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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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也忘記吃了, 那我們去阿旺嫂子那邊吃？”
阿旺媳婦最近在他們工廠對面開了一個羊雜碎店，聽說裏面有涼皮，牛肉面這些，但最主要就是買羊雜碎。
所謂的羊雜碎就是把羊的頭, 蹄子, 肝臟，心臟, 腸子這些的全都都燉在一起, 裏面在放一點點白蘿蔔，粉條, 或者土豆, 洋蔥，做出的美食。
一只羊基本上可以燉兩大鍋, 或者三鍋的。
這個東西吃的就是熱和鮮，再加上裏面放進去的十幾種東西。即便吃這個東西，很少能遲到真正的羊肉骨頭, 羊蹄和羊頭也肯定常年在鍋底。
但相比其他的東西, 它就是肉多一點點, 看著豐盛一點，也熱乎一點。在他們這裏，大家雖然喜歡吃面食, 但如果真的花錢吃飯了，肯定不會有人去外面吃家裏自家能做的牛肉面拉面餃子這些。大家基本都吃, 在家裏自己做不了羊雜碎, 麻辣燙, 米飯這些。
總之，對面的阿旺媳婦算是掌握了流量密碼, 聽說飯店一開在他們對面，就有很多人拿著錢去嘗嘗新了。
但沈春花最近太忙了，她一次都沒有過去過。趙麟應該跟她一樣，應該也沒有過去過。
“行，那我們去那邊邊吃邊說。”
最近他們實在太忙了，兩人即便每天都是一起出家門，一起回去的。但白天的時候，就是一個在廠子忙活，一個在外面忙活，完全見不得面。
反正此刻難得兩人都沒有吃飯，趙麟就毫不猶豫的點頭。
剛剛在廠子的兩人，很快就出了辦公室。
現在是吃中午飯的時間，廠子的很多人都回去吃飯了，也有人坐在工位上吃自己帶來的午飯，當然也有人還在裏面低頭拼命的踩縫紉機呢。
廠子的人太多，大家幾乎70%的人都是沈家人，都能扯上一個關系。這個時候問你吃飯沒，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災難現場。
所以沈春花和趙麟，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上趕著招呼別人去一起吃飯。
只是這個時候，剛好看到把車子停好又搬了兩箱貨的阿貴要出去，沈春花下意識叫住了對方。
“阿貴哥，我跟趙麟要去對面吃飯，你跟我們一起吧？”
完全沒有想到沈春花會叫住他，跟著她跑了一上午的沈阿貴下意識的擺手：“不用，不用，你嫂子已經做好飯了。她剛才已經叫人叫我了，我現在就要去吃了。”
平時沈春花他們出去談生意談合作時，大家一起吃飯，一招呼，沈阿貴也是不矯情的，立馬跟他們一起吃了。但到了現在側頭看了看站在她旁邊沈默的趙麟，沈阿貴果斷拒絕了。
“來吧，你上午跟著我跑了那麽久。”
“不行阿貴哥你打包上去吧，到時可以跟嫂子一起吃。”
見他們客氣磨蹭，趙麟淺笑說道。
“這個可以，我怎麽忘記可以打包了。”
廠子裏的大家都是親戚鄰居，沈春花有時候也怕別人說自己不近情理不禮貌，所以這個時候就不得不這樣客氣一下。
如今想到可以讓對方打包，她也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
“也行，那我跟你們過去打包一碗。”
熱乎乎四毛一碗的羊雜碎誰不願意吃呢，要知道現在連豬肉也才八毛一斤。
心裏高興，這次沈阿貴也沒有推辭，就跟著沈春花他們去對面了。
“哎呀，春花，趙麟，你們終於有時間過來了啊。阿貴哥，你也來一碗？”
因為上次沈春花家的廠子被燒時，是對方丈夫第一時間發現的。後續的時候，沈春花和趙麟提著禮物感謝過對方兩次。
就因為這件事情，以前感覺還是有些陌生的大家，現在關系就是迅速的好了起來。
阿旺媳婦熱情著，趙麟和沈春花同時叫了嫂子，然後才說了他們一人一碗，再給阿貴哥打包一份的話。
“要不打包一塊錢的吧，兩個人吃，要是太少了也不好。”
趙麟這人，對無關緊要的人一般都表現的特別冷漠。
但如果要用心了，他卻是難得的會辦事。
果然這話一出，跟著他們過來沈阿貴雖然嘴上說著不用那麽多，但眼神中卻全是高興了。
“要的，嫂子就按趙麟說的，給阿貴哥打一塊錢羊雜碎，再給他裝四個餅子吧。”
這個年代，好像所有在外面的東西都好吃。
反正等沈春花這話一出，在老板娘脆生生的好中，有點不好意思的沈阿貴很快就接受了。
“這邊中午好像人不多？”在老板娘去廚房忙活時，沈春花觀察著四周坐在了最裏面。
“這邊應該就做個早上和中午的生意，我看到下午兩點半的時候基本就關門了。”
見沈春花好奇，趙麟坐在她的身邊，一邊拿桌子的茶壺，一邊回答道。
“這種東西，大家也就吃個新鮮，基本一家人一個月能過來一兩次已經是條件很好了。她做生意，估計也就是做一下讓我們偶爾改善一下的生意，還有就是給我們送貨的貨車司機的生意，還有來這邊等車人的生意。反正在來這邊吃飯，基本也就早上和中午十二點左右了。過了兩點半，確實也不會再來什麽人了。與其在這裏等著，人家還不如去那邊小診所給自己老公幫忙呢。”
