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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紈絝二少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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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紈絝二少33

慕俞和心理醫生在屋裏聊天的時候,傅遠擎就守在門外,內心滿滿都是焦躁。

他不知自己在走廊踱步了多久,門一打開,他就迫不及待邁步到那心理醫生面前,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麽樣?”

心理醫生沒回答他,而是先反手關門,才問傅遠擎:“傅先生,有適合談話的地方嗎?”

相較於進屋之前,心理醫生神情竟是顯得有幾分凝重。

……

慕俞趴在床上玩手機,門開的時候,他瞥了一眼傅遠擎,見他眉頭緊皺,臉色有點難看,不由得在心中暗笑。

見到心理醫生,慕俞就知道傅遠擎態度變化的原因了,機智如他,立刻就決定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

傅遠擎不是以為他心理有問題嗎?那就幹脆讓他這個猜想成真!

於是在同心理醫生聊天的過程中,慕俞和系統裏應外合,給自己塑造了個表面活潑開朗,背地裏卻因心理壓力過大而郁郁的脆弱青年形象。

雖然不知道結果怎麽樣,但看傅遠擎這個神情,應該是不能好,慕俞心裏偷笑,任傅遠擎再怎麽變態,應該也不會對心理有問題的人下手吧?

傅遠擎知道了慕俞目前的狀態後,的確如慕俞所想的那樣,沒再如過往般,一見到慕俞就跟變態似的要親他好幾口,相反,他站在門口,猶如一具雕像般一動不動。

屋裏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慕俞又縮在被窩裏,唯一的光就是他手上手機的屏幕光,慘白的光線映在他臉上,猶如幽魂般蒼白。

傅遠擎越是看,心裏越驚。

他想到剛剛那個心理醫生對他說的話:“傅先生,我很抱歉,但目前慕少爺的狀態與中度抑郁癥的癥狀很接近。”

他沈默了許久,再度張口時,聲音竟是有些低啞:“小俞他……之前都很開朗……”

“最近他是不是遭遇了不可承受的劇變?如果遭受過重的打擊,或者短時間內多次受到打擊,都是有可能患上抑郁癥的。”

傅遠擎這次沈默得更久。

仿佛不願接受狀態般,他生澀道:“他……他食欲很好,今天我給他煮的面他全吃光了……”

心理醫生同情地看著他:“慕少爺平時會吃得像今天這麽多嗎?恕我直言,食欲過盛,也是抑郁癥的表現之一。”

傅遠擎無話可說了。

他不可否認的是,慕俞這幾天確實吃得比以往都要多,他還為此感到高興過,盡管慕俞不願意同他相處,但至少願意吃他煮的東西。

失眠,過於激烈的情緒變化,食欲過盛,以及早上吃面時表現出來的刻板行為……慕俞惡劣的心理狀態猶如一張巨網,將傅遠擎網在其中,不可逃脫。

這就是他對慕俞的愛,所造成的後果。

見他神情仿徨,心理醫生溫聲安慰道:“傅先生,不要把這件事想的那麽嚴重,慕少爺只是心理上生了病,這種病只要治療得當,是可以治愈的,我有很多病人,最後都痊愈了,也都回歸正常生活了,只要家屬細心照料,讓病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別再讓他受到過重的打擊,配合上藥物治療,最後都能恢覆。”

想到這裏,傅遠擎毫不猶豫走到了窗前,猛得將遮得嚴嚴實實的窗簾打開了。

“唰”地那一下,慕俞被過於強烈的光刺激得縮回了被窩,但下一刻,他就被強行從被窩裏挖出來了。

“小俞,別在屋裏待著了,我們出去走走吧。”傅遠擎溫柔道。

這幾天降了溫,別墅裏雖然開著暖氣,慕俞還是被被窩外的冷空氣凍得直哆嗦,聞言不由得生氣地瞪著傅遠擎,這人是有病嗎?外面那麽冷,走個屁!當時就拒絕道:“不要,要走你自己走!”

感受著懷裏慕俞聽到出門時顫抖的身軀,傅遠擎眼中一暗。

原本慕俞最喜歡外出玩耍,被他以安全的名義困在公司裏還抱怨過,現在,一聽到出門,竟害怕得直發顫。

他聯想到前幾天慕俞打人的緣由,正是聽到了傭人嚼他真實身世的閑話,也許正是因為那件事,令慕俞畏懼於他人的目光,恐懼他人看到他後,會想到他不是傅家的孩子。

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傅遠擎硬起心腸,要治愈慕俞的心病,就不能任憑他待在昏暗無光的臥室裏,他強行將慕俞從床上帶離,道:“外面天氣很好,小俞,我們到花園裏散散步,不出門,好嗎?”

