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生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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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晉很快就畫完了，後世那些化妝品包裝都各有千秋，就是為了讓人好區分，當然主要是她用的太多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最後她選了幾個好看又實用的畫了出來。
“嘿，還真有些門道…”謝繁走過來看了片刻，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現在的胭脂水粉都是用瓷瓶裝著，由於都是膏體，因此都做的是矮瓶，但是，鬼知道這瓷瓶底下要搞這麽厚啊…怎麽看起來有點騙人的味道…
“你找家能燒制琉璃的工坊，也可以做出好看的容器…就像常用的胭脂水粉這些，你們可以搭配好出一個同系列的，還可以取個好聽名字…
然後做個漂亮盒子裝進去，方便那些不擅挑選的人，過節還可以用來送禮…”
“妙啊…你這腦瓜子還挺聰明的…”
“哼哼…”百裏晉沒接茬，這又不是她發明的，被誇了她也不高興。
“另外…我看到你這鋪子裏梳子做的也不錯，不過你還可以做一些別的形狀的，材質上也可以調整一二，可能會稍微有些難度…但是可用於按摩頭皮和洗頭發，”百裏晉又拿起筆畫了幾款梳子出來…
“這梳子長挺奇怪哈…但是可以一試…”作為一個敏銳的生意人，聽到按摩頭皮這個詞就想到在售賣上可以制造什麽噱頭了…
幾人坐到茶臺旁，飲茶，一杯下去，燕清輝眼前一亮，這茶果真好喝…
百裏晉喝了兩杯停了下來，其實她更喜歡奶茶，甜的鹹的都喜歡…
謝繁見百裏晉盯著茶楞神，調侃道“百裏，你不會又有什麽怪點子了吧…”
“還真有…不過大眾能不能接受我就不清楚了…”
“說來聽聽…”
“這茶可以配牛乳，鹽熬制，是種風味鹹奶茶，裏面可以配肉幹，米…”
“還可以做成甜奶茶，糖，蜂蜜，配紅豆，熟麥，水果…去掉牛乳就是果茶…夏季加了冰塊很好喝…”
“你說的這些我都沒聽說過…”謝繁聽完後，覺得有點意思。
“我也是游歷途中聽別人說的，我不知道配方，所以這個得你琢磨了，成功後記得請我喝…”百裏晉笑道。
“行，我叫下面的人琢磨琢磨…快到午時了，賞臉吃個飯吧…就在對面…”謝繁指了指對面豪華的酒樓。
“不會也是你開的吧…”
“是我名下的…”
百裏晉探頭看了眼道“嘖嘖，真是壕無人性啊…讓我貧窮的我無地自容…”
謝繁袖子一揮搖頭道“哈哈哈…我這都是繼承家業…不值一提啊…不像百裏你運氣那麽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種樹都能搞出鐵礦來…”
“你說的對…我運氣挺好…”百裏晉點頭，這個無法否認，她可是有一個可以源源不斷制造出東西的小鎮啊…
三個人移步去對面用飯，臨走時，謝繁小聲吩咐小廝把店裏好品質的胭脂水粉眉黛口脂都備上兩份，還有挑幾把梳子，再把她新得的茶也拿兩罐，一並送入百裏晉的府邸。
燕清輝聽到後看了眼百裏晉，百裏晉笑笑，不慌，商業上的來往，正常…
吃完飯後，百裏晉謝絕了謝繁的盛情邀約，帶著燕清輝去別處逛街去了。
三日後，謝繁收到了一車瓜果蔬菜，她知道這是百裏晉莊子上種的那些，最近在城裏出了風頭…
於是她嘚瑟的宴請好友吃了一頓，好友羨慕她和百裏晉認識，畢竟百裏晉平常很少和人打交道，她的菜一般人得不到，她們也知道人家這些瓜果蔬菜都是種來自己吃的，多少錢都不賣，因此去套近乎也沒用…
