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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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轉眼就到了秋天，經過這一年的耕耘，五谷雜糧雖然產量不高，到底能把填肚子的大事基本解決了。
原有的工廠機器的框架也逐步被修理啟動，與衣食住行相關的行業漸漸覆蘇，好歹也能讓人覺出好日子不遠了。
靠在南墻曬太陽的棉花桿上殘留的那幾個青棉花果，終於曬炸了口子，摳出裏面半黑的棉花瓣時，秋雨也開始淋漓地下起來了，打落的樹葉混著泥巴緊緊地貼在地面。
張鳳瀾一邊踩著縫紉機走著線，看著外面密密的雨幕，笑說：好在今年有了稻谷和棉花桿子，也不用去外面拾柴摟枯草回來了。
白白的棉花交了公家那份後，家家舍不得拿出去換東西，細心地摘下棉籽，買來布匹準備做冬天的棉襖和棉被。
而會點裁縫手藝的張鳳瀾在家裏開了個裁縫鋪，她也不說收手工費，只笑瞇瞇地說看著給點東西就成。
鎮上有人當街架上兩塊門板，舉著一張竹條的弓弦和一根竹竿，高聲吆喝著“彈棉花啦！彈棉花啦！”
看那慌亂又笨拙的手法，讓人擔心他根本沒老一輩的手藝，可人家信心十足地說：自己打小耳濡目染的家傳手藝，包管能讓您的棉花彈成棉絮。
這話讓人聽著瘆得慌，客人問：那能彈成棉被不？
那人爽快地答：怎麽不能呢，你要真是擔心，回家拿針線再固定固定唄。
客人：……
土豆紅薯種出來後，炸土豆條，炸魚塊也都能吃的上了，這些東西產量高，有人專門做了土豆澱粉、紅薯粉絲出來賣，生意還挺好。
雖然國家發行了新的貨幣，可這市價實在不好定，大部分人還是喜歡以物易物，鄉裏鄉親的覺得合適就換。
許是大家做啥事都要親力親為鍛煉了耐心，這會兒也沒了上班的壓力和煩惱，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個個的睡眠充足，脾氣也好的很。
見面客客氣氣地，像極了八十年代那會兒的親熱勁。
田地裏遠遠看到熟人都會喊著打招呼，大街上碰到也是站在那裏聊天，不像以前點個頭就互相裝不認識了。
山麓村的人關系和睦，家家要是不出村都是敞開著大門，來串門玩的，門口先喊一嗓子，主人在家應一聲就能直接進去。
田裏的活並不是每天都要去的，空閑時候大家坐在一起搓麻將；或者互相教點生活技能，例如用漿糊熬出來糊了破布做塊硬布板，曬幹了納鞋底子……
張鳳瀾雖說有女兒女婿，可還是喜歡自己單住，說這樣自在，而今家裏弄個裁縫鋪生意，白天來往聊天的人多起來也熱鬧。
她一早起來都是先燒兩瓶開水，洗幾個杯子倒扣在小竹匾裏，誰來串門渴了就自己倒來喝。
二強的老婆常拿著正納著的鞋墊走來這裏玩，人講究，口袋裏帶著杯子來的。
她那八九歲的兒子叫軒軒的，最喜歡追在大黃後面瘋跑。
為了不讓這熊孩禍害家裏的雞和鵝，大黃被他抓著毛茸茸的大尾巴陪著在外面巷子裏轉悠，別人見了還以為是軒軒把大黃馴服了。
李韻真有點煩眼前這個男孩，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懂點人情世故吧，跑來她家串門玩總愛捎摸點東西走。
有時候是一顆雞蛋，有時候是一個紅薯。
一次李韻炕了點鐵鍋燒焦的鍋巴，拿出兩塊準備泡開水吃，轉身就發現少了一塊，那孩子嘴巴鼓囊囊的用力在嚼。
總不好跟個孩子掰扯偷不偷的問題，只能哄他說他家大人在找他，把他推出去後關門。
張超聽李韻在嘚嘚抱怨個沒完，點著大黃的腦殼小聲說：“聽見沒？你老大不喜歡那軒軒，以後不要跟他玩了。”
巷子對面新搬來的兩戶人家又吵起來了，每天雞毛蒜皮的事總能眼紅脖子粗地對上，三分鐘內準能拔高嗓門吵嚷起來，接著就是辯論多少年來的一二三四……
李韻在家裏聽他們開場白一起，就知道下面劇情，故意學著說話人的強調在那裏模仿，張鳳瀾憋笑地輕拍女兒胳臂一下，讓她聲小點。
等著軒軒再來時，李韻不給他開門，那孩子生氣用腳踢門，還嚷：“李瘦猴！我知道你在裏面，你給我開門啊 ！”
