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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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透明的玻璃穹頂下一輛銀白色的飛車即將駛入一條長長的隧道，隧道連接著兩個半圓型的透明生態圈。
飛車迅速鉆進了黑暗的隧道。戴維安抱著一只毛絨兔子獨自坐在車子後排，昏暗的光影從她臉上交替閃過，她目光渙散地看著窗外閃過的一盞盞暖黃色路燈，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安安，開心一點嘛，我們只是換了一個地方住，你在這裏一樣可以交到新朋友的。”媽媽回過頭來對她說。
“我沒有不開心。”戴維安收回視線，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說。
她說的是真話，對於她來說在哪裏都一樣，不管去哪她的生活都不會有任何改變，依舊是老樣子。
顯然母親並沒有把她的話當真：“好了親愛的，笑一個吧，我們到了之後還有很多事要辦，沒空管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你可以先睡會兒，等到了我再叫醒你。”
戴維安沒有聽母親的話休息一下，而是百無聊賴地點開手環上的虛擬屏幕看起了動畫片。可沒過一會她就感覺頭暈，索性躺在後排座椅上，拽著毛絨兔子的兩只耳朵，讓它在空中跳舞。玩夠了就盯著車頂發起呆來。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媽媽在前面叫她：“安安，起來了，我們這就到了。”
戴維安迷迷糊糊地坐起身，茫然地看著車窗外。車子顯然已經過了隧道，正午的陽光穿過透明罩子照在大地上，戴維安降下車窗，伸出頭望著天空，可是光線太過明亮，她一時適應不了，眼睛傳來一陣刺痛，她連忙縮回了腦袋。
前方無數幢高樓大廈的玻璃反射出五彩斑斕的光線，各型各樣的飛車在樓間穿梭行駛，機器人在各個港口有條不紊地搬運貨物，虛擬屏幕矗立在空中一遍遍播放著不同的廣告。一切聚攏成一幅彎曲的畫卷，最後匯聚成地平線上的一抹弧線。
“怎麽樣維安，這裏不錯吧。是不是看花了眼？”父親笑瞇瞇地回過頭打趣道。
戴維安張大了嘴，面對這覆雜的城市她感覺眼睛簡直要看不過來，但她還是佯裝不在意的樣子說：“才沒有，和我們以前住的生態區一樣嘛，只是這個大了一點。”
從高樓望出去，整座城市盡收眼底，透明屏障外圍的風景也看的一清二楚，那是一片一望無垠的綠色曠野，原野上點綴著幾顆茂盛的樹木，以及一撮撮翠綠的灌木。
戴維安趴在窗戶上，臉緊緊貼著玻璃，呼出的氣體模糊了玻璃，隨後又慢慢消失。
“安安，別看了，快過來收拾你的屋子，這間房間給你。”媽媽叫著她，打開了右手邊的房門。
“知道了。”戴維安答應著慢騰騰地走過去，把自己的物件拿出來再一個個擺放好。
“你的轉學手續我們還沒辦好，你可以先玩幾天，隨便逛一逛熟悉熟悉這裏。不過你千萬不要走丟了。”媽媽指著窗外若隱若現的邊界線說，“記住玻璃罩的邊緣不能去，你知道規矩，在這裏也一樣。”
“嗯。我知道。”戴維安沒什麽興趣地回答。她就知道在這裏生活依舊不會有什麽變化，依舊是那老一套的規矩。
戴維安花了三天的時間把這座城市的分布弄了個清楚，哪裏是住宅區，哪裏是商業區，哪裏是行政區域，她已經完全了如指掌。
等她熟悉了這裏之後，她對這裏的興趣就在慢慢減退，變得不像剛搬來時那麽興味盎然。在她看來只要是住在這個透明罩子之下，無論是那個生態區都一樣，它們只不過是在大小上有些區別。她望著沐浴在晨光下的都市，再眺望玻璃罩外的原野，她想象著自己是否可以到那裏，自由自在地奔跑，或是來一場冒險之旅。