以前沈春花和趙麟還沒有開這個廠子時，大家坐在一起吃飯，趙麟都是習慣性給大家端茶倒水的那個。
在以前的時候，喝他遞過來水，吃他端過來的飯，沈阿貴真的沒有其他感覺。
但現在，跟他們一起工作久了。
知道就是這個人，隨便在外面買了一條電熱毯，就做出了比外面更好更便宜電熱毯，算是成為了他們廠子的支柱行業了。
反正現在再下意識接過趙麟端過來的水時，沈阿貴的心理就是有些莫名的不安和惶恐。
今天算是他們廠子，真正上線電熱毯的司機。之前在裝修店面時，零碎賣出的那些，應該都跟今天完全不一樣。
雖然到現在，今天數據還沒有出來，也肯定出不來。
但上午的時候，沈春花打電話時問其他店面時，他就站在她身邊。她後續去廣告印刷公司訂包裝袋時，他也在現場。
反正這一刻，盡管一切還沒有顯現出來。
但有一點點見識的沈阿貴，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過了今天，過了這個年，面前的沈春花和趙麟應該就跟他們完全不一樣了。
“趙麟我的意思是，我們需要再招聘一些人，然後把我們的產線完全的分開。我之前計劃的是我們所有的店面一天出去四十條就可以了，但我發現這些花銷裏我們忘記算我們新買的小蹦蹦還有我們下個月要月結付給星辰的六千塊。反正現在，這個數字肯定是要往上提升的。而且按照今天的銷售模式，今天四個店面得銷售額肯定能超過一天160條，我感覺今天的銷售額有可能會超過五百條。我們只有的過年前的這半個月，所有我們要把這個時間利用到極致。”
大家隨意的說了一下這個店面的生意，很快在飯店老板娘在裏面忙活時，沈春花又跟趙麟說去了生意上的事情。
“你想分幾個部門？”
從以前開始，沈春花跟趙麟就是這麽吃飯的。
甚至之前的時候，沈春花跟她爺爺吃飯時，兩人也是這麽談話。
反正此刻，即便身邊有個阿貴哥，沈春花和趙麟也沒有改變他們的相處模式，都正常的一邊喝水一邊聊著。
中間看對面阿貴哥仰頭就把小杯子的茶水喝水了，趙麟還是下意識的又擡手給他倒了一杯。
甚至沈春花那邊，他也條件反射的添著熱水。
“庫房弄兩三個人，讓他們專門管材料的出庫入庫，不用再讓兩個財務折騰了。到時領材料的領材料，裁剪的專門管裁剪。裁線的裁線，裝線的裝線，安裝開關的專門按照開關，縫合的專門縫合，搞質檢的專門搞質檢，最後弄成品入庫的也專門也專門的弄成品入庫，甚至連送貨，我們也可以固定找人的送，而不是一次找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把所有的工序都分開？讓我們廠子原來的工人，只做最重要的縫合工序？”
趙麟以前待的地方，其實有很多專業的大國企。一下子搞明白了沈春花的意思，他很快就說道：“但這個需要很大的地方，我們的只有那一個廠房，暫時施展不開。”
“那就招人，等把人招盡來後，兩三天之內，就讓他們把燒了的房子屋梁和窗戶，全部都封上。然多多買幾個火爐，迅速的就安排工人教他們怎麽做。讓他們踩縫紉機，他們肯定不會，讓他們一下子就熟悉我們所有的產生流程，也肯定需要時間。那就不那麽搞了，就只教給他們一道工序。等他們進來了，就只讓他們剪線，剪棉布，所有的工序，只教他們一項。最難的，不用他們做。最麻煩磨時間的工序，也不讓我們的工人做了。大家全部都分開了，讓我們自己工人只做最後幾道最重要的工序，這樣才能節省時間。”
“明白了！”
“你們的羊雜碎來了，抱歉啊，我剛剛把東西都收起來了，所以花費了一點點的時間。”
在沈阿貴插不上他們話，不住的拿被子的狂灌水時，在裏面磨蹭了十來分鐘阿旺媳婦終於端著東西出來了。
“沒事，沒事！”
阿貴如蒙大赦，立馬跟沈春花和趙麟說了再見。
而等提著東西往家裏走時，想著剛才沈春花和趙麟說的話。他想的再也不是手上區區的兩碗羊雜了，他想的是如果這次工廠再招聘員工。那麽這次，他老婆，還有他的兩個親兄弟，能不能也進去。
所以這次，等把手上的羊雜碎拿回家後。他匆匆的吃了兩口，隨即就端著倒出來的一小碗羊雜碎，去隔壁幾百米的自己老娘家了。
*
因為沈春花的話，晚上的時候趙麟就跟沈春花一起去了村長家。
村長聽說他們又要招聘五十人，盡管沈春花說了，只是想招聘五十人暫時做一下短期工，村長也樂呵呵的答應著。
等從村長家回來後，趙麟和沈春花又大半夜的回到廠子。
都晚上的八點半了，財務部的楊子楓和沈臘梅都沒有離開。
生產部的大家，也全部都沒有回去。
見他們回來後，楊子楓和沈臘梅就同時激動的跑了出來。
“姐，姐夫，今天我們的銷售量達到834件了。”
外面的店面，到八點的時候才全部都關門了。等關店了，大家找到外面的電話，一個一個把外面自己負責店面的銷售額剛剛報了回來。這是他們按照沈春花的要求，第一次晚上事實的匯報了店面的銷售數據。
為了等這個數據，為了把這個數據告訴他們倆。本來想要下班的沈臘梅和楊子楓，就是一直都沒有回去。
