露出的半只箱子。
走過去翻出來看，這箱子相較之前舊了許多，金絲花紋不見了，漆面也變成素面……這麽看來，好像……
“銀古！這是不是你的藥箱？！”草太欣喜的說道。
然而銀古已經走的有些遠。
一陣夾雜濃重香料味道的煙氣沈下來。
“咳，咳咳！”草太聞到咳嗦不止，擡起頭，卻再次看到那個穿著華麗和服的古怪男人，正坐在樹梢上，悠閑地抽著煙袋。
“餵！咳咳……是你把銀古的藥箱偷換走的吧？你為什麽，咳咳……要這麽做！”草太擺手散了散煙，咳著問道。
“受人所托。”男子笑著淡淡說道。
他一只手側撐著頭，悠閑慵懶的模樣，像一副瑰麗妖艷的畫，完全不搭調的出現在這素色的森林中。明明離得那麽近，聲音卻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怎麽了草太？”前面的銀古似乎聽到動靜，又意識到草太沒有跟上來，邊往回走邊問道。
“銀古，你的藥箱！是他……”草太說著指向那奇怪男人的位置，可一轉頭卻發現樹上什麽都沒有。
“咳咳，咳咳！”可惡，人不見了煙味還在，草太心底抱怨著。
走回來的銀古，因為一時沒有驅蟲煙，被湊過來的蟲煩得不行。看到藥箱失而覆得，開心的模樣溢於言表，趕忙拉開各個抽屜仔細檢查起來。
裏面的藥分毫未動，側位備著的驅蟲煙也都在。銀古趕忙燃上兩根，一根叼在嘴裏，一根遞給草太。
藥箱送還的如此及時，剛剛還為包裏藥都被水泡了犯愁的銀古，此刻也全然不在意偷換藥箱的罪魁禍首是誰了。
＊
此去是借龍之淚的力量可以徹底將海水凈化嗎？草太心裏還沒有把握。
且不說他還沒有掌握龍之淚的使用方法，小小一枚寶石的能量面對廣袤無垠的大海，想想似乎有些天方夜譚。
或者……
“你那藥箱裏，有足夠能凈化海洋的藥嗎？”草太想來問道。
銀古張了張嘴，氣笑了，“想什麽呢。”
不知前路面對的會是死亡還是毀滅。借藥的這個想法也只能作罷，想不到辦法的草太低下頭來，“銀古，如果有些事……預先知道了可能會是不好的結果，那你還要不要去做？”
“去啊。”
“可是……”
“可是什麽，你看到過未來？那更要去試試看，不做又怎麽會知道，結果會不會一樣？”
草太想著銀古的話，默不作聲。
“或許這一次，已經改變了。”銀古笑著看向草太，回手拍了拍自己背後的藥箱，“至少它回來了。”
草太剛見過沒了驅蟲煙的銀古，幾乎被蟲吞沒，也曾聽他說不能在一地久居的原因，也是因為蟲。在草太看來，很難想見銀古是怎麽一點點平衡適應這種漂泊的生活。
想到這裏，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怨恨過蟲嗎？恨它們對你的影響……”
銀古緩緩吐出一口煙，“萬物生靈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蟲也好，人也好，都只是用自己的方法存在生活罷了。”
生存……可現世人類因貪婪而肆意掠奪破壞，卻不止是為了生存。
草太也是生活在現世的人，存在於那個時空，當知道閉門師一次次關閉災禍的往門，那災禍其實來源於人類本身……突然覺得自己又何嘗不是他們的幫兇？
“銀古，對不起。”草太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
銀古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似是早已習慣草太的多愁善感，沒問緣由，只是隨口說了句，“你累不累？”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一句讓原本自責的草太暫時短路，“啊……啊？”
“我說你每天給這個道歉，那個道歉的，天天想那麽多累不累？”
“不是，我的意思是……”草太努力想解釋，“是因為我生活的現世，導致你這裏……”
“都是你做的嗎？”銀古直接打斷道，也不知道聽懂幾分。
“不，不是。”草太木訥的搖頭。
“冤有頭債有主。不是你的錯，你為什麽要替他們承受？”
＊
這一次，草太和銀古終於趕在天黑前見到大海。和預想的波濤洶湧有些不同，靜謐的海面沒有一絲波瀾。在山上看到連通兩界的的海市蜃樓還沒有顯現。
“要漲潮了？”
“嗯。”
草太看著暫時平靜的海面，面對等下未至的危險，內心很是忐忑。
夕陽落下，一個海浪過後，近岸的海面上出現一個小小的黑影。
草太一驚，直奔過去。
“餵，怎麽了？”不明所以的銀古在他身後喊到。
草太顧不得解釋，直接跳入海水中，伸手一把抓住。被他拉出水面的，竟然是之前見到給多次的那個黑色的小孩。
