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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不想當書生的道士不是好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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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書生都停下了步伐, 齊齊地目不轉睛望著走近的美人。

燦然的陽光透過枝與葉的縫隙又透過她輕薄的紗傘,在她白皙如凝脂打上了細細密密的光影,顯得更晶瑩剔透了,她的雙眸泛出星星點點的光芒,嘴角含著一抹笑醉人心扉。

這群書生裏面每一個都是極為不勝酒力的,她一笑,他們就醉得紅暈漫上兩頰, 連原本清亮的目光也癡了。

所有功名利祿,所有野心抱負,所有文采華章,都不及她此刻這含笑的眼尾與眉梢。

沒有一滴山露能比她透亮, 沒有一片樹葉能與她爭輝, 沒有一朵野花敢同她齊放,那斜下的一抹日光也為她偏了心。

雲停風止,草葉凝結, 蟲鳥俱寂, 萬籟無聲,這片山林裏所有的美,都因她而黯然失色。

聶丞檀察覺到身旁那幾個書生連呼吸都窒了,當即眼觀鼻鼻觀心, 好不容易才沒有擡頭去望。

他垂下的眼眸不經意地微微往前掃了一眼,只看到純白得一塵不染的裙擺隨著她輕巧的步伐搖曳。

眼看她越走越近, 幾乎快要近在咫尺, 幾位書生已經情不自禁地三三兩兩往兩邊靠去, 自發地為她讓出一條路來。

其實山路不窄,她大可以繞過他們而去,但他們既然已經為她讓出了中間的路來,擺明了是想讓她從中間過,她也就沒有客氣,笑著走到他們的中間。

突然,她腳步一頓,身體向前傾去。

聶丞檀一直註意著她的腳步,看到她的腳步看似沒有踩穩地歪去,突然就靈光一閃想到了她的意圖,也想起了她前世的做法。

不就是假裝腳崴了,撲到他懷裏,然後與他搭話讓他把她送回自己的寨子裏嗎?

當初那個年少輕狂的他,被她嬌軟地撲倒在自己懷裏的身子和雙瞳剪水春光泛波的眸子引得失了魂,想著反正自己的目的就是找到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寨子,就憐香惜玉地抱著她去了。

然後就徹底陷入了那灘該死的泥潭。

如今既然重來了一次,他肯定不會再讓她撲到自己的懷裏,他拒絕被這樣一個外柔內騷、演戲演得出神入化的狐貍精撲到。

聶丞檀思緒萬千,其實也不過一剎那的瞬間,看到她崴著腳向前撲來,當即已經有了想法與結論,只要她敢用她的臟手碰他一下,他就會立馬把她踹開,毫不猶豫也毫不留情,更絕對不會再對她有憐香惜玉之情。

在這電閃雷鳴的一剎那之間,幾個書生都已經瞪大了眼,驚慌失措地要去拉她。

聶丞檀想象著她被自己毫無預料地踹倒在地上,狼狽地摔得狗啃泥的景象,不由勾起嘴角含著一分嘲諷的笑,甚至已經不動聲色地擡起了腳。

眼看她踉蹌了幾步就要誇張地撲到自己的懷裏,她卻——直直地撲到了另一個人懷裏。

讓聶丞檀旁邊那個與他挨得最近的白臉書生,接了個滿懷。

聶丞檀一頓,擡起一寸的腳突然無處安放。

怎麽跟他記憶中的前世不一樣?

好在所有人的註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沒有人註意到他有些尷尬的眼神,不動聲色地把腳放回平地。

溫香軟玉突然在懷,那白臉書生的臉頰肉眼可見的爆紅起來,手足無措了扶著她纖細的雙臂。

她香甜誘人的氣息直往他的鼻端裏鉆,似濃郁惑人的胭脂更似悄然盛放的幽蘭,她的身體也軟若無骨,柔綿得好似一團輕巧的棉花。更叫他難以把持的,是她媚眼如絲的雙眸,好似昨夜整片星辰的璀璨都流淌進了她的眼睛。

