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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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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頁

她們告別了賽諾三人,又見過坎蒂絲後,才啟程回去森林,去到賽諾在她們的地圖上標示的地點去。那是個在地理位置上非常接近璃月的層巖巨淵、又比較靠近須彌境內某個秘境的草房子,房子的前方有一個熄滅了但飄著煙的火堆,而厚且重的大樹葉裏泛著暖光,又有輕輕的、木質器具碰撞的聲音響起。

「沒想到旱陽會在這個地方也有房子啊…」派蒙看著那片暖光:「看來,我們是終於找到旱陽了?」

「也許吧。」說著,旅行者高聲喊問:「旱陽,你在嗎?」

「嗯?是旅行者?」有些模糊的聲音從房子裏傳出來,擔負著門扉功用的葉子被人拉起後,旱陽從房子中走了出來,問道:「怎麽了?找我有事嗎?」

派蒙:「那個,妮露在準備一場宴會,說是須彌的大家為了我們這群拯救了納西妲的英雄舉辦的慶功宴;也順便給重新回到了大風紀官職位的賽諾不慶祝一下。」

「來。」旅行者把信遞到旱陽的面前,又補充道:「妮露本來有在打聽你的位置,想托人給你送信,只是一直打聽不出來,所以才讓我們來找你的。」

「謝謝。『英雄』嗎……」旱陽接過了信,但沒有看的意思。只對她們說:「我不是英雄哦,這樣的我也可以參加英雄的宴會嗎?」

派蒙疑問道:「怎麽就不是了?」

旱陽說:「謝謝你們對我的肯定,不過我很清楚自己在行動中,其實並沒有實際意義上幫到大家什麽。」

「『英雄』這個稱呼,我擔不起哦。要我到場也不是特別合適。」

派蒙反駁:「可是!你不是幫助了旅行者,讓她可以減少連上納西妲的時間嗎?還有!你還救了守村人們!也有提供有用的情報!」

旱陽平靜地說出自己的觀點:「但這些,沒有我你們也能做得到。我並不是必要的那個存在,你們才是。」

「即便是真的沒有了你,我們也能順利完成我們的拯救行動;但你的付出也不可被忽視。」旅行者說,認真地看著旱陽:「那個『你不在』的可能不適用於已經發生過的事,沒有人可以否認,你也是『我們』中的一員這個事實。」

「……好吧。如果你們堅持的話,我會到場的。」看著她認真的眼神,旱陽似乎是被說服了;然後他擡頭看了看天色,對面前的女士們提問道:「已經很晚了,你們要在這裏留一晚嗎?」

旅行者搖頭:「不用,我們在城裏的租房還沒有到期,等一下就會回去。」

「好。那就兩天後見?」

「到時見。」

—*—*—*—

宴會當天的晚上,大巴紮裏充斥著滿滿的慶典氣氛,祖拜爾劇團的舞臺上擺放著人們特意為了英雄們而做出來的美食,而被邀請而來的『英雄們』正在一起談話,等待著最後的人們到來。

向來以笑臉迎人的妮露擔憂地說:「不知道旅行者有沒有順利地把信送到旱陽先生那裏呢?」

賽諾沈默地想了想,然後回答:「…會有的。他的那個位置不算難找。」

「哦?」艾爾海森有些意外:「聽起來,大風紀官的特殊情報網並沒有因為虛空的停止而失去。」

「……倒不是最近從那裏來的情報。」

迪希雅接上話,語氣中不乏調侃之意:「那就是從前的事啰?所以他在哪兒啊?他的東西還在我這兒沒拿呢。」

「由我來說並不合適。」

對於賽諾的拒絕迪希雅並不在意,只輕輕地對她身旁的迪娜澤黛無奈地聳了肩。像賽諾這樣有原則的人,不隨便代替別人回答他人的私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更可況那是牽涉到風紀官的情報網的事情。

「晚上好,各位。在說什麽呢?」旱陽在這個時候來到舞臺上,對各位打了招呼後他的目光落到了在場唯一沒有神之眼的女士上,他對這個人有些印象:「這位是……呼瑪伊小姐,對嗎?晚上好。」

迪娜澤黛有禮地回應道:「晚上好,旱陽館理員。」

「終於見著你了旱陽先生,你什麽時候會來拿回你的東西呢?我和小姐幾天後就要出發到沙漠去了。」迪希雅問著,又簡單地提起了她接下來的安排,意在提醒旱陽要是再不把東西拿回去,那就得等到下一次她回來須彌城的時候——誰知道自由的傭兵小姐什麽時候會再到須彌城中停留呢?