終於過年了…
外面張燈結彩，府裏喜氣洋洋，掛燈籠，貼春聯，燕清輝也放了三天假，元日放到初二。
按照規矩，她們得回百裏府用飯，夜裏還得守歲，百裏晉讓仆人傳了個口信，晚上那頓再回去。
然後就帶著燕清輝回了燕府。
對於她們的回來，燕蓯先是一驚，然後是一喜，按照規矩燕清輝初二才能回來，這兩個人這麽早就過來了，顯然是要陪她們吃個午飯，當下吩咐廚房加菜。
往年家裏過年是極為冷清的，只有她們三個人，今年燕清輝嫁了人，就只剩她和老娘兩個人了…晨起時母女二人還有些傷懷呢…
燕興閔將百裏晉上下打量個遍，對百裏晉是越看越滿意，百裏晉腹誹，要是原來的百裏晉，這會兒墳頭都長草了，哪有機會讓你這麽打量…
想到此處，百裏晉看了眼燕清輝，起初是想著先娶了再說，要是不滿意就考慮再娶，想到三五個男人圍繞著自己，一個捏肩，兩個捶腿，旁邊有個唱曲兒的，再來個餵葡萄的，那畫面也是美哉…
不過…目前自己有挺多事要做，屬實沒心情考慮男女之事，再者說燕清輝也沒犯什麽大錯，也沒懷孕不便侍候，她可沒有填人的理由…
飯後，百裏晉去了燕清輝的臥房歇息，燕清輝則去陪燕興閔和燕蓯聊天去了，其實百裏晉挺好奇燕清輝和人聊天是什麽模樣，會笑的開懷麽…會磕著瓜子滔滔不絕麽…
燕清輝是個話少且很自律的人，這一點百裏晉很滿意，她著實討厭話多的人，還有那種問東問西，用嘴巴關心人的行為，無趣，枯燥，令人反感…
左右也無事可做，百裏晉閉眼，意識飄去了小鎮，進去後先是把東西收了一番，每天自動恢覆的體力是一定要用掉的，現在她不用金元寶恢覆體力了，畢竟金子少了是沒辦法補充的，她的銀子倒是越來越多，有什麽辦法能在避人耳目的情況下把銀子弄出來變現呢，真是一個令人苦惱的事情啊…
不知道自家妻主正在為了錢多而發愁，燕清輝正在接受來自燕興閔和燕蓯的關懷（盤問）
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兩人的話能這麽多…
話題總是圍繞著他和百裏晉…
“什麽時候要孩子…”
“妻主說不急…”
“她對你怎麽樣…”
“她對我很好…”
“家中中饋管理的怎麽樣了…”
“我不擅長…管家曾把賬冊交與我…之後我就還給了她…”燕清輝汗顏，他從小學的都是舞刀弄槍，賬冊那些實在看不明白，每日采買的物品和數量，價格的漲幅，莊子的收益，府中基本的消耗，人情往來的消耗…
“給我講講她去軍營那天發生的事…”盡管聽過燕蓯講過，但燕興閔還是很好奇。
“我…”燕清輝斟酌後緩緩道來…
百裏晉躺了會兒也沒有困意，於是翻身而起，背著手在燕清輝的臥室裏溜達，她倒是沒有窺探別人秘密的愛好，盡管這個是她男人，因此像書籍抽屜這些地方她都沒有碰，但是她發現了一把放在琴架上的琴，裝在柔軟的絹布袋中，上面沒有一絲灰塵，顯然下人經常會打掃，她解開繩子發現裏面是一把暗紅色的七弦琴…
她倒是會彈鋼琴，但音音相通，撥弄幾下應該沒問題，於是她把琴拿出來，挽了挽袖子，嘗試著撥弄了一番，很快就掌握了高低音的位置…
她想了想，彈了一段問情，這曲子是誰唱的她不記得了，只記得是首老歌，當初她練鋼琴的時候從網上找譜子學過…
談著談著，歌詞逐漸回想了起來
山川載不動太多悲哀
歲月禁不起太長的等待
春花最愛向風中搖擺
黃沙偏要將癡和怨掩埋
一世的聰明
情願糊塗
一身的遭遇
向誰訴
愛到不能愛
聚到終須散
繁華過後成一夢啊
海水永不幹
天也望不穿
紅塵一笑
和你共徘徊
百裏晉停了手
沒想到用古琴把這首曲子彈出來是這樣的味道…莫名有些傷懷是怎麽回事…
彈琴的人心境傷懷，琴音自然也會傷懷，回到自己院子的燕清輝聽到屋裏琴聲陣陣，他還有些詫異，百裏晉還會彈曲子？
他輕手輕腳站在門外屏息聆聽，聽著聽著，覺得悲從心切，雖然他不擅音律，但他能感覺到，這曲子想要表達的味道…
