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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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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的愛人”這四個字,讓宣織夏微微一怔。

他有點意外,沒想到商書霽對顧斜厭煩到了這個地步,加強語勢到連“我的愛人”這種說法都搬出來了。

不過顧斜的確很煩人。

他的這種煩人,比先前的高風和尚碧樹夫婦更加難纏,畢竟那對夫婦是想套近乎、拉好關系,雖然“越挫越勇就不放棄”,但歸根究底還是不想惹商書霽和宣織夏生氣的。

但顧斜的目的就是想讓人生氣。

他連自己的風評都不在乎了,就抱著一時痛快的想法,而且錄節目期間不可能不碰上……現在這情況,宣織夏覺得像雨天走泥路,鞋底很難不被沾沈。

鞋底沾了泥,的確刷下去就是,造不成實際麻煩,但也難免叫人不舒服。

……

午飯後,回到房間。

商書霽拿出手機,語氣淡漠:“顧斜他最好沒幹過能被人抓到把柄的事情。”

宣織夏眉尾輕挑:“話說,高風和尚碧樹他們怎麽樣了?”

“配合調查中,順便四處壓消息、走關系。”商書霽道。

宣織夏沒制止商書霽的行為,不過還是覺得商書霽的情緒相較平常起伏有些大了,餐廳裏商書霽那句“我的愛人”,宣織夏一想起來就感到詭異。

“你這麽生氣,倒是讓顧斜稱心了。”宣織夏輕聲道。

商書霽思索了下,不慌不忙地說:“關鍵在於把你牽扯進來了。”

“其實只有我和顧斜對峙時,他說什麽我都感覺平平,就像上午你在房間裏休息,我獨自去集合那時候,顧斜陰陽怪氣怎麽說,我都覺得他可笑……但你人也在,被顧斜糾纏,我心裏就不太舒服,還有點抱歉。”

宣織夏了然。

商書霽是個在私人關系上界線分明的人,雖然他們現在乍看挺親密,但畢竟是遲早要分開的,實際沒什麽幹系。

商書霽自己都不願意受父母私人關系的牽連,而如今顧斜因為商書霽而開始打擾宣織夏,在商書霽看來就是他的事牽連到了宣織夏,感到不舒服也很合理。

宣織夏想了想,溫聲說:“不要緊,反正要不了幾天,這節目就要結束了。到時候我倒是不擔心他再來糾纏我,不過看這情況,他對你的執念沒那麽容易放下。”

原書劇情中,雖然顧斜對上商書霽這個“仇敵”後,也總會降低理性,但畢竟不是在全網直播這樣的情境下,而且也不是總能碰上的,所以即便顧斜失去理智,也不會讓人覺得太過。

但顧斜現在的情況,比原書劇情裏有過之而無不及。

“嗯,回去之後,顧斜想碰到你並不容易,尤其是你以後不打算繼續混娛樂圈。”商書霽微微頷首,“你也不用擔心我,雖然我出門頻率比你高,但如果不是現在這個場合,顧斜基本不會有機會走到我面前。”

所以,即便做最壞的揣測,將來顧斜真的執念深重到理智全無、想要一命換一命,他也沒那個機會,走不到商書霽面前。

而不出意外的話,顧斜應該瘋不到那個程度。至於其他當面或是背後的小動作,商書霽並不看在眼裏。

當然,不看在眼裏不等於置之不理、任其搞小動作。

……

下午,節目組帶著嘉賓們去了附近的另一座城堡。

這座城堡主要承擔玩樂需求,臥室這類功能的房間很少。下午三點到四點半,在這座城堡裏待了一個半小時,但嘉賓們才剛玩過一半。

剩下一半,節目組表示明天上午繼續。而今天下午剩下的時間,用來給家長和小朋友們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游戲區域就在這座城堡剛才玩過的那些地方,戴貓耳朵的“貓”負責搜捕戴老鼠耳朵的“老鼠”,由小朋友們做主是讓大人當貓還是老鼠。

