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子謙手稿NO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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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子謙手稿NO26】
索羅定心不甘情不願被程子謙拖去八卦。
石明亮來到王煦所在的客棧門口，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眾人趕緊跟上樓，那意思——是去偷聽的。
索羅定四外看了看，沒白曉風的身影，於是問程子謙，“白曉風呢？”
程子謙指了指樓上，“估計進去了。”
索羅定皺眉，跟著進了小樓，就發現唐星治等人已經成功地“制服”了酒樓的夥計，跟著石明亮上了二樓。
石明亮並沒有進屋，而是站在門口，皺著眉頭……顯然，他聽到了裏邊人在說話。
唐星治等人離得遠，聽不到，就拽索羅定——你去！
索羅定一攤手，那意思像是說，老子又不會隱身，怎麽去偷聽？
程子謙瞇著眼睛指了指外邊——從窗戶那裏聽！
索羅定望天——聽墻角這種事情，不適合他大英雄做！
不過唐星治等人三張苦瓜臉仰望索羅定，索羅定只好從走道的窗戶竄了出去，一手扣住墻壁，落到了王煦所住那間房的窗外，湊過去聽裏邊的動靜。
果真，王煦和白曉風正說話呢。
索羅定心說白曉風大半夜的，搞什麽鬼？
只聽王煦說話，“夫子當真肯讓我入書院？”
“沒錯，不過我曉風書院進來的都是有些身份背景的，你得找個靠山。”白曉風說得慢條斯理，“皇城有不少文豪呢，不如你走動走動，拜個師什麽的，最好能認個幹爹。”
王煦聽後，覺得也不是難事，點頭，“白夫子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
索羅定正聽呢，就見不遠處走道的窗戶前邊，程子謙對著他招手。
索羅定無奈，掛著墻壁回去，皺眉，“幹嘛？”
“他們說什麽呢？”胡開湊過來壓低聲音，“明亮臉那麽臭！”
索羅定就將他聽到的說了一遍。
“哎呀。”唐星治搖頭連連，“明亮很清高的，他最討厭文人拉幫結派，更討厭攀附什麽文豪，這樣讓他看不起的。”
“還有什麽？”程子謙問。
“我還沒聽完……”
“那趕緊去！”四個人都攆他。
索羅定只好耐著性子又飛檐走壁地回到了窗邊，繼續聽。
這會兒，白曉風又說，“書院人數太多，你若是進來，需要請走一位。”
索羅定雙眉一挑，心說——我行不行啊？爺早就不想念了，不過麽，走了沒有牛肉面吃，比較可惜。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何曉風書院會收索羅定這樣的人做學生？”王煦冷笑了一聲，“此人不學無術風評又差，就怕他哪天行差踏錯了，有辱書院名譽！”
“倒也是。”白曉風笑了笑，“不過索羅定功夫很好又位高權重，還是皇上安排進來的，如何攆他走？”
“這容易啊。”王煦一笑，“書院那麽多女子，多有不便，索羅定又是個流氓，難保他不會去騷擾那些女生，自然有理由讓他走。”
索羅定一邊眉毛抖了抖，心說——哈，好你個小子夠陰險啊。
這時，又看到程子謙他們對他招手，索羅定磨牙，有空一定要打他們幾個一頓。
磨磨蹭蹭又回去，索羅定耷拉著眼皮瞧著眼前四個，那意思——你們有完沒完啊？！
“又說什麽了？”唐星治好奇，“我看明亮臉都青了。”
索羅定大致說了一下，眾人倒抽了口冷氣。
“哇，這麽陰險啊？”葛範皺眉。
“卑鄙小人啊！”胡開搖頭，“明亮最討厭人家用這種卑鄙無恥的伎倆啦！”
索羅定斜著眼睛看他們三個，那意思——你們對付我不也是卑鄙下流無恥？
三人一個勁擺手，讓他趕緊再去聽。
