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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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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一處斷壁前,十幾個人聚在一塊兒。有做貨郎打扮的年輕人,有做胡姬打扮的妖嬈女郎,還有掄刀錘的大漢,也有作書生打扮的斯文文人等等。

方才的話是作貨郎打扮的年輕人說的,話音剛落就被絡腮胡子大漢給掄了一錘,額頭立馬起了一個包,有半個雞蛋那麽大,可見大漢下手有多重。

“哎喲~哎喲~”

絡腮胡子大漢插腰,橫眉豎眼地瞪過去。“急什麽急?急著投胎是不是?!你個沒腦子的不會看看那女人是什麽來頭,那是北國的殺神,在戰場殺得上血肉橫飛都不帶眨眼的。”

“北國女子兇猛是出了名的,你別看那小娘皮子長得沒什麽禍害,就以為傳言不實。多少人都奔著她的兇名去領了通緝任務殺她,結果不是傷殘至終身臥床無法自理,或者就是屍骨都不知道是餵了哪條野狗。”

“可是,小的瞅著她長得細皮嫩肉的,不像個猛的。”貨郎年輕人仍然是不相信。

大漢被這豬隊友屬下氣得快背過氣去,當下就兇狠惡煞地抓起某貨郎的衣領,將其提到半空中。

“格老子的,跟你講太多都是不得相信,你個憨批娃子見個婆娘都眼睛直了,哪裏曉得命都要沒得了。你跟老子乖乖跟到,敢亂來就砍了你個傻批,聽到沒得?!”

大漢口沫橫飛,噴得豬隊友某貨郎眼淚汪汪連連點頭,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瞅著小子被抓得快出不了氣了,大漢這才把人丟開。貨郎吃了兩口沙子,嗆得臉通紅不已,抓起水袋想漱下口,卻被大漢一把奪下。

“笨蛋,想把你的貨都吃完嗎?吃完了還怎麽去賣給那些肥羊?”

貨郎只好委屈地收回水袋,擔著貨問大漢接下來怎麽分配任務。

大漢摸著下巴沈思,好一會兒後才道。“老子聽聞那小娘皮如今還沒成家,雖然在戰場上掄槍帶劍的是個常勝將軍,但是畢竟是個姑娘家,再怎麽樣也經不住情郎誘惑吧。第一步,就給她灌個迷魂湯,老七你先出任務,誘惑那個小娘皮沈迷在你的溫柔鄉裏,放慢去周國的行程,最後找個機會給她一刀切。”

大漢作了個切脖子的舉動,意思是最好一步到位,把北瑤腦袋砍了,就算是想活都活不過來了。

一俊美男子緩緩走出,手持一枝翠色長笛,皙白的腕骨上帶著一串明月珠。手指上塗了艷紅的蔻丹,襯著他如血的薄唇,邪魅一笑,就算是大漢也是楞了楞,醒神後連連擺擺手。

更別提其他人了,被他一笑就迷得眼睛快冒出星星來了。

“老七,對自己人就不用施展魅術了。”

“林疤三,沈某可沒有施展魅術。”沈君悅一聽“自己人”三字就當即冷了臉。“再說了,沈某可不止會討姑娘歡心,更加會——殺人。”

一絲冷冽笑容浮上唇角,眼珠雖春水流轉,但眾人卻在他眼裏看到了血肉橫飛的地獄場景。

“橫什麽橫,你現在不是還得聽我的?老七,你去不去?”林疤三有些畏懼沈君悅,畢竟沈君悅本來一直是單獨接任務的,若不是上次任務失敗,這次也不會被上頭發配來和大家一起行動。

沈君悅這人陰險毒辣地很,殺完人後,如果對方是美人,就會放掉對方的血,然後做成湯藥,保自己這張臉越來越漂亮。

“沈某自然會去,而且小姑娘還是個美人,此等好事,沈某豈會錯過?”

沈君悅微勾唇,朝已經走遠的車隊不明一笑。

瞅瞅這嗑血上頭的血公子,太可怕了。

林疤三有些慶幸自己長相不佳。

在別人眼裏是笑得如沐春風,但熟知沈君悅的才知道,那是笑得毛骨悚然。

“沈某先去會美人了,告辭。”沈君悅轉動手中翠笛,身影一掠,如鬼魅般消失不見了。

夜光清涼,北瑤一行人在向導的帶領下,走了很長一段路。沙漠裏沙子陷腳,走得不大快。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北瑤總是聽見有人在吹笛子。那聲音有些惆悵孤獨,綿綿不斷地響起,離自己不遠。“餵,你們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吹笛子?”

“吹笛子?”眾人皆是一臉茫然,哪裏來的笛聲,除了王爺方才打了幾個瞌睡聲,哪裏還有別的聲音。

不得不說王爺在京都的作息規律調整後,晚上趕路確實不大適合王爺。

“沒有聽到嗎?”北瑤對音律這個東西一竅不通,不可能自己聽到了,別人都沒感覺。

“真沒有,王爺若是倦了,在馬背上休憩片刻,待會兒再醒。”李彥提議道。

北瑤倒是想睡,毒後身子有些虛,是有些嗜睡,但是卻不知是哪路神仙吹了個倍兒哀怨還精神的曲子,別人都聽不到,似乎只是想讓她聽到。

沖著她來的?

