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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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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李韻覺得眼睛被刺痛了,還是被號稱最養眼的綠色刺痛的!

誰能想到這一片荒涼的良田因為沒人打理竟然自己熬成了草原呢!野草繁茂不說還長的比人高,這地裏的肥料得多足啊!

這不等於是開荒嘛,可這季節就是想放火燒荒,草還是鮮綠的,壓根就燒不起來。

老汪說:“也給你們家劃好田地的碑界了,你們村一共9戶人家,二強暫代你們村長,回頭種子和救濟糧那些到了,就讓他來挨個通知你們。”

李韻一把拽住老汪的衣角,諂媚地說:“領導能不能給弄點除草劑或者除草機也行啊。”

老汪把衣角搶回來,說:“想啥呢,咱們的地好不容易養的沒那些亂七八糟東西化學劑了,你還想用那玩意兒,你問問你媽媽那東西能用嗎?現在啥都沒有就分配了鐮刀鋤頭,困難要靠自己想辦法解決嘛。”

李韻能想啥辦法啊,意思就是純粹讓人力勝天唄!這不得把人活活累死嘛。

好在二強帶來一個好消息,說是鎮上有個能人,自己孵化了一些鵝蛋和雞蛋。問李韻要不要,不過不便宜,一只小鵝要兩斤米,小雞仔也是,而且不分公母,不包死活。

張鳳瀾堅持說要養,“這雞呀和鵝的長得快,三四個月就長大了,半年不到就能下蛋。到時候就有雞蛋給招娣補身子了,還能拿出去賣啊換糧食呀,多好的事。而且我還會孵小雞仔,明年開春後我就能跟這家一樣賣雞崽子,糧食不就又都回來了!”

李韻說:“養雞養鵝給它們吃什麽啊,我記得小時候都是餵稻谷的,咱們哪裏餵得起。”

張鳳瀾笑說:“就頭個月用舂米的碎米渣餵餵,第二個月長大點趕去田地自己去找蟲子草籽吃,還有咱們這池塘水溝多,石板下面那麽多的螺螄,砸碎殼子餵雞鵝都行的,這樣還長的快到時候生的蛋還大。”

張超也說值得買,大不了他多去池塘摸螺螄河蚌那些唄。

於是找二強當中間人,挑了十只雞仔,五只鵝。

老板攔著張鳳瀾,嘴裏嚷著:“說好不給挑的,大姐真的不能再挑了!”

李韻拉著老板催他趕緊稱稻谷算賬,張鳳瀾趁機又換了兩只母的,最後雞仔有七只母的,鵝崽也有兩只母的。

走的時候,老板咂舌說:幸虧不是每個人都會看公母,不然他還怎麽做生意。

二強送了李韻一塑料袋的玉米粒,張鳳瀾檢出好的來明年做種子,品相差的煮熟了餵這些嫩黃色的毛絨動物們吃。

大黃在籮筐邊上繞來繞去,李韻覺得它的狗眼太過猥瑣,狗嘴的口水也比往常的多!

李韻趁其不備一胳膊圈住大黃的脖子,把它掰倒在地上。

壓著它一句一字地說:“告訴你一只雞崽子可是兩斤稻米換,知道兩斤稻米我們吃多久嗎?”

大黃吃力地搖搖狗頭,“能吃五天!五天知道嗎!老子天天都盼著能吃頓幹飯!稀飯加紅薯喝的快吐酸水了,你給我好好看著小雞小鵝,少一個就把你狗腿砍一只來燉湯,啊不紅燒!就紅燒狗腿,香的很!怕了嗎?”

可憐的大黃驚恐的狗眼盯著女主人,一個勁的嗚咽求饒。

張超開口說道:“行啦放過它吧,大黃快被你壓的成毛毯了。大黃多懂事啊,不會吃小雞仔的對吧?以前囡囡都是大黃帶的,它很有愛心的。”

大黃感謝地側眼望著張超,嗚嗚地應聲讚同,兩只狗前爪掙脫出來,合在一起給張超舉舉,像是在拱手作揖。

李韻放開大黃,拍了下狗屁股,笑罵道:“死狗快成精了!”

