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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太微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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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太微之行

看完花神游街, 時間已經很晚了,雲湄幹脆讓一行人在臨仙塢留宿一晚,明早再離開。

安排好眾人後,雲湄按著酸脹的眉心, 腳步一轉, 下意識走向了江映塵的房間。

房間裏的燈光亮著, 江映塵還沒睡。

這個點,往常江映塵應該已經睡下了,為什麽今晚卻沒有?

雲湄有一瞬間在想,他會不會是在等自己,可當她懷著一點希望站在門外時,那燈光卻倏然熄滅了。

拒絕她進入的意味, 可謂十分明顯。

放在以往,雲湄必不會腆著臉送上去, 熱臉貼冷屁股,可今晚……她在門外沈默了一會兒, 想起謝挽幽她們說的話, 幹脆一把推開門, 莽了進去。

呆坐在床邊的江映塵顯然沒想到她會直接闖進來,詫異地擡頭看過來,睜大了眼睛。

他果然還沒睡,雲湄上前就把他推倒, 撐在他身上質問他:“為什麽不讓我進來,你討厭我就直說,我又不是那種糾纏不休的人。”

江映塵喉嚨動了動, 伸手想推她,伸到一半, 僵住了:“沒有……討厭你。”

“那你究竟是什麽意思?”雲湄低下頭,聲音因醉意帶上了沙啞,在這個深夜裏,顯得十足惑人:“不許再吊著我,我們魔修的脾氣很不好,把我惹生氣了,我就把你抓回寰城,關起來。”

“城主,你喝醉了,”江映塵別開臉,有些艱澀道:“等你酒醒後再……”

雲湄將他的臉轉了回來:“江映塵,我陪你走到現在,可不是單純的想做好事,你難道真的不懂我的心嗎?”

江映塵喉嚨動了動,楞楞地想開口,卻被雲湄按住了唇角。

雲湄湊近,俯視著他,暗紅色的瞳孔裏滿是不容置喙的冷然:“我告訴你,我不會走的,就算我要走,也會把你一並帶上。”

江映塵臉上出現了一絲茫然之色,像是不明白她只是出去了一會兒,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

他頓了頓,伸手將雲湄的手腕推開了一些,試圖跟她講道理:“可你答應過我,等我——”

雲湄打斷他的話,淡淡道:“魔修的話本就是不可信的,我現在要出爾反爾了。”

“……”

江映塵還想說話,卻再次被雲湄按住了嘴唇。

“好了,”雲湄皺著眉坐了起來,惹得江映塵暗暗倒吸一口氣,雲湄沒理他,自顧自道:“既然有問題,我們就去解決問題,你想我走,是因為你要去報你的仇——那我不如就先去把你師弟給殺了,這樣你是不是就不惦記著這事,能安心留在我身邊了?”

江映塵瞳孔皺縮,急聲道:“不可!”

雲湄見他急了,非要故意繼續激他:“沒什麽不可,反正你不在意我的去處,就算我死在了你師弟手中,那也不錯,你更該高興,以後都不用再見到我。”

江映塵閉了閉眼:“城主,你又何必如此……”

“最後一次機會,你自己選,”雲湄冷冷道:“我獨自去殺景易,若是成功,我就來帶走你,若是不幸失敗,我們就此生不必相見——或是我們一起去殺,死也死在一處。”

似是被她這一番話驚到,江映塵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

他遲遲做不了決定,雲湄就幫他選,她下了床,冷著臉大步朝門外走去。

即將走到門口時,身後終於響起了江映塵微不可聞的聲音。

“不要走……”

雲湄轉過身,江映塵已經坐了起來,扶著床沿,嘴唇微微顫抖,整個人脆弱得仿佛某種易碎的瓷器。

昏暗的房間裏,江映塵看著她,喃喃道:“雲湄,不要……離開我。”

雲湄一步步走了回去,彎下腰看他。

江映塵有些狼狽地別開臉,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副脆弱不堪的模樣。

雲湄手指撫上他沾染了一絲潮濕的眼尾,俯身親了上去。

江映塵沒有躲開,順著她的力度,再次倒在了床上。

雲湄親吻著他的眼睛,低聲說:“所以,這次你是自願被我親的嗎?”

江映塵睫毛微顫,這次,他終於伸手,攬住了雲湄的腰。

像是無聲的邀請。

……

夜深人靜,封燃晝端著一碗醒酒湯,皺著眉推開了謝挽幽的門。

剛推開門,一陣笑聲就從裏面傳了出來。

“這是誰家的小貓咪?親一下!”

“好可愛!小白是小老虎!”

“寶寶,娘親剛剛是哄狐貍叔叔的,娘親最愛的還是你,娘親保證!”

