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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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六中家屬樓鋪陳在老舊的地段，晚風吹過，小區裏雜樹搖曳，窸窸窣窣地響著。
林霽青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閣樓燈光亮著，木質的地板發出悶悶的聲，隱約能聽到林聞笙在洗涮畫筆。
他渾身被虛汗打透，掌心冰冷潮濕。
前兩日感冒還沒完全好，林霽青回到房間，仰躺在床上。
空氣中有很淡的松油味道。
目光稍擡，就能瞥見身側墻面上貼的油畫照片。書桌前的路燈光影順著窗簾的縫隙，正巧將整張照片打亮。
高中時期薄晴煙獲獎的那副，他拍了照片洗出來，一直貼在床邊。
林霽青手搭在額前，掌心覆蓋住眉眼，感受著渾身的冷意與呼吸間綿長的繾綣。
又是一陣發顫的咳嗽聲，此時在房間裏回蕩，顯得空曠明顯。
手機在褲兜裏震動好半晌，林霽青才接通電話。
段毅打過來的，“霽哥，你明天幾點的飛機，兄弟們想給你送行。”
那邊吵吵鬧鬧的，聒噪的聲音擾得林霽青頭疼。
“再說吧。”他沒什麽心情。
第二天林霽青收拾行李，目光停住很久，將那張照片也放進了行李箱裏。
早飯是林聞笙去樓下買的油條豆漿，她穿了件藕色針織連衣裙，雖然已經二十歲孩子的媽了，但賣早飯的還是把她認成了小姑娘，笑嘻嘻地盛了好大一份。
“等下我送你去學校。”林聞笙的秀發簡單地用簪子盤成了發髻，襯得溫婉柔和。她說起話來也是溫聲細語。
林霽青坐下，端起豆漿喝了口，淡聲：“我打車過去就行。”
“那怎麽行呀。”林聞笙說，“你這一走就是兩年多的時間。”
話音落，林聞笙有些惆悵地嘆口氣，她沈浸於創作，這二十年來對林霽青的管教都很少。如今林霽青突然離開家要出國，她心裏悵然若失很不是滋味兒。
林霽青斂過眼眸，放下碗筷：“你送我去，知道自己怎麽打車回來？”
林聞笙登時就楞在了原地，她白嫩的手指絞著，“打車軟件你教我一下，應該就會了。”
她平日裏都悶在閣樓上創作，手機呢，倒是也會熟練使用，但好多軟件都沒下載，她對研究這些軟件也不感興趣。就連平時出去買菜買早飯，她都還是習慣用現金。
稍停頓，林聞笙做出了讓步，“那我送你到樓下。”
她知道這個兒子不放心她。
見林聞笙堅持，林霽青沒再推拒。
吃過飯後，他拎著行李箱下樓，林聞笙跟個小姑娘似的走在他身後。
兩人剛到樓下，就瞧見破舊的窄道門口停了輛黑色的邁巴赫。
秦霄雲站在不遠處，他臉部輪廓線條硬朗，雖沒有年輕人那般瘦削的清冷，眉眼間卻仍是多年前的英俊斯文。路過好幾個婆婆阿姨都忍不住上前攀談兩句，想著能不能給自家姑娘說說媒。
司機小陳等候在秦霄雲旁邊，兩個人不知道來了多久。
見到林聞笙和林霽青一前一後過來，小陳先是和林聞笙打了招呼，再連忙過去要接林霽青的行李。
林聞笙雙手交疊搭在前面，很親切地應了小陳的問好。
清早的風微涼，吹拂過都帶著潮濕的冷意。
秦霄雲撚滅指縫中的煙，話雖然是朝著林霽青的方向，但目光卻落在了林聞笙那裏。
“我送你回學校，早飯吃過了？”
這顯然是在問林聞笙了，他知道她向來吃飯都不怎麽規律。
林聞笙眼皮都沒擡，只是對著小陳溫和地說道：“還要讓你送他實在太麻煩了。”
