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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梁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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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梁使臣

回程的停歇少了許多,她們生怕比西梁使臣晚到皇城,如今燕清輝胎也穩了,趕路倒是還好,索性馬車上可以躺著,天氣也越來越好,沒有了寒意,萬物覆蘇,一路上都綠意盎然,看了令人心情愉悅。

“天色已晚,今夜在前面的驛站歇一下吧,明日再趕路”百裏晉說道。

“好”燕清輝看了看天色,明日一早趕路的話,晚上就能到皇城了。

兩個人心情不錯,下車後在驛站附近走路散步,翠竹和白溪去收拾床鋪,潘福去餵馬,白旭則站在不遠處,審視著周圍,確認是否安全,席觴蹲在他旁邊,罕見的沒有說話打擾他。

“你聽到了沒,有大批人馬朝著這個方向來了”席觴突然站了起來。

白旭屏息凝神片刻“確實如此”說完就一個閃跳到了百裏晉身邊。

“恩?怎麽了”百裏晉奇怪道。

“主子,你先進驛站裏,有人過來了,我去探探,席觴你在此保護主子”

“我去探,你留在這裏”席觴沒給白旭反駁的時間,直接幾個起跳,消失在叢林中。

“主子,房間收拾好了,可以進去休息了”潘福從裏面走了出來。

“不急,等會兒”百裏晉心想來的要是流寇的話,幾人就算進去了也無濟於事,也就在這時,白旭突然跳到一棵樹上看向一處。

“怎麽了”潘福緊張道。

“席觴和人交手了…”白旭說道。

“那你快去幫她”百裏晉心中一緊。

“她們打過來了…”白旭抽出腰間短刀,雙腿微蹲,目光落在不遠處,想不到那人竟然能和席觴打個不相上下,若不是對方輕功略有欠缺,席觴怕是不敵。

兩個人越打越近,百裏晉都聽到了兵器交接的聲音,她拉著燕清輝站在一處樹後,潘福雖然緊張,但還是站在了二人的前面,燕清輝默默松了松衣袖,露出了袖箭。

白旭看時機成熟,幾個起落,持刀偷襲對方的後背,那人反應很快,頭也沒回,手中大刀卻向後一擋,精準攔下了白旭的刀,緊接著她整個人快速墜落下去。

席觴嘿嘿一笑,雙腿一踏樹幹,也追了下去,白旭緊跟其上,可落地後,看到對方他卻停住了。

“楞著做什麽,上啊”席觴催促道,手中的劍硬接了對方一刀,震的她雙臂發麻,她正要回擊,那人卻繞開她,沖向了白旭,而白旭卻沒有動作,席觴持劍直刺對方,卻聽到白旭的聲音“席觴,住手,她是…唔…”後面的話被來人一個大力的擁抱打斷。

“放手…”白旭怒道。

“好小子,竟然偷襲我…”查雁又喜又怒,喜的是竟然在這裏見到了白旭,怒的是白旭竟然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還一起打她。

“你先松開我…主子也在附近…”白旭被抱的掙不開,只好動了下可以活動的手腕,用刀背敲了敲查雁的小腿。

“百裏晉那廝也在附近?”查雁瞬間高興,這麽說白旭不是在和這個女人幽會…

“百裏晉,躲在哪兒呢,快出來迎接我”查雁大喊,白旭也趁機掙脫了查雁的懷抱。

“這兒呢…”百裏晉看到是查雁時終於松了口氣,看來那大批人馬不是流寇,這次西梁派來的使臣竟然是查雁。

查雁大步走向百裏晉,用拳頭輕輕錘了一下百裏晉“許久不見,最近如何啊”

“挺好的,吃的香睡的飽”

“見到我高不高興,這次來貴國的本是兩個文臣,後來是我極力爭取才替代一人來的”

“高興”百裏晉由衷的高興。

就在這時,氣哼哼的席觴走了過來,她斜眼看著查雁,查雁邪肆一笑,無視她的存在。

“席觴,這位就是西梁的使臣,查雁”百裏晉也看到了剛剛那戲劇化的一幕,查雁能不能順利追到白旭呢,她有些期待了。

“哦,她就是查雁啊,和傳聞的大相徑庭,分明是登徒子一個”剛剛看到她擁抱白旭那一幕,她內心竟然有些嫉妒,因此對她毫無好感。

“咳咳”百裏晉憋住了笑。

“將軍,將軍…”後面一路追逐的士兵們終於追了過來,自家將軍本來和她們一起趕路,突然發現樹上有一個窺探的人,扔下她們就跑了。

“無礙,遇到熟人了”查雁擺擺手。

白旭站在不遠處看著查雁,眼神有些覆雜,沒想到查雁功夫竟然這麽高,這是他想不到的,查雁的招式也無門無派,但每一招都不是無用的花架子…

看到白旭在看她,查雁心花怒放,沖他齜牙一笑,白旭本來準備上前的腳生生停了下來。

等後面拉著聘禮的車一車車停過來,百裏晉驚訝了,這麽多?