他緩緩推門而入，看到百裏晉臉上未收起的悲切，他的心霎時沈了下去…
莫不是…百裏晉有心愛之人了？…或者說，早就有了，是他們之間的婚約，導致百裏晉錯失心上人？不然為何她當初離家一年之久…雖說最後又回來將他娶了，焉知不是她求而不得後的消沈妥協…
百裏晉看到燕清輝進來，她立刻露出一個微笑“回來了，聊完了？”
“恩…”燕清輝點點頭，心裏卻難受極了，她情緒轉變的如此之快，是擔心自己會發現她的秘密嗎？那她對他的好，對他的溫柔，又是何原因？他在她心裏是否有一席之地…
毫不知情的百裏晉摸了摸古琴高興道“這琴是你的嗎？你經常彈琴？”
“這是我爹爹留下的，我不會彈…”自己真是一無是處啊，什麽都不會…
百裏晉的心上人是怎樣的人？是不是才貌雙全，溫文爾雅…
“抱歉，我以為是你的…”百裏晉心裏囧了一下，沒想到動了最不該動的東西…
“妻主若是喜歡我們搬回去就是…”燕清輝客氣道。
“額，不用，我也不太會彈的…”她怎麽感覺這句話沒什麽溫度呢？難道是生氣她動了他爹爹的遺物？但是看著不像，這孩子怎麽了，心情不好？她哪知道聽過她曲子的燕清輝此刻心中覆雜的像一團麻繩。
“我們明日再回來…？”估計是初為新夫，回家後有些傷懷？
“後日回就行…”
氣氛突然陷入了安靜，雖然以前也經常安靜到無話可說，但百裏晉也不是一個喜歡深究別人心情的人，於是提議回百裏府。
最後兩個人辭別了燕興閔和燕蓯，回到了熱鬧非凡的百裏府。
百裏晉沒有認真數過她娘娶了多少個男人，但今日是過年，那些平日裏待在小院裏的侍郎都出來了，放眼望去，花紅柳綠的衣裳…但都面容姣好，姿色過人。
一二三…加上黎濤一共是八個，百裏晉不懷好意笑了，百裏婉瑩夜生活還挺豐富…
百裏家的孩子們顏值都挺高，但一房只生了一個，畢竟不能越過主君，一群孩子此刻都規矩站在一處，最小的約摸三四歲，最大的看著有十二三的樣子，五官相貌上都挺出彩，畢竟都隨了爹娘…
百裏晉瞥了一眼就帶著燕清輝落坐於百裏婉瑩右手處，隨後黎濤坐於百裏婉瑩左手處，在百裏晉對面。
其他人按著輩分依次坐下，但燕清輝和黎濤旁邊空了一個位置沒人坐，百裏晉覺得這個場景像是影視劇裏董事開會的架勢。
小仆們將飯菜擺好就退到了墻邊，不需要布菜，因為上了三份一模一樣的飯菜，百裏婉瑩四人一份，幾個侍郎一份，幾個孩子一份。
安靜，極致的安靜，除了輕微的咀嚼聲，沒有多餘的聲音，燕清輝小心翼翼吃著米飯，盡量不讓筷子碰到碗，之前來吃飯的記憶是錯覺嗎？那個說說笑笑的場面是怎麽回事？
但見眾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也就是說他們平日裏吃飯就是這是這樣規矩的…
終於將這頓肅穆的年夜飯吃完，燕清輝如釋重負的放下碗筷…
百裏晉瞥到燕清輝飯量大減，猜到他是不自在了，距離守歲還有一個時辰，於是拉著燕清輝去自己的小院裏開小竈去了。
百裏晉吩咐下人去準備些點心瓜果，兩人少量用了些。
“累嗎，要躺會兒嗎…”百裏晉指了指她的床。
“不累…”
“行吧，那你隨意，我去趟會兒…”百裏晉想到一會兒還得守歲，明早還得跟著她娘去拜訪別人，恐怕會很累，還是抓緊補個覺…
百裏晉很快就睡著了，看著她的睡顏，燕清輝洩了口氣，挺直的腰背也塌了些，雙眸垂於地面，不知在想什麽…
清脆的爆竹聲驚醒了百裏晉，她迷瞪了片刻，坐了起來。
“小姐，主君，時候到了，該起床凈面了”
“進來吧…”百裏晉穿好鞋子，伸了個懶腰。
門扉輕響，兩名小仆端著水盆進來放在窗旁的木桌上，百裏晉走過去，接過小仆遞來的布巾，洗完後又漱了口，這時燕清輝已經洗漱完站在門口了。
守歲和百裏晉記憶中的場面一模一樣，不一樣的是多了一個燕清輝，眾人各自落座，聊天，喝茶，有才藝的孩兒們在臺上表演才藝，百裏晉換了只手托下巴，此刻臺上在表演的是家中排行第四的小公子，百裏康，他此刻正在彈琴，彈的是一首挑不出毛病的慶年曲，看他那手指的力度和指法，顯然是下了功夫的，等他表演完下臺後，百裏晉還有些意猶未盡，剛剛那個指法她還沒看會呢…
