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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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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老實人

陸正海的到來沒給葉家人造成多大影響, 一頓午飯功夫,大家再沒提起這個人,當他沒來過。

吃過飯, 陸嬌幫著收拾碗, 邊麗芳沒讓:

“行了, 別碰得滿手油,你不是要和老大他們說去海市的事,你們聊,就這麽幾個碗, 我和妮妮收拾,鍋裏熱水現成的,也快。”

陸嬌想了想,沒有堅持, 她順口笑應下:“那中午我和大嫂躲個懶,晚上換我們收拾。”

這是直接把晚上蹭飯的事定下了。

邊麗芳好笑也她一眼, “你和三剩在小洋樓那邊這三天怎麽過的?不會沒開過火吧。”

“那肯定開了,你三剩女婿說老是吃飯店不健康,他親自開火燒的飯。”陸嬌坦然自若笑回一聲。

邊麗芳對這回答不意外,先前陸嬌在家就沒怎麽讓她進過廚房, 她特地為這個事和常慶芳顧遇提過,常慶芳直接一句三剩會燒飯,用不上嬌嬌, 現在聽到確實是這樣,她心裏只有滿意,好歹目前算做到了承諾。

不過心裏滿意, 她沒表現出來,還點了陸嬌兩句:“你有時候也不能太懶了, 偶爾還是幫著打個下手。”

“結婚了到底不一樣一些,過日子還是要互相的,一起攢勁使力。”

陸嬌知道大姨意思,她是擔心她仗著顧遇寵,越來越沒分寸,等後面沒了最開始的甜蜜柔情,感情會因為這些瑣碎事淡下來。

“嗯,我知道,大姨,現在家裏也沒啥活。”陸嬌輕點點頭應道。

邊麗芳想著他們現在沒有孩子,還能輕松幾年,也沒說了,招呼妮妮抹桌子掃地,她收拾好碗筷去了廚房。

陸嬌便和葉妮阮玲葭他們坐去了沙發那兒說去海市的事,葉軍山在意兒子,也坐過去一起聽。

葉岺治腿在全家是個大事,怕結果不好,大家面上沒表現出來,心裏卻是揪著,陸嬌也很不放心。

她想到老中醫原來是海市人民醫院出來,現在人不在那邊了,肯定認識幾個好大夫,說事情前先給老中醫去了一通電話。

兩邊聯系一年多,偶爾陸嬌回海市的時候陸嬌還會特地過去拜訪一下,給人送些好茶過去,老中醫對陸嬌印象深刻。

聽她說她哥哥想去做檢查看看能不能二次手術了,人立馬說早就該去檢查了,先前葉岺和他聯系的時候他就和葉岺說過這話。

做醫生的最不喜歡不聽醫囑的病人,葉岺顯然讓他有點不滿意。

不過葉岺是他病人,腿傷原因他原來聽過後還很惋惜,還是希望葉岺能好,他主動和陸嬌說了人民醫院有個這方面厲害的歸國醫生,只那人的號有些難掛,他那邊也不好問人直接要號,只能靠他們自己想法子。

陸嬌聽了大喜,號難掛不要緊,想辦法,或者去海市那邊排隊等都行,總能掛到,她問了那醫生姓名,謝過老中醫掛了電話。

“大哥大嫂,你們到時候去海市就去掛那個趙醫生的號,早些去排兩天隊,總能排到,要確實不行的話,我這邊再想辦法。”

這個時候其實已經有暗地裏黃牛業務,但陸嬌不是很喜歡這個,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去買黃牛號。

“嗯,行,到時候我早早去排隊。”葉岺還沒回,阮玲葭便應道。

葉岺的腿還能治,是阮玲葭意料外的驚喜,雖然他腿好不好,都不影響她對他的感情,但她曾在深夜裏看到過葉岺暗暗摸著傷腿落寞的樣子。

她在城南家具廠時,也聽許多人說起過葉岺腿沒出事之的岺意氣風發,壯志酬籌,她盼著他能好,能重回到原來的神采飛揚。

“嬌嬌,人民醫院那邊你熟悉嗎?你和我說說路段?”

