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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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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真是可惜了

“是,此話難免晦氣。”白吟伸手拍了拍旁邊的木頭,只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白吟對待盛哥兒一向小心謹慎,秦驍印自然都是看在眼裏的。

說到底,白吟到底也是第一次做娘,她難免手足無措也是正常的。

秦驍印安撫盛哥兒,盛哥兒哭著哭著哭累了就睡著了,眼睫毛底下還掛著眼淚。

大夫過來的時候仔細看了,白吟問了好幾遍,只確定是皮外傷,她這才吐出了一口濁氣。

秦驍印神色有些覆雜,他從前身上那麽大一個窟窿,她都沒有這副神情。

如今在白吟的心裏,恐怕盛哥兒遠勝於他。

白吟一直待在盛哥兒的旁邊滿心愧疚,又親自給盛哥兒塗上了藥膏。

秦驍印從書房回來的時候,走到主屋,裏面哪裏有白吟的人影。

秦驍印去了盛哥兒的屋子裏頭,果不其然,白吟抱著盛哥兒睡著了,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難免還是驚醒了白吟。

白吟睜開眼睛第一眼看的不是秦驍印是懷裏正在睡覺的盛哥兒。

看見盛哥兒睡得香,白吟這才分神看見了白吟,白吟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

秦驍印脫下了外衣,單手擁著白吟,他壓低了聲音在白吟耳朵旁邊說道。

“睡吧。”

主屋裏面沒人,夫妻二人都擠在了盛哥兒的小床裏,秦驍印同白吟二人緊緊的貼著,只有盛哥兒有活動的位置。

白吟是被醒來的盛哥兒拱來拱去給拱醒的。

白吟低頭一看,盛哥兒臉頰上深深的酒窩,他幾度張嘴。

“阿爹!阿娘!”

兩個叫慣了的字,他此時此刻叫出來,難以掩藏之間的欣喜。

秦驍印這白吟醒來的那一刻,他也睜開了眼,他手上的力度並沒有卸,依舊環繞在白吟的腰上。

外頭天色未亮,寒風呼嘯,三個人躲在被子裏頭暖和的很。

“嗯,再不睡覺扔出去了。”秦驍印聲音沙啞說出來的話卻極具威嚴。

盛哥兒眨巴眨巴大眼睛,這才一頭拱進了白吟的懷裏頭,他嘴巴一癟,聲音帶上了幾分哭腔。

“……阿娘……”

白吟正心疼盛哥兒頭上的大鼓包,自然對秦驍印也沒什麽好語氣了。

“這麽兇做什麽,你睡不好,去主屋睡就是了。”女子微微低垂著眉眼,另一只手輕輕的拍著盛哥兒的後背。

秦驍印眼中的神色暗了幾分。

“一個人睡不著。”他坦言,白吟耳朵爆紅,她騰出手來去捂秦驍印的嘴巴。

“瞎說什麽呢…孩子還在這裏!”白吟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秦驍印沈默片刻,他本就沒有什麽意思。

“他聽不懂。也不會像你似的多想。”

白吟不吭聲了,盛哥兒很快就陷入了睡眠,直到天亮,秦驍印去主屋收拾了一番這才去上差。

白吟起來洗漱的時候能夠看得到盛哥兒腦袋上的鼓包似乎消腫了一些。

“姑娘不必擔心,那大夫說過了的,小孩子跌跌撞撞都是常事,咱們哥兒不會留疤的。”

秋樂自然也是心疼盛哥兒的,可是如今他正是學步的時候,又是個男孩子,平日裏活潑的很。

奶媽稍微差眼,他就摔了那麽一跤,是意想不到的,姑娘即便再心疼可是孩子終究是要長大的一天的。

姑娘自然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護著哥兒。

“嗯,知道了。”白吟輕輕的扭了扭肩膀,她昨日一整夜都沒變換姿勢,如今只感覺半個肩膀酸的很。

盛哥兒用過了早飯已經被奶媽帶著去院子裏頭走動了。請安過後,劉竿曉倒是過來了一趟,說是商量一下周歲宴所用的東西。

“這些金算盤什麽的自然也不能用假的,只是如今府中也沒有什麽了,平常的開銷已經格外的拮據了,我心裏頭想著,不如這些東西,我與大嫂一人出資一半如何?”

