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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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穆之南到病房的時候，顧梓熙已經趴在病床上睡著了，小白直接躺在顧梓熙背上，口水流了七尺長，穆之南皺了皺眉頭，還是忍著沒有拎開她。
他又想起先前那個家夥跟他講的一番話——“倘若某天穆兄發現自己弄錯了人，可怎麽好。”，不由得眉頭皺得更深。
穆之南按了按眉梢，看著床邊趴著的身影，他如今竟也有些懷疑了，倘若真的到了那一天……
顧梓熙睡著睡著，只覺得自己背上一片濕潤和沈重，扭了扭脖子，才發現小白那丫頭正把她當枕頭墊著睡覺，她壓著嗓子用氣音朝穆之南招呼了兩句：“穆之南，快來幫我把她放下去。”
穆之南回過神，看著顧梓熙額頭上的紅印子有些想笑，當下覺得以後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搖了搖頭走過去，把小白抱到一邊的小沙發上。
顧梓熙耷著嘴角扯了扯後背的衣服，明明昨天晚上睡得挺飽，出門前也才睡過，剛剛在病房待著待著，不知道怎麽就睡著了。
最近真是太嗜睡了。
她垂著肩膀，擡頭看穆之南，問：“你之前去幹嘛了，怎麽突然就走了？”
穆之南扯了個凳子在她身邊坐下，長腿八字拉開：“臨時想到還約了個朋友，就去見了他一面。”
顧梓熙一聽就知道他在鬼扯，即刻又覺得自己閑得慌，明明知道他不會說還要去問，簡直自討沒趣。
她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忽然想起下午的夢，覺得還是要跟穆之南說一下：“對了，那本書到底什麽來頭？”
穆之南此刻正看著病床上的虛弱面孔，隨口接了話：“怎麽了，就你看見的來頭啊。”
顧梓熙覺得自己可能要得頸椎病了，後面那根筋扯得她頭疼：“我下午無聊，隨便翻著看了看，那書很奇怪，總是有股香氣，但是湊近去聞又沒有，而且，我下午還做了個夢。”
穆之南這才回頭來看她：“香氣，就是你現在身上這個味道嗎？”說完之後，他才覺得這話好像有些不妥當，幹咳了一聲假裝無意地轉過頭。
不過顧梓熙好像沒有意識到，反而疑惑地擡起手臂左右聞了聞：“怎麽你也這樣說，可是我自己卻沒聞到。”
穆之南摸了摸鼻子，胡亂說道：“可能，當局者迷吧。”
顧梓熙放下手：“不管這個了，你難道不想知道我下午夢到什麽了？”
穆之南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強行咽下了“不想”兩個字，配合地問：“夢到什麽了？”
顧梓熙指了指病床上的人：“我夢到他了。”
穆之南的表情看上去卻沒有多驚訝，因為他已經去了那邊一趟，把事情摸了個大概，只不過他沒想到這麽快。
顧梓熙見穆之南不作聲，又接著說：“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那不是什麽白日夢，是執念，看夢裏的角度還有現在的情況，應該是一個女子，不對，是一個小花苞的執念，難道這世上除了鬼之外，還有妖精。”
她不由得再次好奇，那穆之南是什麽物種。
穆之南取下眼鏡拿在手裏：“他情況怎麽樣？”
顧梓熙一時沒轉換過來，楞了一下才說：“哦，已經沒事了，可是醫生說。”她頓了下，“他得了癌癥，晚期。”
穆之南盯著那張臉，仿佛要生生在上面戳出兩個窟窿：“原來如此嗎。”
顧梓熙覺得穆之南的反應很奇怪，而且他這態度讓她有些惱火，當下一掌拍在他手臂上：“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手臂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牽動了穆之南的眉頭：“嘶，你這丫頭，沒聽過君子動口不動手嗎，好好說話不會？”
顧梓熙呲牙咧嘴地朝他一瞪：“抱歉，讓您失望了，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穆之南揉了揉手，差點要引用孔老聖人的經典，但是理智阻止了他：“所以呢，你都夢到了什麽？”
顧梓熙抱著手扭過頭去：“哼，本女子現在不想告訴你了。”
穆之南：……
“咚”地一聲悶響，打破了兩人的沈默，顧梓熙嚇得一震，趕忙回過身，就看見小白一臉委屈地捂著腦袋坐在地上，癟癟嘴：“疼～”
原來是因為沙發太窄，小白睡覺又不安生就直接從上面滾了下來，顧梓熙忍住莫名其妙的笑意，走過去把她拉起來：“小心一點呢，我幫你揉揉。”
小白含著一包淚抓住顧梓熙的手不放：“小白疼的時候，吃糖就會好很多。”
顧梓熙感覺自己額頭上無端生出一排黑線，拍拍她的手嘆了口氣：“好，那你在這裏等著，我去給你買止疼糖。”
小白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松了手，顧梓熙轉身往外走，沒有留意到小白和穆之南之間頗有深意的對視。
