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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級雄蟲×冷峻上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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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級雄蟲×冷峻上將

時間往前推幾個小時。

做好了決定之後,衛斯理連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現在對他來說,在這個地方的每一分鐘,他覺得都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於是他打印出一份模版離婚協議書,稍事修改之後,再簽上自己的名字。

清雅雋秀的“衛斯理”這一行名字簽在離婚協議書的最後,他蓋上筆蓋,看著自己的名字,稍微楞了幾秒鐘。

這是結束,也是開始。

這樣想著,一絲絲沈重就這麽飛走了,他整只蟲都覺得輕松起來。

照規矩來說,結婚之後雌蟲的財產都是雄蟲的。有的雄蟲狠起來,離婚的時候會把原本富有的雌蟲弄得身無分文的趕出門。

不過衛斯理肯定不會這樣,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染指屬於阿德裏安的財產。

他本身足夠富有,對於物質的要求也不高,也就對金錢沒有那麽強烈的渴望。於是毫無不舍情緒的,放棄了阿德裏安那九位數的財產。僅僅只是,要求結束婚姻關系而已。

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床邊桌上,他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是個物欲不高的蟲,最後收拾出來的衣物等東西,兩個大箱子就是全部了。

一手推著一個箱子,他毫無留戀的走出去。最後,還刪除了指紋鎖裏屬於自己的指紋。

爭取不留下絲毫痕跡。

他溫和的時候足夠包容,決絕起來,也更是決絕得厲害。

地下車庫裏停放著好幾輛懸浮車,只有一輛是他的婚前財產。

這是一輛外表平凡的灰藍色老款懸浮車,他開了快七八年了,用得很是順手,也有幾分感情在。

箱子放上去,他坐上駕駛座,車子駛出車庫,冉冉升空,來到半空中的懸浮車道之上。

迎著天空中艷麗的晚霞,他露出笑容,加快了車速。

暮色中的城市,燈光一片接著一片的亮了起來。星子也逐漸出現在墨藍色的天空上,與燈光連成了一片,不分彼此了。

看著這堪稱壯麗的景象,他猛的一腳踩下油門,忍不住喊了出來:“嗚呼——”

嗯,爽!

拋開昔日舊枷鎖,今日方知我是我。(註)

腦子裏忽然想起這麽一句話來。

灰藍色的懸浮車被天際的晚霞染成了燦爛的金紅色,裏面的蟲發出一陣暢快的笑聲,車子流暢而迅捷的朝著城外開去。

他自己是有房子的,只不過房子不在城裏,在郊外。

但凡是文藝青年,誰沒有個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夢呢?

表面是蟲子,內芯卻是藍星人的他,自然也不會例外。

於是,當年他第一次拿到版稅的時候,就毫不猶豫的,拿著這筆錢,買下來一片臨海的土地。

蟲族的土地不貴,因為他們喜好征伐,軍雌又是出了名的能征善戰。於是,他們的資源星球簡直是數之不盡用之不竭,土地價格簡直堪稱廉價。

所以,在買下那片土地之後,他還有餘錢在那片土地上建了一所房子。就這麽一只蟲隱居式的居住在那裏,一住就是好幾年了。直到遇見阿德裏安,與他結婚,才搬進了城裏。

現在想想,那才是他的家啊!

懷著一種游子歸鄉的心情,他的車子駛出繁麗的城市,在暗夜之中,回到了暌違已久的家園。

遠遠看到那座臨海的,位於海邊山崖上的房子,在夜色中隱約而滄桑的輪廓,他的眼眶都止不住的熱了起來。

這裏一路都沒有別的建築,只有這座孤零零的房子在。

停好車,他拖著箱子走下去,打開沾染灰塵和蛛網的小院門,邁過深深雜草,來到了臨海那邊的大門口。

帶淚含笑,輕聲開口:“我回來了。”

……

一口血噴出去之後,阿德裏安眼前發黑,高大強壯的身軀都晃了幾下,差點一頭栽倒。

氣急攻心驚怒交加還夾雜著悲痛的強烈情緒湧來之下,差點讓一向身強體壯的他都昏倒過去了。

不過他還是用自己的意志力挺住了。

他立即邁步朝著外面追去,但跑到門口,又止住了腳步。

找到雄主容易,可是……該如何挽回他呢?

他呆楞半晌,拖著沈重的腳步在沙發上坐下。點起煙來,一根又一根。

從前雄主在的時候,這個家顯得是那樣的溫暖。而他現在離開了,這個地方,顯得是那樣的空洞冷寂。

都不能稱之為家了。

雄主在的地方,才能夠稱為家。

雄主……怎麽能忍心這樣對待他?

