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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不想當書生的道士不是好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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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聶丞檀呆立在窗外, 不知作何回答。

他望著她的眼睛,總覺得那裏有一團深邃不見底的星辰漩渦,快要把他進去了。

她手裏還拿著一個酒盞,見他不說話也不著急, 悠悠地仰起頭,喝了個底朝天, 酒液把她的唇瓣染得晶瑩透亮, 散發出清冽的酒香。

沈瓔既沒有質問他為什麽會在她的窗前, 也沒有指責他為什麽會在此偷窺,仍是開玩笑道:“我這兒的月亮是不是格外的亮?”

見她神情如常,聶丞檀強迫自己穩了穩起伏不定的思緒,沒有過幾秒的時間他就想通了, 裝瘋賣傻地順著她的話開玩笑道:“是,你院裏的月亮特別美特別亮,我睡不著, 情不自禁的就被這月光吸引過來了。”

他這裝瘋賣傻裝得很有技巧, 並不是真的瘋真的傻, 而是雙眼目不轉睛直勾勾地盯著她,仿佛已經為她艷絕俗世的癡迷與沈醉,他黑曜石一般沈靜得剔透又幽深不見底的眸中, 倒映著的滿是她的笑魘, 儼然一副已經為她癡迷的模樣。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的理由也就顯而易見了——癡漢唄。

聶丞檀認為, 既然她的幻術對他不起作用, 那他就應該要好好利用這一點, 把握好這個機會來挖掘那個真正的她,挖掘出他想要的真相,絕對不能輕易地就讓她知道,她的幻術對他無效。

而他要假裝自己中術了,不在她面前露出破綻,最好的方式就是裝作那些書生那樣,陷入到對她徹徹底底的癡迷之中。

沈瓔忽然一手撐在窗沿上,從打開的窗戶裏探出身子來,另一只手輕輕地撫上了他的臉。手的溫度有一絲微涼,卻在撫摸間,讓他驀然感到心頭一股熱意竄了上來。

“進來陪我喝酒嗎?”她聲音婉轉,說的話卻是很直接的邀請。

她確實美得讓人心馳神往,白皙的面龐在月光下散著柔和的光,那雙透亮的明眸好似一對價值不菲的銀鈴,

聶丞檀幾乎不需要任何反應,便已經點了頭。

他自己都分不清他這是假裝的,還是由衷的,反正當他清醒過來時,他已經坐到了那張他在窗外便已經窺探了許久的矮幾前。

她則正在為他斟酒。

沈瓔為自己與他都斟滿了酒,嬌笑道:“還不知公子姓名?”

聶丞檀道:“聶檀。”他簡化了自己的名字,對那些書生他也是自稱聶檀。

沈瓔笑讚:“好名字,一聽就是風雅之人,一如公子的外表儀表堂堂,周身氣質不俗,想必公子是出自書香世家吧?”

聶丞檀搖頭:“並不,小心家中貧寒,寒窗苦讀十數載,一心只求有朝一日能夠金榜題名,讓家中爹娘與姊妹都過上好日子。”這是他說慣了的措辭,只是一個人的身份可以編造,氣質卻無法偽裝,總有人聽了他的自我介紹難以相信他竟然出身貧寒。

但沈瓔顯然並不在乎他的說辭,他的身世到底如何,她能不知道嗎?於是繼續笑道:“那公子可知小女的名字?”

聶丞檀點點頭:“我知道,你叫宛瓔,文柏跟我們說過,是個好名字,‘樓上天人百寶瓔,瑞色天香充棟楹’,你的名字與你的容貌一般無二,無與倫比的美。”

她笑瞇了眼,笑彎了眉,笑得雙眸明媚,嘴角勾起一個嬌俏誘人的弧度,似乎愛極了別人誇她美,但又有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美呢?

