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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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與村長想象的不同，孟欣桐來到曲靖，見到了監管流放犯人的袁大人。但她和袁大人的談話裏，沒有半個字是有關雇傭犯人前往北溪村開荒的。
袁大人，本名袁建，是曲靖衛所下面的一個百戶，副把總。論職級，他比永安郡的陳總旗要低，可論油水，他這差事卻比陳總旗要厚的多。原因無他，鹽，鐵。
隰州境內唯一開采的鐵礦，便是袁百戶監管的這座。
黎朝流放至隰州的犯人，基本都塞進了曲靖的這處山脈，進行挖礦。除此以外，還有曲靖郡衛所的軍戶。
黎朝的軍戶是世襲制，比普通農戶要低一等。
入軍戶後，世代為兵，老幼婦孺及因身體殘缺不能入伍者，他們耕地作業等營生，所產出的銀子和糧食，也歸兵府所有。以黎朝的制度來講，有點類似大鍋飯和集體竈的意思。壞處是不能保留太多的私人財產，不能從事科舉，從家族發展的長遠角度考慮，除非立軍功，否則很難翻身。好處是，有軍府和朝廷幫忙托底和養老。
如果軍府和朝廷靠得住的話。
顯然軍府和朝廷是不太靠得住的。
否則曲靖郡的軍戶們，也不會和流犯一個待遇，成天呆在山裏挖礦了。
可換句話講。
這種年月，有得吃，能填飽肚子，就已經很不錯了。雖是呆在山裏挖礦，但軍戶的生存環境到底要比真正的流犯好上太多，又因鐵礦山脈永遠有產出，鹽鐵向來供不應求，就使得曲靖郡呆山裏挖礦的軍戶們，竟然是全隰州日子過得最好的。不知道其他郡城的軍戶，有多羨慕他們呢。
可想而知，黎朝軍戶們的生活，底層百姓的生存環境，有多艱難。
“孟娘子放心。”
眼前的女子，雖瞧著年歲很輕，至多也不會超過雙十年華，且也梳著未出閣姐兒的發髻，卻在口中自稱“妾身”二字。
以黎朝風俗來講，未出閣姐兒在外奔走做買賣，是要遭人鄙夷的。可嫁了人，又有不同，會被視作為了夫家奔走挑梁，又有另一番不同評價。想必這位孟姑娘，便是因此才口口聲聲自稱妾身。
生意方面，袁百戶一向謹慎。他便也沒有再叫孟欣桐為姑娘，而是順著孟欣桐的話，稱其為孟娘子。
“大家同為隰州人，自當同氣連枝，互相幫助。既是永安郡新來的村民們需要鍛造鋤頭釘耙進行開荒種田，那我們作為邊上的曲靖友鄰，自當鼎力相助。”
“孟娘子放心，第一批的五十噸鐵礦石，不日就能送到。”
孟欣桐沒有談雇傭流犯開荒的事，卻是和袁百戶做了鐵礦石的生意。
曲靖的這座礦山，乃是官礦，在朝廷都有備案。產出來的鐵礦，理應都歸官府和朝廷所有。但這也不妨礙，底下人偷摸著做些私販鐵器的生意。
事實上這座山脈，產出的鐵器，恰恰都是每年歲貢進獻給蠻夷戎狄的那些。歲貢規定的數額不夠用，這座礦脈的大小官差，又偷偷攬起了走私。
賣給外族也是賣，賣給本朝也是賣，橫豎都是走私，走私向本朝百姓，倒顯得大義。孟欣桐便是以這樣的理由，說服了袁百戶和她達成了走私鐵礦的生意。
袁百戶本也不想，可孟欣桐出手便是一萬兩銀子。
這對袁百戶來說，乃是無本萬利。
朝關外送鐵，他還需要絞盡腦汁，掩人耳目。朝北溪村送鐵，夜裏背著石頭走幾十裏地就行了。若不是孟欣桐說暫時不用，他都想著順便替北溪村，將鍛煉鐵器的活兒都給一塊兒攬了，反正他手下有流犯有軍戶，不缺勞動力。
一萬兩銀子，如此大手筆。