阮玲葭從出生到現在,出過最遠的門就是從饒城過來餘暨,海市是大城市,她心裏難免忐忑。

“嗯,還算熟悉。”

陸嬌關於這會兒海市的記憶其實沒那麽深,但上輩子她曾經在人民醫院待過一段,對那邊情況倒是知道一些,那邊車子有哪幾班,都到哪兒她還記得。

她把知道的都說了,阮玲葭聽得仔細,怕忘了還拿了紙筆給幾下。

陸嬌看得出來她對這事上心,她高興大嫂對大哥感情深,說得也更細,想起什麽,她又道:

“顧遇在人民醫院附近買得有一套房子,還沒租出去,裏面沒有精裝修過,但基本家具都有,買好床單被子就能住,到時候我把鑰匙給你們。”

原來她打算讓葉岺他們過去小洋樓那邊住,畢竟他們時不時回去,裏面幹凈,配置也齊。

但陸正海那邊還沒解決,為避免碰到那個膈應人,還是換個住處好,顧遇那套房子也相對近一些。

“這,合適嗎?”

阮玲葭有些猶豫,要是陸嬌的房子,他們住也就住了,但那是顧遇的,總感覺他們才新婚,這樣不太好。

“有什麽不合適的,空著也是空著。”陸嬌笑著道。

“順利的話,大哥應該過不了幾天就能手術,出院以後最好再修養幾天再回餘暨,那邊離醫院近,去覆查什麽的也方便。”

“大哥大嫂,你們可別和顧遇見外,不然他那狗脾氣聽到指定生氣。”

陸嬌笑著揶揄一聲,手心悄悄握緊了。她有些擔心葉岺會拒絕,先前陸正海那些話侮辱人,惡意的暗指了些東西,雖然家裏人都說不會在意,她還是怕他們和她生分。

阮玲葭遲疑著,不禁去看葉岺。

“什麽狗脾氣,你這話叫他聽到他才要惱火。”葉岺無奈笑道,妹妹的心意他知道,她的忐忑他也看在眼裏。

“行,我們不和你們客氣,左右我是他大舅哥,住他幾天房子沒什麽要緊,就當去做客了。”

“那這事就這麽說定了。”陸嬌心裏松口氣,彎眸笑起來。

事情說好,幾人又坐一塊兒聊了會兒天,陸嬌在家的時候一般不和大哥大嫂溝通工作上的事,但他們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身邊周圍認識的人也都是工作上的,聊來聊去,最後還是會扯回工作上來。

邊上葉軍山聽著都禁不住笑:“你們就是平時休閑時間少了,除了睡覺一天時間都耗工作上,平時還是多出去走走,玩玩。”

“嗯,姨爹說得是,等大哥去海市回來我安排一下,我們出去玩一趟。”

陸嬌也笑,這一年易安起步階段,除了她把時間用在高考上幾個月,大哥大部分時間都耗廠子裏了,以為他結婚了會好些,結果阮玲葭也是個拼的,自從升了營運督導,她幾乎每天都在外面走店看市場,再自己還報了餘暨電大學習。

兩個人分明一個單位,卻只晚上回家能見一面。

也幸好大姨他們開明沒催生,不然他們備孕都沒功夫。大哥治腿這事倒是正好,讓他們都休息休息,加深下感情。

“這個可以,到時候嬌嬌你安排。”

葉軍山現在的保衛科工作清閑,出去玩他很樂意,他笑應道。看客廳座鐘時間已經一點多,外面烤爐一樣的太陽已經照進屋裏,顧遇還沒回來,他不由提醒了下陸嬌:

“快兩點了,問問三剩在哪兒了?他還沒吃飯呢。”

“嗯,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陸嬌視線跟著葉軍山看一眼客廳座鐘,她眼裏的笑意微凝,她應一聲,拿過邊上矮桌的電話給顧遇撥了過去。