最終,幾個小孩商量好了,他們要當“貓”,讓大人們當逃跑的“老鼠”。

節目組導演繼續宣布游戲規則,表示“老鼠”只能逃跑不能固定在一個地方躲藏,自家“貓”不能捉自家“老鼠”,也就是說小孩子只能“搜捕”別人家的大人。

小孩子們被發了貓耳朵和貼紙,只要把貼紙貼到了大人身上,就算捉到了,然後他們家今天晚上就可以多開一個食材禮物盒,對應被捉的那家就要少開一個,算是各自的獎勵和懲罰。

小孩子們都興致勃勃。

宣織夏把剛領到的老鼠耳朵戴到了頭上,偏頭看了眼一本正經、也剛戴上發箍的商書霽,不禁莞爾。

商書霽看了看他,突然擡起手碰了下他頭頂的“耳朵”,說:“你戴貓耳朵會比較合適。”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宣織夏楞了下:“為什麽?”

“沒什麽。”商書霽笑了笑,“走吧,游戲開始了。”

小朋友們作為“貓”,會在原地停留三分鐘的時間,方便“老鼠”們四散逃跑。

這游戲活動量太大,宣織夏其實不怎麽喜歡,看著精致華美的樓梯也提不起欣賞的興致,只覺得遺憾這游戲不是捉迷藏,不然他直接找個地方坐下“藏”起來就行了。

商書霽發現了他的興致缺缺,失笑問:“怕累的話,我背著你走?”

宣織夏輕輕挑眉:“我不會不好意思的。”

商書霽在宣織夏面前蹲了下來,擡手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宣織夏上來。

宣織夏眨了眨眼,然後點點頭,趴到了商書霽背上。

雖然這次沒病沒災,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在直播裏被商書霽背著走,宣織夏很淡定。

上樓的過程中,宣織夏摟著商書霽的脖子,突然想到:“我現在這樣,是不是可以直接睡一覺?”

商書霽一笑:“這樣的話,你再醒的時候,很可能已經回到貓群裏了。”

宣織夏困惑地問:“什麽意思?”

“你睡著了,我為了不影響你的睡眠情況,只能慢慢走。這樣的話就沒辦法躲避‘貓’的追捕了,只能背著你束手就擒。我們兩個被抓,晚上就只能挑三樣食材了,應該也夠吃。”商書霽有條不紊地說。

宣織夏:“……可你為什麽用的字眼是‘回’?剛才戴發箍的時候也是……”

宣織夏頓了頓,突然意識到,商書霽是不是在說他像貓這種生物一樣?

雖然不知道商書霽是在褒還是在貶,但這個話題似乎不適合現在繼續下去,畢竟有鏡頭在直播,聊這話題……有點怪。

“貓捉老鼠”玩了半個小時,商書霽就背著宣織夏走了半個小時,倒是沒有被小孩子們扮演的“貓”捉到。而商靜棋和商靜姝戰績不錯,往兩個大人身上貼了貼紙,給他們家的晚飯加了兩個菜。

游戲結束後,宣織夏才從商書霽背上下來,和其他嘉賓們一起,前往挑選食材禮物盒的樹林。

路上,顧斜再度“病情”覆發,明明和林照水走在前面,卻突然退了幾步,走到了宣織夏和商書霽旁邊。

“剛才看到商總背著宣老師走了一路,還挺意外的。”顧斜輕飄飄說道,“沒想到二位的感情這麽好。對了,宣老師,你和商總結婚,辦過婚禮了嗎?”

宣織夏有點遺憾,如果現在手邊有杯熱水就好了,他會讓顧斜知道,他這人真的不亂放狠話,敢說就的確是敢做的。

宣織夏往旁邊繞了幾步,走到了商書霽的另一側,離顧斜遠了點。

宣織夏和商書霽都沒打算搭理顧斜,這人顯然越搭理他越來勁,一而再再而三的,沒意義。

顧斜沒等到回答,便自言自語地笑說:“不方便回答嗎?那是我冒昧了,本來以為商總和宣老師能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應該也不介意被問婚禮的事……”

“對了,導演,待會兒挑選食材,我和顧斜老師分開各選各的份額,可以嗎?”今天一直很沈默的林照水突然開了口。

打斷了顧斜夾槍帶棒的話,也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林照水恍若未覺地繼續解釋:“是這樣的,我和顧斜老師於今天中午已經彼此說清楚了,我們分手了。”

