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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她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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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她是祭品

顧燁自從上次離開辦公室後,花昭再也沒見過他。

至於風澈,花昭第一次體會到在五星級廚房做菜是什麽感受。那些大廚看著她一個小姑娘在廚房炒菜,表情也是……難以表述。

而這兩天的網絡熱搜,無外乎關於一個人。

#風澈疑似與一女子在XX小區附近出現# 、#風澈與小龍蝦#、#風澈受傷住院#……

花昭這才知道,明星一天的動態全部都會被媒體放大。

只是以前距離自己很遙遠的事情,突然與自己牽扯上關系,感覺總有點不真實。

花昭想不通風澈是什麽想法,當然她也不會傻到主動去問。

眼前放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裏面是一套裙子,沒有任何吊牌,布料細軟,設計別出心裁,看得出是上品。

風澈派人把這個盒子送給她,打電話丟下一句“別丟我的臉”,然後掛斷了。他並沒有要求她陪他一天,花昭還在慶幸或許他忘了。

天色漸黑,花昭沒有開燈,坐在屋子裏。花昭打開與顧燁的聊天頁面,輸入了半天文字,又一遍遍刪掉。

今天是她十八歲的生日。

老爸失蹤。

林嘉洛行蹤不明。

顧燁或許在生她的氣。

屋子裏靜悄悄地,花昭抱著一個抱枕,懶散地靠在沙發上,竟是感受不到一點生日的喜悅。

手機忽然響起來。

“餵。”花昭幾乎是帶著期待地接起。

手機裏面異常嘈雜,笑聲和音樂聲吵成一片,花昭剛開免提,就聽到對面在喊“風澈你去哪”,緊接著裏面安靜下來。

是風澈打來的。花昭意識到這一點,剩下的那一絲期待都沒了。

風澈還是那副趾高氣揚的命令語氣:“盛宴,V888,過來!”

“我現在不……”

“你敢不來試試。”風澈似乎猜到了她想說什麽,吼了一聲,“啪”地掛斷了電話。花昭無語地看著手機,隔得這麽遠,似乎還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在去與不去之間,花昭斟酌了五分鐘,最後還是對惡勢力屈服了。

花昭把那套裙子在身前比了比,試過一次,發現穿著還是不自在,她把裙子重新裝好,換上了自己平時的衣服。

花昭走下樓後,電話又響了,她不耐煩地拿出手機,剛想懟風澈,就看到屏幕上閃爍著“顧燁”兩個字。

花昭一下停住了步伐。

花了幾秒鐘的時間平覆心情,擔心他等不及會掛斷,花昭深吸了一口氣接通電話,輕輕地“餵”了一聲,思考著她等會兒要怎麽說話。

電話裏面沈默著,花昭也不急,等著他說話。

“生日快樂。”他說。

終於聽到了他的聲音,花昭悄悄松了一口氣,立馬笑道:“謝謝。”

他問:“現在有空嗎?”

花昭想著要不要把風澈跟她說的話告訴顧燁,但想著上次兩個人爆發打架的事,又猶豫了。

在她猶豫的期間,顧燁又道:“我在上次的廢樓等你。”像是不想聽到被拒絕的答案,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花昭再次面臨兩難的境地,思來想去,她覺得風澈叫她去,頂多又是為難她一番。而顧燁這時候突然找她,說不定有什麽事。

花昭給風澈發了一條短信:臨時有點事,去不了,下次再給你賠罪。

發完短信,花昭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趕緊把手機按了飛行模式,然後去站臺搭公交車。

夜晚的城北街燈火輝煌,花昭下車後,按照記憶筆直去了那棟廢舊的大樓。

上次過來大樓裏面靜悄悄的,只能聽到她和顧燁的腳步聲,這次花昭只走到樓外,就看到裏面一片燈光。

門口兩旁擺滿了蠟燭,蠟燭一路從大門口向裏面延至,花昭感覺自己走在夢境般的燭光裏,忽然樓內響起了吉他聲。

光的盡頭,一個小型的簡易舞臺,顧燁抱著吉他坐在一把高腳椅上,專註地彈著,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撥著弦,樂聲和他的歌聲在空氣中婉轉悠揚。