擔憂的心情瞬間變得惶恐，黑影般的孩子抓在手上是有實體的，可觸感沒有溫度，草太卻不敢放手，它是蟲？還是別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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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銀古草太兩人繼續走，地上的水卻已漫上來。
隨著湧入山中的海水一起，還有各種各樣的魚，它們在草地裏張著嘴，艱難游動著前進。
雖然現世中也有魚是水陸兩棲，可以靠皮膚或者肺呼吸，但是它們看起來顯然不屬於那些物種。
追逐著死亡，如此掙紮著也要逃離海洋，到底是為了什麽？
＊
很快水已沒過膝蓋，直奔村子方向流去。
“我們還是慢了一步。”銀古眉頭一緊，當即決定，“下山！天黑就來不及了。”
說罷調轉方向，加緊向山下走。可說來容易，水下的樹枝絆腳，走得跌跌撞撞，速度遠遠比不上水流的速度。
還停在原地的草太，頭腦中突然有兩個聲音交疊在一起說道：“草太，你還在等什麽？”
猛然回過神來，看著艱難前行的銀古，草太追了過去。
“銀古！”草太叫到。
前面的銀古頭也不回。
終於抓到銀古的肩膀的時候，水已然漫過胸口。
“快點，通知村民趕緊撤離！”銀古還在艱難支撐。
“來不及了，銀古。”草太拉住銀古說道。
不僅如此，海水顯然要先一步把他倆都吞沒。
“松手！”銀古不想放棄，在水中掙紮著想要推開草太，“再快一點，早一點……一定可以的！”
此前阻止銀古去海邊，是怕他出意外，卻沒想到耗到現在，逆流的海水會湧向村子。
“夠了！”草太怒吼著，“早一點……早一點就可以了是吧！”
這一聲仿佛穿透森林，枝頭的樹葉顫了一下，隨後整個空間都在搖晃。
草太和銀古短暫疑惑，再意識過來就是兩個濕漉漉的男人直戳戳站在樹林裏。
地面土地幹燥，剛剛一人多高的海水說不見就不見了，只留下二人面面相覷。
銀古瞅瞅四周，又看看緊抓著他的草太還未放手，死死盯著他大口喘著氣。
“這，這……”銀古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將嘴裏濕掉的煙吐了問道，“你幹什麽了？”
“什麽？”草太不明白他說什麽。
“水呢？”銀古連說帶比劃著，“這裏，就你我兩個人。我可什麽都沒做，你把水變哪去了？”
草太一臉懵的搖頭。
見識過草太身上龍之淚禦水，銀古堅持自己的判斷不會錯。
可此刻他卻不認，銀古撇撇嘴，又咽了下口水，“你剛才說啥來著？”
草太眨眨眼想了想，“來不及了？”
“後面一句。”
“早一點……？”草太試探著問。
身旁的樹葉又晃了，銀古趕忙阻止，“停，別說了！”
“一定是你剛才說的，還有想的觸發了什麽。”銀古警惕的看著周圍說道。
草太一頭霧水，疑惑的擡頭看看天。卻發現此刻烈日當頭，剛剛明明已近日落……終於也發現了問題的他，一臉驚恐的看向銀古。
銀古一挑眉毛，似乎一副“你才明白”的模樣。然而隨後草太的話也讓他意想不到。
“銀古，時間倒流了！”草太激動的說著，有了上一次的經歷，他完全可以確認。
……
寂靜的一分鐘裏，是二人對現在身處情景的重新認識重組。
操控水、開任意門、時間倒流……銀古摸摸下巴，又點了點頭，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接受這個現實，“行吧，你還會什麽，要做什麽，下次能不能不先打個招呼？”
草太一臉純真的搖頭，隨後坦誠補充到，“不會別的。”
銀古看著他，抹了下臉上的水，一副“我信你個鬼”的表情，“還不松手？”
草太尷尬的放開銀古，想來那時也是因為緊抓住銀古，才帶他一起重回此前的時間，也同時保有之前的記憶。
準備再次出發，這一次看似時間寬裕了，可銀古身上濕透，帶的驅蟲煙和藥也全部泡水廢掉了。
銀古嘆了口氣，將背包取下扔在地上，隨後招呼草太，“這次快一點。”
“哦，來了！”草太應著，目光卻在搜尋著藥箱，剛才水漫上來時，脫手被沖走了。
雖然這只奇怪的藥箱送還給主人希望渺茫，但畢竟也是一路背到這裏……
正想著，他看到了不遠處卡在灌木叢裏，露出的半只箱子。
走過去翻出來看，這箱子相較之前舊了許多，金絲花紋不見了，漆面也變成素面……這麽看來，好像……
“銀古！這是不是你的藥箱？！”草太欣喜的說道。
然而銀古已經走的有些遠。
一陣夾雜濃重香料味道的煙氣沈下來。
“咳，咳咳！”草太聞到咳嗦不止，擡起頭，卻再次看到那個穿著華麗和服的古怪男人，正坐在樹梢上，悠閑地抽著煙袋。