索羅定火就往上撞，大半夜的不能睡覺被一群小鬼耍得團團轉。
再一次回到窗邊，索羅定就聽到裏邊王煦和白曉風還接著聊呢，王煦正跟他談未來理想抱負什麽的。
索羅定聽得翻白眼，這回沒等眾人招手就回去了。
“怎麽樣？”
“說的貌似不是人話，我不聽了，老子要回去睡覺！”索羅定說著就要往樓下跳，被程子謙一把拽住，唐星治等人也仰著臉看他，“再聽一會兒！”
“不用聽了。”
這時，就聽走廊那頭有人說話。
眾人刷拉一回頭，只見石明亮有些無奈地抱著胳膊站在那裏，看著眾人。
唐星治等人一撒手，索羅定眼疾手快抓住窗戶，好家夥，差點掉下去。
石明亮搖了搖頭，轉身下樓了。
胡開胳膊肘撞了撞葛範，“他不去找王煦了？”
“貌似是啊。”葛範點頭，“所以說呢，要知心腹事單聽背後言，可能對那個偽君子徹底失望了吧。”
“那不是更好！”唐星治點頭，“以後別跟他來往了！”
三人趕緊追唐星治去了，準備跟他去喝個夜酒，這事情也就這麽過去了。
程子謙翻了一頁紙，問身後索羅定，“你怎麽看？”
索羅定摸了摸下巴，“白曉風這招也不錯啊，溫吞水似的把這事情扛過去了，總比石明亮和王煦吵翻了臉好。”
說話間，就聽隔壁門一開，白曉風大步走了出來，身後傳來王煦的咒罵聲，“白曉風，你什麽意思，竟然敢耍我！”
白曉風笑了笑，搖著扇子走到樓梯口。
索羅定和程子謙對視了一眼，跟上一起下樓。
“餵，你們剛才不是聊得不錯麽？”索羅定也難得八卦了一會。
白曉風點了點頭，“的確，聊的不錯。”
“那他還罵你？”程子謙也納悶。
“因為聊完後我補充了一句。”白曉風一笑，“之前所有方法都可行，不過我書院不想收他這種陰險小人。”
索羅定和程子謙嘴角抽了抽。
三人離開了客棧。
二樓上，王煦站在窗口盯著樓下遠走的三人，還有遠遠就快消失在街角的石明亮等人，知道自己被曉風書院的人合力擺了一道，想再控制石明亮是不可能的了，想進曉風書院，也不可能了，以白曉風在皇城的影響力，自己的前途，看來也堪憂了。
子謙邊走邊問白曉風，“這樣會不會把那小子得罪了？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啊，後患無窮。”
“無所謂。”白曉風一笑，“反正這日子也過得挺無聊。”
程子謙看了看索羅定，索羅定打著哈欠想——自己大晚上的不睡覺，究竟是為了什麽？
回到書院，白曉月還沒睡呢，在門口等著，見眾人回來，趕緊問，“怎麽樣了？”
白曉風伸手摸摸她頭，“這麽晚還不睡？事情都解決了。”
曉月松了口氣，就見索羅定打著哈欠自顧自回自己屋睡覺去了，連招呼都沒打一個。
曉月嘴就不自覺地扁起來了。
子謙搖著頭刷刷寫東西，白曉風註意到妹子的表情，微微皺眉，拍拍她，“睡覺去了。”
“哦。”白曉月悶悶回去睡覺了。
程子謙適時地湊過來，手裏拿著紙筆問白曉風，“我想問一下，你對未來妹夫有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
白曉風微微一楞，回頭看了看子謙，最後笑了一聲，“當然要我看得順眼才行。”說完，走了。
子謙搖著頭記錄，“唉……前路坎坷。”
……
次日清晨，索羅定還是老規矩醒過來練了功夫跑去廚房，卻沒聞到那熟悉的牛肉面味道。
廚房內外看了一圈，白曉月沒在，就兩個早起的丫鬟在喝粥，看到他趕緊站起來，“索將軍。”
“那丫頭呢？”索羅定好奇問。
“哪個丫頭？”丫鬟們面面相覷。
“白曉月啊。”
“那是我家小姐，哪裏是丫頭。”一個嘴快的小丫鬟不樂意了，“小姐病了，今日起不來了。”
“病了？”索羅定一楞，“什麽病？”
“沒睡好又傷風，今早起來說頭疼呢。”
“哦……”索羅定點了點頭，心說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呢，今天就病啦？真嬌貴。他也沒多想，出門，跑老遠找了個面攤吃了碗面，邊吃邊撇嘴——沒那丫頭煮得好吃。