袁百戶自出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這麽大面值的銀票，豪爽闊氣地就直接塞到了他的手裏。
北溪村闊氣，他袁百戶也闊氣。
當下就想起北溪村缺人開荒的傳言，主動開口，替孟欣桐攬下那些荒地的開墾與播種。隰州處處缺人，唯獨他們鐵礦山，不缺人。就沖一萬兩銀子，他調用山裏軍戶和流犯，跑到幾十裏外，幫友鄰種個幾天地，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兩邊生意談妥，相得益彰，彼此散去。
孟欣桐走後，袁百戶堂廳的裏間走出來一個婦人，正是袁百戶的妻子房氏。
“老爺，我沒說錯吧，這孟娘子，是真有大生意。你之前還不信，還不肯見她。說什麽村裏的婦道人家，哪會有鐵礦生意。”房氏洋洋自得。
袁百戶翻著手裏的銀票，眼睛冒光: “信信信，我現在信了。得虧夫人你逼著我見她，否則我哪能見到今天這世面。一萬兩，就算是上下打點，孝敬大人，咱們也能剩下個好幾千。這才是開始，以後還有吶。”
房氏將銀票搶過去，舉過頭頂，在太陽底下仔細端詳: “不過也是奇怪，他們北溪村，要這麽多的鋤頭鐮刀做什麽”
袁百戶不屑: “這話你聽聽就好，他們怎麽可能真得是鍛造農具”
“那”房氏一驚， “他們想幹嘛”
“你管他們幹嘛”袁百戶說， “朝廷每年歲貢，輸送那麽多鐵礦到關外的時候，管過關外用來幹嘛麽”
鐵礦除了用來煉制農具，還能幹嘛。
當然是煉制兵器。
孟欣桐可不會忘記，她的身上還負著血海深仇。將她俘虜到襄州青龍寨的罪魁禍首，毀她清白的豫王和齊韻遠。縱觀這二人的發家路，所倚仗的最大利器，無非就是銅和鐵罷了。
銅，就是錢。前世葉霽有範明煦，替他補足了銅礦的不足。
鐵，就是兵器。前世葉霽也拿下了曲靖的這座官營鐵礦，彌補了差距。
今生施漪手下，除了範明煦，還有範穎恬和施大，又有那麽多奇思妙想的方子，想必不會再缺錢。可是鐵，就不能再按部就班地按照前世葉霽的路線來了。
前世葉霽，是在外族入侵，屠戮了隰州五郡，又接管永安，隨即入了隰州牧節度使訾旭臨的青眼之後，才拿到的鐵礦開采權。也就是說，按著葉霽的路線，起碼要等四五年後，施漪才能開始煉鐵。
這可不行，施漪能等，她孟欣桐等不及。
葉霽不知何時就會醒來，在葉霽醒來之前，她急著要壯大自身，壯大施漪的力量。只有這樣，才能不叫醒來的葉霽，輕易摘了果子，毀了如今她孟欣桐這般女子，亦能和範明煦，樊鵬海平起平坐的大好局面。
而且比起前世，今生的二皇子豫王，也更加等不及了。
昨日流民們說，襄州流出傳言。說黑淳山脈的青龍寨，一千餘眾裹挾了十萬流民，行惡毒祭祀，造成煞神臨世，天災幹旱。
這傳言，明顯就是豫王在為日後的起兵做鋪墊。
那消失的十萬流民，恐怕都是被豫王抓進山裏，去挖銅挖鐵了。
一下子勞役十萬人，豫王怕不是已經瘋了。
想到前世這個男人，在和葉霽對陣之時，都不忘向葉霽討要她孟欣桐。她合理懷疑，豫王的發瘋，多多少少和她有點關系。這些個男人，一邊口口聲聲說愛她，一邊俘虜她，傷害她，玷汙她，實在令人作嘔。
對比起來，連一開始就聲稱絕不會喜愛她的葉霽，都顯得可愛多了。
為了報仇，為了今後的榮華富貴與家族傳承，她孟欣桐也要拼著命，將施漪拱向能夠力克豫王和齊韻遠的位置。
若是可能，若是葉霽可能永遠不醒來。
孟欣桐想想就心潮澎湃，若是葉霽永遠不醒，若是施漪徹底取代葉霽。到那時，女帝登基，女主天下，她孟欣桐從龍有功，進個內閣樞機，封個異姓王侯，不難吧。
範明煦能做陶朱公，樊鵬海能當舞陽侯。她孟欣桐，當得起一國之後的人，又怎麽不能封候拜相!
