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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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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家明顯都到的要早了一些,阮玉殊跟往常一樣,拖拖拉拉,去的尤其晚,阮澈見她太磨蹭,早就等不了,自己早早地先跑了,只有雲侃還陪著他。

阮澈跟其他幾個兄弟早早的坐在座位上,等著欒燁的到來,欒燁來的比較晚,他到的時候大家基本上已經到齊,在那邊誦讀邊往外瞧,待到欒燁進來的時候,大家都停止了讀書,好奇地盯著他瞧。

只見欒燁今天穿了一身白色長衫,面容冷俊,年紀輕輕氣勢已經很是驚人,走進來給人一股無形的壓力,身材修長高大卻很強壯,有一雙銳利的黑眸,斜飛的劍眉讓他更添了幾分威風,這就是南國公世子的氣勢!

欒燁後面還跟著另外一名白衣男子,是他的長兄欒夙,欒夙在欒燁的襯托下,暗淡無光,學子們過了一會才發現欒夙,詫異的看著他,不是說今天只來一人嗎?

唐氏一聽欒燁要去阮家學堂求學,江州人皆知,阮府學堂是最好的,唐氏以為欒燁去阮府求學是欒父的人情,心裏不平衡,便跑去求欒父,欒父無法,親自上阮府一趟,阮修賣他面子,便答應了。

阮玉殊跟雲侃一路走在欒燁的後面,欒燁進來四處看了一眼,站在前面不動,阮玉殊在後面繞過他,快速地走了進去,坐著自己的位置上,雲侃對著他點了點頭。

她的前面正好有個空位,欒燁擡腳往她這邊走了過來,後面坐著的姑娘們一個個羞紅著臉,想看不敢看,欒燁往後走的時候,離後面女子坐的地方越來越近,有一個坐在阮玉殊斜後方的庶妹居然暈了過去,丟臉的很。

旁邊的女學生忙把那庶妹掐醒,那庶妹悠悠醒來,臉漲的通紅,欒燁回過頭來,對這那庶妹安慰地微微一笑,從阮玉殊的位置正好能看見他的俊臉,挺直的鼻子,非常好看,那害羞的庶妹險些又要暈倒,幸好旁邊的人及時扶住了她。

故意的吧?阮玉殊內心罵了一句,這個死妖孽,看他的樣子,他的身子已經完全好了。

阮玉殊看著欒燁的背影,坐在後面能聞著他身上的清香,恍如隔世,她的心情很覆雜,那次失蹤發生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她還記得她對他說:“我跟你素不相識,你走吧,定能脫身,不用管我,我這命本來就是偷來的,今日死在這也不冤。”

記得當時欒燁非常生氣,兇狠地對她說道:“休想,他們想殺你,只能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只要我還活著,就不允許他們傷害你。”

雖然他當時的表情很兇,阮玉殊卻覺得那時的他前所未有的溫柔。

後來她真的全心信任他,兩人中間經歷九死一生,總算是逃了回來,都活了下來,那個時候兩人就好像多年的伴侶一樣,互相信任包容,今日一見,兩人又成了陌生人。

阮玉殊在想著心事發呆,沒多久,李先生走了進來,給大家介紹了欒燁和欒夙,兩人站起來,跟大家打過招呼。

今日的課,女子們上的都是心不在焉,阮玉殊的位置最好,正好在欒燁的後面,女學生們嫉妒地看著她。

課間休息的時候,阮玉殊發現她突然變得受歡迎起來,一堆女子圍了過來,說了很多別的,最後都扭扭捏捏,暗示想跟她換個位置坐。

阮玉錦也過來了,對她說道:“餵,跟你換個位置唄。”

這人,求別人也不會好好說話,最後阮玉殊把位置讓給了剛剛暈倒的那個庶妹,那庶妹驚喜的很,很快屁顛屁顛地跟阮玉殊換了位置。

阮玉錦倒也無所謂,反正她的位置就在旁邊,上課時還能看見世子的完美側顏,悻悻地走了。

欒燁小解回來的時候,便看見他身後換成另外一個小姑娘,深深地看了阮玉殊一眼,阮玉殊低著頭,裝沒看見,自己看著書。

欒燁回來了,平時也會出去活動的姑娘們,也都不出去了,拿著手帕害羞地看著欒燁,癡癡地笑,欒夙進來看見這個情景,表情冷了幾分。

欒夙看見阮玉殊,見她容貌出眾,氣質優雅,心生歡喜,忙走上前來打招呼:“在下欒夙,初來乍到,姑娘想必就是玉殊姑娘吧,舍妹時常跟我提起你,言語之間頗為欣賞,今日一見,姑娘果然如小妹所說一樣,前些日子姑娘在我府中失蹤,我跟舍妹都擔心的很,不知姑娘身子可好了些?”

