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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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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魏盼盼以為不會當庭宣判, 卻沒想到她的案子當庭宣判。

王興國買賣遺體判處一年零一個月有期徒刑。

魏軍、李桂蘭買賣兒童、販賣遺體,數罪並罰處於有期徒刑六年零一個月。

李立販賣兒童、參與販賣遺體,數罪並罰判處有期徒刑五年零十一個月。

魏盼盼坐在聽審席上聽著宣判,幾乎不敢相信真的告贏了, 還判的比她想象中重那麽多, 她原以為他們幾個人最多坐一年的牢, 或許可能連一年牢也做不到。

她聽見審判長宣讀說:“魏軍等人毫無悔過之意,提供偽證,從重判處……”

李桂蘭哭著跪下說她悔過, 她有悔過之意。

魏軍和李立低頭坐在那裏竟然難得見到也哭了……

魏盼盼突然之間有點想哭,是啊, 葉律師說得對, 懺悔沒有用, 懲罰才有用。

你看這些人,直到明白自己逃不了了,要做五六年的牢,才開始落淚悔過,但這悔過並不是對她的愧疚, 而是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表現出悔改之意判的輕一點吧。

有人在低低哭。

魏盼盼看過去,看見了低頭站在證人席上壓抑著哭聲的劉娟,這個陌生的親生母親在這一刻哭的臉上一團糟,粗糙的手不停的擦著眼淚, 看起來那麽難過。

是在為她難過嗎?

審判長宣布退庭。

直播間裏卻人數飆升——

【判的好!現在悔過哭給誰看啊!去牢裏懺悔吧!】

【審判長青天大老爺!】

【呵呵,他們現在哭只是哭自己怎麽那麽不小心被抓,坐牢後誰照顧他們的親親兒子啊。】

【多希望魏盼盼能看到啊, 她要是還活著就好了,這些人坐牢了, 她可以去上學了,自己打工脫離這些可惡的人,好好上學會有新的開始新的人生。】

【唉,看魏盼盼的生母哭又恨又不忍心譴責她,她好糊塗啊19歲生孩子,害了自己也害了孩子】

【5555要是盼盼能早點遇到葉律師和曉狗就好了,她肯定不會沖動自殺了】

手術刀屠龍手:【沒關系的,盼盼沒有早點遇到葉律師和曉律師,但王有福的女兒遇到了,其他人遇到了,我也遇到了】

【是啊!希望王有福的女兒不要成為下一個盼盼啊!】

【王有福的案子幾點開庭啊!我蹲直播間裏不走了!】

【下午兩點開庭,葉法師和曉狗辛苦了!】

【葉律師怎麽打噴嚏了?她感冒還沒好嗎?】

葉同塵裹緊西服,又打了個噴嚏,身邊天天跟著一個“冷氣機”她怎麽好得了。

魏盼盼不好意思的往後退了退。

“喝口熱水。”曉山青擰開保溫杯遞給葉同塵說:“現在還沒十二點,可以去吃頓熱乎飯再準備下午的開庭。”

葉同塵裹上了羽絨服,接過保溫杯握在手裏,朝劉娟走了過去:“我送你出去吧。”

劉娟抹了眼淚,忙向葉同塵和曉山青點點頭,又朝他們鞠了一躬,眼淚還是止不住,“謝謝你們幫盼盼……我、我太對不起她了。”

葉同塵和曉山青都沒說話,她們沒有權利和資格替魏盼盼原諒她的母親。

人快散盡的法庭,有人小跑著過來叫了一聲:“葉律師。”

是個紮著馬尾,臉圓圓的女生,手裏拎著一個大袋子。

一旁的魏盼盼一見她脫口就叫:“康靜!”

