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樓販女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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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樓販女案
待走出去之前，蘇雨棠從懷中摸出了一套面具。這套面具是蘇雨棠提前做好，一直藏在腰間的。玄鏡盟的手段便是如此，一旦面具制成，無論如何翻折拉扯也不會損壞，除非用火。
於是，韓三一臉詫異地看見金氏那婆子從裏頭走了出來。
金氏的身材矮小一些，蘇雨棠不但要佝僂腰身，而且連腿也要略略彎曲。至於衣裳，她今日穿得與金氏本就是相像的顏色，略略修整便與進水無二。
“你，你怎麽還沒走？”韓三蹙眉問道。“方才不是把你攆出去了嗎？”
蘇雨棠咳咳兩聲，隨後道：“一直守在門口，方才有位弟兄又扯了我進來，非要我把做點心的能耐教給新來的。”
韓三聽言才放松了一些。金氏做點心的本事的確不錯。
“往後不許再進這個門。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在這做兩頓飯，就是咱們雅樓的人了。你還不配。一會出了門，管住你的嘴。別忘了，你家那老頭子還在這燒火呢。要是你說漏了什麽，他的小命也保不住！”
“是是是。”蘇雨棠的眼裏閃過驚惶，松弛的臉上盡是重重疊疊的皺紋。
“滾。”韓三不耐煩了，懶洋洋依靠在一塊石磨上。
蘇雨棠諂媚笑著，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遞給韓三。“韓三兄弟，我家老頭子你多多關照一些。他胳膊腿不好，你讓他少跑一些……”
韓三瞧見小小的一錠銀子，連眼皮都沒擡。咬著草桿的黃牙嗤笑道：“你打發叫花子呢……”
蘇雨棠的臉上頓時羞赧一片，接著又一臉為難道：“不，不是這個意思。我家過得什麽日子您也知道……韓三兄弟，往後我多湊一些雞蛋給您送來。”
“行了行了，我領你這個情，趕緊走吧。”韓三頗有些不耐煩，一把從蘇雨棠手裏接過銀子，鄙夷說道。
然而就在他接過銀子的一瞬間，這個身高八尺的大漢轟然倒在了地上。
長三級別最有名的毒藥。
一觸即暈死至少半日。
蘇雨棠的手心，是事先裹了一層蠟的。
似乎極為相信韓三的本事，守著後門的不過只有他一個。因此韓三一倒，蘇雨棠等人便幾乎是暢通無阻了。
然而，後門的鎖極為覆雜，蘇雨棠還是耗費了幾乎兩炷香的時辰才打開。
長三級別，還沒學到那些更迅速的開鎖之法。
故而，等這些女子從後門跑出去時，樓上的喧鬧之聲已經漸漸小了。
“快走快走。”蘇雨棠敏感地察覺到事情不妙，跟在了隊伍的中間。然而，這會聽見後頭有人哎呀一聲。
接著便聽見幾位女子低低呼道：“糟了，她腳崴了。”
“怕是踩在韓三的腿上了。”
“這可如何是好。”
“快走快走，別擋著路啊”
崴腳的女子在中間偏後的位置。因為能容人通過的道路狹窄，堪堪只能容兩人通過，故而一人摔倒，一人在後頭扶著，這樣便會導致幾乎後頭所有人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蘇雨棠急切地看了一眼樓上。後院是露天的，自然能看見上頭的燈光。此刻只見上頭的燈火一盞盞被熄掉，她再也顧不得許多，扒開身後的人，幾步沖到了崴腳的女子跟前。
“你背著她走，我殿後。”蘇雨棠蹙眉瞧著一位身材相對壯實的女子說道。
背著走，起碼能走得更快些。
“憑什麽啊”那女子一臉不情願道。
“就憑是我救了你們。你若不背上她，你們身後的人都走不了。”蘇雨棠近乎威脅的口吻嚇住了女子，她一臉不情不願地讓崴腳的女子爬上來，而後緩慢地往前走。
