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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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出租車停在霧椿山風景區停車場。
司機停穩結算訂單：“到了。”
萬方前碰碰身旁穿著衛衣, 用帽兜和口罩擋著帶半張臉，靠在自己肩頭假寐的成東雀，小聲喊他：“成東雀, 我們到了。”
成東雀聽見，哼了一聲, 不輕不重的帶著少年困倦的沙啞，像滾珠似的淌過萬方前的心臟：“我沒睡著，這麽快就到了。”
他伸手把頭上的帽兜推下去，露出冷淡矜貴的眉眼，桃花眼沒什麽情緒的斂著，額頭光潔，一雙眸子漆黑幽深, 像是萃冷的珍珠。
成東雀坐直身體，動作間萬方前感受到了對方的頭發碰到了自己的肩頸, 有些癢癢, 就像是成東雀無意識的蹭了蹭自己的肩窩。萬方前猶豫的看了眼成東雀，又趕快收回視線，喉頭滾動, 推開門下車。
“下車吧。”
萬方前手機免密支付車費，朝著司機揮了揮手：“過去了, 謝謝師傅。”
“哎好，不用謝。”司機重新接單，調轉車頭離開了停車場。
萬方前走到成東雀身旁, 對方今天穿了一件粉紅色的帽衫, 卡其色闊腿工裝褲, 白口罩遮住大半張臉，他插著兜眼神平靜的看著萬方前。
今天是工作日, 霧椿山本就游客稀少，現在停車場這裏除了他們兩個人跟沒什麽人。剛剛在出租車上還湊合，現在兩個人面對面四目相對，那種無法言喻的尷尬不可抑止的湧上來了。
昨天發生了那樣的烏龍，萬方前逃跑似的從成東雀臥室回了自己家，不敢看手機，之後也不出門，揣著“新朋友居然是gay，那我怎麽辦”的想法在家糾結了一天，直到睡覺前才敢打開手機給成東雀發了條消息，提醒他今天要來爬山。
在他主動發消息之前，成東雀沒有聯系過自己，萬方前看到空蕩蕩的聊天框的第一眼，心裏湧上了一種他從來沒有過的酸澀感。
他不敢去多想，胡亂的把情緒壓在心底，用一塊石頭蓋的死死的。
【成東雀，明天要去爬山的。早上八點，我在你家門口等你。】
消息發過去後，萬方前蹲坐在床尾，雙手環抱在膝頭，抓著手機內心忐忑的等待回信。
一分鐘，十分鐘，半小時過去。
成東雀都沒回消息，萬方前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因為什麽別的原因對方暫時不想理他，“但是他也不敢問，他怕這一問，會發生一些自己無法控制的局面。
萬方前深深地嘆了口氣，滿腹少年心事沈沈睡去。
因為心裏壓著事情，萬方前昨天做夢居然是成東雀和他這樣那樣，他再單純也不至於不懂這些事情，夢境中再一次激情燃動，他達到了一個無法承受的地步，萬方前猛地驚醒。
摸過手機一看才淩晨四點，萬方前想把手機放下繼續睡，但身體一動就感覺到了異樣。
他難以置信的掀開被子，盯著看了五六分鐘，像是運轉負荷的老舊電腦，終於加載完現在的情況。
萬方前猛地跳下床，從衣櫃裏翻出來新的內褲，就沖向了衛生間。
他放了一盆涼水，猛地把臉埋在裏面，直到快無法呼吸才擡起頭。
鏡子裏的萬方前眼尾綴著殷紅，眼睛水潤晶亮，薄唇翕張，又紅又艷，白皙的面皮此刻添滿了春色。
“救命……啊……”
萬方前腦子混成漿糊，喃喃自語：“我…成東雀你…”
他餘光瞥見飄在水盆上的內衣，羞澀又難受的將臉埋在掌心。
為什麽會夢到和成東雀做那樣的事情，難道他也是同性戀嗎？
萬方前捧著手機搜了好久關於如何鑒別自己是不是同性戀的資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有一團烈火在燒。
他就這樣糾結著，直到八點出門看到了等在自己家門口的成東雀。
不小心看到了對方洗完澡只圍著一條浴巾的樣子，還猛然知道成東雀是gay，當天晚上又做了那樣大膽暴露的夢，萬方前當時一和成東雀對視，就陷入一種無地自容的羞恥和心虛。
也顧不上糾結成東雀為什麽不回消息，隨便扯了話題，等車到了就上車了。
好在成東雀也沒註意到他的反常，一上車就睡覺了，雖然到了半截歪靠著自己的肩膀，但萬方前也正好利用這段時間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
現在到了霧椿山，兩個人四目相對，都不說話，萬方前又尷尬了。
他試圖找點話題打破沈默的氛圍，心裏這樣想著，才註意到成東雀今天穿的很不符合他的人設。
“你今天怎麽穿粉色衣服”
成東雀垂頭看了眼自己，修長手指勾住口罩把它拉到下巴處，反問：“很奇怪？”
萬方前仔細打量，摸著下巴說：“有點兒不符合你人設，感覺你穿黑暗系的那種衣服才對，那種狂野酷炫拽的感覺才對。”
“現在又粉又白的……”萬方前被自己想聯想逗笑：“像一朵嬌花。”
成東雀不置可否的挑眉，“嬌花……好看嗎？”
“好看。”
成東雀眼眸黑黑的盯著萬方前：“你喜歡嗎？”