一大早早飯沒吃好，直接導致索羅定心情也不怎麽好，叼著根牙簽抱著胳膊往回走，沒精打采。擡頭看了看天色，到書院估計又要上課了，還得坐一上午。今天白曉月病了估計也不能來上課，早上更無聊了，不過下午說不定能休息。
想到這裏，索羅定心想——要不要意思下呢？畢竟平日關系不錯還是小夫子，買點補品給她？買什麽好呢……
索羅定邊走邊琢磨，這時，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騷亂聲，還有女子呼救的聲音。
他回頭看了一眼，就見路口的方向行人亂成了一陣，一個女人拼命往前跑，披頭散發的，穿得倒是不錯，後邊一幫人追，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皇城麽，早晨本就熱鬧，被這一追一跑，整條街都差點掀了。
索羅定往旁邊閃了閃，心說……別擋著人逃命的路。
剛剛閃開，那姑娘跑到切近不偏不倚，腳腕子一扭，摔在他旁邊爬不起來了，身後那些孔武有力的男人就將她圍住了，“看你還跑！”
這時候，四周圍的百姓都來圍觀了，指指點點，說這幫大男人怎麽欺負個姑娘。
索羅定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看著——送燕窩不知道好不好啊，幹脆請她吃一頓吧，吃胖點估計就不會生病了。
“救命啊大爺！”
那姑娘還挺會找人，對著索羅定伸手喊救命。
索羅定歪著頭看，卻是沒動手救她。
街上不少人都認識索羅定，有些就小聲議論——哎呀，索羅定果然不是好人啊，你看他都不出手相助，看著個女人被欺負。
“今日誰都救不了你！”
其中一個大個子上前就要抓那女子，這時候，就聽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助手！你們幾個大膽的鼠輩，當街欺負個弱質女流算什麽英雄好漢!”
說話間，人群之中走出來一個文質彬彬的公子。
索羅定看了一眼，眼熟……想起來了，前幾天剛剛見過，尚書陳勤泰家的公子，陳醒，那天與白曉月去買水魚的時候碰著過。
那幾個小混混指著陳醒，“哪裏來的書生，給大爺們閃邊，少管閑事！”
陳醒別看是個書生，還挺橫，一拍胸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少爺可不是見死不救的人！”
說完，他還白了不遠處的索羅定一眼。
索羅定眨了眨眼，轉身，找地方買燕窩去吧。
陳醒一見索羅定走了，左右看了看，趕緊指著他背影，“索羅定，你堂堂大將軍，為什麽見人欺負弱質女流都不出手相助？你將我朝武將的顏面都丟光了！”
索羅定停下腳步，望了望天，再一次感慨——這年頭為什麽誰都在沒事找事。
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索羅定抱著胳膊，回頭看陳醒，一眼看得陳醒差點腳軟坐地上。
索羅定幹笑了一聲，挑起一邊嘴角，似乎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他抱著胳膊溜溜達達地回去了，走到尚書公子前邊不遠處，見陳醒都有些底氣不足了，也就沒再往前走，伸手一指地上趴著那個還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笑問，“咦？你不是萬花樓的小玉麽？尚書陳勤泰那位相好的？”
……
“嘩！”
索羅定調門不低，這一句話可了不得了，四周圍圍觀的百姓炸開了鍋。
陳勤泰在朝為官這些年名聲都不錯的，一把年紀了，有個三妻四妾就算了，沒想到竟然在萬花樓這種地方還有相好的。
人群立時嘰嘰喳喳。
那姑娘臉都白了，趕緊從地上站起來，“我不是……”
