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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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兩萬七千餘人，依然分布在了北溪村外圍，並入了北溪村戶籍。
因為施漪講說，這兩萬七千餘人，都是漁民。需要在水上討生活，而北溪村旁邊，通向永樂郡的方向，就有一條寬闊的大河。
周郡丞，親自督辦此事。
親自來了北溪村，量畝劃地。
“為什麽水上討生活的漁民們，會遭遇旱災”量地的時候，周郡丞實在沒能忍住，發出了質疑。
“你管得著麽”訾艷說。
周郡丞:……
得，老實劃地。
隰州大小官員，誰人不認識訾大小姐。
這可是他們隰州牧唯一嫡出的獨苗苗，被當成眼珠子似的寶貝，千嬌萬寵著，捧在手心裏養大的。十成十地說一不二的主，他一個小小的郡城，可是得罪不起。
施漪照顧周郡丞的面子，幫著解釋: “正是因為旱災，江河裏的水都幹了。所以漁民們才無處謀生，逃荒來了隰州相投。”
周郡丞:……
周郡丞皮笑肉不笑: “江河裏的水都幹了。所以乘著幾十艘大船，順著江河逐浪北上，行千裏水路，來了隰州”
施漪點頭: “是的呢。”
“你是將我永安郡官員都當傻子麽，那船——”周郡丞說。旱災，江河都幹了，於是乘船。這像話麽。
“那船是我的!”可未等他說完，話頭就被人阻斷。訾艷氣勢洶洶: “所有船，都是我的!都歸我上虞府訾艷，你們永安郡衙門，一艘也別想扣!”
周郡丞心裏翻了個白眼，面上卻還要陪笑臉: “是，都是大小姐您的。”同時試探: “節度使大人，放棄建設騎兵營的想法，轉而想建水師了”
心中不免焦急。
他們隰州一直在努力建設騎兵。為此不惜對商會們的走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為了，能夠通過隰州商會走私的渠道，多從關外進些剽健的馬匹，好打造一支悍勇的騎兵。
只有騎兵，才能抵擋得住關外的襲擊。
這也是他們隰州人，根深蒂固的執念與規劃。
建水師，這不是滑稽麽。
戎狄和蠻夷都是草原上的民族，那邊也缺水。耗費巨資建了水師，然後將大船搬到草原上去，和那些馬背上的蠻子對拼麽太搞笑了。節度使大人不至於這般昏庸吧。
好在，訾艷回答: “沒有。爹爹仍在建騎兵，是我要建水師。”
“您要建水師”周郡丞愕然。 “您建水師做什麽”
訾艷: “關你什麽事我為什麽要回答你”
周郡丞:……
訾艷: “量你的地吧。多幹活，少打聽。”
周郡丞: “哦。”
訾艷與施漪對視了一眼，心中得意。
建水師，如此滑稽之事，當然是假的。周郡丞都覺得荒唐的事情，她和她的好姐妹施漪，又怎麽會去做。
她們當然不是要建水師。
她們是要建水匪。
施漪是大首領，她訾艷是二首領。手下兩萬七千餘名小弟，放在哪裏，都是響當當的江湖大寇了。
只是，水匪到底名聲難聽，上不得臺面。
那個六皇子軒王，搞水匪的時候，也是偷偷摸摸的，躲在人後。
她訾艷和姐妹施漪商議了一下。她們不能躲在人後，省得像軒王一樣，苦心孤詣經營數年，因為偷摸著搞，不敢露臉，輕易就被人給摘了果子。她們要搞，就光明正大的來，就堂堂正正的搶。
水匪欸，一本萬利。
訾艷也是才意識到，原來當水匪，這麽賺錢。比她爹爹辛苦經營隰州，充當一州之牧，要賺錢多了。水匪頭子，也實在是個錢途無量的職業，極具發展潛力。
所以他們，才會千辛萬苦地，將兩萬七千餘名兄弟，都帶回老家隰州。
不帶回來，放眼皮子底下看著。她們怕隔上個三五月，這幫子兄弟，又認了別人做首領去。
不過，搞水匪，到底不好聽。
所以訾艷才和施漪商量了一下，說成是搞水師。
一州節度使，有權建軍的。她爹爹有權利建衛所，蓄軍隊。朝廷又無明文規定，說只許隰州牧建設騎兵，來戍衛邊疆。她建水師，也照樣可以說是保衛大黎，呀。
驟然加入兩萬七千餘人，孟欣桐又忙得腳不沾地。
訾艷多次想約戰孟欣桐，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騎射投壺，都想跟孟欣桐比劃比劃。可惜孟欣桐實在太忙，完全都不搭理她。搞得訾艷多次約戰卻不得下文，漸漸也就沒了爭鋒的興趣。
她覺著孟欣桐，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賽道的。根本沒有可比性。
加上原本的人口，北溪村如今的人口數量，已經達到三萬三千左右。依照黎朝普通的村落大小，它已經遠不能稱作為村，而應該叫成鎮，或是縣了。
訾艷在北溪村溜溜達達，對一切都很好奇。
不僅是訾艷，一個多月沒見，就連施漪都對村子感到新鮮。
她們村，稍微富裕點的人家，竟然都裝上了玻璃窗戶。
院中種植著一株老榕樹，繁盛遒勁的枝葉茂密，滿目墨綠蔥郁。秋日午後的陽光，明媚晴朗，透過斑駁的綠葉枝頭，折射在透明的窗玻璃上，細碎溫暖得，灑在書桌的桌案。
“天哪!”訾艷咋咋呼呼， “你們村子好有錢!竟然半數人家，都用著琉璃瓦片做窗。這種上等的琉璃，就是波斯國的精匠，也制作不出來吧。怕不是禦用貢品的質量!”
