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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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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薇幾乎是沾杯即醉, 被灌了幾口酒, 迷迷糊糊的,一躺在榻上, 就被人壓住了。

溫軟的窒息感撲面而來, 宋念薇不喜歡這種感覺,別開頭去, 脖頸又被人吻住, 下頷往上頂,衣襟被拉開,宋念薇心頭砰砰直跳,沈元歌先前的提醒在腦子裏閃過去, 想要推開親著自己的人:“若均, 你別這樣, 你放開我…放開…”

她渾身軟塌塌的,手推到肩膀上再滑下來, 在鄭若均看來卻像半推半就,讓他更加興奮, 親吻著她的耳鬢,氣息不勻地道:“念薇,我都忍了這麽多年了, 今天你就從我一回, 我會好好待你的。”

他叫著宋念薇的名字,一邊親咬,一邊去摸她的絲帶, 宋念薇的酒好像醒了,又好像沒醒,只想著成親之前不能這樣,一味推躲沒有用,急的哭腔都出來了:“不要,若均,你放開我,我不要!”

鄭若均哪裏還耐得住,用手捂住她的嘴,房門突然發出巨響,外頭的光湧進來,鄭若均只看到一個人影閃到眼前,衣領便被猛地揪住,整個人從床上掀了下去:“鄭若均,你個畜生!”

脊背撞在地上,砰地一聲悶響,鄭若均整個人都摔懵了,蜷在地上許久都沒緩過來,沈兆麟只看了一眼榻上衣衫不整意識不清的宋念薇,心底邪火蹭蹭往上竄,拽開床角被子給她蓋上,恨恨罵了一句,拳頭就朝著鄭若均撂了下去。

鄭若均被人壞了好事,氣急敗壞,吐一口嘴角碰出來的血:“沈兆麟你瘋了!我碰我自己的女人你他娘管的著麽!”

沈兆麟紅著眼睛,薅草一樣把他拽起來撂在墻上:“你沒聽見她不願意?你的女人,你娶她了嗎?”

鄭若均嘴裏還沒發出一個音,便被痛苦的悶哼代替,沈兆麟一拳擊在他肋下,劇痛傳來,他順著墻蹲了下去:“沈兆麟你…”回廊中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好像是有人聽見異動在往這裏趕,沈兆麟馬上松開他,反身一腳把門踢上,趕過來的小廝險些把鼻子碰平:“是哪位公子在裏頭?出什麽事了?”

“沒事,滾!”

小廝嚇了一跳,貼在門縫上瞧了瞧,什麽都沒瞧見,裏頭果然沒聲了,悶頭嘟噥了兩句,轉身離開。

沈兆麟轉向鄭若均,神色可怖,鄭若均習慣了他平日文質彬彬的模樣,乍一見竟有些害怕,頭靠在墻角裏,再一細瞧,竟然冷笑出聲:“沈兆麟,我們明年就成親了,我碰我未來的妻子天經地義,你莫不是對念薇有什麽不軌之情,才這般惱羞成怒?”

沈兆麟逼近他:“你們相親相愛別人是管不著,但我並不認為,借酒強行占人便宜的男人會是個好夫君,你就這麽精蟲上腦,一年都等不了?”

他把鄭若均扯起來,往門外推,要去找宋念薇的侍女過來伺候,回身關門時,透過門縫,看到床榻上那雙緊閉的黑眸此時睜開了,清明裏透著恐懼,在微微發抖。

. . .

