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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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葉同塵讓曉山青他們在律所裏面, 自己跟著這位單眼皮男人走出了律所，拐角的小巷子裏沒監控，她帶單眼皮男過去在小巷子裏說：“這裏沒監控，你說吧。”
單眼皮男很謹慎的警惕的擡頭四周看了看, 確定了沒監控才開口說：“有人讓我來殺你。”
嗯？
葉同塵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覺得害怕倒是覺得有點搞笑, 實在是因為這人太兒戲了。
“你說有人讓你，來謀殺我？”她忍著笑意問：“所以你告訴我，是希望得到什麽效果？”
單眼皮男顯然聽出了她的笑意, 皺眉說：“你不信是吧？”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給葉同塵看，“你看這是我跟蹤你這幾天偷拍到你是行蹤和照片, 還有這個, 是我的雇主和我的聊天記錄。”
不是, 這也太好笑了吧。
葉同塵也算是接觸了不少案子，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判罪分子自己把證據給她看的啊，連上家的聊天記錄都給她看啊？
葉同塵湊近了去看，你別說，還真是一些偷拍她在律所裏發呆、打車上車、去劉芳家、去菜場的偷拍照片, 就是這人離得太遠了，手機又很差，拍的特別糊，她要仔細辨認才能看出來是她自己。
“你的手機好老啊。”葉同塵翻著照片說：“這是多少年前的老款了, 你偷拍也搞個稍微專業一點的吧都看不清。”
單眼皮男被說的反而尷尬了，耳朵紅了紅說：“我又不是專業幹這個的！”
葉同塵繼續看聊天記錄。
聊天記錄居然還是通過短信，而不是微信, 對方的備註名是：【龍哥】。
龍哥給他發了葉同塵的姓名、年齡、地址。
又發說——[你怎麽不搞個微信？短信照片不好發，你自己上網查葉塵的照片吧, 她是個小明星還挺紅，網上一查就能查到。]
又發——[具體情況你來我這一趟說吧，發短信費勁。]
把葉同塵都給看笑了，擡頭看著單眼皮男說：“不是，你怎麽不弄個微信啊？微信是方便，發信息和打電話都免費。”
單眼皮男尷尬的奪回手機說：“你懂什麽！微信需要實名驗證，發這些警察一查一個準，我這張卡是特意買來的新卡，不是我自己的身份證查不到我。”
葉同塵更想笑了，“原來是這樣啊，行，聽起來挺專業，但你現在不就暴露了嗎？我看過了你的臉，我的那些同事們也知道你長什麽樣了。”她擡手朝律所的玻璃大門一指。
單眼皮男看過去，幾個人趴在玻璃門上在往外盯著他。
“我又沒真動手呢！”單眼皮男說：“我現在就是跟你說這個事，又沒有真犯罪。”
可葉同塵笑笑和他說：“你確實沒真動手，但跟蹤、偷拍也是違法的。”
單眼皮男明顯一楞，警惕的說：“你要報警抓我？”又說：“你報警抓我對你可沒好處，我被抓了，龍哥還會找別的人來殺你，其他的人有沒有我這麽實在可就不好說了。”
“那倒是。”葉同塵認同的點點頭：“像你這樣自投羅網，實在又坦白的殺手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了。”
單眼皮男眉頭一皺：“我可不是自投羅網，我是覺得這買賣幹的不劃算，才要跟你做筆新生意。”他又不傻。
“什麽新生意呢？你說說看。”葉同塵倒是很好奇，這個透著樸實的愚蠢的人在想什麽。
單眼皮男人坦白說：“這個要殺你的人出價五萬塊，太少了，我為了跟蹤你這兩天光吃住都花了兩三百，現在這物價瘋了一樣，五萬塊我連老破小的房子首付都不夠。”
“等一下，才五萬？”葉同塵不可思議，她考慮過要買兇殺她的人，也許是沈確，也許是紀耀光之類的人，但是只出價五萬未免有點太瞧不起她了吧？
“是啊！才五萬！”單眼皮男罵了一句：“真他媽越來越難混了！”
“才五萬你都接啊？”葉同塵驚訝的看他：“這可是殺人，危險系數高還費勁，之後被抓了還可能判半輩子坐牢，你十幾二十年坐牢才值五萬？你怎麽想的啊？”
單眼皮男也點頭，喪氣的說：“就是啊，我就是越想越不值才來找你的啊，我他媽這不是剛坐牢出來實在沒辦法，急需要用錢嗎？”
“別說臟話。”葉同塵提醒他，又問：“你出獄多久了？”
“不到半個月。”他倒是坦誠，又唉聲嘆氣：“坐了五年牢出來，發現外面這麽難混。”
怪不得呢。
葉同塵點點頭，怪不得他透著一股和社會脫節的愚蠢，包括想法上也很簡單，她再看他渾身上下穿的也都是舊衣服，“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真動手了你就是二次犯罪了，可是要加重判刑的。”