“葉律師你還認得我吧?”康靜笑了笑:“盼盼的室友。”

“當然記得。”葉同塵怎麽會不記得,魏盼盼的那封遺書就是拜托的這位同學寄來的律所,這是她和魏盼盼合謀的作弊,拜托這位室友說遺書是魏盼盼之前寫好,讓她事後寄來律所的。

魏盼盼說,這是她最好的朋友,平時她遲到會幫她騙老師,這次也一定會幫她的。

“我請了假過來的。”康靜玩笑一般說:“萬一需要我作證我就直接上去。”可她的眼眶很紅,像是剛剛哭過,和葉同塵、曉山青說:“謝謝你們,我替盼盼謝謝你們。”

曉山青喉嚨裏難過的很,上學或許是盼盼活在世上最快樂的時候。

康靜看了一眼劉娟,卻沒和她說話,只是把手裏的大袋子遞給葉同塵說:“盼盼被帶走的很匆忙,我替她把留在寢室裏的東西收了一下,丟了怪難過的……就交給你們吧。”又問:“盼盼的葬禮是什麽時候?到時候能不能告訴我一聲。”

“好。”葉同塵接過大袋子,裏面裝著一些筆記和書本,還有幾個抓娃娃機裏那種玩偶,拼湊出一個活生生的女孩兒。

盼盼也不過是一個喜歡玩偶,會遲到的女孩。

劉娟看著那些東西,再忍不住痛哭起來。

葉同塵看向魏盼盼,傳音問她這些東西她想怎麽處理?

她眼眶通紅的站在那裏,笑了一下說:“麻煩葉律師幫我把筆記和文具送給靜靜,其他的就燒了吧。”她不打算給這位生母了,沒必要,劉娟也有自己的生活。

而她,來過,無論有沒有被愛過都不重要了,遺棄她的人受到了懲罰,她這一生也已經結束了,很快她就要開始新的一輪了。

雖然不知道還會不會投胎成人,但她沒那麽討厭活著了,至少她還會遇到靜靜這樣的好朋友,還會遇到熱心腸的曉山青和葉律師。

挺好的。

葉同塵把袋子裏的文具都送給了康靜,拿出來一個綠色的小海豚玩偶,傳音和盼盼說:“燒了可惜,能送給苗苗嗎?她也和你一樣喜歡海洋生物。”

盼盼站在那裏到底是哭了,“好……”好啊,送給苗苗,希望苗苗可以比她更堅強更勇敢,也更幸運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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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開庭,魏盼盼也沒有走,她想等苗苗的事情結束後再走,不然心裏總有牽掛。

苗苗是未成年,可以不出庭。

霞嬸和戴也在律所裏陪著她,她很乖的坐在沙發裏抱著柿子小貓,看著茶幾上的平板,上面正在播放著王有福案子的庭審直播。

她其實聽不見直播裏在說什麽,也看不懂彈幕,可葉姐姐說哥哥會出庭,她在等著哥哥。

她已經還幾天沒有見到哥哥了,自從被哥哥撿回去以後,她們就沒分開過這麽長的時間。

霞嬸坐在她旁邊,削了蘋果給她吃,苗苗拿在手裏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不說話也不鬧騰,乖的叫人嘆氣。

太乖的孩子,一般是受了苦,挨了太多教訓。

庭審直播裏,麥子被法警帶了出來。

苗苗才有了反應,跳下沙發站在茶幾旁,想聽聲音,眼眶先紅了,哥哥帶著手銬被警察抓了,哥哥是為了給她治病才偷車被抓的。

戴也過來看了看直播,大聲的問苗苗:“要不要叔叔把音量開大一點?”

苗苗擡眼看著戴也,小幅度的點點頭。

戴也就把音量調到了最大,直播裏葉同塵的聲音有點疲憊,在說:“這是當初撿到女童的人,王有福聲稱他為了讓醫生救女兒把女兒放在了醫院門口,請問你是在哪裏撿到的女童?”