“怎麽會麻煩，夫……”那句夫人，硬是被小陳憋了回去。
在感受到秦霄雲示意的眼神，小陳立刻說道：“對了，秦總特意帶了您最愛吃的香酥齋點心。”
香酥齋是南城的老字號了，林聞笙在和秦霄雲談戀愛時便最喜愛吃那裏的糕點。
“非常謝謝你，不過不用了。”林聞笙道謝後，嗓音清清冷冷地拒絕。
秦霄雲意料中的拒絕，他沒再多說，只是吩咐著小陳拿好林霽青的東西。
與林聞笙擦肩而過的時候，秦霄雲深吸了口氣，低垂視線，斂過滿腹委屈。
她還是一句話都不肯跟他說。
半晌，車子發動，順著小區不算寬敞的路開了出去。淡淡尾氣消散在清晨朦朧的霧氣裏，捎帶了幾片落葉過去。
今日光線格外明朗。
午休時間，濃重的咖啡味道充斥縈繞。大好的陽光透過走廊的玻璃窗，照的一地亮輝。
辦公室裏人該去吃飯吃飯，走了大半。
方才還擁擠的地方，瞬間空曠下來。
手機震動兩聲，是謝冉冉發來的消息，約她下午去酒吧，說是朋友新店開業，請些老朋友敘舊捧場。薄晴煙晃動著泛酸的手腕，正想起身就聽見門口的助理在喊她。
“晴煙姐，有人找你。”
薄晴煙揉揉泛酸的太陽穴，“這就來。”
她其實也挺好奇，誰會在這個時間找她。見到了來人，她楞了一會兒。
只覺得眼前的人有點眼熟，相貌疏朗，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還算端正。他穿著簡單的襯衫牛仔褲，好像是在哪裏見過。
段毅見薄晴煙沒認出來自己，主動介紹道：“我是林霽青的朋友，之前一起吃過飯的。”
他這麽一說，讓薄晴煙有了點印象，她眼眸微擡：“你找我有事？”
“霽哥他今天下午五點的飛機，就要走了。”
薄晴煙不太在意地點頭，“嗯，林霽青讓你過來找我的？”
“不是。”來之前，段毅是揣著對薄晴煙滿腹的抱怨，可這會兒話才說上兩句，他氣勢就弱了下來，“是我自己。”
“因為是我對不住霽哥，如果不是那天我吃飯亂說話，你和霽哥也不會鬧成這樣。”段毅越說越低落，腦袋恨不得埋進領口，“你知道嗎，霽哥他前段時間高燒四十度，昏迷的時候還不停地喊你的名字。”
“燒剛退，霽哥就跑到你公司來見你，不過那時候你正和其他男生聊得開心。”
“認識霽哥這麽久，我第一次見到他那麽傷心，他真的很在意你。”
這男生話裏話外，有點要替林霽青討公道的意思。
段毅羅裏吧嗦說了一大堆，薄晴煙聽得有點煩了，“要禱告去教堂，我不是神父，也懶得聽你在這裏自我懺悔。”
“更何況，這些話你沒必要跑過來和我說，就算我和林霽青有什麽，讓他自己來找我。”
三言兩語，就這麽打發了臉色漲紅的段毅。到底是年輕，只有毛毛躁躁的沖動，他碰上薄晴煙，不出意外的滿鼻子灰。
等到段毅灰頭土臉地走了，旁邊的小助理湊近，“晴煙姐，這男生誰呀？”
“沒誰。”薄晴煙稍擡的眼眸暼向窗外，萬裏晴空一覽無餘。停頓片刻，她拎著包往門口走，“我下午要請個假，有事找高崇寧。”
早秋的涼意在日頭下曬暖。
謝冉冉挽著薄晴煙一腳踏進了酒吧的大門。她們兩個來的算晚了，朋友們已經聚齊了大半。酒吧在負一層，沿著裝修別致的入門一直向下，便能看到光影暧昧的展廳。
人不多，放的音樂也舒緩。
薄晴煙和幾位朋友打過招呼，便窩在了沙發裏。她目光時不時看向手機屏幕，即便此時的音樂再輕緩，但心煩氣躁的感覺湧入心口，像是有什麽在沈悶中沖破。
她指腹數次點開了林霽青的頭像，兩人的對話還停留在許久前。再往上翻，薄晴煙眼眸劃過異樣情緒。
這些記錄，她到底還是沒舍得刪。
