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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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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湖

餘大少爺現在感覺很糟心。

前幾日自己剛被沈家人打了一頓,本以為在家可以好好休養,沒想到遠在宣州的表妹逃婚跑到蘇州投奔自己,自己還沒來得及將表妹送走,表妹又帶著自己的未過門的妻子去游湖,還不讓自己跟著去。

被撇下的餘大少爺只好帶著小蝦在街上瞎晃。

很快餘大少爺又碰見了那位酒肉朋友趙山川。

趙山川那日酒醒後早就忘記自己說了什麽,直到其他在席的人告訴他當日發生了什麽事,趙山川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將餘橋和沈南星都得罪了一遍。

後來他就聽說沈南星被別人打了一頓,躺在床上不能動彈,餘橋也好幾日都沒有出過家門,趙山川掐指一算,就猜到餘橋是去找沈南星算賬去了。

從理上來說,趙山川當然是偏向餘橋。但是沈家同趙家有不少官場上的往來,趙山川被父親逼著,只能帶著些貴重的補品去探望沈南星。

趙山川不去不知道,原來沈南星被白羽那一腳踢過之後傷及根本,怕是不能再有後了。

沈老夫人病好不容易好了一點,一聽說沈南星恐怕不能有後之後,又氣得病倒了。

偏偏沈家理虧,又不能上門去找餘家算賬,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趙山川一直想登門拜訪餘橋,但又怕餘橋不待見他,拖到現在都沒有上門道歉。現在他在路上碰到餘橋,當然要討好一番。

餘橋見到趙山川也沒有了往日了熱情,倒是趙山川還是一如既往地上前勾住了餘橋的脖子,“餘大少爺,終於舍得出門了啊。”

餘橋想掙脫開趙山川,奈何趙山川力氣太大,怎麽都掙脫不開。

“之前那件事是為兄的錯,為兄應該早些告訴你的。為兄在這裏給你陪個不是,要不為兄叫些姑娘陪你去太湖泛舟?”趙山川也不顧餘橋的抗拒對餘橋說道。

趙山川不明說餘橋也知道他說的是白羽那事。沈南星是個混賬,趙山川他也好不到哪兒去。明知道沈南星可能去找白羽的麻煩,他不都事先提醒自己。不過他們這個圈子就這樣,趙山川還是高官子弟,他總不能真的和趙山川鬧別扭,只能壓著性子就當什麽都沒發生。

餘橋想要婉拒,但又想起顏瑾和白羽就在太湖。她們不願意讓自己跟去,那自己和其他人一起去游船,她們總不能說什麽吧。

餘橋準備給趙山川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游湖可以,就不要叫姑娘了。”

“好嘞。”趙山川連連答應,拉著餘橋就朝太湖趕去。

顏瑾一大早就帶著白羽來到太湖。白羽來了蘇州好些日子都沒有來過太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正是江南好時節,湖邊楊柳依依、風景如畫。湖面微波粼粼、煙波浩渺。大家都說江南好風光,此言不虛。顏瑾也不顧白羽已經看呆,一把拉著看白羽就往游船的方向走。

今日天氣晴朗,微風徐徐,較前幾日也暖和了許多,不少人選擇今日來太湖游玩。顏瑾和白羽剛準備登上一艘畫舫,就註意到邊上有一群姑娘你一言我一語地登上了鄰近她們的另一艘畫舫。

白羽本不是耳長的人,奈何邊上的姑娘說話的聲音太大,她就算是不想聽,姑娘們說的話也飄進了她的耳朵裏。

“你們知道嗎?我聽說沈家那個小少爺沈南星快斷子絕孫了。”一個姑娘八卦道

白羽知道自己那一腳下去的力道,那沈家少爺對自己非禮也就罷了,竟然還連累了恩公一家人,白羽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沈南星,那一腳已經算是輕的。若不是顧忌著沈家的門第,白羽早就想將沈南星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這算什麽,那個沈家老太太也快不行了,他們家生意也是一落千丈。”另一個姑娘補充道。

“你們不知道,這個沈家生意出問題一方面是因為沈老太太,另一方面是因為餘家。沈家小少爺之前想搶餘家少夫人,餘家大少爺動了怒,使了好些手段。”又一個姑娘說道。

白羽聽聞那群姑娘提到自己,不由自主地更加在意些。在一旁的顏瑾自然也是聽到了那群姑娘說的話,朝白羽看了兩眼。

“沈家有錢有勢,餘家肯跟沈家硬碰硬?”一個姑娘懷疑道。

“你懂什麽,沈家有錢有勢,餘家就沒點背景了?也不知道那餘家少夫人生得什麽模樣,兩家少爺為她爭風吃醋真是好命。”

“一定是一副狐貍精模樣唄,那個沈家少爺最愛妖艷的姑娘了。”

