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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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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紀耀光雖然醒了, 卻還是重傷,在重癥室裏監護。

紀望為了兒子請來了最頂尖的醫療專家,拒絕配合警方的任何調查和會見,連保鏢都安排在了重癥病房外。

宋明明直接申請了對犯罪嫌疑人紀耀光的監視令。

第二天宋明明帶著監視令和同事去往醫院, 合法合理的監視了重癥室裏的紀耀光。

紀望帶著律師趕過來也無濟於事。

宋明明告知他, 盜墓嫌疑犯王一、紀耀光的助理李毅, 以及剛剛蘇醒的玉器店老板王豐凱都指認,紀耀光雇傭他們盜取了國家一級文物,等紀耀光可以出院後, 警方將正式將他逮捕拘留。

這下連紀望律師也覺得頭大,那件冥器玉蟬已經經過鑒定正式列為了國家一級文物, 如果被證實紀耀光是主謀, 那他將面臨十年以上或無期徒刑。

律師忙阻止住要開口說話的紀望, 對警方說:“我們會盡量配合警方調查,但在調查清楚之前希望警方盡量不要打擾我的當事人治療,畢竟他還在重癥監護,需要休息。”

“當然。”宋明明讓紀望把保鏢撤出去,他們警方會監控在重癥病房外, 在紀耀光沒脫離危險前不會對他進行審問。

律師對紀望點點頭,這個時候一定要配合警方啊,不配合警方就會強制執行,更打擾紀耀光治療。

紀望也無話可說, 吩咐所有保鏢離開,只留下紀耀光的母親張霓照顧紀耀光。

全程紀望一句話沒說,並且節目組也沒有對他進行拍攝, 只拍了宋明明帶警方進入醫院。

但紀望知道,關於他和公司從昨天開始就在熱搜上了。

熱搜一邊倒的全在罵紀耀光和他。

被罵他不怕, 他怕的是和光同塵集團受到了巨大的影響。

先是一批看熱鬧的網友去舉報公司偷稅漏稅,又是警方開始調查紀耀光之前拿到的抱一道觀修葺批準。

正常對古遺址的修葺是需要經過很多層的審查,確定需要修葺,之後才會派專業人員修葺,可紀耀光短短時間內就拿到了審批,還自己請了工人來,顯然是他托了關系……

要命的是,王召局長在今天一早就自己去警局引咎辭職,接受調查,他坦白是他幫紀耀光拿到了審批文書,出事後他非常自責。

這是王召局長有生以來做過唯一一件利用私權的事,他很難說清楚當時怎麽就昏了頭腦,沒有拒絕紀耀光。

王召局長這個事在網上掀起了更大的輿論風波,網上全在讓警方查查紀望、查查整個和光同塵集團,這肯定不是第一次官商勾結。

當天下午,和光同塵公司被警方調查,紀望也被調查了。

一連好幾天,紀望忙的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去醫院裏看紀耀光,公司面臨了巨大的危機,已經不只是紀耀光會不會坐牢了,他甚至開始相信網上的說法——[紀望就是下一個王峻,早說了讓你不要招惹葉法師。]

王峻直播間裏突然慘死,他的公司倒臺,兒子被殺,這些事還歷歷在目……

紀望又一次配合調查完從警局裏出來,天已經黑透了,他疲憊不堪的上了車。

他的律師馬上就和他說:“我看過了警方的證據和口供,紀少爺盜取古文物的罪就脫不掉了,只能按照不是主謀,盡量減刑去打這場官司,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證明去抱一道觀塔林並非為了再次盜取古文物,因為二次犯罪、慣犯的刑罰要重很多,還有就是一定要說服李毅改供詞,證明並非紀少爺主動雇傭了盜墓賊,而是那夥盜墓賊先盜取了文物,又找上紀少爺做買家。”

這是他現在能想到最有利的法子了。

紀望一直聽著不說話,他心裏覆雜至極,還有一種對兒子深深的失望和憤怒,他是不是和沈確聯系上了?為了跟沈確交易恢覆容貌、除掉葉塵才去抱一道觀內盜取善水天師的靈骨?