然後又上來一個，念她自己新做的詩，百裏晉對詩不感興趣，側眸看了眼身邊的燕清輝，他此刻雙目圓睜，顯然是在…強撐困意…
百裏晉打了個哈欠，從袖中抽出一本民間雜談看了起來，不知書中提及的東縉國是怎樣的，而那個傳奇的紫嵇山是否屬實…
最後一個表演結束後，百裏婉瑩宣布了守歲結束，百裏晉帶著燕清輝回了臥室，洗漱後，兩人躺下，躺在這張百裏晉躺了多年的床，燕清輝突然沒了睡意。
“有心事？”百裏晉問道。
“沒…”
“有什麽事可以和我說，畢竟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你可以對我坦誠，也可以依賴我，還可以信任我，我不會騙你…”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了，但他對她應該是不夠信任吧，很多事都憋在心裏，而她也不喜歡猜測人心，這種狀態久而久之下去，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燕清輝側過身子，望著百裏晉被燭火柔和的面容，他伸手抓住百裏晉的手，似乎想說些什麽，卻不知如何開口…
百裏晉捏了捏他的手以示鼓勵。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男子…”燕清輝說完後，心臟緊縮，害怕聽到她的答案，卻又期待有不同的答案…
“是不是外面的人又說什麽了…我哪有喜歡的人，我來這裏才…”百裏晉突然停下來，望著燕清輝忐忑的表情，她伸手將他摟入懷中，緩緩道“當初婆母大人上門說，我與你定了親，我那時也沒見過你，更不了解你，只覺得長輩們不問我的意願就擅自定親，心中不忿，於是我提出退親，被母親拒絕後我決定離家抗議，很抱歉那個時候沒有顧及到你，我自小喜歡玩，也沒有什麽知己友人，對情愛之事更不熱衷，覺得娶個夫郎回家會很麻煩，離家後我游山玩水了近一年，身上的錢也花完了，，饑寒交迫下住進了一處茅草屋，哪知茅草屋坍塌，將我砸在下面，我以為我死定了，心中後悔萬分，向上天祈禱若是能活下來就回家娶你，從此洗心革面…後來我大難不死，於是我就回來了…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所以你問我是不是有喜歡的男子，我一頭霧水，迄今為止，我接觸過的男子只你一人…”
燕清輝聽完她這番話後，心裏的褶皺被一點點撫平，原來她沒有喜歡的人啊…
“外面的風言風語不要相信，我們才是一家人，你信任我，忠於我們的感情，我便不會負你…”
燕清輝見她這樣說，心中的傾訴欲強烈了許多，於是又問“你今日…在我房裏彈的曲子是哪裏來的…”
“你說那首曲子啊，是我在游歷時聽別人彈過，誰作的曲我不知，只知道曲子叫問情…你不會是聽到我彈這首曲子懷疑我心有所屬吧…”百裏晉騰的坐了起來，怪不得他自從進門後一直悶悶不樂…
“對…對不起…”燕清輝羞愧道。
“下不為例，像這種莫名就懷疑我的念頭以後不要再有了，有想不通的事情要問我，不可以亂想…”百裏晉拍拍他的頭…
“知道了…”燕清輝只覺得自己丟人極了，把臉埋進了枕頭裏…
百裏晉輕笑一聲，躺下後將他摟進懷裏“下回再懷疑我…就罰你給我跳舞…恩…跳那種…衣服越跳越少的舞…”