山風清涼,他卻突然被吹得渾身發燙。

“對不起公子,我沒有走穩……”她的聲音低低的,聽起來似乎很不好意思,卻依然脆若鶯歌。

楞了好幾秒的聶丞檀終於從剛剛的變故中反應過來,忍不住擡眼去看。

只見兩個同樣身著白衣的人,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摟著對方,含情脈脈地對視著,好似他們的眼裏只有彼此再無其他。

“姑娘……你、你小心一點……”白面書生結巴著說道。他一看著她美艷得簡直要把他吸進去的眼眸,話都說不完整了。

“多謝公子。”沈瓔道了謝,就要扶著他的手臂直起身來。

白面書生感覺到她伏在自己胸膛的溫度漸漸離去,驀然心生戀戀不舍的沖動。

她忽然倒吸一口氣,半俯下腰,重新撲到他的懷裏:“嘶,腳腕好疼,我的腳好像崴了……”

白面書生眼中流露出竊喜的神色,連忙又扶住她。

其餘的幾個書生面面相覷,其實他們都察覺到了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包括崴腳,似乎太過刻意,但是……誰在乎呢?這等只有話本裏才會描繪的艷遇,只恨沒有發生在他們自己身上!

他們紛紛圍上去,關懷:“姑娘,沒事吧?”

“傷得嚴重嗎?”

“還走得動路嗎?”

沈瓔伸手隔著裙擺揉了揉自己的腳踝,笑道:“應該沒事。”說罷她就要站直身體走兩步證明自己說的話,可惜剛邁開步子,她就第三次伏向那個白面書生,連連倒吸冷氣。

晶瑩的露珠泛上她的眼角,讓她看起來更加地我見猶憐了。

“真的好疼……”她說著,輕輕捏了捏白面書生的手臂,繼續伏下身去揉自己的腳踝。

白面書生面紅耳赤,求救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好友們,艷遇雖好,但他確實沒有這樣的經驗。

不只是他,剩下的幾個書生也沒有經驗,總不能真的像話本裏那樣,讓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脫了鞋和襪,然後幫她按揉,再把她帶回家吧?看這發髻,人家只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那樣失禮的行為簡直就是非禮。

半晌,沈瓔主動請求:“我就住在前面的寨子裏,能不能麻煩公子送我一程?”

沒有一個人能拒絕這樣一個絕色傾城的姑娘。

尤其是一直被她柔媚的眼波望著的白面書生,更是正了正臉色,義不容辭地道:“姑娘有難,我等自然要傾力相幫,更何況只是把你送到家裏這種小事,是吧?”最後他再次看向了自己的好友們。

幾個書生連連稱是,當下決定一起把她送到寨子裏,再趕路也不遲。

一直冷眼看著他們,充當背景板的聶丞檀目光越來越冷,好似一柄削鐵如泥的鋒利寒劍,直指沈瓔的後腦勺。

看來她當初會撲到自己的身上,確實是無差別的隨機選擇,所以才會在這一次他往後縮了之後,隨便地選了另一個人,反正對她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只要能把他們這一群人都引入她的陷阱,再逐個勾引,逐個擊破。

看看那白面書生羞紅的臉,動情的眼,和溫柔關切的眸光,便知他與當初的他一樣,在第一刻就陷入了她精心編制的情網,然後便會被放浪無情的她一點點吞噬。

那股得知真相後的惱怒又湧上了他的心頭,聶丞檀突然改變了主意,她和她那整個寨子的狐貍精都該死,但是如果沒有他到寨子裏放出信號為剩下的師兄弟和屬下們引路,要找到寨子的位置或許非常困難。

聶丞檀一言不發地跟上了那幾個書生的步伐,他們前前後後圍著沈瓔,正慢慢地往前挪去。

他還是按照計劃,先到寨子裏去,到時候與山路下等候著的弟兄們裏應外合,圍剿除妖吧。

聶丞檀目光冷冽而沒有感情,極輕地哼了一聲。

看在她這回沒有招惹到自己的份上,或許他可以考慮一下,免了她那些反反覆覆的活罪,一劍將她解決,幹脆利落。

一行人按照沈瓔的指示,沒有走多少路就來到了兩座山頭半山腰中的一個谷地。

“翡翠谷,芙蓉寨。”一個書生望著寨前的石碑念著,驀然眼前一亮:“真是好字!沒想到這樣的深山裏,隱藏著一位不為人知的書法大家。”

幾個書生欣賞片刻,也紛紛誇了起來。這確實是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卻又不是勁道的好字。

一個書生問:“姑娘可知這是一首好字出自你們寨中誰人之手?這位前輩可還在世?”