光是想想，就叫人激動得全身顫栗。
感謝母親，給她塞了十萬兩的陪嫁。
前世，她靠這十萬兩，保住了葉霽的正妻之位，在日後當上了皇後。今生，她要靠這十萬兩，掙出個青史留名的女相官位!
臨近晌午，日上三竿，施漪還在檀香木床上慵懶昏睡。
就聽見輕柔溫婉的女聲在呼喚她: “大當家的，該起床了。”
施漪一臉懵的睜開眼睛，就看見孟欣桐站在她的床頭，笑得恬靜溫柔。
“一日之計在於晨，勸君惜取少年時。大當家的，您該起床讀書了。”
“讀，讀什麽書”施漪懵逼， “我又不考科舉，我讀什麽書”
孟欣桐微笑: “先讀《資治通鑒》，為上位者，縱使不考科舉，也該讀書明智。”
施漪:……
孟欣桐又說: “我在曲靖，買了幾個奴役，送給大當家。”
施漪: “什麽奴役”
“之前施大哥到永康郡定親的時候，回來路上，咱們不是遇見了幾十個流犯嗎”孟欣桐說。 “我觀大當家的和逃犯裏的孩童投緣，就將那幾十流犯都買了下來，送與大當家的解悶。”
施漪下意識: “他們能給我解什麽悶。”
孟欣桐笑: “那些個流犯，都是工部和禦前殿工事的人，很擅長些奇淫技巧的。”
“我將他們買來，又買了幾塊鐵礦石配給他們。日後，就可以讓他們打些彈弓一類的小玩意，供大當家的，去林子裏打鳥兒玩。”
“這不就在讀書之餘，勞逸結合，解了悶了”
施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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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村長想象的不同，孟欣桐來到曲靖，見到了監管流放犯人的袁大人。但她和袁大人的談話裏，沒有半個字是有關雇傭犯人前往北溪村開荒的。
袁大人，本名袁建，是曲靖衛所下面的一個百戶，副把總。論職級，他比永安郡的陳總旗要低，可論油水，他這差事卻比陳總旗要厚的多。原因無他，鹽，鐵。
隰州境內唯一開采的鐵礦，便是袁百戶監管的這座。
黎朝流放至隰州的犯人，基本都塞進了曲靖的這處山脈，進行挖礦。除此以外，還有曲靖郡衛所的軍戶。
黎朝的軍戶是世襲制，比普通農戶要低一等。
入軍戶後，世代為兵，老幼婦孺及因身體殘缺不能入伍者，他們耕地作業等營生，所產出的銀子和糧食，也歸兵府所有。以黎朝的制度來講，有點類似大鍋飯和集體竈的意思。壞處是不能保留太多的私人財產，不能從事科舉，從家族發展的長遠角度考慮，除非立軍功，否則很難翻身。好處是，有軍府和朝廷幫忙托底和養老。
如果軍府和朝廷靠得住的話。
顯然軍府和朝廷是不太靠得住的。
否則曲靖郡的軍戶們，也不會和流犯一個待遇，成天呆在山裏挖礦了。
可換句話講。
這種年月，有得吃，能填飽肚子，就已經很不錯了。雖是呆在山裏挖礦，但軍戶的生存環境到底要比真正的流犯好上太多，又因鐵礦山脈永遠有產出，鹽鐵向來供不應求，就使得曲靖郡呆山裏挖礦的軍戶們，竟然是全隰州日子過得最好的。不知道其他郡城的軍戶，有多羨慕他們呢。
可想而知，黎朝軍戶們的生活，底層百姓的生存環境，有多艱難。
“孟娘子放心。”
眼前的女子，雖瞧著年歲很輕，至多也不會超過雙十年華，且也梳著未出閣姐兒的發髻，卻在口中自稱“妾身”二字。