偏僻小道上,周圍樹林蔥郁,林蔭成片,炙烤的太陽照不下來。

陸正海這會兒卻渾身汗涔涔,他身上看不到一處外傷,但卻感覺周身哪哪都疼,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整個縮在地上,狼狽得和灘爛泥一樣,看向顧遇的眼裏全是驚恐。

原來他還不停放狠話,大罵我是你老丈人,你這樣會遭報應,現在再不敢亂吼亂叫,他嗓子啞了,下巴脫臼幾次現在都木了,不靈活,說話都忍不住流口水。

“你,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放過我?”

陸正海嘶啞著聲音問道,他現在真寧願死了,也比這樣鈍刀子割肉被折磨好。

顧遇背光站在他對面,他身形高大,冷峻的臉像罩在陰影裏,添了幾分陰戾的冷,他低眸看一眼陸正海,聽到電話響的聲音,他去車裏拿起電話,點了接通。

聽到電話那頭陸嬌聲音,他神色溫和下來,溫聲喊了陸嬌:“嬌嬌,怎麽了?”

陸嬌聽到他聲音,心頭那根繃緊的弦微松,她沒問他陸正海怎麽樣,只出聲問他:“你在哪兒呢?飯還吃不吃了?”

“吃,就回來了。”

顧遇臉上帶笑回一聲,又問陸嬌定的花等下他回來兩個人一起去拿還是他直接拿了回來。

顧遇聲音再正常不過,好像剛才把陸正海卸掉下巴拖出去的人不是他,陸嬌手指揪了下電話線,想說什麽,但葉軍山他們都在客廳,她又沒說了,輕抿一下唇回道:

“你路過那邊就帶回來,不順路就回來吃了飯我們一起去拿。”

“好,我知道了。”顧遇唇邊掠起弧度,笑應。

掛斷電話,把電話擱去置物櫃,他想到什麽,頭一歪又看向陸正海。

剛才還如沐春風的男人,一轉臉又陰晴不定起來。

陸正海看到,心口狠狠一抖,“你,你想幹什麽?”

“你不要亂來!我,你殺了我,你也跑不了,你和我女兒才新婚,你總不想去坐牢!”

先前還想死的人,這會兒驚恐得顧不上身上喊不出的疼,爬坐起身,想跑,又怕像先前那樣被顧遇追上,被折磨得更慘,只能手腳不停往後縮。

“還有,我不管怎麽說都是嬌嬌她爸,你殺了我.....”

陸正海這會兒嗓子幹啞得和只公鴨嘎嘎嘎叫,聽著只覺得吵,顧遇嗤笑一聲,從副駕駛拿出了本子和筆,撕下來寫了份東西,走到陸正海面前把東西丟給他。

“把這東西抄一遍,抄好了就放了你。”

陸正海聞言慌忙撿起丟在身上的紙和筆,但他眼睛看到紙上的內容,他臉色霎時一變。

顧遇要他抄的,是一份斷絕關系聲明,時間日期還是從他給陸嬌改年齡那天開始。

上面內容更明晃晃表明了是他先不要陸嬌這個女兒。

這東西在法律上或許沒什麽效力,但只要陸嬌把這份東西拿出來或者登報,他再不能在人前罵陸嬌不孝,不認他。

以後她的一切,他也再難沾到。

陸正海第一個反應就是不願意,但他頭剛擡起來,就見顧遇手裏晃著一把瑞士刀,嘴角噙著冷笑道:

“我當然不會殺你了,殺人犯法,你這渣渣還不值得我拿命陪你。”

顧遇說著,蹲下身,看著陸正海滿頭大汗的樣子,又冷笑一聲:

“但是這年頭,想讓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消失的方法很多是不是?”

“我十幾歲就外面混著了,聽說過很多方法,剛才打你很痛,但你又喊不出來哪裏痛是不是?”