但無論如何，比方才快了很多。
蘇雨棠摸到隊伍最後頭，見是一位不過七八歲的少女，心下一驚。方才自己竟沒註意到還有這般年歲的。
她不敢耽誤，趕緊推著那圓臉大眼的小姑娘往前道：“你長得小，往前擠一擠也不妨事。大點步子，再晚就來不及了。”
樓上的臺階開始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
蘇雨棠想再回到中間，然而此刻大夥蜂擁著出去，早已擠不過去。誰都能聽得出來，上頭的人已經在往下走了。
甚至，還有彼此談笑的聲音傳來。
“兄弟，我去換新來的那個小子。好好的姑娘，便宜了他做什麽……”
隨著這句話的響起，兩位男子出現在了後院。
這會，剛好前頭所有女子都跑出後門。
只有蘇雨棠一個人站在後門前頭。
男子目瞪口呆地看著最後一位少女消失在門口，而後揉了揉酒意深沈的雙眼，才拍著大腿喊道：“來，來，來人啊，肉都跑了！！！”
聽見上頭傳來幾乎要把木樓梯鑿碎的腳步聲，蘇雨棠倒吸一口涼氣，毅然決然地轉過去，而後把門鎖死。
這後門開得慢，總能為那些少女多爭取些時間。
沒想到，上頭的人腳步雖急，下來的時候卻一臉淡然。
為首的便是高志萬。身邊還跟著一位女子。女子長相貴氣，根本不像是尋常的風塵女子。反而舉手投足之間，有一些宮裏的規矩。
蘇雨棠莫名一驚。
再摸上身後的鎖時，卻發現那鎖並不尋常。在自己第二次落鎖之後，竟然與方才的結構不同了。
想來是特制的。
這麽說……
高志萬濃眉大眼，嘴唇能咧到耳根，雙眼裏得意洋洋，寫滿了自負。旁邊的女子則唇邊掛著滿意的笑容。
高志萬看向女子，臉上不無諂媚道：“夏姑娘，敢問您要的可是眼前這一個？”
“就是她。”女子頷首。“主子說了，她是玄鏡盟的人，所以會什麽百面之術。你們點著火把過去，那面具肯定扛不住火。”
“不必了。”蘇雨棠自己拿下臉上的面具，露出方才沈庭賣女的那位女兒的打扮。而她再從袖口摸出一張綢緞擦過臉，方才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目。
容色嬌嬌，艷色絕絕。
“你們是太後的人？”蘇雨棠不卑不亢問道。
那女子有些心驚，忽然緊張道：“你怎麽知道？蘇雨棠，你莫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來這的？”
“我沒那麽聰明。我只是方才想到的。”蘇雨棠苦笑。“你們雅樓寧可放掉所有的女子只留我一個，除了宮裏那一位，在青州還有誰能有這麽大的本事。即便有，我的仇家也不多。”
“算你聰明。”
高志萬看著蘇雨棠的臉蛋有些眼饞，舔了舔嘴唇，笑瞇瞇道：“夏姑娘，眼前這位蘇姑娘，不知您想如何處置？您放心，咱們這魯班鎖，她逃不出去。就是可惜了韓三兄弟。”
“他還沒死。”蘇雨棠冷冷道。“只不過一時半會醒不過來罷了。”
高志萬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笑得更滑稽。“這麽說，蘇姑娘還是個手下留情的好人，哈哈哈哈……”
“行了，別吵。”女子冷冰冰喊道。
高志萬頓時禁了聲。
“主子有命，殺了蘇雨棠，你們雅樓能得到五千兩金子。不過，皇帝一定會追殺你們一段日子。不過也無妨，皇帝的心疼勁兒也就個把月。到時候你們再回到青州也無妨。”
“五千兩金子，我倒真是值錢。”蘇雨棠嗤笑一聲。
“你自然值錢。要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會在這種腌臜地方待這麽久。”女子顯然有很大怨氣，看向蘇雨棠的眼神也格外憎惡。
“提著人頭來見我。你知道在什麽地方能看見我。”那女子哼了一聲，轉頭離開了後院，顯然是從前門走了出去。
如此，後頭就只剩下高志萬，並他的一幫弟兄。