阮玉殊對他客套一笑,笑意未達眼裏,說道:“嗯,好了,多謝公子和雪姐姐關心,麻煩回去幫我對雪姐姐道聲謝。”

欒夙看著她的笑臉,心裏一蕩,心跳加速,阮玉殊有兩個梨渦,笑的時候又添了幾分可愛,有種別樣的風情,欒夙有些局促,說道:“姑娘不用客氣。”阮玉殊對他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欒夙心跳又快了些,暗暗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得到這名女子。

欒燁在座位上看著書,手中的書一頁未翻動。

阮玉錦見欒夙對阮玉殊高看一眼,很不高興,冷哼一聲,欒夙之前對阮玉錦也有過好感,忙跟阮玉錦也招呼寒暄幾句,她的臉色方好看了幾分。

坐在欒燁後面的小姑娘緊張得絞著手中的帕子,手帕被她蹂躪得都不成樣子,似乎是感受到後面女子的不自在,欒燁回過頭粲然一笑,對她輕輕點了點頭。

後面的姑娘們看見欒燁的笑容,紛紛捂住胸口,似乎承受不住那巨大的殺傷力。

可憐剛剛暈過去的那個小姑娘,呼吸都急促起來,好像要再暈過去一般。

欒燁絕對是故意的,剛剛欒燁回頭的時候,若有若無地看著阮玉殊這邊,兩人視線交匯,阮玉殊眼神晃了一下,忙低下頭,看見她的表現,欒燁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看了好大會兒,方把頭轉回去,引來後面的女子嬌呼連連。

阮玉殊在心中又對他腹誹了幾句。

今日上課效果很差,阮玉殊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恍恍惚惚。

因為欒燁兄弟的到來,李先生的心情卻非常好,比往常授課更熱情了幾分,授課的時候展開了一些平日未曾涉及的話題。

近日有外敵來犯,李先生便說道:“今日咱們關起門來,討論討論當今形勢,近日西北邊疆有敵來犯,咱們聖上主張和解,最近便有一位公主要去那邊和親,各位學生怎麽看待這個問題?”

阮賢第一個站起來說道:“學生覺得和親甚好,若雙方開戰,必將生靈塗炭,如今只是送過去一名公主,雙方能達到和解,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

阮賢說完,欒燁嘴角一翹,眼中的嘲諷一閃而過。

李先生看見,問道:“不知世子有何高見?”雲侃也好奇地看著欒燁。

欒燁站起來,給李先生做了個揖,說道:“學生認為,應該主戰,但是在當下,和解倒是最好的。”

李先生眼睛一瞇,說道:“你接著說。”

欒燁接著說道:“大黎素來重文不重武,現在兵力尚不夠強,西北蠻夷驍勇善戰,現在開戰,咱們討不到什麽好處,當然大黎幅員遼闊,人多,就算開戰,敵方也占不到咱們的便宜,通過和親暫緩,學生認為倒是一個明智之選,只不過……不能認為和親便足夠了,大黎富庶,眼下當務之急便是加大投入,通過練兵加強實力,待日後時機成熟,給對方致命一擊。”

“尤其,西北土地貧瘠,那些蠻夷對咱們大黎一直是虎視眈眈,遲早會卷土重來,這次不過是試探,若咱們仍維持現狀,不思進取,恐怕……”欒燁並未接著說下去,大家卻都明白,若是繼續這樣,恐怕大黎將被侵占,生靈塗炭,雲侃聽完欒燁發言,向他投去讚賞的一眼。

李先生瞇著眼睛地點了點頭,可惜呀,皇上只知享樂,朝中又多是一些佞臣,目光短淺,只知貪汙受賄,全然不顧國家安危,雖有一些忠義官員,也被打壓得毫無說話之地。

李先生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世子所言甚是,你們須要記住,若有朝一日能在朝為官,切記不要學別人一味貪圖安逸,只顧眼前利益,須知道,國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只有國家安定太平,我們才能有好日子過,你們凡事一定要站在國家的角度思考這些問題。”

底下的人紛紛點頭,欒夙意味深長的看了欒燁一眼,後面的女子對欒燁的崇拜又多了幾分,世子不光長得好看,見識也很不俗,不愧是燁世子呀。

因為欒燁的到來,李先生今日講的異常深入,學子們均是受益匪淺,欒燁第一天便贏得了眾學子的好感,中間休息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主動跟他打招呼。

剛開始大家看欒燁有些冷酷,不敢靠近,阮澈平日最崇拜欒燁,鼓足勇氣向他請教問題,欒燁耐心解答,旁邊的學子,自然都在旁邊豎著耳朵聽,欒燁學識淵博,見解獨到,解釋的時候語氣溫和,遇到阮澈不懂處,反覆解釋,也不嫌麻煩,不像有些才子傲氣十足,讓人很不舒服。

慢慢的,其他人有不明白的也會找他探討,欒燁都是一一解答,沒有半分架子,後來大家都放下防備,於是學堂上便出現一個奇特的現象,以欒燁為中心,雲侃為副中心,形成一個熱烈的討論圈。

欒燁被男學子們重重包圍,看不見欒燁的風采,後面的女學生們心中難掩失望。

一天過去的很快,下課的時候,欒燁已經跟男學子們打成一片,眾學子簇擁著欒燁,高高興興地回去,在路上也在熱烈地討論。

欒燁今日的表現倒是出乎阮玉殊的意外,欒燁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耐心了,以前的欒燁是真的冷酷,絕對生人勿近,現在居然讓人如沐春風,而且她記得,前世的欒燁更喜歡學武一些,在學識這塊有所欠缺,今日倒是讓她刮目相看。

欒燁被人簇擁著離去,看見旁邊越過他們走過去的阮玉殊,目光追隨她看了很久。

男學子們,大家都圍著欒燁,欒夙臉色不大好看,阮賢不喜歡欒燁一來搶了他的風頭,便跟欒夙結伴而行,兩人都對欒燁不滿,酸溜溜的看著那幫人,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這兩人很快便成為了無話不談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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