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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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2023年秋」
下午三四點，陽光刺眼，刺得有些疼，謝嬈用書遮住臉，遮住從眼角滑下的淚水。
周敏出來叫：“太陽那麽大，你還看，快進來。”
謝嬈深深呼吸，用正常聲音回覆，“知道啦，馬上。”
過了十幾分鐘，不見人進屋的周敏再次出來喊人，可一走近才發現坐在搖椅上的人肩膀在抖。
周敏一下慌了，趕緊過去，“嬈嬈？”
剛來到跟前，臉還未看清，謝嬈已經撲進她懷裏，哭聲再也抑制不住，“嗚嗚，媽......”
“媽......”
周敏不明所以，輕輕拍她背哄，“沒事沒事，媽媽在。”
女孩哭得幾乎斷氣，抽咽聲不止。
鄰居小孩經過，停下，想進來安慰，卻被她哭聲嚇到，不敢進。
周敏眼也紅了。
這是從那年元宵起謝嬈哭得最難過，最深，也最暢快地一次。
謝潤清聽見動靜出來，看見躲在周敏懷裏放肆哭泣的女兒，再看同樣掉了淚珠的妻子，輕嘆一聲。
直到懷裏聲音漸弱，轉為低低嗚咽，周敏拍著她後背，“沒事了，媽媽在呢。”
“嗯。”謝嬈哭得嗓子啞，聲音零碎，“媽......我沒事......”
她說，“我就是想到他了，我覺得他好可憐，可是我一點不記得他了。”
周敏嘆息，安撫：“媽媽知道，不用勉強自己去想。”
“嗯。”
謝嬈花了點時間平覆，擡起腫得不行的眼，滿是淚痕的臉硬是擠出笑，“媽，我餓了，還想吃餃子。”
“好，媽給你去煮。”
“謝謝媽媽。”
周敏去煮餃子，謝嬈起身進屋，先進衛生間洗臉，洗好出來碰見一臉擔憂的謝潤清，謝嬈笑笑，上前擁抱他，“爸爸，我沒事，就是有點控制不住情緒，沒事了。”
謝潤清看著強撐著的女兒，聲音沈重：“孩子，事情都過去了，朝前看。”
“嗯，我知道。”
謝嬈中午沒能午休，想進房間躺會，躺著躺著淚又流出來，她在抽屜裏翻了翻，翻到褪黑素，倒出兩顆，送水服下。
......
2023年6月17日，周六。
這天寧歲雲約她看電影，謝嬈早早打扮好，謝潤清送她去市區。
路上，謝嬈問個不停，“爸，我今天好看嗎？”
謝潤清專心開著車，“好看，我女兒那肯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小寧約你啊？”
謝嬈臉上滿是幸福笑容，“嗯，他約我看電影。”
過一會，忍不住主動分享，“爸，他今天要跟我求婚。”
謝潤清楞了楞，謝嬈笑道：“他肯定以為我不知道，但是他一點也不會瞞，上個月他假模假樣問我喜歡什麽樣的戒指，上次看電影有人求婚，他問我是不是喜歡這樣形式的求婚，我其實覺得無所謂，不過那種環境下我當然點頭啊。”
“然後他前兩天就約我看電影了，其實我那會還以為是正常看電影，不過昨天有家花店打電話給我，一不小心就說漏嘴，說黃玫瑰比較適合用於友情，用來求婚的話要不要換成紅玫瑰？你說怎麽有人這麽傻，居然留我的電話。”
謝潤清聽得抿起唇笑。
謝嬈說完，小心看過來，問出這一堆鋪墊的目的，“爸爸，我們才剛認識不久，你說我要不要答應啊，你和媽媽同意嗎？”
謝潤清扭頭看她，看見女孩眼裏期盼，心裏忽然五感交集。
沒什麽好拒絕，寧歲雲那孩子對她的愛不亞於他們做父母的，他知道謝嬈所有過去，這麽久以來一直小心呵護，女兒交給他他們很放心。
謝潤清說：“不用考慮爸媽，你自己做決定。”
謝嬈有些害羞，“我不知道，我覺得有點快了，可是我想不出拒絕他的理由，他很好，我很喜歡他。從知道他要跟我求婚那天起，我心裏像灌了蜜一樣，全是甜蜜開心。”
“爸媽會支持你。”
謝嬈看一眼車窗外壓得低低的雲朵，做出決定，“嗯，謝謝爸爸。”
寧歲雲發過來消息說臨時出警，讓她等一會，並保證一定不會爽約。
謝嬈給他回覆沒關系，先處理好事情再來。
