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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開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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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開暮落

木槿艱難地站起身,佝僂著身子道:“可是我真的打不過你。不如這樣,如果我能夠讓你一只手碰到地面,就算你輸。”

男人不屑地大笑,“好!”

木槿的拳頭仿佛棉花一樣打在男人的胸腹上,他就那般靜靜地瞧著她發力,瞧著她越來越抓狂。時間一久,男人終於覺得這樣不大好玩,便伸了手一拳擊向木槿的小腹。然而,誰都不曾料到,就在那一瞬間,木槿完美的躲過他的襲擊,一記掃堂腿掃向男人的小腿。那一腿,幾乎用了她所有的力氣,男人不曾料到木槿會有此舉,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傾斜,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撐住地面。

男人手掌觸到地面那一刻,木槿整個人都沒了幾分力氣。只顧得軟軟道:“你輸了,放他走。”

男人極是震驚的瞧著她,“你學過?”明明他拿到的資料,只顯示她不過是一個平常的女人。怎麽身手會這麽厲害?

木槿就那般坐在地上,也懶得起來。“小時候學過。”老爸是跆拳道教練,她小時候總是被迫學上那麽幾招。後來全都丟了,一直到差點被人強迫那一次之後,她這才重新開始發奮練習。

男人輕哼一聲,沈聲道:“即便是你贏了我,可是你讓我在手下面前丟了臉,你說該怎麽辦才好?”

“你要怎樣便怎樣!”木槿站起身,堅定道。

男人一揮手,吩咐手下,“把鄧西安送出去,把這個女人關到暗房裏去!”

“是!”

他手下的人應下,便有人將鄧西安拖了出來,這邊又有人將木槿往裏送。木槿與鄧西安幾是擦肩而過,他走過的那一瞬間,木槿清澈的望見他眼裏滿滿的疼惜和懊惱,他的眼睛一片濕潤。然而,即使如此,木槿仍是在兩人錯過那一瞬,眨眨眼,咬著牙與他道:“別太費力,反正,你也不愛我。”

鄧西安瞪圓了眼睛,直直的看著她,直到,那道身影在眼前消失。

拖著鄧西安的人走到那男人身邊的時候停下,那男人拍拍他的肩膀,“難得你娶到這麽好的老婆,可惜了。”

直到手下人將鄧西安送走之後,方才聽見木槿那句話的人便將她的話轉告了那男人。男人神情一僵,暗道,她果然聰穎。明明溫雅無害的小女人,卻可以在關鍵時刻懂得取舍。即便那份舍,是丟掉她自己的性命。

反正,你也不愛我。

這一句話的含義,若說明朗便也明朗。明面上的意思不過是,鄧西安不必為了她大費周折,因為他不愛她,所以不值得。而另一層,卻是賭氣和怨念的成分了。男人更相信是第二種,愛不愛的他懶得分辨,但木槿此時願意前來,只怕也是做好最壞的準備了。她如此說,不過是想要鄧西安能夠念及舊情,在她離開後照顧她的雙親。

木槿被人關在一間漆黑的房間裏,她靠著墻角蹲下身來,從未有過的恐懼緩慢的席卷過每一寸肌膚。

除卻門縫下面有些光線打進來,整個房間一片漆黑,幾是伸手不見五指。木槿頃刻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她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期盼鄧西安能夠帶錢來贖他。亦是在這一瞬,她發覺她竟然不能篤定鄧西安一定會救她。她就知道,她那句話是說對了。

但願日後,他會照拂她的父母。

然而,即便木槿沒有了明確的時間觀念,卻也知道,她被關進來沒多久,就又有人蒙上她的眼睛將她帶了出去。一路周轉顛簸,沒一會兒仿佛就已經換了好幾個地方。

最後,木槿被人一把丟在光滑的地板上。摘掉眼罩的時候,木槿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是略有些熟稔的面孔。那樣婀娜多姿的身段,那樣嫵媚動人的臉蛋,她不曾刻意記得,卻也不會這麽快就忘了。

徐潔凝著她微微詫異的表情,悠然一笑:“看來你認識我。”

木槿一怔,隨即確認眼前的這個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正是徐潔。木槿微微蹙眉,疑惑道:“既然你的目標是我,為什麽還要綁了西安?”白白要他受了那麽多罪。

徐潔輕哼一聲,笑道:“那是他們男人之間的事,說來也只能怪你愚蠢,自動送上門來,偏巧又被我遇見。”

木槿默了默,沒怎麽理清她話裏的意思。不過有一點倒是很明確了,現在困著她的人是徐潔,那麽鄧西安就一定是安全無虞的。

徐潔微微俯下身,仍是居高臨下的瞧著木槿。“木槿,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讓西安喪偶。”