“剛剛爬不起來這會兒就龍精虎猛了？”索羅定好笑，跟後邊臉色都青了的陳醒打招呼，“怎麽尚書公子，替你爹來拿你小媽？”
“索……索羅定！”陳醒急得眼都紅了，“你，你別胡說八道汙我爹的名聲！”
“我沒胡說八道啊。”索羅定抱著胳膊一臉痞子相，“我那天分明看到你爹在萬花樓摟著這位小玉姑娘喝花酒，還說她只要再給他生個大胖兒子，就娶她過門做十三姨太。”
“嘩！”
人群再一次炸開了——怎麽陳尚書平日斯斯文文竟然有十二房夫人？哎呀，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跟個二十來歲的姑娘生大胖小子，不要臉了啊！
陳醒急得跳腳，“你，你別胡說八道，她哪裏是萬花樓的姑娘，她分明是……”
“分明是誰啊？”索羅定笑嘻嘻反問，邊指了指那幾個兇神惡煞的打手，“那幾個，不是你尚書府的家丁麽？你看還穿著尚書府的靴子呢。”
眾人下意識地一低頭。
陳醒想想不對——尚書府的靴子又沒標記！
但是再擡頭，索羅定已經到了他眼前了，一擡頭正對上索羅定皮笑肉不笑一張臉，驚得他往後一個趔趄，一眾家人趕緊上前扶住。
索羅定擡手拍了拍他肩膀，“下次要假扮路見不平逞英雄，做得逼真點，這群小嘍啰哪裏找來的？一點天分也沒有，一群大男人追了一條街都沒追上個娘們，下次到我軍營，我借你幾個機靈的用。”說完，整理了一下他衣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問，“對了，你知不知道哪裏有好燕窩賣？”
陳醒張大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一旁一個夥計指了指前邊，“你裏拐角回春堂有。”
“哦。”索羅一笑，“多謝。”說完，甩手溜溜達達地走了。
其實怎麽回事呢？
話說這陳醒自從那日見到白曉月和索羅定在一起之後，心裏一直堵著口氣。也不知道哪個會來事兒的下人給他出了個註意，說讓府裏一個機靈的丫頭和幾個小廝演一出惡霸欺負弱質女流的戲碼，陳醒在索羅定之前出手相助，到時候就滿城傳言說索羅定膽小怕事，陳醒英勇救人。
可陳醒那點斤兩，在索羅定看來實在是嫩了點。
一開始他看到這幫人追的沒用心追、跑的也沒用心跑，就知道有人做戲呢，見人摔到自己腳邊了，本以為是什麽人要使什麽計。但看到陳醒跳出來，索羅定也大致猜到是怎麽回事了，他本不想計較，擡腳走人拉倒，不過陳醒說話不中聽，索羅定就只好幫他爹教育教育他。論耍流氓，一百個陳醒都沒法跟索羅定比啊，自然敗下陣來。
這一下，皇城可炸開了鍋，關於索羅定是不是救一個女子自然沒人關心，陳尚書那單八卦更有吸引力一些。如今人人都說陳勤泰衣冠禽獸啊、老不正經啊，十二房夫人還逛窯子啊。
等陳醒回到家裏，黑著臉從朝上回來的陳勤泰拿著木尺就要打死他。正這時候，有個索羅定軍營的副將跑來了，跟陳勤泰說了幾句，陳勤泰趕緊恭恭敬敬將人送出門，回來後臉色好了些，罰陳醒跪祠堂，倒是沒再打他。
下午的時候，子謙手稿發出來，全皇城的人才知道，原來索羅定認錯人了，陳勤泰沒那麽多妻妾，被冤枉的。
於是，皇城百姓說了索羅定幾句“離譜”，這事情也就過去了。
白曉月早晨喝了湯藥後一直睡到下午，爬起來覺得身上好了不少，頭也不疼了，就坐在院子裏走神。
有個丫鬟跑進來，給她端來一盅燕窩。
曉月瞧了一眼，沒胃口，“不吃。”
小丫鬟眨眨眼，“小姐，索將軍拿來叫我們燉的。”
白曉月一把抱住湯盅，“他叫你們煮燕窩？”
“是啊。”丫鬟點點頭。
曉月想了想，疑神疑鬼問，“他……煮了很多？每個人都有啊？不是豬皮吧？”
丫鬟直樂，“小姐，這可是好燕窩，回春堂的一品血燕吶，索將軍早上特地去買的。他聽說你病了就去買了，讓你吃了好好調養呢。”