沈瓔被問了,只笑笑沒說話。

那書生只當她一介女子,從不在意這些東西,雖然心存遺憾也沒有強求,而是體貼道:“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經送了姑娘這麽多了路,不如就直接把姑娘送到家吧。”

白面書生點點頭,又攙扶著她繼續向裏面走去。

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的聶丞檀看到了石碑上的字,過往的記憶又浮現在他的腦海。

他知道這幾個叫那書生幾人每個都讚不絕口的“翡翠谷,芙蓉寨”六個字,就是出自她之手。不僅如此,她還能寫一手好詩,作一手好詞,繡一手好花,彈一手好琴,甚至是做一手好菜。

她在他面前附庸風雅,演一個溫婉的才女演了一個禮拜,她的才華她的氣質都把他吸引得很徹底,最後才讓他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也就她讓人難以置信的醜惡真面目,讓她現在的每一個表現在他眼裏都顯得可笑至極。

聶丞檀再次走進了這一座他說已然陌生的芙蓉寨,心情漸漸從羞辱惱怒中平覆。十幾年過去,沒有什麽能強烈地牽動他的情緒了,所有的怨所有的恨都只是淡淡的潛在他的心底,不會再流於表面。

芙蓉寨裏的景色比外面的山色更為宜人,每一棵樹都枝繁葉茂,每一片葉都蒼翠欲滴,湖水碧綠而清透,透得在岸上都能遠遠看清湖底的每一條魚。

“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啊。”有人情不自禁感嘆,因為他註意到,寨子裏路過的姑娘們,個個都生得水靈,當真是當之無愧的“芙蓉”寨。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個院子裏。

“既然把姑娘送到家了,那我們就告辭了。”一個算是他們幾人中的主心骨的書生說道。

他們本是打算在天黑前趕到山下的,這麽一耽擱,可能還得走一小段夜路,不太安全,實在不宜在此處久留。

沈瓔笑望著那個似乎有些不舍得什麽話都不說就一走了之的白面書生,沒有出言挽留他,但僅僅幾個呼吸的空隙,她就已經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施了一個幻術。

這是她高價購買的金手指。

原主的修行不到家,雖然也會幾手三腳貓幻術,偏偏尋常人還算有用,但遇上稍微厲害一點的道士,就實在是有點雞肋。

但她所制造出來的幻象,能夠完美地以假亂真,而且沒有範圍和時間的限制,可以說是超出這個世界普遍能力的BUG級幻術,再道法高深的道士,也沒辦法能夠分辨出她所施的幻術與現實,只除了……聶丞檀。

如果她把整個世界都變成謊言,隨心所欲地欺騙每一個人,唯獨把所謂“真正的真相”擺到他面前,他會感動嗎?

她想法未定,不遠的天空傳來幾道悶雷的聲響,幾滴雨水打破了湖面的平靜,滴答滴答,幾個呼吸間就已經漸漸密集起來。

書生們面色一變:“下雷雨了!”

突如其來的雷雨實在是打得他們措手不及,這叫他們怎麽趕路呢?