萬方前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額……？”
一個gay問自己的男性朋友自己好不好看，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嗎？
如果他說好看，會不會讓成東雀覺得自己對他有意思，畢竟你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取向到底是什麽。但這也不排除成東雀覺著自己是直男，只是單純問問而已。
如果說不喜歡，這不就出現隔閡了，雖然成東雀可能沒有那麽小心眼兒。但是說不喜歡會不會有另一種嫌疑，是嘴硬說不喜歡只是為了遮掩他也是同性戀。
萬方前被成東雀一瞬不瞬的盯著，大有一種要地老天荒，不說個明白就不罷休的架勢。
“很難評嗎？”成東雀眼眸暗了暗，像是被刺激到，受傷的垂下眼眸。
萬方前看見他這個樣，心裏被刺了一下，張了張口，腦子沒過話就已經說出口了。
“不是的成東雀，你很漂亮，不管什麽樣子我都喜歡的。”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萬方前臉頰騰的一下就紅透了，他現在像是個在溫水裏即將要被煮熟的青蛙，想跑也跑不了，只能紅著臉吶吶的看著成東雀。
“沒想到你這麽喜歡我。”原本看起來挺受傷的成東雀此刻正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意。
萬方前瞬間反應過來成東雀在戲弄自己：“你故意的！”
成東雀挑了挑眉。
“混蛋成東雀，我還在糾結怎麽回答不會讓你傷心呢，你居然會白蓮花的招式故意詐我。”
“但是成功讓你暴露對我的心思了。”
萬方前眼皮挑了挑，他聽見成東雀繼續說：“萬方前，承認吧，你喜歡我。”
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是開玩笑的打趣還是正兒八經的詢問。
萬方前垂在身側的手收緊，胸膛裏心跳如擂鼓，他看著成東雀彎了彎唇角，沒說話。
四目對視，成東雀慢慢斂起笑意，伸手把勾在下巴處的口罩摘下來，疊了兩下塞在褲子口袋，漫不經心道：“開玩笑，看把你嚇的。”
萬方前松了口氣，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又有一種莫名的惆悵和失落。
他若無其事的掏出手機，打開景區預約電子門票，低著頭說：“我們站在這裏夠久了，先檢票爬山吧。”
“行。走吧。”
霧椿山檢票口只有兩個五十多歲的阿姨在值班，核驗通過後，讓他們上交火種。
萬方前眼睜睜的看著成東雀從兜裏掏出了三只打火機，和兩盒煙，當然兩盒煙只是不小心帶出來的。
好像他和成東雀第一次見面，對方就在吸煙。站在艷麗的薔薇花墻前，淡淡的霧氣籠罩著眉眼矜貴的少年，像是希臘神話裏的美神。
交了東西，兩個人開始爬山，順著人工小道一路上前。
成東雀和他並行，手裏捏著煙盒，隨意的逛著。萬方前覺得他應該是很想吸煙，但是又被沒收了打火機，心裏不太愉悅。
萬方前現在覺得來爬山，可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成東雀。”
對方正在拍照，像是給誰發消息，聽見萬方前喊名字，回頭看他，表情和平時一樣。
“你是不是有煙癮啊？”
成東雀頓了頓，把手機關上放回兜裏，模棱兩可回答：“可能吧。為什麽這麽說。”
“我看你剛剛上來一直拿著那盒煙沒放回去，然後還隨身帶著那麽多打火機。”萬方前猶豫：“你現在是不是很想吸煙啊？很難受嗎？”
“有點兒難受，不過可以扛著。”
成東雀故意順著萬方前的話走，他眼睜睜看著對方像被關在籠子裏的山雀兒似的，小心的啄著餵食主人的手心。
“那你平時有什麽緩解的方法嗎？比如吃糖果壓一壓。”他邊說邊把背上的包解下來，拉開拉鏈開始翻找：“我好像帶了水果糖，你要吃嗎？”
嘩啦啦，一把百香果檸檬的糖果遞到成東雀面前，一顆顆被七彩的玻璃紙包裹著，圓滾滾的躺在萬方前白皙紅潤的掌心。
他表情真摯：“要吃一顆嗎？”
成東雀伸手，指尖落在萬方前掌心上空，然後在對方眼神中捏住一顆糖果，他餘光瞥見萬方前清澈的眼眸，忽然松開手指，指尖像是不經意間點在萬方前掌心。
成東雀指尖冰冰的，觸碰到萬方前掌心又涼又癢，他下意識的縮了下手指，糖果因為擠壓發出嘩啦聲。
萬方前疑惑的看著成東雀：“不喜歡這個味道嗎？”
“不是。”
成東雀收回手，揣著兜，藏在兜裏的手摩挲著指尖的餘溫。
“我煙癮犯了不吃糖，有其他方法壓著，不過現在沒有機會。”
萬方前自己拆了顆糖果塞嘴裏：“那你用什麽方法？你說說看，或許我能幫上忙。”
成東雀定定的看著他。
“接吻。”
萬方前楞住：“什麽？”
成東雀撩著眼皮註視著他，又重覆了一遍。
“我和別人不一樣，煙癮犯了一般是找個人接吻。”
“萬方前，你要幫我嗎？”