雖然問著“好嗎”,但當慕俞大喊著“不要”時,他卻還是抱著慕俞,為他換上了暖和一點的衣服,帶到了屋外。

如他所言,別墅外確實天氣很好,氣溫雖然低,但陽光很明媚,然而只走了沒十分鐘,慕俞就累了,大冷天的額上還出了點汗,像他這種紈絝少爺,有誰出來玩是純走路的?也就傅遠擎這種人,休息日會去爬山攀巖遠足什麽的,現在拖慕俞出來,說是走走,居然真的只是走走。

慕俞停住了腳步,懨懨道:“你自己走吧,我要回去了。”

傅遠擎哄他:“再走十分鐘,我們就回去。”

再走十分鐘,慕俞懷疑自己要變成人幹了,他表達了充分的拒絕,然而傅遠擎卻不可能放他回去繼續待在那間暗淡無光的臥室裏,兩人一時之間陷入了僵持。

最終,慕俞還是沒能回別墅,但以另一種方式解決了自己的問題。

一整個早上,在花園裏修建葉子給花澆水的園丁都滿臉震驚地看見,他們天性冷淡的傅總,竟是背著慕少爺,旁若無人在花園裏走來走去。

園丁:我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慕俞倒是毫不在意傅遠擎的形象會不會受損,或者說,他非常樂意看到傅遠擎形象受損,看到那些園丁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他就在心裏和系統一起樂,要不是他現在還在裝小可憐,說不得得騎到傅遠擎頭上去,再大喊一聲“駕”。

和傅遠擎在花園裏走了一早上,準確來說,是傅遠擎背著他在花園裏走了一早上,慕俞也餓了,便催傅遠擎,“現在可以回去了吧,我要吃午飯。”

最近都是傅遠擎下廚,他的廚藝經過修煉,做菜做得那是越來越好了,慕俞光是想想口水就要滴下來了。

現在也的確是午飯的點,但傅遠擎背著慕俞,就猶如背著個大寶貝般,心中是說不出的滿足和愉悅,一想到回去就要將慕俞從背上放下,竟是生出了點不舍來,但慕俞餓了,他便還是帶著慕俞回了別墅。

一盤盤的菜端上了餐桌,魚經過熱油的激發,散發出濃郁的鮮香,魚肉嫩得幾乎透明,慕俞被香得幾乎能吃上三碗飯,更不用說他今天還走了整整十分鐘,可把他給累壞了!

然而,不知為何,見他胃口大開,傅遠擎眼中卻竟是透出一絲憂慮。

慕俞吃完第二碗飯,剛想盛第三碗,傅遠擎就坐不住了,他當即就起身,制止了慕俞,道:“小俞,就吃到這吧,吃太多對身體不好。”

慕俞不可置信地看著傅遠擎奪走了自己的碗,還吩咐傭人把剩下的菜都給倒了。

他眼睜睜看著他心愛的魚被倒進垃圾桶,他為了配第三碗飯,還刻意剩了好一些魚肉沒吃呢,現在全被倒了。

慕俞生氣了,他踹了傅遠擎一腳,在傅遠擎褲腳上留了個鞋印,隨後怕傅遠擎找自己算賬,轉頭就跑了。

沒多久,褲腳上留了個鞋印,照傅遠擎的性子,肯定得把褲子給換了,但也許因為他的衣服都被慕俞拿走了,他還是穿著那條尺碼偏小還印著慕俞鞋印的褲子到了慕俞屋裏。

慕俞還以為他是來哄自己了,當即就擺出了架勢,決定傅遠擎怎麽哄自己,他都不接受,除非傅遠擎再給他煮一條魚吃。

但他沒想到的是,傅遠擎卻是拿出一堆藥來,道:“小俞,你生了點病,得吃點藥才能好。”

慕俞平生最怕的,就是吃藥。

他恐懼地看著傅遠擎手上的藥,又看看傅遠擎,見他這次神情不同於之前的縱容,顯得很是堅持。

只要傅遠擎露出這種表情,就意味著他今天是必定要把這藥塞進慕俞嘴裏了。

慕俞見逃避不過,不由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我、我沒病!我不要吃藥,我要見媽媽!我要吃魚,我不要散步,我討厭你,我要見媽媽!!”