除夕將至,沈元歌和祝衣找來紅紗和竹篾紮燈籠,兩長串掛在屋檐下頭,風吹一吹,燈籠晃兩晃,很喜慶。

祝衣問她去不去山上的樓寨裏過年,見沈元歌搖頭,還以為她要一個人守夜,便邀請她跟自己去姐姐家裏,沈元歌婉拒了:“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前些天和蕭廿說好了,他來陪我一起。”

祝衣恍然,眼中旋即露出羨艷神色:“三爺對姑娘可真好,我們旁人盼都盼不來呢。”

沈元歌笑笑,把剩下的竹篾收拾進筐子裏。

祝衣湊過來,又悄悄地笑道:“那姑娘和他打算什麽時候成親吶,村裏的姑娘都能來給姑娘繡嫁衣裳,姑娘生得美,穿上肯定很好看。”

沈元歌微微一怔,成親的事,除卻來這的第一天陳昂提起,蕭廿說不忙之外,他就再沒提過了。

他不說,總不能讓她來催吧。

沈元歌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

她說完,便將話題扯到別處去了。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這天,村寨裏的鄉民都聚在一塊,祭奠祖神,往山上送酒送肉,小孩子戴著木面具亂竄,熱鬧了一整日,直到晚上才各自歸家,蕭廿早晨下來過一次,又上去了,期間沒再出現過。

等到一更,沈元歌想著蕭廿定然是在寨子裏吃過酒之後才能來,她自己得先整點東西吃,懶的做菜,把鄉民送過來的坨坨肉撕了一點烘成肉松,熬了點粥聊做填腹,把閑時看的話本子抽出來,一邊看著一邊吃。

不曾想才吃了半碗,外面便想起了篤篤的敲門聲。

沈元歌一開門,便被蕭廿抱住了,嘴唇貼在她耳邊,親了一口:“新年好啊。”

沈元歌轉臉,對上他的眸子:“你也好。”

蕭廿眸子黑沈沈的,手指磨挲著她的臉頰,甜絲絲的酒氣漫入鼻息,沈元歌眼皮子一跳:“你喝了多少?不會醉了吧?”

蕭廿攬著她往裏走:“沒有,喝了幾杯我就下來了,夜裏走山路,萬一喝醉摔著了,我怎麽跟你交代。”

他坐下:“再說我還留著肚子…”話說了一半兒,頓住了,眼前只有孤零零半碗溫粥,剛才開了一陣門,現在連熱氣都不冒了。

蕭廿擡起眼,食指敲敲桌子。

沈元歌默默咽口水,幹笑兩聲,兩手空空的舉起來:“你想吃我做的年夜飯,怎麽不早說,我以為你會吃完了再下來的。”

蕭廿肚子空,端起她剩的半碗粥吃,道:“好歹是過年,你也太隨意了,若是沒我,你是不是就早早洗洗睡了?”

沈元歌道:“我白天出去,鄉民們太熱情,我實在已經吃了很多,還是大魚大肉的,夜裏沒胃口,對了,你若是餓,廚房裏有老鄉給的坨坨肉,我給你熱一屜?”

坨坨肉就是煮好的肉塊,出水之後撒上鹽和花椒,沈元歌不愛吃肉,給他留著呢。

沒想到蕭廿拒絕了,他將粥吃完,喝了口熱水:“不要,太膩了。”

還挺挑,沈元歌轉身往外走:“那就只有幹果了,我去拿。”

還沒走兩步,手腕便被人拉住了,蕭廿站起身,把人圈進懷裏,額抵著她的,低低道:“可我想吃你,怎麽辦?”

沈元歌睫羽顫了顫,被他托起下巴,含住了嘴唇。

沈元歌對他這種突如其來的親吻已經習慣,手自然地扶住他勁窄的腰,閉上眼睛。

這個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的綿長,蕭廿一下下親著她,帶著酒氣和粥的甜香,咬她的唇瓣,好像在細細品嘗,撬開她的齒關,舌尖滑進去,若有若無的撩撥。

沈元歌腳都軟了,他卻仍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察覺到手下腰肢失了力,索性帶著她往前一邁,把人壓在墻上,唇也往下移,經過她的耳垂,下巴,和脖頸,落在鎖骨上,輕輕的啃噬。

心跳一下下頂著胸腔,沈元歌真要喘不上氣來了,手握成拳去錘他的肩,蕭廿順從地停住,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牽起她的手往外走:“帶你去看個東西。”