“幫幫我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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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工作日, 霧椿山本就游客稀少，現在停車場這裏除了他們兩個人跟沒什麽人。剛剛在出租車上還湊合，現在兩個人面對面四目相對，那種無法言喻的尷尬不可抑止的湧上來了。
昨天發生了那樣的烏龍，萬方前逃跑似的從成東雀臥室回了自己家，不敢看手機，之後也不出門，揣著“新朋友居然是gay，那我怎麽辦”的想法在家糾結了一天，直到睡覺前才敢打開手機給成東雀發了條消息，提醒他今天要來爬山。
在他主動發消息之前，成東雀沒有聯系過自己，萬方前看到空蕩蕩的聊天框的第一眼，心裏湧上了一種他從來沒有過的酸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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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東雀，明天要去爬山的。早上八點，我在你家門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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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十分鐘，半小時過去。
成東雀都沒回消息，萬方前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因為什麽別的原因對方暫時不想理他，“但是他也不敢問，他怕這一問，會發生一些自己無法控制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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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方前猛地跳下床，從衣櫃裏翻出來新的內褲，就沖向了衛生間。
他放了一盆涼水，猛地把臉埋在裏面，直到快無法呼吸才擡起頭。
鏡子裏的萬方前眼尾綴著殷紅，眼睛水潤晶亮，薄唇翕張，又紅又艷，白皙的面皮此刻添滿了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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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會夢到和成東雀做那樣的事情，難道他也是同性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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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糾結著，直到八點出門看到了等在自己家門口的成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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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顧不上糾結成東雀為什麽不回消息，隨便扯了話題，等車到了就上車了。
好在成東雀也沒註意到他的反常，一上車就睡覺了，雖然到了半截歪靠著自己的肩膀，但萬方前也正好利用這段時間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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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東雀不置可否的挑眉，“嬌花……好看嗎？”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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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評嗎？”成東雀眼眸暗了暗，像是被刺激到，受傷的垂下眼眸。