跟他在一起那麽久，謝嬈早不是那種因為失約就鬧脾氣的小姑娘，往大了說，那是為人民服務，往小了說那是他的工作，她沒那麽矯情。
而且她喜歡他，不單只喜歡他的容貌身材性格，她喜歡他的全部，包括他心裏的正義和追求，那才是最本質的他呀。
估計還要一會，謝嬈到商場邊上的小公園等他。
地鐵口有賣花的老奶奶，是那種常見的用茉莉花串成的手環或者發箍，謝嬈心情好，買了一個手環。
奶奶誇她：“小姑娘真標致。”
“謝謝奶奶。”謝嬈甜甜笑著，又忍不住，仿佛逢人就要分享似的，“奶奶，今天是我人生很重要的一個日子。”
“真的呀，那奶奶祝你每天幸福開心。”
“嗯，我會的，奶奶您也是。”
她在公園裏逛一會，逛得累了，在花壇邊上坐下。
寧歲雲發來消息，【在做筆錄，預計半個小時結束。】
謝嬈嬈：【嗯，我在人民公園等你。】
接著拍了張戴著茉莉花手環的照片發過去給他。
六點，下班高峰期，不遠處馬路車聲人聲嘈雜，西邊夕陽傾斜，溫柔用最後餘光照拂大地。
謝嬈晃著腿，時不時聞聞手上茉莉，心情躍然。
直到身前陽光被遮住，她擡頭，看見一張陌生的臉。
男人長得有些可怕，陰郁的臉上滿是絡腮胡子，他眼裏好似有恨，“謝嬈？”
謝嬈心一驚，“你是？”
徐有志瞇起眼，“你不記得我了？”
謝嬈搖頭，“你是誰啊？你認識我嗎？”
男人像瘋了一樣仰頭大笑，笑完陰鷙看她，“我一生都被你毀了你居然不記得了？我什麽都沒了，你活得這麽漂亮？”
徐有志一步步靠近，謝嬈察覺危險立即站起來想走，但徐有志哪肯讓她走，抓住她手腕，陰狠道：“我對你做了什麽？你他媽是自殘！自殘！你靠著當官的爹媽把我送進去，六年，六年啊！”
他又哈哈笑，“六年，我什麽都沒了，老子現在像條狗一樣！”
謝嬈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使勁掙紮，“你放開我，我報警了！”
“報！你報！”
徐有志確實瘋了，六年監獄生活讓他怨恨滋生，出獄後人人唾棄的目光讓他生不如死，他左右看看，看見不遠一個公廁，於是拖著人過去。
謝嬈立馬大喊，“救命！救命！”
這個點公園人不少，很快有人註意到。
徐有志破罐子破摔，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瑞士軍刀，“唰”一聲甩開抵在謝嬈脖子上。
脖子上冰涼刀器頂著，謝嬈心跳暫停，嚇得不敢再放聲。
他把人拖進男廁一間廁所，瘋了一樣，“謝嬈，還記得這裏嗎？哈哈哈哈，還記得那晚嗎？”
刀子不離她脖子，她害怕，但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冷靜點，你現在屬於綁架，要承擔刑事責任。”
徐有志不屑，“強.奸罪我都背了，我還怕綁架？”
謝嬈又是一驚。
沒等她再說，公廁外已經來了人，徐有志大喊，“都別進來，進來我就殺了她！”
......
平安街派出所接到報案，說是人民公園公廁正在發生一起持刀綁架案。
所長立即帶人趕往現場，寧歲雲還在做筆錄，聽見人民公園、公廁這些關鍵詞時心內一凜，急忙把剩餘工作交給同事跟著前往。
來到現場，周圍群眾告知信息，“是一個小姑娘，剛剛還在我這裏買了手環，我轉眼一看，一個男的就舉著刀把人架進廁所裏了，哎喲，那男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寧歲雲心涼到底。
他穿破警戒線要往裏沖，所長把他攔住，“幹嘛呢，別沖動。”
跟在後面祁天也趕來，可他看見的卻是紅到滴血的一雙眼，寧歲雲聲音沈到極點，“那是謝嬈！”
不到三分鐘，罪犯信息找出：徐有志，因強.奸案入獄六年，五月份出獄。
寧歲雲不敢再出聲，他怕徐有志聽見他聲音會做出過激反應。
廁所沒有監控，看不清裏面狀況，所長通過喇叭交流，“徐有志，不要再犯錯誤，放下你手裏的刀，從輕治罪。”
徐有志冷笑一聲，“錯誤？我還怕犯錯誤？”
所長：“你有什麽訴求可以提出來。”
徐有志：“我的人生已經毀了，沒有訴求了，沒有訴求了......”