沈瓔這才適時挽留:“呀,怎麽突然下雷雨了,看起來好像還會更大,不如你們就留在寨子裏歇歇腳吧,我讓人帶你們去一個空的院子……”

她話音剛落,幾個書生身後就出現了一個打著傘的丫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要把他們領到所謂的空院子裏去。

此時,雨已經迅速大到他們必須用手臂擋在頭上了。

白面書生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必這麽麻煩,你讓我們進去躲躲雨,雨停了我們就走。”

“這怎麽行,雨後趕山路多不安全,你們還是好好歇一歇,洗個澡再休息一下吧,可不要淋了雨著涼了。”沈瓔說道。

他們確實已經差不多被雨淋濕了大半個身子,終於沒有再反駁,小跑著跟上了那個撐傘的丫頭。

所有人都是雙手抱頭跟過去的,唯有聶丞檀,慢慢地跟在他們的後面,仿佛根本沒有感覺到有雨落在他的身上。

幾人到了另外一個院落的屋子裏,接過丫頭遞過來的毛巾擦著身上的雨水。

白面書生感謝道:“謝謝你了姑娘,這是你家的院子嗎?為什麽空出來了,你的家人呢你一個人住嗎?”

那丫頭聲音冷淡:“整個寨子的屋子都是我們寨主的。”只回答了這一句,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由衷的感謝卻被潑了冷水,白面書生面色訕訕。

“文柏,不用在意,像這樣久居深山老林裏的山民比較排外也很正常。”另一個書生隨口安慰。

白面書生展文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點點頭。

“話說,這次還多虧了那白衣姑娘,要不是她崴了腳讓我們把她送到寨子裏來,我們在外面趕山路還不被這突如其來的雷雨淋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個山洞躲躲。”一個書生邊擦水邊感嘆。

“對對何椽說得對,我們得好好謝謝她……”展文柏連連應道,突然拍了一把自己的腦袋,“我們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沒問!”

何椽見他激動得臉又發紅了,用手肘戳了戳他,調笑道:“你這小子今年是犯了什麽桃花,這等好事都讓你碰上了,那姑娘明顯是對你有意思,剛剛你扶著她,她整個人都貼到你身上了!”

“是啊是啊,而且她還生得這麽好看,比畫像上的仙女還好看,嘖嘖,她看上的為什麽不是我呢……”

“要是我能討到這麽一個好看的媳婦,我爹娘還不得把祖上18代都謝個遍,高香起碼得燒個三天三夜。”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調侃起來。

展文柏臉紅得都冒著雨水蒸發的熱氣了:“沒有……不是……你們不要亂說……”其實心裏已經有了旖旎的期盼。

他是當事人,他最清楚她是怎麽把她那軟弱無骨的身子往他身上貼的……真是他做一輩子的夢都想象不到的香軟。

幾人還不放過他,仍然你一嘴我一嘴的調侃,甚至有人開始講起來葷段子,直把展文柏說得接不上話來。

其實他們的內心是嫉妒的。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清晰的冷笑,他們紛紛回過頭去,只見聶丞檀面無表情的站在那,手裏拿著毛巾,根本沒有擦拭自己身上的雨水,他神情自若的模樣,仿佛剛剛那個發出冷笑聲的不是他。

有人微微皺眉,不解問:“小聶,你為什麽不把自己擦幹?”

他是前兩天剛加入他們這個小團體的,他們對他了解並不多,都覺得他是個文雅得體的公子,跟他們一起趕山路有些委屈了,他應當是那種坐著馬車帶著書童去趕考的富家子弟才對。

聶丞檀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幹毛巾,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一點都不曾濕的衣襟,再看了看窗外晴空萬裏的大好天氣。

這麽多年了,他什麽樣的場面沒有經歷過,心裏再奇怪,也還是不動聲色地拿起毛巾擦拭自己本就沒有濕的身體。

見他沒有說話,他們沒有再把目光聚在他的身上,但經他一打斷,也沒有再繼續調笑面紅耳赤的展文柏。

書生們休整了一夜,翌日,外面雨也停了,天也晴了,他們收拾收拾行裝準備出發離開了。

展文柏代表他們五人,去向沈瓔道謝,是他們剩下幾人特意給他單獨說話的機會。

展文柏站在她的屋門口,其餘幾人都站在院外。

遠遠就見兩人說的什麽話,沒一會兒她把什麽東西遞給了他,薄薄的看起來似乎是一封信,應她的要求,他當面就拆開閱讀起來,但是只看了一秒,他突然把捏著信和信封的手猛然放下,整個人都局促不安了起來,手腳都無處安放。