傅遠擎拿著藥,在慕俞的哭聲中,手足無措起來。

……

慕俞終於捋清楚了傅遠擎的邏輯。

讓他出門=讓他體會世界的溫暖,阻止他吃第三碗飯=防止他暴飲暴食,至於吃藥就更好理解了,生了病就要吃藥,吃了藥才能好。

可慕俞裝病是想讓傅遠擎不對自己下手,不是為了吃藥哇!

但也許是之前在心理醫生面前同系統裏應外合裝得太真了,無論慕俞怎麽說自己沒病,傅遠擎都不為所動,好聲好氣地哄慕俞吃藥。

他一個正常人,吃什麽鬼藥!

系統嘲笑慕俞:“讓你裝病,現在好了吧,現在得吃藥了。”

慕俞一臉憂郁,他這幅模樣,顯得更像有病了,他越是喊自己沒病,傅遠擎就越是堅定他有病,眼中的擔憂都快把慕俞給淹沒了。

“統子,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幫我把進了嘴裏的藥變沒?”慕俞盯著桌上的藥,犯了難。

系統“啊哈哈”著尷尷尬尬地笑了幾聲,顯得有些尷尬,“我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只能放放電視劇聽聽歌什麽的,把小世界裏的東西變沒這種功能……”它沒說到底會不會,但又在無聲中回答了慕俞的問題。

慕俞在心中嘆了一聲氣,他這一聲氣嘆得格外長。

“我聽說,別的系統都有很多功能,又是能給宿主當黑客調監控的,又是能變出點什麽道具之類的,”慕俞嘆息著道,“為什麽我的系統,只會放電視劇呢?”

系統:“……”

為什麽,它的心會有點虛呢?不對啊,它是系統,怎麽還能感覺到心虛呢??

系統左思右想,決定向慕俞證明自己的有用,然而慕俞身旁的傅遠擎卻先它一步將慕俞的註意力吸引走了。

傅遠擎見慕俞盯著桌上的藥,一臉抗拒,臉上還有淚痕,可憐得不得了。

他當然不能強行將藥塞進慕俞嘴裏,畢竟這藥是用來治療慕俞精神狀態的,強行塞藥只能讓慕俞的精神狀態更差,便道:“小俞不是想見媽媽?只要小俞把藥吃了,我就帶小俞去見她。”

慕俞低垂著睫毛,“媽媽……”

“她不知道,你放心吧。”傅遠擎仿佛知道他想問什麽般。

慕俞有些意外,猛地擡起頭。

他想問的,正是慕母知不知道他不是親生孩子的事,慕俞本以為這件事慕母早就知道了,因此一直不敢問,直到今天,傅遠擎的回答竟是打破了他的認知。

見他露出吃驚的表情,傅遠擎只是淡淡道:“你生日第二天,她就因為病情發作回醫院了,我還不至於在她發病的時候告訴她這種事。”

慕俞急忙問道:“那她現在……”

“病情穩定了,但也沒那麽穩定。”傅遠擎說道:“這個時候,她要是知道小俞生了病,還不願意吃藥,說不定會氣得病發,小俞想好了嗎?”

“我沒病!”慕俞不知道第幾次這樣重申。

但就像是影視劇中的精神病患者般,無論喊上幾遍“我沒病”,周圍人都只會以憐憫的目光看著他,並更加認為他有病。

傅遠擎也是同樣,但他會哄慕俞,“對,小俞沒病,小俞只是狀態有點不好。”

“把藥吃了,小俞的狀態就能好起來。”

慕俞:“……”

他看起來那麽好糊弄嗎?

慕俞最後又將視線放回到桌上的藥,算了,至少有這麽個病,傅遠擎是不會再對他下手了,免得他睡覺都得擔憂傅遠擎會不會半夜爬上他的床,他又看向傅遠擎,反覆確定:“你真的會帶我見媽媽?”

慕母可是他翻盤的最後機會了!

