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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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說教
◎聽到我大嫂的話了？別放到心裏去。◎
陸大伯當然知道陸文是急於賺錢入學，陸文家裏是什麽情況，他心裏一清二楚。
前幾天他的妻子吳氏還偷偷說陸文家只給陸文做了一套冬衣，陸文的母親武氏卻沒做自己的。
當時他就知道，肯定是陸文生病的時候，武氏把家裏的棉花賣了。
陸大伯當著武氏的面，不好把這些事情直接說出來，只把陸文拉到一邊勸他，“大伯知道你是孝順的孩子，定是見你母親沒給自己做冬衣，所以想進城賺個小錢，讓你母親也能做件冬衣，你說大伯猜的是也不是？”
陸文點點頭，陸大伯說的也不全是，他主要是想去看看彭城有沒有其他的機會能賺到錢，跑腿的活計，陸方已經跟他講過了，錢很少，僅靠打賞的錢。
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除了愛面子的貴人會打賞，一般的人家應該只會給工錢，此時已經是過年過節前面，哪家的貴人又會出門？若不是真的遇上難事。
只是當著陸大伯的面，陸文又不好直說，其他的理由他一時也想不出來。
陸大伯見陸文低頭為難，又想堅持的模樣，知道這孩子倔性犯了，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們進城前還要進山冬獵，你不是和阿方學射箭，運氣也還有幾分。
要不今年你就跟我還有你兩個堂哥一起進山，拿出你的本事來，多射點獵物。
到時候都拿到彭城去賣了，估計能買點棉花跟布料，你母親的冬衣不就有了嗎？”
陸文就一個小孩，射兔子和山雞已經頂天了，兔子肉賣不上錢，也就兔子毛能換點錢，不過也有限的很。
現在的兔子不像用飼料養的兔子毛色光滑，野兔子毛大多都是窮苦人家用來做保暖護膝護手的。
想拿兔毛做衣服，至少要十幾二十只兔毛才能做一件衣服。
但臨州的冬天又潮又冷，做一件衣服並不夠，要做就得全套。
全套的衣服，不知道要用多少兔毛，所以鄉下人家用兔毛做冬衣的很少。
城裏人願意買兔毛做冬衣的就更少了，畢竟動物的毛加上皮，重量並不輕。而且不易清洗，並沒有棉花舒適。
陸大伯說這句話，也就是安慰陸文而已。
但是陸文想不到辯駁的理由，只能點頭同意。
晚上武氏聽陸文講起他要跟陸大伯進山狩獵，不由得有些擔心。
陸文反倒有些奇怪的問武氏，“阿娘，平時我不是也進山打過獵嗎？也不見阿娘擔心，為何這次我跟大伯進山，您反而會擔心吶？”
武氏好笑的看著陸文，“你進的那個山，不過是我們村子後面，平日裏大家都會去打獵，大型的野獸早就都打死完了。
每年冬獵，都要進更深的深山，哪裏是你經常去的那個山。那山上都是兔子山雞之類的小動物，只是幾只兔子野雞哪裏能夠過冬的？”
陸文了然的點點頭，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要進更深的山，那就有可能會去人跡罕至的地方！就有可能會遇到稀少的藥材。
這可是一項收入。
陸文賺錢心切，實在等不到明天，就急忙出門去陸方家找他商議。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但天色還未全黑，不過家家戶戶應該都已經吃了晚飯才是！
陸方家不知道為何到此時還未吃晚飯，陸文才一靠近陸方家，就見陸大嫂田氏抱怨的哭聲。
陸文站在他家柵欄外隱隱聽到，“這個家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家裏有多少口人？要是每個人都做冬衣，我做不做的過來是一回事，再說哪裏有那麽多棉花，那麽多布料，阿方天天去幫陸文家做事，怎麽不叫陸文家給他做件冬衣呢。”
陸大嫂這話一出來，隨即就響起陸大哥的聲音，“你這個嘴碎的婆娘，你知道村裏都是怎麽議論你嗎？還不知道收斂，難道是想回娘家不成？”
陸方心裏煩躁，想出門走走，卻看到了柵欄外站著的陸文，急忙走過去拉著他就跑了。
直到跑了好遠，才停了下來，陸文畢竟還小，而且還生過大病，跟陸方肯定是不能比的，停下來的時候，呼吸跟破箱子一樣響亮。
陸方見到陸文滿頭大汗，不由的抱歉道，“我不該拉著你跑這麽快的，我都忘記你身子骨不好，你剛剛聽到我大嫂的話了？別放到心裏去。”
鄉下地方，流言蜚語在所難免，陸文如今一窮二白，就算他想放在心上，也無可奈何，只能把這些掃興的事放一放，跟陸方講了來找他的目的。
