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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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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陶家特意讓出了最好的院子給蕭鶴棠住, 東月鴦跟隨著陶家下人的腳步來到門口,“就是這兒了,若有什麽吩咐, 只管喊一聲即可。”

東月鴦點頭,目送下人離去後往裏走, 慢慢打量這裏的地形。

正房當然是用來給蕭鶴棠睡的, 偏房向來都是給隨行的妻妾準備的, 至於奴仆哪有什麽自己的居室, 到了旁人家裏,也就是擠在一個角落安寢罷了。

不過蕭鶴棠這次來沒有帶大批家眷, 所以她還是可以暫時一個人挑一間的。

轉角處樹蔭遮擋,加上天暗了,東月鴦一時未曾留意到那還站了一個人, “咳, 是, 是不是大將軍回來了?”很年輕的一道聲音,說:“在下陶維次子,陶引,見過大將軍。”

隨著他輕悄地走出,他和東月鴦都嚇了一跳。

東月鴦是早就被他突然發出的聲音驚到, 廊檐下燈籠才剛點不久,陶引有站在樹影下, 很難看清這還有個人,東月鴦受驚地眨了眨眼,看著眼前把她當做蕭鶴棠的年輕人, 是和穆周郡太守有點像,“陶公子認錯了, 大將軍還沒回來。 ”

蕭鶴棠與陶太守逛園子去了,陶家小兒子是沒去宴上嗎,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陶引睜大眼睛看了東月鴦小半會,像是因為這場烏龍鬧了個紅臉,結巴道:“原,原來是這樣,你你是?”

對外東月鴦還沒有自己說過是什麽身份,她不是蕭鶴棠的姬妾也不是真正的婢女,女奴那個不過是托詞,東月鴦怎麽可能自己承認這一身份,她想了想自己說:“我是蕭家老夫人遠房異姓親戚的女兒,蕭將軍算是我遠房……表哥。”

這麽說似乎有沾光的嫌疑,但是不論她和蕭鶴棠之間的糾葛,就憑彼此原始的身份,本就該這麽稱呼。

東家和蕭老夫人有恩情,兩家交好,叫聲表哥怎麽了?

當然這也是四周沒人的情況下這麽說,還好蕭鶴棠不在,東月鴦自然想怎麽介紹自己就怎麽介紹。

這不,眼前的年輕人毫不猶豫地就信了她的話,陶引為自己冒然到院子裏的事情道歉,“是我唐突了,早知大將軍要在這裏下榻,所以特意等在這裏想與他結交,沒想到嚇著姑娘了,還,還請見諒。”

他說嚇著東月鴦時,聲音都格外放輕了,東月鴦見他年紀不大,正是身形削弱正值青春的少年樣,說:“沒關系,你去園子裏尋他吧,他和你父親陶太守在一起。”無意繼續待在這,東月鴦準備走了。

結果在邁出去前,陶引沖動地問:“等,等等。”

東月鴦頓住,“還有什麽事嗎?”

陶引:“敢,敢問姑娘芳名。”

今天真是好多人問了她的來路姓名,東月鴦本來就不是話多的,加上來路上被其他事情耗費了精力,並不是很想再應付陶引,一個姓名,知道了能怎樣,不知道又能怎樣?

可是再看那雙忐忑中又緊張地盯著她的眼睛,東月鴦一時心軟,還是張開嘴:“我……”

“引兒,你怎麽在這?”

站在臺階上,東月鴦順著身後傳來的聲音望去,原來是陶維和蕭鶴棠等人過來了,來得剛剛好,就是有這麽湊巧,正好看到她和太守的次子攀談。

“父親。”

陶引向他們走去,東月鴦留在原地,在考慮要不要上前打招呼,還是就這麽悄悄離開,實在是她剛剛糊弄陶引還行,當著蕭鶴棠和陶太守的面,難道還要自我介紹再將話講一遍?

東月鴦目光無意掃到陶太守身旁的蕭鶴棠,天太黑,看不太清他的臉是什麽樣,但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從剛才起一直幽幽地註視著她,那邊全都是陶氏父子說話的動靜,被追捧的蕭鶴棠卻一言不發,感覺不是很妙,他該不會怪她四處與人搭話吧?

就這麽小站了一會,沒她什麽事,東月鴦背對著蕭鶴棠的目光,悄悄從這裏退出去。

看不見,就當什麽事都沒有,只要蕭鶴棠不出聲叫住她,東月鴦一律當做沒看見。

陶引站在陶維身前,激動而仰慕地偷看蕭鶴棠,雖然他人好像融入了夜色,周身氣勢不顯,陶引還是能隱隱察覺到他身上傳來一絲不悅,“父親,這位就是大將軍吧。”

陶維:“是啊,你和月和,不是經常談論大將軍嗎,還說想要像大將軍一樣忠君報國,如此,還不快來見過大將軍。”

陶引咽了口唾沫,感覺大將軍好像不怎麽待見他,明明是第一次見,怎麽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有幾分冷意,難道他是什麽敵軍之類的嗎。

陶維:“嗯?怎麽了,好不容易見到本尊,你難道又不認識了?”