“我這不是沒動手嗎？”單眼皮男人又嘆氣說：“我這不是想跟你商量，既然你的仇家還要找人來殺你，不如你配合我一下，讓我把你綁了拍幾張推進海裏的假照片，然後你先去外地躲一陣子，弄個什麽假死的新聞什麽的，等我把錢拿了，你的仇家也信了，你再回來說你被漁民救了。”
他像是早就編好了這個故事，很順溜的說：“對啊，這樣我既完成的買賣確實殺過你了，你又沒什麽損失。你福大命大被人救了也沒辦法。”
葉同塵哭笑不得，聽他又說：“說實話啊，我是真不想殺你，我在牢裏就聽說過你，那個殺人犯孫可你還記得吧？”
再次聽到孫可的名字，葉同塵恍惚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個為了白薇隱忍多年的殺人犯孫可，飽受糖尿病和痛苦的孫可。
“我在監獄裏跟他算是室友。”單眼皮男說：“我聽他說起過你，說你真的是個大好人，願意幫他這種沒錢的殺人犯打官司。”他又嘆氣：“要是我那時候能遇到你說不準就判不了那麽久了。”
葉同塵問他孫可還好嗎？
單眼皮男兇巴巴的臉難得笑了一下：“好著呢，他在爭取減刑，他人也比我們都聰明，還上過大學，在監獄裏還配合獄長給我們上英語課呢，肯定能減刑。”
“那就好。”葉同塵想一個人只要想活下去，就會越來越好的，孫可在爭取減刑是想出獄後可以見到白薇和她肚子裏的女兒吧，那就好，不要再自殺了。
單眼皮男看著她，覺得她這人真有意思，好像是真的在為一個殺人犯高興，又想到孫可跟他說的那些事不由嘆氣：“要是我當初的官司你能來幫我打說不定就能早點出來了，還能趕上看我爸最後一眼。”
葉同塵看他的面相，他家裏是只剩下一個母親了嗎？
“你當初犯什麽罪進去的？”葉同塵拉緊了衣領，問他：“判了五年多，不是小事吧。”
單眼皮男無奈的說：“我就是偷了東西。”
“偷東西判五年多？”葉同塵不信，“你是偷了國寶嗎？”
單眼皮男被逗笑了，隨後又有些苦澀的說：“我就是在公交車上偷了手機和錢包，但給我判刑的時候定性成了搶劫，還是加重搶劫，誰知道怎麽定的。”
偷竊罪是三年以下，他這一下子就快六年。
葉同塵問他：“你是不是偷竊的時候被人家發現，你又威脅人家不許喊把手機錢包交出來？”
單眼皮男驚訝的擡頭：“你怎麽知道？”還真神，猜的和他當時說的一模一樣！
葉同塵無語了，“你那不就是搶劫了嗎？恐嚇脅迫搶奪他人財務就是搶劫，這已經不是偷竊了，況且你還是在公交車上，搶劫罪裏入室搶劫，和在公共交通工具上搶劫都要從重判，你這判五年多
YH
已經算不錯了。”
搶劫劉芳的白鵬飛還要十年起步呢。
葉同塵看著單眼皮男錯愕的臉，和他說：“你既然已經出來怎麽不好好珍惜？你錯過見你父親最後一面，還要二次進宮錯過不能給你母親養老送終嗎？”
單眼皮男被說的喉頭微哽，苦笑道：“我也想好好做人，但出來才發現根本找不到工作，就算去送外賣人家一查我坐過牢，也想辦法辭了我，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如幹筆大的給我媽留下一筆養老錢，誰想到才五萬塊……”他突出一口氣，又對葉同塵說：“葉律師，我真不想傷害你，你配合我一下你也不吃虧。”
葉同塵譏笑了一聲說：“你以為就憑你衣服裏那把刀就能殺我？它現在已經變成一把紙刀了。”
單眼皮男一楞，下意識拉開衣服去看藏在裏面的那把刀，看到之後整個人都傻眼了，怎麽會變成了一把紙片子刀？？
他掏出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明明……”明明拿的是一把切菜刀啊……
他震驚的擡頭看葉同塵，網上說她會玄學……她還真會啊？？？
葉同塵心平氣和的跟他說：“就算我配合你，你拿到錢你會構成詐騙罪，還是會坐牢。我給你的建議是去投案自首，配合警方抓到真正的兇手，我會當做沒看到你的偷拍，你這叫犯罪中止，還有自首立功表現，是會免除處罰的。”
單眼皮男拿著薄薄的紙片刀呆立在她面前，萬萬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談判結果。
但葉同塵又看他一眼說：“如果你信我，就珍惜這三年好好照顧你的母親，她或許只有這三年的時間能享受你盡孝了。”
什麽？
單眼皮男臉色一白忙問：“什麽、什麽意思？”
葉同塵卻沒再說，繞開他往律所裏回去。
“葉律師！”單眼皮男又追過來，“剛才的話到底什麽意思啊？”
真是蠢的要了命。
葉同塵頓腳步回頭說：“別再跟進來了，你馬上就要在直播鏡頭範圍內了。”
單眼皮男立刻頓住了腳步。
“回家去吧。”葉同塵轉身進了律所。
----
戴也替她開門。
曉山青和霞嬸忙圍過來問，那個人跟她說什麽了？怎麽說了這麽久？有沒有冒犯她？
“沒有。”葉同塵笑笑說：“他就是聽網上瞎說，找我來求符的。”
求符的看起來這麽兇？
曉山青又往外看，那兇巴巴的單眼皮男已經不見了。
而此時此刻直播間的彈幕裏刷出一片求符——
