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有角，身上有鱗，還有兩只爪子……果然是一條龍。嘿，堂兄你別說，畫的還挺好的。”袁止嫣居然誇讚了一句。

與其說畫的，不如說是刻的，刻痕很淺，也沒有塗上別的顏色，若是不仔細看，大晚上的還真發現不了。

袁止奚似乎想到了什麽，吩咐道：“你再去別的地方找找，看是否還有其他線索？”

“好。”袁止嫣一寸一寸摸索著墻壁，袁止奚則把這條龍和之前的藥材名拍了下來，剛剛拍完，就聽袁止嫣欣喜地喊了一聲。

“堂兄，果然還有！這好像是一只鳳凰。”

刻著鳳凰的地方差不多就在龍的對面，那的確是一只鳳凰，刻得栩栩如生，似乎下一刻就要展翅高飛，翺翔於蒼穹之中。

“果然如此！”袁止奚將這只鳳凰也拍了下來，神色則有些凝重。

“什麽果然如此？你說話不要說一半好不好？”袁止嫣十分不滿，感覺自己好像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傻瓜。

“等回去再說。走。”已經沒必要繼續找下去了，袁止奚拉著袁止嫣出了門，直奔廠外而去。

次日早上，徐悠給袁止奚打電話，打過去卻是關機。她又給袁止嫣打，居然也關機，她頓時擔心起來，難道這對兄妹昨晚被警方發現，抓捕了？

不會吧，這兩人武功那麽高……不過武功再高也怕槍子，這兩人也許真的栽了？

她焦急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走了十幾分鐘才想起還沒給劉叔送早飯，只得趕往醫院。

哪知道進了大樓才發現這裏吵吵嚷嚷，記者們居然沖上樓了，還在爭相報道。

“這裏是xx網為您報道，這裏是xx網為您報道。據悉，鐘素芬女士已於十分鐘前不治身亡，目前鐘女士的女兒已經哭泣至暈厥，丈夫也十分悲痛，申明一定要懲治真兇，不能讓長生藥的老板逍遙法外……”

女主播後面還說了什麽，徐悠已經聽不進去了，整個人都天旋地轉，幸而一把撐住了護欄。

芬姐居然已經過世了？怎麽會……

袁止奚和袁止嫣為了弄清藥物成分，還特意前往千裏之外尋找線索，她卻根本沒等到他們回來。如今這對兄妹也失聯了，她真要懷疑這是不是上天故意安排的了。

不知道怎麽上的三樓，她如同行屍走肉般被人撞來撞去，卻毫無知覺。眼前人影重重，像是按了快進鍵般穿梭不息，只有她，還停留在自己的世界裏。

“啪……”早飯不知道被誰撞掉了，摔了一地。有護士過來大聲斥責，徐悠道了歉，想去處理掉，又被人撞開了。

“算了算了，我來收拾。”護士不耐煩地白了她一眼。

“謝謝。”

她往前走了幾步，看到劉叔正有一下沒一下輕拍著小豆丁的後背哄著，小豆丁卻哭得雙眼通紅滿臉是淚，都開始打嗝了。

徐悠心裏一陣刺痛，面對死亡，他們真的毫無辦法……

祁霽，她又想到了這個男人，如果她也擁有祁霽的能力該多好！

“劉叔……”想了很多安慰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來，這種時候，言語是那麽蒼白無力。

胖老板擡頭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道：“你都知道了？”

“嗯。芬姐……”

“已經打了電話，準備火化了。她娘家沒什麽人了，只有個弟弟還整天胡作非為，聯系不上。”胖老板嘆了口氣，他這邊雙親倒還健在，但都在遙遠的鄉下，這時候也不準備讓他們過來了。

“嗯，劉叔有什麽用得著的地方盡管說，我幫得上的地方一定會幫。”

“悠悠，你已經幫我們很多了，劉叔這次最該謝的人就是你，還有袁家兄妹。也許這就是命吧，我早就勸過她不要吃那些藥，也不要賣給別人，她嘴上答應得好好的，私底下卻還是瞞著我在吃、在賣。”胖老板苦笑一聲，什麽青春永駐，什麽延年益壽，全都是鬼扯。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算是看明白了，想太多不如過好當下，悠悠，這個店鋪我可能就租最後幾個月了。等孩子這學期讀完，我就帶她回老家，離開這裏。”

“劉叔你們要走？是不是覺得房租太貴？要不我再降點？”徐悠很舍不得這家人，但也知道芬姐過世對他們打擊很大。興許，劉叔覺得一個人負擔不起這裏的開銷了吧。

“不是不是，房租不貴，悠悠你別亂想。就是這裏是我們的傷心地，我想跟孩子換個地方。”胖老板拍拍小豆丁的後背，小豆丁紅著雙眼看著徐悠，點了點頭。

中午時分，胖老板就跟著殯儀館的車離開了，徐悠則帶著小豆丁吃了午飯，又將孩子接到自己家裏安頓。

小豆丁抱著抱枕窩在沙發上沈默不語，雖然沒哭了，但她這樣子更讓徐悠揪心。她知道這種滋味，小時候外婆的父親和丈夫過世，她就嘗過了。

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也許，讓小豆丁自己冷靜一下比較好。

“徐姐姐，我想報仇。”小豆丁一句話卻將徐悠驚了一跳。

她趕緊坐到小豆丁旁邊，認真問道：“你想怎麽報仇？我可告訴你，你還是個孩子，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別的事情交給大人去做就好了，知道嗎？”

“正因為我是個孩子，犯了法也不會坐牢，所以才要去報仇！要不是那個藥廠的老板制造出這種東西，我媽媽也不會買來吃，不會去做代理商！”小豆丁滿臉戾氣，一雙眼睛裏滿是仇恨，像一頭即將出籠的獅子。

“豆豆，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這種話以後不能再說了，連想法都不能有。”徐悠嚴肅地告誡道：“絕對不能做違法的事情，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的，知道嗎？”

“可是我沒有媽媽了，徐姐姐，我沒有媽媽了，嗚嗚……”小豆丁終於忍不住了，撲在徐悠懷裏嚎啕大哭，淚水很快打濕了徐悠的衣服。

徐悠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道：“我知道沒人能夠代替媽媽在你心裏的位置，可是，也有很多人關心你，疼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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