戴維安的無聊也只是一時的，因為父母很快為她辦好了轉學手續，這樣一來她就又有事情可做了。戴維安並不擔心自己到了一個新的學校會感到不適或孤獨，因為在那之前她就習慣一個人呆著。而且只要她想，她就能很快交到一個新朋友。
像戴維安這麽大的孩子，學校的課業並不繁重，她有大把的時間去做自己的事情。放學之後戴維安也不急著回家，而是在城市裏亂逛。因為她知道就算回了家也是自己一個人，還不如在外面閑逛。
夕陽已經落下，夜幕降臨，各色的燈光籠罩了這座城市，就像為它披上了一件華麗的禮服。
戴維安走到了最繁華的商業區，人們乘著各種交通工具從她頭頂或身側飛過，不斷有服務機器人走來走去給路人指示方向。戴維安漫無目的地在路上亂晃，時不時駐足觀看櫥窗裏展出的商品。
走著走著戴維安發現了一條燈光不是那麽明亮的街道，與其說不明亮，倒不如說昏暗。不同於外面的燈火通明，這條幽暗的街道顯現出了一絲神秘色彩。
戴維安擡腳就要往裏走，卻被苗雅拽住了衣服：“維安我看還是不要走這裏比較好，裏面看起來不太安全。”
“你害怕就別跟著我了。”戴維安毫不客氣地說。
孩子總是不會承認自己膽小，苗雅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樣，立即挺直腰板率先走了進去，邊走還邊大聲對戴維安說：“我才不害怕，這裏根本就沒什麽可怕的。”
戴維安咧嘴一笑，也跟著走了進去。
逛了幾個店鋪之後戴維安總算知道這條街為什麽這麽荒涼了。這裏賣的都是些已經被淘汰了的東西。
就像這家書店，現在沒有人會再去掏錢買一本紙質書，它既不方便又占空間遠不如網上看書來的方便。
戴維安走進書店，裏面燈光昏暗，門口高大的收銀臺裏坐著一位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此時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戴維安一邊走一邊看著書名，想挑一本中意的書看。她身手去拿書時卻發現手上抹了一層灰。她想估計應該是因為沒人買書，這裏的老板也懶得打理。
戴維安走到收銀臺前敲了敲桌子：“你好，我要這本書。”
老板頭也沒擡，只是哼哼了幾聲，咕噥著說：“看吧，免費看。”
“我說我要買這本書。”戴維安提高了聲音。
老板嚇了一跳，從睡夢中驚醒，抹了把臉看清自己面前沒有人後，撓了撓頭低聲嘀咕：“幻聽了，看來我真是想錢想瘋了。”
“下面。”戴維安的聲音冷不丁從桌子下方傳來。
老板低下頭，看到還沒桌子高的戴維安說：“你說你要什麽？”
“這本書。”戴維安舉起手裏布滿灰塵的書。
老板的臉上立即堆上殷勤地笑，拿過她手裏的書，擦去上面的灰塵，仔細包好：“歡迎光臨，現在買這種書的人不多了。要不是我家老頭子說什麽都不肯賣掉這家店，我早就不幹了。現在幹哪一行都比賣這個賺錢。”
戴維安沒有打斷他說話，只是耐心地聽著。
“歡迎下次光臨。”老板笑瞇瞇地把書遞給她，目送著她走出店門，然後倒頭繼續睡覺。
“維安，你為什麽要買這個書啊，直接在網上看不就好了？”苗雅疑惑地問她。
“我喜歡。”戴維安把書抱在懷裏簡潔地回答。
逛了一圈，戴維安發現這條街裏沒什麽好逛的了便準備往回走。
銀白色的光束斜射進來，為昏暗的走道鋪上了一層銀霜。靠近街口處，一個衣服褪色，頭發很長，胡子拉碴，好像很長時間沒有整理過儀容的男人拽著一個過路人的衣服瘋狂地說著什麽。
“他們在幹什麽？”戴維安指著他說。
“不知道，但看上去他精神不太正常。”苗雅說，“我們還是等他走了再過去吧。”
戴維安沒有停下來，繼續鎮定自若地往前走。過路人掙脫了男人的手，慌忙遠離他。男人又拽住另一個人說著什麽，但那人同樣拽出自己的衣服，匆匆離開這個瘋子。
男人站在路口，茫然地四處張望，希望能有人理他。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直默默註視著他的戴維安身上，他跌跌撞撞跑過去，雙手按住了戴維安的胳膊。
苗雅驚叫了一聲，戴維安還沒來的及反應，自己已經被男人控制住了。
