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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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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強吻

場面有點無聲尷尬。

陸斷認命地閉了下眼, 身上得體的西裝戰袍和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此時此刻好像落了層無形的灰。

他頗有些落敗地改口,“叔叔阿姨,我的意思是, 我爸媽一直念叨你們, 讓我跟你們問好。”

聽這人找補完,喻白忙不疊點頭,“嗯嗯嗯嗯~是的是的。”

他的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陸斷沒忍住彎了下唇。

喻明生和林菁臉上的笑容也恢覆自然,“好好好,我們都挺好的。”

“陸家小子,這才幾個月不見,看你又穩重不少。”

喻明生上下打量了一番陸斷,見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好奇詢問:“你這是一會兒還有約會?肯定是談女朋友了吧。”

從上次回來到這次回來,喻明生張嘴閉嘴都離不開要操心別人的終生大事。

陸斷一本正經地解釋, “沒有女朋友。”

有男朋友,是你兒子。

對不住了叔叔。

陸斷在心裏想的時候,眼尾的餘光迅速在喻白臉上劃過, 笑了一下。

“……”

喻白暗戳戳地轉開臉: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林菁感覺喻明生的老毛病又犯了, 手伸到後面偷偷掐他一下, 小聲道:“你別又管孩子的事。”

喻明生扭了下腰試圖躲開魔爪,“知道了知道了,不說了。”

機場大廳不是很暖和, 人說話都冒涼氣。

陸斷穿得不多, 露在外面的手指關節被凍得有些泛紅。

喻白看了一眼, 有點心疼,低頭輕輕地挽住林菁的手臂, “媽媽,我們走吧。”

喻明生:“那我呢?”

他寶貝兒子怎麽不挽他的手臂?

“你跟小陸拿行李啊,當長輩的也好意思讓小陸自己拿。”林菁說完,和喻白手挽手往外走。

喻明生:“……”

盡管陸斷連說了幾句沒關系,但兩個行李箱還是他和喻明生一人一個拖著走了。

喻明生撓頭,“叔叔得跟你一塊拿,不然你林姨回家又該數落我了。”

陸斷點頭說好。

其實心裏有些感慨,無論是在喻白家還是他家,丈夫的地位都是最低的。

“妻管嚴”和“怕老婆”這幾個詞幾乎刻在了兩個家庭中男人的骨子裏。

陸斷也越來越受影響。

他以前還經常會對喻白發脾氣,現在卻越來越不敢。

被喻白那雙淚汪汪的眼睛一看,要是還能發脾氣,那就不算是個人——陸斷有這種感覺。



車停的位置不錯,陸斷和喻明生把行李放進後備箱,一塊上了車。

喻白坐副駕,林菁和喻明生坐後面,陸斷發動車子前習慣性地轉身給喻白系安全帶。

他又習慣性地想順便在喻白臉上親一口,結果餘光一瞟,喻明生和林菁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看。

喻白滿臉警惕,“已經系好了,謝謝。”

“嗯,好。”陸斷強行把臉轉向,看向後座的兩人,拿了兩瓶水遞過去,神情自然,“叔叔阿姨,這裏有水。”

喻明生接過,“謝謝小陸。”

他和林菁對視一眼:是錯覺嗎?怎麽感覺陸家小子剛才好像不是想給他們拿水呢?

而且陸斷剛才和他寶貝兒子離得也太近了,倆小子都快親上了。

喻明生被這想法嚇了一跳。

緊接著聽到陸斷問他們是想先吃飯,還是先回家。

喻白扭頭,“陸斷訂了大飯店哦,陸叔叔和黎阿姨也會來的!”

他們兩家人很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難得都在臨川,肯定是要聚一聚,親近親近的。

於是林菁一錘定音,“那就先吃飯。”

-

西洛飯店二樓,212A包廂。

黎女士和陸懷淵收到陸斷的消息,已經提前到了這裏,還點好了菜。

“怎麽辦老婆?我有點心虛,等會兒老喻就過來了。”陸懷淵整個人有點說不上來的焦慮,早在心裏把陸斷罵上了好幾個來回。

他沒比喻明生大幾歲,托各自老婆的福氣才能結交,成為志投道合聊得來的好朋友。

在陸懷淵這個年紀,滿世界亂竄之後退役回家養老的時候,還能有個老友在身邊……可想而知這份情誼有多珍貴。

然而這份珍貴的情誼,因為他的兒子陸斷,能不能存在都是個迷。

黎女士又何嘗不是,不過她倒不怕林菁跟自己掰了,而是單純覺得沒臉面對人家。

黎女士眉頭不展,“我比你還心虛。”