“…”想到那個場面，燕清輝羞的臉皮發燙，他發誓，以後心有疑雲一定要問出口，不能被她逮到罰他的機會…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最後也不知什麽時候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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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還真有些門道…”謝繁走過來看了片刻，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現在的胭脂水粉都是用瓷瓶裝著，由於都是膏體，因此都做的是矮瓶，但是，鬼知道這瓷瓶底下要搞這麽厚啊…怎麽看起來有點騙人的味道…
“你找家能燒制琉璃的工坊，也可以做出好看的容器…就像常用的胭脂水粉這些，你們可以搭配好出一個同系列的，還可以取個好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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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百裏晉沒接茬，這又不是她發明的，被誇了她也不高興。
“另外…我看到你這鋪子裏梳子做的也不錯，不過你還可以做一些別的形狀的，材質上也可以調整一二，可能會稍微有些難度…但是可用於按摩頭皮和洗頭發，”百裏晉又拿起筆畫了幾款梳子出來…
“這梳子長挺奇怪哈…但是可以一試…”作為一個敏銳的生意人，聽到按摩頭皮這個詞就想到在售賣上可以制造什麽噱頭了…
幾人坐到茶臺旁，飲茶，一杯下去，燕清輝眼前一亮，這茶果真好喝…
百裏晉喝了兩杯停了下來，其實她更喜歡奶茶，甜的鹹的都喜歡…
謝繁見百裏晉盯著茶楞神，調侃道“百裏，你不會又有什麽怪點子了吧…”
“還真有…不過大眾能不能接受我就不清楚了…”
“說來聽聽…”
“這茶可以配牛乳，鹽熬制，是種風味鹹奶茶，裏面可以配肉幹，米…”
“還可以做成甜奶茶，糖，蜂蜜，配紅豆，熟麥，水果…去掉牛乳就是果茶…夏季加了冰塊很好喝…”
“你說的這些我都沒聽說過…”謝繁聽完後，覺得有點意思。
“我也是游歷途中聽別人說的，我不知道配方，所以這個得你琢磨了，成功後記得請我喝…”百裏晉笑道。
“行，我叫下面的人琢磨琢磨…快到午時了，賞臉吃個飯吧…就在對面…”謝繁指了指對面豪華的酒樓。
“不會也是你開的吧…”
“是我名下的…”
百裏晉探頭看了眼道“嘖嘖，真是壕無人性啊…讓我貧窮的我無地自容…”
謝繁袖子一揮搖頭道“哈哈哈…我這都是繼承家業…不值一提啊…不像百裏你運氣那麽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種樹都能搞出鐵礦來…”
“你說的對…我運氣挺好…”百裏晉點頭，這個無法否認，她可是有一個可以源源不斷制造出東西的小鎮啊…
三個人移步去對面用飯，臨走時，謝繁小聲吩咐小廝把店裏好品質的胭脂水粉眉黛口脂都備上兩份，還有挑幾把梳子，再把她新得的茶也拿兩罐，一並送入百裏晉的府邸。
燕清輝聽到後看了眼百裏晉，百裏晉笑笑，不慌，商業上的來往，正常…
吃完飯後，百裏晉謝絕了謝繁的盛情邀約，帶著燕清輝去別處逛街去了。
三日後，謝繁收到了一車瓜果蔬菜，她知道這是百裏晉莊子上種的那些，最近在城裏出了風頭…
於是她嘚瑟的宴請好友吃了一頓，好友羨慕她和百裏晉認識，畢竟百裏晉平常很少和人打交道，她的菜一般人得不到，她們也知道人家這些瓜果蔬菜都是種來自己吃的，多少錢都不賣，因此去套近乎也沒用…
終於過年了…
外面張燈結彩，府裏喜氣洋洋，掛燈籠，貼春聯，燕清輝也放了三天假，元日放到初二。
按照規矩，她們得回百裏府用飯，夜裏還得守歲，百裏晉讓仆人傳了個口信，晚上那頓再回去。