高志萬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動了動眉毛。“去，先關進密室裏頭。”
“萬哥，夏姑娘不是讓咱們殺了她嗎？”
“放屁。難道要在後院殺人？”
“是是是，小的明白。”
於是，還沒等蘇雨棠反抗，對面便沖過來七八個壯漢，兩人押著她的胳膊，兩人往她的膝蓋窩上踹了一腳，輕輕一架，便把人帶進了密室裏頭。
蘇雨棠倒是有些本事可用。但眼前人數眾多，她即便收拾得了一兩個，也弄不倒四五個。
進了密室又是七八套鎖。倒是沒搜身。
“萬哥，我給您取趁手的家夥來。夏姑娘說了，玄鏡盟手段多，咱們不能用尋常的毒酒一類的玩意，還是直接拿刀割了人頭的好。”
“去吧。”高志萬往地上唾了一口，隨即看向蘇雨棠道：“你就不想說點什麽？老子賣兒賣女這麽多年，頭一回見到不哭不怕的，也頭一回看見這麽俊俏的。”
“我說了你能放我一馬？”蘇雨棠語氣冰冷。“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是我自己輕敵，不該只身入虎穴。”
“我們拿到的消息，你是進來探查的。怎麽忽然起了意，把所有人放出去。”
“金家婆子是你們的人？”
“那當然。”
蘇雨棠恨得咬牙，卻還是說了實話：“本想探查一番就出去，但進了隔間瞧見那些人，實在沒忍住。”
“可惜了，嘖嘖，真可惜了。要是你自己進來又出去，只怕我們真未必抓得到你。雖然咱們早有準備，但沒想到你那麽容易撂了韓三。”高志萬一臉真誠的感嘆道。
然而在蘇雨棠眼裏，這種視人性命如草芥之人，實在沒什麽可信的。
高志萬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呵呵笑道：“行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蘇雨棠，老子還真是瞧你很順眼。可惜，上頭的那一位，不是老子能對付得了的。”
“那還廢話做什麽，趕緊拿著我的人頭去邀功。”蘇雨棠的拳頭攥得緊緊的，只等著高志萬走到跟前來。
然而就在高志萬的刀即將劈下來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兵馬之聲。
“萬哥，萬哥，出事了！”
高志萬不肯死心，又揮出第二刀，心道有什麽事也得先殺完人再說。
然而蘇雨棠語氣急促勸道：“你就不想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麽事？萬一是當今聖上來了，我的性命就是你能邀功的本錢。”
高志萬一怔，手裏的刀果然停在了半空中。
他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
“他娘的，出去看看！你們，給我叫十個人來，盯緊了蘇雨棠。這女子鬼得很，千萬不許讓她動彈一下。”
“是！”
高志萬的背影很快消失，密室裏頭只有十個虎視眈眈的壯漢。他們看向蘇雨棠的眼神垂涎欲滴，然而誰都知道，蘇雨棠很可能是當今皇上的人。
所以才引來太後的殺戮。
只有蘇雨棠自己知道，皇帝不可能來。一則因為皇帝才離開青州，正是最好的動手時機。二來，其實皇帝對太後畏懼得很。若是他真能護著自己，那當年也不會任由自己被太後送到青州了。
如今這一回，只怕是皇帝大肆尋找自己的事又被太後知曉。可從夏姑娘的怨氣看，恐怕太後布局不是一天兩天了。
借雅樓的手殺了自己。
皇帝又不會埋怨她。
果真是狠毒的心思。