“在醫院門口的垃圾桶裏。”麥子的聲音也傳出來,聽起來就像個剛過變聲期的青少年。

苗苗應該是聽到了麥子的聲音,發紅的眼眶濕漉漉的噙著眼淚。

霞嬸也跟著難過,“天殺的,怎麽有這麽狠心的爹。”

戴也拿了紙巾放在苗苗手邊,蹲在了她的旁邊,看了一眼庭審直播的彈幕——

【垃圾桶裏??王有福不是說放在門口的垃圾桶上嗎?到底是垃圾桶裏還是垃圾桶上?這兩個區別可大得很!】

【救命,扔到垃圾桶裏是謀殺吧】

【這已經不是遺棄罪了吧……】

【那家醫院有沒有監控啊?】

【等一下,這個麥子是不是偷面包車那個啊?聲音和上一場葉律師提供的錄音裏偷面包車的很像啊!那個人新聞裏好像也寫麥某。】

【啊??這個人是偷面包車的人?我亂了,運送盼盼遺體的面包車是偷盼盼生父李立的,而偷面包車的人居然是撿到王有福女兒的好心人??】

【靠……要是真的,突然有一種冥冥中的感覺……】

“能說的再詳細一點嗎?”葉同塵又問麥子,“哪家醫院?幾點?你撿到時女童的狀態?”

麥子交握著戴手銬的雙手,仔細回想了一下說:“是在博愛第一人民醫院門口的黑色大垃圾桶裏撿到的,當時應該晚上一點多,因為街上和醫院裏沒什麽人了,我去垃圾桶裏撿瓶子和紙箱,發現裏面的紙箱裏有個小孩兒,小孩兒很瘦很小。”他擡起手比劃了一下:“大概這麽大,像貓那麽大,不會說話也沒有在哭,我以為死了,抱出來發現還有氣,應該是發燒燒昏過去了。”

“你當時沒有把女童送進醫院嗎?”葉同塵問他:“為什麽?”

麥子說:“我是從孤兒院裏偷跑出來的,進醫院怕被報警抓回孤兒院,不敢進去,想把小孩兒放在醫院門口,但太晚了,沒有醫生和護士出來,冬天有怕她沒一會兒真凍死了,所以我就把她帶去了小診所裏。”

“哪家診所?”葉同塵問。

“同仁堂診所。”麥子答:“診所的老板是個很好的人,之前我生病他免費給我治好了,我就帶小孩兒去了,給她輸液吃藥……後來好了,老板也沒收我錢。”

葉同塵和審判長說,請了同仁堂診所的老板來做證人。

審判長準許證人上庭。

同仁堂老板被帶上來,是個已經六七十歲的大爺,如實的說了當時麥子把撿來的小孩兒帶來的狀況,小孩兒應該三歲左右,但營養不良很小很瘦,而且是個聾啞人,不會說話,也聽不見。

高燒很厲害,輸液吃藥好幾天才好,照顧了半個月小孩兒才能正常吃東西,仔細檢查了發現不是全聾,大聲說話能聽見一點兒。

當時他和麥子想把小孩兒送回家,但一說送回去小孩兒就哭,就求他們不要送走她,說她爸爸打她,把她扔了不要了。

他要把小孩兒送警察局去,小孩兒害怕就躲進桌子下不出來。

麥子就說,他來養活她,養大一點再送去警察局。

“麥子,你為什麽當時不把女童送去警察局?要養大一點再送去?”葉同塵問麥子。

麥子低著頭,鼻頭發紅說:“送去警察局,警察會把她送回家,她爸爸不好,打她不給她飯吃。她好小好瘦,想養大一點她回家挨打了可以跑。”

葉同塵問話的聲音頓了一下。

庭審現場很安靜,她頓了一下才說:“警察了解情況之後,或許會把她送去福利院,你當時不知道這些嗎?”

麥子搖搖頭:“我沒讀過書上過學,不知道這些,就知道沒爸媽才送去孤兒院。”他說:“我就是送去孤兒院的,孤兒院也不好,會被欺負,要幹活,不幹就挨打罰跪,不想她像我一樣受苦。”

“你當時多大?”葉同塵問。

“十六,十六多一點。”麥子說。

葉同塵沒有再繼續問麥子,而是對審判長說:“一個16歲的未成年都知道,在冬天的深夜,把一個高燒的女童放在醫院門口會導致她的死亡,身為父親的王有福卻不知道嗎?”