“別太驚訝,裏面有一半是我的”查雁一臉微笑。

“你的??”百裏晉抽了抽嘴角,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此次我也會和你們皇帝討一個恩典,讓她把白旭賜給我”她可是幾乎把家底都掏了,便宜百裏晉了。

“我勸你不要這樣…”百裏晉收起笑容嚴肅道。

“有何不可”天知道她這幾個月有多煎熬,生怕白旭嫁給別人。

“你這樣會適得其反,白旭可不是普通男子,你別把他一下逼跑了,到時候可別後悔,他想嫁給誰,我不會幹涉,但是,你若是想要強娶,那我可不會袖手旁觀”

“別這樣嘛,我來一趟也不容易,你不讓我帶他走下一次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再來”查雁被百裏晉一番話說的郁悶了。

“想娶任何一個人都要得到他的同意才是,其實我是舍不得白旭嫁到西梁的,但是他要是願意那我自然也不會反對…”

“我要是能輕易說服他嫁給我,還需要出此下策麽…”

“那就是你的事了,總之我的態度就是如此”百裏晉沖不遠處的白旭笑笑,她可以融入這個時代,習慣這個時代,但是她不會允許她身邊的人受到惡習的侵害,倘若查雁非要強娶,那她就不客氣了,盡管她很敬佩查雁,但相比之下,白旭的幸福更重要,百裏晉側眸看了眼查雁,也不知道她體內的毒還在不在了…

查雁收起笑容,終於意識到百裏晉是來真的,剛剛她那神情仿佛在看死人一樣,白旭在百裏晉心中的地位真的這麽高的嗎?藥人一事她回去抽空查了一下,那所謂的飲血認主不過是由於一些特殊的藥物所致,對主人無法生出違逆之心,僅此而已,白旭並不是無法離開百裏晉,而能夠替代白旭的隨從也多不勝數,為何百裏晉如此看中白旭,真是棘手,沒想到她想娶個夫郎如此艱辛,看來她真的不能問南綏皇帝討要恩典了,憑借百裏晉如今的態度,到時候若是抗旨不成,指不定真的會對她動了殺心,雖然她不怕,但是她並不想和百裏晉結仇,也不想和白旭成為一對怨偶…

正好車隊也到齊了,她哈哈一笑,緩解了心中那一絲囧意,安排車隊去了。

“主子”白旭出於敏銳的觀察力,猜到剛剛查雁在和主子討論自己,聯想到先前查雁那封信,他突然有些緊張。

“沒受傷吧白旭”百裏晉不放心的打量了他一番。

“沒受傷”白旭搖搖頭。

“為什麽不問問我受傷了沒”席觴不滿道。

“你還好意思說,怎麽連查雁都打不過,你不是武林高手嗎”百裏晉斜眼道。

“怎麽可能,我就是許久不動武了而已…”席觴狡辯道。

“哦…好的,我們先進驛站吧,一會兒八成要和查雁一起吃飯”百裏晉表示自己知道了,拉著燕清輝走了。

白旭看了眼席觴,眼神嘲諷,仿佛在說,打不過竟然不敢承認。

席觴徹底內傷了,她狠狠瞪了查雁一眼,跟著百裏晉走進驛站。

“主子,飯菜安排好了”白溪和翠竹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

“好,給主君先端點吃的,我們等一等查雁”百裏晉拉著燕清輝坐到椅子上。

“白溪和翠竹對視一眼,查雁?西梁的大將軍來這裏做什麽,難道她就是這次西梁派來和親的使臣?”