然後就帶著燕清輝回了燕府。
對於她們的回來，燕蓯先是一驚，然後是一喜，按照規矩燕清輝初二才能回來，這兩個人這麽早就過來了，顯然是要陪她們吃個午飯，當下吩咐廚房加菜。
往年家裏過年是極為冷清的，只有她們三個人，今年燕清輝嫁了人，就只剩她和老娘兩個人了…晨起時母女二人還有些傷懷呢…
燕興閔將百裏晉上下打量個遍，對百裏晉是越看越滿意，百裏晉腹誹，要是原來的百裏晉，這會兒墳頭都長草了，哪有機會讓你這麽打量…
想到此處，百裏晉看了眼燕清輝，起初是想著先娶了再說，要是不滿意就考慮再娶，想到三五個男人圍繞著自己，一個捏肩，兩個捶腿，旁邊有個唱曲兒的，再來個餵葡萄的，那畫面也是美哉…
不過…目前自己有挺多事要做，屬實沒心情考慮男女之事，再者說燕清輝也沒犯什麽大錯，也沒懷孕不便侍候，她可沒有填人的理由…
飯後，百裏晉去了燕清輝的臥房歇息，燕清輝則去陪燕興閔和燕蓯聊天去了，其實百裏晉挺好奇燕清輝和人聊天是什麽模樣，會笑的開懷麽…會磕著瓜子滔滔不絕麽…
燕清輝是個話少且很自律的人，這一點百裏晉很滿意，她著實討厭話多的人，還有那種問東問西，用嘴巴關心人的行為，無趣，枯燥，令人反感…
左右也無事可做，百裏晉閉眼，意識飄去了小鎮，進去後先是把東西收了一番，每天自動恢覆的體力是一定要用掉的，現在她不用金元寶恢覆體力了，畢竟金子少了是沒辦法補充的，她的銀子倒是越來越多，有什麽辦法能在避人耳目的情況下把銀子弄出來變現呢，真是一個令人苦惱的事情啊…
不知道自家妻主正在為了錢多而發愁，燕清輝正在接受來自燕興閔和燕蓯的關懷（盤問）
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兩人的話能這麽多…
話題總是圍繞著他和百裏晉…
“什麽時候要孩子…”
“妻主說不急…”
“她對你怎麽樣…”
“她對我很好…”
“家中中饋管理的怎麽樣了…”
“我不擅長…管家曾把賬冊交與我…之後我就還給了她…”燕清輝汗顏，他從小學的都是舞刀弄槍，賬冊那些實在看不明白，每日采買的物品和數量，價格的漲幅，莊子的收益，府中基本的消耗，人情往來的消耗…
“給我講講她去軍營那天發生的事…”盡管聽過燕蓯講過，但燕興閔還是很好奇。
“我…”燕清輝斟酌後緩緩道來…
百裏晉躺了會兒也沒有困意，於是翻身而起，背著手在燕清輝的臥室裏溜達，她倒是沒有窺探別人秘密的愛好，盡管這個是她男人，因此像書籍抽屜這些地方她都沒有碰，但是她發現了一把放在琴架上的琴，裝在柔軟的絹布袋中，上面沒有一絲灰塵，顯然下人經常會打掃，她解開繩子發現裏面是一把暗紅色的七弦琴…
她倒是會彈鋼琴，但音音相通，撥弄幾下應該沒問題，於是她把琴拿出來，挽了挽袖子，嘗試著撥弄了一番，很快就掌握了高低音的位置…
她想了想，彈了一段問情，這曲子是誰唱的她不記得了，只記得是首老歌，當初她練鋼琴的時候從網上找譜子學過…
談著談著，歌詞逐漸回想了起來
山川載不動太多悲哀
歲月禁不起太長的等待
春花最愛向風中搖擺
黃沙偏要將癡和怨掩埋
一世的聰明
情願糊塗
一身的遭遇
向誰訴
愛到不能愛
聚到終須散
繁華過後成一夢啊
海水永不幹
天也望不穿
紅塵一笑
和你共徘徊
百裏晉停了手
沒想到用古琴把這首曲子彈出來是這樣的味道…莫名有些傷懷是怎麽回事…
彈琴的人心境傷懷，琴音自然也會傷懷，回到自己院子的燕清輝聽到屋裏琴聲陣陣，他還有些詫異，百裏晉還會彈曲子？
他輕手輕腳站在門外屏息聆聽，聽著聽著，覺得悲從心切，雖然他不擅音律，但他能感覺到，這曲子想要表達的味道…
他緩緩推門而入，看到百裏晉臉上未收起的悲切，他的心霎時沈了下去…
莫不是…百裏晉有心愛之人了？…或者說，早就有了，是他們之間的婚約，導致百裏晉錯失心上人？不然為何她當初離家一年之久…雖說最後又回來將他娶了，焉知不是她求而不得後的消沈妥協…