片刻後,兩人坐在竹樓的屋脊上,遠處的山坳漆黑一片,忽有一顆星子直沖上天,在黑暗的夜幕裏炸開。

只是一瞬間,稀朗的夜星全部被掩埋,煙火連成一片一片,在夜空中全部綻放,繁光綴滿天。

火樹銀花映在眸子裏,沈元歌起先呆住了,良久才怔怔轉回臉:“蕭廿你……”蕭廿伸手把她圈進懷中:“我答應過你的。”

沈元歌突然仰起頭,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兩人親了那麽多次,她主動還是頭一回。

蕭廿哪裏能放過,按住她的後腦勺就吻了回去,直到夜空歸於岑寂才放開,理順她的鬢發,貼在她耳邊道:“元歌,我承諾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你願不願意等等我?”

埋在心底的一點小疙瘩全部釋懷了,沈元歌靠在他懷裏,點了點頭。

. . .

那天宋念薇酒醒之後就沒再來過國子監,鄭若均去宋府找過她,沒見到人。

生員們都在準備今年的春試,沈兆麟也不例外,這日下了學在湖邊翻書,還沒看兩頁,何清儀卻找了過來,面色慌張:“兆麟,我對天指誓,這件事絕不是我傳出去的。”

最近國子監裏有傳言,沈兆麟對宋家二小姐有愛慕之情,還是此事在生員中傳的沸沸揚揚,只是暫時還沒捅到上頭去,宋念薇的未婚夫婿鄭若均表示愛美之心,可以理解,他和宋念薇兩小無猜,情比金堅,不會被影響,沈兆麟就這麽被原諒了。

沈兆麟略擡了擡眼皮:“我知道。”

何清儀松了口氣,挨著他坐下,憤憤道:“我當時只是開了句玩笑,到底是被哪個小人渾聽去了,暗地裏散播這種傳言來害你!”

鄭宋兩家的老爺都是國子監長官,若是被他們知道了,兆麟以後的路一定會變得很艱難,只怕後頭的春闈和殿試都受影響。

“不是別人。”沈兆麟把書合上,冷笑道:“他自己上趕著當綠毛龜,我能說什麽?”

何清儀楞了一下,沈兆麟拍拍他的肩,起身走了。

幾天之後,他去天元寺探望甄母,見到了宋念薇。

“上次的事,真的多謝你。”宋念薇比以前沈默了不少,站在樹下,低著頭。

沈兆麟道:“應該的。”

“我和若均認識那麽多年了,他一直對我很好,我沒想到他會…”宋念薇咬了咬唇,沒再往下說。

“還嫁嗎?”沈兆麟突然冒出一句。

宋念薇驀地擡起頭,對上他的眼睛,眸色一滯,又別開去:“我…我不知道。”

這三個字包含了許多內容他們之間的婚約,更像家族聯姻,執行與否她說了不算,況且這麽多年,她相信鄭若均對自己是真的有情,她也早就把自己全部的情感都傾註在了他身上,時間越久,陷得越深,說斷就斷太難。

兩人關系挑明之後,鄭若均對她有過不少親密舉動,也表達過那種想法,情到濃時,甚至宋念薇也動搖過,——對方就是自己此生的夫君,時間早晚又如何,只是一直沒過火,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聽說了國子監近日的傳言,你放心,我去跟父親澄清,絕不會讓你受影響的,”宋念薇話鋒一轉,蹙起眉心,“也不知道是誰傳的謠言,太過分了。”

“不用澄清了,”沈兆麟道,“不是謠言。”

宋念薇腦子一蒙:“什麽?”

沈兆麟又重覆了一遍,他原本便沒什麽不敢承認的,如果那家夥不是個值得托付的人,就更不必再隱瞞。

他微微笑了下:“念薇,我知道你是個重舊情的人,不過比起這個,你還是要清醒一些,畢竟這關乎你的後半生。”他往禪院外去了,“有事就來找我,我在的。”

宋念薇站在原地,許久沒動彈。

下山沒走多遠,她的馬車就被人攔了,掀開車簾的手被鄭若均抓住,他目光裏帶著審視:“你躲著我,來了天元寺?”