“不過,節目還在錄制當中,我們都沒打算臨時退出,這樣既給節目組添麻煩,也是我們違約,所以我們也跟彼此確認過了,都會繼續配合節目組的安排,直到按著原定計劃結束直播。”

“話雖如此,但畢竟是分手了,繼續假裝情侶都會挺難堪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剩下的時間我和顧斜老師就分開過,包括臥室,不知道節目組能不能臨時再騰一間出來給我。關於想想的安排,只能委屈他一下,我和顧斜老師一人帶他一天。”

林照水毫不拖泥帶水地說完,現場一陣寂靜,原本正在往前走的隊伍不知不覺地自然停下,打算把當前這事兒弄清楚了,再繼續去拿晚飯的食材。

顧斜抿了抿唇,然後鎮定自若地點點頭:“對,我們已經分手了。”

直播間內的觀眾們——

【所以,孟想小朋友跟兩個臨時爸爸上節目,還得體驗一下離異家庭的感覺?】

如果顧斜和林照水是莫名其妙突然分手,其他嘉賓肯定是要關心、勸一勸的,但……顧斜今天的作為,是個人都看見了,這會兒也沒誰不長心眼地多問“你們為什麽分手”這種話。

節目組導演尷尬了下,撓撓頭說:“呃……這真是太遺憾了,不過……既然兩位老師彼此都沒有意見的話,我們節目組也做不出強人所難的事情,就按兩位老師的打算來吧。多餘的臥室也還有,那……待會兒把房卡給林老師你?”

林照水點了點頭:“謝謝,麻煩了。”

這一樁過後,顧斜雖然還是走在商書霽和宣織夏旁邊,但消沈地安靜了下去,直到這天晚上晚飯結束,他都沒再作亂。

而晚飯結束、各回房間之前,節目組導演表示還有一個環節。

“今天上午抵達城堡時,我們就說了,在這裏小朋友們地位最高,家長不可以讓孩子們傷心。那今天的游玩結束,我們要確認有沒有不合格的家長啦!”

“確認方式呢,就是小朋友們匿名投票,如果小朋友們覺得家長不合格,就可以把票投給這個家長,被投了票的家長今天晚上就要去睡樹林啦!當然啊,我們節目組還是很人性化的,樹林裏給安置了帳篷和吊床,任君選擇!”

“對了,還有,小朋友們一人一票,是所有家長都可以投哦,不是只能投自己家長的。不然的話,匿名投票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好了,現在各位小朋友請到墻後來,開始投票吧!”

一共五個小孩,投票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最終節目組導演宣布結果——今天晚上沒有家長獲得“不合格”投票,大家各自安好,回房間去吧。

對於這個結果,大家或多或少有點意外,或直白或隱晦地打量過顧斜。

畢竟顧斜今天的表現……

穆知君和姚疏月這兩個孩子,因為沒有影響到她們各自的家,所以不投票給顧斜很正常。孟想把顧斜當臨時爸爸,雖然今天兩個臨時爸爸的情況讓他很懵圈,但投票時選擇不投、不讓臨時爸爸去睡野外,也很正常。

不太合理的是商靜棋和商靜姝這兩個小孩,居然也沒有投給顧斜。要知道今天白天,兩個小孩瞪了顧斜好多次,滿臉都在警惕這個疑似想要搶他們爹地的大人。

顧斜自己都覺得奇怪,問兩個小孩:“你們怎麽不投給我?”

商靜棋和商靜姝揚起下巴,用他們理解中的“高冷”語氣說道:“你和林叔叔分手了,想想很難過,我們是看在想想的面子上!”

“你……你不要想著搶我們爹地了,不然我們明天一定會投票給你的!”

“嗯!哎,明天晚上應該也還有投票吧?”

“反正……你要知錯就改,顧叔叔,你是大人了,要懂事!”

顧斜微楞。

這個環節到此結束,嘉賓們各自回房間。

回房後,商書霽和宣織夏都沒有再聊起顧斜的事。

這個晚上他們也沒有做更多,畢竟早上剛在游輪上“鍛煉”過一番,雖然宣織夏上午和中午都補眠過了,但商書霽還是覺得不宜操之過急。

“你真善良。”宣織夏揶揄地親了商書霽一下。

商書霽一楞:“嗯?”

