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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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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她的鞋襪是他親手除去的,他本也不該做這事兒。

小小的一雙腳,裝在淺粉色的鞋子裏,竟然還是那天從湖裏撈出來那雙。鞋子上淺藍的梅花繡得精巧,怪不得她舍不得丟棄。蕭承璟吸了口氣,手下一動,小巧秀氣的腳丫兒宛如桃花一般,從雪白的布襪裏綻放出來,腳踝的骨節玲瓏地凸起,也沾染了春色一片。

摘了鞋襪,她的腳卻不老實。他是坐在床沿兒的,她就用腳尖兒去夠他的小腹,一下下卻還夠不著,大腳趾頭翹著,順著袍子緞面到經線滑到他的大腿上;她也不放棄,又弓起腳背,像一只玉筍一樣,再探過去……

蕭承璟清了清嗓子,低聲說:“嬸娘,別鬧。”

這話說一旦說出口,再進了耳朵裏頭,那股子怪異勁兒就昭然若揭。夏泱泱卻不管不顧地折騰起來了,手指把雪白的胸脯抓出幾條血痕,後背像弓一樣朝上拱起,又落下,口中耍賴一般軟軟地嗔著:“承璟……你……你身上涼不涼,我身上熱……”

她越是折騰,身上的香氣愈發馥郁,胸前滲出的血珠更是香得沖到蕭承璟腦子裏。他想,這會兒是她中了招,可是中了招的人倒像是他自己了。

可無論如何,他是英國公的世子,腦子裏總是知道有什麽事該做,有什麽事不該做的。於是終究還是抱著夏泱泱,舍去了那份垂憐的心,把她浸入那冰水盆中。

她也不是沒反抗,雙手緊緊抱著蕭承璟的胳膊,在他胳膊上蹭著,啃著,哭哭啼啼地哀求著:“好冷啊……可又好熱……貼貼我啊……”

他被咬得吃痛,皺了皺眉頭,還是把她按進了水裏——從腳丫兒,一直沒入了胸口,裙裾浮在水面,像魚的尾巴……然後頭也被他引著到了水裏,黑緞子一樣的烏發飄在水面上,滿屋都是她的芬芳。

他這次狠了心,知道要快刀斬亂麻,若是緩緩來,反而更難過,倒不如一下子把事做絕。

嘩啦啦一聲響,她把頭浮出水面,濕漉漉得,不似水鬼,倒像個精靈。人卻已經清醒了許多,通紅的小手捂著臉,咬著牙關,瑟瑟縮縮地道謝,然後說:“……我可沒有面目活下去了……”

蕭承璟剛要勸,卻聽見夏泱泱哆哆嗦嗦地說:“可是死了也怕……我更沒有面目見蕭老將軍……” 他眸子裏露出幾分暖意,嘴角禁不住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可忽然間夏泱泱一聲悶哼,她捂著小腹,小臉從潮紅變得煞白,須臾之間,豆大的冷汗從她額頭往下流,她咬著嘴唇:“我的肚子……疼……我不能在這水裏……”

蕭承璟心神一震,她懷著身孕,怎麽可能挨得住這冰水。可是若不用這冰水穩住她,卻有性命之虞……蕭承璟不是不明白還有第三條路走,可那更是大逆不道。

夏泱泱卻早就明白了,她哭著說:“承璟……我求求你幫幫我,這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掙紮著從水盆裏爬出來,冷水把她身子浸得輪廓盡顯,在地上拖了一條長長的水痕。

“承璟,我沒這孩子,可還怎麽活命……你行行好……”

離了冰水浸身,她的眼神很快又迷離起來,隔著煙水茫茫,唯有瞳仁兒灼熱,牢牢地盯著蕭承璟。她每匍匐一步,身子下都在淌著水,連腿腳都似化入了這一汪水中,便愈發覺得蕭承璟生得哪裏都好。肩寬腰窄,臀部挺翹,腿又長得出奇,纏上去,涼涼爽爽,正好解饞。

他長得跟封她在冰中那混蛋一模一樣,現在把他吃幹抹凈,才算解了恨。何況若是吃到了,就坐實他是個覬覦嬸娘的潑皮,合該被她取了靈力。

夏泱泱緊緊抱著蕭承璟的腿,揪著他的褲子往上爬。她使壞,還故意捏了他大腿一下,果然又是不虧——兩指之間的肌肉緊繃繃帶著彈性,練過的就是不一樣。

“嬸娘……不可……承璟豈可罔顧人倫……”

蕭承璟俯下身來,把她拖了起來,夏泱泱把頭埋進他的肩窩裏,用嘴撕扯著他的領口。她身上一熱,冷水變得滾燙,身上的香氣順著蒸汽蔓延進蕭承璟的毛孔裏,他腦袋裏轟鳴一聲,腦子裏的雜念似乎一掃而光,仿佛天地間清澄一片,沒有這滿是水跡的屋子,沒有門外的親衛,唯有他,唯有夏泱泱。