所長：“謝嬈。”
所長喊了一聲，謝嬈立即要應話，可剛說一個字，徐有志手裏的刀壓了壓，“閉嘴！”
外面人聽見謝嬈聲音，都淺淺松了口氣。
說話這麽一會，四周已經布置好警力，狙擊手從高層找好位置，透過公廁後的通風窗戶看見裏面情況，報告：人質暫時安全。
局裏派了領導下來，這會也趁著所長跟徐有志交流討論營救方案。
寧歲雲算是家屬，被攔在一邊，可攔他的祁天沒能攔住，寧歲雲走到跟前，沈著聲說：“陳局，我去。”
陳局斥他：“你去什麽去，胡鬧！”
寧歲雲冷靜分享，“公廁後面的窗戶是推拉玻璃窗，因為通風需要常年開著一半，只要徐有志分心，我再小心一點，他不會聽見我的聲音，不困難，我能做到。”
他一臉倔強，“陳局，我有分寸，您讓我去。”
討論再三，陳局做出決定，寧歲雲穿上護甲頭盔從後窗營救，狙擊手同時做好準備。
沒人能保證會發生什麽。
外面圍觀群眾已經疏散，除了所長喇叭裏交流的聲音，人人屏息。
寧歲雲進去了。
不到一分鐘，槍聲響起。
大家趕進去時只發現倒在地上的徐有志，和趴在女孩身上，沒有護甲的腰腹處插著鋒利瑞士軍刀的男人。
......
寧歲雲在醫院搶救了一天一夜，刀鋒插入位置深，傷到腹部的靜動脈大血管，大出血，臟器衰竭。
手術結束，人沒有醒，醫生說看命。
他在病床上躺了兩個月，謝嬈寸步不離照顧了兩個月。
在某個陽光燦爛的清晨，趴在病床邊的謝嬈醒過來，看見呼吸機綠色的一條直線。
而她的手，被緊緊握著。
他不是死於胃癌，他的胃癌早在兩年多前治好，癌細胞沒有轉移。
他準備向她求婚。
謝嬈當天暈了過去，第二天醒來時茫然看著新世界，問眼睛紅腫的周敏，“媽媽，我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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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四點，陽光刺眼，刺得有些疼，謝嬈用書遮住臉，遮住從眼角滑下的淚水。
周敏出來叫：“太陽那麽大，你還看，快進來。”
謝嬈深深呼吸，用正常聲音回覆，“知道啦，馬上。”
過了十幾分鐘，不見人進屋的周敏再次出來喊人，可一走近才發現坐在搖椅上的人肩膀在抖。
周敏一下慌了，趕緊過去，“嬈嬈？”
剛來到跟前，臉還未看清，謝嬈已經撲進她懷裏，哭聲再也抑制不住，“嗚嗚，媽......”
“媽......”
周敏不明所以，輕輕拍她背哄，“沒事沒事，媽媽在。”
女孩哭得幾乎斷氣，抽咽聲不止。
鄰居小孩經過，停下，想進來安慰，卻被她哭聲嚇到，不敢進。
周敏眼也紅了。
這是從那年元宵起謝嬈哭得最難過，最深，也最暢快地一次。
謝潤清聽見動靜出來，看見躲在周敏懷裏放肆哭泣的女兒，再看同樣掉了淚珠的妻子，輕嘆一聲。
直到懷裏聲音漸弱，轉為低低嗚咽，周敏拍著她後背，“沒事了，媽媽在呢。”
“嗯。”謝嬈哭得嗓子啞，聲音零碎，“媽......我沒事......”
她說，“我就是想到他了，我覺得他好可憐，可是我一點不記得他了。”
周敏嘆息，安撫：“媽媽知道，不用勉強自己去想。”
“嗯。”
謝嬈花了點時間平覆，擡起腫得不行的眼，滿是淚痕的臉硬是擠出笑，“媽，我餓了，還想吃餃子。”
“好，媽給你去煮。”
“謝謝媽媽。”
周敏去煮餃子，謝嬈起身進屋，先進衛生間洗臉，洗好出來碰見一臉擔憂的謝潤清，謝嬈笑笑，上前擁抱他，“爸爸，我沒事，就是有點控制不住情緒，沒事了。”
謝潤清看著強撐著的女兒，聲音沈重：“孩子，事情都過去了，朝前看。”
“嗯，我知道。”
謝嬈中午沒能午休，想進房間躺會，躺著躺著淚又流出來，她在抽屜裏翻了翻，翻到褪黑素，倒出兩顆，送水服下。
......