【我也想求符！葉法師給我一道保佑我上岸的符吧！】
【我要發財符！】
【同求上岸符，求求葉法師了！】
這麽多求符的彈幕裏，手術刀屠龍手難得冒頭了：【看的出來當代人只想發財暴富不想脫單，可見男人影響財運。】
很多人認出了她：【是屠龍刀富婆！好久不見你了哦！上次見還是你在求戀愛腦去除符！】
【哈哈哈富婆的戀愛腦怎麽樣了？】
手術刀屠龍手：【感恩我老婆葉律師，她給的符沖水喝了，不但戀愛腦好了，現在更恐男了呢！】
【哈哈哈哈臥槽還真求到了去除戀愛腦符啊！】
【真的有用嗎？？葉法師求看看我！我也想要戀愛腦去除符！】
【真心求葉律師把戀愛腦去除符量產，太需要了。】
葉同塵把帶過來的蔬菜給了戴也和霞嬸之後，探頭看了一眼自己電腦屏幕裏開著的節目直播，看到那一片求符的，說了一句：“不要封建迷信，真戀愛腦的話多把我們之前幾期直播看看就清醒了，男人的犯罪概率比女人高的多。”
曉山青慌忙過來小聲提醒說：“這麽說直播出去會被罵的，會罵你挑起男女對立。”
葉同塵狐疑的看他：“我說的是科學數據，2019年數據統計總犯罪男人占約百分之九十多，這有什麽好罵我的，也不是我統計的。”
彈幕裏——
【就是就是！這是官方統計！網上可以查到！我們葉律師可沒瞎說！】
【誰敢罵葉律師？是前車之鑒還不夠多嗎？】
【笑死，得罪葉法師還想不想活啦？】
【哈哈哈哈葉法師根本不用粉絲維護，罵她的人老天爺就收拾了。】
手術刀屠龍手：【曉山青你不要管我老婆！我老婆想說什麽說什麽！誰敢開罵是當我退網了嗎？】
曉山青被葉同塵一本正經的科普笑了：“是是是，事實確實如此，只是有些男性普遍心胸狹窄，我怕他們在網上罵你嘛。”
【曉律師你這樣說才會被男人罵吧，小心被開除男籍，罵你是叛徒哦。】
手術刀屠龍手：【哈哈哈曉山青被罵我可以勉強替他罵回去。】
曉山青掃到顧寧的彈幕，倒是松了一口氣，之前聽說她和紀耀光在約會他還擔心顧寧真戀愛腦了，現在看她已經完全清醒了。
葉同塵身上還穿著昨晚的衣服，說進去洗漱換身衣服就跟曉山青去警局直播節目。
“小葉昨晚是不是一夜沒睡啊？”霞嬸發現葉同塵的床還是整整齊齊的，一點也不像睡過的樣子。
“啊？你一夜沒睡啊？”曉山青吃驚，在正廳裏問葉同塵：“是去忙你的新案子了嗎？什麽案子要你大晚上忙一夜？”他還以為葉同塵起早過去的：“不然你今天就再請一天假補個覺吧。”
“不用。”葉同塵在臥室裏邊換衣服邊說：“我昨晚睡了一會兒，現在不困，哪兒就有人收了錢還總請假啊。”
受人所托就要忠人之事。
葉同塵換好衣服，隨便把頭發紮了個馬尾，推門出來說：“你幫我寫份起訴書吧。”她放小了聲音說：“我真怕寫這個，你要是能幫我寫，我不睡覺都精神百倍。”
曉山青難得見她為除了考駕照以外的事情犯難，覺得她可愛，拍拍胸脯說：“沒問題，你的起訴書我包了。”又問：“是什麽案子？”
“路上說。”葉同塵和霞嬸打了招呼，就讓戴也開車送她和曉山青去警局，曉山青雖然拆了腿上的鋼板但還是得養一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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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的路上她大致跟曉山青說了劉芳的案情，曉山青聽的皺眉，一邊記錄案情，一邊又想起來和她說：“對了，沈確舌頭上長了腫瘤，已經中晚期了，醫生建議他切掉舌頭你知道嗎？”
“是嗎？”葉同塵沒有太驚訝，笑笑說：“那還是建議他聽醫生的話。”雖然切除也沒用，惡果就像瘤子，會不停的長，直到他洗清他的罪孽，目前來看沈確是一點悔改之意也沒有，這輩子到死怕是洗不清罪孽了。
等到了警局，一下車就看見警局好熱鬧啊。
來了很多媒體記者圍在警局外。
葉同塵和曉山青剛下車就被他們圍了住，戴也趕緊過來護著他們往裏走。
亂糟糟的一團，葉同塵只聽見有媒體和大聲的喊著問：“葉律師你知不知道張霓被逼的自殺了？”
張霓？
葉同塵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張霓是誰。
警察局裏的小警察就馬上沖出來呵斥那些媒體後退，把葉同塵和曉山青護送進了警局裏。
等進到警局大廳裏，葉同塵看見坐在宋明明對面的那個女人才想起來，哦，張霓就是紀耀光的母親，那個轉正的婚外情女士。
她自殺了？
葉同塵仔細看張霓，她除了憔悴了一些，一點也不像自殺的人，但她的手腕上確實包了紗布，像是割腕了？
一見她進來，宋明明還沒來得及說話，張霓就站起來過來哭著跪到了葉同塵的面前：“葉塵你殺了我吧，是我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是我搶走了你爸爸，和耀光沒有關系，他也是受我連累的孩子！”
搞什麽鬼？
葉同塵扭頭去看宋明明。
