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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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
臘月初六是阮玉殊十五生辰，女子年滿十五為及笄，可許嫁，阮玉殊被雲氏認養為嫡女，笈禮自然尤為重視，由雲氏親自主持。
阮府給眾多江州貴女發去請帖，及笈日，江州的名門女眷來了七八成前來觀禮，熱鬧非凡。
阮玉殊身著采衣在東房等候，聽著外面陸續入座的賓客，思緒卻不知飄到何處，前世的笄禮自然也是隆重的，爹娘十分重視，當時的她還是一名單純的少女，嬌羞地期待未來的日子，如今的她已沒有當年的心態。
及笄意味著平靜的日子很快結束，及笄後便會有人前來提親，然後便是挑選吉日成親，進入一個陌生家族重新開始生活，沒有父母的庇護，所有事情都需自己獨自承擔，而這些對前世的她，並不是很好的體驗，她希望這樣的日子來得遲一些。
外面的奏樂停止，笄禮開始，阮修開始致辭，阮玉殊靜靜安座在內，一名婆子領著她出來，阮玉殊照著前世記憶完成一個又一個動作，禮成，阮玉殊與雲氏及阮修並列站立，面對眾賓客，阮府的姐妹們向她投來羨慕的目光。
而其中阮玉錦的目光最為熾熱，她站在謝姨娘身旁，看見阮玉殊穿著華服，站在父親旁邊高傲地看著下面人，內心嫉恨，憑什麽她的命這麽好，好事都落在她的身上，自己又是哪點比不上她？
阮玉殊對上阮玉錦的目光，很快便移開，阮玉錦臉色突變，這在她看來是深深的鄙視及挑釁，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
這時，管家跑上前對著阮修耳邊輕聲耳語幾句，阮修臉色微微一變，似是十分驚訝，阮修又輕聲對管家說了幾句，管家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阮府上下眾人及賓客均覺得莫名其妙，這是發生了何事？
沒多大會，管家領著一中年女子及一年輕男子進來，男子長得風流倜儻，儀表不凡，居然是欒夙，他來幹什麽？阮玉殊看見欒夙，內心有些不安，他來定無好事。
只見那中年女子笑盈盈地走進來，有眼力的早就認出女子，正是江州有名的李媒婆，專門給江州有臉面的人家說媒。
李媒婆進來行完禮，說道：“阮老爺您端的是好福氣，閨女個個都是沈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妾身在此恭喜七小姐及笄，今兒個，妾身來錦上添花，給咱們阮府再添上一層喜氣。”李媒婆看著旁邊的欒夙，欒夙立在那裏，微笑著，拜見阮修雲氏後便站在那，但笑不語，端的是貴氣逼人。
李媒婆也不含糊，直接表明來意：“阮老爺，妾身今日是幫咱們南國公嫡出的欒公子來說媒的。”
阮修微微皺了皺眉，哪有人在笄禮上提親的，頗不耐地問道：“不知欒公子，李婆婆可否換個時間再商議此事，今日著實不大方便。”
說媒的，臉皮自然比普通人厚些，阮修這樣的態度，李媒婆倒也不在意，笑著說道：“阮老爺，這事……”
李媒婆話還沒說完，管家又跑進來，慌慌張張地喊道：“老爺，宮中來人啦。”
宮中來人？這又是什麽狀況？李媒婆見眾人的註意力已被吸引到別處，張了張嘴，又閉上，也扭著脖子好奇地往外瞧，她這輩子還沒見過宮中的人呢。
只見一名身穿藍色綢袍的中年男子面帶微笑往裏面走了進來，男子面容幹凈，氣勢不凡。
阮修剛聽見宮中來人臉色已是一沈，待看見男子臉色又是一變，忙走下臺迎了上去，眾人俱好奇地盯著二人，這男子是何來頭，竟讓阮家老爺如此恭敬對待。
藍衣男子開口說道：“恭喜阮老爺、七小姐。”聲音十分尖細。
阮修忙說道：“是什麽風把高公公您從洛都吹來了，阮某有失遠迎，還請公公恕罪，高公公請上座。”
眾人方才醒悟為什麽剛剛聽男子說話為什麽那麽怪異，原來是一名太監，看阮大人剛對他的態度，想必此人必是皇宮內的紅人無疑。
高公公溫和一笑，說道：“阮大人不必客氣，咱家此次來江州突然，乃是奉皇上的旨意。”
阮修笑著問道：“不知公公現住何處？”
高公公說道：“就住在雲來客棧。”