現在是下午兩點十五分。
這個時候，林霽青應該到機場了吧。
要不要問候一聲？
算了吧，也沒什麽好說的。
薄晴煙斂過眼眸。
幾個老同學看得出來，薄晴煙人雖然在這，心思卻全然不在。他們彼此使了個眼色。
倏地，嬉鬧的吵嚷聲朝著她的方向過來。
“我好長時間都沒見到晴煙姐了。”人群裏，有個男生端著酒杯靠近，“上次你們聚會，我要不是在外地出差，怎麽說都要推掉工作去見晴煙姐一面。”
薄晴煙懶散擡眸，方才僅存了兩秒的失落，立刻恢覆如常，她侃他，“差不多行了。”
“真的。晴煙姐就是我高中時期的女神。”
薄晴煙潔白光滑的下頜被光影照得亮起來，能看見漂亮的弧度，她眼皮子稍掀，“就只是高中時期？”
人群中迸發出哄笑聲。
過了會兒。
有人提議：“真心話大冒險玩不玩？”
酒吧游戲，自然也逃不掉喝酒。
三巡過後，瓶口轉向了薄晴煙。
“晴煙姐，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薄晴煙淡聲道：“大冒險吧。”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晴煙姐，不如就給前男友打通電話，跟他說我想你了怎麽樣。”
起哄聲頓時響起，喧鬧不絕於耳。
這群人玩得久，誰不知曉薄晴煙的脾氣。她不想做的事，誰也勉強不來，所以他們也不過就是想誆薄晴煙認罰多喝兩杯酒而已。
這其中，只有謝冉冉是知道薄晴煙和楚梁分手場面鬧的不太好看。她擔心地看了薄晴煙一眼，蹙緊眉頭，正想打斷。
就聽見薄晴煙笑著，懶散地應聲：“好。”
她撥通了電話，卻不是楚梁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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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中家屬樓鋪陳在老舊的地段，晚風吹過，小區裏雜樹搖曳，窸窸窣窣地響著。
林霽青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閣樓燈光亮著，木質的地板發出悶悶的聲，隱約能聽到林聞笙在洗涮畫筆。
他渾身被虛汗打透，掌心冰冷潮濕。
前兩日感冒還沒完全好，林霽青回到房間，仰躺在床上。
空氣中有很淡的松油味道。
目光稍擡，就能瞥見身側墻面上貼的油畫照片。書桌前的路燈光影順著窗簾的縫隙，正巧將整張照片打亮。
高中時期薄晴煙獲獎的那副，他拍了照片洗出來，一直貼在床邊。
林霽青手搭在額前，掌心覆蓋住眉眼，感受著渾身的冷意與呼吸間綿長的繾綣。
又是一陣發顫的咳嗽聲，此時在房間裏回蕩，顯得空曠明顯。
手機在褲兜裏震動好半晌，林霽青才接通電話。
段毅打過來的，“霽哥，你明天幾點的飛機，兄弟們想給你送行。”
那邊吵吵鬧鬧的，聒噪的聲音擾得林霽青頭疼。
“再說吧。”他沒什麽心情。
第二天林霽青收拾行李，目光停住很久，將那張照片也放進了行李箱裏。
早飯是林聞笙去樓下買的油條豆漿，她穿了件藕色針織連衣裙，雖然已經二十歲孩子的媽了，但賣早飯的還是把她認成了小姑娘，笑嘻嘻地盛了好大一份。
“等下我送你去學校。”林聞笙的秀發簡單地用簪子盤成了發髻，襯得溫婉柔和。她說起話來也是溫聲細語。
林霽青坐下，端起豆漿喝了口，淡聲：“我打車過去就行。”