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沈庭的身上。沈庭，如今是玄鏡盟的弟兄，若真是她能叫來玄鏡盟人搭救自己，只怕自己還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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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出去之前，蘇雨棠從懷中摸出了一套面具。這套面具是蘇雨棠提前做好，一直藏在腰間的。玄鏡盟的手段便是如此，一旦面具制成，無論如何翻折拉扯也不會損壞，除非用火。
於是，韓三一臉詫異地看見金氏那婆子從裏頭走了出來。
金氏的身材矮小一些，蘇雨棠不但要佝僂腰身，而且連腿也要略略彎曲。至於衣裳，她今日穿得與金氏本就是相像的顏色，略略修整便與進水無二。
“你，你怎麽還沒走？”韓三蹙眉問道。“方才不是把你攆出去了嗎？”
蘇雨棠咳咳兩聲，隨後道：“一直守在門口，方才有位弟兄又扯了我進來，非要我把做點心的能耐教給新來的。”
韓三聽言才放松了一些。金氏做點心的本事的確不錯。
“往後不許再進這個門。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在這做兩頓飯，就是咱們雅樓的人了。你還不配。一會出了門，管住你的嘴。別忘了，你家那老頭子還在這燒火呢。要是你說漏了什麽，他的小命也保不住！”
“是是是。”蘇雨棠的眼裏閃過驚惶，松弛的臉上盡是重重疊疊的皺紋。
“滾。”韓三不耐煩了，懶洋洋依靠在一塊石磨上。
蘇雨棠諂媚笑著，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遞給韓三。“韓三兄弟，我家老頭子你多多關照一些。他胳膊腿不好，你讓他少跑一些……”
韓三瞧見小小的一錠銀子，連眼皮都沒擡。咬著草桿的黃牙嗤笑道：“你打發叫花子呢……”
蘇雨棠的臉上頓時羞赧一片，接著又一臉為難道：“不，不是這個意思。我家過得什麽日子您也知道……韓三兄弟，往後我多湊一些雞蛋給您送來。”
“行了行了，我領你這個情，趕緊走吧。”韓三頗有些不耐煩，一把從蘇雨棠手裏接過銀子，鄙夷說道。
然而就在他接過銀子的一瞬間，這個身高八尺的大漢轟然倒在了地上。
長三級別最有名的毒藥。
一觸即暈死至少半日。
蘇雨棠的手心，是事先裹了一層蠟的。
似乎極為相信韓三的本事，守著後門的不過只有他一個。因此韓三一倒，蘇雨棠等人便幾乎是暢通無阻了。
然而，後門的鎖極為覆雜，蘇雨棠還是耗費了幾乎兩炷香的時辰才打開。
長三級別，還沒學到那些更迅速的開鎖之法。
故而，等這些女子從後門跑出去時，樓上的喧鬧之聲已經漸漸小了。
“快走快走。”蘇雨棠敏感地察覺到事情不妙，跟在了隊伍的中間。然而，這會聽見後頭有人哎呀一聲。
接著便聽見幾位女子低低呼道：“糟了，她腳崴了。”
“怕是踩在韓三的腿上了。”
“這可如何是好。”
“快走快走，別擋著路啊”
崴腳的女子在中間偏後的位置。因為能容人通過的道路狹窄，堪堪只能容兩人通過，故而一人摔倒，一人在後頭扶著，這樣便會導致幾乎後頭所有人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蘇雨棠急切地看了一眼樓上。後院是露天的，自然能看見上頭的燈光。此刻只見上頭的燈火一盞盞被熄掉，她再也顧不得許多，扒開身後的人，幾步沖到了崴腳的女子跟前。
“你背著她走，我殿後。”蘇雨棠蹙眉瞧著一位身材相對壯實的女子說道。
背著走，起碼能走得更快些。
“憑什麽啊”那女子一臉不情願道。
“就憑是我救了你們。你若不背上她，你們身後的人都走不了。”蘇雨棠近乎威脅的口吻嚇住了女子，她一臉不情不願地讓崴腳的女子爬上來，而後緩慢地往前走。
但無論如何，比方才快了很多。
蘇雨棠摸到隊伍最後頭，見是一位不過七八歲的少女，心下一驚。方才自己竟沒註意到還有這般年歲的。