除了這個原因,他想不出紀耀光為什麽突然要盜取塔林裏的東西。

為什麽不聽話呢?

更讓紀望想不通的是,他在紀耀光恢覆容貌的時候就該懷疑的,怎麽會被紀耀光三言兩語的解釋就……信了?

他現在回想那時候發生的事情,就像做夢一樣,完全想不通自己當時為什麽會信紀耀光?為什麽同意把抱一道觀給紀耀光?為什麽會轉股份給他?

他怎麽會那麽蠢的?

這讓他陷入了巨大的疑惑中,聽完律師說的擡頭吩咐司機,不去看紀耀光,改路去另一家醫院找沈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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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望到病房裏的時候,沈確剛被護士照顧著吃完藥。

沈確一點也不驚訝,看著他進來問:“紀耀光還活著嗎?”

果然是他慫恿的耀光!

紀望強壓著怒火,等護士出去將病房門關上,才走到沈確的病床前陰冷的盯著他:“是你指使耀光去盜取文物的對嗎?”

沈確看著他笑問:“你是指哪一件?是已經盜取的,還是盜取未遂的?你兒子做的可不止一件。”

他看見紀望眼裏的憤怒,明明很想對他動手了,可是紀望還能裝的人五人六。

“蠱女墓的冥器玉蟬也是你指使的?”紀望壓著火氣問他,“你不只是指使他去替你盜取善水天師的靈骨,你還指使他盜了蠱女的墓是嗎?”

沈確目光從他臉上挪到他口袋裏,問道:“怎麽?在錄音啊?想讓我替你兒子頂罪?”

紀望頓了一下,他確實在錄音,想要留到走投無路的時候替耀光減刑。

但沈確已經看穿了,笑著和他說:“可不是我指使你兒子去盜取的文物,是你兒子來哭著跪下求我給他指明墓葬地點,他說你已經要放棄他了,他只能靠自己。”少跟他玩陰的。

“你就算去報警把我抓了也沒什麽用,我只是告知了他蠱女冥器的用處和墓葬地點,其他的都是他自己做的,我甚至警告過他偷了冥器就沒有回頭路了,他不聽啊。”沈確靠著病床說的開心,“你以為你兒子是什麽好東西?他盜取蠱女的冥器可不只是為了用蠱女的能力治好臉上的疤,還為了蠱惑你把和光同塵公司全給他。”

紀望楞了住,仿佛不信兒子會這麽做。

沈確和他說:“你不知道吧,蠱女那件冥器的能力是蠱惑人心,你不覺得自從紀耀光恢覆樣貌之後,他要什麽你就想給他什麽嗎?他離繼承你全部的產業也就差幾天的時間而已。”

紀望的頭皮開始發麻,是啊……自從耀光樣貌恢覆之後他就不受控一樣,莫名其妙的做了很多他要求的事,居然是因為那件冥器?耀光不顧犯罪也要得到那件冥器居然是為了算計他的家產?

他在這一刻只覺得心梗,這是他唯一的兒子,一直以來他都在努力培養耀光,甚至不惜不要女兒葉塵也要給耀光換運,讓他成為紀家的繼承人……可這個唯一的兒子卻蠢到試圖用巫蠱之術來算計他的家產,控制他?

太蠢了,蠢到把自己把整個集團陪葬進去!

紀望胸口絞痛了幾下,撐不住用手扶住了床框。

沈確又笑了:“可別死在我這兒,不然我就說不清嘍。”

紀望氣的嘴唇發白盯著沈確,緩了好半天才說:“紀耀光要是進去,你也是同犯跑不了。”

“無所謂。”沈確卻不在意,“反正我在醫院和在牢裏沒什麽區別,一個廢人在哪兒躺著不是躺著。”他說:“況且我同犯最多判三年以下,你兒子要無期吧?他無期了你的公司還能不受影響?你得引咎辭職退出公司才能保住和光同塵集團吧?”