“公子好文采,一看就學識斐然,沒有枉費你那寒窗苦讀的十數載時光,相信假以時日,公子定會出人頭地,成為天下之龍鳳,江山之棟梁。”

她說的堅定而鏗鏘,其實正懶懶散散地雙手撐在桌面上,說完才慢悠悠地放下一只手端起酒盞,敬他一杯,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如飲白水。

聶丞檀也端起酒杯,剛喝進一口,便猝不及防的應該因盞中陳酒的濃烈而嗆得狼狽。

他向來是個會酒的,見她一個女子都能夠一飲而盡,便以為這酒不會太過濃烈,拿著酒聞著氣息清雅,一口入喉,辣得他咽喉生生作痛。

沈瓔又是嬌笑連連,婉轉動聽得好似夜裏啼鳴的鶯雀。

“公子你慢些喝,這是我們寨子特有的芙蓉醉,聞著雖然清淡,喝著可是嗆人得很,只有像我這種喝慣了的才能一引而盡。”

聶丞檀咳嗽一陣,抱了抱拳:“姑娘好酒力。”

沈瓔望著他的雙眸媚眼如絲:“不必姑娘姑娘的叫我,聽著多生疏啊,叫我阿瓔就可以。”她又笑了,眸中藏著春日的璀璨星河。

他果然看得迷了眼,跟著喃喃:“阿瓔……”

沈瓔:“展文柏他跟你們說過很多關於我的事嗎?”

聶丞檀突然又是一副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模樣,漸漸紅了臉,不知是因那烈酒,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其實他內心還算鎮定,還在回憶那幾個書生看到她送給展文柏的情詩之後紅著臉的囧樣,盡力的模仿。

沈瓔道:“怎麽臉紅了?看來他看著害羞,其實也並不害臊,這麽大方地就把他拿都拿不住的情詩給你們看了?”

聶丞檀輕聲替他辯解:“不是,是我醉了,所以才臉紅的。”

沈瓔不留情面地拆穿了他:“別裝了,我知道你肯定看過那詩了,不然你為什麽要辯解?”

聶丞檀心頭一顫,差點以為她是發現他的癡迷、他的羞怯都是裝的了。

只是……真的都是裝的嗎?

沈瓔:“更何況你就喝了一口酒,哪有這麽快就醉了的?”

聶丞檀微微垂眸:“酒不醉人人自醉。”

沈瓔又笑來了,眼波流轉間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身旁。

他一直都凝視著她,目光跟隨著她,不知道她下一步的動作是要做什麽,驀地有點真的緊張起來,微不可查地咽了口口水。

她一手挽住他的後頸,一瞬之間便轉過身翩然地坐到了他雙腿上。

他是圈腿坐著的,她一坐下,柔軟的臀部和大腿就陷進了他圈起的雙腿中央,貼合得幾乎沒有縫隙。

“我不僅知道你們看過我寫的情詩,我還知道,白天我和他在湖邊親熱的時候,你們也都在偷看。”

聶丞檀心道她全程坐在旁邊看都不看人一眼算哪門子親熱?但面上還是裝出了又害羞又急促不安的表情:“原來你什麽都知道……”

沈瓔湊過去,溫涼的唇瓣貼著他越來越熱的耳朵:“你為什麽不推開我呢?你剛剛在外面什麽都看見了,看見我與你的朋友抵死纏綿了吧?也知道我與你朋友已經許下終身了吧?那你一個飽讀詩書的讀書人,為何會如此不知廉恥地享受我與你的親近呢?你難道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嗎?”