反正這一刻，在說出這個遠超一百六的數字時，沈臘梅就是激動的連聲音都在發抖。
“今天我們這邊出去了167件，一共賺了1169元。安城248件，一共收了1736元。臨安221件，一共收了1548元。桂城出去198件，一共賺了1501元。四家店的總銷售量就是834件，其中單人的出了410件，雙人的出了424件，總共的銷售額就是5954元。
今天四個店面十六個員工，吃飯一共花出去96塊。但這些所有的午飯錢，都是之前大家賣貨的到錢，都沒有用今天賣的錢，所以今天的5954元就是一分都沒有花。現在有些晚，我讓他們明天上午就抽時間去銀行把所有的錢都打在公賬上了。到明天中午，我就去銀行看一下這些錢。”
沈臘梅畢竟沒有的楊子楓老練，她在興奮匯報時，只說了一個她感覺最重要的銷售量。
而楊子楓則是重點匯報銷售額，在匯報時，他還把自己做的表格給沈春花和趙麟遞了過來。
現在沒有計算機，但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完完整整的坐在了自己劃的表格上了。
沈春花一看，就明白為什麽這個年代的高中生都這麽受大家的青睞了。
因為這些人的能力和的學識，真的確實是一點點水分都沒有了。他們懂得東西，就是比一般人要多的多。
沈春花由衷的佩服著：“不錯，有了這個東西，我們每天的銷售額就特別清楚了。楊哥，臘梅，最近你們辛苦一點，不管是外面店鋪的賬，還是這邊廠子的賬，都盡量全部都登記清楚一些。我今天又訂了一批包裝袋，又出去了一千塊定金。還有我們的買車的錢，你們好像也沒有登記上。
反正所有的東西，都盡量記清楚一點的。尤其是外面的店面的錢，一定要盯著他們每天晚上都匯報一次。晚上報賬，第二天匯錢，這個是絕對不能改變的。還有我和趙麟剛才去村長那邊了，我們打算再招聘五十個臨時工，到時這些——”
“不行這個就找何四妹，還有村長吧。”
就在沈春花說話時，趙麟想了想，又打算了沈春花。
“春花，不行我們就把招聘臨時工和蓋房子的事情，全部都交給村子。讓村長親自找人給我們挑選合適的人，到時去哪裏賣木材，怎麽組織大家三天之內就把房子蓋起來，全部都讓的村長幫忙。這樣這些人的管理問題，我們就能節省大比的時間，我們也能節省很多的時間和麻煩。
至於何四妹，我們這裏現在太缺人了。讓子楓和臘梅管著所有財務方面的時間，他們已經忙的夠嗆了。那到時所有的清點工作，還有跟村長交接安排工作日事情我們交給她，讓她學著做個中間人的。還有廠子，到底入庫多少，還有出庫多少的事情，我們就暫時找一下她。只要我們給錢了，讓她過來幫忙一下，我感覺她應該是願意過來的。”
現在整個沈家村的人才，幾乎全部都到了他們廠子了。
生產需要像沈阿萍那樣讀過書，以及手藝技術特別好的馮嫂子他們。外面的四個店面需要懂銷售的，也大概能說出產品特性的。
財務需要，天天盯著外面的收入和支出。甚至外面明天出了多少貨，每天有進去了多少，他們也都要清清楚楚的。
除了這些外，廠子采購一次貨，一共出去了多少錢。員工回來後，他們出差費那些。還有外面員工和廠子員工的考勤，也需要財務這邊記錄。
甚至現在所有產品的出庫入庫，甚至大家明天的生產額，他們也要記錄。
知道他們確實忙不過來了，趙麟就把自己的建議全部都說了出來的。
“你的意思，這次人員招聘，全部都讓村長做主了？”
這樣的事情，沈春花想都沒有想過。所以一聽趙麟這麽說，沈春花就下意識的楞了一下。
“對，就把村長也當成我們公司短暫請來的臨時工。我們再次過去，專賣的拜托他一下，到時怎麽重新把燒了房子盡快蓋起來，我們就全部都讓他們自己幹。等他們把房子蓋起來，後續大家的工作情況，我們也拜托對方盯一下。就是你以前說的外包一樣，我們也管著他們，但其他大部分的管理工作，我們直接交給村子。讓村長他們盯著他們出勤情況，我們負責給他們教技術，以及盯他們情況。但後續大家的工資我們也直接給村長，這樣，我們就能空出很多個人時間。”
“明白，這樣我們就不用盯他們考勤了，就有村子也幫忙盯著了。甚至後續他們的工資，我們也不用跟他們一個一個的算。我們讓村長他們自己盯著，自己給那些人發工資。村長對那些人熟悉，管理起來更好更方便。”
楊子楓明白了趙麟的意思，慢慢的露出了一個讚同的表情。
“對，讓大伯管理，遲到早退，甚至打架的事情，就能嚴重的減少。我們每次需要臨時工，就直接找村長，讓村長他們負責。這樣我們能省事，而村長他們也能從我們這裏順理成章的得到一筆辛苦費。這樣就是大家都參與了，都賺錢的意思了。”
沈臘梅比較直白，也把自己的理解，快速的說了出來。
“行，那我跟趙麟，等會再去村長家一趟。你們兩個，楊哥你就去幫我們請一下何四妹，看她願不願意幫助我們一下，臨時兼職一下。如果她實在不願意，我們只能從外面臨時招聘一個了。但如果她能過來，她的工資也可以開到二十塊。反正暫時段，你就先去請請對方吧。至於臘梅，麻煩你把今天的銷售量告訴一下生產。說了一下銷售量就可以了，說了大家就明白是什麽意思。”