“這些見面禮夠嗎?”陸懷淵看了眼旁邊兩個被滿滿當當擺著紅色禮物盒和購物袋的椅子,神色微沈,“感覺還是買少了。”

喻白和陸斷接機,他們也沒閑著,一大早就去商場買禮物了,這也才回來沒多久。

黎女士沒忍住對丈夫翻了個白眼,“又不是提親。”

“提親?”陸懷淵罵道:“老子才不給他提親,他自己招惹的喻白,自己兜著去。”

黎女士懶得搭理他。

有的人就知道嘴硬,好像前兩天一直跟陸斷搶菊花茶喝的人不是他一樣。

就在夫妻二人在包廂裏坐立不安的時候,喻白他們終於到了。

黎女士和陸懷淵拿出了迎接聯合國貴賓的態度和架勢,紛紛起立鼓掌歡迎,堆成山似禮物的往兩人面前送。

這真是給門口的喻明生林菁夫妻二人嚇到了。

“這……姝綺,老陸,咱們都是老朋友了,幹嘛這樣?這多見外呀。”林菁有點受寵若驚。

黎姝綺笑著,唇邊的弧度裏藏著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苦楚。

她看了眼林菁和喻明生身後偷偷眼神交流的喻白和陸斷,無聲嘆息道:“你們不懂。”

我們陸家,是真對不起你們喻家。

林菁放下包包,走過去親昵地拉住黎姝綺的手,“我看你還是一點都沒變,還這麽漂亮。”

“還說我呢?你才漂亮,你看你這皮膚……”

女人們見面大概總是會避免不了聊這些,黎姝綺一起聊這個,瞬間就不愁了。

而男人也有男人的方式,陸懷淵和喻明生打完招呼後,兩人已經挨著坐下準備開始喝酒了。

喻白撓了撓臉,瞅了陸斷一眼,小聲說:“我去洗手間。”

陸斷起身,“我也去洗手間。”

兩對夫妻各自都在說話,沒人註意他們。

中午來吃飯的人沒有晚上多,喻白一路走到洗手間裏面,偷偷看了一圈發現隔間的門都關著。

因為是星級豪華飯店,所以這裏連洗手間的裝修都很華麗,通風系統好到連喻白這麽靈敏的鼻子也在這裏聞不到一丁點異味。

自然也就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用來掩蓋味道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一眼望去整個洗手間空曠異常,沒有人,沒有聲音。

還好還好。

喻白這才敢轉身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陸斷。

“你在車上差點露餡。”喻白心有餘悸地說:“嚇死我了。”

他說的是陸斷給他系安全帶差點親他的事。

“你不也沒躲麽。”陸斷勾住喻白的手指。

喻白懊惱,“…我有點習慣了。”

“我也是。”陸斷晃了下他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寶貝,這樣下去不行。”

才兩三個小時就感覺這麽難捱了,以後可怎麽辦?

喻白“啪啪”兩下拍開他的手,一臉防備地往門外看,“你幹嘛啊?等下被人看到怎麽辦?”

陸斷垂眼,“除了你爸媽,你還怕被別人看到?”

喻白搖搖頭,“沒有。”

“那不就得了。”陸斷說:“我爸媽不會讓叔叔阿姨過來的找我們的。”

喻白狐疑地看著他,飽滿瑩潤的嘴唇動了兩下。

“想接吻。”陸斷突然說。

他用了點力氣,將喻白拉到自己懷裏,雙手抓著喻白的手腕,牽引這喻白的手,環住自己的腰。

喻白兩只手都被他鎖住,動彈不得,只得被迫仰起腦袋看人,臉蛋也紅起來,“你幹嘛……”

“我不是說了想接吻。”

喻白小聲,“那也不能在這裏啊,這都是人。”

“哪來的人?”陸斷脊背微彎,嘴唇貼在喻白唇上輕輕蹭著,含糊而暧昧地低聲問:“你哪只眼睛看見人了?”