“那都不算什麽,聽說過一種打人手法嗎?當時一點感覺沒有,但幾個月之後就會在某個夜裏無聲無息斷氣,就算法醫診斷,也看不出什麽名堂。”

“這是香江那邊某些幫派懲治叛徒用的,你想不想試試?”

顧遇聲音低輕,像在陳述一個小故事,卻聽得人無端膽寒,再看他熟稔玩晃著手裏的瑞士刀,鋒利刀尖折射密林高處的光,寒光刺眼。

陸正海心隨著那一閃一閃的寒光急跳亂顫,在顧遇下一瞬眸光掃向他時,他心一個急速,沖口道:“我抄!”

——

陸嬌這邊掛完電話,心裏忽然有些心神不定,她先前和大姨他們說顧遇有分寸,是基於上輩子顧遇也出面處理過陸正海鬧事。

但她剛才和顧遇通電話,她突然意識到,這輩子顧遇和上輩子顧遇的區別,上輩子的他經歷過很多事,顧忌多,處事手段更溫和,就算有什麽,也只暗著來。

像今天這樣當眾卸下巴的舉動他不會做。

這輩子顧遇卻沒經歷那些,他那身闖出來的膽氣還在,他或許不會沖動,就怕他手段過重,出岔子。

心裏不安,陸嬌卻沒在葉軍山葉岺面前表現出來,她掛掉電話笑著和他們道:“沒事,那人已經回海市,他等下就回來了。”

“那就好。”

聽到陸正海回海市了,葉軍山放下心,看陸嬌臉色還算好,他猶豫一下,把最近得到的陸正海消息說了:

“姨爹先前有讓人留意他那邊,他和那個女人生的孩子,被他失手推沒了,那女人恨他,把他所有錢財握在手裏不給他了.....”

“他現在廠子已經關了,從那女人那拿不到錢,外面在到處借錢,不過他原來得意的時候沒結交到朋友,還得罪一大把,沒人幫他,他打電話來餘暨過幾回,想把當初給你的房子拿回去,做重頭再來的本錢。”

“你們後面要是去海市再遇到,有個心裏準備,三剩今天把他弄走,這邊是三剩地盤,他可能不會來,但海市那邊他認識幾個人,難保不會再糾纏。”

葉軍山說到這兒,心裏微微嘆息,他年輕時不是喜歡爭搶性子,才把到公安局機會讓出去分到保衛科,但現在才知道要護住孩子們,保衛科科長身份遠遠不夠。

人情總是越用越少,就像陸正海那邊,他廠子黃了以後,他就拿他沒了法子。

或許,他該試一試,再去爭取一些東西,他才四十七,也不算老。

“姨爹你是說他和解玉香的孩子沒了?”

陸嬌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先前打電話給陸正海找過麻煩,但她事情多,沒具體留意他那邊,今天她只當陸正海從哪裏知道了她結婚消息,想拿一些好處才上門來鬧,完全不知道陸正海那邊出了那麽些事。

他上輩子賺了那麽些年的廠子已經黃了,最重要是陸正海和解玉香那孩子竟然沒生下來......

陸嬌還記得上輩子她去找陸正海時,那個想把她趕出家門,沖她掃射塑料子彈的小鬼。

因為是兒子,陸正海一直寵著,給寵壞了,奢靡成性還膽子大,什麽都碰,什麽都沾,十幾歲的時候,已經成了個五毒俱全的人。

陸正海生意敗落以後,他那些習性依舊還沒改,從陸正海解玉香那兒弄不到錢以後,他想到了別的弄錢法子。

和幾個剛從監獄出來的人四處爆頭人搶劫,在做下幾條人命以後,被黑吃黑沒了。

最讓人吃驚的是,黑吃黑他的對象是解玉香拋棄沒要的那個大兒子,還是他主動走進派出所投的案。

解玉香因為這事直接精神失常了。

倒是不會再禍害那麽多人了。

陸嬌想到上輩子看到的那幾個被爆頭的受害者新聞,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

片刻,她微斂神,回道葉軍山:“姨爹,我知道了,沒事,我會註意的。”