“相信我，假的，都是假的，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男人瘋瘋癲癲地說，“我們被騙了，他們都是騙子。”
戴維安嚇了一跳，但出乎意料的她沒有感到害怕，只是感覺這個男人十分滑稽：“什麽是假的？”
“這個世界，假的都是假的，所有的東西都是。”男人搖晃著她的身體。
戴維安被晃的頭暈。她掙紮著，想擺脫男人的束縛：“你放開我。這些當然是假的，你不指望能摸到虛擬屏幕。”
“不是這個，是這個世界，不管在這個罩子下面，還是外面！”男人怒吼道，“你看到的東西都是假的。”
“什麽意思？”戴維安盯著他的眼睛，試圖讀懂他的意思。但男人的眼裏除了癲狂還是癲狂。
沒錯了，苗雅說的很對這人就是個瘋子。她想。
男人看到戴維安的神情，更加瘋狂晃動她。戴維安奮力掙紮，對那人拳打腳踢，苗雅也跑過來拉扯男人。
戴維安舉起手裏的書，重重砸在男人的臉上，男人被砸懵了，非但沒有松開戴維安，反而更加狂亂地說起來，唾沫星子噴了戴維安一臉。
人群聚集過來，圍在他們周圍，看著中間滑稽的一幕對他們指指點點，但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這邊地騷動很快引來了巡警。
“這裏是什麽情況！”巡警撥開人群擠進了圈子中心，看見一個邋裏邋遢的男人抓著一個小女孩瘋瘋癲癲地說著什麽，女孩和她的同伴則是拼命地拉扯男人，想把他拉開。
巡警對著通訊器說了幾句，又有幾個穿制服的警察迅速跑了過來，一齊沖上去制住了那個男人。
“沒事吧？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麽？”巡警關切地詢問戴維安。
“沒有。”戴維安指著那個男人，“但是他一定有問題，他一定是瘋了。”
“我們知道了，既然你沒事就回家去吧，別在這亂晃悠了。”巡警說，然後和其他警察一起把男人押了出去。
直到人群散去，兩人還有些驚慌失措。她們沈默無言地走出鬧市區，然後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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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車迅速鉆進了黑暗的隧道。戴維安抱著一只毛絨兔子獨自坐在車子後排，昏暗的光影從她臉上交替閃過，她目光渙散地看著窗外閃過的一盞盞暖黃色路燈，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安安，開心一點嘛，我們只是換了一個地方住，你在這裏一樣可以交到新朋友的。”媽媽回過頭來對她說。
“我沒有不開心。”戴維安收回視線，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說。
她說的是真話，對於她來說在哪裏都一樣，不管去哪她的生活都不會有任何改變，依舊是老樣子。
顯然母親並沒有把她的話當真：“好了親愛的，笑一個吧，我們到了之後還有很多事要辦，沒空管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你可以先睡會兒，等到了我再叫醒你。”
戴維安沒有聽母親的話休息一下，而是百無聊賴地點開手環上的虛擬屏幕看起了動畫片。可沒過一會她就感覺頭暈，索性躺在後排座椅上，拽著毛絨兔子的兩只耳朵，讓它在空中跳舞。玩夠了就盯著車頂發起呆來。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媽媽在前面叫她：“安安，起來了，我們這就到了。”
戴維安迷迷糊糊地坐起身，茫然地看著車窗外。車子顯然已經過了隧道，正午的陽光穿過透明罩子照在大地上，戴維安降下車窗，伸出頭望著天空，可是光線太過明亮，她一時適應不了，眼睛傳來一陣刺痛，她連忙縮回了腦袋。