宋明明也很無奈，過來對張霓說：“張女士你先起來，你要是再這麽一哭二鬧我就請你出去了。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法律不允許你兒子出國治療！你兒子現在是囚犯，又不是自由身！”
曉山青反應了過來，問宋明明：“她這樣是不是因為要給紀耀光轉院？”
宋明明點點頭，和葉同塵、曉山青說明情況，紀耀光搶救過來後確診了類似瘋牛病的“朊病毒”，但他還沒有發病，醫生說這種病潛伏期很長，說不定十幾年才發病，但發病致死率就百分百，目前也沒有治療手段。
所以張霓就申請一定要把紀耀光轉院去國外治療，但顯然法律上是不允許的，昨天就已經告訴過她了不行。
但今天一大早，她就在警局裏割腕自殺，不知道怎麽就引來了一大批媒體記者，亂糟糟一片。
宋明明嘆氣，看著吧，明天媒體帶節奏指不定怎麽寫呢，現在就有媒體質問警局：非死刑犯的犯人是不是就只能等死？
張霓此刻更是哐哐磕頭，一副可憐母親的樣子求葉同塵和宋明明讓她兒子去更好的醫院。
葉同塵心知肚明那麽多的媒體怎麽來的，如果不是張霓找來的，誰知道她今天要“割腕自殺”？
張霓現在為了救兒子是什麽把戲都玩上了。
葉同塵在房間裏找到了直播鏡頭，指了指對張霓說：“紀夫人根本不用叫媒體來，你看那兒有鏡頭，你對著鏡頭洗白，別對著我啊，對著我沒用，得利用輿論的壓力逼迫政府和法律讓道，破例送你兒子去外國的醫院療養。”
張霓被戳穿也一點不在意，繼續哭著說：“葉塵你隨便說我，隨便惡意揣測我，我是個破壞家庭的惡人，但我也只是個想救唯一兒子的母親，紀耀光犯了法該坐牢，但是他罪不至死啊，不能等死啊！”
“紀太太。”葉同塵彎腰看著她說：“讓我跟你解釋一下人為什麽會感染朊病毒這種病，一種情況是人吃了感染了朊病毒的生肉。醫院裏病死的那兩名盜墓犯人你還記得吧？他們就是朊病毒發作病死在了醫院裏，他們同行的人裏只有道士王一和玉器店老板活了下來，他們感染的源頭是觸碰、接觸、或是舔舐了墓葬裏的屍體，你說你兒子為什麽會也感染了呢？”
顯而易見，因為紀耀光也讓冥器進入了他的體內。
“他是罪不至死，但我們和警方也是在依法辦事。”葉同塵說：“你就算找來媒體，表演割腕自殺也是沒有用的，國內的醫療水平並不比國外差。”
張霓眼淚還在，但眼神裏已經有了恨意，耀光為什麽好好的會突然惡化？那不就是葉塵做法咒的他嗎！沈確說過葉塵已經找到了高人，她一定像當初一樣換走了耀光的命數！她邪門的很！
張霓還想再說什麽，外面的警察帶進來一個人叫了一聲：“宋隊，這個人說他要自首。”
“自首？”宋明明看過去。
葉同塵也看過去，看見被警察帶進來的人不正是那個單眼皮的男人嗎？他真來自首了，及時回頭那還有的救。
單眼皮男人看見葉同塵眼眶微紅，過來噗通先給她跪了下來。
宋明明和曉山青都驚了，怎麽回事啊今天？一個個都要跪葉律師？拜神呢？
“葉律師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我媽可能活不了三年……”單眼皮男說著說著還哽咽了：“我媽一直沒有告訴我，她肺癌已經晚期了……”他竟然真哭了。
張霓被煩的看了他一眼，不認識這個人。
葉同塵嘆氣。
宋明明伸手拉他起來說：“小夥子我知道你難過，但你先緩一緩把事兒說清楚，你來自首什麽？”
單眼皮男擦幹凈眼淚說：“我來自首有人花五萬雇我來殺了葉律師。”
“啊？”
“啊？？”
宋明明和曉山青幾乎同時發出震驚的疑惑。
而地上抹眼淚的張霓忽然一楞，擡起更震驚的看了一眼單眼皮男，又立刻低頭，什麽？五萬？
“不是，你好好說。”宋明明難以置信的問他：“有人要殺葉律師？花五萬找你？你是殺手？”
曉山青也問：“是誰雇傭你啊？才五萬？”
直播間的觀眾笑瘋了——
【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雖然但是，好搞笑啊】
【哈哈哈哈宋警官和曉律師都震驚了，才五萬？殺葉法師？兄弟你有沒有搞錯啊？】
【……哪個叩門的仇家才花五萬殺葉律師啊，我們葉律師才值五萬？？】
【不是，兄弟，你了不了解市場啊？鯊個人才五萬？那是得自首，你這是被騙了吧！】
【哈哈哈笑死】
【這檔節目是有什麽神庇佑嗎？怎麽每個案子都自投羅網還這麽逆天？】
【有葉天師這個神庇佑啊！各個制作人都在眼紅吧！】
手術刀屠龍手：【不是啊這仇家也太瞧不起人了吧？這是我老婆的仇家？什麽檔次啊鯊我老婆這種咖位？】
【殺手被詐騙的話能報警嗎？】
【等一下，所以這個殺手是因為葉法師告訴他，他媽媽得了癌癥，所以他感恩戴德來自首了？】
【或許是因為價錢太坑了。】
大家都沒留意到，張霓悄悄站起來離開了警察局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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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同塵讓曉山青他們在律所裏面, 自己跟著這位單眼皮男人走出了律所，拐角的小巷子裏沒監控，她帶單眼皮男過去在小巷子裏說：“這裏沒監控，你說吧。”
