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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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此時太陽還沒有落山，它染紅了天邊的雲霞，為一望無垠的草原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澤。
戴維安和伊淮，他們鬧著笑著，就像脫韁的野馬，在草原上肆意奔跑。
跑累了，他們躺在草地上，頭靠著頭看漸漸籠上天空的暮色，等待滿天繁星降臨。
太陽金黃色的餘暉還縈繞在天際，伊淮望著太陽西下的方向，擡起手指著遠處一顆樹下的黑影：“那是什麽東西？你看到了嗎？”
戴維安站起來，瞭望伊淮手指的方向。
一顆高大的樹下，一個四肢著地的黑影低著頭矗立在樹下。
“一只……那是一只……”戴維安瞇起眼，想看清樹下到底是只什麽動物。
“但願那不是頭狼。”戴維安想。她在書裏讀到過，狼是一種很可怕的動物，它會吃人。像這種大草原上，極可能有狼出沒。
戴維安往前走了幾步，看到樹下那只動物不是狼，而是一頭羊，說：“那是只羊，應該是一只羊。”
“山羊嗎？”伊淮走過來問。
“也許是綿羊，我沒看到它頭上有角。”戴維安說。
戴維安沒有見過羊，她只是在生物圖鑒上看到過。書上的綿羊的照片大多都沒有角，所以她以為綿羊是不長角的。
“我們可以過去看看。”伊淮提議道，他也很想看看這頭羊長什麽樣。
“好啊，不過我們得小心些，別把它嚇跑了。”戴維安說。
他們躡手躡腳地接近那只羊，生怕它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嚇跑了。索性那只羊只顧專心致志地低頭吃草，根本沒註意到有兩個人朝它靠近。
“哇，它身上看起來毛茸茸的，看起來很暖和的樣子。”伊淮在距羊還有一步的距離時停了下來。
“肯定很暖和，毛衣不就是用它的毛做的嗎。”戴維安著迷地看著那只綿羊，“它長得真可愛。”
“我可以摸摸它嗎？羊不咬人吧？”伊淮問道。
“應該不咬人吧，它吃的是草又不是肉。”戴維安不太肯定地說，“你可以試試嘛。”
伊淮上前一步，輕輕地擡起手，想撫摸一下它柔軟的毛發。
就在他快要碰到羊身上的時候，一個威嚴而沙啞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別碰它！”
伊淮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他全身的毛發都悚立起來。
戴維安也僵在原地，她不敢回頭看身後是誰。她的心臟在不受控制地狂跳。是誰在在她後面？難道是又人發現她和伊淮偷溜出來，現在來逮捕他們倆嗎？她應該怎麽做，逃跑還是被他抓回去，她的大腦飛速旋轉起來。
戴維安僵硬地轉過身，看到一個胡子和頭發花白，衣服老舊的老頭站在離他們一米以外的地方。
戴維安的臉上掛上了僵硬的笑容，她用她自以為很正常實則顫抖的聲音打招呼：“您好，今天天很不錯是嗎？”
老頭走了兩步站立在戴維安面前，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戴維安在老頭的註視下，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容更僵硬了，如果老頭就這麽盯著她，她感覺下一秒自己就會哭出來。
過了一會，老頭終於開口說話了：“你們從哪裏來的？”
“什麽？”戴維安楞住了，她看了眼伊淮，伊淮也同樣茫然地看著她。
“你們從哪裏來的，告訴我。”老人重覆了一遍。
戴維安擡手指了指遠處的生態圈，老人望過去，低聲說：“對，應該是那裏，也只能是那裏。”
戴維安看著他，過了幾秒她意識到這個老頭可能不是來抓他們的人。
她膽子大了些，她問：“您也是從那裏來的對嗎？所以您和我們一樣……”
“不。”老頭打斷了她，“我不是從那裏面來的。孩子，我和你不一樣。”
戴維安越發蒙圈了，如果老頭不和她一樣是從生態圈裏跑出來的，那是從哪裏來的？