鐵血大雌蟲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而他竟然一時想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麽,想來想去,覺得雄主還是因為綁架時候的事傷心了。

不是生氣,是傷心了。

這是唯一的解釋。

想明白了之後,沈重的心情就好了不少。最起碼,知道癥結在哪裏,不像之前一頭霧水。

雄主可真是,難道真的以為他會在乎三皇子勝過他?這怎麽可能?!在他心裏,三皇子連他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雄主真的是誤會他了……結婚都三年了,他對他的心,他竟然還不清楚明白嗎?他那麽選擇,還不是為了他啊!

這樣想著,阿德裏安感覺到了難言的委屈。

他又琢磨了半天,覺得自己肯定還有什麽忽略了的地方。畢竟雄主從來不是小氣的性子,這次這樣,肯定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還發生了讓他傷心生氣的別的事情。

他的眼神一冷,撥通了副官傑爾斯的通訊。接通之後,冷然問道:“我前天讓你陪著雄主,他什麽時候醒過來的?”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然而傑爾斯卻半晌回答不出來。囁嚅了一會兒,才道:“抱歉,長官……當時我不在場,我過去的時候,閣下已經出院了。”

阿德裏安一時間沒有開口,只把牙齒咬得咯吱響。

如果現在傑爾斯在他面前,已經被他擰斷翅膀了。

他這才突然想起,從前雄主曾經在他面前隱晦的表示不喜歡傑爾斯,讓他別把一些與他有關的事情交給傑爾斯去做。

可傑爾斯是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當時他答應下來,後面時間一長,漸漸就忘記了,還是會把一些與雄主有關的事交給傑爾斯去辦。

是不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雄主受這樣的委屈,已經很多次了呢?

這樣想著,他一時間呆住了,連那邊通訊斷了都沒有察覺。

……他一直以為自己把雄主照顧得很好,但其實,真的是這樣的嗎?

雄主跟著自己,真的是幸福快樂的嗎?

他第一次開始認真審視這件事。

想了半天腦子裏一片混沌,太陽穴一炸一炸的痛。他兩三天沒有好好休息,身體已經很累了。回到家又受到這樣的打擊,現在已經有點撐不住了。

但他不想休息,明明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叫囂著疲憊,卻絲毫睡意都無。

他再次點起一根煙來用力的吸著,噴出大股大股的煙霧。夾著煙的手指,卻在微微的顫抖著。

不多時,門驟然被打開,傑爾斯大口喘息著走了進來。

傑爾斯因為長期要幫他辦事,是在這裏留下了指紋解鎖的。

他邁步來到阿德裏安跟前,跪倒下去:“抱歉長官,我……”

我了半天,卻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可以說出口。

阿德裏安咬著煙蒂冷漠的看著他。

傑爾斯咬咬牙,終於說道:“抱歉……是我做得不對,畢竟……閣下一直很好說話,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只看著冷冰冰的房間和長官的失態,就能大略猜測到發生了什麽事。

估計,應該是比離家出走更加嚴重的事。

阿德裏安吐出煙蒂,冷冷凝視他半晌,才啞著嗓子開口道:“類似這樣的事,以前是不是也發生過?”

傑爾斯艱難的點了點頭,回答道:“是。”

砰——

一聲巨響,是傑爾斯被阿德裏安一腳踹到了墻壁上。他捂著肚子爬起來,哇的一聲嘔出一大口黑色的血,又走了回來,重新跪下。

阿德裏安沒有再看他,只覺得心臟一抽一抽難受得厲害。

他知道原因,無非是因為那些不著調的傳言還有雄主的C級身份,而導致自己麾下的軍雌不大看得起雄主。

他原以為不是什麽大事,只要雄主明白那些傳言不是真的就好。可現在才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雄主原來,已經受盡了委屈。

他打傑爾斯幹什麽?該打的是他自己!

心胸憋悶得難受至極,他忍不住起身一腳踢翻了茶幾,邁步走了出去。

碎掉的玻璃渣子劃破了傑爾斯的臉,他隨手擦掉血跡,連忙起身跟了出去。

“長官,我這就去跟閣下道歉,求閣下回來。”

阿德裏安在空蕩蕩的黑夜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大步走著,聲音冷硬而又帶著難掩的痛意:“你以後都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了,他不想再看到你。”

“長官……”傑爾斯驚恐的看著他的背影。

“明天自己去軍部報道吧,我不需要一個不聽話不尊重我雄主的副官繼續跟在我身邊了。”

“長官!”

“再多說一個字,你的調職報告會很難看。”

傑爾斯不敢再說什麽,默默的對他行了一個軍禮之後,悄然離開了。

只留下痛徹心扉的阿德裏安,在街道上仿徨無依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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