她每問一句,就會有一股溫熱的氣息,撲在他的敏感的耳朵上,直把他可憐無辜的耳朵欺負得越來越紅腫滾燙。

他明明只看到一個失去神智的男人獨自在床上與枕頭低死纏綿。

真是一只狡猾的狐貍,輕輕松松就把好幾個男人迷得神魂顛倒,偏偏她自己還能獨善其身,笑看他們陷入自以為是的情網不能自拔。

聶丞檀不無諷刺地想著,對她的惡意和怨恨,卻在不知不覺間越降越少。

心裏怎麽想是一回事,面上他一臉的無怨無悔,捧住了她的臉,深情款款地道:“為了你,那些道德倫理綱常又都算什麽呢?我願為你癡,為你狂,為你框框撞大墻。”

沈瓔嬌聲笑著,魅聲惑道:“別撞在大墻上了,大墻多硬啊,撞到我身體裏來吧,我的身體是軟的。”

他的身體猛地渾身一顫,從頭到腳都是酥酥麻麻的,也不知是因為她酥人的嗓音,還是因為她露骨的情話。

她感受到了他身體的僵硬,又是低笑,從他捧著她的臉的兩只大掌中掙脫了出來,轉過身拿過了旁邊矮幾上放著的他那杯只喝了一口的酒盞。

“別光顧著聊天啊,這可是30年以上的芙蓉醉,我很少有舍得拿出來喝的時候,別浪費了。”

他聞言,正要從她手中拿過酒盞,卻被她阻止了。

“酒不是那麽喝的,我來教你怎麽喝。”

她說著,在他緊盯不放的目光下,仰頭將盞中烈酒一次盡數飲入口,含著沒有吞咽,而是絲毫沒有預兆地覆在了他的薄唇上。

兩唇緊緊相貼,溫熱的酒液從她的口中一點一點渡到了他的咽喉。

他飲下她渡來的酒,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酒果然沒有那麽嗆喉了,只讓人心神與肉體一起沈醉。

濃酒飲盡,她卻沒有放開,反而大膽地撬開他的唇齒,往裏面探。

聶丞檀驀然瞪眼,她怎麽……難道他也中了她的幻術?

但他到底沒有把她推開,而是熱烈地回應她,想要從她手中奪取這個吻的主動權。

兩人你來我往,爭鋒得不可開交。

半晌,四片吻得水光剔透的唇瓣兩兩分開,即使分開了,也還有暧昧的銀絲粘粘連連,顯示著他們吻得如何激烈。

兩人互相摟著,氣喘籲籲,漸漸恢覆平靜。

沈瓔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有沒有人說你是個好苗子?”

他一楞,沒有反應過來。

他的師父鶴一道長倒是從小就把“你是好苗子”掛在嘴邊,縫人就誇他天賦極佳,天生就該是修習道術的。

可是她顯然不是這個意思,難道她是想誇他吻技好?

沈瓔直起身,望著他疑惑的雙眼,把手探向兩人的中間,一下子便重重握住了他的軟肋。

“你天賜大根,是個好苗子。”

!!??

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蓄勢待發,而且沒有任何防備地被她隔著衣物握著,突然屏息,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她挑眉地笑著捏了捏。

他快要演不下去了,幾乎下一秒就要被她惡劣的笑氣得一把把她推開,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沖動,而是握住她的手腕,移來。

沈瓔繼續笑得惡劣地誘惑:“想要跟我纏綿嗎?”

聶丞檀咬了咬牙,終是演道:“當然想了,做夢都想。”

“看在你文采不錯的份上,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給我寫個動人的故事,我便許你春宵一度,如果寫的不好,我就告訴你朋友,你今晚在外面偷窺不說,偷窺完了還沖進來把我強上了,如何?”

聶丞檀有些腦袋打結,沒有跟上她的節奏,她的意思是……

但他沒有多想,以自己此時癡漢的形象來說,他肯定是要毫不猶豫地點頭的,所以他點頭了。

沈瓔滿意地勾唇一笑,眼神突然一變,一點都沒有猶豫的從他身上站了起來,指了指床榻的方向,語氣也徒然冷了三分,聲音倒是依然蠱惑:“那好,現在就去床上自我安慰吧,記住,是我在與你歡好,不是你在自我安慰,你可不能穿上褲子就不負責,我等著你寫的故事,去吧。”

聶丞檀:……

他這是把自己推到了怎麽樣的巨坑裏!現在該怎麽辦?為了不被她發現自己沒中幻術,難道就真的要當著她的面自我安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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