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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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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慚愧, 合八字的話,貧道倒是略通一二。”

懷明道人放下手中盛著熱茶的破碗道。

小福嘴裏頗藏不住什麽事情,“諸位福主, 飛仙觀已經跟泉陽散人在時不同了, 我們住持此次也就只會幫著合個八字,其餘的再不會管的。”

“為何啊?我們金銀帶的不少的。”許如意道。

“這與金銀無關, 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不做——”

小福話說一半, 便被懷明道人一聲“小福”喊住, 憋著嘴再沒了話。

“小福嘴快, 沒擾了諸位心情便好。”

懷明道人接過兩張八字一瞧,掐指捏算,片晌才面色微凝,卻是擡頭淺笑, “有緣人,姻緣不錯。”

花灼與江之潔忙面上歡喜收回寫著八字的紅布,江之潔面上是真的高興, 因這八字確確實實就是他和公主的。

“那便太好了, 道長,”許如意笑道, “左右閑著無事, 不知您身邊這位小友方才所說的傷天害理之事,所謂何事啊?”

小福張了下嘴,明顯是想要說話, 卻被身側的懷明道人一個眼神制止了話語。

“小福尚且是個孩子,泉陽散人為我飛仙觀長老, 雖生前確實做了不少惡事,但萬萬沒有弟子議論長老之事, 既然合完了八字,諸位福主還先請回吧。”

*

誰能想到這飛仙觀還會主動趕人?

來時沒想到飛仙觀會有住持在,做的準備也匆忙,四人便是聰明如花灼都沒法子再留,唯恐打草驚蛇,今日只能坐犢車暫且打道回府。

路上,孟秋辭主動提議與許如意一同下犢車游玩,花灼雖嘴上不願許如意被搶,心裏卻樂於見得,面上悶悶不樂看著她二人離去,犢車內便只剩她和江之潔了。

冬日天黑的越發快,清晨到的飛仙觀,犢車一來一回竟也拖到暮色四合間,犢車內光線越發陰暗,花灼縮在犢車裏,脫了外袍,只覺熱的厲害。

對面便伸出只拿著扇子的秀氣手來,輕輕給她扇著扇子。

花灼笑彎的一雙杏子眼擡起,便對上江之潔的笑眼。

“謝謝你啊寄夏,你真好。”

江之潔忍不住笑意,沒說什麽,只目光澄澈,望著眼前嬌俏少女。

花灼掀開了車窗簾,看了眼外頭熱鬧,“寄夏,你與我一同下犢車去逛逛吧,我想去買些東西。”

“好呀。”

天逐漸黑了。

二人到巴蜀有名的一座首飾鋪子前,裏頭都是小娘子,時下雖民風開放,江之潔卻不好意思進去,只等在外頭左右轉著,望了眼裏頭櫃臺上一只桃花簪,正覺得配花灼好看,想進去喊夥計拿下來,便見花灼拿了只素凈白玉簪走到門口。

“公主,你戴這樣的恐怕不太合適。”

江之潔是真心覺得花灼不太適合這類素凈的,公主相貌明艷嬌美,最適合紅粉明黃翠綠這類顏色,更擡姿色。

“我知道呀,”花灼卻半分沒被影響了心情,“我給梁善淵選的,你覺得合不合適?”

江之潔一頓,視線這才落到這白玉簪上。

素凈,讓人想起皚皚白雪,又是白玉,確實相配。

“合適。”

“那便太好啦。”少女笑顏如花,轉身便去裏頭要掌櫃的將白玉簪包起來。

正巧一波女客出來,帶出一陣香風,江之潔往旁側避讓,恰巧望見對面一算命攤子。

掛著塊紅布,上寫算命看卦八字風水等等,江之潔如今看到算命攤子便頗為惱火,左右閑來無事,便走到那攤位之前掃蕩,想記下位置回了府中喚小廝將這攤子收拾出巴蜀去。

目光落到那算命的道士身上,卻恰好對上雙蠟白的眼睛。

這道士臉上蒙的十分嚴實,在這人來人往的街上穿的如乞丐一般破舊,看上去有些歲數的樣子,臉上唯獨露出一雙眼睛,眼珠不似尋常人的漆黑。

是個瞎眼道士。

江之潔蹙了下眉,正要先回去,卻聽周圍人聲吵雜,這道士開口,聲音嘶啞,用有些古怪口音的中原話道,“明明有緣之人,卻一方心懷落寞,若得我秘藥,方能兩情相悅,永結同心。”