劉竿曉幾度糾結終究是問出口了,原本應該王府操辦的東西,劉竿曉如今卻叫白吟自己出錢。

秋樂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哪裏有這樣不要臉的?

無非就是欺負自家姑娘平常不聲不響的,之前那表姑娘出嫁,那三姑娘出嫁,劉竿曉怎麽沒去找人家要錢?

白吟瞧了一眼劉竿曉,按道理來說,王府雖然用度大,但是劉竿曉如今已經減了不少了,手上應該有闊餘的錢。

之前得出的結論,白吟大概也明白是劉竿曉的管家婆子出了問題。

左右不過就是錢,秦驍印這些年手上所有的田產鋪子全都在她的手上,她租了一部分出去,又雇了一部分人在京城做生意,秦驍印那些錢在她的手上早就翻了一翻了。

她雖然沒什麽嫁妝,可是她手上那些錢……哪怕比幾位妯娌都要闊綽不少。

劉竿曉能夠開這個口,自然也看得出來劉竿曉想必是賠進去了不少錢。

否則依照劉竿曉這個高傲的性子,她是萬萬拉不下臉皮的。

白吟放下了茶杯,她看著旁邊的秋樂道:“快去,拿點錢過來給二夫人。”

於她來說能用錢解決的自然也不是什麽大事。

劉竿曉心裏這才松了一口氣,可是臉上的神情依然不好看,她管家那麽久了,頭一次拉下臉皮來找人要錢。

可是……她手中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錢了,卻也明白幾位妯娌之中,白吟為人好說話,也不在外頭亂說。

可這件事情若是放在落明珠的身上,她可是一聲都不敢吭的。

“大嫂能夠理解才好,我也不打攪了。”劉竿曉笑了笑這才提出了告辭。

這兩日劉竿曉一直過來,白吟便明白劉竿曉打的可能就是錢的主意,可是劉竿曉之前來了好幾次也沒能說出口,今日倒是說出口了。

所以劉竿曉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缺錢的?劉竿曉身邊的管家婆子究竟貪了多少……

白吟雖然有些好奇,但也不會真的去管。

如今管家的人是劉竿曉,她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那都是越俎代庖。

更何況這輩子白吟早已決心再也不管王府的任何事務了。隨便旁人怎麽鬧,與她那都是沒有半分幹系的。

眼看著過了一月,只剩半月就是王府兩位哥的周歲宴。

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白吟也拿起布料給盛哥兒準備了一身衣裳,是給盛哥兒宴會那天穿的。

那天夜裏,秦驍印一整夜未歸,白吟夜裏輾轉反側渾身冰涼,一直沒能睡著。

秦驍印反倒一反常態清晨回來了,白吟沒擡頭,昨日夜裏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把外頭的枝啞似乎都要壓斷了。

秦驍印抖了抖鬥篷上的雪,他一聲未吭,直到坐在了白吟的旁邊。

他這才沈聲:“陛下駕崩了。”

白吟手略微一抖,針頭紮了一把她白嫩的手指,鮮紅的血液在手指指腹上格外的鮮明。

“這麽突然?”

秦驍印伸手捏過白吟的手指把她手指上的血擠幹凈了。

“不算突然,我們離京之時,陛下就已經病痛纏身了。”

白吟沒說話,秦驍印這才說了一句。

“國喪盛哥兒的周歲宴辦不成了。”

他目光定定的落在白吟的身上,他曉得的,曉得她有多希望給盛哥兒辦一場周歲宴。白吟不動聲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情有可原,既然如此那就罷了。”

白吟這才剛放下手上的針,秦驍印能夠感覺到白吟有些失落,但是眼下國喪大操大辦的確不可能。

“接著繡吧,不能大操大辦,在落葉苑關著門給盛哥兒過。”

秦驍印眉頭皺的似乎能夠夾死一只蒼蠅,國喪期間,秦驍印作為朝廷重臣眼下居然說出這種不忠君的話。

這若是讓京城的禦史臺知道恐怕要上奏彈劾他了。

“夫君倒也不怕禦史臺的筆墨唇喉。”白吟微微壓了壓唇角。

“不用辦些什麽,讓盛哥兒在主屋抓了周就好,免得叫人拿了把柄。”

白吟是想給孩子過一個周歲生辰,可是卻也不會完全什麽都不考慮。

唯一兩全的法子就是如此了。

秦驍印這麽多年來雖然在朝廷辦事,可是秦驍印對於身居高位的陛下並無親近之意。

白吟這才問秦驍印:“太子登基否?”

