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其實小雀妖是個好妖精。我的意思是說，他還挺招我喜歡的。

所有我喜歡的，自然就都是好的。我的評判標準就是這麽沒有道理。

小雀妖的原型是只金絲雀，黃綠色的羽毛上帶著暗色的縱紋。他性格也很活潑，阿離把他丟在這後就離開了。

而小雀妖，哦，忘了說，他的名字叫南枝。南枝總喜歡圍在我旁邊嘰嘰喳喳地問這問那。他對我沒有惡意，又生得圓潤可愛，長相是唇紅齒白的少年樣，還未完全長開，有種雌雄莫辨的美感。

他這樣漂亮，我越發開始懷疑阿離與他的關系。畢竟，這是阿離撿了我之後頭一次撿了旁的妖精回來。

愛情這種東西本就是無關年齡，無關性別，無關種族。從本質上說，墜入愛河的兩人是愛上了對方的靈魂。

而靈魂這種東西，實在是與年齡，種族，性別無關。我們很難說溫柔是女人的特質，成熟是年長者的優勢，聖潔獨屬於神明。這些都是世人的偏見罷了。但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這些偏見便如過眼雲煙，一觸即散。

想到這兒，我便越發安不下心，我覺得自己就是話本子裏的可憐原配，我的花心丈夫當著我的面出軌，我卻還要打碎了牙往肚裏咽，微笑面對"小三"。哦不，南枝不是"小三"，他是"小王"。

凡間的話本子上把破壞他人感情的女性叫"小三"，而南枝…他是男性，多了根東西，自然得叫"小王"。

自打"小王"來了這，我的生活有了些許不便，比如說我不能自由自在地去後院的水池洗白白了，再比如我的懶覺總是被他吵醒，再再比如他居然偷我的衣服穿！

哼！這小妖精雖然是個男兒身，卻喜歡穿女裝，可氣死我了。就算他偷偷跑出去給我帶了凡間的吃食也不能讓我消氣！

嗯，這個像雲朵一樣冰冰涼涼甜甜蜜蜜的東西真好吃。我決定把壓箱底的白裙拿出來給南枝穿。

那條白裙，是最早的時候，阿離把我帶回來的第一年買給我的。我丟了所有的記憶，卻不知為什麽一見那白裙就心痛。憤怒，怨恨，悲傷像是巖漿噴發，灌滿我的四肢百骸。或許是我的表情太難看，阿離再也沒給我買過白裙。

自那之後沒幾年，我便執著於穿紅色，這樣每一次與阿離的相見都似乎是要嫁給他。

可我的阿離，我的新郎官，卻從未穿過紅色，總是一身素白，遙遠似雪山之巔，溫柔如被中棉絮，不遠不近，不冷不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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