宋念薇想把手抽出來,可他扣得太緊,動彈不得,皺眉道:“你放開我,疼。”

鄭若均動作一頓,卻沒松開:“是不是去見他了?”

宋念薇直視上他的眼睛,黑沈沈的:“我總得給沈兆麟道個謝吧。”

鄭若均眸光一閃,下一刻卻跳上車,不管不顧地摟住她:“念薇,我那時真的是情之所至,你原諒我好不好?”

宋念薇想掙開他,可是力氣懸殊太大,被他拷在了車壁上,低頭親下來的時候,她頭一次感覺到了惡心的排斥感,本能地甩手就撂了過去,車廂裏響起清脆的巴掌聲。

宋念薇手掌心發麻,微微喘著氣,看著面前愕然的人。

鄭若均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半邊臉火辣辣的疼:“念薇?”

宋念薇錯開他變沈的目光,道:“若均,這件事談不上原不原諒,你也不用懷疑我跟沈公子,這麽些年,我的心思全在你身上,就沒想過別人,我也相信你對我有情,可年前你把我灌醉做的那事,你是情之所至,還是,還是性之所至啊?”

她說出後半句話,臉頰就因為羞憤而漲紅了起來,她知道男女之事講究個你情我願,也知道兩人成親後肯定會有,可鄭若均的作為讓她很清楚的感覺到,他對自己並不珍重。

宋念薇抹了下眼瞼:“你下去吧,我們都好好清醒清醒。”她說完,硬是把人推了出去。

馬車重新變得寬敞安靜,宋念薇低下頭,用手埋住了臉。

. . .

初春時西邊的羌族同鄉民起了沖突,蕭廿帶著人前去處理,好幾日都沒回來。

羌族幾乎每年都會在邊界挑起亂子,縱民占地搶糧的事情不在少數,甘寧背靠西疆,也占一份,不過十幾年來羌族對其頗有忌憚,不敢輕易進犯,這次卻是個例外,好像是北邊的混戰鬧大了,官府又無力管轄,才蔓延到了這裏。

自從來到巴蜀,沈元歌頭一次體會到了食不下咽的感覺,每日都去山口等著,這天黃昏時分終於盼到了他們騎馬歸來的身影。

蕭廿遠遠瞧見她,當即甩下眾人縱馬馳近,翻身落地:“你怎麽來了?”

他身上血腥氣重的沖鼻子,聽見沈元歌問他有無受傷,笑道:“沒有,不是什麽大事,你怎麽跟苦等夫君出征歸來的小媳婦似的,回去吧。”

沈元歌一怔,他說的像是句玩笑話,自己卻是真把這種滋味體會了一番,不過她的心思很快就從這上面移開,落在他身側:“那你背著手做什麽,伸出來。”

蕭廿當做沒聽見她的話,左手牽馬,催著她往前走,沈元歌不依,硬是把他的胳膊拽了過來,結果摸了一手的血。

對上沈元歌心疼和責備的目光,蕭廿有一瞬間的心虛和窘迫:“就破了點皮,沒事兒。”

沈元歌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來,把人拉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小臂上被劃了一條兩寸多長的刀口,只草草綁了一下,還滴滴答答往外冒著血,幸而沒有傷到經脈,沈元歌給他把血肉裏的塵泥清理幹凈,敷上草藥,用細布仔細包紮,也不想再訓他了,只道:“你最近有些急躁。”

蕭廿正沈浸在被心上人照顧的幸福裏,眉眼都帶著笑,聽見她這句話,楞了一下:“嗯?”

沈元歌給他打著結:“你們回來時人馬齊全,傷亡不大,還有心說笑,說明成功打退了羌族,可這傷是新添的,還在滴血,刀口從下往上砍,左深右淺,應當是收尾時被地上的殘兵所傷,以你的身手,若是心思集中,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她拿起剪刀,將剩餘的細布剪斷,才擡起眼來,“是不是寨子裏出了什麽事情?”

