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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如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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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如織(1)

赤沙將紫色登陸拿起,點燃了燈芯。

燈芯燃燒起來,開始緩緩飄出一陣異香。

走入畫著芙蓉的屏風後,屏風後蒸汽裊裊,赤紗解去水藍色腰帶,褪去一身白衣,取下發髻上的紫玉簪,瞬時,如綢緞的黑發垂落至腰間。

踏入盛滿溫水的木桶內,只覺得消去了一身疲憊,不知哪飄來一陣異香,很好聞。

赤紗緩緩用手撥弄了一下漂浮在水面的紅色花瓣,伸出水面的手突然無力地垂落於身側,赤紗發現自己突然間渾身無力。

“小紗!”門外適時地響起了赫連重初的輕聲叫喚。

赤紗條件反射地將身子滑往水裏浸得更下,想回答赫連重初,可是發覺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

赤沙心裏一陣恐慌,身體軟軟地浸在水裏,無力說出一個字。

一種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是怎麽回事?

一個紫色的燈籠在思緒中一閃而過,又閃過那賣燈籠的年輕攤主,她轉身走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身後叫了誰一聲“堂主”,那聲堂主,一定就是在喚那年輕的攤主。

點燃燈芯後聞到一種淡淡的異香,所以——那燈籠有問題!?

在赤令山莊的時候,常常會在房內聽到門外守夜的侍女閑聊,她雖不清楚江湖中的門派有幾個,但是經過那些侍女多次閑聊,她也大概知道江湖中有哪幾個重要的門派。

而她這次攤上的門派,大概是秦有昌的重影門派,重影門派下還有兩個附屬的月起閣和暗香堂,重影門派雖是正派,但其中附屬的暗香閣用毒卻非常之厲害,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成為掌櫃就有些讓人覺得突然了,難道那儒雅如書生的秦有昌真的是重影門門主?並不是同名同姓?可是他為何要加害於她?他不是掠的朋友嗎?

赤紗腦海浮現出秦有昌一臉儒雅的笑,似乎怎麽也不可能加害她,雖然阿爹常對她說人不可貌相,掠則說人心不可測,但是……她不願相信有人成為她朋友後還要加害她。

不得動彈,說不了話,赤紗只有胡思亂想。

“小紗?你不回答我就走了哦。”赫連重初的聲音一向是溫潤如清風。

赤紗著急了,心裏直喊‘赫連重初不要走!’想將身體的重量往□□,將木桶壓倒,好讓赫連重初聽到響聲進來。

可惜木桶沒被壓倒,因為赤紗根本連身體向□□斜都使不上力。

能感覺到赫連重初立於門外,唇邊勾著溫柔的淺笑,‘赫連重初你不可以走!’赤紗心裏直喊,嘴上卻發不出聲。

赫連重初立於門外,唇邊勾著溫柔的淺笑,試探地推了推門,發現門沒鎖,竟然忘記鎖門,小紗真是不知道江湖如何險惡。“小紗,你再不回答我,我就自己進來哦,你的門沒鎖呢,跟江湖傳聞中的溫柔細心地赤紗一點也不像。”

即使扯出了那個江湖傳聞,赤紗也沒有回答,赫連重初心知屋內有異樣。

“好吧,我走了。”赫連重初佯裝要走。

不要走!赫連重初,快進來救我!你這個白癡!我動不了啊!我就快要暈了!暈了!

一慌張,赤紗在心裏連罵了幾句,只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睡過去了,但現在不能睡,睡著了不知會發生什麽危險的事。

“小紗,我進來了哦。”

誒?他不走了?他要進來?他聽到……我的心……聲了?他聽……到我罵他白癡……了?赤紗一陣欣喜,完全忘記她自己未著片縷,正在沐浴。

可是……撐不住了,緩緩地,赤紗黑如蝶翼的睫毛覆蓋住了一雙黑眸。

“吱呀——”

門被打開了。

一走進房便聞到一陣異香,赫連重初心知不妙,也立即明白赤紗發生了什麽事,立即點了自己幾個穴道,手中持著的玉扇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桌上的紫色燈籠的火被含內力的扇風撲滅了,燈籠碎裂在地上,玉扇又是在空中劃過幾下弧度,空氣中的異香就都消散了,赫連重初這才將自己方才點的幾個穴道解了。