前方無數幢高樓大廈的玻璃反射出五彩斑斕的光線，各型各樣的飛車在樓間穿梭行駛，機器人在各個港口有條不紊地搬運貨物，虛擬屏幕矗立在空中一遍遍播放著不同的廣告。一切聚攏成一幅彎曲的畫卷，最後匯聚成地平線上的一抹弧線。
“怎麽樣維安，這裏不錯吧。是不是看花了眼？”父親笑瞇瞇地回過頭打趣道。
戴維安張大了嘴，面對這覆雜的城市她感覺眼睛簡直要看不過來，但她還是佯裝不在意的樣子說：“才沒有，和我們以前住的生態區一樣嘛，只是這個大了一點。”
從高樓望出去，整座城市盡收眼底，透明屏障外圍的風景也看的一清二楚，那是一片一望無垠的綠色曠野，原野上點綴著幾顆茂盛的樹木，以及一撮撮翠綠的灌木。
戴維安趴在窗戶上，臉緊緊貼著玻璃，呼出的氣體模糊了玻璃，隨後又慢慢消失。
“安安，別看了，快過來收拾你的屋子，這間房間給你。”媽媽叫著她，打開了右手邊的房門。
“知道了。”戴維安答應著慢騰騰地走過去，把自己的物件拿出來再一個個擺放好。
“你的轉學手續我們還沒辦好，你可以先玩幾天，隨便逛一逛熟悉熟悉這裏。不過你千萬不要走丟了。”媽媽指著窗外若隱若現的邊界線說，“記住玻璃罩的邊緣不能去，你知道規矩，在這裏也一樣。”
“嗯。我知道。”戴維安沒什麽興趣地回答。她就知道在這裏生活依舊不會有什麽變化，依舊是那老一套的規矩。
戴維安花了三天的時間把這座城市的分布弄了個清楚，哪裏是住宅區，哪裏是商業區，哪裏是行政區域，她已經完全了如指掌。
等她熟悉了這裏之後，她對這裏的興趣就在慢慢減退，變得不像剛搬來時那麽興味盎然。在她看來只要是住在這個透明罩子之下，無論是那個生態區都一樣，它們只不過是在大小上有些區別。她望著沐浴在晨光下的都市，再眺望玻璃罩外的原野，她想象著自己是否可以到那裏，自由自在地奔跑，或是來一場冒險之旅。
戴維安的無聊也只是一時的，因為父母很快為她辦好了轉學手續，這樣一來她就又有事情可做了。戴維安並不擔心自己到了一個新的學校會感到不適或孤獨，因為在那之前她就習慣一個人呆著。而且只要她想，她就能很快交到一個新朋友。
像戴維安這麽大的孩子，學校的課業並不繁重，她有大把的時間去做自己的事情。放學之後戴維安也不急著回家，而是在城市裏亂逛。因為她知道就算回了家也是自己一個人，還不如在外面閑逛。
夕陽已經落下，夜幕降臨，各色的燈光籠罩了這座城市，就像為它披上了一件華麗的禮服。
戴維安走到了最繁華的商業區，人們乘著各種交通工具從她頭頂或身側飛過，不斷有服務機器人走來走去給路人指示方向。戴維安漫無目的地在路上亂晃，時不時駐足觀看櫥窗裏展出的商品。
走著走著戴維安發現了一條燈光不是那麽明亮的街道，與其說不明亮，倒不如說昏暗。不同於外面的燈火通明，這條幽暗的街道顯現出了一絲神秘色彩。
戴維安擡腳就要往裏走，卻被苗雅拽住了衣服：“維安我看還是不要走這裏比較好，裏面看起來不太安全。”
“你害怕就別跟著我了。”戴維安毫不客氣地說。
孩子總是不會承認自己膽小，苗雅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樣，立即挺直腰板率先走了進去，邊走還邊大聲對戴維安說：“我才不害怕，這裏根本就沒什麽可怕的。”
戴維安咧嘴一笑，也跟著走了進去。
逛了幾個店鋪之後戴維安總算知道這條街為什麽這麽荒涼了。這裏賣的都是些已經被淘汰了的東西。
就像這家書店，現在沒有人會再去掏錢買一本紙質書，它既不方便又占空間遠不如網上看書來的方便。
戴維安走進書店，裏面燈光昏暗，門口高大的收銀臺裏坐著一位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此時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戴維安一邊走一邊看著書名，想挑一本中意的書看。她身手去拿書時卻發現手上抹了一層灰。她想估計應該是因為沒人買書，這裏的老板也懶得打理。
戴維安走到收銀臺前敲了敲桌子：“你好，我要這本書。”
老板頭也沒擡，只是哼哼了幾聲，咕噥著說：“看吧，免費看。”
“我說我要買這本書。”戴維安提高了聲音。