阮修忙說道：“委屈公公，來人，馬上收拾出一間上好的客房，派人去客棧把高公公的東西取到阮府。”說罷又轉向高公公說道：“還請高公公千萬不要推卻，讓阮某一盡地主之宜。”
高公公也爽快，並未推遲，笑著說道：“那咱家在此多謝阮大人，早就聽聞阮府乃是江州一景，能在阮府住上幾日，咱家也不虛此行。”
阮修笑著說道：“公公客氣，阮某不過是略盡地主之宜，公公您在宮裏那是何等尊貴的身份，住的地方比阮府不知強多少倍。”阮修朝管家使個眼色，管家忙退下吩咐下人去辦了。
聽完此話，眾人看高公公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敬畏，高公公顯然十分受用，笑容滿面，心情甚好，阮修笑著問道：“不知公公此次因何事來江州？”
高公公笑得高深莫測，說道：“此次咱家便是為阮府而來。”
阮修心中一沈，眼神微動，不過一瞬又恢覆如常，高公公哈哈笑起來，聲音尖細刺耳，說道：“咱家此次乃是奉吾皇之命，特意來給七小姐送禮，一路趕路，還好，剛剛趕上，來人吶，把禮物擡上來。”說罷，外面湧入數人，擡進幾個大箱子，箱子雕工精致，裏面的東西定價值不菲。
阮修領著阮家眾人忙跪下，說道：“多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高公公看見阮修恭敬的模樣，表情又得意幾分，扶著阮修起來，說道：“阮大人不需多禮。”阮府其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阮修內心翻滾，但是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十分平靜，說道：“不過小女及笄，如此小事，皇上竟如此費心，還特地派公公您跑一趟，阮某實在惶恐。”
高公公笑著說道：“七小姐蕙質蘭心，就連皇上在宮中也有所耳聞，仰慕已久，這不，特意吩咐咱家跑一趟，千裏迢迢把禮物送來。”他說到仰慕的時候特意加重語氣。
聽完高公公這翻話，剛剛還羨慕阮玉殊的那些少女們，目光漸漸轉成同情，皇帝昏庸無能，殘暴異常，皇後又死的蹊蹺，誰也不知道皇帝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被皇帝看中，再沒有比這更糟糕的親事。
阮玉錦雙拳松開，燦爛的笑開來，俗話說，物極必反，樂極生悲，果然不假，無福之人，如何能承受得住天賜的福分？她盯著阮玉殊，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麽，但見阮玉殊平靜端莊地站在那兒，有些失望。
阮修心亂如麻，看見旁邊站著的欒夙臉色鐵青，想到剛剛的事情，期盼地說道：“賢侄，你看我剛剛被高公公打斷，高興地忘了正事，咱們接著說提親的事情。”阮修跟溫姨娘期盼地看著欒夙，跟皇帝比，欒夙總歸還算是良人。
李媒婆是多剔透的人兒，剛高公公那席話焉有聽不懂之理，這擺明是皇帝看中阮家七小姐呢，誰又敢跟皇帝搶女人？她看著欒夙，說道：“公子，您看這……”
欒夙咬緊牙齒，似是做了一個重要決定，艱難地說道：“伯父，夙兒請娶五小姐，還請伯父肯準。”溫姨娘聽欒夙說完，身子一軟，險些站不住。
阮玉錦剛還在看熱鬧，聽見這席話，楞在那裏，還是謝姨娘反應快，聽完喜不自禁，這是求娶錦兒當正妻呢，南國公嫡子，身份貴不可言，謝姨娘見還在阮玉錦發楞，掐了一下她的胳膊，阮玉錦回過神來，她平日對欒夙便頗有好感，擡頭看見欒夙英俊的容顏，臉害羞得紅了起來，顯然對這門親事非常滿意。
雖然是意料之中，但阮修還是有些失望，欒夙若要求娶錦兒，又何必在殊兒及笄之時前來提親。
謝姨娘見阮修有些猶豫，忙說道：“老爺……”
阮修看著欒夙，嘆了口氣，說道：“罷了，我應了這門親事便是。”阮玉錦聽完，高興地對著欒夙粲然一笑，欒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臉上並未見有欣喜之情。
阮玉殊至始至終均十分淡定，仿佛他們說的不是她的事情一般，在她心裏，並不覺得欒夙比皇帝強多少，他們二人並無什麽區別，她譏誚地看了欒夙一眼，看見阮玉錦高興的笑臉，嘆了一口氣，這人並非良人吶。
這時管家又跑了進來，喊道：“老爺，燁世子來了。”