2023年6月17日，周六。
這天寧歲雲約她看電影，謝嬈早早打扮好，謝潤清送她去市區。
路上，謝嬈問個不停，“爸，我今天好看嗎？”
謝潤清專心開著車，“好看，我女兒那肯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小寧約你啊？”
謝嬈臉上滿是幸福笑容，“嗯，他約我看電影。”
過一會，忍不住主動分享，“爸，他今天要跟我求婚。”
謝潤清楞了楞，謝嬈笑道：“他肯定以為我不知道，但是他一點也不會瞞，上個月他假模假樣問我喜歡什麽樣的戒指，上次看電影有人求婚，他問我是不是喜歡這樣形式的求婚，我其實覺得無所謂，不過那種環境下我當然點頭啊。”
“然後他前兩天就約我看電影了，其實我那會還以為是正常看電影，不過昨天有家花店打電話給我，一不小心就說漏嘴，說黃玫瑰比較適合用於友情，用來求婚的話要不要換成紅玫瑰？你說怎麽有人這麽傻，居然留我的電話。”
謝潤清聽得抿起唇笑。
謝嬈說完，小心看過來，問出這一堆鋪墊的目的，“爸爸，我們才剛認識不久，你說我要不要答應啊，你和媽媽同意嗎？”
謝潤清扭頭看她，看見女孩眼裏期盼，心裏忽然五感交集。
沒什麽好拒絕，寧歲雲那孩子對她的愛不亞於他們做父母的，他知道謝嬈所有過去，這麽久以來一直小心呵護，女兒交給他他們很放心。
謝潤清說：“不用考慮爸媽，你自己做決定。”
謝嬈有些害羞，“我不知道，我覺得有點快了，可是我想不出拒絕他的理由，他很好，我很喜歡他。從知道他要跟我求婚那天起，我心裏像灌了蜜一樣，全是甜蜜開心。”
“爸媽會支持你。”
謝嬈看一眼車窗外壓得低低的雲朵，做出決定，“嗯，謝謝爸爸。”
寧歲雲發過來消息說臨時出警，讓她等一會，並保證一定不會爽約。
謝嬈給他回覆沒關系，先處理好事情再來。
跟他在一起那麽久，謝嬈早不是那種因為失約就鬧脾氣的小姑娘，往大了說，那是為人民服務，往小了說那是他的工作，她沒那麽矯情。
而且她喜歡他，不單只喜歡他的容貌身材性格，她喜歡他的全部，包括他心裏的正義和追求，那才是最本質的他呀。
估計還要一會，謝嬈到商場邊上的小公園等他。
地鐵口有賣花的老奶奶，是那種常見的用茉莉花串成的手環或者發箍，謝嬈心情好，買了一個手環。
奶奶誇她：“小姑娘真標致。”
“謝謝奶奶。”謝嬈甜甜笑著，又忍不住，仿佛逢人就要分享似的，“奶奶，今天是我人生很重要的一個日子。”
“真的呀，那奶奶祝你每天幸福開心。”
“嗯，我會的，奶奶您也是。”
她在公園裏逛一會，逛得累了，在花壇邊上坐下。
寧歲雲發來消息，【在做筆錄，預計半個小時結束。】
謝嬈嬈：【嗯，我在人民公園等你。】
接著拍了張戴著茉莉花手環的照片發過去給他。
六點，下班高峰期，不遠處馬路車聲人聲嘈雜，西邊夕陽傾斜，溫柔用最後餘光照拂大地。
謝嬈晃著腿，時不時聞聞手上茉莉，心情躍然。
直到身前陽光被遮住，她擡頭，看見一張陌生的臉。
男人長得有些可怕，陰郁的臉上滿是絡腮胡子，他眼裏好似有恨，“謝嬈？”
謝嬈心一驚，“你是？”
徐有志瞇起眼，“你不記得我了？”
謝嬈搖頭，“你是誰啊？你認識我嗎？”
男人像瘋了一樣仰頭大笑，笑完陰鷙看她，“我一生都被你毀了你居然不記得了？我什麽都沒了，你活得這麽漂亮？”
徐有志一步步靠近，謝嬈察覺危險立即站起來想走，但徐有志哪肯讓她走，抓住她手腕，陰狠道：“我對你做了什麽？你他媽是自殘！自殘！你靠著當官的爹媽把我送進去，六年，六年啊！”
他又哈哈笑，“六年，我什麽都沒了，老子現在像條狗一樣！”
謝嬈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使勁掙紮，“你放開我，我報警了！”
“報！你報！”
徐有志確實瘋了，六年監獄生活讓他怨恨滋生，出獄後人人唾棄的目光讓他生不如死，他左右看看，看見不遠一個公廁，於是拖著人過去。
謝嬈立馬大喊，“救命！救命！”
這個點公園人不少，很快有人註意到。
徐有志破罐子破摔，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瑞士軍刀，“唰”一聲甩開抵在謝嬈脖子上。
脖子上冰涼刀器頂著，謝嬈心跳暫停，嚇得不敢再放聲。
他把人拖進男廁一間廁所，瘋了一樣，“謝嬈，還記得這裏嗎？哈哈哈哈，還記得那晚嗎？”
刀子不離她脖子，她害怕，但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冷靜點，你現在屬於綁架，要承擔刑事責任。”
徐有志不屑，“強.奸罪我都背了，我還怕綁架？”
謝嬈又是一驚。
沒等她再說，公廁外已經來了人，徐有志大喊，“都別進來，進來我就殺了她！”
......