施漪含蓄: “我村裏有幾個工匠，原是京城來的。當中有一個，原來還是工部的員外郎。”
“哇!”訾艷驚嘆， “我小時候有個鄰居，是我爹爹同僚的女兒。她很早就跟著她爹，去往了京城生活。我跟她也不熟，可她每每總愛寫信與我，向我炫耀江南京都的繁華，嘲笑我是土包子。我原先不服，覺著京城又能如何，江南又能怎樣。沒想到，京城工匠的技藝，竟然精湛如斯。我算是服氣了，難怪她笑我是土包子。”
施漪:……
訾艷又說: “可縱使如此，琉璃也是價值千金的寶貝。多是從西域波斯進口而來，你們村就算能自己燒制，為何又會如此大氣將那麽多戶人家的窗戶，都給安裝上琉璃瓦”
施漪也很好奇。
施大怎麽如此大方了。
玻璃放哪裏，都可以賣到高價的。他竟然舍得，送給村民做窗戶。
一問，原來是施大拿玻璃抵傭金。
一面窗戶，抵兩個月的工錢。
施漪:……
不止是玻璃在村中的廣泛使用。北溪村如今，方方面面看起來，都神似施漪前世的，城鄉結合部大郊區了。
充滿了“工業化”的氛圍。
那大窯洞，大煙囪，得虧是修建在山谷裏。否則真得是一眼就能叫人看見，格外醒目。
村裏的五座碉堡，也加固加高了。
四通八達的水泥道路上，還有著樊鵬海率領民兵隊伍，來回巡邏。
施大和範穎恬囤積了幾個月的貨，也流向了市場。僅十天時間，夫妻倆就回了本。那些胭脂水粉，鮮花香皂，竹紙玻璃，水泥石灰，以及精細化再加工的不同品類，搭載著大船，乘坐著駝鈴，北上草原，南下水鄉，每日帶來萬金的利潤與回報。
從北溪村到永安郡的一路，都鋪設了水泥。
雪白寬闊。
這條路，是孟欣桐做主修建的。
路修起來後，不止繁華了北溪村一個村落。還吸引了隰州的不少外村之人，在道路兩旁支攤設鋪，賣茶賣飲。
即便沒有近三萬漁民的加入，北溪村也徹底，展露崢嶸。
施漪南下一趟，雖然並未真正抵達江南，只在半道涼州停靠。卻也給孟欣桐帶回了一份真正的，來自江南京畿的特產，靖南侯世子齊韻遠。
作為回報，孟欣桐也給了施漪一份伴手禮，作為回報。
“這就是你說的，回贈伴手禮”施漪素手擡起，搭在額前，眺望遠處的曠野。
陽光下，一個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一襲紅袍，騎著駿馬，肆意地奔馳在遼闊的曠野上。他俯身，從馬腹的箭囊中，抽出一枚羽箭，在疾馳的馬背上，張弓搭箭。咻，羽箭飛出，正中靶心。
五陵少年，鮮衣怒馬。
“是呀。”孟欣桐笑。 “你送我一個人，我還你一個人。”
施漪沒大聽懂。
“星瀾!”孟欣桐朝曠野招手。
紅衣少年騎著白馬而來，疾馳到她們面前。
“小姑姑，你叫我”
“過來見過你施漪姐姐。”孟欣桐笑，對施漪介紹: “這是我兄長家的嫡長子，孟星瀾。星瀾，叫姐姐。”
孟星瀾從馬背躍下，眸子裏流露著燦爛的笑意: “姐姐!”