他把紀望和紀耀光的結局都已經替他們算好了,才又說:“不過你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紀望臉色很差的盯著他。

沈確努力支撐著身體靠近他一點說:“去偷靈骨出來,幫我恢覆法力,我能夠控制其他人幫你們父子把罪名脫的幹幹凈凈。”

紀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都已經驚動警察鬧到這種地步了,沈確怎麽還以為他會去做?

“現在這一切都被葉塵控制了,就是因為她,紀耀光才落網,不然紀耀光使用蠱女能力得到一切了!”沈確的眼神變得陰狠癲狂:“只有我恢覆能力才能幫你們對抗葉塵,別說脫罪了,得到仙骨你想要做政商都沒有問題!”

“瘋子。”紀望盯著他癲狂的雙眼,對他評價,“我就不該來聽你這個瘋子說話。”他知道再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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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也沒有意義了,松開扶手轉身就走。

沈確在身後說:“紀望這是你唯一的出路了!不然你們父子死路一條!”

瘋子,他真的是個瘋子。

紀望拉開門離開病房,他走出醫院的大門,夜風吹的他胸口更加絞痛,忽然之間他無比後悔,後悔當初就不該找沈確這個瘋子替紀耀光換運,他像他的母親一樣蠢,他就不適合進入紀家,只會害了紀家。

如果當初沒有換運,或許葉塵的母親就不會郁郁而終,或許現在葉塵也不會對他這麽決絕,要對紀家趕盡殺絕……

他上了車,在車裏閉眼緩了半天。

司機才敢詢問他,是去少爺的醫院,還是回家?

紀望鬼使神差的讓司機把車子開到了曉山青的律所外,他記得葉塵就住在這裏。

他在車裏看見律所還亮著燈,律所的車子還停在門口的停車位,想來曉山青還沒回去,他們會是在商量怎麽替曉清靜打官司嗎?怎麽讓紀耀光永無翻身機會嗎?

這一刻,他很想見見這個女兒,平心靜氣和她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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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所的門被敲響時,葉同塵正在和曉山青寫開庭時的發言,再過幾天曉清靜的案子就要開庭了。

她扭頭看向門口,戴也過去拉開門看見一個陌生男人。

“您好,我是紀望先生的司機,紀望先生想見一見葉塵律師,不知道葉律師方不方便出來一下?”司機看向葉同塵:“紀望先生就在外面等著。”

紀望?

戴也和曉山青先後皺了眉,看向葉同塵。

葉同塵已經收回目光對著電腦屏幕說:“不方便。”

司機楞了楞。

門口的紀望就親自重新敲了敲門:“葉律師,可以耽誤你五分鐘嗎?”

葉同塵依舊沒回頭,邊打字邊說:“如果你是為了私生子來的沒必要耽誤時間,他犯法就坐牢,你找我沒用。我作為曉清靜的律師不方便跟你見面。如果你是為了別的私事,我勸你最好不要說出口,禍從口出。”

紀望僵硬的站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著葉塵的背影知道她這條路根本走不通了,她甚至不會回頭看他一眼。

門開著,冷風就不停的在往裏灌。

葉同塵皺眉說:“戴也,把門關好,冷死了。”

戴也看了還拉著門的紀望,對他伸手說:“麻煩不要支著門。”

紀望難堪的像是被掃地出門的喪家之犬,往後退了退,門就被戴也關上了。

他站在寒冬的夜色裏,狼狽的轉身上車。

卻沒想到自己會不順到在回家路上出了個小車禍,人雖然沒有大事,但臉上掛了彩,手臂也骨折了。

他被連夜送進了醫院。

而他完全忘記了葉塵那邊還開著直播,他上門這段全被直播出去了。

當天夜裏#紀望禍從口出#就上了熱搜第一。

全網都在嘲諷他——

[紀大老板這個時候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女兒了?想求女兒幫幫私生子?好大的臉啊!]