宣織夏微微搖頭:“沒什麽,誇商先生你有耐心呢。”

“……”商書霽輕聲一嘆,“織夏,不要刺激我。”

宣織夏輕笑,側身去按了床頭的遙控器,看著床頂的天窗慢慢顯露出來,還有一窗之隔的夜空。

“看會兒星星吧。”宣織夏溫聲說。

商書霽摟過他,兩人安靜地躺在一起,然後不知不覺睡著了。

翌日,來到城堡森林的第二天。

一夜過去,顧斜仍然沒有冷靜下來,還是見縫插針型地靠近宣織夏,也不多說什麽,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句話。

“宣老師身體不好,要好好註意身體啊。”

“商總平時很忙吧,有時間照顧宣老師嗎?”

“說來有趣,剛上這檔節目的時候,當時還以為宣老師和商總感情不睦,沒想到同一屋檐下住大半個月,感情升溫這麽快。”

“宣老師是精神不好嗎,昨天我想給你的那個藥膏,要不要試試?”

總之,打著關心宣織夏的名義,就在宣織夏身邊轉悠,順便陰暗挑撥,怎麽膈應商書霽怎麽來。

直到午飯時間,宣織夏擡手一杯溫熱的水,直接潑到了他臉上,他才演技微裂,安靜了幾秒鐘,然後說:“看來我得先回房間換身衣服,失陪。”

顧斜離開,宣織夏放下杯子。

然後商書霽拿過杯子去洗了,又重新給宣織夏倒了杯水過來,順便大庭廣眾之下親了下宣織夏的額頭,輕聲道:“抱歉,連累你了。”

宣織夏怔了怔,心想商書霽這是越來越隨意了,昨天只是口頭說句“我的愛人”,今天是直接當著鏡頭親他額頭,再往後……算了,也沒幾天了。

至於旁人如何討論,倒也無關緊要,反正以他和商書霽結過婚這段經歷,別人說起來本來也少不了情感糾葛。

此時,直播間內的觀眾們,可比商書霽和宣織夏兩位當事人激動多了——

【啊啊啊啊!親了!是直播裏第一次親吧!】

【親額頭,居然只是親額頭,商總你往下看看,接吻啊!】

【好自然哦嘿嘿,私底下一定親過很多次了吧】

【他倆剛上節目的時候,像彼此不對付但不得不結合的包辦婚姻,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他們成功把一段悲劇姻緣變成了情投意合的先婚後愛,這該死的絕美愛情!】

【冒昧打聽一下,你倆洞房過了沒?】

【真冒昧啊,我就不會問這種問題,請讓我直接去他倆床底,謝謝!】

【嗚嗚嗚想讓老婆潑我,老婆潑水真好看】

【商總:曹賊真多啊!】

顧斜畢竟不是完全沒有自尊心了,被潑過水、換了一身衣服後,他總算消停了一個下午。

下午,節目組沒有帶嘉賓們出門,而是就在他們入住的這幢城堡的一樓大堂中,宣布今晚要在這裏給各位家長和小朋友們辦一場舞會。

童話故事裏的城堡當中,怎麽能沒有舞會呢!

不過,節目組沒有準備大人的禮服,只準備了孩子們的。

作為禮服,還是需要更加精準的量體數據,不然稍微差了一點都容易影響效果,不合身的話更是容易“災難”。

而且做禮服,便宜了吧顯得廉價不好看、說起來也不好聽,貴了吧節目組又覺得沒這個必要,加上做出來也不一定合嘉賓心意,為了一個晚上的活動安排,還是不合算,不如算了。

但就小孩子來說,禮服方面反倒沒那麽多顧忌,反正打扮起來像小王子小公主就好,孩子們自己也不會特別在意具體細節、好玩就行,而且……小孩子們的禮服,多少便宜一些。

給孩子們打扮好了,“舞會”其實也就有氛圍了。

節目組出於各方面考量,沒有給大人們準備禮服,其實這些嘉賓們也是感到輕松,省了麻煩。

舞會在傍晚開始,而這個下午,大人們要負責給小孩子們打扮、弄頭發造型,然後小孩子們要負責給大人們化妝——雖然大人們不換禮服,但還是要有個妝容應景的,也是親子間的活動。