以黎朝風俗來講，未出閣姐兒在外奔走做買賣，是要遭人鄙夷的。可嫁了人，又有不同，會被視作為了夫家奔走挑梁，又有另一番不同評價。想必這位孟姑娘，便是因此才口口聲聲自稱妾身。
生意方面，袁百戶一向謹慎。他便也沒有再叫孟欣桐為姑娘，而是順著孟欣桐的話，稱其為孟娘子。
“大家同為隰州人，自當同氣連枝，互相幫助。既是永安郡新來的村民們需要鍛造鋤頭釘耙進行開荒種田，那我們作為邊上的曲靖友鄰，自當鼎力相助。”
“孟娘子放心，第一批的五十噸鐵礦石，不日就能送到。”
孟欣桐沒有談雇傭流犯開荒的事，卻是和袁百戶做了鐵礦石的生意。
曲靖的這座礦山，乃是官礦，在朝廷都有備案。產出來的鐵礦，理應都歸官府和朝廷所有。但這也不妨礙，底下人偷摸著做些私販鐵器的生意。
事實上這座山脈，產出的鐵器，恰恰都是每年歲貢進獻給蠻夷戎狄的那些。歲貢規定的數額不夠用，這座礦脈的大小官差，又偷偷攬起了走私。
賣給外族也是賣，賣給本朝也是賣，橫豎都是走私，走私向本朝百姓，倒顯得大義。孟欣桐便是以這樣的理由，說服了袁百戶和她達成了走私鐵礦的生意。
袁百戶本也不想，可孟欣桐出手便是一萬兩銀子。
這對袁百戶來說，乃是無本萬利。
朝關外送鐵，他還需要絞盡腦汁，掩人耳目。朝北溪村送鐵，夜裏背著石頭走幾十裏地就行了。若不是孟欣桐說暫時不用，他都想著順便替北溪村，將鍛煉鐵器的活兒都給一塊兒攬了，反正他手下有流犯有軍戶，不缺勞動力。
一萬兩銀子，如此大手筆。
袁百戶自出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這麽大面值的銀票，豪爽闊氣地就直接塞到了他的手裏。
北溪村闊氣，他袁百戶也闊氣。
當下就想起北溪村缺人開荒的傳言，主動開口，替孟欣桐攬下那些荒地的開墾與播種。隰州處處缺人，唯獨他們鐵礦山，不缺人。就沖一萬兩銀子，他調用山裏軍戶和流犯，跑到幾十裏外，幫友鄰種個幾天地，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兩邊生意談妥，相得益彰，彼此散去。
孟欣桐走後，袁百戶堂廳的裏間走出來一個婦人，正是袁百戶的妻子房氏。
“老爺，我沒說錯吧，這孟娘子，是真有大生意。你之前還不信，還不肯見她。說什麽村裏的婦道人家，哪會有鐵礦生意。”房氏洋洋自得。
袁百戶翻著手裏的銀票，眼睛冒光: “信信信，我現在信了。得虧夫人你逼著我見她，否則我哪能見到今天這世面。一萬兩，就算是上下打點，孝敬大人，咱們也能剩下個好幾千。這才是開始，以後還有吶。”
房氏將銀票搶過去，舉過頭頂，在太陽底下仔細端詳: “不過也是奇怪，他們北溪村，要這麽多的鋤頭鐮刀做什麽”
袁百戶不屑: “這話你聽聽就好，他們怎麽可能真得是鍛造農具”
“那”房氏一驚， “他們想幹嘛”
“你管他們幹嘛”袁百戶說， “朝廷每年歲貢，輸送那麽多鐵礦到關外的時候，管過關外用來幹嘛麽”
鐵礦除了用來煉制農具，還能幹嘛。
當然是煉制兵器。
孟欣桐可不會忘記，她的身上還負著血海深仇。將她俘虜到襄州青龍寨的罪魁禍首，毀她清白的豫王和齊韻遠。縱觀這二人的發家路，所倚仗的最大利器，無非就是銅和鐵罷了。
銅，就是錢。前世葉霽有範明煦，替他補足了銅礦的不足。
鐵，就是兵器。前世葉霽也拿下了曲靖的這座官營鐵礦，彌補了差距。