「這樣子嗎。那等一下宴會結束了我再來找你拿好了。」他回應著,又問起他們:「所以,你們剛剛在說什麽?」

妮露看了看身邊的同伴們,察覺到他們都沒有提起的意思,便對旱陽道:「其實也沒什麽。只是有些好奇,為什麽賽諾先生知道要在哪裏找到你…明明艾爾海森先生才是比較熟悉旱陽先生的人呢。」

「哦?這樣子嗎…」聞言,旱陽默默地掃過艾爾海森和賽諾,又看到了莫名地開啟了看戲模式的迪希雅和迪娜澤黛,無奈地解釋道: 「賽諾會知道只是機緣巧合下的意外而已,那個地方我本是沒有跟別人說的打算。」

「過往的幾年間,每到這個季節、這段時期,我都會請假一個人待著,待個差不多七天左右;就算今年發生了這麽一件大事也不會改變。我只是猜想到所有事情都結束了之後,大家可能會想聚會一下,所以才會提醒本就因為某個原因而知道那個地方的賽諾我會在那裏。」

微笑著的旱陽聳肩:「不過,我可不是英雄哦?我也不喜歡這個詞語。」

「是這樣子嗎……」妮露喃喃著,身邊的同伴們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其中,艾爾海森明顯是想到了什麽,似乎是想問些什麽的時候,旅行者和派蒙到了:「大家都在,看來我們是最晚到的。」

大家沒有再聊太久,很快便開始享用起大巴紮的大家給他們準備的美食。這一場慶功宴暨大風紀官覆職慶祝會準備萬全,食物和飲品都很美味,場地也布置得美觀得體。大家一起享受了美食與美酒,還還欣賞了妮露與大巴紮的各位朋友傾情幫忙準備的演出。愉快美妙的氛圍中,時間一點點流淌,一切就如美夢一般。

吃飽喝足後派蒙感慨著在須彌的日子裏,發生的這一切都很不可思議,由其是最一開始的時候,幸運並沒有站在他們的一邊。但艾爾海森認為,他們的行動有很大部份是運氣的推動,從結果來看,一切的情況都是很不錯的。

認同著艾爾海森的說法的妮露換了一個形容,把大家都比喻成在表演舞臺上的演員,認為大家都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走到最為合適的位置上,才能讓表演成功並順利的落幕。旅行者於是調侃著她們又多了一個身份。

接下來的話題,無可避免的落到了須彌人們為他們準備如此豐盛美食的基礎原因上—也就是他們被稱為英雄的原因—他們拯救了小吉祥草王。

旅行者聆聽著他們重新對於事件起末的描述,以及把『大慈樹王』的存在和她曾為須彌做過的一切、轉移到『小吉祥草王』的身上,不免感到了悲哀,但仍選擇尊重。

—……或許,我已經是提瓦特大陸上唯一一個記得大慈樹王存在的人了……

—…作為這一切的見證者,我會尊重她的選擇,為她保守秘密。

她想著,眼神在場內的大家身上游移著,卻意外的發現在場的人員中,有一個人的情緒同樣不高。旅行者留下派蒙讓她跟大家聊著,自己則是來到旱陽的身邊。她問:「旱陽,你心情不好嗎?」

「很難好吧…我和你都清楚事情的真相是什麽。」旱陽無奈的說:「不過,那到底不是我們可以解決的事,除了接受和尊重,我們都做不了什麽。」

「……你也記得。」旅行者倒吸一口氣,差一點就驚喊出來。

「那一句『我是他的兄長。』最初說出來的時候,其實只是一個猜想。」旱陽點頭,輕聲地繼續說著:「那天你們的意識離開後不久,有草色的雨落下,然後我就確認了,我確實是他的兄長。」

旅行者疑問道:「可是……不是說提瓦特大陸沒有輪回嗎?」

旱陽笑了一笑,目光落到其他人的身上,平靜地說出自己知道的情報:「要是那個人的身上,有兩個世界的規則呢?」

「『兩個世界的規則』……」旅行者喃喃道:「…你的意思是,像我這樣的人?」

旱陽搖頭:「不太對…在那個我的記憶裏有一個詞語,他認為自己應該是…『靈魂穿越』?」

「那個詞語的意思,好像是身體沒有到別的世界去,只有靈魂去到別的世界去。」他回想著,從灰色的記憶中找到比較準確的解釋:「像你這樣的,靈魂跟意識一同去到別的世界去的,則是『肉身穿越』的樣子。」

「……還挺具體的。」旅行者想了想,也道:「聽起來也有點合理……」

「不管如何,我現在是作為那個人的情感延續站在這裏,我也相信自己能在提瓦特上生存是有賴於他曾存在的;所以我想,靈魂層面上我既是散兵的兄長,這個身體與意識的層面則也同時是散兵的侄子。」旱陽笑著說,語氣中帶點不含惡意的不懷好意,就像在準備惡作劇一樣:「當然,後面的那個想法我是不會主動讓那孩子知道的。」

「這樣好怪……」旅行者睜著死魚眼無奈地笑道:「不過,那畢竟是你們的家事?我就不多管了。」

她又將視線投放在其他人的身上,釋然地嘆氣道:「不是只有我知道這些事,真的是太好了。」

「我只能算是半個見證者哦。我始終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中的一員,還是會被這裏的規則限制著的哦。」旱陽說著,手中的高腳杯舉放到旅行者的面前:「致外來者。」

「當然。我明白的。」旅行者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杯子,點頭道:「致外來者。」

兩人手上盛滿著果汁的高腳杯輕輕碰上,獨屬於外來者們的記憶,也隨著這輕脆的聲響消融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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