“嗯,你心裏有數就行。”人現在還在餘暨,葉軍山也沒多說,他點點頭道。

陸正海倒黴,陸嬌喜聞樂見,因為這個,她原來對顧遇的那點隱憂都沒了,他們才新婚,顧遇不會舍得丟下他們的大好日子。

想到晚上她就要在對面家裏住,這邊的衣裳和一些洗漱用品還沒搬過去,趁顧遇還沒回來,葉軍山葉岺他們要午休,陸嬌和家裏人說一聲,簡單收拾了些常穿的衣裳和日用品,拎著箱子回了對面家裏。

這次婚禮沒在這邊院子辦,但因為是他們後面要住的地方,顧遇去小洋房那邊前還是把這邊收拾了下,還讓兩個放假在家的兩個小的幫忙每天過來餵了活池裏的魚。

推開門進去,便見院子裏柿子樹掛的果已經紅了,幾盆蘭花也開了,再小池裏幾條紅鯉魚游來游去,蕩起池子裏水波瀲灩。

陸嬌掃一眼院子,上了二樓本來該他們婚房的房間。

二樓房間都收拾布置好的,可能想著新婚喜慶,顧遇鋪床用的床單被套和小洋房那邊的一樣,都是大紅色的暗紋緞面被子。只是小洋房那邊的是暗花,這邊是暗紋鴛鴦的圖案。

屋子裏家具都是全新,沒開窗,推開門有股木材味兒,陸嬌進去開了窗通氣,把自己的衣裳整理進衣櫃,洗漱用品放去洗手臺。看顧遇東西還沒搬上來,左右這會兒沒事,她也不困,又跑樓下去把顧遇的東西搗騰上來。

這一年來,註意穿著了,他衣櫃裏衣裳肉眼可見多起來,他平日還算喜歡整理的人,衣裳掛得都很整齊,只是好的差的都混在一起,色系也沒理下,看起來不是很美觀。

陸嬌沒一股腦給他搬上去,只挑他常穿的,還有她感覺還不錯的整理上去。

衣裳整理完,陸嬌聞見屋子裏有股味兒,估計是天太熱,家裏不通風,睡過的床單汗臭了。

現在這小院已經是他們小家了,陸嬌不能容忍酸臭,她趕緊去把床單被套扯了。

棉花被扯掉被套後難看,陸嬌又去找新被套準備換上去,但她在衣櫃裏沒找到另外的被套,註意到邊上有一只紅木箱子,以為被套放那裏面,她過去打開了箱子,看到裏面的東西,她微微一楞。

箱子裏沒有被套,只裝著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有一件絲絨裙子。

陸嬌看著箱子裏疊得整齊的裙子,依稀記起她曾經有過一條裙,但被顧遇撕壞了,她第二天還為這個說了他一通,他為這事還伏低做小好一陣過。

不過那條裙子她記得他和她說過,已經扔了?

陸嬌伸手拿起看了看,註意到上面從肩膀開到腰下的那個大口子,確實是她的那件。

“這人,留著這破衣裳幹嘛。”陸嬌哭笑不得一聲,卻在這時瞥見箱子裏扣帶斷了的煙紫色小背心。

電光石火間,陸嬌意識到什麽,她伸手去箱子裏翻了翻,裏面大部分都是他和她說過的,不能再穿的衣物,還有幾件是她穿過的,他的白襯衫,她弄臟了的......陸嬌臉越翻越紅。

這個不正經的。

啪得一聲,陸嬌蓋上了箱子,站起身,突然聽見門口響起一道清潤低醇的男聲:“在做什麽?”

“你,你回來了?”像是幹壞事被抓包,陸嬌轉身看向抱著一把花的顧遇,忽然臉燙支吾起來。

“嗯,回來了,把你定的花也取回來了。”

顧遇笑著回道陸嬌,朝她樣了樣手裏的一大捧花,註意到陸嬌臉有些紅,他不由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臉:“熱嗎?”