“方哥，你上次不是說四叔族家收藥材嗎？不如我們明天去看圖譜，過幾天我大伯進山冬獵，他答應今年會帶我進山，我想著若是進入更深處，人跡罕至，若是遇到稀奇的藥材，可以挖回來換點錢。”
陸文說完笑了笑，又說道，“現在天都黑了，四叔祖家估計都要熄燈睡覺了吧，我們明天一起去他們家看，你肯定要跟你父親一起進山，你也看看，若是能有個收入，何樂而不為呢？”
陸方沒想到陸文今年就要跟他大伯進山冬獵了，這可是他打定主意要護住的人，想了想，對著陸文說道，“我家人多，阿平肯定不能去，父親加上我三個哥哥還有三叔，四叔，幾個堂哥，一大群人呢，我就不跟他們去湊熱鬧了，你們進山狩獵的時候，我跟著你吧。”
陸文承認陸方的思維實在是異於常人，一點都不像大楚土生土長的古代人，沒事都能想出格的想法出來。
像這種全家親戚一起出動的活動！他竟然好意思開口跟自己家一起去。
“方哥，你大嫂已經對你有意見，你本就不能在跟我走的這麽近，若你跟我們家去狩獵，她估計又要說嘴了。”
陸方毫不在意的說道，“阿文，你心思縝密，聰明機變，什麽地方都比我強，但有一個地方你是不如我的，你不夠果決。
男子漢大丈夫做事不能這樣瞻前顧後，既然決定了就要去做，即使被人說嘴了，只要你有正面的理由，再多的嘴都說不過我。”
陸文震驚的看著對自己說教的陸方，喃喃地問道，“那方哥告訴我，你撇下自己親人和我一起進山打獵是個什麽道理，若我記得沒錯，我們兩家可是七拐八拐也拐不到一起去的親戚。”
陸方笑著回答，“誰說七拐八拐，拐不到一起去了，我們的老祖宗可都姓陸，如今你家只有一個人，你今年又是第一次冬獵，我平時跟你同進同出的，此時我跟著你去打獵是照應你，這理說到了天上，別人只會稱讚我有義氣，大嫂只看重家裏的利益，眼界畢竟有些短。”
整個陸家村不知道經過幾代了，除了主家還能分清輩分，其他這些旁支只能算是依附的村民。
陸文對陸方的說辭無言以對，雖然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也一時不知道如何辯駁。
沒幾天陸大伯看到跟陸文一同出現的陸方，也是震驚的啞口無言，喃喃的說道，“你不跟你父親一起去打獵嗎？”
陸方的打獵技能這樣好？當然是得於他父親的真傳，所以他在提出要陪同陸文的時候，雖然他父親有些不讚同。
但是看著他像倔牛脾氣一樣堅持，想著陸方最近一直比較出格的行為，陸奇怕反對更是讓他起了逆反心理，鬧出什麽事情來。
陸方面對陸大伯當然不像對他父親那般隨意，撓撓後腦，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跟阿文同進同出，今年是他第一次進山冬獵，我總要跟在他身邊照應一二。”
陸大伯欣慰的拍了拍陸方的肩膀，說道，“日後阿文就是你親弟弟，以後他要是敢忘恩，我絕對饒不了他。”
陸文見陸大伯都接受了陸方的跟隨，無力在反對，只能站出來表態，“我對方哥就像對親哥一般，絕對不會做忘恩負義的事。”
一入林，陸文跟陸方也學著眼觀八方，耳聽六路，不止看動物的痕跡，還要不時查看腳下有沒有珍貴的藥材。
他們前兩天一直去四叔祖家去看藥材圖譜，不止是他們，各家各戶的要進山打獵的半大孩子都去了。
大家都是打了一個主意，就是跟著大人進山狩獵，能不能發現一些珍貴的藥材，拿回來換點零用錢。
只是陸大伯他們在深山轉了一天，除了射了幾只兔子，幾只山雞，並未發現什麽可以射殺的大型動物。
此行他們只帶了三天的幹糧，水山裏可以取，三天後若是沒有收貨，他們就得回轉了。
陸文有些心急，他還指望了這次能多獵一些珍貴的肉類，吃不完的同時可以賣給村中的獵戶，指望賺一點錢，就算是不能攢到明年入學的學費，至少也可以給武氏做一套冬衣。
陸文思維敏捷，已經有了一點想法，就是有些不磊落。
還是得於上次拿胡蘿蔔引誘兔子出洞的啟發，若是以小博大，拿兔子來引誘比較大型的動物出來獵殺，這次的收獲應該是夠了。
只是不知道平時大氣磊落的陸大伯，會不會同意他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伎倆。
這個想法一直在陸文心裏面翻來覆去，晚上露營的時候，他實在是忍不住，對著陸大伯說道，“ 大伯，不如我們設點陷阱，用誘餌來引誘大型的動物進行射殺，在這樣轉悠下去，我們收獲估計不會太多，而且我們兩天後就要回轉，如果只是兔子山雞，那此行算是徒勞無功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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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伯當然知道陸文是急於賺錢入學，陸文家裏是什麽情況，他心裏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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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就知道，肯定是陸文生病的時候，武氏把家裏的棉花賣了。