“小紗!”一解穴道,赫連重初立即尋找赤紗的蹤影,剛進門的時候就沒有看到她在桌前或者床上,於是沒有多想,直奔屏風後。

蒸汽裊裊,赤紗閉著雙眸微微歪著頭,似睡著般浸於撒著紅色花瓣的溫水裏。

睫毛如撲翼欲飛的蝶,鼻翼嬌翹,齊眉的留海微微潤濕,若粉色花瓣花瓣的唇微啟,一束黑發柔順垂於前,其餘如綢緞般的黑發垂落在身後,身體浸在水裏,只看到那膚若凝脂的肩和兩道鎖骨,卻足夠惹人心動了。

赫連重初微楞,也無暇再顧眼前的女子是如何撩人神經了,一手扯下掛於屏風上的紫衣,別過頭剛觸及她的肩上的皮膚,赫連重初臉上突地飄上兩道紅暈,一手將赤紗從水裏半抱了起來,只觸及肩以上的部位。

另一只一手溫柔的用紫衣將她包裹住,赫連重初不易察覺的松了一口氣,這才敢正視赤紗,將懷中女子打橫抱了起來,輕放於床上。

“小紗!”赫連重初試探地喚了一聲,床上的女子毫無反應,月白的臉上雙眸合著。他棕色的眼不敢再看床上的女子一眼,起身,他出了房門,將房門關嚴實後,喚來了店小二。

“小二,喊一個女人來這間房,只要是女人,年齡不用計較。”

“公子請稍等片刻。”店小二一臉會意,語帶鄙夷,心想,這種人面獸心的公子真是配不上那可人的白衣姑娘,這剛出了這個姑娘的房,又要叫另一個姑娘入房,而且要求只要是女人就可以,嘖嘖……老少通吃。

人不可貌相啊,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一個公子,竟然如此齷齪,還不如讓他身邊那可人的姑娘跟了我家掌櫃的,一邊想著,店小二也不敢怠慢客人,匆匆去尋女人。

看那店小二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著鄙夷,赫連重初心知那店小二誤解了自己,也只有一頭黑線的站在門口,他只想要叫一個女人來幫小紗穿衣服,不是老少通吃,他可是風流倜儻的少年,只有漂亮的女人才配的上他赫連重初。

生怕赤紗再出什麽意外,赫連重初轉身又進了赤紗的房,但不敢再看一眼赤紗,他背對著赤紗坐在凳子上,喝著冰涼的茶,試圖將身上的熱度降去。

已接近子時,月愈加清晰,街上的夜市也迅速撤下,很快只剩空蕩冷清的一條街。

突聽窗邊一陣響動。

從窗入屋者,非奸即盜。

赫連重初立即起身立於赤紗床前,沒有輕舉妄動,赫連重初放下赤紗床上的簾幕,閃身躲進了簾幕內,這一舉動是為了探清來者的身份和目的。

赤紗的身上還有剛才沐浴過的花香,那花香入鼻後惹得赫連重初又是眼神深邃,忍不住側頭一望,看到赤紗那如蝶翼般的睫毛閃了一下,他的呼吸變得有些紊亂,赫連重初穩了穩心神,傾聽窗外的聲響。

窗沿下站著兩個人。

“我剛才看到這屋內亮了燈籠,那小娘子一定是點燃了堂主給她的燈籠,一點燃就會散發迷香讓她暈過去,我們也不用費力帶她回去。”

以防備中迷香,高瘦的人和較壯的人吞下一粒藥丸,輕輕躍上窗沿,入了屋,只是沒有意料之中那樣聞到迷香的味道,二人心下奇異,直奔放下簾幕的床。

簾幕被掀起。

二人還未看到什麽,突然一把折扇被擱在喉嚨處,另一個較壯的人也被點了穴,無法動彈,心想連對手和他的手法也沒看清就被點了穴,實在是羞辱。

“誰派來的?有何目的?”赫連重初冷聲道。

看到喉嚨處的那把玉扇上印著兩個字“赫連”,他心下明了眼前這位公子的身份,狠下決心,將舌咬出了血,舌頭上的毒一遇到血就會產生劇毒,立即死亡,每次無論執行的任務是大是小,都要先在舌頭上撒下毒,以防事情敗露、被敵者折磨。