“那怎麽行呀。”林聞笙說，“你這一走就是兩年多的時間。”
話音落，林聞笙有些惆悵地嘆口氣，她沈浸於創作，這二十年來對林霽青的管教都很少。如今林霽青突然離開家要出國，她心裏悵然若失很不是滋味兒。
林霽青斂過眼眸，放下碗筷：“你送我去，知道自己怎麽打車回來？”
林聞笙登時就楞在了原地，她白嫩的手指絞著，“打車軟件你教我一下，應該就會了。”
她平日裏都悶在閣樓上創作，手機呢，倒是也會熟練使用，但好多軟件都沒下載，她對研究這些軟件也不感興趣。就連平時出去買菜買早飯，她都還是習慣用現金。
稍停頓，林聞笙做出了讓步，“那我送你到樓下。”
她知道這個兒子不放心她。
見林聞笙堅持，林霽青沒再推拒。
吃過飯後，他拎著行李箱下樓，林聞笙跟個小姑娘似的走在他身後。
兩人剛到樓下，就瞧見破舊的窄道門口停了輛黑色的邁巴赫。
秦霄雲站在不遠處，他臉部輪廓線條硬朗，雖沒有年輕人那般瘦削的清冷，眉眼間卻仍是多年前的英俊斯文。路過好幾個婆婆阿姨都忍不住上前攀談兩句，想著能不能給自家姑娘說說媒。
司機小陳等候在秦霄雲旁邊，兩個人不知道來了多久。
見到林聞笙和林霽青一前一後過來，小陳先是和林聞笙打了招呼，再連忙過去要接林霽青的行李。
林聞笙雙手交疊搭在前面，很親切地應了小陳的問好。
清早的風微涼，吹拂過都帶著潮濕的冷意。
秦霄雲撚滅指縫中的煙，話雖然是朝著林霽青的方向，但目光卻落在了林聞笙那裏。
“我送你回學校，早飯吃過了？”
這顯然是在問林聞笙了，他知道她向來吃飯都不怎麽規律。
林聞笙眼皮都沒擡，只是對著小陳溫和地說道：“還要讓你送他實在太麻煩了。”
“怎麽會麻煩，夫……”那句夫人，硬是被小陳憋了回去。
在感受到秦霄雲示意的眼神，小陳立刻說道：“對了，秦總特意帶了您最愛吃的香酥齋點心。”
香酥齋是南城的老字號了，林聞笙在和秦霄雲談戀愛時便最喜愛吃那裏的糕點。
“非常謝謝你，不過不用了。”林聞笙道謝後，嗓音清清冷冷地拒絕。
秦霄雲意料中的拒絕，他沒再多說，只是吩咐著小陳拿好林霽青的東西。
與林聞笙擦肩而過的時候，秦霄雲深吸了口氣，低垂視線，斂過滿腹委屈。
她還是一句話都不肯跟他說。
半晌，車子發動，順著小區不算寬敞的路開了出去。淡淡尾氣消散在清晨朦朧的霧氣裏，捎帶了幾片落葉過去。
今日光線格外明朗。
午休時間，濃重的咖啡味道充斥縈繞。大好的陽光透過走廊的玻璃窗，照的一地亮輝。
辦公室裏人該去吃飯吃飯，走了大半。
方才還擁擠的地方，瞬間空曠下來。
手機震動兩聲，是謝冉冉發來的消息，約她下午去酒吧，說是朋友新店開業，請些老朋友敘舊捧場。薄晴煙晃動著泛酸的手腕，正想起身就聽見門口的助理在喊她。
“晴煙姐，有人找你。”
薄晴煙揉揉泛酸的太陽穴，“這就來。”
她其實也挺好奇，誰會在這個時間找她。見到了來人，她楞了一會兒。
只覺得眼前的人有點眼熟，相貌疏朗，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還算端正。他穿著簡單的襯衫牛仔褲，好像是在哪裏見過。
段毅見薄晴煙沒認出來自己，主動介紹道：“我是林霽青的朋友，之前一起吃過飯的。”
他這麽一說，讓薄晴煙有了點印象，她眼眸微擡：“你找我有事？”
“霽哥他今天下午五點的飛機，就要走了。”
薄晴煙不太在意地點頭，“嗯，林霽青讓你過來找我的？”
“不是。”來之前，段毅是揣著對薄晴煙滿腹的抱怨，可這會兒話才說上兩句，他氣勢就弱了下來，“是我自己。”