不過,宣織夏他們這邊,親子活動的氛圍不強。

兩個小孩自己換了節目組提供的禮服,然後頭發隨便一梳,整齊就行,宣織夏和商書霽不擅長也沒興趣給他們打理造型。

接著,兩個小孩拿上節目組給的化妝品,一頭霧水地走到兩個大人面前,不是很敢下手。

“別給我化了,折騰你們爸爸去吧。”宣織夏溫溫和和地說,“我身體不好,很多化學物質都受不了,皮膚脆弱,萬一過敏就不好了。你們爸爸比較健康強壯。”

健康強壯的商書霽:“……”

看到商書霽的表情,商靜棋和商靜姝更不敢下手了,宣織夏的“禍水東引”沒效果,但臉也沒遭殃,畢竟兩個小孩雖然不是很怕他生氣,但會特別怕他生病。

兩個小孩無所事事了幾分鐘,很快又找到了新目標,他們拿著化妝品,開始往節目組用來裝飾舞會大廳的童話角色玩偶臉上畫。

商書霽在他們拿來拿去的化妝品中挑了下,趁著鏡頭離開,挑出了一盒遮瑕膏,若無其事地放進口袋裏。

宣織夏目睹全過程:“……你拿這個做什麽?”

商書霽淡定道:“它應該比創可貼好用。”

宣織夏頓了頓。

之前商書霽在宣織夏脖頸上留過吻|痕,好在那次只有那一個、而且不誇張,所以一張創可貼就應付過去了。那之後,商書霽就比較小心,沒再在宣織夏頸間留下一整晚都消不下去的痕跡。

“其實應該叫保鏢送過來的,但是之前沒意識到還能用化妝的方式。”商書霽不疾不徐,很鎮定,“剛才導演也說了,這些化妝品就是交給孩子們隨便玩的,你看他們用過的那些,都不是能回收再使用的狀態,歸宿應該都是垃圾桶。我悄悄拿走一盒,問題不大。”

宣織夏:“……不用解釋了,越解釋越奇怪。”

商書霽笑了笑。

傍晚的時候,換好了禮服的孩子們留在室內,大人們跟著節目組一起出去,再次到樹林裏走過一棵又一棵的樹,挑選食材禮物盒。

不過據節目組導演所說,因為今晚要“辦舞會”,所以今天晚飯的食材禮物盒中的東西,和前面幾頓飯都不一樣,註意輕拿輕放、不要傾倒。

選完了禮物盒,運回城堡中打開,嘉賓們才看到裏面的內容——與其說是食材,不如直接說是食物。

四個家庭,一共運回來二十個禮物盒,林林總總有不少東西,包括新鮮的蛋糕、大桶的薯條、冒著香氣的披薩、玻璃瓶裝的飲料等等,唯一需要嘉賓們動手“下廚”的大概就是水果了。

水果都是整個的,需要人工清洗、去皮和切盤,再端出來。把所有東西都擺好,節目組再播放了音樂,舞會就可以開始了。

小孩子們穿得漂漂亮亮,都玩得很開心,宣織夏游走在餐桌邊,吃得也還不錯。

節目組有安排固定的跳舞時間,並且表示這期間一定要進入舞池跳舞。

所以一到這個時間,宣織夏都只好放下餐盤,然後被商書霽帶入舞池當中。

除了期間有一次顧斜試圖“插足”之外,整個晚上氛圍都很不錯。

舞會結束,回到臥室時,宣織夏處於既有活力又有點累的疊加狀態。

他走到了落地窗邊,倒在墨綠色的沙發上,看著商書霽先是拉上了落地窗的窗簾,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來路不正”的那盒遮瑕膏放到了行李箱上方的櫃臺上,接著商書霽從行李箱裏拿出了眼鏡盒。