“噗”那被折扇所控制的人嘴角溢血,赫連重初立即收起玉扇免得玉扇被血弄臟,那人也就倒地身亡了,旁邊較壯的那位見同來者自殺,不服,沖破了穴道。

一沖破穴道,他就一手操起了劍狠狠刺過去,赫連重初沒有躲閃,若是他躲閃了,這賊人不僅看到赤紗還會傷到赤紗。玉扇往前一擋,再一使力將劍推了出去,賊人大驚,赫連重初順勢用玉扇左右連環的攻了過去,突地在那賊人脖間劃下一道血痕。

他赫連重初的扇子可不是尋常的扇子,不僅是在必要時顯示身份的,也是必要時使用的利器,扇的弧度前可是鑲了劍刃那般的利器的,赫連重初唇邊勾起一抹冷笑,“說,你是不是暗香堂的人。”

“哼!”那微壯的男子一聲冷哼,又是一劍襲來。

“不說則死!”赫連重初將玉扇揮了出去。

血,從賊人的脖頸處迸出,暗紅色的血沿著他的脖頸蔓延下去,“噗”,他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又加上舌上有遇血化為劇毒的毒,他沒有還擊的餘地,倒地。

“啊!”結果完兩個賊人,赫連重初聽到門口一聲尖叫。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站在門口看到屋內床邊垂下的簾幕前倒著兩具屍體,一片血跡。

她二十一歲就守寡,當時容顏正茂,於是入了美人閣謀生,只過了五年,就再沒有客人找上她,美人閣裏的姐妹都嘲笑她,再過不久她還有可能被趕出美人閣,今天出乎意料地來了一個雲來客棧的夥計,說那有一位英俊的客官特地找她,心裏一陣歡喜,穿上嫵媚的衣服,就隨那夥計來了,誰知一進門就看到這樣的場景,於是一陣顫抖。

那夥計也站於門邊,半張嘴巴,這公子老少通吃,對不起那可人的白衣女子,於是他故意找來一個過時的女子,可現在看到這樣的場景,難道公子知道他找來這樣一個女人後惱怒的殺人了?

“店小二,進來。”

店小二抖抖索索的進來,“公子……有何吩咐。”進來後方看清倒在地下的兩個人穿著黑色勁衣,原來是賊人,於是偷偷地緩了一口氣。

“將這兩具屍體處理了。”

“啊?”處理屍體?“……呃……是!是!”說完便在門口叫了幾個人進來,三下五除二,兩具屍體和血跡都沒有了,店小二與其餘幾個人退了出去,也知道這公子不是一個好惹的主,有些後悔叫了一個姿色過時的女子來。

“你進來。”赫連重初將門口一直顫顫巍巍的女子喚了進來。

剛來時受了驚嚇,但現在定下神一看喚自己的那個男子,竟然是一個溫文爾雅,淡雅如清風的男子,於是顫抖又歡喜的踏著碎步上來,頭上的金簪一顫一顫的,走進,聞到了赫連重初的清香,媚聲道,“公子”

赫連重初手持玉扇,心不在焉地對面前的女子說道,“幫她穿衣服。”

穿衣服?幫誰穿衣服?這剛滿三十歲的女子這才註意到床邊垂下的簾幕內似乎有個人。

簾幕內,有人?

赫連重初一手將簾幕掀起。

女子瞪大眼睛,看到一名少女睡在床上,睫如蝶翼,也許是因為熱,雙頰粉紅,額前齊眉的平留海下有一張漂亮的臉,正被被子蓋的嚴實,看不到脖子下的任何一寸肌膚,這少女的面容比美人閣的花魁還要好看,若她們站於同一處,那美人閣的花魁定立即遜色十分。

看到那女子呆楞著望著赤紗,赫連重初冷聲重覆了一遍“幫她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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