“因為是我對不住霽哥，如果不是那天我吃飯亂說話，你和霽哥也不會鬧成這樣。”段毅越說越低落，腦袋恨不得埋進領口，“你知道嗎，霽哥他前段時間高燒四十度，昏迷的時候還不停地喊你的名字。”
“燒剛退，霽哥就跑到你公司來見你，不過那時候你正和其他男生聊得開心。”
“認識霽哥這麽久，我第一次見到他那麽傷心，他真的很在意你。”
這男生話裏話外，有點要替林霽青討公道的意思。
段毅羅裏吧嗦說了一大堆，薄晴煙聽得有點煩了，“要禱告去教堂，我不是神父，也懶得聽你在這裏自我懺悔。”
“更何況，這些話你沒必要跑過來和我說，就算我和林霽青有什麽，讓他自己來找我。”
三言兩語，就這麽打發了臉色漲紅的段毅。到底是年輕，只有毛毛躁躁的沖動，他碰上薄晴煙，不出意外的滿鼻子灰。
等到段毅灰頭土臉地走了，旁邊的小助理湊近，“晴煙姐，這男生誰呀？”
“沒誰。”薄晴煙稍擡的眼眸暼向窗外，萬裏晴空一覽無餘。停頓片刻，她拎著包往門口走，“我下午要請個假，有事找高崇寧。”
早秋的涼意在日頭下曬暖。
謝冉冉挽著薄晴煙一腳踏進了酒吧的大門。她們兩個來的算晚了，朋友們已經聚齊了大半。酒吧在負一層，沿著裝修別致的入門一直向下，便能看到光影暧昧的展廳。
人不多，放的音樂也舒緩。
薄晴煙和幾位朋友打過招呼，便窩在了沙發裏。她目光時不時看向手機屏幕，即便此時的音樂再輕緩，但心煩氣躁的感覺湧入心口，像是有什麽在沈悶中沖破。
她指腹數次點開了林霽青的頭像，兩人的對話還停留在許久前。再往上翻，薄晴煙眼眸劃過異樣情緒。
這些記錄，她到底還是沒舍得刪。
現在是下午兩點十五分。
這個時候，林霽青應該到機場了吧。
要不要問候一聲？
算了吧，也沒什麽好說的。
薄晴煙斂過眼眸。
幾個老同學看得出來，薄晴煙人雖然在這，心思卻全然不在。他們彼此使了個眼色。
倏地，嬉鬧的吵嚷聲朝著她的方向過來。
“我好長時間都沒見到晴煙姐了。”人群裏，有個男生端著酒杯靠近，“上次你們聚會，我要不是在外地出差，怎麽說都要推掉工作去見晴煙姐一面。”
薄晴煙懶散擡眸，方才僅存了兩秒的失落，立刻恢覆如常，她侃他，“差不多行了。”
“真的。晴煙姐就是我高中時期的女神。”
薄晴煙潔白光滑的下頜被光影照得亮起來，能看見漂亮的弧度，她眼皮子稍掀，“就只是高中時期？”
人群中迸發出哄笑聲。
過了會兒。
有人提議：“真心話大冒險玩不玩？”
酒吧游戲，自然也逃不掉喝酒。
三巡過後，瓶口轉向了薄晴煙。
“晴煙姐，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薄晴煙淡聲道：“大冒險吧。”
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晴煙姐，不如就給前男友打通電話，跟他說我想你了怎麽樣。”
起哄聲頓時響起，喧鬧不絕於耳。
這群人玩得久，誰不知曉薄晴煙的脾氣。她不想做的事，誰也勉強不來，所以他們也不過就是想誆薄晴煙認罰多喝兩杯酒而已。
這其中，只有謝冉冉是知道薄晴煙和楚梁分手場面鬧的不太好看。她擔心地看了薄晴煙一眼，蹙緊眉頭，正想打斷。
就聽見薄晴煙笑著，懶散地應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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