“明白！”
“知道了！”
到快晚上九點了，但沈春花他們就是閑不下來。
聽了沈春花的話，跟著同樣忙碌的楊子楓和沈臘梅，一個立馬去找自己的老同學，一個立馬去生產報告喜訊了。
在生產部的大家，全部都意外的驚嘆時。
沈春花和趙麟，則是苦哈哈再次去了村長家。
這次過去的兩人，識趣的買了一點煙酒過去了。
雖然村長大部分的時候都不會收這些東西，但請人幫忙，真正談合作，又怎麽不需要這些東西呢。
這年，沈春花聽了趙麟的安排，就把工廠招聘臨時工的事情，徹底的交給了村子。
這年，沈春花出錢，村子出力。只三天的時間，沈春花被所有燒毀的廠子，三天之內就重新蓋了出來。
這年，整個沈家村最熱鬧的事情，再也不是像往年一樣的分糧食問題了。而是村長從全村的青壯中，一下子挑選了五十人，去春風服裝廠做短期工的事情。
這年，大家最津津樂談的事情，再也不是誰家的媳婦跑了，或者誰家今年從大隊領了一百七十塊的分紅錢。這年整個沈家村，大家見面聊得最多的就是，過年前的大年二十八，二十九那兩天，據說春花服裝廠的單日銷售量都過三千了，據說換成錢就是一天賣了兩萬多。
多的大家不清楚，但看著每天去服裝廠打工的那些人。看著村子的那些人，全部都樂呵呵忙忙碌碌的模樣。看著每天從那個廠子開進去，又開出來的大貨車。所有的大家都清楚的意思到，他們村子的這個春花服裝廠真的完全不一樣了。它現在再也不是租用大隊的小辦公室，大家在裏面小打小鬧的那種小廠子了。
小廠子能在四個城市的好幾個電視臺都打廣告嗎？小廠子，能出現在他們這個城市的很多電臺裏嗎？小廠子，能讓外面的公交車都幫忙打廣告嗎？
小廠子，在過年的前一天，能給所有人的正式員工都發兩斤豬肉，外加十五塊的年終獎嗎？能給所有過來打短期工的員工，一人發一斤豬肉，又提前給他們發五塊錢嗎。
反正整個過年期間，那個工廠都沒有停工。
據說廠子在過年期間發三倍的工資，所有很多人在匆匆的過了兩三天年後，大部分人都出去匆匆幫忙了。
而等到了大年初七了，在外面的很多人都開始過年完畢後。整個春花服裝廠，才開始真正的給大家放假了。
外面在過年期間都沒有回來的那些業務員，才一個一個換著，慢慢回來了。
“爸媽，給，這是給你們的過年錢！”
第一次過年都沒有回來的沈大成，在回來的當晚，就把一沓鈔票直接遞給了自己的父母。
“這，這麽多，你給你自己和春玲留點沒？”
一個月沒有見兒子，見兒子過來就往年掏錢，沈二叔和沈二嬸，下意識的就笑了起來。
“留了，我留下了一百五呢。剩下兩百五，兩百你們還賬，剩下的五十你們自己留著花的。”
去年的時候，他們一家人賺的工分錢是一百五十七。但今年別說之前賺的，僅僅過年這一個月他自己一個人就賺了四百塊。
感覺心裏特別暢快，沈大成此刻在跟自己父母說話時，臉上的神色就跟去年完全不一樣了。
“不用，你爸我今年也一直在廠子裏幫忙，你媽這個大半個月也過去了。我們的零花，我們早就夠了。這兩百五，我們也還賬。還了這點，我們家以後就不欠錢了。”
一想到以前給兒子娶媳婦的錢，還有他們家裏老爹老娘去世前，生病住院的那些錢，真的完全還清了。
沈二叔在說話時，也高興的拿著旁邊的旱煙多抽了幾下。
“那剩下的錢，我們攢起來，找時間再修一下我們的房子吧。”
“好，等再攢一些了，我們就蓋一個真正的大磚房大瓦房，到時也好好的收拾一下院子。”
離國人好像天生就對房子有執念，反正此刻等意識到家裏的條件真的可以了。
沈二叔他們，就在屋子高興裏暢想著這些。
他們高興談論這些時，也剛剛放假的沈春花，則是拿著楊子楓最新做的財務月報和銷售周報，認認真真的看著。
不管他們現在賺了多少錢，他們日子其實也跟以前一樣的。
就是只要待在家裏了，他們最關心的事情，依舊是早飯吃什麽，中午吃什麽，外加晚上吃什麽。
此刻，沈春花看賬本時，趙麟就在做他們今晚的晚飯。
今年跟去年一樣，因為趙麟父親的過世，他們今年繼續一年不能去別人家拜年了。別人在趙麟父親過世時，都過來了看過他們了。按照隴縣的規矩，也不會過來給他們拜年。
甚至今年沈春花家的對聯，都還是白色的對聯。
反正不用去別人家拜年，別人也不會來他們這裏，沈春花和趙麟都感覺挺好的。
他們在廠子裏，跟大家一直拼命到了大年初七。
到現在，沈春花才給廠子的大部分工人放假了，她跟趙麟也才真正的休息了。
就是因為之前太忙了，沒有像往年那樣好好的買年貨備年貨。所以一閑下來，他們想好好的吃一頓，最後就又變成了方便面了。
而等趙麟熟練的把三袋方便面，兩個雞蛋，四根火腿腸，一把青菜放在鍋裏後。
就聽到拿著賬本的沈春花輕輕說道：“趙麟，明天我們就出去，把你幾個朋友的所有錢，全部都還回去吧。我們每人多打三百塊，你看可以嗎？”
“你借其他合夥人的錢都還了嗎？那兩個退伍軍人的錢呢？還有我們欠銀行和政府的錢，那些都留出來了嗎？還有那些廣告公司的包裝袋錢呢？如果還有一點點困難，他們的錢可以再等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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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忘記吃了, 那我們去阿旺嫂子那邊吃？”