這還沒真的親呢,喻白就被陸斷撩得呼吸不穩了,他偏開腦袋拒絕,“一會兒…一會兒就來人了。”

“那就先親一會兒。”

話音剛落,陸斷用舌頭撬開喻白的牙關,勾住喻白柔軟的舌頭糾纏在一起。

他的攻勢一開始還很柔和,碾著喻白的嘴唇輕舔吮吻,慢慢地卻變得越來越霸道,越來越有侵略性,雙手也更加用力地抓著喻白的手腕不讓他逃離自己。

喻白雙手被箍,聳著肩膀,仰著頭承受陸斷逐漸加深的吻,吞咽口水聲縈繞在耳邊。

他的臉頰和耳朵,順著耳垂往下的脖頸紅成了一片漸變色,偶爾錯開的唇角濕漉漉的,勾扯出銀絲和點點水光。

此時,門外傳來似有若無的對話聲。

有人在問服務員,“廁所在哪?”

“您好先生,洗手間走廊前面右轉就是。”

“奧謝謝……”

喻白原本正閉著享受親吻的眼睛倏地睜開,“唔唔……”

陸斷也聽見了,但他不為所動,改為單手抓住喻白的兩只手腕,另外一只手伸向喻白後腦,將人按住,繼續加深這個吻。

喻白越掙紮,抓著他手腕的力度就越大,兩人的力量體型相當懸殊。

他的手實在動不了,只能用腳踢踢陸斷的腿,但由於唇被封住,無論再反抗,最後也就只能惱羞成怒地哼哼兩聲。

門外的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了,可是陸斷卻還不放開他。

喻白的眼珠轉向洗手間的門把手,盯著那裏,眼睛越瞪越大。

救命——要進來人了!

他慌得不行,一邊轉開腦袋躲避親吻,一邊氣急敗壞地用力踩陸斷的腳。

混蛋啊!會被人看到的!

“咯噠”一聲,門把手在喻白的眼皮子底下被按了下來。

喻白渾身的汗毛瞬間豎起,心跳快要起飛,無聲吶喊:陸斷!!!

“怕什麽。”陸斷似乎輕笑了一聲,說話聲音很小,喻白沒有聽清。

電光火石之間,他被陸斷摟著腰躲進了旁邊的隔間裏,人完全沒反應過來,表情傻楞楞的,嘴唇微腫。

陸斷單手摟著喻白,另一只手迅速落鎖。

外面的門同時被打開,一個穿著白襯衫和西褲的男人晃晃悠悠地進來,拉了幾下他們二人所在的隔間門,打不開。

“有人?沒人!這什麽破門……”男人似乎喝醉了,分不清裏面有沒有人,更沒看見隔間門底下的四只腳。

他罵罵咧咧兩句,晃悠到了最裏面去。

喻白嚇得一直屏住呼吸,等人走遠了才猛地呼出一口氣,“陸斷你瘋了!”

“你就是瘋了!”

“你不是說就親一會兒嗎!來人了你還親!”

“壞蛋!”

陸斷感覺自己聽到了世界上最小的聲音和最氣急敗壞的語氣,沒忍住勾了下唇。

他按住喻白錘在自己胸口的軟綿綿的拳頭,挑了下眉,壓低聲音反問:“不是很刺激嗎?”

冒著隨時會被人發現、在愛人不斷掙紮的情景之下,強勢接吻。

在有人進來的前一秒,帶著愛人在眨眼的時間內躲起來。

再隔著單薄的一層木板門,被不明真相的外人敲門,質問。

看著小呆子明明羞憤得不行,又不得不放輕聲音,軟著嗓子跟他說話。

——這還不刺激?

這刺激死了。陸斷想。

“刺激個鬼。”

喻白雙手捂臉,臉蛋爆紅,燙得厲害。

他也不知道是氣得嚇得還是臊得,伸出兩根手指使勁兒掐陸斷的手臂。

陸斷使壞,立刻繃緊手臂肌肉,害得喻白掐不起來一點肉。

“陸斷!”喻白詫異擡頭,含羞帶怒地瞪著陸斷,小聲罵道:“你太過分了,大混蛋!”