曉月捧著湯盅，一小口一小口吃燕窩，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甜呀，甜死了怎麽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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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羅定心不甘情不願被程子謙拖去八卦。
石明亮來到王煦所在的客棧門口，似乎是猶豫了一會兒，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眾人趕緊跟上樓，那意思——是去偷聽的。
索羅定四外看了看，沒白曉風的身影，於是問程子謙，“白曉風呢？”
程子謙指了指樓上，“估計進去了。”
索羅定皺眉，跟著進了小樓，就發現唐星治等人已經成功地“制服”了酒樓的夥計，跟著石明亮上了二樓。
石明亮並沒有進屋，而是站在門口，皺著眉頭……顯然，他聽到了裏邊人在說話。
唐星治等人離得遠，聽不到，就拽索羅定——你去！
索羅定一攤手，那意思像是說，老子又不會隱身，怎麽去偷聽？
程子謙瞇著眼睛指了指外邊——從窗戶那裏聽！
索羅定望天——聽墻角這種事情，不適合他大英雄做！
不過唐星治等人三張苦瓜臉仰望索羅定，索羅定只好從走道的窗戶竄了出去，一手扣住墻壁，落到了王煦所住那間房的窗外，湊過去聽裏邊的動靜。
果真，王煦和白曉風正說話呢。
索羅定心說白曉風大半夜的，搞什麽鬼？
只聽王煦說話，“夫子當真肯讓我入書院？”
“沒錯，不過我曉風書院進來的都是有些身份背景的，你得找個靠山。”白曉風說得慢條斯理，“皇城有不少文豪呢，不如你走動走動，拜個師什麽的，最好能認個幹爹。”
王煦聽後，覺得也不是難事，點頭，“白夫子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
索羅定正聽呢，就見不遠處走道的窗戶前邊，程子謙對著他招手。
索羅定無奈，掛著墻壁回去，皺眉，“幹嘛？”
“他們說什麽呢？”胡開湊過來壓低聲音，“明亮臉那麽臭！”
索羅定就將他聽到的說了一遍。
“哎呀。”唐星治搖頭連連，“明亮很清高的，他最討厭文人拉幫結派，更討厭攀附什麽文豪，這樣讓他看不起的。”
“還有什麽？”程子謙問。
“我還沒聽完……”
“那趕緊去！”四個人都攆他。
索羅定只好耐著性子又飛檐走壁地回到了窗邊，繼續聽。
這會兒，白曉風又說，“書院人數太多，你若是進來，需要請走一位。”
索羅定雙眉一挑，心說——我行不行啊？爺早就不想念了，不過麽，走了沒有牛肉面吃，比較可惜。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何曉風書院會收索羅定這樣的人做學生？”王煦冷笑了一聲，“此人不學無術風評又差，就怕他哪天行差踏錯了，有辱書院名譽！”
“倒也是。”白曉風笑了笑，“不過索羅定功夫很好又位高權重，還是皇上安排進來的，如何攆他走？”
“這容易啊。”王煦一笑，“書院那麽多女子，多有不便，索羅定又是個流氓，難保他不會去騷擾那些女生，自然有理由讓他走。”
索羅定一邊眉毛抖了抖，心說——哈，好你個小子夠陰險啊。
這時，又看到程子謙他們對他招手，索羅定磨牙，有空一定要打他們幾個一頓。
磨磨蹭蹭又回去，索羅定耷拉著眼皮瞧著眼前四個，那意思——你們有完沒完啊？！
“又說什麽了？”唐星治好奇，“我看明亮臉都青了。”
索羅定大致說了一下，眾人倒抽了口冷氣。
“哇，這麽陰險啊？”葛範皺眉。
“卑鄙小人啊！”胡開搖頭，“明亮最討厭人家用這種卑鄙無恥的伎倆啦！”
索羅定斜著眼睛看他們三個，那意思——你們對付我不也是卑鄙下流無恥？
三人一個勁擺手，讓他趕緊再去聽。
索羅定火就往上撞，大半夜的不能睡覺被一群小鬼耍得團團轉。
再一次回到窗邊，索羅定就聽到裏邊王煦和白曉風還接著聊呢，王煦正跟他談未來理想抱負什麽的。