“餵！咳咳……是你把銀古的藥箱偷換走的吧？你為什麽，咳咳……要這麽做！”草太擺手散了散煙，咳著問道。
“受人所托。”男子笑著淡淡說道。
他一只手側撐著頭，悠閑慵懶的模樣，像一副瑰麗妖艷的畫，完全不搭調的出現在這素色的森林中。明明離得那麽近，聲音卻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怎麽了草太？”前面的銀古似乎聽到動靜，又意識到草太沒有跟上來，邊往回走邊問道。
“銀古，你的藥箱！是他……”草太說著指向那奇怪男人的位置，可一轉頭卻發現樹上什麽都沒有。
“咳咳，咳咳！”可惡，人不見了煙味還在，草太心底抱怨著。
走回來的銀古，因為一時沒有驅蟲煙，被湊過來的蟲煩得不行。看到藥箱失而覆得，開心的模樣溢於言表，趕忙拉開各個抽屜仔細檢查起來。
裏面的藥分毫未動，側位備著的驅蟲煙也都在。銀古趕忙燃上兩根，一根叼在嘴裏，一根遞給草太。
藥箱送還的如此及時，剛剛還為包裏藥都被水泡了犯愁的銀古，此刻也全然不在意偷換藥箱的罪魁禍首是誰了。
＊
此去是借龍之淚的力量可以徹底將海水凈化嗎？草太心裏還沒有把握。
且不說他還沒有掌握龍之淚的使用方法，小小一枚寶石的能量面對廣袤無垠的大海，想想似乎有些天方夜譚。
或者……
“你那藥箱裏，有足夠能凈化海洋的藥嗎？”草太想來問道。
銀古張了張嘴，氣笑了，“想什麽呢。”
不知前路面對的會是死亡還是毀滅。借藥的這個想法也只能作罷，想不到辦法的草太低下頭來，“銀古，如果有些事……預先知道了可能會是不好的結果，那你還要不要去做？”
“去啊。”
“可是……”
“可是什麽，你看到過未來？那更要去試試看，不做又怎麽會知道，結果會不會一樣？”
草太想著銀古的話，默不作聲。
“或許這一次，已經改變了。”銀古笑著看向草太，回手拍了拍自己背後的藥箱，“至少它回來了。”
草太剛見過沒了驅蟲煙的銀古，幾乎被蟲吞沒，也曾聽他說不能在一地久居的原因，也是因為蟲。在草太看來，很難想見銀古是怎麽一點點平衡適應這種漂泊的生活。
想到這裏，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怨恨過蟲嗎？恨它們對你的影響……”
銀古緩緩吐出一口煙，“萬物生靈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蟲也好，人也好，都只是用自己的方法存在生活罷了。”
生存……可現世人類因貪婪而肆意掠奪破壞，卻不止是為了生存。
草太也是生活在現世的人，存在於那個時空，當知道閉門師一次次關閉災禍的往門，那災禍其實來源於人類本身……突然覺得自己又何嘗不是他們的幫兇？
“銀古，對不起。”草太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
銀古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似是早已習慣草太的多愁善感，沒問緣由，只是隨口說了句，“你累不累？”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一句讓原本自責的草太暫時短路，“啊……啊？”
“我說你每天給這個道歉，那個道歉的，天天想那麽多累不累？”
“不是，我的意思是……”草太努力想解釋，“是因為我生活的現世，導致你這裏……”
“都是你做的嗎？”銀古直接打斷道，也不知道聽懂幾分。
“不，不是。”草太木訥的搖頭。
“冤有頭債有主。不是你的錯，你為什麽要替他們承受？”
＊
這一次，草太和銀古終於趕在天黑前見到大海。和預想的波濤洶湧有些不同，靜謐的海面沒有一絲波瀾。在山上看到連通兩界的的海市蜃樓還沒有顯現。
“要漲潮了？”
“嗯。”
草太看著暫時平靜的海面，面對等下未至的危險，內心很是忐忑。
夕陽落下，一個海浪過後，近岸的海面上出現一個小小的黑影。
草太一驚，直奔過去。
“餵，怎麽了？”不明所以的銀古在他身後喊到。
草太顧不得解釋，直接跳入海水中，伸手一把抓住。被他拉出水面的，竟然是之前見到給多次的那個黑色的小孩。
擔憂的心情瞬間變得惶恐，黑影般的孩子抓在手上是有實體的，可觸感沒有溫度，草太卻不敢放手，它是蟲？還是別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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