伊淮突然開口問：“您的意思是，您不是生態圈裏的人，難道您一直生活在這裏？”
伊淮問出這句話時連他都覺得這個問題很荒唐。
“沒錯。”老人點頭。
戴維安和伊淮大驚失色，他們對望一眼，看到對方的眼裏都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伊淮結結巴巴地說：“可是，可、可是，生態圈裏有規定，人類是不可以出去生活的，那您怎麽，怎麽……”
老人用渾濁的眼球盯著他，說：“你們不也出來了。”
“我們，我……”伊淮囁嚅幾聲，不知道說什麽好。
戴維安立即說：“我們還會回去。”
“是嗎，”老人把目光從伊淮身上挪開，移到戴維安臉上，“孩子，我不是從那裏面跑出來的，從我出生開始就在這裏。”老人看向生態圈，“在它還沒有建立的時候，人們都住在這裏，而我的祖先，他們沒有選擇到那裏生活。即使在這裏活下去很艱難，但他們還是選擇留下。”
“噢，那住在這裏的人多嗎？”戴維安問，“我們從不知道外面也有人居住。”
“不多了，死的死，老的老，已經看不到想你們這麽年輕的生命了。”老人看著她說。
“那著頭羊是您的，您是位牧羊人嘍。”戴維安問道。
“羊？哪裏的羊？”老頭說。
“這裏，這只正在吃草的小羊。”伊淮指著身後的綿羊說。
老頭看過去，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說：“對，算是吧。”
夜幕降臨，周圍漆黑一片，空氣也越發寒冷。
老頭蹣跚著往前走了幾步，看著吃草的小羊，用一種溫柔的語調說：“天黑了，你們該回家了。”
“回家，不要。我們才剛出來，等明天一早我們再回去。”戴維安說。
老頭轉身望著她，語氣裏帶著命令的意味：“現在就回去，必須回去。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為什麽不是，你不也在這裏嗎？”戴維安問。
“我從出生開始就在這裏，這裏是我的家，你們不是。你的同伴不是說了嗎，你們的法律禁止你們走出你們的家園，你們已經違反了規定！”老人逼近她，鏗鏘有力地說。
戴維安看著老頭渾濁卻又亮的出奇的眼睛，突然有些發怵。她往後退了一步，但還是鼓起勇氣說：“你不是我們那裏的人，你沒有資格說我們。”
“是嗎，”老頭瞇起眼，臉上的表情又些憤怒，“我告訴你，孩子，如果你現在不走，到時候我會跟你一起回去，我會告發你們，讓你們那裏的人把你們抓起來。現在，離開這！”
“你不能這麽做。”戴維安尖叫道。
“為什麽不能，我說了，離開！”老頭吼道。
戴維安被嚇到了，她往後退了幾步，嘴唇顫抖著，好像還想說點什麽反駁他。
就在他們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的時候，伊淮突然抓起戴維安的手，拉著她往回一路狂奔。
直到他們跑上生態圈下崎嶇的巖石，看不到一點關於老頭的蹤跡才停下來。
“我們為什麽要聽他的？”戴維安大口喘著氣問伊淮，“那就是個怪老頭。”
伊淮嚴肅地看著她說：“你也說了，他是個怪老頭，如果他殺了我們，我們就會死在外面，而且誰也不知道。”
“好吧，就算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只要離他遠遠的就好，沒必要現在就回去吧？”戴維安不滿地說。
“不行，現在就回去。這太奇怪了，外面不應該有人的，但現在這裏就有這麽一個人，而且我們還不知道有沒有別的人，他們的數量又是多少。雖然他說沒有幾個人了，”伊淮說，“但我們不知道那老頭說得是不是真的。我們的處境很危險。”
“對，外面應該是沒有人的，但是現在卻有，”戴維安思考著說，“現在肯定沒人知道還有人在外面生活，我們要告訴別人，其實外面還有人類嗎？”
“別說，戴維安，”伊淮極其嚴肅地說，“我們不能說出去，這樣別人會知道我們偷偷溜出去了。就算我們不說，也不會影響所有人的生活。我們要把這個秘密藏在心裏，或者幹脆忘掉。記住了嗎，戴維安。”
戴維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說出去。