施漪被這燦若朝陽的笑容，給恍一下了。
孟星瀾: “謝謝姐姐這些日子，替我照顧小姑姑。”
施漪: “不客氣。”
曠野裏，施三虎高高地騎在馬背上，大聲朝著這邊喊: “餵，還比嗎”
“比!”孟星瀾高聲。
孟欣桐笑瞇瞇: “玩去吧。”
“哎!”
少年翻身上馬，騎著駿馬跑遠。
“怎麽樣”孟欣桐笑呵呵地問。
施漪誠懇: “感覺還是我阿弟更厲害些。”
孟欣桐: “沒問你騎射水平。你覺著我這侄兒，人怎麽樣”
施漪: “挺俊俏。”
孟欣桐: “那送給你，做個護衛，怎麽樣”
“啊”施漪驚訝，連忙拒絕: “探花郎的嫡長子，給我當護衛不敢當，不敢當。”
“他在京裏被拘慣了，來這邊難得的自由。”孟欣桐說， “就讓他和三虎一起，跟在你身邊吧。他和三虎玩得來。”
施漪懂了。
京圈貴公子下鄉，體驗基層百姓生活。
“那就讓他跟著三虎吧。”施漪說。 “只是你們孟府，舍得讓嫡長孫呆在隰州的窮鄉僻壤”
“他們舍不得又如何。”孟欣桐眼神倨傲: “我這是為他們好。那就這麽定了，以後讓星瀾同三虎一起，跟著你。”
施漪無可無不可地點頭。
“那個靖南侯世子，怎麽樣了”施漪問，內心非常好奇。
她將土特產交給孟欣桐，也有三天了。
這三天，她沒能再看見齊韻遠出現，也沒見孟欣桐屋裏擡出什麽屍首。她實在好奇，齊韻遠現在如何了。
“啊。”孟欣桐笑，白皙面龐爬上了一抹紅雲，神態羞澀: “你說遠兒啊他很好。”
“遠兒”施漪挑眉。
“嗯，遠兒。”孟欣桐笑得幸福。
“好吧，看來你還蠻喜歡他的。”
“我當然喜歡他呀。”孟欣桐說， “他可是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未婚夫。”
“嗯。”施漪也高興， “你喜歡我帶回的土特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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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萬七千餘人，依然分布在了北溪村外圍，並入了北溪村戶籍。
因為施漪講說，這兩萬七千餘人，都是漁民。需要在水上討生活，而北溪村旁邊，通向永樂郡的方向，就有一條寬闊的大河。
周郡丞，親自督辦此事。
親自來了北溪村，量畝劃地。
“為什麽水上討生活的漁民們，會遭遇旱災”量地的時候，周郡丞實在沒能忍住，發出了質疑。
“你管得著麽”訾艷說。
周郡丞:……
得，老實劃地。
隰州大小官員，誰人不認識訾大小姐。
這可是他們隰州牧唯一嫡出的獨苗苗，被當成眼珠子似的寶貝，千嬌萬寵著，捧在手心裏養大的。十成十地說一不二的主，他一個小小的郡城，可是得罪不起。
施漪照顧周郡丞的面子，幫著解釋: “正是因為旱災，江河裏的水都幹了。所以漁民們才無處謀生，逃荒來了隰州相投。”
周郡丞:……
周郡丞皮笑肉不笑: “江河裏的水都幹了。所以乘著幾十艘大船，順著江河逐浪北上，行千裏水路，來了隰州”
施漪點頭: “是的呢。”
“你是將我永安郡官員都當傻子麽，那船——”周郡丞說。旱災，江河都幹了，於是乘船。這像話麽。
“那船是我的!”可未等他說完，話頭就被人阻斷。訾艷氣勢洶洶: “所有船，都是我的!都歸我上虞府訾艷，你們永安郡衙門，一艘也別想扣!”
