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想有一天也帶爹娘來看看，哥，你想家了嗎？”祁澤揚起腦袋，剛好看到祁霽的側臉，兩兄弟生的一模一樣，真是一種奇跡。

“想，但是我們現在還不夠強大，還不能給他們安穩優渥的生活。所以，弟弟，我們一定要更加努力，希望能成長為師父那樣的人。”祁霽摸了摸祁澤的腦袋，他和祁澤這幾年進步是不小，可是距離徐福的境界還是差太遠了。

徐福教給了他們一些煉丹的知識，可是更多的卻未涉及到，或許是覺得他們太小，又或許，徐福根本不願意教給他們。不過不管怎麽說，他們都要感謝徐福，沒有他，就沒有他們的今天。

蜃樓出海，一去就是數日。祁霽和祁澤一開始覺得新奇、自由，可是時間久了，新鮮感就沒有了。兩兄弟也就沈下心來繼續研究煉丹，順便幫管事們管理著童男童女。

十三四歲，正是豆蔻年華，年輕男女在一起久了，難免生出情愫。他們要做的，就是防止這種事情發生，作為給仙人準備的貢品，必須從身到心都保證純潔。

祁霽和祁澤平日裏很少見到同年齡的女孩子，乍然之下見到這麽多，臉皮都有些薄。不過祁霽向來鎮定，還能裝出冷冰冰的樣子，祁澤就時常紅臉，引得女孩子們低聲調笑。

為了這些女孩子不至於沒事幹，管教嬤嬤便教習她們各種技藝，比如繡花、比如種花、比如行禮問安，天賦好的還會教她們琴棋書畫。少年們也是一樣，除了琴棋書畫，有的還學劍術、古籍。

祁霽和祁澤幾乎每天都要過去視察一次，時間一長，就跟眾人混熟了。大部分男女對他們都懷揣著敬畏之心，也有少數腦子比較靈活的，會想辦法跟他們套近乎。有的還想悄悄送他們禮物，請求多多關照，但是都被兄弟倆拒絕了。

“哥，我們為什麽不收啊？以前也有人給師父送禮物，順帶送給咱們的，那時候也收了啊。”祁澤雖然看不上那些小玩意兒，但對祁霽的明確拒絕還是很意外。祁霽不收，絕不是因為看不上那些東西。

祁霽答道：“他們都是很可憐的孩子，這一趟能不能活下來都是未知數，我們不能再壓榨他們了。”

“哦。”祁澤點了點頭，陡然生出幾分同情，還好他和哥哥是徐福的徒弟，不然這一趟恐怕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哥，你真好。”

出海數日，一路都很順利，除了遇到一次小型暴風雨，其他時候都風平浪靜，直到第三十八天。

祁霽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到了何處，這一路既沒有看到仙山，也沒有遇到仙人，不過早就想到不會那麽容易，所以大家心態還算平和。可是這天淩晨，他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海上突然起了風浪，颶風卷起的浪潮高大幾十米，鋪天蓋地而來，似乎要將整艘蜃樓都吞沒掉。

狂風四起，電閃雷鳴，蜃樓被巨浪沖擊得搖搖晃晃，船上四處不斷傳來哭喊聲，祁霽和祁澤也僅僅抱住柱子，免得摔倒。

“是龍！有龍啊！”不知道是誰驚呼一聲。

霎時間，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一方天地。滾滾波濤間，一條渾身金鱗的巨龍一閃而逝，帶起一堵水墻。

眾人驚慌失措時，唯有徐福精神一怔，當即下令打開機關，竟是要捕獲這條龍！

“先生，我們還是趕緊逃離這片海域吧，否則再這樣下去，蜃樓可能會被弄沈的。”史前治完全被嚇倒了，他當了這麽多年官，最是惜命，可不想在這時候出岔子。

徐福一拂袖袍，冷聲道：“我們好不容易才遇到龍，怎麽能就這樣跑了？”

“什麽？可是……”史前治怔住了，徐福出海，居然是為了尋找龍？可是龍豈是那麽容易對付的？看看這陣勢，就算船上所有人一起上，都不是龍的對手吧！

“咱們出海一是為了尋仙，二是為了尋找長生不死藥的藥材，你可知道這龍血就是煉制長生不死藥最重要的東西？為了陛下，就算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徐福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揚，史前治聽得心神一怔。

原來如此，徐福尋找龍原來是為了給陛下煉制長生不死藥！

“是，先生，那我這就吩咐開啟機關。”他終於被說服了，也更加敬佩徐福的忠誠。史前治想得很明白，這時候幫一把徐福，等來日返航，無論徐福是否煉制出長生不死藥，他都是大功臣。

暴風雨更加猛烈了，掀起的一片片浪潮遮天蔽日，只偶爾閃現的雷電為世間帶來一星光亮。

金龍在海裏時而現出身影，隨著與蜃樓的距離拉近，蜃樓受到的沖擊也節節攀升，眾人似乎看到了世界末日！

“攻擊！”徐福一聲令下，蜃樓兩側驀地打開船艙，竟是伸出了數道十多米長的鋼爪，鋼爪不僅能左右搖擺，還能上下舞動，非常靈活。

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龍吟，清越綿長的嘶吼聲劃破夜空，宛如一道催命符，居然生生將一些童男童女嚇暈了過去。

“哥，哥……”祁澤死死抱住一根柱子，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不想死，不想就這麽死在海上，他還想回到家鄉去見見爹娘，還想跟哥哥和師父一起回到都城，繼續學習煉丹術。

祁澤害怕了，上古神獸金龍，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捕捉到的。

“祁澤，別怕，來，小心過來，我會拉住你的。”祁霽抱著另一根柱子，見祁澤淚眼朦朧，頓時心生不忍。他朝祁澤的方向伸出一只手，只可惜兩根柱子之間相距三四米，祁澤想順利走過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祁澤剛一松開柱子，蜃樓忽然一陣晃動，嚇得他又趕緊抱上了，不敢再移動分毫。

“哥……”

“別怕，你別動，我過來。”祁霽感受著晃動，半響之後居然松開了手，沿著蜃樓晃動的軌跡，一步一步走向了祁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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