審判長看向了被告席上穿的破破爛爛的王有福,五六十歲的老年人,坐在那裏就好像這件事跟他沒有關系一樣。

“王有福,你有證據證明你把女兒放在垃圾桶上,而不是垃圾桶內嗎?”審判長問他。

王有福的律師,法律援助派來的律師提醒王有福回答。

王有福這次看向審判長說:“我不知道,我撿破爛的不懂這些。”

“你難道不知道把一個發高燒的三歲女汁源由扣摳群五兒司九〇八一九爾整,理更多汁源童丟在冬天的街上會導致她死亡嗎?”審判長皺眉再問他。

王有福依舊擺出老實巴交的樣子搖頭:“農村的,不識字撿破爛過活,孩子跟著我活不了才放在醫院門口……我不懂這些。”

彈幕裏氣壞了——

【這不就是活癩子嗎!這根本不是老實人!】

【啊啊啊氣死我了!審判長能不能打他一頓!農村的也不是他這樣!】

【那個麥子不也是撿瓶子撿紙箱嗎?人家怎麽能養活你女兒啊!】

【什麽不懂!我看他穿著軍大衣,他這不是也知道大冬天穿得薄會凍死嗎!】

【他不懂讓他脫光了去醫院門口躺一晚上……】

“你不識字?”葉同塵提出反對,拿出了一份低保證明,“這是王有福辦低保的時候簽的名,填寫的表格,他不識字怎麽申請的低保?”

葉同塵又遞交了幾份覆印件:“這是王有福當初申請國家貧困補助時寫的信,他上過小學。”

王有福不說話了。

“你很清楚那種極端狀況下遺棄女兒會導致她死亡,但你依然選擇了把她遺棄在垃圾桶裏。”葉同塵看著王有福,又拿出了結婚證明和一份女童母親趙小女的病例。

“你也很清楚,女童的母親趙小女是嚴重的智力障礙患者,她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不認識人,聽不懂話,但你依然和她發生性關系,迫使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女性生下孩子。”葉同塵說:“在明知對方智力有障礙的情況下依然和她發生性|關系,構成強|奸|罪。”

王有福這會兒不裝聾作啞了,立刻說:“我們領了結婚證,是夫妻,是合法的夫妻。”

“你不是很清楚什麽合法什麽不合法嗎?”葉同塵譏諷的問他。

彈幕裏——

【就是!!】

【哈哈哈不要跟葉律師裝瘋賣傻!】

【他清楚的很!】

【孩子的母親還是弱智啊?人渣啊,讓弱智懷孕生孩子!】

【這樣的人就該葉律師直接放雷劈死】

但王有福一下子又“耳背”了,只重覆他們有結婚證。

他的律師反對葉同塵這樣誘導式提問。

審判長點點頭,問王有福:“你知道趙小女有智力問題?”

王有福說:“他爸想給她找個人照顧……”

“你回答知道或不知道。”審判長打斷了他,眉頭皺的很深。

王有福這才老老實實回答:“知道,但我們領了證,合法夫妻。”

“審判長。”葉同塵遞交幾份證詞:“這是趙小女的鄰居提供的證據,證明趙小女連人都不認識,甚至聽不懂一句簡單的話,比如吃飯了嗎?這種智力狀況下,就算結婚登記時王有福或者其他人念給她聽,結婚登記時要填寫的信息,她根本沒辦法聽不懂,更不可能簽名。”

她也把警察調查的結果遞上:“警察調查當地的結婚登記,說是由趙小女的監護人替她簽的名,我認為婚姻關系無效。”

她說:“法律規定辦理結婚登記時,雙方應當清晰表達結婚的意願,自願結婚。在這種狀況下,因其他原因不能填寫結婚登記申請等內容的,可由其監護人或本人指定的其他關系人代為填寫。但顯然趙小女無法清晰表達自願結婚的意願。”

王有福就是強|奸。

審判長一張張證詞仔細看過,村子裏這麽多人為趙小女作證,還證明了王有福喝酒家暴,虐待趙小女和女兒。

葉同塵繼續反駁,王有福律師提出的:王有福遺棄女兒屬於特殊情況,因為他本人屬於老弱窮苦的特殊群體,沒有能力撫養女兒。

她問麥子:“你十六歲撿到女童,你未成人不能工作是怎麽養活她的?”