“怎麽兇巴巴的,嚇死人了。”陸斷神色饜足,一看就心情很好,笑聲悶在胸腔裏。

然後等笑夠了,他才聽起來很有誠意地道歉:“對不起。”

“我錯了。”

“下次還敢。”

“你!”喻白的嘴皮子動動,疑似無聲罵罵咧咧。

反正聽不見也聽不清,但陸斷感覺小呆子如果真的會罵人的話,估計這會兒應該罵他罵得挺臟的。

不過想想也是,他應得的。

喻白自己平覆了兩分鐘,摸了摸嘴唇,感覺有點腫,還破了一塊——陸斷在他掙紮的時候咬了他一口。

“混蛋……”喻白又恨恨地踩了罪魁禍首陸斷一腳。

他要開門出去,卻被陸斷攔住。

喻白瞪他,“等下就有味道了。”

“…有道理。”陸斷沈吟,臉色微變,任由喻白開門出去。

陸斷可不想這麽緊張刺激的一次接吻,以後回憶起來是帶著異味的。

那簡直讓人想死。

然而讓兩個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一起被推開的不只是他們這扇門。

旁邊隔間的門也幾乎是同時,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人生第一次,喻白反應比陸斷還快,直接跳出隔間,嚇得炸毛,“誰!?”

活像個受驚蹦跶的兔子。

陸斷站在喻白身前,轉身看到另一個躲在門後的腦袋,瞇了下眼,“江徊?”

喻白目瞪口呆,“是你?”

江徊那麽大的個子,小破門一開哪還藏得住他?

他摸著鼻子走出來,神色尷尬,擡手晃晃,“嗨。”

“嗨你、”陸斷把沒說完的臟話收回,滿臉嫌棄,“你怎麽在這?”

真他媽要死。

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這個時候出來。

這下好了,喻白回去鐵定要跟他鬧情緒。

江徊:“出去說唄,斷哥。”

他們三個都知道的事,最裏邊還有人在上廁所呢……

喻白轉身,撒腿就溜。

陸斷反手想拎人,指尖擦著喻白的衣服領子而過,沒拎到,他撚了下手指,長腿一擡跟了出去。

“跑什麽?”陸斷個高腿長,幾步就追上他,“江徊還能吃了你?”

走廊裏,喻白小臉通紅,“他一直都在……”

也就是說,他和陸斷說話和親親的時候,都被江徊看到、啊不,聽到了!

全都聽到了!

而且江徊就躲在他們隔壁,離得那麽近,說不定連他和陸斷在隔間說的話,江徊都知道。

這人到底是怎麽做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跟鬼一樣……

喻白緩緩轉頭,幽怨地盯向江徊。

“我什麽都沒看到啊。”江徊舉起雙手,此地無銀三百兩道:“也什麽都沒聽到!”

什麽就親一會兒什麽的,他都不知道,“真的,我發4,我只是個單純的大男……”

陸斷直接給他一腳。

喻白“唰”地捂住臉,感覺自己沒臉見人了。

他和陸斷在洗手間親的那麽激烈,口水聲那麽明顯,還有他喘不過氣時才會發出的那種令人羞澀的輕喘,還有他後面的掙紮和陸斷對他的強吻……

完了!全完了。

都怪陸斷!

他都說了不要在那裏親了!果然全是人!

喻白簡直是巨無霸級別的惱羞成怒,他踢了陸斷一腳,轉身一溜煙跑開,還差點和迎面而來的服務生撞到。

陸斷看到他反應很大地和服務生互相鞠躬道歉,服務生相當難以置信,鞠躬差點做成站立座位體前屈。

然後喻白在對方莫名其妙的註視下,頭也不擡地往包廂的方向跑了。

陸斷掐了下眉心,沒急著追過去,而是靠著墻壁看向江徊,眼神冷颼颼的,“你怎麽在這?”

就還是剛才那個問題,語氣重了十倍不止。

然而現在喻白不在這裏,等於沒人能管得了陸斷。

江徊有點慫,“你把我拉黑名單了,我找不到你還不能打聽你消息麽……”

他打聽到陸斷中午在這訂了包廂212A,所以他就訂了212B,就在陸斷對門。

江徊就想看看他斷哥這段時間到底忙啥呢?

整天人影都摸不到一個。

陸叔已經回來半個月了,就算挨打也早該挨完了,何況他看他斷哥今天這樣,也不像是挨過打的。

江徊納悶了好久,每天吃不下睡不著,直到剛才在洗手間偷聽到對話,這才知道是喻白爸媽回來了。

斷哥見家長,還在對方家長不知情自家白菜被拱的情況下。

難怪要打扮的這麽……招搖。

“對面?”陸斷眉頭皺了一下,回想,“沒註意,你們幾個都在?”