今生施漪手下，除了範明煦，還有範穎恬和施大，又有那麽多奇思妙想的方子，想必不會再缺錢。可是鐵，就不能再按部就班地按照前世葉霽的路線來了。
前世葉霽，是在外族入侵，屠戮了隰州五郡，又接管永安，隨即入了隰州牧節度使訾旭臨的青眼之後，才拿到的鐵礦開采權。也就是說，按著葉霽的路線，起碼要等四五年後，施漪才能開始煉鐵。
這可不行，施漪能等，她孟欣桐等不及。
葉霽不知何時就會醒來，在葉霽醒來之前，她急著要壯大自身，壯大施漪的力量。只有這樣，才能不叫醒來的葉霽，輕易摘了果子，毀了如今她孟欣桐這般女子，亦能和範明煦，樊鵬海平起平坐的大好局面。
而且比起前世，今生的二皇子豫王，也更加等不及了。
昨日流民們說，襄州流出傳言。說黑淳山脈的青龍寨，一千餘眾裹挾了十萬流民，行惡毒祭祀，造成煞神臨世，天災幹旱。
這傳言，明顯就是豫王在為日後的起兵做鋪墊。
那消失的十萬流民，恐怕都是被豫王抓進山裏，去挖銅挖鐵了。
一下子勞役十萬人，豫王怕不是已經瘋了。
想到前世這個男人，在和葉霽對陣之時，都不忘向葉霽討要她孟欣桐。她合理懷疑，豫王的發瘋，多多少少和她有點關系。這些個男人，一邊口口聲聲說愛她，一邊俘虜她，傷害她，玷汙她，實在令人作嘔。
對比起來，連一開始就聲稱絕不會喜愛她的葉霽，都顯得可愛多了。
為了報仇，為了今後的榮華富貴與家族傳承，她孟欣桐也要拼著命，將施漪拱向能夠力克豫王和齊韻遠的位置。
若是可能，若是葉霽可能永遠不醒來。
孟欣桐想想就心潮澎湃，若是葉霽永遠不醒，若是施漪徹底取代葉霽。到那時，女帝登基，女主天下，她孟欣桐從龍有功，進個內閣樞機，封個異姓王侯，不難吧。
範明煦能做陶朱公，樊鵬海能當舞陽侯。她孟欣桐，當得起一國之後的人，又怎麽不能封候拜相!
光是想想，就叫人激動得全身顫栗。
感謝母親，給她塞了十萬兩的陪嫁。
前世，她靠這十萬兩，保住了葉霽的正妻之位，在日後當上了皇後。今生，她要靠這十萬兩，掙出個青史留名的女相官位!
臨近晌午，日上三竿，施漪還在檀香木床上慵懶昏睡。
就聽見輕柔溫婉的女聲在呼喚她: “大當家的，該起床了。”
施漪一臉懵的睜開眼睛，就看見孟欣桐站在她的床頭，笑得恬靜溫柔。
“一日之計在於晨，勸君惜取少年時。大當家的，您該起床讀書了。”
“讀，讀什麽書”施漪懵逼， “我又不考科舉，我讀什麽書”
孟欣桐微笑: “先讀《資治通鑒》，為上位者，縱使不考科舉，也該讀書明智。”
施漪:……
孟欣桐又說: “我在曲靖，買了幾個奴役，送給大當家。”
施漪: “什麽奴役”
“之前施大哥到永康郡定親的時候，回來路上，咱們不是遇見了幾十個流犯嗎”孟欣桐說。 “我觀大當家的和逃犯裏的孩童投緣，就將那幾十流犯都買了下來，送與大當家的解悶。”
施漪下意識: “他們能給我解什麽悶。”
孟欣桐笑: “那些個流犯，都是工部和禦前殿工事的人，很擅長些奇淫技巧的。”
“我將他們買來，又買了幾塊鐵礦石配給他們。日後，就可以讓他們打些彈弓一類的小玩意，供大當家的，去林子裏打鳥兒玩。”
“這不就在讀書之餘，勞逸結合，解了悶了”
施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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