“就算天空再深/看不出裂痕/眉頭/仍驟滿密雲/就算一屋暗燈/照不穿我身/仍可反映你心……害怕悲劇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麗的東西/我越不可碰……”

清冷帶著些憂傷的聲音充斥在花昭耳側,這還是她第一次聽顧燁唱歌,她不自覺地抿著唇,靜靜地聽。

顧燁唱到副歌部分,擡眼看著她,平時帶著戾氣寒冷的眼眸,此刻透著溫柔,昏黃的燭光將他孤獨的影子拉長,花昭看著他,眼眶竟是有點紅了。

一曲完畢,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花昭輕輕咬了咬牙,擡腳上前,眨了眨眼道:“好聽。”

“現學的,第一次唱,唱得不好,曲子也彈錯了很多。”他難得有點不好意思。

花昭沒想到他這麽實誠,瞇著眼笑道:“反正我覺得挺好。”

顧燁看了她一眼,拿出一個藍色的小盒子:“給你的。”

花昭看著他漆黑的瞳孔,拿過盒子,打開發現是一條項鏈,和上次林嘉洛的那個很相似,但是又說不出得更符合自己的心意。

顧燁沒再看她,喉結輕動,想說什麽,終究什麽都沒說。

花昭拿著項鏈,倏地笑了一聲,呼出一口氣:“謝謝,我喜歡。”

轟——

身後突然爆發出巨響,夾雜著碎石落下的聲音,花昭一回頭,看到上次在三春山阻攔他們的黑衣人從天而降!

“站我後面。”

顧燁忙將花昭往自己身後一拉,同時,全身進入到了戒備狀態。

黑衣人戴著鬼面具,漂浮在半空中,他身上縈繞著層層黑氣,那黑氣是有生命的黑影,撕扯著,夾雜著淒厲風聲,廢樓裏的蠟燭被吹滅不少。

黑衣人忽然拿出一東西。

“怎麽會在他那裏?”花昭緊張地抓住顧燁。

顧燁掃了他手中的東西一眼,目光中同樣充滿疑惑——是他的那本羊皮卷的書,他藏在這棟樓裏,現在怎麽會被這個黑衣人拿到?

這時,黑衣人身上有一具黑影掙脫了出來,黑衣人握住那道吱吱尖叫的黑影,發出沙啞又冷酷的聲音:“還記得它嗎?王,冥夜。”

顧燁盯著那道奇瘦的黑影,三年前的記憶頓時浮現在腦海中。

這個黑影,他怎麽會忘記。

三年前那個雨夜,顧建業喝醉了酒,一腳把門踹爛了來找他和他媽要錢,他和他媽費力才將顧建業趕走。顧建業一走,他媽就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罵他是個“討債鬼”,叫他滾出去。

大雨滂沱,他離開家,一個人在雨中恍恍惚惚地走。那一天他沒吃飯,精神狀態又不好,被一輛汽車撞倒在地,司機是個中年人,撞到他也沒有逃跑,忙把他送到了醫院。大叔給他交了醫藥費,給他留下聯系方式說回家取錢,很快回來。

他躺在病床上,醒來時病房內靜悄悄的,一個奇瘦的、電線桿一樣的黑影蹲在角落,陰森森地看著他。他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做噩夢了,直到那個黑影飄過來,死死地纏住他的脖子,他才發覺不對勁,那黑影竟是想殺他!

他從病床上跌落下來,艱難地跑出去想叫人,但是他發現自己發不出半點聲音,他一路逃到了樓頂,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打算。就在他準備跳下去的那一刻,天空中有閃電迎頭劈下,顧燁楞楞地看著蜷縮成一團的黑影,這才反應過來,閃電是從他後背方向劈出來的。

那個黑影被閃電劈中,吱吱怪叫著掉出了一本羊皮卷的書。而他,自從那次大難不死後,後背便出現了蝙蝠圖騰,而自己身上的閃電也時不時會冒出來保護他。

現在這本書落在了眼前的黑衣人手上,莫非他是知道些什麽?還有,他叫自己……王?冥夜?