平安街派出所接到報案，說是人民公園公廁正在發生一起持刀綁架案。
所長立即帶人趕往現場，寧歲雲還在做筆錄，聽見人民公園、公廁這些關鍵詞時心內一凜，急忙把剩餘工作交給同事跟著前往。
來到現場，周圍群眾告知信息，“是一個小姑娘，剛剛還在我這裏買了手環，我轉眼一看，一個男的就舉著刀把人架進廁所裏了，哎喲，那男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寧歲雲心涼到底。
他穿破警戒線要往裏沖，所長把他攔住，“幹嘛呢，別沖動。”
跟在後面祁天也趕來，可他看見的卻是紅到滴血的一雙眼，寧歲雲聲音沈到極點，“那是謝嬈！”
不到三分鐘，罪犯信息找出：徐有志，因強.奸案入獄六年，五月份出獄。
寧歲雲不敢再出聲，他怕徐有志聽見他聲音會做出過激反應。
廁所沒有監控，看不清裏面狀況，所長通過喇叭交流，“徐有志，不要再犯錯誤，放下你手裏的刀，從輕治罪。”
徐有志冷笑一聲，“錯誤？我還怕犯錯誤？”
所長：“你有什麽訴求可以提出來。”
徐有志：“我的人生已經毀了，沒有訴求了，沒有訴求了......”
所長：“謝嬈。”
所長喊了一聲，謝嬈立即要應話，可剛說一個字，徐有志手裏的刀壓了壓，“閉嘴！”
外面人聽見謝嬈聲音，都淺淺松了口氣。
說話這麽一會，四周已經布置好警力，狙擊手從高層找好位置，透過公廁後的通風窗戶看見裏面情況，報告：人質暫時安全。
局裏派了領導下來，這會也趁著所長跟徐有志交流討論營救方案。
寧歲雲算是家屬，被攔在一邊，可攔他的祁天沒能攔住，寧歲雲走到跟前，沈著聲說：“陳局，我去。”
陳局斥他：“你去什麽去，胡鬧！”
寧歲雲冷靜分享，“公廁後面的窗戶是推拉玻璃窗，因為通風需要常年開著一半，只要徐有志分心，我再小心一點，他不會聽見我的聲音，不困難，我能做到。”
他一臉倔強，“陳局，我有分寸，您讓我去。”
討論再三，陳局做出決定，寧歲雲穿上護甲頭盔從後窗營救，狙擊手同時做好準備。
沒人能保證會發生什麽。
外面圍觀群眾已經疏散，除了所長喇叭裏交流的聲音，人人屏息。
寧歲雲進去了。
不到一分鐘，槍聲響起。
大家趕進去時只發現倒在地上的徐有志，和趴在女孩身上，沒有護甲的腰腹處插著鋒利瑞士軍刀的男人。
......
寧歲雲在醫院搶救了一天一夜，刀鋒插入位置深，傷到腹部的靜動脈大血管，大出血，臟器衰竭。
手術結束，人沒有醒，醫生說看命。
他在病床上躺了兩個月，謝嬈寸步不離照顧了兩個月。
在某個陽光燦爛的清晨，趴在病床邊的謝嬈醒過來，看見呼吸機綠色的一條直線。
而她的手，被緊緊握著。
他不是死於胃癌，他的胃癌早在兩年多前治好，癌細胞沒有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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