江之潔眉心越蹙越緊,沒說話,正欲轉身離去,卻渾身僵持不動片刻,轉頭氣笑望那道士。

“什麽秘藥?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這些?”

那道士一雙蠟白的眼睛好似沒有情緒,只是望著江之潔,拿出一方似胭脂盒一般的小木盒。

“波斯秘藥,無須服下,只需淺聞,便能要本就待你有情的對方對你的感情更深,到至死不渝,再不會看向其他人,”道士似是彎了一下眼睛,“公子可需要?只需給我一貫錢便好。”

江之潔目光閃爍,落在那小瓶上,許久沒動。

*

回程犢車上,花灼拿著手中白玉簪不住高興,到了武定侯府被奴仆扶著下了犢車便回頭對江之潔道,“寄夏,方才路上吃的那烤餅已夠我飽腹,今夜用飯便不必準備我的了。”

話落,徑直往右側廊道而去。

江之潔下了犢車,走進家門,往右側住著女客的對面望去,目光些微落寞。

晴兒拎著燈籠,擡頭望江之潔的模樣微歪了下頭,“世子,您怎麽了?”

“沒事,先回吧。”

晴兒是他母親派給他的丫鬟,他不欲對晴兒有冷臉,轉頭對其牽了牽唇角。

晴兒望著他,也慢半拍的笑了笑,夜色之下,一張臉顯得過分慘白。

*

花灼到梁善淵居住的淩雲閣時,天已黑到伸手不見五指,廊下掛著明黃宮燈,守著淩雲閣的侍女見了她,匆匆走下來行禮,“奴婢給公主請安。”

“起來吧,阿善如何了?我進去看看她。”

她要往前走,那侍女卻又是一攔,花灼下意識蹙了蹙眉。

“公主,請恕奴婢死罪,實在是今日善淵姑娘身體不適,說是不見客,誰都不見,尤其,尤其是公主您。”

尤其是她?

花灼楞了楞,繼而,卻一股無名火自心頭竄上來。

這鬼小肚雞腸,還不是因為上次犢車內花灼攥了她傷指的緣故?

可若沒有梁善淵孟浪在先,花灼又怎會一不小心傷了她?

花灼憋著火在院外渡步來回幾次,只覺這無名火越燃越旺,拿在手裏的白玉簪也像個討好的笑話。

花灼本性雖溫軟,卻也灑脫,並不是受人桎梏的性格,與梁善淵,確實是自己一開始誤會其為心教教徒有錯在先,可梁善淵這幾日以來的孟浪她絲毫沒有生氣,只是犢車裏梁善淵實在太過分,她反抗那麽一次,梁善淵憑什麽生氣?

明明她當時在犢車裏都快要嚇死。

花灼冷哼一聲,瞪了一眼空蕩蕩只餘燈籠搖晃的淩雲閣,轉身大步往自己的住處去。

睡前許如意帶了烤栗子來給她吃,像是和孟秋辭一道玩得開心,面上頗為喜氣洋洋,坐在床下給花灼剝著栗子。

花灼將自己卷在被子裏,露出一雙眼,熱的不行也沒出來,她心裏憋著氣,誰都不想見,誰都不想理。

許如意笑眼彎彎,遞了剝好的栗子肉給她,花灼張開嘴,許如意便將栗子肉塞花灼嘴裏。

甜絲絲的,花灼彎了下眉眼,被許如意拍了拍頭。

“好灼兒,”他目光柔和,“你別怕,哥哥一定不會要你有事的。”

哥哥一定不會要你有事的。

許如意之前就是常說這話,才要原身動了心。

可花灼望著他,總覺得若是他知道曾經說這話時,惹了親妹妹心動,恐怕會很傷心。

因為許如意是真的重視家人。

花灼若有似無得嘆出口氣來,又擡頭望著許如意的樣子,“哥哥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我,此次就這麽放心的?”