她不敢耽誤，趕緊推著那圓臉大眼的小姑娘往前道：“你長得小，往前擠一擠也不妨事。大點步子，再晚就來不及了。”
樓上的臺階開始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
蘇雨棠想再回到中間，然而此刻大夥蜂擁著出去，早已擠不過去。誰都能聽得出來，上頭的人已經在往下走了。
甚至，還有彼此談笑的聲音傳來。
“兄弟，我去換新來的那個小子。好好的姑娘，便宜了他做什麽……”
隨著這句話的響起，兩位男子出現在了後院。
這會，剛好前頭所有女子都跑出後門。
只有蘇雨棠一個人站在後門前頭。
男子目瞪口呆地看著最後一位少女消失在門口，而後揉了揉酒意深沈的雙眼，才拍著大腿喊道：“來，來，來人啊，肉都跑了！！！”
聽見上頭傳來幾乎要把木樓梯鑿碎的腳步聲，蘇雨棠倒吸一口涼氣，毅然決然地轉過去，而後把門鎖死。
這後門開得慢，總能為那些少女多爭取些時間。
沒想到，上頭的人腳步雖急，下來的時候卻一臉淡然。
為首的便是高志萬。身邊還跟著一位女子。女子長相貴氣，根本不像是尋常的風塵女子。反而舉手投足之間，有一些宮裏的規矩。
蘇雨棠莫名一驚。
再摸上身後的鎖時，卻發現那鎖並不尋常。在自己第二次落鎖之後，竟然與方才的結構不同了。
想來是特制的。
這麽說……
高志萬濃眉大眼，嘴唇能咧到耳根，雙眼裏得意洋洋，寫滿了自負。旁邊的女子則唇邊掛著滿意的笑容。
高志萬看向女子，臉上不無諂媚道：“夏姑娘，敢問您要的可是眼前這一個？”
“就是她。”女子頷首。“主子說了，她是玄鏡盟的人，所以會什麽百面之術。你們點著火把過去，那面具肯定扛不住火。”
“不必了。”蘇雨棠自己拿下臉上的面具，露出方才沈庭賣女的那位女兒的打扮。而她再從袖口摸出一張綢緞擦過臉，方才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目。
容色嬌嬌，艷色絕絕。
“你們是太後的人？”蘇雨棠不卑不亢問道。
那女子有些心驚，忽然緊張道：“你怎麽知道？蘇雨棠，你莫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來這的？”
“我沒那麽聰明。我只是方才想到的。”蘇雨棠苦笑。“你們雅樓寧可放掉所有的女子只留我一個，除了宮裏那一位，在青州還有誰能有這麽大的本事。即便有，我的仇家也不多。”
“算你聰明。”
高志萬看著蘇雨棠的臉蛋有些眼饞，舔了舔嘴唇，笑瞇瞇道：“夏姑娘，眼前這位蘇姑娘，不知您想如何處置？您放心，咱們這魯班鎖，她逃不出去。就是可惜了韓三兄弟。”
“他還沒死。”蘇雨棠冷冷道。“只不過一時半會醒不過來罷了。”
高志萬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笑得更滑稽。“這麽說，蘇姑娘還是個手下留情的好人，哈哈哈哈……”
“行了，別吵。”女子冷冰冰喊道。
高志萬頓時禁了聲。
“主子有命，殺了蘇雨棠，你們雅樓能得到五千兩金子。不過，皇帝一定會追殺你們一段日子。不過也無妨，皇帝的心疼勁兒也就個把月。到時候你們再回到青州也無妨。”
“五千兩金子，我倒真是值錢。”蘇雨棠嗤笑一聲。
“你自然值錢。要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會在這種腌臜地方待這麽久。”女子顯然有很大怨氣，看向蘇雨棠的眼神也格外憎惡。
“提著人頭來見我。你知道在什麽地方能看見我。”那女子哼了一聲，轉頭離開了後院，顯然是從前門走了出去。
如此，後頭就只剩下高志萬，並他的一幫弟兄。
高志萬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動了動眉毛。“去，先關進密室裏頭。”