索羅定聽得翻白眼，這回沒等眾人招手就回去了。
“怎麽樣？”
“說的貌似不是人話，我不聽了，老子要回去睡覺！”索羅定說著就要往樓下跳，被程子謙一把拽住，唐星治等人也仰著臉看他，“再聽一會兒！”
“不用聽了。”
這時，就聽走廊那頭有人說話。
眾人刷拉一回頭，只見石明亮有些無奈地抱著胳膊站在那裏，看著眾人。
唐星治等人一撒手，索羅定眼疾手快抓住窗戶，好家夥，差點掉下去。
石明亮搖了搖頭，轉身下樓了。
胡開胳膊肘撞了撞葛範，“他不去找王煦了？”
“貌似是啊。”葛範點頭，“所以說呢，要知心腹事單聽背後言，可能對那個偽君子徹底失望了吧。”
“那不是更好！”唐星治點頭，“以後別跟他來往了！”
三人趕緊追唐星治去了，準備跟他去喝個夜酒，這事情也就這麽過去了。
程子謙翻了一頁紙，問身後索羅定，“你怎麽看？”
索羅定摸了摸下巴，“白曉風這招也不錯啊，溫吞水似的把這事情扛過去了，總比石明亮和王煦吵翻了臉好。”
說話間，就聽隔壁門一開，白曉風大步走了出來，身後傳來王煦的咒罵聲，“白曉風，你什麽意思，竟然敢耍我！”
白曉風笑了笑，搖著扇子走到樓梯口。
索羅定和程子謙對視了一眼，跟上一起下樓。
“餵，你們剛才不是聊得不錯麽？”索羅定也難得八卦了一會。
白曉風點了點頭，“的確，聊的不錯。”
“那他還罵你？”程子謙也納悶。
“因為聊完後我補充了一句。”白曉風一笑，“之前所有方法都可行，不過我書院不想收他這種陰險小人。”
索羅定和程子謙嘴角抽了抽。
三人離開了客棧。
二樓上，王煦站在窗口盯著樓下遠走的三人，還有遠遠就快消失在街角的石明亮等人，知道自己被曉風書院的人合力擺了一道，想再控制石明亮是不可能的了，想進曉風書院，也不可能了，以白曉風在皇城的影響力，自己的前途，看來也堪憂了。
子謙邊走邊問白曉風，“這樣會不會把那小子得罪了？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啊，後患無窮。”
“無所謂。”白曉風一笑，“反正這日子也過得挺無聊。”
程子謙看了看索羅定，索羅定打著哈欠想——自己大晚上的不睡覺，究竟是為了什麽？
回到書院，白曉月還沒睡呢，在門口等著，見眾人回來，趕緊問，“怎麽樣了？”
白曉風伸手摸摸她頭，“這麽晚還不睡？事情都解決了。”
曉月松了口氣，就見索羅定打著哈欠自顧自回自己屋睡覺去了，連招呼都沒打一個。
曉月嘴就不自覺地扁起來了。
子謙搖著頭刷刷寫東西，白曉風註意到妹子的表情，微微皺眉，拍拍她，“睡覺去了。”
“哦。”白曉月悶悶回去睡覺了。
程子謙適時地湊過來，手裏拿著紙筆問白曉風，“我想問一下，你對未來妹夫有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
白曉風微微一楞，回頭看了看子謙，最後笑了一聲，“當然要我看得順眼才行。”說完，走了。
子謙搖著頭記錄，“唉……前路坎坷。”
……
次日清晨，索羅定還是老規矩醒過來練了功夫跑去廚房，卻沒聞到那熟悉的牛肉面味道。
廚房內外看了一圈，白曉月沒在，就兩個早起的丫鬟在喝粥，看到他趕緊站起來，“索將軍。”
“那丫頭呢？”索羅定好奇問。
“哪個丫頭？”丫鬟們面面相覷。
“白曉月啊。”
“那是我家小姐，哪裏是丫頭。”一個嘴快的小丫鬟不樂意了，“小姐病了，今日起不來了。”
“病了？”索羅定一楞，“什麽病？”
“沒睡好又傷風，今早起來說頭疼呢。”
“哦……”索羅定點了點頭，心說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呢，今天就病啦？真嬌貴。他也沒多想，出門，跑老遠找了個面攤吃了碗面，邊吃邊撇嘴——沒那丫頭煮得好吃。