麥子有些猶豫,下意識看了看直播鏡頭,他擔心苗苗在看直播,就說了一句:“她不花什麽錢。”

他不想苗苗覺得自己很辛苦賺錢養活她,苗苗很乖很乖,怕花錢從來不主動要東西,買新衣服也總是問貴不貴?

但葉律師在幫他,他不能坐牢,更不能讓苗苗回到這個父親身邊。

所以他很小聲的回答,用苗苗可能聽不見的音量回答:“一開始撿廢品賣廢品,幫人去地裏采棉花種稻子,什麽活都幹一點,後來就去考駕照,幫人開車拉貨,賺的可以多一點。”

葉同塵故意問他:“幹過違法的事情嗎?”

麥子搖頭又不知道該不該點頭:“只有那一次,盜用了李立老板的面包車,想賺兩百塊錢……”他眼眶紅了,喉嚨也啞了:“想攢夠了錢就能早點給妹妹換耳蝸,她不是聾啞人,她是聽力受損,換了耳蝸就能聽見,學說話了。”

他不喜歡苗苗被叫聾啞人,苗苗只是聽力不好,她很聰明,學會了很多話。

【王有福太該死了……16歲的孩子能撿垃圾、拉貨賺錢給小女孩換耳蝸學說話,50歲的王有福不能給女兒一頓飽飯……】

【一個孤兒在垃圾桶裏撿到另一個孤兒,對王有福來說是累贅,但是對麥子來說那是妹妹。】

【王有福有手有腳為什麽不能去工作?他甚至還上過學!麥子一個孤兒沒錢讀書,還能自己學著去考駕照,王有福卻好吃懶做吃國家低保!憑什麽啊!】

【5555他偷用面包車只是為了賺兩百塊錢給妹妹早點換耳蝸,他是被拘留了嗎?李立告了他嗎?】

【該死!王有福比李立和魏軍還可惡啊!】

【麥子會坐牢嗎?他做牢了妹妹可怎麽辦?】

直播間的聲音很大,霞嬸看的眼淚汪汪看苗苗。

小小的女孩兒偷偷在掉眼淚,卻不敢哭,像是怕給人添麻煩。

霞嬸忍不住輕輕把她摟進了懷裏,苗苗挨著她,仰頭看霞嬸含著眼淚問她:“我聽不清……哥哥會坐牢嗎?”

她說不清楚,比劃著問:我可以去求法官,哥哥是好人,哥哥沒有打過我,欺負我,哥哥的錢都給我了,要坐牢我就替他做行嗎?

霞嬸不知道怎麽安慰她,替她擦眼淚說:“苗苗不擔心,你要相信葉律師和曉律師,他們很厲害,一定能讓哥哥早點回來。”

戴也看著直播間裏的葉同塵,她站在那裏像棵樹,像做山,對審判長說:“王有福強行與弱智女性發生關系,使其生下孩子之後被虐待致死。之後又明知將高燒的女兒遺棄丟進垃圾桶會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將女兒遺棄。如果可以因為王有福是老弱窮苦幫扶對象就輕判,那這兩條生命的價值就太微賤了。”

生命有高低貴賤之分嗎?

他坐牢的時候覺得有,覺得他和妹妹的命對於王峻那樣有錢有勢的人來說,卑賤不值一提。

但後來他遇到了葉律師和曉律師,他明白這個世界上是有人堅定的認為:生命平等。

每個人的權益,他們都在努力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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