單眼皮男很謹慎的警惕的擡頭四周看了看, 確定了沒監控才開口說：“有人讓我來殺你。”
嗯？
葉同塵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覺得害怕倒是覺得有點搞笑, 實在是因為這人太兒戲了。
“你說有人讓你，來謀殺我？”她忍著笑意問：“所以你告訴我，是希望得到什麽效果？”
單眼皮男顯然聽出了她的笑意, 皺眉說：“你不信是吧？”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給葉同塵看，“你看這是我跟蹤你這幾天偷拍到你是行蹤和照片, 還有這個, 是我的雇主和我的聊天記錄。”
不是, 這也太好笑了吧。
葉同塵也算是接觸了不少案子，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判罪分子自己把證據給她看的啊，連上家的聊天記錄都給她看啊？
葉同塵湊近了去看，你別說，還真是一些偷拍她在律所裏發呆、打車上車、去劉芳家、去菜場的偷拍照片, 就是這人離得太遠了，手機又很差，拍的特別糊，她要仔細辨認才能看出來是她自己。
“你的手機好老啊。”葉同塵翻著照片說：“這是多少年前的老款了, 你偷拍也搞個稍微專業一點的吧都看不清。”
單眼皮男被說的反而尷尬了，耳朵紅了紅說：“我又不是專業幹這個的！”
葉同塵繼續看聊天記錄。
聊天記錄居然還是通過短信，而不是微信, 對方的備註名是：【龍哥】。
龍哥給他發了葉同塵的姓名、年齡、地址。
又發說——[你怎麽不搞個微信？短信照片不好發，你自己上網查葉塵的照片吧, 她是個小明星還挺紅，網上一查就能查到。]
又發——[具體情況你來我這一趟說吧，發短信費勁。]
把葉同塵都給看笑了，擡頭看著單眼皮男說：“不是，你怎麽不弄個微信啊？微信是方便，發信息和打電話都免費。”
單眼皮男尷尬的奪回手機說：“你懂什麽！微信需要實名驗證，發這些警察一查一個準，我這張卡是特意買來的新卡，不是我自己的身份證查不到我。”
葉同塵更想笑了，“原來是這樣啊，行，聽起來挺專業，但你現在不就暴露了嗎？我看過了你的臉，我的那些同事們也知道你長什麽樣了。”她擡手朝律所的玻璃大門一指。
單眼皮男看過去，幾個人趴在玻璃門上在往外盯著他。
“我又沒真動手呢！”單眼皮男說：“我現在就是跟你說這個事，又沒有真犯罪。”
可葉同塵笑笑和他說：“你確實沒真動手，但跟蹤、偷拍也是違法的。”
單眼皮男明顯一楞，警惕的說：“你要報警抓我？”又說：“你報警抓我對你可沒好處，我被抓了，龍哥還會找別的人來殺你，其他的人有沒有我這麽實在可就不好說了。”
“那倒是。”葉同塵認同的點點頭：“像你這樣自投羅網，實在又坦白的殺手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了。”
單眼皮男眉頭一皺：“我可不是自投羅網，我是覺得這買賣幹的不劃算，才要跟你做筆新生意。”他又不傻。
“什麽新生意呢？你說說看。”葉同塵倒是很好奇，這個透著樸實的愚蠢的人在想什麽。
單眼皮男人坦白說：“這個要殺你的人出價五萬塊，太少了，我為了跟蹤你這兩天光吃住都花了兩三百，現在這物價瘋了一樣，五萬塊我連老破小的房子首付都不夠。”
“等一下，才五萬？”葉同塵不可思議，她考慮過要買兇殺她的人，也許是沈確，也許是紀耀光之類的人，但是只出價五萬未免有點太瞧不起她了吧？
“是啊！才五萬！”單眼皮男罵了一句：“真他媽越來越難混了！”
“才五萬你都接啊？”葉同塵驚訝的看他：“這可是殺人，危險系數高還費勁，之後被抓了還可能判半輩子坐牢，你十幾二十年坐牢才值五萬？你怎麽想的啊？”
單眼皮男也點頭，喪氣的說：“就是啊，我就是越想越不值才來找你的啊，我他媽這不是剛坐牢出來實在沒辦法，急需要用錢嗎？”
“別說臟話。”葉同塵提醒他，又問：“你出獄多久了？”
“不到半個月。”他倒是坦誠，又唉聲嘆氣：“坐了五年牢出來，發現外面這麽難混。”
怪不得呢。
葉同塵點點頭，怪不得他透著一股和社會脫節的愚蠢，包括想法上也很簡單，她再看他渾身上下穿的也都是舊衣服，“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真動手了你就是二次犯罪了，可是要加重判刑的。”
“我這不是沒動手嗎？”單眼皮男人又嘆氣說：“我這不是想跟你商量，既然你的仇家還要找人來殺你，不如你配合我一下，讓我把你綁了拍幾張推進海裏的假照片，然後你先去外地躲一陣子，弄個什麽假死的新聞什麽的，等我把錢拿了，你的仇家也信了，你再回來說你被漁民救了。”