百裏晉看到燕清輝進來，她立刻露出一個微笑“回來了，聊完了？”
“恩…”燕清輝點點頭，心裏卻難受極了，她情緒轉變的如此之快，是擔心自己會發現她的秘密嗎？那她對他的好，對他的溫柔，又是何原因？他在她心裏是否有一席之地…
毫不知情的百裏晉摸了摸古琴高興道“這琴是你的嗎？你經常彈琴？”
“這是我爹爹留下的，我不會彈…”自己真是一無是處啊，什麽都不會…
百裏晉的心上人是怎樣的人？是不是才貌雙全，溫文爾雅…
“抱歉，我以為是你的…”百裏晉心裏囧了一下，沒想到動了最不該動的東西…
“妻主若是喜歡我們搬回去就是…”燕清輝客氣道。
“額，不用，我也不太會彈的…”她怎麽感覺這句話沒什麽溫度呢？難道是生氣她動了他爹爹的遺物？但是看著不像，這孩子怎麽了，心情不好？她哪知道聽過她曲子的燕清輝此刻心中覆雜的像一團麻繩。
“我們明日再回來…？”估計是初為新夫，回家後有些傷懷？
“後日回就行…”
氣氛突然陷入了安靜，雖然以前也經常安靜到無話可說，但百裏晉也不是一個喜歡深究別人心情的人，於是提議回百裏府。
最後兩個人辭別了燕興閔和燕蓯，回到了熱鬧非凡的百裏府。
百裏晉沒有認真數過她娘娶了多少個男人，但今日是過年，那些平日裏待在小院裏的侍郎都出來了，放眼望去，花紅柳綠的衣裳…但都面容姣好，姿色過人。
一二三…加上黎濤一共是八個，百裏晉不懷好意笑了，百裏婉瑩夜生活還挺豐富…
百裏家的孩子們顏值都挺高，但一房只生了一個，畢竟不能越過主君，一群孩子此刻都規矩站在一處，最小的約摸三四歲，最大的看著有十二三的樣子，五官相貌上都挺出彩，畢竟都隨了爹娘…
百裏晉瞥了一眼就帶著燕清輝落坐於百裏婉瑩右手處，隨後黎濤坐於百裏婉瑩左手處，在百裏晉對面。
其他人按著輩分依次坐下，但燕清輝和黎濤旁邊空了一個位置沒人坐，百裏晉覺得這個場景像是影視劇裏董事開會的架勢。
小仆們將飯菜擺好就退到了墻邊，不需要布菜，因為上了三份一模一樣的飯菜，百裏婉瑩四人一份，幾個侍郎一份，幾個孩子一份。
安靜，極致的安靜，除了輕微的咀嚼聲，沒有多餘的聲音，燕清輝小心翼翼吃著米飯，盡量不讓筷子碰到碗，之前來吃飯的記憶是錯覺嗎？那個說說笑笑的場面是怎麽回事？
但見眾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也就是說他們平日裏吃飯就是這是這樣規矩的…
終於將這頓肅穆的年夜飯吃完，燕清輝如釋重負的放下碗筷…
百裏晉瞥到燕清輝飯量大減，猜到他是不自在了，距離守歲還有一個時辰，於是拉著燕清輝去自己的小院裏開小竈去了。
百裏晉吩咐下人去準備些點心瓜果，兩人少量用了些。
“累嗎，要躺會兒嗎…”百裏晉指了指她的床。
“不累…”
“行吧，那你隨意，我去趟會兒…”百裏晉想到一會兒還得守歲，明早還得跟著她娘去拜訪別人，恐怕會很累，還是抓緊補個覺…
百裏晉很快就睡著了，看著她的睡顏，燕清輝洩了口氣，挺直的腰背也塌了些，雙眸垂於地面，不知在想什麽…
清脆的爆竹聲驚醒了百裏晉，她迷瞪了片刻，坐了起來。
“小姐，主君，時候到了，該起床凈面了”
“進來吧…”百裏晉穿好鞋子，伸了個懶腰。
門扉輕響，兩名小仆端著水盆進來放在窗旁的木桌上，百裏晉走過去，接過小仆遞來的布巾，洗完後又漱了口，這時燕清輝已經洗漱完站在門口了。
守歲和百裏晉記憶中的場面一模一樣，不一樣的是多了一個燕清輝，眾人各自落座，聊天，喝茶，有才藝的孩兒們在臺上表演才藝，百裏晉換了只手托下巴，此刻臺上在表演的是家中排行第四的小公子，百裏康，他此刻正在彈琴，彈的是一首挑不出毛病的慶年曲，看他那手指的力度和指法，顯然是下了功夫的，等他表演完下臺後，百裏晉還有些意猶未盡，剛剛那個指法她還沒看會呢…