一大早早飯沒吃好，直接導致索羅定心情也不怎麽好，叼著根牙簽抱著胳膊往回走，沒精打采。擡頭看了看天色，到書院估計又要上課了，還得坐一上午。今天白曉月病了估計也不能來上課，早上更無聊了，不過下午說不定能休息。
想到這裏，索羅定心想——要不要意思下呢？畢竟平日關系不錯還是小夫子，買點補品給她？買什麽好呢……
索羅定邊走邊琢磨，這時，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騷亂聲，還有女子呼救的聲音。
他回頭看了一眼，就見路口的方向行人亂成了一陣，一個女人拼命往前跑，披頭散發的，穿得倒是不錯，後邊一幫人追，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皇城麽，早晨本就熱鬧，被這一追一跑，整條街都差點掀了。
索羅定往旁邊閃了閃，心說……別擋著人逃命的路。
剛剛閃開，那姑娘跑到切近不偏不倚，腳腕子一扭，摔在他旁邊爬不起來了，身後那些孔武有力的男人就將她圍住了，“看你還跑！”
這時候，四周圍的百姓都來圍觀了，指指點點，說這幫大男人怎麽欺負個姑娘。
索羅定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看著——送燕窩不知道好不好啊，幹脆請她吃一頓吧，吃胖點估計就不會生病了。
“救命啊大爺！”
那姑娘還挺會找人，對著索羅定伸手喊救命。
索羅定歪著頭看，卻是沒動手救她。
街上不少人都認識索羅定，有些就小聲議論——哎呀，索羅定果然不是好人啊，你看他都不出手相助，看著個女人被欺負。
“今日誰都救不了你！”
其中一個大個子上前就要抓那女子，這時候，就聽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助手！你們幾個大膽的鼠輩，當街欺負個弱質女流算什麽英雄好漢!”
說話間，人群之中走出來一個文質彬彬的公子。
索羅定看了一眼，眼熟……想起來了，前幾天剛剛見過，尚書陳勤泰家的公子，陳醒，那天與白曉月去買水魚的時候碰著過。
那幾個小混混指著陳醒，“哪裏來的書生，給大爺們閃邊，少管閑事！”
陳醒別看是個書生，還挺橫，一拍胸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少爺可不是見死不救的人！”
說完，他還白了不遠處的索羅定一眼。
索羅定眨了眨眼，轉身，找地方買燕窩去吧。
陳醒一見索羅定走了，左右看了看，趕緊指著他背影，“索羅定，你堂堂大將軍，為什麽見人欺負弱質女流都不出手相助？你將我朝武將的顏面都丟光了！”
索羅定停下腳步，望了望天，再一次感慨——這年頭為什麽誰都在沒事找事。
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索羅定抱著胳膊，回頭看陳醒，一眼看得陳醒差點腳軟坐地上。
索羅定幹笑了一聲，挑起一邊嘴角，似乎是在打什麽壞主意。
他抱著胳膊溜溜達達地回去了，走到尚書公子前邊不遠處，見陳醒都有些底氣不足了，也就沒再往前走，伸手一指地上趴著那個還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笑問，“咦？你不是萬花樓的小玉麽？尚書陳勤泰那位相好的？”
……
“嘩！”
索羅定調門不低，這一句話可了不得了，四周圍圍觀的百姓炸開了鍋。
陳勤泰在朝為官這些年名聲都不錯的，一把年紀了，有個三妻四妾就算了，沒想到竟然在萬花樓這種地方還有相好的。
人群立時嘰嘰喳喳。
那姑娘臉都白了，趕緊從地上站起來，“我不是……”
“剛剛爬不起來這會兒就龍精虎猛了？”索羅定好笑，跟後邊臉色都青了的陳醒打招呼，“怎麽尚書公子，替你爹來拿你小媽？”
“索……索羅定！”陳醒急得眼都紅了，“你，你別胡說八道汙我爹的名聲！”