“承璟,給我……求你……你就不聽長輩的話嗎……” 夏泱泱滿眼都是淚花,淒楚又嬌媚,像是被雨水打濕的薔薇骨朵兒,身子裏的溫水淌出去,外邊的涼水滲進來,蕭承璟滿手都是濕的,也不知道是淚,是溫了的冰水,還是汗,又像是夏泱泱這顆水珠被戳破了,淌了滿手都是濕乎乎的。

“承璟,長輩的話,你怎麽可以不聽……”

蕭承璟的呼吸凝滯著,托著夏泱泱的手深深鉗入她的肩胛中去。他把頭埋入她的肩窩,高挺的鼻尖在她的鎖骨上磨蹭,然後猛吸了一口氣——從鼻腔到丹田,從印堂至氣海,他的神闕變得溫熱,也芬芳起來。

蕭承璟的嗅覺頭一次這樣靈敏,越接近夏泱泱,他的嗅覺越鮮活。他借著夏泱泱的皮肉,聞到了她身上的芬芳,還有這屋子裏脂粉的味道,甚至氤氳蕩漾的水汽……

蕭承璟從來沒有過女人。這在京城的公子哥兒中十分罕見,就算沒有成婚,跟房裏的丫鬟提前演練,尋個樂子,也完全算不得損了德行——大家都是這樣的。

可他對這些事兒,本就提不起什麽興趣。人生如水,無嗅無味。他知道自己要娶妻,跟妻子的家族建立起聯系來;然後再生幾個孩子,延續家族的香火。但僅此而已。

然而當下,蕭承璟半是迷醉,半是無比的清醒,懷裏是他一切自私和索求的源頭,只要閉上眼,“啪”得一下,解開這封印,就可以盡情釋放享有。

……

蕭承璟的唇在夏泱泱唇上輕輕一擦,仿若一滴冰涼的露珠擦過。夏泱泱唇角的血絲落入他的口中,在齒間消磨。

蕭承璟自嘲地嗤笑一聲,在夏泱泱還沒反應過來之時,突然抱起她,和她一同坐進了冰水之中——水花四濺。

“承璟,你!” 夏泱泱禁不住驚呼。

耳畔蕭承璟的聲音低沈又冰冷:“這孩兒若是保不住,承璟立別院,養著嬸娘便是。”

“我說到做到。” 蕭承璟將手掌熨貼在夏泱泱的小腹上,溫熱的氣息從他的掌心一陣一陣傳來。

夏泱泱坐在他身前,臉擰成了個苦瓜。

蕭承璟這還算個人?

養著她?

是把她當尊佛供奉起來?還是要金屋藏嬌?如果夏泱泱不是來執行任務的,否則真要敲開這人腦殼,看看裏邊是不是裝著八百斤的自信。憑什麽他要替她自作主張了?她若是原主,就是死也不肯放了自家的宅子。

只是蕭承璟給她小腹渡氣,確實讓她舒服得渾身都發軟,這男人的滾燙的胸脯子靠著,又確實比羽毛枕頭都要舒服,氣性也就沒那麽大。

更主要是,她聽得出他的心跳得比兔子還快,她身子抵著的部分,又有些不尋常,這點兒成就,讓她心情有些小小舒暢。說到底,她還是沒有實際操練過的。

“承璟……”夏泱泱話裏帶著虛弱,男人的胸膛熨貼得她舒坦,可是嘴裏卻委委屈屈地說,“使不得……你莫要陪我受寒,男女授受不親,你不可如此……”

一邊兒說,一邊兒勉勉強強地佯裝要離了他的身,附在肚子上的手掌卻又把她拉近了些許——正中下懷。

“嬸娘,情勢所迫,承璟也是不得已。”

夏泱泱順從地垂下頭,輕軟地依在他的懷裏。強扭的瓜不甜,今天他抱了她,碰了她,日後她還怕吃不到嗎?

“承璟,這事萬萬不可叫人知曉……” 她拉著他的袖子,仰起頭,滿眼都是淚,“我……我為什麽如此命薄……”

夏泱泱嘆了口氣:“……我是個不詳之人,克死了雙親,又克死了老將軍,如今又拖累承璟你……”

“嬸娘此言差矣,叔父乃是狩獵傷重;嬸娘家二位高堂,不知因何亡故,但絕不是嬸娘你的錯。”

蕭承璟此前從未聽聞過這嬸娘的來歷,只知道傳聞說她是在叔父歸鄉路上,攀附叔父的流鶯。原來她身世淒苦,卻不知還經歷了些什麽。

他對她有著戒心,但是現在看來,她也不過是個命如浮萍的可憐女子。

懷著夏泱泱的臂膀禁不住緊了一緊,低聲哄騙:“承璟在京城的白馬寺算過,天生命硬。白馬寺的高僧說,哪有不詳之人,都是缺個命硬的護著罷了。”

夏泱泱方才的話,明明就是編的,她怎麽知道原主何等出身,無非是打算著,騙蕭承璟幾分憐惜寵愛。可是他這番話,說到心裏,卻極為受用。物傷其類,觸景生情,被人采血的夏泱泱,豈不是懷璧其罪,天生不詳?

可沒人護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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