眾姑娘聞言都笑了起來,顏瑾氣不過想要教訓那群姑娘一頓,白羽一把拉住她,勸她不要過去。

“嫂嫂,她們太欺負人了。”顏瑾被白羽拉著只能剁腳。

“不過就是閑言碎語,顏姑娘不必放在心上的。”白羽勸道。

顏瑾只知白羽同餘橋突然之間有了婚約,並不知道這婚約從何而來。剛剛聽那一群姑娘一說,以為白羽同餘橋兩情相悅,是沈家少爺橫插一腳。外人這般議論自己的表哥表嫂,顏瑾自然是氣不過。

“嫂嫂,你還叫我顏姑娘。”顏瑾聽到白羽還叫自己顏姑娘更氣了。

“好啦,妹妹。”白羽拉住顏瑾的手帶著她上了畫舫,“你不是說要游湖的嗎,趕緊上來吧。”

顏瑾上了畫舫,火氣依舊沒有消下去。白羽又拉著她說了些寬心的話,她才稍稍收斂了怒氣。顏瑾堵著一個口,想找個宣洩口,又想起她那個窩囊的表哥,對著白羽又是一通牢騷:“餘橋他也真是的,坊間關於嫂嫂你的流言這麽難聽,他都不想辦法阻止一下。”

白羽輕笑道:“顏妹妹,悠悠眾口哪是說堵就能堵上的?等時間過得久一些,大家自然就忘了。”

顏瑾鼓著腮依舊氣呼呼的,她心中早就有個疑問,但怕傷害白羽和餘橋的感情,一直都沒有問出口。現在她在氣頭上,也考慮不了這麽多,直接問白羽道:“嫂嫂,餘橋什麽都不好,你為什麽要嫁給他?”

她聽說白羽是藥王谷谷主的徒弟,精通醫術,長得也好看。餘橋雖然家裏有些錢,樣貌上還挺過得去,但其他方面幾乎是一無是處,在她的心裏,白羽配餘橋是綽綽有餘。

顏瑾突然這麽問讓白羽一下子怔住,她還沒見過有表妹這麽說自家表哥的。她見餘家人都沒有同顏瑾解釋來龍去脈,她也不好私自同顏瑾解釋,只能模糊地回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嫂嫂喜歡餘橋嗎?”顏瑾想到了自己背負的一門親事,突然之間有些感傷,“如果和不喜歡的人成親,該有多難過。”

顏瑾這一連串的問話讓白羽不禁開始自我反思起來。她對餘橋的感情有些奇怪,一方面想躲著他,另一方面又躲不開。若沒有這個親事的烏龍,她早就回了藥王谷,同這位餘大少爺不再有往來。但是偏偏這個親事在此,她得幫忙把這戲做足了才能走。

她並不討厭餘橋。餘橋雖然比自己略小兩歲,但是要比自己厲害很多。當日白羽離開餘家茶鋪的時候就意識到餘橋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的母親曾是北涼公主,也是名噪江湖的劍客。他的父親是餘家米行的老板,他自己更是開拓了餘家的產業,日入鬥金。自己本不應該同這位少爺有何交集,可機緣巧合,老天還是將自己同餘橋聯系在了一起。

白龍曾經給自己算過命,說她會在江南遇見自己未來的夫君。她雖然一開始懷疑餘橋就是自己未來的夫君,但是現在她也不想考慮太多。不管餘橋是與不是,自己總歸是個過客,不會在蘇州停留太久。

她還記得餘橋曾在藥王谷時經常拉著白龍喝得酩酊大醉,白羽還得將他們二人拖回屋裏。有一次她去拖白龍時,餘橋突然驚醒,拉著自己的手問道:“白羽,你為何總是板著個臉,是不開心嗎?”

餘橋說完這句話又醉得睡了過去,她沒有回他的話,只是在心裏默默地回道:“沒有,我很開心。”

餘橋性格疏朗,白龍從小就將心事悶在肚子裏,白龍有餘橋這樣一位朋友紓解心頭的郁結,她當然很開心。

想到這裏,白羽嘴角微揚,輕輕一笑,言辭真切,“餘公子性情豁達開朗,我很歡喜。”

可顏瑾並沒有註意到白羽在說什麽,她像是瞧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眼睛一直盯著遠處望。白羽見她面色蒼白,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畫舫。

畫舫裏有許多身著各色薄紗的姑娘在撫琴歌唱,饒是白羽這麽正經的姑娘也看得出來這些都是歌妓。這群歌妓都圍著兩位年輕的公子,玄衣的那位公子她並不認得,但身穿藍衣的那位可不就是剛剛話題的中心人物餘橋麽。

餘橋似乎也看到了白羽與顏瑾,幾乎是用盡全力一般,甩開扯著他餵酒的歌姬,沖著白羽和顏瑾不停招手。白羽見狀立馬回頭,顏瑾見白羽也發現了餘橋在同歌妓吃酒,十分尷尬,餘橋怎麽招手,她也不回,就當沒看到一樣,胡亂地說些話轉移白羽的註意力,“嫂嫂,你剛剛說什麽?”

白羽的臉已經冷了下來:“我說餘公子沒有定性,我很不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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