傅遠擎道:“會。”

聽到這樣的話,慕俞總算是拿起桌上的藥,眼一閉心一橫,把藥全倒嘴裏了。

傅遠擎眼疾手快,立刻遞上一杯水,慕俞接過水,咕嚕嚕一大口全給幹光了,喝完皺著張臉,對傅遠擎道:“去,去開車,我要去醫院見媽媽。”

趁著慕俞說話,傅遠擎的視線穿過他微張的唇瓣看向他口內,見裏面空蕩蕩的,確定慕俞確實是把藥吃了,便點了點頭,離開了。

他的身影剛從門前消失,慕俞就忍耐不住,一個箭步沖到不遠處的綠植邊,猛地哇啦啦把卡在喉嚨處的藥全給吐到了花盆裏。

這時他就很慶幸,還好傅遠擎凡事都喜歡親力親為,要是他不去開車,而是一通電話叫司機開車到樓下等待,那慕俞肯定就忍不住把藥給吞下去了。

他又沒病,當然不能真的吃藥。

“統子,我這一招厲害吧。”慕俞得意炫耀。

系統都被他驚到了,它是完全沒想到慕俞還有這個辦法,剛剛它差點就要以為慕俞真的把藥給吞下去了呢,“厲害厲害。”它一邊說,一邊呱唧呱唧地鼓起掌來。

把吐到花盆裏的藥埋好後,慕俞的手機同時也響了起來,是傅遠擎,他把車開到樓下了,讓慕俞下樓。

離開前,慕俞又看了眼那棵萬年青,看不出一點埋過藥的痕跡,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

程啟已經連續幾天沒能睡上一個好覺了。

只要一閉上眼,他就會記起那天,他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等他從後腦勺的劇痛中醒過來,卻看見傅遠擎冷著張臉抱著衣衫不整的青年,從他面前走過。

那青年被裹在西裝外套之中,只有一雙雪白的小腿垂在手臂邊,上面泛紅的吻痕簡直令人心驚。

程啟不敢想象,在他被打暈的那段時間裏,慕俞究竟遭遇了什麽。

但只要他一問起慕俞,一同工作的其他保鏢就會朝他露出鄙夷的神情來,“你跟著慕少爺貼身保護他,都能把他保護成那樣,還有臉問慕少爺的情況?”

當時傅遠擎派人保護慕俞時,保鏢們都爭得很激烈,最後卻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參與競爭的程啟被選上了——只因當時慕俞被小明星爬床時,跟在傅遠擎身邊的是他,發覺不對沖進去制服那個小明星也是他。

周圍保鏢對他的嫉妒,他當然能夠感受到,但那時他只覺得不解,那樣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小少爺,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喜歡他?

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卻也同時失去了保護他的資格,但慕俞似乎並未將那天發生的事都告訴傅遠擎,因此傅遠擎並不知道他們的同謀關系,只以為他是在保護慕俞的過程中被打暈,因此並未將他解雇。

此時此刻,程啟心中只有深深的悔意——如果那天,他沒有因許暮寧在生日當夜失落的模樣而生出多餘的同情心來,而是直接將對方打暈扔在慕俞的別墅中,是否一切會有所改變。

但再多的如果,也已改變不了現實。

為了贖罪,程啟自請留在了別墅中。

看守被關在別墅中的許暮寧。

“今天是你送飯啊。”透過探視窗,許暮寧看見了站在門前的程啟。

他的狀態絕不算好,但也不差,原本就偏長的黑發更長了,幾乎將他半張側臉遮掩住,黑發下的臉透著股點蒼白的色澤,雌雄難辨的臉龐如今愈發陰柔。

難怪慕俞當時會把他誤認為是女孩,在這種環境下,就連程啟臉上都不可抑制地冒了點胡渣,許暮寧臉上卻還是照樣幹凈,如果不是程啟知道他的本性,也許也會被他此時柔弱的模樣所迷惑。

程啟沒應他的話,他僅只是用厭惡的眼神看了許暮寧一眼,便把手中的餐盤通過裝在門上的送餐裝置送了過去——這扇門是為了關住許暮寧才裝的,送餐的過程中能完全隔絕雙方的接觸。

許暮寧卻沒立刻把餐盤端走,他忽然道:“你是叫……程啟?”

盡管不知道許暮寧是怎麽知道自己名字的,程啟還是以沈默應之。

許暮寧卻是輕笑了一聲:“那天,慕俞在床上可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毒蛇沖著它的敵人,吐出了含毒的蛇信。

“你聽到了嗎?”

“砰!”

程啟終於忍耐不住,沖探視窗上重重一拳揮了過去,那門轟地一聲,高大保鏢手背上滿是猙獰的青筋。

若是那一拳落在許暮寧頭上,也許真能將許暮寧頭顱都打碎。

程啟喘著粗氣,眼中滿是殺意,怒聲道:“再提一句慕少爺,我就把你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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