許如意搖搖頭。

“哪裏是放心,是哥哥如果表露出擔心,那灼兒的心不就亂了?”許如意喟嘆,飛仙觀那道長還如鋸嘴葫蘆,他和孟秋辭心都亂死了,

“雖沒時間去請師父出觀,但此次有師妹,世子殿下,尤其還有善淵姑娘相助,灼兒定會沒事的。”

花灼聽到善淵姑娘四字,冷哼一聲,“我才不需要他們,我只需要哥哥一個就足夠了。”

許如意彎彎眉目,望花灼驕縱的面龐片刻,輕聲詢問,“跟善淵姑娘起矛盾了?”

花灼被褥裏的身子一僵,沒吭聲。

許如意撫拍著花灼墨發的手一頓,“灼兒,你若是真不喜善淵姑娘的話,哥哥便遣她走吧。”

“啊?”花灼楞了,從被褥裏爬坐起來,“為什麽啊?”

許如意望她片刻,思起上次梁善淵說花灼也知道她心意的事情,抿唇愁思道,

“因為善淵姑娘不是心悅灼兒嗎?哥哥已經知道了,所以哥哥就想著,灼兒若實在不喜歡她,那咱們也沒必要多她這一份助力,哥哥將身上的辟邪符送她以報答救命之恩,你說呢?”

花灼腦袋都是懵的,“什麽意思啊?”

見她懵亂,許如意解釋,“上次在黎陽縣金羽街坊被善淵姑娘救下時,善淵姑娘對哥哥說,她愛慕灼兒,不求名分,只想跟在灼兒身側便足夠,我便想著——”

“停。”

花灼擡手打住,“梁善淵對你說,”她手指著自己,“她愛慕我?”

許如意點頭,“是啊,所以我就在想,灼兒既不喜歡她,如今還在與世子假扮有情人,善淵姑娘愛而不得便罷,還要看著心愛之人與他人成眷屬,便是明知你二人是假扮的,心中定都難免痛苦,這對她何嘗不是一種折磨?今日她稱病未同行時,哥哥便在想這事情,灼兒,你說,就此與善淵姑娘分道揚鑣如何呢?”

“我——”

屋內燭光微晃,花灼坐在床褥裏,面龐少見顯得有些呆楞。

“哥哥,她真說她心悅我?”

“對啊,”許如意想起來卻是笑了,“灼兒脾氣這麽壞,也就親人能忍耐,所以我還問她呢,喜歡灼兒什麽,她說,就喜歡灼兒壞,灼兒,這善淵姑娘可當真是個怪人。”

花灼目光微怔,卻是低下頭,對許如意道,“哥哥,我有點兒困了,還有,咱們繼續和阿善同行吧,我、我不討厭她的。”