他像是早就編好了這個故事，很順溜的說：“對啊，這樣我既完成的買賣確實殺過你了，你又沒什麽損失。你福大命大被人救了也沒辦法。”
葉同塵哭笑不得，聽他又說：“說實話啊，我是真不想殺你，我在牢裏就聽說過你，那個殺人犯孫可你還記得吧？”
再次聽到孫可的名字，葉同塵恍惚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個為了白薇隱忍多年的殺人犯孫可，飽受糖尿病和痛苦的孫可。
“我在監獄裏跟他算是室友。”單眼皮男說：“我聽他說起過你，說你真的是個大好人，願意幫他這種沒錢的殺人犯打官司。”他又嘆氣：“要是我那時候能遇到你說不準就判不了那麽久了。”
葉同塵問他孫可還好嗎？
單眼皮男兇巴巴的臉難得笑了一下：“好著呢，他在爭取減刑，他人也比我們都聰明，還上過大學，在監獄裏還配合獄長給我們上英語課呢，肯定能減刑。”
“那就好。”葉同塵想一個人只要想活下去，就會越來越好的，孫可在爭取減刑是想出獄後可以見到白薇和她肚子裏的女兒吧，那就好，不要再自殺了。
單眼皮男看著她，覺得她這人真有意思，好像是真的在為一個殺人犯高興，又想到孫可跟他說的那些事不由嘆氣：“要是我當初的官司你能來幫我打說不定就能早點出來了，還能趕上看我爸最後一眼。”
葉同塵看他的面相，他家裏是只剩下一個母親了嗎？
“你當初犯什麽罪進去的？”葉同塵拉緊了衣領，問他：“判了五年多，不是小事吧。”
單眼皮男無奈的說：“我就是偷了東西。”
“偷東西判五年多？”葉同塵不信，“你是偷了國寶嗎？”
單眼皮男被逗笑了，隨後又有些苦澀的說：“我就是在公交車上偷了手機和錢包，但給我判刑的時候定性成了搶劫，還是加重搶劫，誰知道怎麽定的。”
偷竊罪是三年以下，他這一下子就快六年。
葉同塵問他：“你是不是偷竊的時候被人家發現，你又威脅人家不許喊把手機錢包交出來？”
單眼皮男驚訝的擡頭：“你怎麽知道？”還真神，猜的和他當時說的一模一樣！
葉同塵無語了，“你那不就是搶劫了嗎？恐嚇脅迫搶奪他人財務就是搶劫，這已經不是偷竊了，況且你還是在公交車上，搶劫罪裏入室搶劫，和在公共交通工具上搶劫都要從重判，你這判五年多
YH
已經算不錯了。”
搶劫劉芳的白鵬飛還要十年起步呢。
葉同塵看著單眼皮男錯愕的臉，和他說：“你既然已經出來怎麽不好好珍惜？你錯過見你父親最後一面，還要二次進宮錯過不能給你母親養老送終嗎？”
單眼皮男被說的喉頭微哽，苦笑道：“我也想好好做人，但出來才發現根本找不到工作，就算去送外賣人家一查我坐過牢，也想辦法辭了我，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如幹筆大的給我媽留下一筆養老錢，誰想到才五萬塊……”他突出一口氣，又對葉同塵說：“葉律師，我真不想傷害你，你配合我一下你也不吃虧。”
葉同塵譏笑了一聲說：“你以為就憑你衣服裏那把刀就能殺我？它現在已經變成一把紙刀了。”
單眼皮男一楞，下意識拉開衣服去看藏在裏面的那把刀，看到之後整個人都傻眼了，怎麽會變成了一把紙片子刀？？
他掏出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明明……”明明拿的是一把切菜刀啊……
他震驚的擡頭看葉同塵，網上說她會玄學……她還真會啊？？？
葉同塵心平氣和的跟他說：“就算我配合你，你拿到錢你會構成詐騙罪，還是會坐牢。我給你的建議是去投案自首，配合警方抓到真正的兇手，我會當做沒看到你的偷拍，你這叫犯罪中止，還有自首立功表現，是會免除處罰的。”
單眼皮男拿著薄薄的紙片刀呆立在她面前，萬萬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談判結果。
但葉同塵又看他一眼說：“如果你信我，就珍惜這三年好好照顧你的母親，她或許只有這三年的時間能享受你盡孝了。”
什麽？
單眼皮男臉色一白忙問：“什麽、什麽意思？”
葉同塵卻沒再說，繞開他往律所裏回去。
“葉律師！”單眼皮男又追過來，“剛才的話到底什麽意思啊？”
真是蠢的要了命。
葉同塵頓腳步回頭說：“別再跟進來了，你馬上就要在直播鏡頭範圍內了。”
單眼皮男立刻頓住了腳步。
“回家去吧。”葉同塵轉身進了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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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也替她開門。
曉山青和霞嬸忙圍過來問，那個人跟她說什麽了？怎麽說了這麽久？有沒有冒犯她？
“沒有。”葉同塵笑笑說：“他就是聽網上瞎說，找我來求符的。”
求符的看起來這麽兇？