陸大伯當著武氏的面，不好把這些事情直接說出來，只把陸文拉到一邊勸他，“大伯知道你是孝順的孩子，定是見你母親沒給自己做冬衣，所以想進城賺個小錢，讓你母親也能做件冬衣，你說大伯猜的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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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伯見陸文低頭為難，又想堅持的模樣，知道這孩子倔性犯了，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們進城前還要進山冬獵，你不是和阿方學射箭，運氣也還有幾分。
要不今年你就跟我還有你兩個堂哥一起進山，拿出你的本事來，多射點獵物。
到時候都拿到彭城去賣了，估計能買點棉花跟布料，你母親的冬衣不就有了嗎？”
陸文就一個小孩，射兔子和山雞已經頂天了，兔子肉賣不上錢，也就兔子毛能換點錢，不過也有限的很。
現在的兔子不像用飼料養的兔子毛色光滑，野兔子毛大多都是窮苦人家用來做保暖護膝護手的。
想拿兔毛做衣服，至少要十幾二十只兔毛才能做一件衣服。
但臨州的冬天又潮又冷，做一件衣服並不夠，要做就得全套。
全套的衣服，不知道要用多少兔毛，所以鄉下人家用兔毛做冬衣的很少。
城裏人願意買兔毛做冬衣的就更少了，畢竟動物的毛加上皮，重量並不輕。而且不易清洗，並沒有棉花舒適。
陸大伯說這句話，也就是安慰陸文而已。
但是陸文想不到辯駁的理由，只能點頭同意。
晚上武氏聽陸文講起他要跟陸大伯進山狩獵，不由得有些擔心。
陸文反倒有些奇怪的問武氏，“阿娘，平時我不是也進山打過獵嗎？也不見阿娘擔心，為何這次我跟大伯進山，您反而會擔心吶？”
武氏好笑的看著陸文，“你進的那個山，不過是我們村子後面，平日裏大家都會去打獵，大型的野獸早就都打死完了。
每年冬獵，都要進更深的深山，哪裏是你經常去的那個山。那山上都是兔子山雞之類的小動物，只是幾只兔子野雞哪裏能夠過冬的？”
陸文了然的點點頭，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要進更深的山，那就有可能會去人跡罕至的地方！就有可能會遇到稀少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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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賺錢心切，實在等不到明天，就急忙出門去陸方家找他商議。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但天色還未全黑，不過家家戶戶應該都已經吃了晚飯才是！
陸方家不知道為何到此時還未吃晚飯，陸文才一靠近陸方家，就見陸大嫂田氏抱怨的哭聲。
陸文站在他家柵欄外隱隱聽到，“這個家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家裏有多少口人？要是每個人都做冬衣，我做不做的過來是一回事，再說哪裏有那麽多棉花，那麽多布料，阿方天天去幫陸文家做事，怎麽不叫陸文家給他做件冬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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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方心裏煩躁，想出門走走，卻看到了柵欄外站著的陸文，急忙走過去拉著他就跑了。
直到跑了好遠，才停了下來，陸文畢竟還小，而且還生過大病，跟陸方肯定是不能比的，停下來的時候，呼吸跟破箱子一樣響亮。