老板嚇了一跳，從睡夢中驚醒，抹了把臉看清自己面前沒有人後，撓了撓頭低聲嘀咕：“幻聽了，看來我真是想錢想瘋了。”
“下面。”戴維安的聲音冷不丁從桌子下方傳來。
老板低下頭，看到還沒桌子高的戴維安說：“你說你要什麽？”
“這本書。”戴維安舉起手裏布滿灰塵的書。
老板的臉上立即堆上殷勤地笑，拿過她手裏的書，擦去上面的灰塵，仔細包好：“歡迎光臨，現在買這種書的人不多了。要不是我家老頭子說什麽都不肯賣掉這家店，我早就不幹了。現在幹哪一行都比賣這個賺錢。”
戴維安沒有打斷他說話，只是耐心地聽著。
“歡迎下次光臨。”老板笑瞇瞇地把書遞給她，目送著她走出店門，然後倒頭繼續睡覺。
“維安，你為什麽要買這個書啊，直接在網上看不就好了？”苗雅疑惑地問她。
“我喜歡。”戴維安把書抱在懷裏簡潔地回答。
逛了一圈，戴維安發現這條街裏沒什麽好逛的了便準備往回走。
銀白色的光束斜射進來，為昏暗的走道鋪上了一層銀霜。靠近街口處，一個衣服褪色，頭發很長，胡子拉碴，好像很長時間沒有整理過儀容的男人拽著一個過路人的衣服瘋狂地說著什麽。
“他們在幹什麽？”戴維安指著他說。
“不知道，但看上去他精神不太正常。”苗雅說，“我們還是等他走了再過去吧。”
戴維安沒有停下來，繼續鎮定自若地往前走。過路人掙脫了男人的手，慌忙遠離他。男人又拽住另一個人說著什麽，但那人同樣拽出自己的衣服，匆匆離開這個瘋子。
男人站在路口，茫然地四處張望，希望能有人理他。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直默默註視著他的戴維安身上，他跌跌撞撞跑過去，雙手按住了戴維安的胳膊。
苗雅驚叫了一聲，戴維安還沒來的及反應，自己已經被男人控制住了。
“相信我，假的，都是假的，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男人瘋瘋癲癲地說，“我們被騙了，他們都是騙子。”
戴維安嚇了一跳，但出乎意料的她沒有感到害怕，只是感覺這個男人十分滑稽：“什麽是假的？”
“這個世界，假的都是假的，所有的東西都是。”男人搖晃著她的身體。
戴維安被晃的頭暈。她掙紮著，想擺脫男人的束縛：“你放開我。這些當然是假的，你不指望能摸到虛擬屏幕。”
“不是這個，是這個世界，不管在這個罩子下面，還是外面！”男人怒吼道，“你看到的東西都是假的。”
“什麽意思？”戴維安盯著他的眼睛，試圖讀懂他的意思。但男人的眼裏除了癲狂還是癲狂。
沒錯了，苗雅說的很對這人就是個瘋子。她想。
男人看到戴維安的神情，更加瘋狂晃動她。戴維安奮力掙紮，對那人拳打腳踢，苗雅也跑過來拉扯男人。
戴維安舉起手裏的書，重重砸在男人的臉上，男人被砸懵了，非但沒有松開戴維安，反而更加狂亂地說起來，唾沫星子噴了戴維安一臉。
人群聚集過來，圍在他們周圍，看著中間滑稽的一幕對他們指指點點，但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這邊地騷動很快引來了巡警。
“這裏是什麽情況！”巡警撥開人群擠進了圈子中心，看見一個邋裏邋遢的男人抓著一個小女孩瘋瘋癲癲地說著什麽，女孩和她的同伴則是拼命地拉扯男人，想把他拉開。
巡警對著通訊器說了幾句，又有幾個穿制服的警察迅速跑了過來，一齊沖上去制住了那個男人。
“沒事吧？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麽？”巡警關切地詢問戴維安。
“沒有。”戴維安指著那個男人，“但是他一定有問題，他一定是瘋了。”
“我們知道了，既然你沒事就回家去吧，別在這亂晃悠了。”巡警說，然後和其他警察一起把男人押了出去。
直到人群散去，兩人還有些驚慌失措。她們沈默無言地走出鬧市區，然後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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