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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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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章

“妻主,”守在這裏的安可,見唐婉起身,終於松了口氣,“您可要回山莊沐浴更衣?”

唐婉轉頭瞥了眼安可,見他神情憔悴,顯然這段時間很不好過,便點了點頭,隨他上山。

一個多月過去,清心山莊大體已經建好,只是各種禁制、陣法、靈脈、靈植、靈物等,都還沒有到位。因而清心山莊看上去,不像是修士總部,倒像是江湖門派的總部。

但唐婉卻沒說什麽:清心坊的事兒,素來都是她自己處理,並不讓府內的人插手。故而,他們能按時將山莊蓋好已是盡職盡責,其他的不能強求。

唐婉就近在前院外書房沐浴更衣後,便直接把安可打發回家了,自己則是留在清心山莊處理清心坊的事。

花了幾天時間,梳理好清心坊的各種材料流轉,又把欠東廠的兩個月貨物補上、補發修士們的各種修行資源。待清心坊恢覆原狀後,唐婉接連提拔了十數位辦事能力、手腕強硬、曾為自己長隨的凡人,作為清心坊的執事,專門負責和各方對接。

清心坊作為唐婉的私人勢力,她並不願意讓任何人染指。但是,這並不現實,清心坊勢力越來越大,她一個管不過來,也沒時間管。

所以,她早早就為這一天準備了。只可惜因為文嘉的緣故,原來準備的人手,她並不懷疑能力,卻不確定忠心。故而,便先把自己曾經的長隨、小侍拎出來頂上了。

畢竟,後來的人不好說,但與宗致、方柏同一批的人,能力卻都不差!且這些年也都並未荒廢自身,如今還都又有了妻兒,正是渴望往上爬的時候。唐婉便給他們機會!

為了方便,唐婉打算以《基礎行業指南》為基,立四總管、九管事、三十六執事,作為清心坊的權利架構。當然,現在的清心坊不過初具雛形,沒那麽多行業,故而只立了十幾個執事。

工坊、農莊的修士只負責生產、武修負責護衛、其他人也都各司其職。如今多了執事,說是專門負責與各方對接,其實就是各個產業的管理人,不過是為了照顧修士們的自尊心,沒有明說而已。

待清心坊的事兒處理完了,唐婉才下山回家,路過山神廟的時候,特意敬了柱香,感謝山神願意把這座山給她做墓園。之後,又去給娘親燒了紙錢,現場做法感應一番,確認娘親魂魄已在地府排隊準備投胎後,才長長出口氣,將之真正放下了。

她沒有坐馬車也沒有禦劍飛天,只是安步當車,一步步走下山,又一步步走至都城。她不斷調整自己的心情,讓自己恢覆娘親出事之前的昂揚、振奮之態——回到家後,可還有一連串的事等她處理呢!

唐婉回到都城時,已是申時末,城門將關之時,待回到玉國公府時,正正好好是酉時。家中夫侍除了閉關的李熒、文鈺、季鳴三人外,全部都在正廳等著她!

而孩子們,唐幸、唐霓已經五歲,也到了該獨自居住之時。家中大事特別是這種關乎他們自身之事,雖沒有參與、決策權,但也是允許旁聽。其他孩子們便不行了,尤其不入排行的庶子庶女,統統被關在自己屋裏,等待結果。

她無視了所有人,走上前坐在主位上,環視一圈後,看著文嘉淡淡的道:“那些車軲轆話便不要反覆說了,直接說你們想要什麽吧!”

文嘉這些日子,已經明白唐婉為什麽會突然非要與他和離不可,所以他只是哀求道:“妻主,侍身錯了,不敢請您原諒。但侍身的錯,其他人卻是無辜的,請您收回成命。”

“錯?你沒錯!作為兄長,護著弟弟怎會錯!但我作為女兒,護著我娘親也沒有錯!所以,此事無關對錯,只在乎立場!”唐婉淡淡的道,“立場相對,無法共存,分開對誰都好!”

文嘉苦笑:立場這種事,很早之前,唐婉就提醒過他,他也為此改變不少!但是,事到臨頭,他還是下意識的站在表弟身前,擋住了妻主!

偏偏,出事的是婆母,而妻主最在乎的便是婆母。從婆母去世,他就知道,此事無法善了,卻沒想到,妻主會把他們全休了!

“妻主,文家已經沒了,本家也不承認他們,您休了文正侍他們,讓他們去哪兒啊?” 安可小心翼翼的看著唐婉,努力打圓場,“莫不如讓他們留下,權當養幾個奶爹,照顧孩子們了。如何?”