阿旺媳婦最近在他們工廠對面開了一個羊雜碎店，聽說裏面有涼皮，牛肉面這些，但最主要就是買羊雜碎。
所謂的羊雜碎就是把羊的頭, 蹄子, 肝臟，心臟, 腸子這些的全都都燉在一起, 裏面在放一點點白蘿蔔，粉條, 或者土豆, 洋蔥，做出的美食。
一只羊基本上可以燉兩大鍋, 或者三鍋的。
這個東西吃的就是熱和鮮，再加上裏面放進去的十幾種東西。即便吃這個東西，很少能遲到真正的羊肉骨頭, 羊蹄和羊頭也肯定常年在鍋底。
但相比其他的東西, 它就是肉多一點點, 看著豐盛一點，也熱乎一點。在他們這裏，大家雖然喜歡吃面食, 但如果真的花錢吃飯了，肯定不會有人去外面吃家裏自家能做的牛肉面拉面餃子這些。大家基本都吃, 在家裏自己做不了羊雜碎, 麻辣燙, 米飯這些。
總之，對面的阿旺媳婦算是掌握了流量密碼, 聽說飯店一開在他們對面，就有很多人拿著錢去嘗嘗新了。
但沈春花最近太忙了，她一次都沒有過去過。趙麟應該跟她一樣，應該也沒有過去過。
“行，那我們去那邊邊吃邊說。”
最近他們實在太忙了，兩人即便每天都是一起出家門，一起回去的。但白天的時候，就是一個在廠子忙活，一個在外面忙活，完全見不得面。
反正此刻難得兩人都沒有吃飯，趙麟就毫不猶豫的點頭。
剛剛在廠子的兩人，很快就出了辦公室。
現在是吃中午飯的時間，廠子的很多人都回去吃飯了，也有人坐在工位上吃自己帶來的午飯，當然也有人還在裏面低頭拼命的踩縫紉機呢。
廠子的人太多，大家幾乎70%的人都是沈家人，都能扯上一個關系。這個時候問你吃飯沒，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災難現場。
所以沈春花和趙麟，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上趕著招呼別人去一起吃飯。
只是這個時候，剛好看到把車子停好又搬了兩箱貨的阿貴要出去，沈春花下意識叫住了對方。
“阿貴哥，我跟趙麟要去對面吃飯，你跟我們一起吧？”
完全沒有想到沈春花會叫住他，跟著她跑了一上午的沈阿貴下意識的擺手：“不用，不用，你嫂子已經做好飯了。她剛才已經叫人叫我了，我現在就要去吃了。”
平時沈春花他們出去談生意談合作時，大家一起吃飯，一招呼，沈阿貴也是不矯情的，立馬跟他們一起吃了。但到了現在側頭看了看站在她旁邊沈默的趙麟，沈阿貴果斷拒絕了。
“來吧，你上午跟著我跑了那麽久。”
“不行阿貴哥你打包上去吧，到時可以跟嫂子一起吃。”
見他們客氣磨蹭，趙麟淺笑說道。
“這個可以，我怎麽忘記可以打包了。”
廠子裏的大家都是親戚鄰居，沈春花有時候也怕別人說自己不近情理不禮貌，所以這個時候就不得不這樣客氣一下。
如今想到可以讓對方打包，她也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
“也行，那我跟你們過去打包一碗。”
熱乎乎四毛一碗的羊雜碎誰不願意吃呢，要知道現在連豬肉也才八毛一斤。
心裏高興，這次沈阿貴也沒有推辭，就跟著沈春花他們去對面了。
“哎呀，春花，趙麟，你們終於有時間過來了啊。阿貴哥，你也來一碗？”
因為上次沈春花家的廠子被燒時，是對方丈夫第一時間發現的。後續的時候，沈春花和趙麟提著禮物感謝過對方兩次。
就因為這件事情，以前感覺還是有些陌生的大家，現在關系就是迅速的好了起來。
阿旺媳婦熱情著，趙麟和沈春花同時叫了嫂子，然後才說了他們一人一碗，再給阿貴哥打包一份的話。
“要不打包一塊錢的吧，兩個人吃，要是太少了也不好。”
趙麟這人，對無關緊要的人一般都表現的特別冷漠。
但如果要用心了，他卻是難得的會辦事。
果然這話一出，跟著他們過來沈阿貴雖然嘴上說著不用那麽多，但眼神中卻全是高興了。
“要的，嫂子就按趙麟說的，給阿貴哥打一塊錢羊雜碎，再給他裝四個餅子吧。”
這個年代，好像所有在外面的東西都好吃。
反正等沈春花這話一出，在老板娘脆生生的好中，有點不好意思的沈阿貴很快就接受了。
“這邊中午好像人不多？”在老板娘去廚房忙活時，沈春花觀察著四周坐在了最裏面。
“這邊應該就做個早上和中午的生意，我看到下午兩點半的時候基本就關門了。”
見沈春花好奇，趙麟坐在她的身邊，一邊拿桌子的茶壺，一邊回答道。
“這種東西，大家也就吃個新鮮，基本一家人一個月能過來一兩次已經是條件很好了。她做生意，估計也就是做一下讓我們偶爾改善一下的生意，還有就是給我們送貨的貨車司機的生意，還有來這邊等車人的生意。反正在來這邊吃飯，基本也就早上和中午十二點左右了。過了兩點半，確實也不會再來什麽人了。與其在這裏等著，人家還不如去那邊小診所給自己老公幫忙呢。”