給燕清輝端了碗粥和點心,白溪和翠竹又進了廚房,由於查雁的到來,白溪和翠竹將飯菜分成了兩份,外人在的時候他們就不能和主子一同上桌了。

最後是百裏晉燕清輝和查雁以及一名同行使臣一桌,白溪翠竹白旭潘福和席觴一桌,查雁頻頻看向白旭,只見席觴仿佛是故意的,時不時給白旭夾菜,白旭雖然覺得奇怪,不過對方是用公筷夾的,他也不好推拒。

查雁把嘴裏的青菜咬嘎吱響,好想把那個叫席什麽玩意兒的女人切成碎片。

“先吃飯吧”百裏晉忍俊不禁,席觴這氣人的還真本事不小。

飯後查雁還想和百裏晉聊天,百裏晉拒絕了,她帶著燕清輝回了房,然後叫了白旭進屋。

“白旭,坐,有些事想問你,咱們開門見山,查雁說想求娶你,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主子,我不願”白旭慌了一下,急忙跪下。

“哎,你跪什麽,我又不是要將你賣給她,你坐下,我們好好聊聊”百裏晉無奈將他拉起來。

“主子,我要留在你身邊保護你”白旭堅定道。

“白旭,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你聽我說,查雁這人,摒除她的身份,我覺得她人是不錯的,但是一輩子說長不短,你雖是我的隨從,但我一直是把你當家人看待的,因此我也希望你能得到自己的幸福,你不論嫁給誰,我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我和清輝也永遠是你的家人,你不論何時想回來都可以”

“主子,我不想嫁…”

“那你是想嫁席觴嗎?”

“怎麽可能”白旭一臉莫名,主子怎麽會誤解席觴和他呢?

“我看席觴挺喜歡你的,自從你們相遇,就一直留在府裏跟著你,席觴也是一個不錯的女子,你嫁給她的話,也還是可以跟著我的”

“主子說笑了,席觴她們是不和外族婚配的”

“還有這樣的規定?”百裏晉好奇了,她只知道席觴是東縉人,但不知道她是什麽族的。

“席觴是寅嗔族,她們一出生就被安排了婚事,一生只能娶一名夫郎,沒成親之前婚事有變故可以更換一次婚事,但是成親以後就只能不離不棄,除非續弦,若是有一方背叛,不論男女,會被綁到祭壇放血燒死”

“這麽殘忍,那既然是一生只能娶一個,為什麽不讓她們自由婚配”百裏晉瞬間有些同情席觴了。

“族中分配的是經過三代以上篩選出來的,先前也有過自由婚配,但是後來她們發現近親生出來的孩子都有缺陷,越是近,孩子的缺陷就越大,因此後來的婚配就由族中分配了”

看來席觴這裏是沒戲了。

“原來如此,那言歸正傳,查雁這邊怎麽說,其實查雁起初是準備和皇上討一個恩典讓皇上把你賜給她,但是我阻止了,因為我覺得那樣對你不公平,你有選擇自己伴侶的權利,不論嫁給誰,我都會風光把你嫁出去”

“主子,我雖不是奴籍但我始終身份低賤,查雁位高權重,我配不上她,她府中夫郎眾多,我也不想和一群男人爭寵,更何況,我多年試毒,大抵是沒了生育能力,因此我從未考慮過婚嫁…”

“我知道了,我會去勸她的,你回去休息吧”沒想到問到了白旭的痛處,百裏晉瞬間想盡快終止這場談話。

“那我回了,主子和主君好好休息,不必為我神煩,我去找她說吧”

“也好,你去說也行”這種事情當事人去聊一下也好。

白旭退出去關好房門,一直保持安靜的燕清輝幽幽嘆氣。

“怎麽了,嘆什麽氣”百裏晉揉揉他的發頂。

“白旭一定很苦,哪個男兒不憧憬嫁個喜歡的女子呢…可他卻因為是藥人身份,如今要親手斬斷自己的姻緣…”

“他不是不喜歡查雁麽,回頭遇到合適的,定然不會嫌他身份,孩子的話,大不了抱養一個”

“妻主,我覺得白旭對查雁是不同的,他從小在那種地方受苦,對情愛遲鈍也正常,他覺得自己是討厭查雁的,但他今日都不敢直視查雁,盡可能的躲避,查雁看他的時候,他眼神躲閃,可不像當初暴揍查雁那時的神情了…”

“是這樣嗎?你觀察這麽細…”

“我確定,應該是當初查雁那封信中說了些什麽,才導致他無法坦然面對查雁”

“唔…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我也不瞎摻和了…”

“回去以後我們讓母親從宮裏借兩位禦醫回來給白旭看看”

“恩,確實,給他們三個人都檢查一下身體,我都不知藥人會影響生育,一直覺得他們百毒不侵挺厲害的…”

“凡事都是雙刃…”

“唉,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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