“……”封燃晝進了門,就看到謝挽幽躺在床上,直著胳膊把幼崽整只舉了起來,時不時把它放下來,猛吸它毛絨絨的小肚子,儼然已經到了貓癮晚期,完全放飛了自我。

謝灼星被蹭得毛發淩亂,看到封燃晝,立即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封燃晝沈沈地吐出一口氣,把醒酒湯放在桌邊:“謝挽幽,別玩小白了,過來喝湯。”

“我不喝,我沒醉,我現在超級快樂!”謝挽幽矢口否認,抱著小白不放手,笑瞇瞇道:“你放那,我明天再喝。”

“傻了嗎,明天喝還有什麽效果,”封燃晝走到床邊伸手想拉她起來,謝挽幽卻敏捷地往裏一滾——然後就趴在那一動不動了。

封燃晝眉頭一跳,繞過去摸她的臉:“……你怎麽了?”

謝挽幽撥開他的手,煞有其事道:“我現在是蘑菇,你應該看不到我了。”

“……”還說沒醉,這是已經醉傻了吧。

封燃晝不知拿謝挽幽如何是好,其實也是他大意了,晚上放任謝挽幽一口氣喝了太多荷葉酒。

這酒是靈酒,剛開始還不顯威力,後勁卻很足,當時其他人喝了沒什麽反應,是因為除了謝挽幽……其他在座的都不是人。

魔修,妖修,神獸混血……荷葉酒對他們都不起效,只針對修士,謝挽幽大概是看別人喝了都沒事,才會多喝了幾杯。

結果……就成現在這樣了。

封燃晝撐在床沿看她:“好吧,蘑菇,你要怎樣才肯喝醒酒湯?”

謝挽幽立即說:“我要看大老虎!”

“……”他就知道。

封燃晝不太想答應,但架不住謝挽幽軟磨硬泡,只好沈著臉變出了白虎原型,剛在地上趴好,背上就長出了一個謝挽幽。

“好多毛——”謝挽幽在他背上滿足地蹭了蹭,很快打起他虎爪的主意,她雙臂環過虎頭,試圖以一個攬住他的姿勢握到他的虎爪。

可惜封燃晝所幻化成的白虎的體型略大,封燃晝只有趴下,才能讓她堪堪摸到虎爪。

他豎起的虎耳都被謝挽幽的下巴壓塌了,忍不住瞇起了一只眼:“……你又想幹什麽?”

謝挽幽理所當然道:“我跟小白玩了對爪爪的游戲,你不是不高興嗎,我現在陪你玩,這叫什麽,這就叫雨露均沾!”

……見鬼的雨露均沾,封燃晝不滿地發出一聲低吟,卻被謝挽幽制止了:“不準叫!你也不想被別人發現這件事的吧,魔尊大人……”

封燃晝:“……”

封燃晝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只得威脅她道:“你先把湯喝了,否則別想再摸。”

謝挽幽倒也還算聽話,真去把湯喝了,然後重新長到他背上,開始夠著手摸他的黑色爪墊。

謝灼星也困了,從床上跳下來,走到了封燃晝兩只前爪的中間,身體往旁邊一歪,啪嘰一下,枕在了他的前爪上,張大嘴打了個哈欠。

封燃晝低頭看了片刻不請自來的幼崽,出於本能,忍不住低頭給它舔了舔毛。

謝灼星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扭動著翻了個身,露出了雪白的肚皮和粉色的爪墊。

封燃晝看著幼崽這副不值錢的模樣,不屑地輕嗤一聲。

真是丟了身為老虎的臉面。

謝灼星聽到他的輕嗤,睜開眼,像是想起了什麽,把小爪子往他鼻子旁邊湊:“狐貍叔叔,你快幫我聞一聞,我的爪子臭嘛~”

封燃晝:“……”

封燃晝冷靜地把謝灼星鎮壓在了爪下:“臭小子,你先聞聞我的爪子吧。”

謝灼星在他爪下胡亂掙紮,封燃晝故意擡起一點,等幼崽要逃跑時,就重新把它踩成一灘貓餅。

“不許打架!”謝挽幽大聲宣布停戰,並各自懲罰了大家的父子倆一頓狂揉:“壞貓是會得到懲罰的!”

頂著淩亂虎毛的封燃晝和謝灼星對視了一眼,默默停止了鬥爭。

鬧到很晚,謝挽幽和謝灼星才雙雙睡著。

封燃晝安置好這母子倆,心累地嘆了口氣,決定以後都不讓謝挽幽再喝烈酒,她不講道理起來,實在很是磨人。

第二天起來,一切恢覆了正常。

淩晨,謝挽幽一行人向雲湄辭行,謝挽幽眼尖地發現,雲湄唇角帶了一絲笑意,看上去心情很不錯。

江映塵倒是面色如常,只是蒼白的唇難得有了血色。

看樣子應該是和好了……

謝挽幽心下感慨,同兩人說了會兒話,理清了關於咒文的細節,方才告辭。

她要轉道太微宮,去問問孽鏡臺的下落,因此不跟其他人一路,而是和封燃晝先行一步,等辦完事,再回蓬萊島。

其他人的飛行速度比不上封燃晝,說不定等她從太微宮回來,還能追得上他們。

告別了滿城飄香的蓮城,謝挽幽坐在龐大的白虎身上,全速前往太微宮。

孽鏡臺……謝挽幽默念著這個神器的名字,心中暗想,小白夢中的鏡子究竟是不是它,很快就可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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