*

長夜漫漫。

屋內只留一盞暗燈,花灼在床褥裏翻了個身,又熱的脫了身上外袍,只剩下一件墨綠色小衣和白色褻褲,發熱的臉埋在被褥裏,總覺得體內陰火旺的厲害,睡不著,汗又起了一身。

她卻沒再擦了。

只白皙的指頭往後,輕碰勾著後頸的小衣系繩,腦海裏忍不住回憶起那夜犢車裏,自身後人身上帶出來的苦澀藥香。

沁滿她全身。

那人冰涼的牙咬住她的小衣系繩,寒涼的氣打在自己的後頸上,手寸寸摩挲著自己敏感的腰腹。

花灼身上沒有蓋被子,錦被堆在身側,被她緊緊抱著,她臉埋在被褥裏,卻只能聞到錦被上的熏香氣味。

指尖一勾,一帶,小衣系繩便往上提了提,連帶著劃過胸前敏感,花灼輕呼出一口氣,根本沒有當日感覺,自己的手太熱了,根本不一樣,反倒越想,體內陰火便越發旺盛。

她是正直青春期的少女,這種情.欲明明也曾有過,可都不像近幾夜,濃烈到幾乎怪異的程度,嘴裏忍不住輕唔一聲,卻忽望見眼前的白墻上,落出一道微明的亮。

似是有燈籠搖晃而過。

府內常有奴仆輪值,這明明是從前她根本不會註意到的尋常事情。

可花灼一雙沾了水意的杏眸怔怔望著那道久久未動的亮,卻是從床榻裏半撐起身子,轉頭望著空無一人的屏風,輕聲喚,“阿善?”

這聲阿善,在清冷夜色之中,自含帶纏綿。

那抹雪白的長袖明顯微停,卻是過了片晌,方才走入屏風內。

花灼只望她依舊白衣如雪,墨發垂落,手裏提著自己當初隨手送的蝴蝶花燈,金蝶屏風模糊了其身影,卻更顯似畫中仙走入塵世。

花灼坐在床邊,探出一只腳,怔怔望著屏風。

聽她用那一貫溫和,卻顯清冷的聲音道,“公主不穿好衣服,不冷嗎?”

花灼才反應過來自己如今上身只穿著一件墨綠色小衣,忙縮回被子裏,拽緊了床幔望對面越發模糊的人影道,“你過來做什麽?”

“給公主上藥,”梁善淵的聲音一如既往,“順便道歉。”

花灼一楞。

她坐著,將自己裹在被子裏,上次在順安王府傷了的腳還沒從床沿收回去,花灼抿了下唇,心不知為何,跳得太快。

“……你進來吧。”

話落,四下無聲。

卻聽女子腳步似丈量過的一般,提著燈籠走上前來。

那恍惚的明亮被她擱到床下,梁善淵跪地,花灼只聞到若有似無的,屬於梁善淵身上的苦澀藥香傳來,她冰涼若冷雪的手端住花灼露出的傷腳,卻並沒有塗藥。

那冰涼的指尖不安分的寸寸往上,似撫摸一只貓兒般,撫摸過花灼露出的小腿。

花灼只覺一股怪異之感節節攀升,腳要往回躲,聲音又驚又怒,“梁善淵你做什麽啊?”

“給公主道歉啊。”

她冰涼的手順著花灼的小腿往上,竟自床幔中伸進花灼眼前,花灼覺察出她孟浪之意,雙手下意識伸出去阻攔,身上原本蓋著的被褥也自肩上掉了下去,一慌亂,竟被其得了空,一雙冰涼的手徑直攬住了花灼兩側腰腹。

“呀!”

花灼驚呼,還沒反應過來,便見眼前床幔吹動,梁善淵雙手隔著她單薄柔軟的小衣,壓著花灼兩邊腰側將人推倒,清苦藥香侵入一般落了花灼滿身,連帶著其垂落的墨發,二人衣衫交疊,花灼只覺壓著自己的人滿身寒涼,幾乎浸骨。

花灼躺在床褥裏,她本身就熱,一折騰又熱出一身虛汗,面上微含帶濕意,一雙杏眼都濕漉漉的,目光帶著股外強中幹的兇怒,雙手又要掙紮,卻被梁善淵一手攬住兩條手腕,緊緊扣著。

“梁!梁善淵!”

她腳不斷亂踢,越發熱了,身上的橙桔香便更明顯,面紅耳赤的細聲吼她,“你瘋魔!放肆!你放肆!還不給我起來!”

“公主大可以掙紮,”梁善淵另一只手卻擺在花灼眼前,“直接將我這傷指捏斷才最好。”

她這小指好不可憐的歪扭著,沒好全,之前又被花灼一攥,傷的更重幾分。

“你少裝可憐,”花灼忍著心裏的過意不去,移開目光,又堅定了心念回眸瞪她,“你不孟浪,我又如何會傷你?”

