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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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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臺山

我們將常山派一眾女修護送回常隨山。常長老對我們的效率讚賞有加,並送了我們一些有益修士的丹藥作為感謝。回程時公山渡一步三回頭,十分不舍,想來此時一顆少男心全都撲在了縫塵身上。要不是常山派現在已經不收男修,為了追求縫塵恐怕他會留在常隨山。

回到浮玉山,大家各回各房休息。飯後,爾玉找到我房裏來。彼時我正在房內練字,他冷不丁敲門出現,把我嚇了一跳。

他站桌案旁,拿出一枚圓潤的丹藥,勾唇:“喏,給你。夫諸的元丹果然靈氣深厚,我花了半年才把它煉成丹藥。”

我放下筆,站起身,接下丹藥,有些不敢置信:“這丹藥如此珍貴,你不自己留著嗎?”

爾玉揚揚眉毛:“我已修至元嬰後期,用不上這個,”頓了頓,又道,“你服下它,會陷入沈睡,半個月後醒來就會突破長出元嬰。那時候,我再來找你。”說著,又從袖中辟谷裏取出一塊包裹放在桌上,我接過後赫然發現裏面有一只烤豬蹄。

好吧,爾玉很了解我的口味。福貴本來縮成小小的一團在桌下打盹,聞到香味後便巴巴地跑出來將我望著。爾玉從袖中辟谷裏拿出一個更小的包裹,從裏取出一只小小的雞腿放到它嘴邊。福貴饞得口水直流,竄到爾玉懷裏拿爪子蹭他。

吃完豬蹄,我服下丹藥,喝了一口水,便兩眼一合安心地陷入沈睡。等這一覺醒來,我睜開眼,便看到爾玉背對著我,立在我床前。

他竟然沒走,我剛才睡夢中沒有打呼嚕吧?我毫無防備地,沒出息地紅了臉。

爾玉見我醒來,轉過身彎腰看我,盯著我緋紅的臉頰,眼神意味不明:“你生病了?”

女孩子的心事你怎麽會知道,我心道,卻不敢這樣說,咳了咳:“可能我睡了太久,被被子捂的不舒服,咳,我沒事。”

他將信將疑:“真的?我估摸著你付下丹藥已十五日,便來試試能不能等著你醒來。你試試,看看元丹裏有沒有結出元嬰。”

我想了想說:“怎麽看有沒有成功?我師父沒教過我這個。”

他已經走向桌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坐好,悠悠道:“氣沈丹田,用靈氣沖擊你的元丹,如果你已經突破至元嬰,你的元嬰就會現出,如果沒有,那你就沒有突破到元嬰。”

看著爾玉近在咫尺的臉,我忽然想到他曾說等我突破到元嬰期就會離開。我心裏念著他,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也念著我。我不想他離開。我只得假裝照著他所說的方法努力嘗試,元嬰並沒有出現。

爾玉放下茶杯,不解:“按理你服下我給的丹藥,應該突破到了元嬰期了才是。”

我只得按耐下心中的愧疚撒謊:“我不知道,可能我資質比較平庸吧。”

他揉了揉額頭,頓了頓,沈吟:“鹿臺山有萬獸之谷,裏面有不少珍稀靈獸,你隨我去捉一些回來,你不是以食替修麽,吃了它們就能長修為,興許能突破到元嬰期。”

於是我和他往鹿臺山飛去。因路途太遙遠,冬日禦劍又實在很冷,我們最終使用了昂貴的一念千裏符,一念之後,我們就來到了鹿臺山。這真是一個有違天地和諧的發明。

鹿臺山山上可見成片的梅花林,其花狀如飛雪。山間煙霧繚繞,不時有野獸長嘯。我將福貴從袖中辟谷裏放出來,以備不時之患。

爾玉看我一眼,又掃過鹿臺山茂密的山林,道:“準備好了嗎?”