阮修眼睛一亮，說道：“世子來了，快快有請。”高公公看著阮修，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燁世子來了準沒好事。
欒燁身著一身白衣，施施然走了進來，一張俊臉越發精致，場中的貴女們癡癡地看著他，今日真是不虛此行吶。
欒燁深深看了阮修一眼，然後對阮修行禮：“伯父好。”阮修眼睛輕眨了一下似是回應，扶起他，說道：“賢侄無需多禮。”
看見欒燁進來，欒夙的臉變得更黑了，阮修對他的態度明顯比自己熱情很多，這讓他很不舒服，明明他才是欒府真正的嫡子。
欒燁說道：“今日有事耽擱，來晚了些，還望伯父、伯母跟殊兒恕罪。”邊說邊笑著對阮玉殊點了點頭，阮玉殊帶著疑問看見他，欒燁眼神示意她無需擔心。
阮修笑著說道：“賢侄來了就好，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氣。”
自家人？欒夙聽完皺了皺眉，若說自家人，剛剛阮修已經同意他的提親，如何也輪不到欒燁。
欒燁笑對阮玉殊說道：“殊兒，你不怪我來晚了吧？”
阮玉殊雖然覺得怪異，還是答道：“自然。”
欒燁笑著說道：“殊兒，身為你的未婚夫，來晚實屬不該，回頭定向你賠罪。”
未婚夫？在場的貴女們聽完當場便不淡定，大聲嚷嚷了起來，其中有名女子叫了一聲，暈死過去，有些大膽的女子質問道：“未婚夫？何時之事？怎麽從未聽說過。”
阮修笑著說道：“說來也巧，前些日子，我們雙方私下訂的婚約，旁人自然不知。”
高公公聽見臉色劇變，說道：“阮大人，您此話可當真？欺君可是殺頭之罪。”
阮修認真說道：“高公公，阮某豈敢欺瞞您，欺瞞皇上。”
高公公又警告地看了看欒燁，欒燁笑著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千真萬確。”
管家笑著說道：“老爺，剛剛燁世子來的時候，高公公的行禮已經取回，客房也已準備妥當。”
阮修看著高公公說道：“公公，您一路舟車勞頓，需不需要先歇息片刻，用膳過後，阮某再領您在我這府中參觀一番，可好？”
高公公擡腳便走，阮修見高公公雖然生氣，但並未離去，松了一口氣，忙說道：“公公您先請。”高公公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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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殊身著采衣在東房等候，聽著外面陸續入座的賓客，思緒卻不知飄到何處，前世的笄禮自然也是隆重的，爹娘十分重視，當時的她還是一名單純的少女，嬌羞地期待未來的日子，如今的她已沒有當年的心態。
及笄意味著平靜的日子很快結束，及笄後便會有人前來提親，然後便是挑選吉日成親，進入一個陌生家族重新開始生活，沒有父母的庇護，所有事情都需自己獨自承擔，而這些對前世的她，並不是很好的體驗，她希望這樣的日子來得遲一些。
外面的奏樂停止，笄禮開始，阮修開始致辭，阮玉殊靜靜安座在內，一名婆子領著她出來，阮玉殊照著前世記憶完成一個又一個動作，禮成，阮玉殊與雲氏及阮修並列站立，面對眾賓客，阮府的姐妹們向她投來羨慕的目光。
而其中阮玉錦的目光最為熾熱，她站在謝姨娘身旁，看見阮玉殊穿著華服，站在父親旁邊高傲地看著下面人，內心嫉恨，憑什麽她的命這麽好，好事都落在她的身上，自己又是哪點比不上她？
阮玉殊對上阮玉錦的目光，很快便移開，阮玉錦臉色突變，這在她看來是深深的鄙視及挑釁，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
這時，管家跑上前對著阮修耳邊輕聲耳語幾句，阮修臉色微微一變，似是十分驚訝，阮修又輕聲對管家說了幾句，管家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阮府上下眾人及賓客均覺得莫名其妙，這是發生了何事？
沒多大會，管家領著一中年女子及一年輕男子進來，男子長得風流倜儻，儀表不凡，居然是欒夙，他來幹什麽？阮玉殊看見欒夙，內心有些不安，他來定無好事。
只見那中年女子笑盈盈地走進來，有眼力的早就認出女子，正是江州有名的李媒婆，專門給江州有臉面的人家說媒。