然後又上來一個，念她自己新做的詩，百裏晉對詩不感興趣，側眸看了眼身邊的燕清輝，他此刻雙目圓睜，顯然是在…強撐困意…
百裏晉打了個哈欠，從袖中抽出一本民間雜談看了起來，不知書中提及的東縉國是怎樣的，而那個傳奇的紫嵇山是否屬實…
最後一個表演結束後，百裏婉瑩宣布了守歲結束，百裏晉帶著燕清輝回了臥室，洗漱後，兩人躺下，躺在這張百裏晉躺了多年的床，燕清輝突然沒了睡意。
“有心事？”百裏晉問道。
“沒…”
“有什麽事可以和我說，畢竟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你可以對我坦誠，也可以依賴我，還可以信任我，我不會騙你…”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了，但他對她應該是不夠信任吧，很多事都憋在心裏，而她也不喜歡猜測人心，這種狀態久而久之下去，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燕清輝側過身子，望著百裏晉被燭火柔和的面容，他伸手抓住百裏晉的手，似乎想說些什麽，卻不知如何開口…
百裏晉捏了捏他的手以示鼓勵。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男子…”燕清輝說完後，心臟緊縮，害怕聽到她的答案，卻又期待有不同的答案…
“是不是外面的人又說什麽了…我哪有喜歡的人，我來這裏才…”百裏晉突然停下來，望著燕清輝忐忑的表情，她伸手將他摟入懷中，緩緩道“當初婆母大人上門說，我與你定了親，我那時也沒見過你，更不了解你，只覺得長輩們不問我的意願就擅自定親，心中不忿，於是我提出退親，被母親拒絕後我決定離家抗議，很抱歉那個時候沒有顧及到你，我自小喜歡玩，也沒有什麽知己友人，對情愛之事更不熱衷，覺得娶個夫郎回家會很麻煩，離家後我游山玩水了近一年，身上的錢也花完了，，饑寒交迫下住進了一處茅草屋，哪知茅草屋坍塌，將我砸在下面，我以為我死定了，心中後悔萬分，向上天祈禱若是能活下來就回家娶你，從此洗心革面…後來我大難不死，於是我就回來了…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所以你問我是不是有喜歡的男子，我一頭霧水，迄今為止，我接觸過的男子只你一人…”
燕清輝聽完她這番話後，心裏的褶皺被一點點撫平，原來她沒有喜歡的人啊…
“外面的風言風語不要相信，我們才是一家人，你信任我，忠於我們的感情，我便不會負你…”
燕清輝見她這樣說，心中的傾訴欲強烈了許多，於是又問“你今日…在我房裏彈的曲子是哪裏來的…”
“你說那首曲子啊，是我在游歷時聽別人彈過，誰作的曲我不知，只知道曲子叫問情…你不會是聽到我彈這首曲子懷疑我心有所屬吧…”百裏晉騰的坐了起來，怪不得他自從進門後一直悶悶不樂…
“對…對不起…”燕清輝羞愧道。
“下不為例，像這種莫名就懷疑我的念頭以後不要再有了，有想不通的事情要問我，不可以亂想…”百裏晉拍拍他的頭…
“知道了…”燕清輝只覺得自己丟人極了，把臉埋進了枕頭裏…
百裏晉輕笑一聲，躺下後將他摟進懷裏“下回再懷疑我…就罰你給我跳舞…恩…跳那種…衣服越跳越少的舞…”
“…”想到那個場面，燕清輝羞的臉皮發燙，他發誓，以後心有疑雲一定要問出口，不能被她逮到罰他的機會…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最後也不知什麽時候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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