萬方前看見他這個樣，心裏被刺了一下，張了張口，腦子沒過話就已經說出口了。
“不是的成東雀，你很漂亮，不管什麽樣子我都喜歡的。”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萬方前臉頰騰的一下就紅透了，他現在像是個在溫水裏即將要被煮熟的青蛙，想跑也跑不了，只能紅著臉吶吶的看著成東雀。
“沒想到你這麽喜歡我。”原本看起來挺受傷的成東雀此刻正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臉上掛著明晃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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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東雀挑了挑眉。
“混蛋成東雀，我還在糾結怎麽回答不會讓你傷心呢，你居然會白蓮花的招式故意詐我。”
“但是成功讓你暴露對我的心思了。”
萬方前眼皮挑了挑，他聽見成東雀繼續說：“萬方前，承認吧，你喜歡我。”
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來是開玩笑的打趣還是正兒八經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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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對視，成東雀慢慢斂起笑意，伸手把勾在下巴處的口罩摘下來，疊了兩下塞在褲子口袋，漫不經心道：“開玩笑，看把你嚇的。”
萬方前松了口氣，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又有一種莫名的惆悵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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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吧。”
霧椿山檢票口只有兩個五十多歲的阿姨在值班，核驗通過後，讓他們上交火種。
萬方前眼睜睜的看著成東雀從兜裏掏出了三只打火機，和兩盒煙，當然兩盒煙只是不小心帶出來的。
好像他和成東雀第一次見面，對方就在吸煙。站在艷麗的薔薇花墻前，淡淡的霧氣籠罩著眉眼矜貴的少年，像是希臘神話裏的美神。
交了東西，兩個人開始爬山，順著人工小道一路上前。
成東雀和他並行，手裏捏著煙盒，隨意的逛著。萬方前覺得他應該是很想吸煙，但是又被沒收了打火機，心裏不太愉悅。
萬方前現在覺得來爬山，可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成東雀。”
對方正在拍照，像是給誰發消息，聽見萬方前喊名字，回頭看他，表情和平時一樣。
“你是不是有煙癮啊？”
成東雀頓了頓，把手機關上放回兜裏，模棱兩可回答：“可能吧。為什麽這麽說。”
“我看你剛剛上來一直拿著那盒煙沒放回去，然後還隨身帶著那麽多打火機。”萬方前猶豫：“你現在是不是很想吸煙啊？很難受嗎？”
“有點兒難受，不過可以扛著。”
成東雀故意順著萬方前的話走，他眼睜睜看著對方像被關在籠子裏的山雀兒似的，小心的啄著餵食主人的手心。
“那你平時有什麽緩解的方法嗎？比如吃糖果壓一壓。”他邊說邊把背上的包解下來，拉開拉鏈開始翻找：“我好像帶了水果糖，你要吃嗎？”
嘩啦啦，一把百香果檸檬的糖果遞到成東雀面前，一顆顆被七彩的玻璃紙包裹著，圓滾滾的躺在萬方前白皙紅潤的掌心。
他表情真摯：“要吃一顆嗎？”
成東雀伸手，指尖落在萬方前掌心上空，然後在對方眼神中捏住一顆糖果，他餘光瞥見萬方前清澈的眼眸，忽然松開手指，指尖像是不經意間點在萬方前掌心。
成東雀指尖冰冰的，觸碰到萬方前掌心又涼又癢，他下意識的縮了下手指，糖果因為擠壓發出嘩啦聲。
萬方前疑惑的看著成東雀：“不喜歡這個味道嗎？”
“不是。”
成東雀收回手，揣著兜，藏在兜裏的手摩挲著指尖的餘溫。
“我煙癮犯了不吃糖，有其他方法壓著，不過現在沒有機會。”
萬方前自己拆了顆糖果塞嘴裏：“那你用什麽方法？你說說看，或許我能幫上忙。”
成東雀定定的看著他。
“接吻。”
萬方前楞住：“什麽？”
成東雀撩著眼皮註視著他，又重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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