宣織夏靠在沙發裏沒起來,輕輕歪了下頭。

金絲細邊的眼鏡,同系的眼鏡鏈,商書霽目光看著宣織夏,不疾不徐地戴好,又整理了下眼鏡鏈,把它調整到前面。

宣織夏輕笑了聲。

商書霽放下眼鏡盒,再度靠近落地窗,在宣織夏面前俯身,微涼的眼鏡鏈隨著動作落到了宣織夏臉上,一部分輕輕擦過他的唇。

“好看嗎?”商書霽輕聲問。

“……挺好看的。”宣織夏擡起手,纖長的手指輕輕攥住了商書霽的眼鏡鏈,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你為什麽會用眼鏡鏈,不覺得花裏胡哨嗎?”

商書霽伸出雙臂,將宣織夏抱了起來。

“不太符合我的性格?”商書霽笑了笑,“我沒把它當裝飾物來看,只是覺得方便。”

“我不是一般精神不好的時候才戴眼鏡嗎,有時戴著眼鏡看了會兒東西,想休息一下再繼續,如果是在車上,反反覆覆把眼鏡放回盒子裏很繁瑣,拿在手上不如直接摘下來隨它掛著。”

宣織夏被商書霽放到了床上。

然後商書霽的吻貼了下來。

中午午睡時,他們打開了床頂的天窗,此時擡眼看去,透過天窗的單向玻璃,還能看到他們昨晚一起看過的夜空。

“商……”宣織夏試圖叫商書霽關上天窗。

雖然是單向玻璃、很安全,但就這樣做,宣織夏覺得心理壓力還是有些過分了。

一句話斷斷續續,總算讓商書霽聽清了宣織夏的訴求,然後……宣織夏眼睜睜看著商書霽拿到了天窗的遙控器,下一秒卻將之扔到了地毯上。

宣織夏:“……”

“單向玻璃,不要緊的。”商書霽親了親宣織夏的額頭,又往|下游|走,越發繾|綣,“織夏,我覺得你會喜歡的……”

宣織夏啟唇,咬了商書霽一口。

接下來的“鍛煉”進展喜人,異乎尋常的順利,而且……商書霽的眼鏡鏈,以及頭頂的天窗,似乎的確別饒風致,宣織夏在過程中有過幾瞬到此放棄、之後再繼續嘗試的念頭,但始終微涼的眼鏡鏈時不時落在皮膚上,或是睜眼驟見“戶外”的景色,都能讓宣織夏忽然間又有活力起來……

似乎過了許久。

讓宣織夏想起了小時候吃過的冰淇淋。

他那時候想吃,但又身體不好,即便是自己家裏做的幹凈的冰淇淋,也難免太甜、太冰,父母怕他吃了生病,但又舍不得不讓他嘗試,便哄他說冰淇淋都是要放化了才能吃的。

宣織夏便盯著一整盒冰淇淋,看著它化成香甜的冰淇淋水,往往需要等很長的時間,融化完後他才能吃。但冰淇淋化成水除了過分的甜之外,也沒什麽特別滋味,宣織夏總是吃過幾口,便放下不吃了。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喜歡等冰淇淋融化,也總覺得最初的那幾口是最甜的零食。

當下的過程,讓宣織夏覺得,他是一邊在等冰淇淋融化,一邊自己也是一盒同樣狀態的冰淇淋……

商書霽突然覆|到了宣織夏耳邊,溫|存地說:“織夏,你得做個選擇……”

宣織夏迷茫地偏了下頭,隨著商書霽的話,看到了曾經被他從枕頭下翻出來過的兩個盒子。

他想起來了,剛才“鍛煉”開始,出於“減負”的想法,商書霽問過他之後便沒有戴,現在商書霽在詢問他,要不要往融化完全、即將從包裝盒裏溢出來的冰淇淋上,覆個防溢的保鮮膜。

宣織夏為自己的聯想能力感到“羞愧”。

“隨便……”他含糊地回答。

商書霽摘下了眼鏡,放到一邊,又親了親宣織夏的額頭:“你確定,隨我的意?”

過了會兒,宣織夏才一觸即潰地想到——融化的冰淇淋水溢出後並不好清理,雖然現在有商書霽,也不用他自己幹活,但當下這不是他能自由選擇只喝一點的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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