穆之南從身後跨了幾步追上來：“外面太黑了，我跟你一起去。”
顧梓熙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又看了眼天色，果然黎明前總是最黑暗：“這個點，好像沒有哪個超市開門吧。”
穆之南伸手繞過她按了電梯：“那邊有個24小時便利店。”
顧梓熙稍微縮了縮脖子，與穆之南的手臂分開些距離，才發現他按的是負一樓，有些疑惑：“要從地下車庫出去嗎？”
穆之南點點頭，語氣有些無奈：“嗯，有點遠。”
顧梓熙正想開口說點什麽，話溜到嘴邊卻因為突如其來的黑暗而化成了一聲尖叫。
電梯不知出了什麽故障，突然一陣震動後便陷入黑暗且停滯不動，顧梓熙仿佛想到了些極為可怕的事，臉上慢慢爬滿驚懼與悲傷，兀自縮在一邊。
鋪天蓋地的血水淹沒了她的視線，時間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晚上，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一片模糊的暗紅色裹住了全無生氣的父母，周圍是令人絕望的寂靜與冰冷，聲音卡在嗓子裏，她的手腳也仿佛被禁錮了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穆之南從未見過她這副樣子，即便是第一次在葬禮上找到她，也只是沈著臉安靜得像個死人。
仔細想起來，這一世的顧梓熙雖然性子看上去不大沈穩或笑或怒皆是咋咋呼呼的，卻從未認真在他面前哭過，連害怕都是不動聲色。
穆之南用力握住顧梓熙顫抖的肩膀，溫聲安撫：“別怕，我在這裏，我在。”
顧梓熙仿佛陷入夢魘一般，腦海中反覆閃過那些破碎的片段，只隱約從一片刺骨寒冷中感受到雙肩傳來的一絲暖意，她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攥住暖意的源頭，口裏含糊不清地念叨著：“救救我爸媽，救救他們…”
穆之南忍著雙手的刺痛，將她攬進懷裏，不斷輕拍著她的後背，如同哄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你放心，我會救他們，我會救的…”
懷裏的人漸漸平靜下來，只偶爾一兩聲啜泣，穆之南趁機騰出一只手，掌心凝出一道淡藍色光圈，在背後輕輕一翻手，右上角的小紅光即刻滅了，他這才擡起手，煙霧籠起，片刻後電梯便亮堂如舊，再次運作起來。
一陣強光在雨夜裏撕開一道口子，顧梓熙不由得擡手遮住眼睛，愈來愈盛的光明讓她逐漸緩過神來。
顧梓熙這才發現自己正一只手死死抱住穆之南，連忙松了手推開他，往後退了兩步，轉過身低下頭，臉上騰地燒起來。
穆之南看著她這突然的轉變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麽，只好有些尷尬地看著電梯樓層變動。
電梯叮地一響，門應聲而開，穆之南本想讓顧梓熙先出去，沒想到兩個人出奇地默契想到一起去了，在電梯裏僵了半天，最後穆之南按住開門按鈕：“你先出去。”
顧梓熙低著頭出了電梯，剛往前走了幾步，穆之南就拉住她：“這邊。”
顧梓熙沒想到這便利店遠得還要開車過去，不由得問了句：“那我們就這樣把小白一個人扔在病房裏真的沒事嗎？”
穆之南打開副駕駛車門，見她老實坐進去後才走到另一邊也上了車：“沒事。”
顧梓熙扭頭看著窗外，手指不自覺地扭在一起，路上偶爾有一兩輛車經過，掀開一陣刺眼的光芒，片刻後又恢覆黑暗。
“你…”兩人對視一眼，又一齊閉上了嘴巴，穆之南右手食指敲著方向盤：“你先說。”
顧梓熙掰扯著手機殼上的氣囊支架：“我，沒什麽要緊的事，你先說吧。”
說實話，穆之南他也不記得自己想說什麽了，沈默了片刻後隨口問道：“剛剛怎麽了，平常也沒有這麽怕黑吧。”
話一說完他就想咬了自己舌頭，哪壺不開提哪壺，瞥了一眼顧梓熙，卻見她依舊盯著窗外，目光落在黑夜深處，聲音輕飄飄的：“我也不知道，很矯情。”
穆之南輕咳一聲：“不，我覺得剛好，其實在我面前，你不用這麽辛苦，畢竟，你偶爾也還叫我一聲師父不是嗎？”
顧梓熙無聲地點了點頭：“是吶。”
可我們不都是靠著一紙契約撐起來的關系嗎…
後面的話她還是咽回了肚子裏，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怨念太重太悲觀，也不想甚至不敢對穆之南產生依賴，早點拎清關系利人利己。
顧梓熙對著車窗理了理劉海，回頭對穆之南燦爛一笑：“吶，不準把今天淩晨這事說出去，太丟臉了，我顧梓熙一世英名。你老實給我帶進土裏去，聽到沒，不然我就，”說著她就惡狠狠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懂了沒？”
穆之南配合地回之以茫然一笑：“什麽事，發生什麽了，你在亂七八糟說什麽？”
顧梓熙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頭靠在靠背上，車窗裏映出的面孔上爬上絲絲憂慮，她大概再也經不起得來覆落空的折磨了。
醫院裏。