兩人按著原路返回，各自回到了家，懷著一種忐忑的心情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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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太陽還沒有落山，它染紅了天邊的雲霞，為一望無垠的草原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澤。
戴維安和伊淮，他們鬧著笑著，就像脫韁的野馬，在草原上肆意奔跑。
跑累了，他們躺在草地上，頭靠著頭看漸漸籠上天空的暮色，等待滿天繁星降臨。
太陽金黃色的餘暉還縈繞在天際，伊淮望著太陽西下的方向，擡起手指著遠處一顆樹下的黑影：“那是什麽東西？你看到了嗎？”
戴維安站起來，瞭望伊淮手指的方向。
一顆高大的樹下，一個四肢著地的黑影低著頭矗立在樹下。
“一只……那是一只……”戴維安瞇起眼，想看清樹下到底是只什麽動物。
“但願那不是頭狼。”戴維安想。她在書裏讀到過，狼是一種很可怕的動物，它會吃人。像這種大草原上，極可能有狼出沒。
戴維安往前走了幾步，看到樹下那只動物不是狼，而是一頭羊，說：“那是只羊，應該是一只羊。”
“山羊嗎？”伊淮走過來問。
“也許是綿羊，我沒看到它頭上有角。”戴維安說。
戴維安沒有見過羊，她只是在生物圖鑒上看到過。書上的綿羊的照片大多都沒有角，所以她以為綿羊是不長角的。
“我們可以過去看看。”伊淮提議道，他也很想看看這頭羊長什麽樣。
“好啊，不過我們得小心些，別把它嚇跑了。”戴維安說。
他們躡手躡腳地接近那只羊，生怕它聽到他們的腳步聲嚇跑了。索性那只羊只顧專心致志地低頭吃草，根本沒註意到有兩個人朝它靠近。
“哇，它身上看起來毛茸茸的，看起來很暖和的樣子。”伊淮在距羊還有一步的距離時停了下來。
“肯定很暖和，毛衣不就是用它的毛做的嗎。”戴維安著迷地看著那只綿羊，“它長得真可愛。”
“我可以摸摸它嗎？羊不咬人吧？”伊淮問道。
“應該不咬人吧，它吃的是草又不是肉。”戴維安不太肯定地說，“你可以試試嘛。”
伊淮上前一步，輕輕地擡起手，想撫摸一下它柔軟的毛發。
就在他快要碰到羊身上的時候，一個威嚴而沙啞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別碰它！”
伊淮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他全身的毛發都悚立起來。
戴維安也僵在原地，她不敢回頭看身後是誰。她的心臟在不受控制地狂跳。是誰在在她後面？難道是又人發現她和伊淮偷溜出來，現在來逮捕他們倆嗎？她應該怎麽做，逃跑還是被他抓回去，她的大腦飛速旋轉起來。
戴維安僵硬地轉過身，看到一個胡子和頭發花白，衣服老舊的老頭站在離他們一米以外的地方。
戴維安的臉上掛上了僵硬的笑容，她用她自以為很正常實則顫抖的聲音打招呼：“您好，今天天很不錯是嗎？”
老頭走了兩步站立在戴維安面前，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戴維安在老頭的註視下，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容更僵硬了，如果老頭就這麽盯著她，她感覺下一秒自己就會哭出來。
過了一會，老頭終於開口說話了：“你們從哪裏來的？”
“什麽？”戴維安楞住了，她看了眼伊淮，伊淮也同樣茫然地看著她。
“你們從哪裏來的，告訴我。”老人重覆了一遍。
戴維安擡手指了指遠處的生態圈，老人望過去，低聲說：“對，應該是那裏，也只能是那裏。”
戴維安看著他，過了幾秒她意識到這個老頭可能不是來抓他們的人。
她膽子大了些，她問：“您也是從那裏來的對嗎？所以您和我們一樣……”
“不。”老頭打斷了她，“我不是從那裏面來的。孩子，我和你不一樣。”
戴維安越發蒙圈了，如果老頭不和她一樣是從生態圈裏跑出來的，那是從哪裏來的？
伊淮突然開口問：“您的意思是，您不是生態圈裏的人，難道您一直生活在這裏？”
伊淮問出這句話時連他都覺得這個問題很荒唐。
“沒錯。”老人點頭。