我點點頭,卻看見爾玉的眼瞬間變得漆黑如墨,整個人氣勢暴漲,他的周身漸漸浮現出一道又一道細密的閃電,然後他伸出手,從哪些細小的閃電裏隨手一撈,一道驚雷便被他握住。

我平日見過的雷修並不少見,如清風師兄,如我的師父鹿飛子,可我從未見過直接將雷霆當做自己法器的雷修。我看得目瞪口呆,吞了吞口水,怯生生地掏出兩把暗器,幹巴巴地笑:“你這麽厲害,我和富貴就在你後面跟著斷後就好。有靈獸想偷襲你,我就一把飛刀給它扔去。”

我們一路前行,爾玉雷厲風行將一路碰上的靈獸殺掉,取出元丹,能做成菜爻的便納入袖中辟谷,有毒的就轉手餵給福貴。不多時,我們已經收獲妖丹十餘枚。再向前便是深林更深處,更深處的深林反而顯得更為安靜。

爾玉仔細聽一會兒,他似是頗為意外,揚起眉毛,輕笑:“今日運氣好,裏面竟有一只受了傷的囚牛,我去將它收服。你和富貴就在這裏別動,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說罷,便滅了掌心的驚雷,取出一只玉笛朝林中走去。

囚牛這種靈獸,我曾在古書上看到過。傳聞它是上古神龍九子之一,排行老大,是龍和牛愛情的產物。因為有“對牛彈琴,牛不知音”這個說法,囚牛很不服氣,便發奮學習樂理。同龍的其他九子不同,收服囚牛需要用音樂打動它……不知爾玉對它吹幾天幾夜的笛才能將它打動。

福貴在我身旁躺下,它被我們走一路餵一路,此時無欲無求,懶到眼皮都不想擡一下。我百無聊賴想同它玩鬧,見它無動於衷,便也失了興致,靠著它的背打盹。

我是被一股寒意驚醒的。我醒來,睜開眼,便看見一柄劍架在我脖頸上。順著煩著寒芒的劍柄往上看去,是一雙裸露的胳臂。再往上,是一張明媚的臉。這是一個我從沒見過的女子。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她現在將劍架在我脖頸上,我卻不知道哪裏得罪過她。她能悄無聲息地接近我,說明她的修為遠在我之上。我打不過她,只能寄希望趁她分散註意力時逃走。

這個看起來明媚可人的女子用一種冷漠地眼神將我從上到下掃視個遍,冷哼一聲,嗤笑道:“你就是伊追?我真不知道,你有什麽好,能讓爾玉這樣守著你。”

看來是我的情敵。我連忙擺手:“我確是伊追,但姑娘你有所誤會,我和爾玉同為九道派的弟子,爾玉他不過與我有同門情誼罷了。”

“九道派?”她偏偏頭,譏諷,“真是個笑話。爾玉的事,你又知道些什麽?他現在陪著你就是浪費時間。”

我擡起頭讓自己顯得臨危不懼,不去看架在脖子上的長劍,鼓起勇氣道:“我同爾玉是九道派弟子,朝夕相處,哪怕我和他生出什麽情愫又如何?不知姑娘你都知道些什麽,我不認得你,你不能讓爾玉喜歡你,卻要對他身邊的師妹下毒手。”

她揚起眉毛,一副嬌蠻的模樣,聽聞我反駁她,只咬咬牙恨聲道:“我管你如何狡辯,爾玉現在不在你身邊,你打不過我,我就是殺了你,誰又知道?今日你被我碰上,是你倒黴。你便認了命吧。”

不等我說話,她便要擡手將劍朝我脖子上抹去,我避無可避,搶在她動作之前拿了備在手裏的暗器朝她背心紮去。慌亂之下我沒能命中她要害,她吃痛,動作一滯,卻執著地將長劍朝我脖子處刺去。

此時昏睡的福貴終於驚醒,在我一命嗚呼之前,它猛地張開了嘴,順時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飛沙走石之間,我便被它整個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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