黑衣人看著顧燁盯著自己手上的書:“想知道我怎麽拿到的?”說著,他忽然將那道瘦長的黑影朝花昭他們一扔,冷笑道,“還得多謝它!”

“小心。”顧燁拉著花昭後退一步,同時,拿起手邊的吉他抵擋黑影。

然而,黑衣人的目標根本不是他,趁著顧燁分神的瞬間,黑衣人如箭般在半空中俯沖過來,顧燁只感覺寒風割臉,花昭發出一聲驚叫,人已經騰空而起。

黑衣人抓著花昭飛向他來時砸開的巨洞,同時,半空中傳來他的話:“借你的祭品一用。”

半空中的花昭:蝦米?祭祭祭……品?我?

顧燁用吉他砸開黑影,追了兩步,只看到黑衣人飛走後漸漸消散的黑霧,聽到“祭品”兩個字,他不由得握緊了雙拳。

顧燁回頭看了黑影一眼,扔下吉他,一把抓住那道黑影,直接道:“他是誰?”

黑影沒想到自己這副來去自如的虛體,一天之內竟被兩個人抓實了,它拼命掙紮著,發出吱吱的聲音。

顧燁:“你知道我的身份?”

黑影繼續在他手中掙紮:“吱吱——吱——”

“他說的祭品是什麽意思?”顧燁掐住黑影,語氣儼然不耐煩。

“吱——吱——”

隨著顧燁的用力,顧燁的眼睛周圍出現了一團紫黑色的霧氣,他只覺得一股暴戾之氣直沖喉頭,那黑影發出刺耳的吱吱聲,聽起來很痛苦。

一團紫色的火焰自顧燁手心升起,空氣中傳來焦臭的味道,那黑影竟然被活活焚燒,化為了片片碎沫。

“呵呵……”

忽然有陰冷的笑聲響起,顧燁看著手中消失的黑影和火焰,環顧一周,皺眉:“誰?”

聲音輕輕地“哇”了一聲:“我就在你眼前,你卻看不到我?”

顧燁:“你到底是誰?”

“你不知道我,我卻知道你為了學今天這首歌,手指彈破了三次,詞忘了五次,我還知道,今晚你是打算……表白?對,表白,你們人類喜歡用這個詞。”

“你脖子的紋身,也是因為那個女孩而紋,我說的對吧?”

“我不是誰,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冥夜,冥界下一任的王。”

顧燁這下聽到了,聲音是從他腦海中直接發出來的。自己學歌,練習吉他都是一個人在這棟廢樓裏,除了自己,沒人知道這些事。

另外,顧燁想起了圖騰,想起了刺青,想起自己身上的一切一切異常,這樣一來全部得到解釋了。

他的身體裏,寄生了另一個人。

這個人與他融為一體,與他思想相通。

他的一切,這個聲音都知道。

聲音笑:“信我了?”

顧燁擡眼:“你有什麽目的?”

聲音“嘖嘖”兩聲,笑道:“你應該問我,我們的目的。我們的目的是修完這一世的劫,回到冥界,掌控它。”

顧燁沒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皺起了眉頭。

“對了,我先提醒你一件事,那個叫花昭的女孩,你最好別動了真情。”

“你什麽意思?”

“她存在的意義就是犧牲,她是助我們神鬼渡劫的祭品。”

顧燁想起了黑衣人離去前的那句話,他很反感他們這樣稱呼花昭,寒聲道:“她是花昭,不是什麽祭品。”

“以後你就不會這麽想了。”

“……為什麽?”

“因為你們永遠註定無法在一起。”

“因為,你要生,她就必須得死。”

電線桿黑影:出場三秒鐘,吱吱?

花昭:我是祭品,嗯???

顧燁:我感覺我有點上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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