戴維安和伊淮大驚失色，他們對望一眼，看到對方的眼裏都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伊淮結結巴巴地說：“可是，可、可是，生態圈裏有規定，人類是不可以出去生活的，那您怎麽，怎麽……”
老人用渾濁的眼球盯著他，說：“你們不也出來了。”
“我們，我……”伊淮囁嚅幾聲，不知道說什麽好。
戴維安立即說：“我們還會回去。”
“是嗎，”老人把目光從伊淮身上挪開，移到戴維安臉上，“孩子，我不是從那裏面跑出來的，從我出生開始就在這裏。”老人看向生態圈，“在它還沒有建立的時候，人們都住在這裏，而我的祖先，他們沒有選擇到那裏生活。即使在這裏活下去很艱難，但他們還是選擇留下。”
“噢，那住在這裏的人多嗎？”戴維安問，“我們從不知道外面也有人居住。”
“不多了，死的死，老的老，已經看不到想你們這麽年輕的生命了。”老人看著她說。
“那著頭羊是您的，您是位牧羊人嘍。”戴維安問道。
“羊？哪裏的羊？”老頭說。
“這裏，這只正在吃草的小羊。”伊淮指著身後的綿羊說。
老頭看過去，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說：“對，算是吧。”
夜幕降臨，周圍漆黑一片，空氣也越發寒冷。
老頭蹣跚著往前走了幾步，看著吃草的小羊，用一種溫柔的語調說：“天黑了，你們該回家了。”
“回家，不要。我們才剛出來，等明天一早我們再回去。”戴維安說。
老頭轉身望著她，語氣裏帶著命令的意味：“現在就回去，必須回去。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為什麽不是，你不也在這裏嗎？”戴維安問。
“我從出生開始就在這裏，這裏是我的家，你們不是。你的同伴不是說了嗎，你們的法律禁止你們走出你們的家園，你們已經違反了規定！”老人逼近她，鏗鏘有力地說。
戴維安看著老頭渾濁卻又亮的出奇的眼睛，突然有些發怵。她往後退了一步，但還是鼓起勇氣說：“你不是我們那裏的人，你沒有資格說我們。”
“是嗎，”老頭瞇起眼，臉上的表情又些憤怒，“我告訴你，孩子，如果你現在不走，到時候我會跟你一起回去，我會告發你們，讓你們那裏的人把你們抓起來。現在，離開這！”
“你不能這麽做。”戴維安尖叫道。
“為什麽不能，我說了，離開！”老頭吼道。
戴維安被嚇到了，她往後退了幾步，嘴唇顫抖著，好像還想說點什麽反駁他。
就在他們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的時候，伊淮突然抓起戴維安的手，拉著她往回一路狂奔。
直到他們跑上生態圈下崎嶇的巖石，看不到一點關於老頭的蹤跡才停下來。
“我們為什麽要聽他的？”戴維安大口喘著氣問伊淮，“那就是個怪老頭。”
伊淮嚴肅地看著她說：“你也說了，他是個怪老頭，如果他殺了我們，我們就會死在外面，而且誰也不知道。”
“好吧，就算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只要離他遠遠的就好，沒必要現在就回去吧？”戴維安不滿地說。
“不行，現在就回去。這太奇怪了，外面不應該有人的，但現在這裏就有這麽一個人，而且我們還不知道有沒有別的人，他們的數量又是多少。雖然他說沒有幾個人了，”伊淮說，“但我們不知道那老頭說得是不是真的。我們的處境很危險。”
“對，外面應該是沒有人的，但是現在卻有，”戴維安思考著說，“現在肯定沒人知道還有人在外面生活，我們要告訴別人，其實外面還有人類嗎？”
“別說，戴維安，”伊淮極其嚴肅地說，“我們不能說出去，這樣別人會知道我們偷偷溜出去了。就算我們不說，也不會影響所有人的生活。我們要把這個秘密藏在心裏，或者幹脆忘掉。記住了嗎，戴維安。”
戴維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說出去。
兩人按著原路返回，各自回到了家，懷著一種忐忑的心情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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