大黃一得自由立馬夾著尾巴逃跑了,這女人太可怕了。

李韻和張超不會照顧這些可愛小毛絨,直接讓媽媽帶回那邊照料。

因為這些,張建設又被重新拴起來了,沒辦法,喪屍聞到小雞、鵝崽子的味道就想過來抓著吃。

李韻叮囑媽媽一定要防好了,一家子的小半口糧可都換這個啦。

張鳳瀾說讓女兒放心就是了,又讓張超把村裏小學門口的那個早就廢棄的當石凳的石碌想辦法滾到家裏來。

李韻詫異地看看院子整齊的地面,問:“院裏的地還要壓實嗎?”

張鳳瀾說:“不是壓院子,這邊廊檐不是水泥地嘛,用石碌碾稻谷脫粒啊方便省力,之前怕太重了產出碎米多,現在渣滓正好餵小雞們吃。”

李韻答應著往外走,突然想起來之前撞見過媽媽抓了老鼠和蛤蟆直接餵張建設的場景,回頭又叮囑:“媽不準他吃小雞!要看好了。”

“知道啦!不是拴著了嘛。”

張超吭哧吭哧地把石碌推進院子裏,滾到臺階下面就上不去了,三人合力扶著推立起來,石碌走路一樣轉著上了兩節臺階,這安穩地躺在廊檐下。

張鳳瀾用刷子把石碌表面的青苔刷凈,地面鋪上蛇皮袋,倒上半袋稻谷,張超推著石碌反反覆覆地滾起來。

這個表面早沒了紋路的石碌,聽說在村子存在了至少上百年,同村中央的古井一樣的年紀。

九幾年的時候村裏流行裝壓泵井,原來都是去池塘邊洗衣服淘米洗菜的,現在方便又省事地在家裏解決了。

而古井也漸漸地沒人去挑水用,泉眼就幹枯渾濁了,後來還被調皮的孩子們撿來許多樹枝碎磚頭丟進去,就更沒人用了。

古井的內壁被麻繩磨出兩三指深的光滑溝道,而石碌也被歲月磨平了原本是凹凸的紋路。

扛來兩袋稻谷都碾碎好,李韻和媽媽用鏟子把這些一股腦鏟進竹匾。

隨著媽媽手臂有節奏的抖晃,重點的米粒漸漸聚攏在一起,碎米漏了下去,糠皮也被顛簸出去飄在廊下。

白白的米粒被小心捧出來放在蛇皮袋裏,剩下的碎米用掃把輕輕歸攏收集在陶罐裏。

張鳳瀾用手指掐掐糠皮,皺眉說:“糠得磨碎點磨細點,不然小雞小鵝吃不下噎嗓子。”

可糠皮太薄了,石碌壓幾遍也沒見多碎,李韻說要是有石磨就好了,跟磨面粉一樣磨碎。

張鳳瀾想起來村東邊那個廢棄的兩間平房,十多年前那裏是二嫂的娘家三哥開的磨坊。

前些年大夥都買現成的面粉,白還細,誰還花錢去磨那發黃發黑的麥子啊,就關門了。

那裏有個一米直徑的大石磨,早些年臘月村裏人泡了黃豆去排隊磨豆腐準備過年。

後來家家都有冰箱啊,菜市場超市從早開到晚,哪裏還需要囤年菜啊。

即便年輕人想喝點有營養的豆漿,也都是網購的插電研磨機,按下去幾秒鐘就成,更加沒人知道這裏有石磨的事了。

那房子荒廢幾十年早就塌的不成樣子了,沒準石磨還在,沒給人搬走。

一家三口鎖好門,帶著大黃往村東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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