好像對面的門一直關著。

“你能註意什麽,你光註意喻白了。”

江徊咳嗽一聲,“我,陳最還有尋昭,尋昭對象,都在對面包間。”

“斷哥,你都答應我們聚好幾次了,每次要麽吃飯的時候你跑了,要麽飯都還沒吃,尋昭剛訂完餐廳,你就已經沒影了。”

他們幾個人就沒成功地消停吃過一頓飯。

有次斷哥還答應他們帶喻白來,結果也不知道因為什麽,不僅喻白沒來,去寵物醫院接人的陸斷居然也跟潑出去的水似的。

“有嗎?”陸斷還真沒註意。

他難得對兄弟有些愧疚,“抱歉,但我今天也沒時間和你們一起聚。這樣,賬單發我,我買單。”

江徊不客氣地比了個“OK”的手勢。

陸斷轉身要走。

小呆子也回去幾分鐘了,他現在回去剛好。

“斷哥。”兩人一路,江徊走在他斜後方,欠揍道:“雖然我現在知道你今天要見家長了,但你這是不是太誇張了?這頭發,嘖……你要參加聯合國野外部隊會談啊?”

還有這凸顯身材的西裝是怎麽回事?

江徊:“我跟你說我一穿西裝褲就感覺死板的要命,你身上這套一看就是定做的,這麽貼身,走路不扯襠嗎?那底下不硌得慌?”

剛才在洗手間親喻白的時候,江徊隔著門都他媽能聽到喻白的聲兒,他一個純直男都有點悸動,斷哥能沒反應?

江徊不信,眼睛偷偷撇向陸斷的□□,指望著現在能看出點什麽來。

“江徊。”陸斷額角一抽,殺人一樣的目光盯過去,開口陰森森的,“你要找死就直說。”

江徊立刻給嘴巴上了個拉鎖,夾著尾巴溜走了。

陸斷回到包廂,喻白已經在座位上了,神情自若,明明聽到了他進來,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陸斷心說要壞事。

小呆子還私自換了座位。

兩人原來挨著的,現在喻白往右挪了位置,中間隔了張椅子,椅子上有個白色的鏈條包。

陸斷和四位長輩點頭打了招呼,想拿開鏈條包,喻白說:“別動,那是我媽媽的包。”

陸斷不敢動了,手僵在那兒。

林菁一聽,這有什麽大不了的,“沒事,陸斷你坐,把我包放別的地方就行。”

她問兒子:“寶貝,你把我包放那裏幹什麽呢?你陸斷哥哥都沒地方坐了。”

寶貝……

陸斷心說:我也想這麽光明正大的叫。

喻白嘴角一撇,不說話。

什麽陸斷哥哥?

見鬼哦。

誰家哥哥會在洗手間強吻弟弟的?

更糟糕的是還被熟人偷聽到了!!!

喻白現在一點都不想理陸斷,他真的生陸斷的氣了。

“沒事,林姨,我坐這裏就好。”

陸斷現在也不敢真當著喻白的面動林菁的包,只好和喻白隔著一張椅子坐下。

菜品在兩人還沒回來的時候就上齊了,喻明生和陸懷淵已經喝了兩小杯,兩位美麗優雅的女士也笑著聊起了過去的事。

都聊的開心,沒人管喻白和陸斷。

大家都是成年人,在外吃飯不用特意照顧,但林菁出於習慣,還是會往喻白的盤子裏夾菜,直到堆得像小山一樣高,她才勉強停手。

林菁摸摸自己兒子腦袋,“怎麽不動筷子呢?都是你喜歡吃的菜呀,是媽媽記錯了嗎?”

喻白搖搖頭,“沒有記錯,媽媽,我等下吃。”

面前突然伸過來一只手,是陸斷給他遞濕紙巾。

兩人都從廁所出來不久,雖然誰也沒上廁所,但是陸斷了解喻白,小呆子到現在還沒碰筷子,只有一個原因。

剛才出來得急沒洗手,喻白肯定心裏覺得臟臟的,所以才不動筷子。

所以陸斷給了他兩張濕巾,一張常規殺菌的,一張酒精的。

喻白看陸斷一眼,伸手接過,心裏的火氣消了一點點,抿唇說:“…謝謝。”

陸斷神色淡然地笑起來,“吃吧。”

心裏卻得意地想:還好我隨身帶著濕紙巾和潤唇膏這些小東西。

喻白不喜歡往任何衣服口袋裏面揣東西,所以有需求只能問他要。

現在喻白生氣,不跟陸斷開口,那陸斷就主動給。

在陸斷這裏,他和喻白的事情不能拖太久。

畢竟——長痛不如短痛,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早超生。

陸斷要找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機會,盡快跟喻明生和林菁坦白。

或者盡快讓喻明生和林菁在“不經意間”發現他把喻家這顆漂亮小白菜給啃了。

“陸斷,站起來給你喻叔和林姨敬酒。”

陸懷淵已經喝了不少,大手一揮,喊自家孽子,“快點!”