周郡丞心裏翻了個白眼，面上卻還要陪笑臉: “是，都是大小姐您的。”同時試探: “節度使大人，放棄建設騎兵營的想法，轉而想建水師了”
心中不免焦急。
他們隰州一直在努力建設騎兵。為此不惜對商會們的走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是為了，能夠通過隰州商會走私的渠道，多從關外進些剽健的馬匹，好打造一支悍勇的騎兵。
只有騎兵，才能抵擋得住關外的襲擊。
這也是他們隰州人，根深蒂固的執念與規劃。
建水師，這不是滑稽麽。
戎狄和蠻夷都是草原上的民族，那邊也缺水。耗費巨資建了水師，然後將大船搬到草原上去，和那些馬背上的蠻子對拼麽太搞笑了。節度使大人不至於這般昏庸吧。
好在，訾艷回答: “沒有。爹爹仍在建騎兵，是我要建水師。”
“您要建水師”周郡丞愕然。 “您建水師做什麽”
訾艷: “關你什麽事我為什麽要回答你”
周郡丞:……
訾艷: “量你的地吧。多幹活，少打聽。”
周郡丞: “哦。”
訾艷與施漪對視了一眼，心中得意。
建水師，如此滑稽之事，當然是假的。周郡丞都覺得荒唐的事情，她和她的好姐妹施漪，又怎麽會去做。
她們當然不是要建水師。
她們是要建水匪。
施漪是大首領，她訾艷是二首領。手下兩萬七千餘名小弟，放在哪裏，都是響當當的江湖大寇了。
只是，水匪到底名聲難聽，上不得臺面。
那個六皇子軒王，搞水匪的時候，也是偷偷摸摸的，躲在人後。
她訾艷和姐妹施漪商議了一下。她們不能躲在人後，省得像軒王一樣，苦心孤詣經營數年，因為偷摸著搞，不敢露臉，輕易就被人給摘了果子。她們要搞，就光明正大的來，就堂堂正正的搶。
水匪欸，一本萬利。
訾艷也是才意識到，原來當水匪，這麽賺錢。比她爹爹辛苦經營隰州，充當一州之牧，要賺錢多了。水匪頭子，也實在是個錢途無量的職業，極具發展潛力。
所以他們，才會千辛萬苦地，將兩萬七千餘名兄弟，都帶回老家隰州。
不帶回來，放眼皮子底下看著。她們怕隔上個三五月，這幫子兄弟，又認了別人做首領去。
不過，搞水匪，到底不好聽。
所以訾艷才和施漪商量了一下，說成是搞水師。
一州節度使，有權建軍的。她爹爹有權利建衛所，蓄軍隊。朝廷又無明文規定，說只許隰州牧建設騎兵，來戍衛邊疆。她建水師，也照樣可以說是保衛大黎，呀。
驟然加入兩萬七千餘人，孟欣桐又忙得腳不沾地。
訾艷多次想約戰孟欣桐，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騎射投壺，都想跟孟欣桐比劃比劃。可惜孟欣桐實在太忙，完全都不搭理她。搞得訾艷多次約戰卻不得下文，漸漸也就沒了爭鋒的興趣。
她覺著孟欣桐，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賽道的。根本沒有可比性。
加上原本的人口，北溪村如今的人口數量，已經達到三萬三千左右。依照黎朝普通的村落大小，它已經遠不能稱作為村，而應該叫成鎮，或是縣了。
訾艷在北溪村溜溜達達，對一切都很好奇。
不僅是訾艷，一個多月沒見，就連施漪都對村子感到新鮮。
她們村，稍微富裕點的人家，竟然都裝上了玻璃窗戶。
院中種植著一株老榕樹，繁盛遒勁的枝葉茂密，滿目墨綠蔥郁。秋日午後的陽光，明媚晴朗，透過斑駁的綠葉枝頭，折射在透明的窗玻璃上，細碎溫暖得，灑在書桌的桌案。
“天哪!”訾艷咋咋呼呼， “你們村子好有錢!竟然半數人家，都用著琉璃瓦片做窗。這種上等的琉璃，就是波斯國的精匠，也制作不出來吧。怕不是禦用貢品的質量!”