曉山青又往外看，那兇巴巴的單眼皮男已經不見了。
而此時此刻直播間的彈幕裏刷出一片求符——
【我也想求符！葉法師給我一道保佑我上岸的符吧！】
【我要發財符！】
【同求上岸符，求求葉法師了！】
這麽多求符的彈幕裏，手術刀屠龍手難得冒頭了：【看的出來當代人只想發財暴富不想脫單，可見男人影響財運。】
很多人認出了她：【是屠龍刀富婆！好久不見你了哦！上次見還是你在求戀愛腦去除符！】
【哈哈哈富婆的戀愛腦怎麽樣了？】
手術刀屠龍手：【感恩我老婆葉律師，她給的符沖水喝了，不但戀愛腦好了，現在更恐男了呢！】
【哈哈哈哈臥槽還真求到了去除戀愛腦符啊！】
【真的有用嗎？？葉法師求看看我！我也想要戀愛腦去除符！】
【真心求葉律師把戀愛腦去除符量產，太需要了。】
葉同塵把帶過來的蔬菜給了戴也和霞嬸之後，探頭看了一眼自己電腦屏幕裏開著的節目直播，看到那一片求符的，說了一句：“不要封建迷信，真戀愛腦的話多把我們之前幾期直播看看就清醒了，男人的犯罪概率比女人高的多。”
曉山青慌忙過來小聲提醒說：“這麽說直播出去會被罵的，會罵你挑起男女對立。”
葉同塵狐疑的看他：“我說的是科學數據，2019年數據統計總犯罪男人占約百分之九十多，這有什麽好罵我的，也不是我統計的。”
彈幕裏——
【就是就是！這是官方統計！網上可以查到！我們葉律師可沒瞎說！】
【誰敢罵葉律師？是前車之鑒還不夠多嗎？】
【笑死，得罪葉法師還想不想活啦？】
【哈哈哈哈葉法師根本不用粉絲維護，罵她的人老天爺就收拾了。】
手術刀屠龍手：【曉山青你不要管我老婆！我老婆想說什麽說什麽！誰敢開罵是當我退網了嗎？】
曉山青被葉同塵一本正經的科普笑了：“是是是，事實確實如此，只是有些男性普遍心胸狹窄，我怕他們在網上罵你嘛。”
【曉律師你這樣說才會被男人罵吧，小心被開除男籍，罵你是叛徒哦。】
手術刀屠龍手：【哈哈哈曉山青被罵我可以勉強替他罵回去。】
曉山青掃到顧寧的彈幕，倒是松了一口氣，之前聽說她和紀耀光在約會他還擔心顧寧真戀愛腦了，現在看她已經完全清醒了。
葉同塵身上還穿著昨晚的衣服，說進去洗漱換身衣服就跟曉山青去警局直播節目。
“小葉昨晚是不是一夜沒睡啊？”霞嬸發現葉同塵的床還是整整齊齊的，一點也不像睡過的樣子。
“啊？你一夜沒睡啊？”曉山青吃驚，在正廳裏問葉同塵：“是去忙你的新案子了嗎？什麽案子要你大晚上忙一夜？”他還以為葉同塵起早過去的：“不然你今天就再請一天假補個覺吧。”
“不用。”葉同塵在臥室裏邊換衣服邊說：“我昨晚睡了一會兒，現在不困，哪兒就有人收了錢還總請假啊。”
受人所托就要忠人之事。
葉同塵換好衣服，隨便把頭發紮了個馬尾，推門出來說：“你幫我寫份起訴書吧。”她放小了聲音說：“我真怕寫這個，你要是能幫我寫，我不睡覺都精神百倍。”
曉山青難得見她為除了考駕照以外的事情犯難，覺得她可愛，拍拍胸脯說：“沒問題，你的起訴書我包了。”又問：“是什麽案子？”
“路上說。”葉同塵和霞嬸打了招呼，就讓戴也開車送她和曉山青去警局，曉山青雖然拆了腿上的鋼板但還是得養一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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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的路上她大致跟曉山青說了劉芳的案情，曉山青聽的皺眉，一邊記錄案情，一邊又想起來和她說：“對了，沈確舌頭上長了腫瘤，已經中晚期了，醫生建議他切掉舌頭你知道嗎？”
“是嗎？”葉同塵沒有太驚訝，笑笑說：“那還是建議他聽醫生的話。”雖然切除也沒用，惡果就像瘤子，會不停的長，直到他洗清他的罪孽，目前來看沈確是一點悔改之意也沒有，這輩子到死怕是洗不清罪孽了。
等到了警局，一下車就看見警局好熱鬧啊。
來了很多媒體記者圍在警局外。
葉同塵和曉山青剛下車就被他們圍了住，戴也趕緊過來護著他們往裏走。
亂糟糟的一團，葉同塵只聽見有媒體和大聲的喊著問：“葉律師你知不知道張霓被逼的自殺了？”
張霓？
葉同塵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張霓是誰。
警察局裏的小警察就馬上沖出來呵斥那些媒體後退，把葉同塵和曉山青護送進了警局裏。
等進到警局大廳裏，葉同塵看見坐在宋明明對面的那個女人才想起來，哦，張霓就是紀耀光的母親，那個轉正的婚外情女士。
她自殺了？
葉同塵仔細看張霓，她除了憔悴了一些，一點也不像自殺的人，但她的手腕上確實包了紗布，像是割腕了？
一見她進來，宋明明還沒來得及說話，張霓就站起來過來哭著跪到了葉同塵的面前：“葉塵你殺了我吧，是我對不起你媽媽對不起你，是我搶走了你爸爸，和耀光沒有關系，他也是受我連累的孩子！”
搞什麽鬼？
葉同塵扭頭去看宋明明。