喻白驚慌失措地擡起腦袋,舉著筷子看陸斷和陸叔叔。

現在敬酒?敬酒幹嘛?

陸叔叔不會要現在坦白吧!?

喻白按著心口,看到陸斷端著酒杯起身,感覺心臟都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

幸好——陸斷只是敬酒。

陸懷淵什麽也沒多說,只是握著喻明生的手一個勁兒地拍,嘴裏滿懷愧疚地嚷嚷著“我對不起你老喻”。

喻明生也有點酒勁兒上頭,他不知道陸懷淵對不起自己什麽,稀裏糊塗地全都點頭答應了。

黎女士:“……”

林女士:“……”

黎女士輕嘆一聲,“老陸說的沒錯,我們是對不起你家。”

林菁一頭霧水,“什麽就對不起?對不起什麽?你們把我寶貝兒子照顧的那麽好。”

“還有陸斷,他對白白最好了。”林菁滿臉動容,“我感謝你們還來不及呢。”

黎女士欲言又止,拍拍林菁的肩膀,提議道:“咱倆也喝點吧。”

林菁:???

喻白趕緊給媽媽夾菜,將這段遮掩過去。

沒一會兒,包廂門被敲響,陸斷:“什麽事?”

他們的菜品和湯早都上完了。

“先生您好,今天我們餐廳有活動,贈一道菜。”

門外的服務生聲音耳熟的不得了,一聽就他媽是江徊。

喻白一臉詭異地看了過去,又看陸斷:他想幹什麽?

陸斷也服了,起身去開門,把人堵在門口,“你搞什麽?”

“送菜啊。”

江徊仗著喻白和喻白家裏人都在,非常有底氣地用胳膊肘推開陸斷,走過去對幾位長輩露出標準的八顆牙微笑,“這道錦鯉過江送給幾位,提前祝賀各位元旦快樂,新年好運來。”

現在離元旦還有20天,離過年更他媽早。

喻白看向江徊,幹巴巴地動了幾下嘴唇。

糟糕,他今天怎麽了?

怎麽總想罵臟話。

不會是被陸斷傳染了吧?喻白雙眼放空地想。

長輩們很高興,樂樂呵呵地收下了祝福道了謝,喻明生甚至還要給小費,被陸斷攔住了。

陸斷強忍著把江徊踢出去的沖動,咬牙切齒地說:“謝謝你。”

然後靠近,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給老子滾。”

“那麽,各位吃好喝好。”江徊不敢看他斷哥,故作鎮定地轉身離開了。

陸斷回去坐好,又敬了長輩一次酒。

本以為這頓飯可以就這樣,等酒過三巡,就可以順利結束。

結果沒消停幾分鐘,包廂的門又被敲響。

這次來的是陳最,陸斷黑著個臉讓人進來。

陳最送來的菜叫“火山覆雪”,吉利話也是一套一套的,一聽就是江徊給他寫的臺詞。

陳最離開前,給陸斷比口型:岳父岳母很和善。

陸斷冷笑著看他:你們等死吧。

陳最聳肩,心道大家都是兄弟,當然要死一起死咯。

於是又幾分鐘後,第三個人,周尋昭板著臉來敲門了,顯然很不情願。

陸斷都懶得去開門,捏著手裏的酒杯,冷聲說:“進來。”

喻白看到周尋昭的臉的時候,人都麻了。

之前陸斷配合警方抓漏網之魚的毒販的時候,周尋昭來送過他們一家人回家。

江徊和陳最也就算了,可爸爸媽媽見過周尋昭啊,他來湊什麽熱鬧?

陸斷的這幾個朋友們到底在想什麽?

喻白想不明白,幹脆自暴自棄,搓搓臉不管了。低下頭,悶不吭聲地往嘴裏塞東西吃。

他把那道‘錦鯉過江’的眼睛挖出來吃了,魚尾也折斷夾到了碗裏,一臉幽怨。

喻明生果然看周尋昭有點眼熟,“哎,你…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周尋昭面不改色,“是這樣,我剛才在樓下迎賓,接待過各位。”

陸斷笑了一聲,他都想鼓掌了。

不愧是他認知裏最穩重的一個,瞎話都說的這麽有底氣。

關鍵是,喻明生還信了。

他感嘆這飯店服務不錯,居然送三道菜,還分別是三個帥小夥服務生來送的,應給周尋昭塞了三百塊錢的消費,讓他回去跟其他兩個人分。

周尋昭禮貌點頭,“謝謝您,祝各位用餐愉快。”

他像做任務一樣,來得快,走得更快。

喻白在桌子底下踢了陸斷一腳,身體斜歪過去,小聲說:“哎,我現在先不生你氣了,我問你,他們要幹嘛?”