秦驍印點頭。

白吟又仰著頭問。

“四弟妹如今也知道了?王爺呢?”

要知道先皇可是蕭弦月的生父,王爺從前可是跟著先皇打天下的人,住過一個帳篷的戰友,也是有著過命交情的人。

秦驍印這才回答白吟。

“想必如今整個王府都知道了,王爺聽到消息暈了過去。”

白吟嘆了一口氣什麽都沒說,人死老病死那都是正常的事。

王爺一連整整三天都沒有去上差,白吟也從秦驍印口中得知,王爺這兩日心情也算不上好。

只是幾位妯娌卻要去安慰蕭弦月一場的。白吟過去的時候,蕭弦月一雙眼睛腫的就跟核桃似的。

雖然她是父皇母後派過來的犧牲品,可是那麽多年的父女之情也不是假的,她自然也要為父皇的離去痛徹心扉。

劉竿曉也嘆了一口氣,她上前去輕輕的拍了拍蕭弦月的後背。

要知道如今登上帝位的是蕭弦月一母同胞的親哥哥,不知道這親哥哥同蕭弦月兩人之間的情誼幾何。

不知道新皇上位,是否能夠讓王府上上下下回京城。

蕭弦月若是能夠在新皇面前說上幾句好話,說不定……就能有另外一番景象。

“四弟妹人走不能覆活,咱們活著的人,還是要向前看的。”

蕭弦月只哭不說話,眾人嘴巴都說幹了,蕭弦月這才勉勉強強止住了哭聲。

正如劉竿曉所說,活著的人要向前看,日子也要好好過的。

不用辦宴席,盛哥兒自然也就不用推辭半個月,正好就是白吟生辰的那一日。

秋樂早早的就準備好了所有東西,秦驍印今日回來的也比以往早。

秋樂在主屋的床上鋪滿了金算盤小木劍還有書本紙筆還有一堆糕點……

主屋的床很大,秋樂幾乎整個都鋪滿了。白吟高高興興的把盛哥兒放在了床榻上。

新生的孩子都是要抓周的,無論孩子抓到了什麽,那都是一種祝願。

盛哥兒眼睛都亮了,他早就已經在床上爬來爬去。

他目光先是在書本上停留了片刻,秋樂心中大喜。

“姑娘咱們哥兒以後一定是讀書的好苗子說不定高中狀元……”秋樂話未說完,盛哥兒便越過了書本。

秋樂所有的話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眼看著盛哥兒伸手就要去摸金錠子的時候,秦驍印身邊的喜中也是早早的就準備好了一籮筐的喜慶話。

“盛哥兒以後過的都是富貴日子,富可敵國……”

喜中一籮筐的話還未說出,盛哥兒這才握上了那把木劍。

他咯咯咯的笑著,目光則看向了白吟。

白吟心中並不驚訝,秦驍印同樣也是,畢竟之前盛哥兒似乎早就表現出了對於兵刃的喜歡。

“好啊,以後肯定跟咱們大爺一樣是大將軍!”秋樂呵呵一笑。

白吟這才微微壓了壓唇角,她上前去抱起了盛哥兒,盛哥兒握著短劍不肯松手。

秦驍印伸手摸了一下短劍,短劍被磨得極其圓滑,人看著的時候讓他玩一玩自然也沒什麽。

秋樂眼疾手快的把東西全都收拾好,不叫任何人發現。

忙了許久,盛哥兒累極了,這才慢悠悠的閉上了眼睛。

白吟把孩子哄睡著了,她才能空出時間來去洗漱一番,回到主屋的時候,秦驍印今日倒是提前躺在了床上。

白吟拿著木梳通了通發,手上臉上抹了芙蓉膏,她這才越過秦驍印躺在了裏頭。

秦驍印拿出來了一個紅木匣子遞給了白吟。他神色未動,被子裏的手忍不住緊了幾分。

“看看。”

白吟挑了挑眉,她有些沒想到,秦驍印竟還能記住她的生辰,秋樂今日為了給盛哥兒過周歲,都忘記了她。

白吟打開一看是一個成色極好的發簪,玉簪通身帶著淺紫色,格外的均勻。

白吟眉毛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

“這麽好的玉石……怎麽不找個好一點的師傅做…真是可惜了…”

白吟捏著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來什麽形狀來奇怪的很。

秦驍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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