北瑤按了按額頭,昨日那下毒的人,是否和這笛聲的主人有關系?

“你是什麽人!擋在前面做什麽?”

車隊前方十丈餘,有一人緋衣玉冠,似攜風而來。那人寬廣的袖袍被沙塵吹得帶起來,手持玉笛而立,不受沙塵風揚影響。頭冠左邊額上別了個火狐貍面具,映冽他眉目如畫。

“子楚姑娘。”那人清晰吐字,微微一笑。

“王爺,這人怎麽知道您的閨名?不會是您老相好吧?”李彥低聲俯在北瑤耳邊,嘿嘿笑。“原來王爺一直拒絕女皇陛下給您賜婚的好意,這是因為他吧?別說,這人長得還挺俊俏,王爺您賺了呀!”

李彥的老姨母笑容刺得北瑤神經一涼,哼了一聲。“蠢貨,你以為本王是像你見漂亮姑娘就走不動見色起意的那種白癡嗎?”

“啊?你不認識他,可看他那樣子,分明一副久別重逢的表情。”李彥懵了。

北瑤懶得理會李彥這個智商堪憂的家夥,看來是有些疏於對下屬的訓練了,稍微有點腦子的事情都看不透。

“子楚姑娘,你當真不記得在下了?”沈君悅擡袖,露出腕骨上的明月珠。

看到那串晶瑩剔透的明月珠,北瑤臉色變了幾遍。“是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北瑤心裏有些許喜悅,但面上仍保持警惕。“這麽多年去哪裏了?”

“明月珠是我姐姐送給我的,聽說可以消災避禍。師兄,送給你吧。這樣你就不用老是吃藥了,師兄好瘦,子楚好心疼。”

“子楚可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也不知將來是誰有福氣,能娶到我的子楚。”

“師兄可真會說笑,子楚才十歲。”

“瞅瞅,都害羞了。”

記憶裏,師兄體弱多病,長年以藥物維持,小小的風寒就能把他折騰地半死。因為太瘦臉色太白,師兄說自己太醜,一直是面具掩面,怕嚇著自己。

後來卻不知何原因,師父送師兄出山了,說師兄的本事已經到了可以出谷的資格,便送他出去了。從那以後,北瑤再也沒有見過沈君悅一面,甚至從幼時起,師兄從未摘下面具,她都不知道師兄面具下的臉原來並不醜。

不僅不醜,還這般俊俏。

多年未見,師兄妹那點情誼早就隨著時間的過去變得極為淡漠,尤其後來師門慘遭橫禍一夜之間被人燒得精光化為灰燼,北瑤也沒能見師兄回來。

而她也無法確信,沈君悅像小時候那般溫柔疼人,變了多少都不知道。

北瑤雖然極力保持鎮定,沈君悅還是發現了小丫頭眼底那無法原諒的責怪和怨恨。

沒曾想這麽多年過去,當年那個紮著粉色流蘇雙墮髻的小姑娘,早就成了一方叱咤的女將軍,她眼裏的純真卻盡數不見。

“子楚,這次我來,是想告訴你,有人要把你阻殺於路上。他們的目的是為了讓北國和周國生間隙,從而漁翁得利。”

北瑤頓目。“你不說我也知道,不過你不怕你上頭怪罪下來會不放過你嗎?”

沈君悅唇角微勾,他轉動手中玉笛,笑得不以為然。“如果是別人,我必殺無疑。但是我不殺自己人,尤其是從小我一心守護的子楚。子楚,當初我答應過你,若師兄對你刀劍相向,自會以死謝罪。”

師兄弟間絕不能手足相殘,這是師門當年立下的規矩,北瑤自然清楚。不過他那一句一心守護,倒是讓她嚇了一跳。

沈君悅這是什麽意思?

“那你說完了,快走吧,本王還要趕路。”北瑤下了逐客令,雖然他一副表面無害的樣子,但是北瑤直覺沈君悅並非善茬,還是離遠一些比較好。

而且瞅著他這樣子,多年來明明是知道師門的情況,卻在師門被滅也沒有回去給師父墳上添柱香,這是有多薄情的人才做得出來?

虧得師父當年那麽疼惜師兄,每次他生病都守在床前,生怕有個閃失。

沈君悅輕笑,“這麽恨我?就因為我多年未曾回來?”

“當然不是,只是本王和沈公子如今的道路有所偏離,並非一路人,還是以後不要再來找本王了。”

“哦?我怎麽道路和子楚有所偏離?”沈君悅瞅著北瑤眼中分明的疏離,那個表情就是,你有多遠就給本姑娘滾多遠,巴不得一副他馬上消失的憎惡眼神。

“那我告訴子楚,當初若不是我,子楚不僅僅是失明那麽簡單。你還記得兩個多月前那場和東越的戰役,差點讓你喪命的那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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