以前沈春花和趙麟還沒有開這個廠子時，大家坐在一起吃飯，趙麟都是習慣性給大家端茶倒水的那個。
在以前的時候，喝他遞過來水，吃他端過來的飯，沈阿貴真的沒有其他感覺。
但現在，跟他們一起工作久了。
知道就是這個人，隨便在外面買了一條電熱毯，就做出了比外面更好更便宜電熱毯，算是成為了他們廠子的支柱行業了。
反正現在再下意識接過趙麟端過來的水時，沈阿貴的心理就是有些莫名的不安和惶恐。
今天算是他們廠子，真正上線電熱毯的司機。之前在裝修店面時，零碎賣出的那些，應該都跟今天完全不一樣。
雖然到現在，今天數據還沒有出來，也肯定出不來。
但上午的時候，沈春花打電話時問其他店面時，他就站在她身邊。她後續去廣告印刷公司訂包裝袋時，他也在現場。
反正這一刻，盡管一切還沒有顯現出來。
但有一點點見識的沈阿貴，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過了今天，過了這個年，面前的沈春花和趙麟應該就跟他們完全不一樣了。
“趙麟我的意思是，我們需要再招聘一些人，然後把我們的產線完全的分開。我之前計劃的是我們所有的店面一天出去四十條就可以了，但我發現這些花銷裏我們忘記算我們新買的小蹦蹦還有我們下個月要月結付給星辰的六千塊。反正現在，這個數字肯定是要往上提升的。而且按照今天的銷售模式，今天四個店面得銷售額肯定能超過一天160條，我感覺今天的銷售額有可能會超過五百條。我們只有的過年前的這半個月，所有我們要把這個時間利用到極致。”
大家隨意的說了一下這個店面的生意，很快在飯店老板娘在裏面忙活時，沈春花又跟趙麟說去了生意上的事情。
“你想分幾個部門？”
從以前開始，沈春花跟趙麟就是這麽吃飯的。
甚至之前的時候，沈春花跟她爺爺吃飯時，兩人也是這麽談話。
反正此刻，即便身邊有個阿貴哥，沈春花和趙麟也沒有改變他們的相處模式，都正常的一邊喝水一邊聊著。
中間看對面阿貴哥仰頭就把小杯子的茶水喝水了，趙麟還是下意識的又擡手給他倒了一杯。
甚至沈春花那邊，他也條件反射的添著熱水。
“庫房弄兩三個人，讓他們專門管材料的出庫入庫，不用再讓兩個財務折騰了。到時領材料的領材料，裁剪的專門管裁剪。裁線的裁線，裝線的裝線，安裝開關的專門按照開關，縫合的專門縫合，搞質檢的專門搞質檢，最後弄成品入庫的也專門也專門的弄成品入庫，甚至連送貨，我們也可以固定找人的送，而不是一次找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把所有的工序都分開？讓我們廠子原來的工人，只做最重要的縫合工序？”
趙麟以前待的地方，其實有很多專業的大國企。一下子搞明白了沈春花的意思，他很快就說道：“但這個需要很大的地方，我們的只有那一個廠房，暫時施展不開。”
“那就招人，等把人招盡來後，兩三天之內，就讓他們把燒了的房子屋梁和窗戶，全部都封上。然多多買幾個火爐，迅速的就安排工人教他們怎麽做。讓他們踩縫紉機，他們肯定不會，讓他們一下子就熟悉我們所有的產生流程，也肯定需要時間。那就不那麽搞了，就只教給他們一道工序。等他們進來了，就只讓他們剪線，剪棉布，所有的工序，只教他們一項。最難的，不用他們做。最麻煩磨時間的工序，也不讓我們的工人做了。大家全部都分開了，讓我們自己工人只做最後幾道最重要的工序，這樣才能節省時間。”
“明白了！”
“你們的羊雜碎來了，抱歉啊，我剛剛把東西都收起來了，所以花費了一點點的時間。”
在沈阿貴插不上他們話，不住的拿被子的狂灌水時，在裏面磨蹭了十來分鐘阿旺媳婦終於端著東西出來了。
“沒事，沒事！”
阿貴如蒙大赦，立馬跟沈春花和趙麟說了再見。
而等提著東西往家裏走時，想著剛才沈春花和趙麟說的話。他想的再也不是手上區區的兩碗羊雜了，他想的是如果這次工廠再招聘員工。那麽這次，他老婆，還有他的兩個親兄弟，能不能也進去。
所以這次，等把手上的羊雜碎拿回家後。他匆匆的吃了兩口，隨即就端著倒出來的一小碗羊雜碎，去隔壁幾百米的自己老娘家了。
*
因為沈春花的話，晚上的時候趙麟就跟沈春花一起去了村長家。
村長聽說他們又要招聘五十人，盡管沈春花說了，只是想招聘五十人暫時做一下短期工，村長也樂呵呵的答應著。
等從村長家回來後，趙麟和沈春花又大半夜的回到廠子。
都晚上的八點半了，財務部的楊子楓和沈臘梅都沒有離開。
生產部的大家，也全部都沒有回去。
見他們回來後，楊子楓和沈臘梅就同時激動的跑了出來。
“姐，姐夫，今天我們的銷售量達到834件了。”
外面的店面，到八點的時候才全部都關門了。等關店了，大家找到外面的電話，一個一個把外面自己負責店面的銷售額剛剛報了回來。這是他們按照沈春花的要求，第一次晚上事實的匯報了店面的銷售數據。
為了等這個數據，為了把這個數據告訴他們倆。本來想要下班的沈臘梅和楊子楓，就是一直都沒有回去。
反正這一刻，在說出這個遠超一百六的數字時，沈臘梅就是激動的連聲音都在發抖。