陶引再次朝蕭鶴棠望去,鼓起勇氣和蕭鶴棠問好,“大將軍,在下陶引,久仰大將軍大名,一直,一直將大將軍作為榜樣……”

他聲音有些輕微的顫動,好像真的很激動很仰慕,然而還是沒能打動站在父親身旁的男子。

蕭鶴棠是施舍地朝他瞥過來一眼,哪怕再怎麽不真心,看在陶維的面子上,溫言淡淡地稱讚了一句,“令公子,有陶公之風,未來可期。”

陶維笑道:“我這小子,一向好動,有參軍意向,內子覺得他還需歷練幾年,再進軍營。聽說你來,便什麽都不管不顧,還偷偷跑到你院子裏蹲守……哎,引兒,你剛才在和誰說話?”

陶太守後知後覺地回想起剛才的場面,然而當他們再度朝臺階上看去時,早已不見了另一個人的蹤影。

陶引摸著頭說:“剛才,剛才大將軍的表妹還在這兒,怎麽……”

蕭鶴棠眼神閃爍:“表妹?”

陶引:“對,那位娘子說是大將軍祖母的遠方親戚,姓……叫什麽名兒還沒說,大將軍和我父親就來了。”

東月鴦選了間稍微寬敞些的屋子作為今夜落腳的地方,她暗自期望蕭鶴棠今夜可別多事,陶家給這個院子裏派了不少下人,多的是人聽見蕭鶴棠的吩咐就會往上湧。

可惜事與願違,她請陶家的下人替她送一盆水來清洗,準備好歇息。

隔壁屋子這時有了新的動靜,是蕭鶴棠進去了,正在公事公辦地吩咐問話,聽語氣倒是平靜,期間也沒有過問和提到東月鴦任何一個字。

覺得今日應該到此為止了的東月鴦懸著的心逐漸放下,那邊話音消失了,過了許久,好一陣安靜。

她從鏡臺前挪到床位上,剛躺下準備吹熄了蠟燭安寢,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蕭鶴棠身著白色的寢衣,隨意披了件黑墨色的外衣進來,黑到發亮的眼珠從進門起,便盯住了躺在床上的東月鴦。

東月鴦臉上露出驚愕的神色,眼神慌亂地看著關上房門,不斷走近的蕭鶴棠,整個人退到床的最裏邊,裹緊被子問:“是你?你來做什麽?”

她問得好見外,蕭鶴棠都笑了,區別於一雙漆黑的清眸是冷的,笑不達底,“我來看看你啊,表妹。”

東月鴦:“……”她知道蕭鶴棠肯定是知道先前發生的事情了,那個陶太守的小兒子,他怎麽嘴一點也不嚴謹?

“你是來興師問罪的?”東月鴦試圖說服蕭鶴棠,這麽晚了就別再來沒事就找她麻煩了,“我可不曾冒充蕭家人的身份,這回你休想怪我玷汙了你們蕭家的名譽。”

東月鴦理了理頭緒,義正嚴詞地道:“我說的是蕭祖母的異姓遠房親戚,你我二人雖然沒了夫妻名義,我也要臉,被迫簽了賣身契已是無可奈何,你總不能讓我好好一個女子,到了陶家小兒子跟前自稱奴婢吧?”

蕭鶴棠:“我有說過不允許嗎?”

東月鴦能想出這樣的說法,還挺有小聰明的,人要臉樹要皮,要維護自身臉面都是正常的,蕭鶴棠怎麽會怪她,他來這兒真正的目的也不是為了糾結一個稱呼。

蕭鶴棠在她床邊站定,他自然地就像這兒是他的地盤一樣,掀開了東月鴦被子的一角,直接躺了上去。

“你——”

東月鴦無法控制地睜大眼睛,“你做什麽?你,你怎麽能碰我的床?”蕭鶴棠怎麽能睡在這,他還以為是在蕭家嗎?不對,他還以為兩人是什麽關系?

東月鴦:“出去,你快出去。”

她縮在角落,身影嬌弱,怕靠近又不願蕭鶴棠在這裏,只能用腳蹬他。

她才上來多久,這裏已經沾上了她的香,蕭鶴棠被她玉足踢踹,碰到腰身碰到肩頭,總之淩亂沒有章法地趕他走,心甘情願挨了幾腳踹,終是不耐煩了,他才從被褥裏直接將那雙小腳拳拳握住,“喊什麽喊。”

他語調冷且輕,墨色的眼珠平靜而幽深地凝視著東月鴦,“和陶引侃侃而談,到我這兒就不假辭色,是麽?”