被歪稱為瘦猴的李韻躺在床上慵懶地翻個身，根本不搭理他，反正鐵門也踢不壞，壞了就換個房子住唄。
踢不開門，腳指頭還意外崴到，熊孩子氣呼呼地一瘸一拐地走了。
二強老婆故意把敞開的院門敲個不停，制止了自家兒子踢門的動作。這做派真是…。非要逼著主人家先開口啊。
張鳳瀾端著飯碗出來看，客氣地問：“啥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們家軒軒說來找李韻阿姨玩，李韻在家故意不給開門，我來問問是不是我們家哪裏做的不好得罪人了，來給賠個不是的。”
李韻一家三口對視一眼，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就是來挑事的！
都不接話茬，默默地吃飯。
冷了場子，二強老婆可不想就這樣算了，接著說：“我家軒軒從小就喜歡狗，又是看李韻脾氣不錯才到你家來串門的。”
張鳳瀾開口，“軒軒應該找男孩子一起多玩玩，你帶著他多找那幾家有孩子的走動走動，孩子們嘛，很容易玩到一起的，李韻天天被我拖到地裏幹活呢，哪有時間陪小孩玩啊，就是大黃也要幹活呢，我家就沒白吃飯的。”
軒軒不幹了，驕橫地指著大黃說：“媽我想把大黃要到咱們家去。”
李韻問：“拿什麽換啊？”
大黃嘴裏的骨頭不香了，不敢置信地望著李韻，心想：這家夥不會真同意賣了我吧？我可是一只自由的狗！自己還辛辛苦苦地給他們放鵝看雞！氣的它旺旺叫起來。
“我家那個劃艇給你？”二強老婆試探著問。
李韻嘲諷道：“劃艇我至少占三分之一吧，你想拿我的東西騙我家狗？想屁吃呢？”
二強老婆被人當面罵想還嘴，一時間想不到說啥能有殺傷力，委委屈屈地看向一旁的張超，想讓他做主。
李韻心裏一陣煩躁加惡心，特想把張超連同這女的齊齊拍死！最好是擰起胳膊左一個右一個地全扔飛到天上去！
想想自己的臂力並不能夠，於是老老實實地端起晚飯繼續吃飯，故作雲淡風輕的矯情模樣更惹人生氣。
張超偷瞄幾眼氣壓不對的李韻，心裏幾秒就想明白了，站起來，板著臉沖軒軒走過去。
軒軒嚇得往他媽媽身後躲。
二強老婆哆嗦著手指點李韻，問道：“你，你們想打人嗎？”
張超把軒軒衣領提起就走，可憐孩子的腳尖還掛蹭地面呢。
二強老婆也被張鳳瀾連推帶搡到院門口。“就不留你吃飯啦，趕緊回家吧。”
二強老婆跟嚇懵的兒子站在門外，大鐵門在身後哐當一聲關了起來。
她沈著臉拽著兒子回家，沖二強說：“下回那個張超他們來用咱們家劃艇，不準借給他們！”
正在劈柴的二強停了手裏的活，抑不住地咳嗽幾聲，才懵問：“這是咋了？”
“哼，他們家瞧不起軒軒，他們就話裏話外地捎帶著，反正不管，你以後別借給他們就行了！”
二強後爹難當啊，憨憨地笑笑說：“那恐怕不行，這劃艇是我們三家一起找來的，只是暫時放在我這裏。”
二強老婆心裏並不認同二強的說法，她知道劃艇是他們三個從廢棄的漁場搞來的，可那又怎樣？在她家就是她的！
老葉家現在忙地裏的活，下不下湖也無所謂了，反正他家兩兒子釣魚摸魚都是好樣的，也不差他擔著性命去湖心，爽快地說讓李韻看著辦怎麽著都行。
要是以前李韻肯定是想著退一步算了，現在卻不想讓人家蹬鼻子上臉，帶著村裏人去二強家把劃艇給擡出來了。
還說：“老葉家和我家都同意劃艇給咱們村裏公用，以後就放在湖邊拴著，咱村誰用都行，二強是村長肯定不會不同意的，對吧？”
二強自然說同意，只是把他老婆氣的夠嗆，眼白快翻到天上去了。
村裏雖然時不時起些拌嘴皮的零碎事，一些本來關系好的漸漸疏遠了，有些原本沒交情的因為一些事又走得近了。
李韻覺得雞零狗碎的吵嚷挺好，有點兒人間煙火的意思了。
她和張超的關系一直介於好哥們和夫妻之間，要說心裏別扭委屈，確實有點，就像打氣筒打氣，總是差那麽一點。
可當張超笑容燦爛地看著她笑，李韻又覺得心裏暖暖的。
在旁人眼裏他們是不離不棄的感天動地的末世情侶，額，雖然…並不是。