“今天我們這邊出去了167件，一共賺了1169元。安城248件，一共收了1736元。臨安221件，一共收了1548元。桂城出去198件，一共賺了1501元。四家店的總銷售量就是834件，其中單人的出了410件，雙人的出了424件，總共的銷售額就是5954元。
今天四個店面十六個員工，吃飯一共花出去96塊。但這些所有的午飯錢，都是之前大家賣貨的到錢，都沒有用今天賣的錢，所以今天的5954元就是一分都沒有花。現在有些晚，我讓他們明天上午就抽時間去銀行把所有的錢都打在公賬上了。到明天中午，我就去銀行看一下這些錢。”
沈臘梅畢竟沒有的楊子楓老練，她在興奮匯報時，只說了一個她感覺最重要的銷售量。
而楊子楓則是重點匯報銷售額，在匯報時，他還把自己做的表格給沈春花和趙麟遞了過來。
現在沒有計算機，但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完完整整的坐在了自己劃的表格上了。
沈春花一看，就明白為什麽這個年代的高中生都這麽受大家的青睞了。
因為這些人的能力和的學識，真的確實是一點點水分都沒有了。他們懂得東西，就是比一般人要多的多。
沈春花由衷的佩服著：“不錯，有了這個東西，我們每天的銷售額就特別清楚了。楊哥，臘梅，最近你們辛苦一點，不管是外面店鋪的賬，還是這邊廠子的賬，都盡量全部都登記清楚一些。我今天又訂了一批包裝袋，又出去了一千塊定金。還有我們的買車的錢，你們好像也沒有登記上。
反正所有的東西，都盡量記清楚一點的。尤其是外面的店面的錢，一定要盯著他們每天晚上都匯報一次。晚上報賬，第二天匯錢，這個是絕對不能改變的。還有我和趙麟剛才去村長那邊了，我們打算再招聘五十個臨時工，到時這些——”
“不行這個就找何四妹，還有村長吧。”
就在沈春花說話時，趙麟想了想，又打算了沈春花。
“春花，不行我們就把招聘臨時工和蓋房子的事情，全部都交給村子。讓村長親自找人給我們挑選合適的人，到時去哪裏賣木材，怎麽組織大家三天之內就把房子蓋起來，全部都讓的村長幫忙。這樣這些人的管理問題，我們就能節省大比的時間，我們也能節省很多的時間和麻煩。
至於何四妹，我們這裏現在太缺人了。讓子楓和臘梅管著所有財務方面的時間，他們已經忙的夠嗆了。那到時所有的清點工作，還有跟村長交接安排工作日事情我們交給她，讓她學著做個中間人的。還有廠子，到底入庫多少，還有出庫多少的事情，我們就暫時找一下她。只要我們給錢了，讓她過來幫忙一下，我感覺她應該是願意過來的。”
現在整個沈家村的人才，幾乎全部都到了他們廠子了。
生產需要像沈阿萍那樣讀過書，以及手藝技術特別好的馮嫂子他們。外面的四個店面需要懂銷售的，也大概能說出產品特性的。
財務需要，天天盯著外面的收入和支出。甚至外面明天出了多少貨，每天有進去了多少，他們也都要清清楚楚的。
除了這些外，廠子采購一次貨，一共出去了多少錢。員工回來後，他們出差費那些。還有外面員工和廠子員工的考勤，也需要財務這邊記錄。
甚至現在所有產品的出庫入庫，甚至大家明天的生產額，他們也要記錄。
知道他們確實忙不過來了，趙麟就把自己的建議全部都說了出來的。
“你的意思，這次人員招聘，全部都讓村長做主了？”
這樣的事情，沈春花想都沒有想過。所以一聽趙麟這麽說，沈春花就下意識的楞了一下。
“對，就把村長也當成我們公司短暫請來的臨時工。我們再次過去，專賣的拜托他一下，到時怎麽重新把燒了房子盡快蓋起來，我們就全部都讓他們自己幹。等他們把房子蓋起來，後續大家的工作情況，我們也拜托對方盯一下。就是你以前說的外包一樣，我們也管著他們，但其他大部分的管理工作，我們直接交給村子。讓村長他們盯著他們出勤情況，我們負責給他們教技術，以及盯他們情況。但後續大家的工資我們也直接給村長，這樣，我們就能空出很多個人時間。”
“明白，這樣我們就不用盯他們考勤了，就有村子也幫忙盯著了。甚至後續他們的工資，我們也不用跟他們一個一個的算。我們讓村長他們自己盯著，自己給那些人發工資。村長對那些人熟悉，管理起來更好更方便。”
楊子楓明白了趙麟的意思，慢慢的露出了一個讚同的表情。
“對，讓大伯管理，遲到早退，甚至打架的事情，就能嚴重的減少。我們每次需要臨時工，就直接找村長，讓村長他們負責。這樣我們能省事，而村長他們也能從我們這裏順理成章的得到一筆辛苦費。這樣就是大家都參與了，都賺錢的意思了。”
沈臘梅比較直白，也把自己的理解，快速的說了出來。
“行，那我跟趙麟，等會再去村長家一趟。你們兩個，楊哥你就去幫我們請一下何四妹，看她願不願意幫助我們一下，臨時兼職一下。如果她實在不願意，我們只能從外面臨時招聘一個了。但如果她能過來，她的工資也可以開到二十塊。反正暫時段，你就先去請請對方吧。至於臘梅，麻煩你把今天的銷售量告訴一下生產。說了一下銷售量就可以了，說了大家就明白是什麽意思。”
“明白！”
“知道了！”
到快晚上九點了，但沈春花他們就是閑不下來。
