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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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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阿如村的鍍金旅團人數不多,村民們最常會見到的就只有一位混日子的阿提亞,要找到阿提亞並不是難事。

而且阿提亞也是明事理的人,一聽說是沙塵暴將要來臨,他便馬上組織起村裏的年輕人把消息散播出去;然後又跟旱陽一樣,尋找在附近玩樂的孩子,把他們帶回各自的家中,又去安撫著平常願意跟他說話的老人家,囑咐村民們好好照顧自己的家人。

通知了幾個在外走動的村民後,旱陽來到村子北邊的吊橋附近,他在那裏見到一個正要走上吊橋、口中大喊著「爺爺」的小男孩。

旱陽急步走過去把男孩拉到自己的身旁:「別過去!沙塵暴要來了!」

「可是!我看到爺爺了!我得去找他!」男孩伸手指著對面的巖洞。

然而風沙初起,大量塵土降低了兩人的可見範圍,也使得旱陽難以在風沙中看到有否人影出現在對面的巖壁。

他只能安撫男孩:「這樣子吧,孩子你先回去,我到對面看看你爺爺在不在,回來再告訴你。好不好。」

「……」男孩掙紮著看向對面的巖壁,又望向捉住自己的旱陽:「那…也不行。我要找到爺爺是我自己的事。讓別人因為自己的私事而遇上危險是不可以的。」

「可是你看。」旱陽示意孩子看向他的腰間,火元素的『神之眼』閃爍著紅光:「我是位『神之眼』持有者,在沙塵暴來臨之際還能盡力給自己打出一個安全的地方,可以保護好自己啊。而且我想,你的爺爺也不會想見到,你為了找到他已在危險的沙塵暴裏活動的。」

男孩定定地看了許久,才帶著期盼地對旱陽說:「那……大哥哥要安全回來,要來找我哦!」

「好—」旱陽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腦袋,應下了這一個約定:「就這樣約好了。」

站在不遠處一棟屋子前的某個村民大喊著,旱陽和男孩一同看過去,然後旱陽推了男孩一把,並說:「去吧,到那邊去。要在安全的地方等哥哥的消息哦。」

只剩下『爺爺』一個家人的男孩—伊薩克往村子的方向跌撞著走了幾步,被趕過來的村民一把抱起,憂心忡忡地責備著,然後隨著村民的轉身,伊薩克面對著吊橋,剛剛答應代他到對面去找爺爺的大哥哥已經不見了影蹤。

「等一下叔叔!大哥哥不知道要在哪裏找我啊!」

「這是重點嗎?伊薩克!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抱著男孩的大人如此訓斥道:「先顧好你自己啊!」

—*—*—*—

沙塵暴的風很大,即使是旱陽這位『神之眼』持有者也同樣是在大風中寸步難行,更別提他正在走的是吊橋。艱難地拉扶著吊橋的繩索來到阿如村的對面,也就是小男孩剛剛伸手指向的巖洞位置附近後,旱陽穿過風沙,來到了單獨地立於避風處的房屋。又一步一步的、逆著風向往上爬,才來到風力相對弱些的洞中,一個簡陋的帳篷前。

旱陽的視線落到帳篷前的空地上,由巖石和黃沙組成的土地上留有未被風暴吹散的腳印,而足跡延伸的方向是正朝著洞穴外走去。

—那個男孩的爺爺,似乎是自主的離開。 —旱陽想:是察覺到危險將至,所以自發地尋找可以安全渡過沙塵暴的地方嗎?還是…像老去的貓不願意讓飼主傷心而選擇藏匿身影的類似心態?