他話裏隱隱有著怪罪之意,東月鴦和聽不懂一樣,“我第一天和他說話,都不認識。”他做什麽要拿陶太守的小兒子來比較。

而且,要不是他,東月鴦也不會和陶引搭話。

“你放開我。”她再次嘗試動了動腳,蕭鶴棠依舊鉗得她緊緊的,甚至他還不安分,在她雙足上亂摸。

她好癢,蕭鶴棠有得到些許安撫,他一只手就能控制住東月鴦的兩只腳踝,另一只手便肆意玩弄,把玩她的腳趾肉,兩指細細地拉扯、揉捏,指尖輕輕劃過掌心,若有似無的瘙癢讓東月鴦渾身難受,脊椎酥麻,很快氣喘籲籲。

“你,你別這樣……”

“快放開……”

“啊……蕭鶴棠,你……”她控制不住宛若被搔癢的枝葉,扭動起來,想笑又不能笑,吐出來的聲音更是嬌綿綿的,喘得停不下來。

只有聽見東月鴦這樣嬌滴滴的求饒,蕭鶴棠的控制欲才有所緩解,然而心底的欲-念忍了一路,從白日到現在,像火山噴發般無法阻擋。

他有些嗔怪東月鴦什麽都沒做,慣會把那些人迷得丟魂落魄,傅紊是,陶引也是,以後是不是還有源源不斷的誰誰誰蜂擁而至?

“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東月鴦。”

一個落難,需要前夫施舍施救的女子,什麽傅紊、陶引,斷不會是她依靠的對象。

蕭鶴棠盯著她說:“在我身邊的時候,你最好安分些。”

東月鴦喘著粗氣,不明所以地擡起頭,臉因剛才的玩弄紅得厲害,皮肉又嫩到吹彈可破,她茫然地眨了兩下眼,“我怎麽了?”她哪裏不夠安分了,蕭鶴棠要那般警示的口吻告誡她。

蕭鶴棠:“不要跟其他陌生的男子牽扯不清。”

東月鴦楞住,是說她今天的事?她哪裏牽扯不清了?她統共和陶小公子沒說幾句,就這樣就惹了他的眼了?

仿佛沒看到東月鴦臉上的不可置信,蕭鶴棠藏在被子裏的手用力一拉,便將失神的東月鴦整個拉了過來,她差點撲倒在他身上,“總之,我勸你不要和他們接近,他們不知道你的身份還好,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後該怎麽想?”

如今蕭鶴棠貴為大將軍,外面可是對他的前任妻房生出許多流言蜚語,多半是在說東月鴦有眼不識泰山,他想東月鴦應該不會想再聽到別人對她的恥笑。

還有,蕭鶴棠捏住東月鴦臉頰上的軟肉,他今晚心緒的確不怎麽妙,那種假仁假義似笑非笑的臉色都擺不出來了,陰郁而冷漠大概才是他真正的性格,“我今夜就睡在這。”

東月鴦前一個還沒想明白,就被蕭鶴棠後一個想法給弄懵了。

她保持怒目圓睜的模樣,“什麽?”

看她呆楞,蕭鶴棠心情緩和幾分,耐心也多了點,還沖東月鴦重申一遍,“我說,我今夜要在這間房裏留宿。”

東月鴦:“留宿?”她慢慢琢磨蕭鶴棠的意思,很端方識大體地道:“你不喜歡那間正房,想睡在這?可以,我把這間讓給你,我去那間……”

蕭鶴棠真是事多,好好的正房不睡還要跑來她這,他不是最懂享受?怎麽稀罕起偏房窄小的床榻了。

東月鴦搖頭,似乎不能理解他的想法,說著輕微掙動,“放開,你喜歡這,我讓給你就是。”

蕭鶴棠盯著她這麽久了,終於勉為其難地露出一絲笑,既然東月鴦揣著明白裝糊塗,那他便直接拆穿她,直截了當道:“你知道我什麽意思,東月鴦,我要你為我暖床。”

東月鴦怔怔地回應:“暖床……你,你的床不夠暖,天寒,對對我替你叫人,讓陶家的下人生些炭火來,你怕冷烤一烤,床就會暖了。”

蕭鶴棠輕輕嗤笑,他俯身在東月鴦的上面,高大的身影覆蓋住她,她眼前一黑,整雙眼眸裏的視線都被蕭鶴棠的俊臉占據,暧昧悅耳的嗓音貼著她耳根,低聲說:“我是說,我要你用身子,為我暖床。”

震驚荒唐驚懼等等情緒在她瞳孔中擴散,如漣漪一般,東月鴦啞然張嘴,“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和離了,蕭鶴棠。”和離了怎麽可以再同房呢?

她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蕭鶴棠的預謀,什麽貼身照顧,他故意用她父母做借口,讓她放松戒心,對他不再那般抵抗,是否就是為了今天,理所當然地向她提出暖床的要求?

蕭鶴棠:“那又怎麽樣,你需要我不是麽?沒有我,你今日還在春宵樓裏……”他看到東月鴦整日在他跟前晃來晃去,腦子裏早已生出許多暌違的遐思綺念,誠然,他們是和離了,但是對東月鴦,蕭鶴棠總是還想和她敘敘舊緣,哪怕只是露水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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