陸斷聳肩,“不清楚。”

可能是想來看看他見家長的場面。

也可能是想看他在長輩面前收起脾氣拘束自己的樣子……

總而言之在陸斷這裏就兩個字:欠揍。

媽的,明天挨個揍。

喻白沒問出答案,撓撓脖子,不高興道:“那我現在繼續生你氣了。”

陸斷看了眼聊得正歡的長輩們,低著頭跟喻白竊竊私語,“剛才不是說不生氣了嗎?”

喻白輕哼,“剛才是剛才,我還沒說原諒你呢。”

陸斷:“……”

這他媽都什麽事?

他掐了下眉心,認命地給喻白倒了點檸檬茶,卑微道:“知道了祖宗,先喝點茶吧。”

看這呆子光吃魚了,嘴裏不膩歪嗎?

喻白推開杯子,搖頭,“嗯嗯~我要喝酒。”

陸斷:?

他擰眉,“你要什麽?”

黎女士也驚訝轉頭,“寶貝要喝什麽?”

喻白被問的瞬間洩氣,但還是小聲重覆一遍,“…我想喝點酒。”

陸斷冷聲:“不行!”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喻白之前為劈腿男買醉喝酒被雨淋的事,縮在燒烤店的椅子上,外面雷打一聲,小呆子就怕得哆嗦一下。

總之陸斷不準,也不想看到喻白喝酒。

“我就要喝,你別管我。”喻白伸手拿自己媽媽的酒,給自己倒了大半杯,閉著氣,仰頭一口全喝了。

陸斷和他中間隔了張椅子,要阻止都沒來得及,“喻白!”

喻白喝的太快,嗓子被烈酒灼得緊繃起來,閉著眼睛揪著臉蛋,有一瞬間說不出話,手緊緊抓著筷子,表情很難看。

連林菁都嚇到了。

她這邊放的是自釀葡萄酒,酒味很足很足,濃度也高,可不是鬧著玩的。

林菁自己都不敢喝,喝的是旁邊的輕度果酒。

喻白拿的這個是剛才她從喻明生手裏搶過來的,就是怕喻明生喝多。

結果現在一個沒看住,被自己寶貝兒子喝了。

在他們印象裏,喻白可從來沒喝過酒。

黎女士著急地站起來,“沒事吧乖乖?”

“快喝點水順一下,這酒很辣的,飲料也行,快快快陸斷。”

陸斷也顧不上生氣,緊張又擔心地餵喻白喝水。

喻白也不知道為什麽,被這酒沖得眼睛疼,感覺臉上熱意明顯,估計也已經紅了。

“檸檬茶……”喻白對陸斷伸手。

陸斷又給他餵了點,皺眉看著喻白漲紅的臉,看他呼吸很不舒服的樣子,輕輕拍他的背,“好點了沒?”

喻白咽下一大口,吸氣,呼氣,“…好點了。”

聽起來嗓子都啞了。

陸斷又生氣又心疼,“喻白,你再生氣也不能這樣鬧。”

林菁疑惑,“什麽生氣?兒子,你和你陸斷哥哥生氣啦?”

“沒有,媽媽。”喻白搖頭,揉了下眼睛,“我們沒有生氣。”

陸斷薄唇緊抿,不說話。

林菁就沒再問。

飯局已經接近尾聲,過了一會兒,喻白的酒勁兒開始上頭了。

他開始頭暈,也有點看不清東西,上半身晃晃悠悠的,手裏的筷子都重影了。

喻白呆呆地放空了幾秒,有點不耐煩,放下筷子,用力搓了搓臉,揉眼睛。

然後他就被陸斷拉住手腕,被拎起來,聽見陸斷說:“叔叔阿姨,爸,媽,我先帶白白回去了,他酒勁上來了難受。”

“也給你們叫了代駕,等下回去註意安全。”