李媒婆進來行完禮，說道：“阮老爺您端的是好福氣，閨女個個都是沈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妾身在此恭喜七小姐及笄，今兒個，妾身來錦上添花，給咱們阮府再添上一層喜氣。”李媒婆看著旁邊的欒夙，欒夙立在那裏，微笑著，拜見阮修雲氏後便站在那，但笑不語，端的是貴氣逼人。
李媒婆也不含糊，直接表明來意：“阮老爺，妾身今日是幫咱們南國公嫡出的欒公子來說媒的。”
阮修微微皺了皺眉，哪有人在笄禮上提親的，頗不耐地問道：“不知欒公子，李婆婆可否換個時間再商議此事，今日著實不大方便。”
說媒的，臉皮自然比普通人厚些，阮修這樣的態度，李媒婆倒也不在意，笑著說道：“阮老爺，這事……”
李媒婆話還沒說完，管家又跑進來，慌慌張張地喊道：“老爺，宮中來人啦。”
宮中來人？這又是什麽狀況？李媒婆見眾人的註意力已被吸引到別處，張了張嘴，又閉上，也扭著脖子好奇地往外瞧，她這輩子還沒見過宮中的人呢。
只見一名身穿藍色綢袍的中年男子面帶微笑往裏面走了進來，男子面容幹凈，氣勢不凡。
阮修剛聽見宮中來人臉色已是一沈，待看見男子臉色又是一變，忙走下臺迎了上去，眾人俱好奇地盯著二人，這男子是何來頭，竟讓阮家老爺如此恭敬對待。
藍衣男子開口說道：“恭喜阮老爺、七小姐。”聲音十分尖細。
阮修忙說道：“是什麽風把高公公您從洛都吹來了，阮某有失遠迎，還請公公恕罪，高公公請上座。”
眾人方才醒悟為什麽剛剛聽男子說話為什麽那麽怪異，原來是一名太監，看阮大人剛對他的態度，想必此人必是皇宮內的紅人無疑。
高公公溫和一笑，說道：“阮大人不必客氣，咱家此次來江州突然，乃是奉皇上的旨意。”
阮修笑著問道：“不知公公現住何處？”
高公公說道：“就住在雲來客棧。”
阮修忙說道：“委屈公公，來人，馬上收拾出一間上好的客房，派人去客棧把高公公的東西取到阮府。”說罷又轉向高公公說道：“還請高公公千萬不要推卻，讓阮某一盡地主之宜。”
高公公也爽快，並未推遲，笑著說道：“那咱家在此多謝阮大人，早就聽聞阮府乃是江州一景，能在阮府住上幾日，咱家也不虛此行。”
阮修笑著說道：“公公客氣，阮某不過是略盡地主之宜，公公您在宮裏那是何等尊貴的身份，住的地方比阮府不知強多少倍。”阮修朝管家使個眼色，管家忙退下吩咐下人去辦了。
聽完此話，眾人看高公公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敬畏，高公公顯然十分受用，笑容滿面，心情甚好，阮修笑著問道：“不知公公此次因何事來江州？”
高公公笑得高深莫測，說道：“此次咱家便是為阮府而來。”
阮修心中一沈，眼神微動，不過一瞬又恢覆如常，高公公哈哈笑起來，聲音尖細刺耳，說道：“咱家此次乃是奉吾皇之命，特意來給七小姐送禮，一路趕路，還好，剛剛趕上，來人吶，把禮物擡上來。”說罷，外面湧入數人，擡進幾個大箱子，箱子雕工精致，裏面的東西定價值不菲。
阮修領著阮家眾人忙跪下，說道：“多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高公公看見阮修恭敬的模樣，表情又得意幾分，扶著阮修起來，說道：“阮大人不需多禮。”阮府其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阮修內心翻滾，但是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十分平靜，說道：“不過小女及笄，如此小事，皇上竟如此費心，還特地派公公您跑一趟，阮某實在惶恐。”
高公公笑著說道：“七小姐蕙質蘭心，就連皇上在宮中也有所耳聞，仰慕已久，這不，特意吩咐咱家跑一趟，千裏迢迢把禮物送來。”他說到仰慕的時候特意加重語氣。
聽完高公公這翻話，剛剛還羨慕阮玉殊的那些少女們，目光漸漸轉成同情，皇帝昏庸無能，殘暴異常，皇後又死的蹊蹺，誰也不知道皇帝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被皇帝看中，再沒有比這更糟糕的親事。