得啦，有個能信任的人陪著她，雖然有時候很煩，倒也能忍受，這輩子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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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秋天，經過這一年的耕耘，五谷雜糧雖然產量不高，到底能把填肚子的大事基本解決了。
原有的工廠機器的框架也逐步被修理啟動，與衣食住行相關的行業漸漸覆蘇，好歹也能讓人覺出好日子不遠了。
靠在南墻曬太陽的棉花桿上殘留的那幾個青棉花果，終於曬炸了口子，摳出裏面半黑的棉花瓣時，秋雨也開始淋漓地下起來了，打落的樹葉混著泥巴緊緊地貼在地面。
張鳳瀾一邊踩著縫紉機走著線，看著外面密密的雨幕，笑說：好在今年有了稻谷和棉花桿子，也不用去外面拾柴摟枯草回來了。
白白的棉花交了公家那份後，家家舍不得拿出去換東西，細心地摘下棉籽，買來布匹準備做冬天的棉襖和棉被。
而會點裁縫手藝的張鳳瀾在家裏開了個裁縫鋪，她也不說收手工費，只笑瞇瞇地說看著給點東西就成。
鎮上有人當街架上兩塊門板，舉著一張竹條的弓弦和一根竹竿，高聲吆喝著“彈棉花啦！彈棉花啦！”
看那慌亂又笨拙的手法，讓人擔心他根本沒老一輩的手藝，可人家信心十足地說：自己打小耳濡目染的家傳手藝，包管能讓您的棉花彈成棉絮。
這話讓人聽著瘆得慌，客人問：那能彈成棉被不？
那人爽快地答：怎麽不能呢，你要真是擔心，回家拿針線再固定固定唄。
客人：……
土豆紅薯種出來後，炸土豆條，炸魚塊也都能吃的上了，這些東西產量高，有人專門做了土豆澱粉、紅薯粉絲出來賣，生意還挺好。
雖然國家發行了新的貨幣，可這市價實在不好定，大部分人還是喜歡以物易物，鄉裏鄉親的覺得合適就換。
許是大家做啥事都要親力親為鍛煉了耐心，這會兒也沒了上班的壓力和煩惱，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個個的睡眠充足，脾氣也好的很。
見面客客氣氣地，像極了八十年代那會兒的親熱勁。
田地裏遠遠看到熟人都會喊著打招呼，大街上碰到也是站在那裏聊天，不像以前點個頭就互相裝不認識了。
山麓村的人關系和睦，家家要是不出村都是敞開著大門，來串門玩的，門口先喊一嗓子，主人在家應一聲就能直接進去。
田裏的活並不是每天都要去的，空閑時候大家坐在一起搓麻將；或者互相教點生活技能，例如用漿糊熬出來糊了破布做塊硬布板，曬幹了納鞋底子……
張鳳瀾雖說有女兒女婿，可還是喜歡自己單住，說這樣自在，而今家裏弄個裁縫鋪生意，白天來往聊天的人多起來也熱鬧。
她一早起來都是先燒兩瓶開水，洗幾個杯子倒扣在小竹匾裏，誰來串門渴了就自己倒來喝。
二強的老婆常拿著正納著的鞋墊走來這裏玩，人講究，口袋裏帶著杯子來的。
她那八九歲的兒子叫軒軒的，最喜歡追在大黃後面瘋跑。
為了不讓這熊孩禍害家裏的雞和鵝，大黃被他抓著毛茸茸的大尾巴陪著在外面巷子裏轉悠，別人見了還以為是軒軒把大黃馴服了。
李韻真有點煩眼前這個男孩，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懂點人情世故吧，跑來她家串門玩總愛捎摸點東西走。
有時候是一顆雞蛋，有時候是一個紅薯。
一次李韻炕了點鐵鍋燒焦的鍋巴，拿出兩塊準備泡開水吃，轉身就發現少了一塊，那孩子嘴巴鼓囊囊的用力在嚼。
總不好跟個孩子掰扯偷不偷的問題，只能哄他說他家大人在找他，把他推出去後關門。
張超聽李韻在嘚嘚抱怨個沒完，點著大黃的腦殼小聲說：“聽見沒？你老大不喜歡那軒軒，以後不要跟他玩了。”
巷子對面新搬來的兩戶人家又吵起來了，每天雞毛蒜皮的事總能眼紅脖子粗地對上，三分鐘內準能拔高嗓門吵嚷起來，接著就是辯論多少年來的一二三四……
李韻在家裏聽他們開場白一起，就知道下面劇情，故意學著說話人的強調在那裏模仿，張鳳瀾憋笑地輕拍女兒胳臂一下，讓她聲小點。
等著軒軒再來時，李韻不給他開門，那孩子生氣用腳踢門，還嚷：“李瘦猴！我知道你在裏面，你給我開門啊 ！”
被歪稱為瘦猴的李韻躺在床上慵懶地翻個身，根本不搭理他，反正鐵門也踢不壞，壞了就換個房子住唄。