巡夜的護士走到那個因為車禍送進醫院的癌癥病人的病房門口，眼前突兀的一幕，驚得她打翻了手裏的換藥盤。
趴在枕邊的小女孩回過頭，病床上那個男人腦袋邊的橙色濃煙也隨之散去，小女孩歪著頭笑得一臉純真向護士走過來。
然而女孩瞳孔裏閃爍著的血紅色光芒卻驚得護士擡不動腳，顫抖著站在原地，哆哆嗦嗦講不全話：“你，你…是誰，想幹嘛…”
小女孩動了動嘴巴，護士不可控制地瞪著眼睛蹲在地上，身體卻依舊止不住地顫抖。
女孩溫和地摸了摸她的臉：“這樣才好嘛，不然你太高了，我可夠不著喲。”
片刻後，小女孩滿意地看著護士站起身又木訥地轉身離開病房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真是個可愛的小姐姐呢。”
與此同時，病床上安靜躺著的男人忽然動了動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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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之南按了按眉梢，看著床邊趴著的身影，他如今竟也有些懷疑了，倘若真的到了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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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著肩膀，擡頭看穆之南，問：“你之前去幹嘛了，怎麽突然就走了？”
穆之南扯了個凳子在她身邊坐下，長腿八字拉開：“臨時想到還約了個朋友，就去見了他一面。”
顧梓熙一聽就知道他在鬼扯，即刻又覺得自己閑得慌，明明知道他不會說還要去問，簡直自討沒趣。
她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忽然想起下午的夢，覺得還是要跟穆之南說一下：“對了，那本書到底什麽來頭？”
穆之南此刻正看著病床上的虛弱面孔，隨口接了話：“怎麽了，就你看見的來頭啊。”
顧梓熙覺得自己可能要得頸椎病了，後面那根筋扯得她頭疼：“我下午無聊，隨便翻著看了看，那書很奇怪，總是有股香氣，但是湊近去聞又沒有，而且，我下午還做了個夢。”
穆之南這才回頭來看她：“香氣，就是你現在身上這個味道嗎？”說完之後，他才覺得這話好像有些不妥當，幹咳了一聲假裝無意地轉過頭。
不過顧梓熙好像沒有意識到，反而疑惑地擡起手臂左右聞了聞：“怎麽你也這樣說，可是我自己卻沒聞到。”
穆之南摸了摸鼻子，胡亂說道：“可能，當局者迷吧。”
顧梓熙放下手：“不管這個了，你難道不想知道我下午夢到什麽了？”
穆之南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強行咽下了“不想”兩個字，配合地問：“夢到什麽了？”
顧梓熙指了指病床上的人：“我夢到他了。”
穆之南的表情看上去卻沒有多驚訝，因為他已經去了那邊一趟，把事情摸了個大概，只不過他沒想到這麽快。
顧梓熙見穆之南不作聲，又接著說：“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那不是什麽白日夢，是執念，看夢裏的角度還有現在的情況，應該是一個女子，不對，是一個小花苞的執念，難道這世上除了鬼之外，還有妖精。”
她不由得再次好奇，那穆之南是什麽物種。
穆之南取下眼鏡拿在手裏：“他情況怎麽樣？”
顧梓熙一時沒轉換過來，楞了一下才說：“哦，已經沒事了，可是醫生說。”她頓了下，“他得了癌癥，晚期。”
穆之南盯著那張臉，仿佛要生生在上面戳出兩個窟窿：“原來如此嗎。”
顧梓熙覺得穆之南的反應很奇怪，而且他這態度讓她有些惱火，當下一掌拍在他手臂上：“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手臂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牽動了穆之南的眉頭：“嘶，你這丫頭，沒聽過君子動口不動手嗎，好好說話不會？”
顧梓熙呲牙咧嘴地朝他一瞪：“抱歉，讓您失望了，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穆之南揉了揉手，差點要引用孔老聖人的經典，但是理智阻止了他：“所以呢，你都夢到了什麽？”
顧梓熙抱著手扭過頭去：“哼，本女子現在不想告訴你了。”
穆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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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之南從未見過她這副樣子，即便是第一次在葬禮上找到她，也只是沈著臉安靜得像個死人。