陸方見到陸文滿頭大汗，不由的抱歉道，“我不該拉著你跑這麽快的，我都忘記你身子骨不好，你剛剛聽到我大嫂的話了？別放到心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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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方沒想到陸文今年就要跟他大伯進山冬獵了，這可是他打定主意要護住的人，想了想，對著陸文說道，“我家人多，阿平肯定不能去，父親加上我三個哥哥還有三叔，四叔，幾個堂哥，一大群人呢，我就不跟他們去湊熱鬧了，你們進山狩獵的時候，我跟著你吧。”
陸文承認陸方的思維實在是異於常人，一點都不像大楚土生土長的古代人，沒事都能想出格的想法出來。
像這種全家親戚一起出動的活動！他竟然好意思開口跟自己家一起去。
“方哥，你大嫂已經對你有意見，你本就不能在跟我走的這麽近，若你跟我們家去狩獵，她估計又要說嘴了。”
陸方毫不在意的說道，“阿文，你心思縝密，聰明機變，什麽地方都比我強，但有一個地方你是不如我的，你不夠果決。
男子漢大丈夫做事不能這樣瞻前顧後，既然決定了就要去做，即使被人說嘴了，只要你有正面的理由，再多的嘴都說不過我。”
陸文震驚的看著對自己說教的陸方，喃喃地問道，“那方哥告訴我，你撇下自己親人和我一起進山打獵是個什麽道理，若我記得沒錯，我們兩家可是七拐八拐也拐不到一起去的親戚。”
陸方笑著回答，“誰說七拐八拐，拐不到一起去了，我們的老祖宗可都姓陸，如今你家只有一個人，你今年又是第一次冬獵，我平時跟你同進同出的，此時我跟著你去打獵是照應你，這理說到了天上，別人只會稱讚我有義氣，大嫂只看重家裏的利益，眼界畢竟有些短。”
整個陸家村不知道經過幾代了，除了主家還能分清輩分，其他這些旁支只能算是依附的村民。
陸文對陸方的說辭無言以對，雖然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也一時不知道如何辯駁。
沒幾天陸大伯看到跟陸文一同出現的陸方，也是震驚的啞口無言，喃喃的說道，“你不跟你父親一起去打獵嗎？”
陸方的打獵技能這樣好？當然是得於他父親的真傳，所以他在提出要陪同陸文的時候，雖然他父親有些不讚同。
但是看著他像倔牛脾氣一樣堅持，想著陸方最近一直比較出格的行為，陸奇怕反對更是讓他起了逆反心理，鬧出什麽事情來。
陸方面對陸大伯當然不像對他父親那般隨意，撓撓後腦，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跟阿文同進同出，今年是他第一次進山冬獵，我總要跟在他身邊照應一二。”
陸大伯欣慰的拍了拍陸方的肩膀，說道，“日後阿文就是你親弟弟，以後他要是敢忘恩，我絕對饒不了他。”
陸文見陸大伯都接受了陸方的跟隨，無力在反對，只能站出來表態，“我對方哥就像對親哥一般，絕對不會做忘恩負義的事。”
一入林，陸文跟陸方也學著眼觀八方，耳聽六路，不止看動物的痕跡，還要不時查看腳下有沒有珍貴的藥材。
他們前兩天一直去四叔祖家去看藥材圖譜，不止是他們，各家各戶的要進山打獵的半大孩子都去了。
大家都是打了一個主意，就是跟著大人進山狩獵，能不能發現一些珍貴的藥材，拿回來換點零用錢。
只是陸大伯他們在深山轉了一天，除了射了幾只兔子，幾只山雞，並未發現什麽可以射殺的大型動物。
此行他們只帶了三天的幹糧，水山裏可以取，三天後若是沒有收貨，他們就得回轉了。
陸文有些心急，他還指望了這次能多獵一些珍貴的肉類，吃不完的同時可以賣給村中的獵戶，指望賺一點錢，就算是不能攢到明年入學的學費，至少也可以給武氏做一套冬衣。
陸文思維敏捷，已經有了一點想法，就是有些不磊落。
還是得於上次拿胡蘿蔔引誘兔子出洞的啟發，若是以小博大，拿兔子來引誘比較大型的動物出來獵殺，這次的收獲應該是夠了。
只是不知道平時大氣磊落的陸大伯，會不會同意他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伎倆。
這個想法一直在陸文心裏面翻來覆去，晚上露營的時候，他實在是忍不住，對著陸大伯說道，“ 大伯，不如我們設點陷阱，用誘餌來引誘大型的動物進行射殺，在這樣轉悠下去，我們收獲估計不會太多，而且我們兩天後就要回轉，如果只是兔子山雞，那此行算是徒勞無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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