踢不開門，腳指頭還意外崴到，熊孩子氣呼呼地一瘸一拐地走了。
二強老婆故意把敞開的院門敲個不停，制止了自家兒子踢門的動作。這做派真是…。非要逼著主人家先開口啊。
張鳳瀾端著飯碗出來看，客氣地問：“啥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們家軒軒說來找李韻阿姨玩，李韻在家故意不給開門，我來問問是不是我們家哪裏做的不好得罪人了，來給賠個不是的。”
李韻一家三口對視一眼，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的，就是來挑事的！
都不接話茬，默默地吃飯。
冷了場子，二強老婆可不想就這樣算了，接著說：“我家軒軒從小就喜歡狗，又是看李韻脾氣不錯才到你家來串門的。”
張鳳瀾開口，“軒軒應該找男孩子一起多玩玩，你帶著他多找那幾家有孩子的走動走動，孩子們嘛，很容易玩到一起的，李韻天天被我拖到地裏幹活呢，哪有時間陪小孩玩啊，就是大黃也要幹活呢，我家就沒白吃飯的。”
軒軒不幹了，驕橫地指著大黃說：“媽我想把大黃要到咱們家去。”
李韻問：“拿什麽換啊？”
大黃嘴裏的骨頭不香了，不敢置信地望著李韻，心想：這家夥不會真同意賣了我吧？我可是一只自由的狗！自己還辛辛苦苦地給他們放鵝看雞！氣的它旺旺叫起來。
“我家那個劃艇給你？”二強老婆試探著問。
李韻嘲諷道：“劃艇我至少占三分之一吧，你想拿我的東西騙我家狗？想屁吃呢？”
二強老婆被人當面罵想還嘴，一時間想不到說啥能有殺傷力，委委屈屈地看向一旁的張超，想讓他做主。
李韻心裏一陣煩躁加惡心，特想把張超連同這女的齊齊拍死！最好是擰起胳膊左一個右一個地全扔飛到天上去！
想想自己的臂力並不能夠，於是老老實實地端起晚飯繼續吃飯，故作雲淡風輕的矯情模樣更惹人生氣。
張超偷瞄幾眼氣壓不對的李韻，心裏幾秒就想明白了，站起來，板著臉沖軒軒走過去。
軒軒嚇得往他媽媽身後躲。
二強老婆哆嗦著手指點李韻，問道：“你，你們想打人嗎？”
張超把軒軒衣領提起就走，可憐孩子的腳尖還掛蹭地面呢。
二強老婆也被張鳳瀾連推帶搡到院門口。“就不留你吃飯啦，趕緊回家吧。”
二強老婆跟嚇懵的兒子站在門外，大鐵門在身後哐當一聲關了起來。
她沈著臉拽著兒子回家，沖二強說：“下回那個張超他們來用咱們家劃艇，不準借給他們！”
正在劈柴的二強停了手裏的活，抑不住地咳嗽幾聲，才懵問：“這是咋了？”
“哼，他們家瞧不起軒軒，他們就話裏話外地捎帶著，反正不管，你以後別借給他們就行了！”
二強後爹難當啊，憨憨地笑笑說：“那恐怕不行，這劃艇是我們三家一起找來的，只是暫時放在我這裏。”
二強老婆心裏並不認同二強的說法，她知道劃艇是他們三個從廢棄的漁場搞來的，可那又怎樣？在她家就是她的！
老葉家現在忙地裏的活，下不下湖也無所謂了，反正他家兩兒子釣魚摸魚都是好樣的，也不差他擔著性命去湖心，爽快地說讓李韻看著辦怎麽著都行。
要是以前李韻肯定是想著退一步算了，現在卻不想讓人家蹬鼻子上臉，帶著村裏人去二強家把劃艇給擡出來了。
還說：“老葉家和我家都同意劃艇給咱們村裏公用，以後就放在湖邊拴著，咱村誰用都行，二強是村長肯定不會不同意的，對吧？”
二強自然說同意，只是把他老婆氣的夠嗆，眼白快翻到天上去了。
村裏雖然時不時起些拌嘴皮的零碎事，一些本來關系好的漸漸疏遠了，有些原本沒交情的因為一些事又走得近了。
李韻覺得雞零狗碎的吵嚷挺好，有點兒人間煙火的意思了。
她和張超的關系一直介於好哥們和夫妻之間，要說心裏別扭委屈，確實有點，就像打氣筒打氣，總是差那麽一點。
可當張超笑容燦爛地看著她笑，李韻又覺得心裏暖暖的。
在旁人眼裏他們是不離不棄的感天動地的末世情侶，額，雖然…並不是。
得啦，有個能信任的人陪著她，雖然有時候很煩，倒也能忍受，這輩子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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