聽了沈春花的話，跟著同樣忙碌的楊子楓和沈臘梅，一個立馬去找自己的老同學，一個立馬去生產報告喜訊了。
在生產部的大家，全部都意外的驚嘆時。
沈春花和趙麟，則是苦哈哈再次去了村長家。
這次過去的兩人，識趣的買了一點煙酒過去了。
雖然村長大部分的時候都不會收這些東西，但請人幫忙，真正談合作，又怎麽不需要這些東西呢。
這年，沈春花聽了趙麟的安排，就把工廠招聘臨時工的事情，徹底的交給了村子。
這年，沈春花出錢，村子出力。只三天的時間，沈春花被所有燒毀的廠子，三天之內就重新蓋了出來。
這年，整個沈家村最熱鬧的事情，再也不是像往年一樣的分糧食問題了。而是村長從全村的青壯中，一下子挑選了五十人，去春風服裝廠做短期工的事情。
這年，大家最津津樂談的事情，再也不是誰家的媳婦跑了，或者誰家今年從大隊領了一百七十塊的分紅錢。這年整個沈家村，大家見面聊得最多的就是，過年前的大年二十八，二十九那兩天，據說春花服裝廠的單日銷售量都過三千了，據說換成錢就是一天賣了兩萬多。
多的大家不清楚，但看著每天去服裝廠打工的那些人。看著村子的那些人，全部都樂呵呵忙忙碌碌的模樣。看著每天從那個廠子開進去，又開出來的大貨車。所有的大家都清楚的意思到，他們村子的這個春花服裝廠真的完全不一樣了。它現在再也不是租用大隊的小辦公室，大家在裏面小打小鬧的那種小廠子了。
小廠子能在四個城市的好幾個電視臺都打廣告嗎？小廠子，能出現在他們這個城市的很多電臺裏嗎？小廠子，能讓外面的公交車都幫忙打廣告嗎？
小廠子，在過年的前一天，能給所有人的正式員工都發兩斤豬肉，外加十五塊的年終獎嗎？能給所有過來打短期工的員工，一人發一斤豬肉，又提前給他們發五塊錢嗎。
反正整個過年期間，那個工廠都沒有停工。
據說廠子在過年期間發三倍的工資，所有很多人在匆匆的過了兩三天年後，大部分人都出去匆匆幫忙了。
而等到了大年初七了，在外面的很多人都開始過年完畢後。整個春花服裝廠，才開始真正的給大家放假了。
外面在過年期間都沒有回來的那些業務員，才一個一個換著，慢慢回來了。
“爸媽，給，這是給你們的過年錢！”
第一次過年都沒有回來的沈大成，在回來的當晚，就把一沓鈔票直接遞給了自己的父母。
“這，這麽多，你給你自己和春玲留點沒？”
一個月沒有見兒子，見兒子過來就往年掏錢，沈二叔和沈二嬸，下意識的就笑了起來。
“留了，我留下了一百五呢。剩下兩百五，兩百你們還賬，剩下的五十你們自己留著花的。”
去年的時候，他們一家人賺的工分錢是一百五十七。但今年別說之前賺的，僅僅過年這一個月他自己一個人就賺了四百塊。
感覺心裏特別暢快，沈大成此刻在跟自己父母說話時，臉上的神色就跟去年完全不一樣了。
“不用，你爸我今年也一直在廠子裏幫忙，你媽這個大半個月也過去了。我們的零花，我們早就夠了。這兩百五，我們也還賬。還了這點，我們家以後就不欠錢了。”
一想到以前給兒子娶媳婦的錢，還有他們家裏老爹老娘去世前，生病住院的那些錢，真的完全還清了。
沈二叔在說話時，也高興的拿著旁邊的旱煙多抽了幾下。
“那剩下的錢，我們攢起來，找時間再修一下我們的房子吧。”
“好，等再攢一些了，我們就蓋一個真正的大磚房大瓦房，到時也好好的收拾一下院子。”
離國人好像天生就對房子有執念，反正此刻等意識到家裏的條件真的可以了。
沈二叔他們，就在屋子高興裏暢想著這些。
他們高興談論這些時，也剛剛放假的沈春花，則是拿著楊子楓最新做的財務月報和銷售周報，認認真真的看著。
不管他們現在賺了多少錢，他們日子其實也跟以前一樣的。
就是只要待在家裏了，他們最關心的事情，依舊是早飯吃什麽，中午吃什麽，外加晚上吃什麽。
此刻，沈春花看賬本時，趙麟就在做他們今晚的晚飯。
今年跟去年一樣，因為趙麟父親的過世，他們今年繼續一年不能去別人家拜年了。別人在趙麟父親過世時，都過來了看過他們了。按照隴縣的規矩，也不會過來給他們拜年。
甚至今年沈春花家的對聯，都還是白色的對聯。
反正不用去別人家拜年，別人也不會來他們這裏，沈春花和趙麟都感覺挺好的。
他們在廠子裏，跟大家一直拼命到了大年初七。
到現在，沈春花才給廠子的大部分工人放假了，她跟趙麟也才真正的休息了。
就是因為之前太忙了，沒有像往年那樣好好的買年貨備年貨。所以一閑下來，他們想好好的吃一頓，最後就又變成了方便面了。
而等趙麟熟練的把三袋方便面，兩個雞蛋，四根火腿腸，一把青菜放在鍋裏後。
就聽到拿著賬本的沈春花輕輕說道：“趙麟，明天我們就出去，把你幾個朋友的所有錢，全部都還回去吧。我們每人多打三百塊，你看可以嗎？”
“你借其他合夥人的錢都還了嗎？那兩個退伍軍人的錢呢？還有我們欠銀行和政府的錢，那些都留出來了嗎？還有那些廣告公司的包裝袋錢呢？如果還有一點點困難，他們的錢可以再等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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