他的後耳也迅速脹紅,紅得幾乎可以滴出血來,低著頭更加不敢直視她了。

她莞爾,笑得比日光更為傾城。縱使他們幾人站得遠,也看得心臟怦怦直跳,頃刻眼裏什麽都容不下了,整片天地之間只剩下她,美得遙不可及的她。

她動了動唇瓣,又說了幾句什麽。

展文柏僵持幾秒,艱難地擡起手,把兩張信紙換了換次序,定睛一看,一下子連這區區兩張輕薄的紙都拿不住了。

那兩張信紙離開了他的手,翩翩然地落到地上。

她笑得更歡了,酥麻悅耳的笑聲遙遙地傳到他們的耳朵,他們紛紛豎起耳朵,抓心撓肝地想知道她到底說了什麽,想知道信上到底寫了什麽。

半晌,她笑夠了,幫他撿起落在地上的信紙,再次幫他裝好,塞進在他的懷裏,拉著他的手臂,湊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他們見了,不約而同地發出“喔~~”的起哄聲,其實心底又是好奇又是嫉妒,那是一種已經不能用抓心撓肝來形容的難受。

站得比他們還遠的聶丞檀一直看著她的笑容,一直無法移開眼去,看到她落在他臉上的吻,突然又是冷笑一聲,終於垂下了眼。

可笑!

展文柏終於轉過身向他們走來,此時的他臉已經紅得都快窒息到發紫了,往他臉上打個蛋,或許都能煎個三分熟。

他們拉過他,不停地問她到底說了些什麽。

展文柏卻只紅著臉,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那她叫什麽名字,你總可以說吧!”

“……叫宛瓔。”

“宛瓔……”有人喃喃重覆,覺得她的名字與她的人一樣美。

宛瓔……聶丞檀也在心裏重覆,驀地又是無聲的嗤笑。

多可笑啊,他竟然到現在才知道她的名字,前世的他,連與她歡.好都不曾知道她叫什麽!

他們幾人拖著展文柏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寨子,就要七手八腳地去搶他藏在衣襟裏的信封。

展文柏掙紮:“你們……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他們又急又無奈:“那你倒是說啊,她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麽!”

展文柏支支吾吾:“她問我,喜歡這裏的群山嗎,喜歡這裏的雲霞嗎……”

他們隨著他的話語,望了望遠處的群山,望了望頭頂的雲霞。

“那還用說嗎?肯定回答喜歡啊,還有呢?”

展文柏:“……她還問,喜歡清晨還是傍晚,喜歡晨霧還是晚霞……”

他們個個一臉懵:“她到底什麽意思?”

展文柏臉又開始燒了,一咬牙,掏出了信封。

幾人急忙搶過,打開,湊在一起定睛一看,信上有一行流水行雲般的小字,看起來與他們先前在石碑上看到的好字相差不多,只是多幾分少女心事般刻意含蓄的娟秀。

-群山綿連,雲霞相連-

-都不如我想你時春水連連-

“這是情詩吧……”

一人感嘆,又翻上了下一張。

-晨霧漫天,霞染西天-

-都不如你想我時一柱擎天-

???

停頓幾息,幾個書生的臉也肉眼可見的脹紅起來,顫抖地拿著信紙,也快要拿不住了。

這情詩,未免也、也太露骨了。

聶丞檀陰著臉奪過,再次定睛看去,信上表達的意思就是那麽的赤.裸裸。

呵,不愧是個風騷至極的狐貍精!

“低俗。”聶丞檀冷哼著一語定論,聽起來卻莫名有點酸。

他記得前世的她不是這樣的,她明明裝出一副溫柔小意的樣子,把他強留在寨中追求了他將近一個禮拜,為了投他這個“書生”所好,也給他送過情詩,但都是那種非常含蓄的小詩。

怎麽,這回連裝都不裝了?

難道這個瘦瘦弱弱的小白臉比他更讓她有欲望嗎?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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