“萬哥，夏姑娘不是讓咱們殺了她嗎？”
“放屁。難道要在後院殺人？”
“是是是，小的明白。”
於是，還沒等蘇雨棠反抗，對面便沖過來七八個壯漢，兩人押著她的胳膊，兩人往她的膝蓋窩上踹了一腳，輕輕一架，便把人帶進了密室裏頭。
蘇雨棠倒是有些本事可用。但眼前人數眾多，她即便收拾得了一兩個，也弄不倒四五個。
進了密室又是七八套鎖。倒是沒搜身。
“萬哥，我給您取趁手的家夥來。夏姑娘說了，玄鏡盟手段多，咱們不能用尋常的毒酒一類的玩意，還是直接拿刀割了人頭的好。”
“去吧。”高志萬往地上唾了一口，隨即看向蘇雨棠道：“你就不想說點什麽？老子賣兒賣女這麽多年，頭一回見到不哭不怕的，也頭一回看見這麽俊俏的。”
“我說了你能放我一馬？”蘇雨棠語氣冰冷。“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是我自己輕敵，不該只身入虎穴。”
“我們拿到的消息，你是進來探查的。怎麽忽然起了意，把所有人放出去。”
“金家婆子是你們的人？”
“那當然。”
蘇雨棠恨得咬牙，卻還是說了實話：“本想探查一番就出去，但進了隔間瞧見那些人，實在沒忍住。”
“可惜了，嘖嘖，真可惜了。要是你自己進來又出去，只怕我們真未必抓得到你。雖然咱們早有準備，但沒想到你那麽容易撂了韓三。”高志萬一臉真誠的感嘆道。
然而在蘇雨棠眼裏，這種視人性命如草芥之人，實在沒什麽可信的。
高志萬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呵呵笑道：“行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蘇雨棠，老子還真是瞧你很順眼。可惜，上頭的那一位，不是老子能對付得了的。”
“那還廢話做什麽，趕緊拿著我的人頭去邀功。”蘇雨棠的拳頭攥得緊緊的，只等著高志萬走到跟前來。
然而就在高志萬的刀即將劈下來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兵馬之聲。
“萬哥，萬哥，出事了！”
高志萬不肯死心，又揮出第二刀，心道有什麽事也得先殺完人再說。
然而蘇雨棠語氣急促勸道：“你就不想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麽事？萬一是當今聖上來了，我的性命就是你能邀功的本錢。”
高志萬一怔，手裏的刀果然停在了半空中。
他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
“他娘的，出去看看！你們，給我叫十個人來，盯緊了蘇雨棠。這女子鬼得很，千萬不許讓她動彈一下。”
“是！”
高志萬的背影很快消失，密室裏頭只有十個虎視眈眈的壯漢。他們看向蘇雨棠的眼神垂涎欲滴，然而誰都知道，蘇雨棠很可能是當今皇上的人。
所以才引來太後的殺戮。
只有蘇雨棠自己知道，皇帝不可能來。一則因為皇帝才離開青州，正是最好的動手時機。二來，其實皇帝對太後畏懼得很。若是他真能護著自己，那當年也不會任由自己被太後送到青州了。
如今這一回，只怕是皇帝大肆尋找自己的事又被太後知曉。可從夏姑娘的怨氣看，恐怕太後布局不是一天兩天了。
借雅樓的手殺了自己。
皇帝又不會埋怨她。
果真是狠毒的心思。
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沈庭的身上。沈庭，如今是玄鏡盟的弟兄，若真是她能叫來玄鏡盟人搭救自己，只怕自己還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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