梁善淵卻壓在她身上,目光沈沈。

他冰涼的手緊攥著花灼兩條滾燙的腕子。

“對心愛之人孟浪,也是我的錯?”

少女目光明顯帶著驚楞。

梁善淵望著她的臉,濃黑之中,他能望見這張臉上凝結的汗濕。

少女體溫明顯節節升高,較比從前更嚴重了一些。

屍毒並未在她體內融合,反倒起了排異嗎?

梁善淵微偏了下頭,傷手撫摸上花灼心口,感受少女過快的心跳,內心緩緩有了某種猜想。

這猜想若是真,於他而言,定算喜事。

花灼胸口不斷起伏,卻是因她那句話而心慌意亂。

“你既厭我孟浪,我往後大可以再不接近你,”梁善淵一手攥著她兩條腕子,似話音都忍著痛,“從你眼前徹底消失,也總比平日裏看著你與他人親近的好。”

“但我——”花灼張了一下唇,心早已經亂了,竟下意識回了她,“但我也沒和別人親近呀,我只和你親近了。”

月光隱隱。

花灼望著她,總覺得她那雙鳳眸似是彎了一下。

含帶鉤子一般填滿蠱惑之意,面龐凈白,冰肌玉骨,世間恐怕無人難逃其誘引。

花灼卻呼吸微顫,只覺一看到她,情意就節節攀升,她遇上這從未體會過的感情只想逃離,雙手不住緊掙著,見梁善淵不松,一雙含淚的杏眼終是望了過去。

好不可憐的模樣。

竟似卸下層層偽裝,露出柔軟內裏,肌膚汗濕,墨發發絲也緊貼著面頰,花灼眼睫微顫,與其對上視線。

倒是要梁善淵都難免一頓。

繼而,忍不住擡手,碰上少女微抿的唇,食指一點點擦著邊緣,想要將她緊咬的紅唇自牙關拯救出來。

“梁善淵,”少女的唇卻是露了出來,她說話時,些微含熱的氣噴灑在梁善淵指尖上,

“你別這樣,我真的害怕,人鬼殊途放在一邊,我、我也不是磨鏡,這不是你換個皮囊的問題,你這樣,我總覺得我好像哪裏在變化,好可怕......可我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你不要再提了......沒可能的……”

她側過臉,閉著眼埋上邊側被褥,露出大片雪白脖頸,墨發都些微發顫。

梁善淵眸光微斂,藏起眸中情緒。

果然如此。

那屍毒是大補之物,尋常時候,需用三月方能融合,融合後自有強身健體之效,可如今此女僅剩一月可活,體內屍毒有所感知,便緊著這一月時間揮發。

如此,只會要此女若吃多了大補之物一物般,情.欲大盛,且不似春.藥一般要人容易發覺,卻渾身敏感,較比從前更易浮想聯翩。

梁善淵冰涼的指尖寸寸撫摸過花灼裸.露的大片脖頸,底下便是她墨綠色小衣,小衣裏兜著渾圓,他指尖放在少女柔軟脖頸上久久不移,只感受指下溫熱皮膚越發顫栗,竟聽少女輕唔一聲。

似腦海中有一節絲線寸斷。

梁善淵攥著手,將含著傷痛的斷指緊緊攥在手心裏,唇畔卻不免爬上淺顯笑意,玉觀音般的面龐,竟透出純粹的惡。

似獵物終於上鉤一般的慶喜,卻不露聲色。

“我難道曾與公主說過,我是女子嗎?”

花灼身體一僵,繼而,腦海裏一片空白,轉過通紅沾滿汗濕的臉。

確實沒有。

梁善淵從未與她說話,“她”是女子。

花灼眼睫微顫,對上梁善淵那張本若玉觀音的面龐。

他眸間沾滿欲.色,膩著淺淺星子般揉開,一雙內勾外翹的鳳眸註視著她,忽的放開了花灼手腕,牽著花灼的一只手,徑直要往下,聲音很輕,竟還帶著絲想要證明什麽的勸哄,

“怪我一直沒告訴你,公主摸摸試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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