施漪含蓄: “我村裏有幾個工匠，原是京城來的。當中有一個，原來還是工部的員外郎。”
“哇!”訾艷驚嘆， “我小時候有個鄰居，是我爹爹同僚的女兒。她很早就跟著她爹，去往了京城生活。我跟她也不熟，可她每每總愛寫信與我，向我炫耀江南京都的繁華，嘲笑我是土包子。我原先不服，覺著京城又能如何，江南又能怎樣。沒想到，京城工匠的技藝，竟然精湛如斯。我算是服氣了，難怪她笑我是土包子。”
施漪:……
訾艷又說: “可縱使如此，琉璃也是價值千金的寶貝。多是從西域波斯進口而來，你們村就算能自己燒制，為何又會如此大氣將那麽多戶人家的窗戶，都給安裝上琉璃瓦”
施漪也很好奇。
施大怎麽如此大方了。
玻璃放哪裏，都可以賣到高價的。他竟然舍得，送給村民做窗戶。
一問，原來是施大拿玻璃抵傭金。
一面窗戶，抵兩個月的工錢。
施漪:……
不止是玻璃在村中的廣泛使用。北溪村如今，方方面面看起來，都神似施漪前世的，城鄉結合部大郊區了。
充滿了“工業化”的氛圍。
那大窯洞，大煙囪，得虧是修建在山谷裏。否則真得是一眼就能叫人看見，格外醒目。
村裏的五座碉堡，也加固加高了。
四通八達的水泥道路上，還有著樊鵬海率領民兵隊伍，來回巡邏。
施大和範穎恬囤積了幾個月的貨，也流向了市場。僅十天時間，夫妻倆就回了本。那些胭脂水粉，鮮花香皂，竹紙玻璃，水泥石灰，以及精細化再加工的不同品類，搭載著大船，乘坐著駝鈴，北上草原，南下水鄉，每日帶來萬金的利潤與回報。
從北溪村到永安郡的一路，都鋪設了水泥。
雪白寬闊。
這條路，是孟欣桐做主修建的。
路修起來後，不止繁華了北溪村一個村落。還吸引了隰州的不少外村之人，在道路兩旁支攤設鋪，賣茶賣飲。
即便沒有近三萬漁民的加入，北溪村也徹底，展露崢嶸。
施漪南下一趟，雖然並未真正抵達江南，只在半道涼州停靠。卻也給孟欣桐帶回了一份真正的，來自江南京畿的特產，靖南侯世子齊韻遠。
作為回報，孟欣桐也給了施漪一份伴手禮，作為回報。
“這就是你說的，回贈伴手禮”施漪素手擡起，搭在額前，眺望遠處的曠野。
陽光下，一個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一襲紅袍，騎著駿馬，肆意地奔馳在遼闊的曠野上。他俯身，從馬腹的箭囊中，抽出一枚羽箭，在疾馳的馬背上，張弓搭箭。咻，羽箭飛出，正中靶心。
五陵少年，鮮衣怒馬。
“是呀。”孟欣桐笑。 “你送我一個人，我還你一個人。”
施漪沒大聽懂。
“星瀾!”孟欣桐朝曠野招手。
紅衣少年騎著白馬而來，疾馳到她們面前。
“小姑姑，你叫我”
“過來見過你施漪姐姐。”孟欣桐笑，對施漪介紹: “這是我兄長家的嫡長子，孟星瀾。星瀾，叫姐姐。”
孟星瀾從馬背躍下，眸子裏流露著燦爛的笑意: “姐姐!”
施漪被這燦若朝陽的笑容，給恍一下了。
孟星瀾: “謝謝姐姐這些日子，替我照顧小姑姑。”
施漪: “不客氣。”
曠野裏，施三虎高高地騎在馬背上，大聲朝著這邊喊: “餵，還比嗎”
“比!”孟星瀾高聲。
孟欣桐笑瞇瞇: “玩去吧。”
“哎!”
少年翻身上馬，騎著駿馬跑遠。
“怎麽樣”孟欣桐笑呵呵地問。
施漪誠懇: “感覺還是我阿弟更厲害些。”
孟欣桐: “沒問你騎射水平。你覺著我這侄兒，人怎麽樣”
施漪: “挺俊俏。”
孟欣桐: “那送給你，做個護衛，怎麽樣”
“啊”施漪驚訝，連忙拒絕: “探花郎的嫡長子，給我當護衛不敢當，不敢當。”
“他在京裏被拘慣了，來這邊難得的自由。”孟欣桐說， “就讓他和三虎一起，跟在你身邊吧。他和三虎玩得來。”
施漪懂了。
京圈貴公子下鄉，體驗基層百姓生活。
“那就讓他跟著三虎吧。”施漪說。 “只是你們孟府，舍得讓嫡長孫呆在隰州的窮鄉僻壤”
“他們舍不得又如何。”孟欣桐眼神倨傲: “我這是為他們好。那就這麽定了，以後讓星瀾同三虎一起，跟著你。”
施漪無可無不可地點頭。
“那個靖南侯世子，怎麽樣了”施漪問，內心非常好奇。
她將土特產交給孟欣桐，也有三天了。
這三天，她沒能再看見齊韻遠出現，也沒見孟欣桐屋裏擡出什麽屍首。她實在好奇，齊韻遠現在如何了。
“啊。”孟欣桐笑，白皙面龐爬上了一抹紅雲，神態羞澀: “你說遠兒啊他很好。”
“遠兒”施漪挑眉。
“嗯，遠兒。”孟欣桐笑得幸福。
“好吧，看來你還蠻喜歡他的。”
“我當然喜歡他呀。”孟欣桐說， “他可是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未婚夫。”
“嗯。”施漪也高興， “你喜歡我帶回的土特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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