陸斷現在指望不上包廂裏兩個喝酒上頭的男人,所以這話是對林菁和黎女士說的。

黎女士:“快回去吧,煮點醒酒湯給乖乖,等我們回去也要喝的。”

林菁瞪了自己老公一眼,她不能走,她還得看著點喻明生,於是嘆氣,“陸斷啊,又得麻煩你照顧白白了。”

“應該的。”陸斷點頭,拿起喻白的衣服給他裹嚴實,然後半拉半扶地帶著人離開。

臨走前,他推開了對面的門。

江徊他們自己的桌上少了三道菜,現在熱火朝天討論的也是關於“斷哥見家長老實的像變了個人”這樣的話題。

門被推開的時候,江徊正說到“你沒看斷哥那要殺人的眼神”,人楞住了,“斷哥?喻白,你們……”

三人紛紛往後退。

陳最指了指半個身體都掛在陸斷身上的喻白,“他喝多了?”

陸斷沒心情解釋,看了眼桌面,“都別喝酒,等下看著點,送對面的人回家。”

他說的“送”是暗中跟車的意思,周尋昭說:“知道了。”

陸斷指了指他們,冷笑,“明天都給我來拳擊館。”

留下一句話後,陸斷扶著喻白離開了。

喻白的手臂環著喻白的脖子,迷迷糊糊掛在他身上走,腰上有只大手抱著他,他半懸空,基本只有腳尖碰到地面。

他腦袋一點一點的,睜開眼睛驚訝道:“我會飛了陸斷……”

陸斷無情打破他的幻想,“你喝多了。”

喻白哼哼唧唧,委屈道:“騙人,我就是會飛了,你看我都不用走。”

“是是是,你厲害,你會飛了,你最厲害。”陸斷只好哄這酒蒙子。

他一直彎著腰,他也喝了酒,這麽走路讓他胃裏有點難受,下樓梯的時候幹脆就把喻白打橫抱了起來。

叫的代駕也到了,陸斷把鑰匙扔給對方,抱著醉醺醺的喻白上車,說了地址。

喻白上車後就自己主動縮到了最角落,見有個看不清連得大高個向自己逼近,就嚇得蹬腿踢他,“…你幹嘛?”

他瞇著眼睛,手臂捂著胸口,一副很生氣很防備很警惕的樣子,“你別過來啊。”

陸斷:“……”

他嘴角抽搐地抓住喻白的腳腕,兇巴巴地呵斥:“你給我坐老實點。”

“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你為什麽要兇我?”

喻白委屈地癟嘴,賴嘰兩聲,要哭了,“你兇我,我有男朋友,我要讓我男朋友打你,他打人可疼了……”

陸斷沈默幾秒,憋出一句臟話,“操。”

“老子真服了。”

怎麽說得好像他動手打過喻白一樣?

代駕小哥在駕駛位剛發動車子,現在不敢開了,“那個……”

他是不是得報警?好像有人拐賣醉酒少男……

陸斷立刻轉過頭,眼神冷厲道:“哪個?我就是他男朋友,開你的車!”

代駕小哥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想要報警。

如果這個看起來穿著人模狗樣,表情卻像□□大哥的帥哥證明不了自己的身份,他就一定會報警,110已經摁在手機上了。

陸斷簡直一頭倆大,最後只好捏著喻白的下巴,讓他睜眼,“喻白,我是不是說了不讓你喝酒!”

喻白被他嚇得嗚咽一聲,“對不起……你不要兇我。”

“我是誰?”陸斷壓著火,放緩聲音。

喻白用力眨了下眼睛,雙手捧著陸斷的臉,在模糊的視線裏仔細辨認了一番,“陸斷?”

“你是陸斷。”他動動鼻子,湊到陸斷頸側嗅了嗅。

陸斷松了口氣,揉這呆子的腦袋,“乖。”

他看向代駕小哥,語氣一變,“行了?”

代駕小哥訕訕一笑,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喻白被揉了幾下腦袋,頭發亂糟糟的,這才像反應過來似的,突然擡頭在陸斷下巴上用力咬了一口。

“嘶、”陸斷閉眼。

喻白的底氣說來就來,指著他,淚眼婆娑,“你是陸斷,你兇我,你居然兇我。”

“生氣了!”喻白把腦袋一扭,“我以後都不原諒你了!”

陸斷摸著下巴上的牙印兒,痛勁兒還沒過,就又聽到了幽怨的控訴。

他按著額頭,閉上了眼,“媽的。”

早晚要被這祖宗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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