[太好笑了,大家一定要看這段視頻,短短不到一分鐘爽的人要命。]

[“不方便。”“我勸你不要說出口,禍從口出。”“麻煩別支著門。”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然後紀望出門就被車撞了!送進醫院和私生子作伴了!哈哈哈哈葉法師都說了不要來招惹她,你非要送上門找死。]

[這可真是閻王要你三更死,你非要找葉天師一更就去死。]

[不是我沒懂,紀望他來找葉律師幹嘛啊?自討沒趣自討苦吃?他之前怎麽對葉塵母女的他忘了?失憶了?]

[還能幹嘛,私生子馬上要坐牢了,他來看看葉律師這邊能不能幫幫忙唄,賤男人。]

[和光同塵趕緊倒閉吧!]

[什麽時候開庭啊?是先開庭審理曉清靜的案子?還是紀耀光的案子?是不是得等到紀耀光出院了才能開庭審判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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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耀光的恢覆速度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快,第三天就可以坐起來正常說話了。

他的案子也調查的出奇順利,出奇快。

在半個多月後,他和曉清靜的案子並案開庭審理。

開庭當天,紀望卻沒有來。

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裏,他在醫院養病一個星期,出院後就引咎辭去和光同塵董事長的職位,和光同塵公司迎來了巨大的變動,公司股市暴跌,他不知道是顧不上紀耀光這邊,還是已經絕望了,很少去看紀耀光,出庭也幹脆不來了。

只有紀耀光的母親張霓來了。

紀耀光坐在輪椅裏被推上了法庭。

曉清靜也被帶了過來,他穿著黑色的西服套裝,刮了胡子,把自己收拾的幹幹凈凈站在那裏,望向葉同塵就對她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他手上戴著手銬,很難看出他是拘留所裏的嫌疑犯。

彈幕裏也驚訝——

【那就是曉律師的爸爸曉清靜嗎?看起來好年輕啊!感覺像曉律師的哥哥!】

【是曉律師的養父,不過確實好年輕啊。】

【等一下,曉清靜是不是第一場直播時抱著葉律師下樓的那個男人???】

【好像還真是。】

【是同一個人啊?曉律師的爹地和葉律師認識?很熟?】

【哇靠我差點沒認出紀耀光,他的臉怎麽回事?好長的一道蜈蚣疤啊,在監控視頻裏他的臉不是好了嗎?不是傳說植皮治好了嗎?】

【好醜啊……看多了有點恐怖。】

【真的是啊,監控裏看著明明好了,怎麽突然又有了?神奇】

【哪個是私生子的母親啊?讓我來痛罵私生子和小三!紀望這個賤男人怎麽不出庭?做什麽縮頭烏龜!】

【他本來就是縮頭烏龜,當初小三能上位也是他美美隱身吧。】

【可能不是他不出庭,是來不了,他引咎辭職可不是自願的,是因為他被調查出了很多問題,不得不自己辭職保全公司。】

【紀望被抓了嗎?希望可以盡快聽到紀望被抓的好消息。】

【快開庭!快審判!】

葉同塵起立之後又落座,側頭看了一眼曉清靜,看見他黑發中絲絲縷縷的白發,原來他是會長白發的嗎?會蒼老的?他不是有法術嗎?可以讓自己容顏不老怎麽不讓自己不長白頭大?

她有些不解。

但曉山青再見到曉清靜反而松了一口氣,看起來曉清靜心情和狀態很好,那就好,首先曉清靜不能認輸,他們才可以一鼓作氣去打這場官司。

他在心裏給自己打氣,一定能行,一定要贏,這是他最想贏的一次,超過了對正義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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