“我沒胡說八道啊。”索羅定抱著胳膊一臉痞子相，“我那天分明看到你爹在萬花樓摟著這位小玉姑娘喝花酒，還說她只要再給他生個大胖兒子，就娶她過門做十三姨太。”
“嘩！”
人群再一次炸開了——怎麽陳尚書平日斯斯文文竟然有十二房夫人？哎呀，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跟個二十來歲的姑娘生大胖小子，不要臉了啊！
陳醒急得跳腳，“你，你別胡說八道，她哪裏是萬花樓的姑娘，她分明是……”
“分明是誰啊？”索羅定笑嘻嘻反問，邊指了指那幾個兇神惡煞的打手，“那幾個，不是你尚書府的家丁麽？你看還穿著尚書府的靴子呢。”
眾人下意識地一低頭。
陳醒想想不對——尚書府的靴子又沒標記！
但是再擡頭，索羅定已經到了他眼前了，一擡頭正對上索羅定皮笑肉不笑一張臉，驚得他往後一個趔趄，一眾家人趕緊上前扶住。
索羅定擡手拍了拍他肩膀，“下次要假扮路見不平逞英雄，做得逼真點，這群小嘍啰哪裏找來的？一點天分也沒有，一群大男人追了一條街都沒追上個娘們，下次到我軍營，我借你幾個機靈的用。”說完，整理了一下他衣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問，“對了，你知不知道哪裏有好燕窩賣？”
陳醒張大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一旁一個夥計指了指前邊，“你裏拐角回春堂有。”
“哦。”索羅一笑，“多謝。”說完，甩手溜溜達達地走了。
其實怎麽回事呢？
話說這陳醒自從那日見到白曉月和索羅定在一起之後，心裏一直堵著口氣。也不知道哪個會來事兒的下人給他出了個註意，說讓府裏一個機靈的丫頭和幾個小廝演一出惡霸欺負弱質女流的戲碼，陳醒在索羅定之前出手相助，到時候就滿城傳言說索羅定膽小怕事，陳醒英勇救人。
可陳醒那點斤兩，在索羅定看來實在是嫩了點。
一開始他看到這幫人追的沒用心追、跑的也沒用心跑，就知道有人做戲呢，見人摔到自己腳邊了，本以為是什麽人要使什麽計。但看到陳醒跳出來，索羅定也大致猜到是怎麽回事了，他本不想計較，擡腳走人拉倒，不過陳醒說話不中聽，索羅定就只好幫他爹教育教育他。論耍流氓，一百個陳醒都沒法跟索羅定比啊，自然敗下陣來。
這一下，皇城可炸開了鍋，關於索羅定是不是救一個女子自然沒人關心，陳尚書那單八卦更有吸引力一些。如今人人都說陳勤泰衣冠禽獸啊、老不正經啊，十二房夫人還逛窯子啊。
等陳醒回到家裏，黑著臉從朝上回來的陳勤泰拿著木尺就要打死他。正這時候，有個索羅定軍營的副將跑來了，跟陳勤泰說了幾句，陳勤泰趕緊恭恭敬敬將人送出門，回來後臉色好了些，罰陳醒跪祠堂，倒是沒再打他。
下午的時候，子謙手稿發出來，全皇城的人才知道，原來索羅定認錯人了，陳勤泰沒那麽多妻妾，被冤枉的。
於是，皇城百姓說了索羅定幾句“離譜”，這事情也就過去了。
白曉月早晨喝了湯藥後一直睡到下午，爬起來覺得身上好了不少，頭也不疼了，就坐在院子裏走神。
有個丫鬟跑進來，給她端來一盅燕窩。
曉月瞧了一眼，沒胃口，“不吃。”
小丫鬟眨眨眼，“小姐，索將軍拿來叫我們燉的。”
白曉月一把抱住湯盅，“他叫你們煮燕窩？”
“是啊。”丫鬟點點頭。
曉月想了想，疑神疑鬼問，“他……煮了很多？每個人都有啊？不是豬皮吧？”
丫鬟直樂，“小姐，這可是好燕窩，回春堂的一品血燕吶，索將軍早上特地去買的。他聽說你病了就去買了，讓你吃了好好調養呢。”
曉月捧著湯盅，一小口一小口吃燕窩，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甜呀，甜死了怎麽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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