仔細想起來，這一世的顧梓熙雖然性子看上去不大沈穩或笑或怒皆是咋咋呼呼的，卻從未認真在他面前哭過，連害怕都是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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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梓熙仿佛陷入夢魘一般，腦海中反覆閃過那些破碎的片段，只隱約從一片刺骨寒冷中感受到雙肩傳來的一絲暖意，她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攥住暖意的源頭，口裏含糊不清地念叨著：“救救我爸媽，救救他們…”
穆之南忍著雙手的刺痛，將她攬進懷裏，不斷輕拍著她的後背，如同哄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你放心，我會救他們，我會救的…”
懷裏的人漸漸平靜下來，只偶爾一兩聲啜泣，穆之南趁機騰出一只手，掌心凝出一道淡藍色光圈，在背後輕輕一翻手，右上角的小紅光即刻滅了，他這才擡起手，煙霧籠起，片刻後電梯便亮堂如舊，再次運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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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梓熙這才發現自己正一只手死死抱住穆之南，連忙松了手推開他，往後退了兩步，轉過身低下頭，臉上騰地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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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梓熙沒想到這便利店遠得還要開車過去，不由得問了句：“那我們就這樣把小白一個人扔在病房裏真的沒事嗎？”
穆之南打開副駕駛車門，見她老實坐進去後才走到另一邊也上了車：“沒事。”
顧梓熙扭頭看著窗外，手指不自覺地扭在一起，路上偶爾有一兩輛車經過，掀開一陣刺眼的光芒，片刻後又恢覆黑暗。
“你…”兩人對視一眼，又一齊閉上了嘴巴，穆之南右手食指敲著方向盤：“你先說。”
顧梓熙掰扯著手機殼上的氣囊支架：“我，沒什麽要緊的事，你先說吧。”
說實話，穆之南他也不記得自己想說什麽了，沈默了片刻後隨口問道：“剛剛怎麽了，平常也沒有這麽怕黑吧。”
話一說完他就想咬了自己舌頭，哪壺不開提哪壺，瞥了一眼顧梓熙，卻見她依舊盯著窗外，目光落在黑夜深處，聲音輕飄飄的：“我也不知道，很矯情。”
穆之南輕咳一聲：“不，我覺得剛好，其實在我面前，你不用這麽辛苦，畢竟，你偶爾也還叫我一聲師父不是嗎？”
顧梓熙無聲地點了點頭：“是吶。”
可我們不都是靠著一紙契約撐起來的關系嗎…
後面的話她還是咽回了肚子裏，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怨念太重太悲觀，也不想甚至不敢對穆之南產生依賴，早點拎清關系利人利己。
顧梓熙對著車窗理了理劉海，回頭對穆之南燦爛一笑：“吶，不準把今天淩晨這事說出去，太丟臉了，我顧梓熙一世英名。你老實給我帶進土裏去，聽到沒，不然我就，”說著她就惡狠狠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懂了沒？”
穆之南配合地回之以茫然一笑：“什麽事，發生什麽了，你在亂七八糟說什麽？”
顧梓熙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頭靠在靠背上，車窗裏映出的面孔上爬上絲絲憂慮，她大概再也經不起得來覆落空的折磨了。
醫院裏。
巡夜的護士走到那個因為車禍送進醫院的癌癥病人的病房門口，眼前突兀的一幕，驚得她打翻了手裏的換藥盤。
趴在枕邊的小女孩回過頭，病床上那個男人腦袋邊的橙色濃煙也隨之散去，小女孩歪著頭笑得一臉純真向護士走過來。
然而女孩瞳孔裏閃爍著的血紅色光芒卻驚得護士擡不動腳，顫抖著站在原地，哆哆嗦嗦講不全話：“你，你…是誰，想幹嘛…”
小女孩動了動嘴巴，護士不可控制地瞪著眼睛蹲在地上，身體卻依舊止不住地顫抖。
女孩溫和地摸了摸她的臉：“這樣才好嘛，不然你太高了，我可夠不著喲。”
片刻後，小女孩滿意地看著護士站起身又木訥地轉身離開病房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真是個可愛的小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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