又一陣強風吹過,止住了旱陽作進一步探索的動作。

他回頭看了看穴口外,又望向逐漸被吹散的痕跡,最後還是回頭,三步作兩步地急忙走回村子:得先回去,沙塵暴……

才剛通過吊橋回到阿如村屋子最集中的範圍,風沙中便傳來夾雜著怪物吼叫的聲響。

「果然……來的不會只有強風之中的細沙……」

吼聲從旱陽的頭頂劃過後消失,幾秒後,兩只只有腦袋和前爪的獸境幼獸突然出現在奔跑中的旱陽身旁兩邊,擡爪就要抓向他。

匣裏龍吟劍出現在旱陽擺動的手中,奔走的速度急促停下,反手握著的劍則擺到身前便擂下幼獸的一擊。他沒有停下太久,抹揮劍刃把幼獸推開,馬上便又朝著村外的方向跑去。兩只幼獸緊緊地追著它們眼前移動著的獵物,絲毫沒有把註意力放在四周藏著人的建築物上。

沿著樓梯和吊橋一路前奔,旱陽引導著兩只怪物來到接近七天神像的出入口處,身上青綠色的工作服有幾處破損,展露著帶有新鮮傷痕的皮膚,和沒能愈合、持續地在流血的傷口。

他在空地站定,追在他身後的幼獸閃身消失;旱陽閉上眼,在風沙中仔細捕捉著怪物閃現時會出現的聲響。

兩聲劃破空間的悶響在他一前一後的位置傳來,處於狩獵狀態的兩只幼獸再次向著他們的目標揮爪。

「點燃!—」握在手中的長劍染上火焰,輕輕的一個劍腕花後往前一指,腰側的『神之眼』閃爍著微微的紅光,長明燈隨即在旱陽的肩旁亮起,伴隨而來的熱浪更是將兩只獸境幼獸穩穩推開,讓它們的攻擊落了空。

風沙中,是旱陽揮舞著長劍,把面前的怪物打下,然後又是一批新的獸境幼獸和獸境獵犬閃現在旱陽的身旁;於是漸漸地,沙地上累積起來不在少數的利爪和指爪,顯現於旱陽身旁的長明燈也不知道被點燃了多少次。

剛有數只利爪掉落,又有新的怪物閃現於左近,而旱陽身旁的長明燈正好熄滅並陷於冷卻的空窗期。甩了甩劍準備再一次硬抗時,旱陽忽然聽到越發狂亂的風聲中,傳來堅定的祝禱:「此為!守護之戰!」

一圈的水元素在旱陽的身邊形成,首先對新出現的三幾獸境怪物添上濕潤效果,伴隨著的沖擊雖然沒能擊倒它們,也成功地推開了距離。

接著坎蒂斯跳到旱陽的身邊:「抱歉,旱陽先生,我來晚了。」

「沒關系,坎蒂斯小姐。」冷卻好的元素戰技再次被使用,然後旱陽再為兩人套上一層芯燈面罩,使長明燈的追蹤攻擊由單體轉為範圍:「只是一場熱身而已。」

「旱陽先生,在沙塵暴中作戰只有近年來為此做過特訓的人才能做到掌握;而且,你是客人,身上又還有傷…」

「不礙事。帶著重傷戰鬥對我而言並不罕見。」旱陽輕松的笑道:「學生時期,我也是一個更喜歡單人行動的學生,多一個學者、非學者都不願意帶,也有多次在沙暴中作戰的經驗。」

「再者,只有你一個人還是會打得辛苦的。讓我幫忙吧。」

坎蒂斯不讚同地皺起了眉,但未來得及多說什麽,旱陽便先說:「好了,還是先專心清理怪物吧。有什麽要說教的等會兒安全了再說。」

「……」觀察到對方並沒有任何勉強自己的痕跡、來自獸境怪物的侵蝕效果也早已不見,坎蒂斯只能接受與受過傷的客人並肩作戰:「請務必小心。」

借著元素之間的反應提高了攻擊手段和速度,漸漸地,怪物閃現的時間間距拉開,嗚嗚的風聲也逐步減弱。

等沙塵暴終於步入尾聲,怪物也被外來的學者和村子的守護者全部清理。他們各自收起各自的武器時,旱陽努力地平覆著急促的呼吸站在原地,坎蒂絲則是急忙地來到旱陽的身邊要扶著對方:「旱陽先生你還好嗎?」

「沒事,只是有些許脫力。」學者拒絕了守衛小姐的攙扶,如是說道:「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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