阮玉錦雙拳松開，燦爛的笑開來，俗話說，物極必反，樂極生悲，果然不假，無福之人，如何能承受得住天賜的福分？她盯著阮玉殊，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麽，但見阮玉殊平靜端莊地站在那兒，有些失望。
阮修心亂如麻，看見旁邊站著的欒夙臉色鐵青，想到剛剛的事情，期盼地說道：“賢侄，你看我剛剛被高公公打斷，高興地忘了正事，咱們接著說提親的事情。”阮修跟溫姨娘期盼地看著欒夙，跟皇帝比，欒夙總歸還算是良人。
李媒婆是多剔透的人兒，剛高公公那席話焉有聽不懂之理，這擺明是皇帝看中阮家七小姐呢，誰又敢跟皇帝搶女人？她看著欒夙，說道：“公子，您看這……”
欒夙咬緊牙齒，似是做了一個重要決定，艱難地說道：“伯父，夙兒請娶五小姐，還請伯父肯準。”溫姨娘聽欒夙說完，身子一軟，險些站不住。
阮玉錦剛還在看熱鬧，聽見這席話，楞在那裏，還是謝姨娘反應快，聽完喜不自禁，這是求娶錦兒當正妻呢，南國公嫡子，身份貴不可言，謝姨娘見還在阮玉錦發楞，掐了一下她的胳膊，阮玉錦回過神來，她平日對欒夙便頗有好感，擡頭看見欒夙英俊的容顏，臉害羞得紅了起來，顯然對這門親事非常滿意。
雖然是意料之中，但阮修還是有些失望，欒夙若要求娶錦兒，又何必在殊兒及笄之時前來提親。
謝姨娘見阮修有些猶豫，忙說道：“老爺……”
阮修看著欒夙，嘆了口氣，說道：“罷了，我應了這門親事便是。”阮玉錦聽完，高興地對著欒夙粲然一笑，欒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臉上並未見有欣喜之情。
阮玉殊至始至終均十分淡定，仿佛他們說的不是她的事情一般，在她心裏，並不覺得欒夙比皇帝強多少，他們二人並無什麽區別，她譏誚地看了欒夙一眼，看見阮玉錦高興的笑臉，嘆了一口氣，這人並非良人吶。
這時管家又跑了進來，喊道：“老爺，燁世子來了。”
阮修眼睛一亮，說道：“世子來了，快快有請。”高公公看著阮修，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燁世子來了準沒好事。
欒燁身著一身白衣，施施然走了進來，一張俊臉越發精致，場中的貴女們癡癡地看著他，今日真是不虛此行吶。
欒燁深深看了阮修一眼，然後對阮修行禮：“伯父好。”阮修眼睛輕眨了一下似是回應，扶起他，說道：“賢侄無需多禮。”
看見欒燁進來，欒夙的臉變得更黑了，阮修對他的態度明顯比自己熱情很多，這讓他很不舒服，明明他才是欒府真正的嫡子。
欒燁說道：“今日有事耽擱，來晚了些，還望伯父、伯母跟殊兒恕罪。”邊說邊笑著對阮玉殊點了點頭，阮玉殊帶著疑問看見他，欒燁眼神示意她無需擔心。
阮修笑著說道：“賢侄來了就好，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氣。”
自家人？欒夙聽完皺了皺眉，若說自家人，剛剛阮修已經同意他的提親，如何也輪不到欒燁。
欒燁笑對阮玉殊說道：“殊兒，你不怪我來晚了吧？”
阮玉殊雖然覺得怪異，還是答道：“自然。”
欒燁笑著說道：“殊兒，身為你的未婚夫，來晚實屬不該，回頭定向你賠罪。”
未婚夫？在場的貴女們聽完當場便不淡定，大聲嚷嚷了起來，其中有名女子叫了一聲，暈死過去，有些大膽的女子質問道：“未婚夫？何時之事？怎麽從未聽說過。”
阮修笑著說道：“說來也巧，前些日子，我們雙方私下訂的婚約，旁人自然不知。”
高公公聽見臉色劇變，說道：“阮大人，您此話可當真？欺君可是殺頭之罪。”
阮修認真說道：“高公公，阮某豈敢欺瞞您，欺瞞皇上。”
高公公又警告地看了看欒燁，欒燁笑著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千真萬確。”
管家笑著說道：“老爺，剛剛燁世子來的時候，高公公的行禮已經取回，客房也已準備妥當。”
阮修看著高公公說道：“公公，您一路舟車勞頓，需不需要先歇息片刻，用膳過後，阮某再領您在我這府中參觀一番，可好？”
高公公擡腳便走，阮修見高公公雖然生氣，但並未離去，松了一口氣，忙說道：“公公您先請。”高公公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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