“唔,有些。”

陸嬌視線躲閃應一聲,也是見了鬼,有那樣癖好的又不是她,她這個發現者卻心虛臉熱起來。

“你還沒吃飯,我過去給你下碗面條?”

陸嬌從他手裏接過那捧花,輕舔一下唇,鎮定下來,問起顧遇正事。

“嗯,家裏就有面條,我等下自己去弄,不用去大姨他們那邊,他們這會兒正在午休,別打擾他們。”

顧遇回一句,從兜裏摸出一張紙遞給陸嬌:“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

陸嬌好奇問一聲,接過紙打開,看見上面的內容,她愕然擡頭:“這是你讓陸正海寫的?”

“嗯,”顧遇輕點點頭。

“他以後不敢再出現在你面前了,就算出現,有這份東西,他也什麽都做不了。”

顧遇說著,又低眸看向陸嬌,手撫著她面頰:“中午氣著沒?我們不生他氣,那種人不值得。”

“我知道,我沒氣著。”

他寵她護她的感覺實在好,陸嬌心裏暖融,她纖手擡起覆在他手背,笑一聲,又低眸去看手上的紙。

“他怎麽會寫這個,你對他做什麽了?打他了?”

顧遇默一瞬,片刻,他松開撫在她臉上的手,緊一下手掌,承認道:“嗯,打了。”

“不止打了,我開車帶著他上了高速,再去了一條人經很少的路上,在那兒狠狠收拾了他一通,他簽下這個我才沒再折騰他。”

顧遇說道這兒,唇角輕扯又笑了下:

“不過他現在也不好過,他那條路,走前面要走三十裏地到餘暨火車站,走後面要走三十裏地到小鎮再轉車才到火車站。”

“他那副看著硬朗實際虛的不行的身體,手裏沒瓶水,走三十裏地估計會要他半條命,他倒是可以打電話找人,但那地方沒有地標.....”

陸嬌:“......”

“怎麽不說話,我手段是不是太過了?”

顧遇說完,見陸嬌低垂著眉眼沒做聲,他心裏的遲疑忐忑更深,陸正海有句話沒說錯,他不管怎麽說都是她的爸。

她要是心裏還......

“抱歉,嬌嬌,我這麽做是為了讓他今後不敢再在你面前.....”

“可以啊你,顧老板,折騰人的法子不錯啊!”

陸嬌突然擡頭笑看向顧遇,她剛才不是刻意不說話,實在是心裏樂得要死。

她從來不知道顧遇這麽會折騰人,她可以肯定,陸正海經過這回,再不敢來餘暨,甚至在海市看到他們都會繞道走了。

“做得不錯!值得表揚。”陸嬌擡手去摸了摸顧遇臉,彎眸笑著道。

“不過他不會因為這個掛了吧?”

陸嬌有點擔心的問道,又強調一聲:“先說啊,我不是擔心他,我只是怕他出事,牽連到你。”

這輩子很多事不一樣了,萬一陸正海這輩子太短命,就不好弄了。

“不會!”

顧遇松口氣,他笑回道她:“我也不想他連累到我,或者人不老實再回來,我回來的時候喊了個運輸隊的人開車過去後面遠遠跟著,出不了事。”

“那就好,我先前就怕你手段過,把人弄出好歹來,你進去了,那我今後還得去鐵窗和你牛郎織女對望。”

陸嬌唇角揚著笑半真半假說道。

顧遇聽得忍不住笑,胸腔都在輕輕顫動,他凝著她的笑顏,手去掐捏了把她腮邊:“安心,這輩子都不會有這個可能,我遵紀守法,是個再老實不過的人。”

老實人?

陸嬌聽到這幾個字忽地挑了挑眉,她笑眼看他一眼,拉著他到箱子邊,擡手打開了紅木箱子,指著裏面的東西,似笑非笑的轉眸看向他:

“來,老實人,你和我解釋一下,這箱子東西什麽情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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