因為李熒閉關,要代李熒鎮守宗門駐地之事的原因,安可、夏耘白日幾乎都是在宗門駐地,也並不與家中夫侍往來,故而那件事與他們兩個毫無關系。因此,這會兒安可才能出來打圓場,而不擔心被唐婉遷怒。

不過,已經恢覆理智的唐婉,本也沒有遷怒的意思:“以我如今境況,讓一個與我立場不同的側室,主持國公府中饋、教養子女、與別府往來,是對我、對在場所有人的生命的不負責!

我的娘親沒了,我都能原諒的話,我說的話,還有誰會聽呢?我在乎的人,我都保護不了,連報覆都做不到,誰還會效忠與我?”

這是很實際的問題!

其他人不是閉關就是有事要忙,文書他們這些夫侍,閑的無聊,趁著孩子們上課時聚會,在一起說說話,欣賞一下花草,看一下歌舞表演,是很正常的事。

而元宵宮宴在即,唐婉即將魚躍龍門,他們作為唐婉的夫侍,興奮激動之下,談論點相關之事,不可避免。若沒有娘親的事兒,都沒必要罰,也不需要罰!

但偏偏他們運氣不好,或者說事情趕得就那麽寸!他們這邊說的激烈熱鬧,沒註意有人來;而洪夫人年紀大了,在大花園散步,見是大庭廣眾之下,女婿們在一起聚會,便沒避嫌,打算過來湊個熱鬧,就聽了個正著!

唐婉本也沒想做什麽,只是想小懲大誡,讓他們記住禍從口出幾個字!但文嘉那一擋,卻讓唐婉那時覆雜的情緒,有了一個發洩口——若非文嘉管教不嚴,如何能有這種事發生?事發後,不想著補救,卻先想著如何保護自己弟弟!

之後連休數人,那都是唐婉怒火攻心遷怒所致,冷靜下來後,她就有收回成命的意思!但是,這只是對與此事無關、只是單純求情之人,才會有此心,其他人卻不會,尤其是文嘉、文書。

而唐婉的問題,讓安可無言以對,賞罰分明、恩威並施、處事相對公平,這些禦下之道,每個人都懂,也是唐婉的行事準則。所以,她的清心坊,才會迅速發展,底下的人也較為忠心。

但是,那是外面,現在說的是家事啊!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有道是,不聾不啞不做家翁。手心手背都是肉,哪能分得那麽清楚明白?難得糊塗啊!

可惜,安可滿肚子牢騷不能說,也只能沈默不語,還得按住欲要求情的夏耘——他們兩個這段時間,又要打理玉國公府的各種瑣事,還要分心顧及宗門駐地的公務,山上的妻主、清心山莊也要註意。

一個人當三、四個人用,早就吃不消了!沒人比他們更希望玉國公府恢覆平靜,如此他們也能多分出點精力鎮守宗門駐地。如今,可是多事之秋啊!若是宗門駐地出事了,會連累李熒的!

但是,這會兒顯然不是求情的好時候,所以有點兒眼力勁兒的安可,不止自己閉嘴,還按住了一旁的夏耘。免得唐婉情緒激動之下,波及自己兩人。

沒人幫忙說情,文嘉只能自己開口:“妻主,既然您沒一上來就攆我們走,想來是還有商量餘地,您想怎麽樣?”事已至此,眼見唐婉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文嘉也只能打起精神,為自己和弟弟們謀取利益了!

“休書應該還未到官府備案?”唐婉看著安可,見他點頭,才又道:“既然你們不想走,我又不想再看到你們,那就析產別居吧!

你們帶著你們的嫁妝、陪房、孩子,留在玉國公府居住;安可、夏耘帶著剩餘的夫侍、子女回唐宅居住。府中公中產業、家中仆婦,全都根據兩邊子女劃分!此後,我們夫妻、母子、母女關系名存實亡!”

文嘉倒吸一口冷氣,如此與和離有何區別?有,和離不能帶走孩子,而析產別居可以與子嗣一同生活,且不影響子嗣們的爵位繼承權!但是,那些被遷怒休棄的侍君、侍郎們怎麽辦?而且,這個你們包不包括其他受他庇佑的罪臣之子們?

文嘉剛想開口詢問,安可搶在他前面問:“妻主,此事可仍是交由我們兩人來安排?”唐婉點頭,“自然,你們不願意?”“願意的,妻主放心,侍身必定為您安排妥當!” 安可說完,便給夏耘使了個眼色。

“妻主,您一路走來,必定是累了,我伺候您沐浴更衣,用晚膳吧?”夏耘不等唐婉回答,便上前去,攙扶起唐婉,帶著唐婉往書房走去。

留下滿屋子人,看著安可,等待安可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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