宋明明也很無奈，過來對張霓說：“張女士你先起來，你要是再這麽一哭二鬧我就請你出去了。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法律不允許你兒子出國治療！你兒子現在是囚犯，又不是自由身！”
曉山青反應了過來，問宋明明：“她這樣是不是因為要給紀耀光轉院？”
宋明明點點頭，和葉同塵、曉山青說明情況，紀耀光搶救過來後確診了類似瘋牛病的“朊病毒”，但他還沒有發病，醫生說這種病潛伏期很長，說不定十幾年才發病，但發病致死率就百分百，目前也沒有治療手段。
所以張霓就申請一定要把紀耀光轉院去國外治療，但顯然法律上是不允許的，昨天就已經告訴過她了不行。
但今天一大早，她就在警局裏割腕自殺，不知道怎麽就引來了一大批媒體記者，亂糟糟一片。
宋明明嘆氣，看著吧，明天媒體帶節奏指不定怎麽寫呢，現在就有媒體質問警局：非死刑犯的犯人是不是就只能等死？
張霓此刻更是哐哐磕頭，一副可憐母親的樣子求葉同塵和宋明明讓她兒子去更好的醫院。
葉同塵心知肚明那麽多的媒體怎麽來的，如果不是張霓找來的，誰知道她今天要“割腕自殺”？
張霓現在為了救兒子是什麽把戲都玩上了。
葉同塵在房間裏找到了直播鏡頭，指了指對張霓說：“紀夫人根本不用叫媒體來，你看那兒有鏡頭，你對著鏡頭洗白，別對著我啊，對著我沒用，得利用輿論的壓力逼迫政府和法律讓道，破例送你兒子去外國的醫院療養。”
張霓被戳穿也一點不在意，繼續哭著說：“葉塵你隨便說我，隨便惡意揣測我，我是個破壞家庭的惡人，但我也只是個想救唯一兒子的母親，紀耀光犯了法該坐牢，但是他罪不至死啊，不能等死啊！”
“紀太太。”葉同塵彎腰看著她說：“讓我跟你解釋一下人為什麽會感染朊病毒這種病，一種情況是人吃了感染了朊病毒的生肉。醫院裏病死的那兩名盜墓犯人你還記得吧？他們就是朊病毒發作病死在了醫院裏，他們同行的人裏只有道士王一和玉器店老板活了下來，他們感染的源頭是觸碰、接觸、或是舔舐了墓葬裏的屍體，你說你兒子為什麽會也感染了呢？”
顯而易見，因為紀耀光也讓冥器進入了他的體內。
“他是罪不至死，但我們和警方也是在依法辦事。”葉同塵說：“你就算找來媒體，表演割腕自殺也是沒有用的，國內的醫療水平並不比國外差。”
張霓眼淚還在，但眼神裏已經有了恨意，耀光為什麽好好的會突然惡化？那不就是葉塵做法咒的他嗎！沈確說過葉塵已經找到了高人，她一定像當初一樣換走了耀光的命數！她邪門的很！
張霓還想再說什麽，外面的警察帶進來一個人叫了一聲：“宋隊，這個人說他要自首。”
“自首？”宋明明看過去。
葉同塵也看過去，看見被警察帶進來的人不正是那個單眼皮的男人嗎？他真來自首了，及時回頭那還有的救。
單眼皮男人看見葉同塵眼眶微紅，過來噗通先給她跪了下來。
宋明明和曉山青都驚了，怎麽回事啊今天？一個個都要跪葉律師？拜神呢？
“葉律師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我媽可能活不了三年……”單眼皮男說著說著還哽咽了：“我媽一直沒有告訴我，她肺癌已經晚期了……”他竟然真哭了。
張霓被煩的看了他一眼，不認識這個人。
葉同塵嘆氣。
宋明明伸手拉他起來說：“小夥子我知道你難過，但你先緩一緩把事兒說清楚，你來自首什麽？”
單眼皮男擦幹凈眼淚說：“我來自首有人花五萬雇我來殺了葉律師。”
“啊？”
“啊？？”
宋明明和曉山青幾乎同時發出震驚的疑惑。
而地上抹眼淚的張霓忽然一楞，擡起更震驚的看了一眼單眼皮男，又立刻低頭，什麽？五萬？
“不是，你好好說。”宋明明難以置信的問他：“有人要殺葉律師？花五萬找你？你是殺手？”
曉山青也問：“是誰雇傭你啊？才五萬？”
直播間的觀眾笑瘋了——
【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雖然但是，好搞笑啊】
【哈哈哈哈宋警官和曉律師都震驚了，才五萬？殺葉法師？兄弟你有沒有搞錯啊？】
【……哪個叩門的仇家才花五萬殺葉律師啊，我們葉律師才值五萬？？】
【不是，兄弟，你了不了解市場啊？鯊個人才五萬？那是得自首，你這是被騙了吧！】
【哈哈哈笑死】
【這檔節目是有什麽神庇佑嗎？怎麽每個案子都自投羅網還這麽逆天？】
【有葉天師這個神庇佑啊！各個制作人都在眼紅吧！】
手術刀屠龍手：【不是啊這仇家也太瞧不起人了吧？這是我老婆的仇家？什麽檔次啊鯊我老婆這種咖位？】
【殺手被詐騙的話能報警嗎？】
【等一下，所以這個殺手是因為葉法師告訴他，他媽媽得了癌癥，所以他感恩戴德來自首了？】
【或許是因為價錢太坑了。】
大家都沒留意到，張霓悄悄站起來離開了警察局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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