“第二……”

木槿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著徐潔的話,可她刻意折磨她,說話的語速自是極慢,說到第二時,還刻意停了停。木槿定定的看著她,徐潔得意地笑道:“第二,讓我毀了你的臉,再摘掉你的子宮,挑斷腳筋丟到國外,永遠不可以回國。”

木槿定定的看著她,她從不曾想過,世上竟會有如此狠毒的人。末了,仍是緩緩道:“我選第二種。”盡管這種活法會異常痛苦,但是留得青山在,以後的事總能想到辦法的。

徐潔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命人將她拖了出去。她已經足夠忍耐,忍耐到他們兩個舉行婚禮,她再也忍不了了。

徐潔原本並不知道鄧西安被綁架的事,偏巧鄧西安公司的競爭對手,也就是那間公司的幕後老板正是徐潔的幹爹。木槿提出以她來換鄧西安之事後,徐潔便被告知此事。她一直在想該怎樣將木槿趕離鄧西安的身邊,不曾想機會來得這麽快。

仍舊是之前的那個男人,他將她帶走,甚至不再蒙著她的眼睛。木槿只覺得路途遙遠,他開車自傍晚一直開到第二天清晨。最後在一個不知名的鎮子上停下。

男人找了間小旅館,問了老板要了一間房。

木槿跟在他身後,琢磨著該怎麽逃跑才是。

徐潔明明吩咐了他,要他將她臉蛋劃花,再找一間醫院摘除子宮,然後把腳筋挑斷,最後隨便丟在哪個國家就好。那時,這男人明明一聲聲“好”答應的極是利落,怎麽這會兒又沒了動靜?

難不成你希望他動手削你?木槿晃了晃腦袋,開始琢磨,一間房怎麽睡覺的問題。

男人倒是知道她所想一般,自覺地躺在了沙發上休憩。

木槿歪著腦袋算了一下逃跑成功的概率,想了想,還是覺得晚上逃跑成功的概率會更高一些。

然而那男人如她肚中的蛔蟲一般,白天休息夠了,便晚上啟程,一路向南。

木槿突然想,他不會真的打算將她拉到很遠很遠的地方,然後再殺了她吧?再這麽向南,估計就到雲南了。

男人終於如她所想一次,最後在麗江停下。他找了間環境看來不錯的旅館,一人一間房。木槿琢磨著,他這是篤定她跑不了,還是根本就是要她跑呢?

木槿敲了他的房門,他看來比她還要憔悴,一張臉煞白煞白的。見他進來,示意她坐下。木槿也不客氣,顧自坐在沙發上便直截了當的問道:“你要穿過雲南,帶我出境嗎?”

男人明顯一驚,似是不曾料到她會如此想。卻也沈默著,不發一言。

男人總是懶怠得與她溝通,木槿漸漸也死了心,不再想著從他那裏知道些什麽。眼看馬上就要出境,木槿只好在孤註一擲。

男人看來睡得不算安穩,木槿瞥他一眼,擡起腳就跳了窗。他們住的是二樓,木槿跳下去的姿勢掌握還算好,除卻手臂磨破了一層皮,倒也無礙。木槿一路跑,逮著人就問警局在哪。

可惜,終究天不遂人願,男人很快地就追了上來,老鷹拎小雞似的將她塞回車裏。

然而,他看來十分虛弱,將她丟回車上仿佛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木槿瞧著他大口喘氣的模樣,雖是氣著他將她抓回來,可到底還是關心道:“你……還好嗎?”

男人依舊不停地喘息,木槿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不如,你找間醫院看看吧!或者,拿點藥也好!”

男人側過臉看向她,一雙眸子半是驚詫半是冷厲。木槿只好別過眼,悶悶道:“你要是擔心我會跑,可以把我鎖在車裏,還是看病要緊。”木槿半分也琢磨不透這些亡命之徒,萬一他真的有事,臨死前要拉她做墊背的,她豈不是很慘?

男人這才收回目光,虛軟道:“我這病好不了了。”

“哦……”木槿閉上嘴,再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次日清晨,男人貌似恢覆了一些體力,催促著她吃過早餐,便拎著她向外走。

木槿不知他到底要去往何處,只見他不停地瞅後視鏡,她便也瞄了幾眼,這才發覺,有一輛車遠遠地跟著他們的車。男人這些天一直冷冰冰的,現在的神情亦是板板正正,沒有一絲變化,她也不好分辨跟在後面的人是敵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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