蕭廿眼中訝異之色一閃而過,旋即笑了,揉揉她的頭:“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北邊有股山匪內鬥,傷亡慘重,兩個當家的都折了,現在他們群龍無首,難以支撐,又擔心官府趁虛而入,想歸到甘寧來。”

沈元歌覷著他的神色:“你不想接納他們。”

蕭廿頷首:“那起子人原本就是一幫流匪聚頭,毫無規章道義可言,打著劫富濟貧的旗號欺男霸女,惡事做盡,落到今日地步也是自食其果,招攬他們,早晚攪把甘寧的水攪亂。”

沈元歌把沾血的袖子給他放下來,道:“那派人去回絕了就是,緣何焦慮?”

蕭廿眉鋒蹙起:“董翰青意在收納。”

沈元歌意外道:“這是為何?”

蕭廿唇角勾了勾:“將領出身,對自己調教下屬的能力太有自信。他說話是有分量的,舅舅在猶豫,我也沒法阻攔,只能讓人過來談談看看。”他食指曲起,一下下敲著桌面,“兩千餘人,是肥肉還是害群之馬,說不定呢。”

沈元歌道:“別擔心,舅舅會有分寸的。”

蕭廿嗯了一聲,她站起身,從櫃子裏托出來一套衣裳:“你這件衣服破了,我給你做了套新的,換下來吧。”

蕭廿接過來,親了一下她的額:“好,回去沐浴之後再換。山上還有些事,我先走了。”

沈元歌點點頭,目送他出去。

春和日暖,她也不願整日在竹樓裏悶著,這幾日經常和祝衣去山裏摘蘑菇,回來熬菌湯,今天才進林子,祝衣便被姐姐叫回去幫忙弄籬笆了,沈元歌不想回去,提著籃子自己往裏走,一段路後,感覺後頭好像有東西跟著自己,擡頭看見枝葉上有黑影竄過,認出是誰,不覺笑了,沖它招招手:“小黑。”

黑豹一躍,在離沈元歌不遠的一處枝椏上趴著,尾巴垂下來,勾起一個卷,再放下,沖她叫了一聲,沈元歌過去握一握它的尾巴尖:“你怎麽來前山了,跟著我嗎?”

小黑抻起脖子,縱身躍下來,蹭她的手。

沈元歌順順它的毛:“走吧。”

一人一豹在山林裏穿行,前山林子並不密集,小路也寬,臨著潺潺山溪,濕氣大,蘑菇冒的也多,沒用多久就采滿了一籃子,沈元歌把竹籃擱在樹下,去溪邊洗手,小黑也跟過來,伏下身子啪嗒啪嗒喝水。

沈元歌走的有些累了,尋了塊石頭坐著,等小黑喝完,沒成想它才仰起頭,目光便捕捉到了林中略過的什麽東西,蹭的一下便竄進林中,追了過去。

沈元歌站起身:“小黑?”

黑影在樹椏間一閃,不見了。

興許是看見什麽獵物,跑去逮了,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沈元歌翹首望了一會兒,心道它肯定還得回來,若看不見自己還要費功夫找,索性繼續坐著等,順手拔了幾根草葉編手環。

因是往回走,此處離前頭鄉民居住的地方不是很遠,只是春時人家大都忙著農桑牲畜之事,少有人來,因此附近只有山澗流水聲和山林中的鳥雀蟲鳴,越發顯得幽深靜謐,沈元歌把手舉到眼前,透過指縫看穿過來的陽光,閑適間,卻聽見背後好像有特意放輕的腳步聲,朝自己這裏走了過來。

沈元歌心裏突然不安,回過頭去,看見前面的山路上出現的幾個人影。

四五個男子都是草莽打扮,但從走路的姿勢一眼就能看出不是甘寧的人,臉上掛著令人惡心的笑容,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她站起身,餘光掃視四周,喚了一聲:“小黑。”

附近的鳥飛走幾只,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回應。

沈元歌擡腳便走,肩膀卻被一只手扣住:“丫頭怎麽慌慌張張的,是走迷了?沒事,哥幾個帶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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