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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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陳石彬離開,孟欣桐從裏間出來。
她剛在裏間雇了個婆子,替她照顧葉霽。此番操作讓施漪直呼自己見識狹窄,她施漪怎麽就沒想起來,到了隰州以後,可以花錢雇人照顧葉霽。
九年義務教育的平等思想,限制了她施漪的格局。
孟欣桐好奇地問: “他是要去查抄豪商世家了嗎”
施漪: “不會,他沒這個膽量。”
孟欣桐遺憾: “好吧,我還以為,永安郡的豪商會為這次賑災救濟出點血。”
施漪: “那肯定還是要出血的。陳石彬沒這個膽量,他只是個總旗。可師翰平和褚康勝有,陳石彬現在,應該就是找郡守師翰平商議去了。除了找豪商,永安郡沒有第二種辦法吃得下這般多的流民,他們只能找豪商。”
孟欣桐驚訝: “你早就算到了,才會那樣對陳石彬說”
“也不是。”施漪說, “我在推波助瀾罷了。永安郡都是好官,愛民如子,對待豪商確實過於客氣了。若是不激將他們一把,說不準又會被那些精明的商人給敷衍忽悠過去。”
孟欣桐笑,給施漪剝著橘子吃: “大當家的您,同樣愛民如子。”
施漪微微臉紅: “還好吧,我就只關心我自家的事情。”
孟欣桐笑著不說話。
這段時間,她冷眼旁觀著,看到這施漪行事所舉,樁樁件件,都不遜色於葉霽,而且也都有意欲逐鹿之跡。她開始好奇,若是葉霽永遠不醒來,那這位真元皇後,是否能夠完全取代葉霽,成為最終問鼎天下那人。
孟欣桐曾經也覺著,問鼎天下非得男子不可。可是她看這位施漪,施大當家的,可是哪裏都不比兒郎差。
只要是同施漪接觸過的人,開始或許會為她柔弱美麗的外表所欺,但日子稍久,就都會自動模糊她的性別。將她平等地當成一個獨立的人來看待,不是簡單的男人或者女人,而僅僅是,一個人,一個強大的人。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強者吧。
就似當初的葉霽,縱使身為小小的秀才,也同樣贏得所有人的尊重和愛戴。
現在的施漪,縱使身為一介女流,也依然被永安郡的大小官員尊敬和重視。
這一點,她孟欣桐做不到。
過了兩日,永安郡果然大張旗鼓地查抄了城內每一戶豪商巨賈,搬空了他們的糧倉。而隰州商賈,走私的主要就是糧茶鹽鐵。茶價過高,又講究時節。鹽鐵難得,常人難以大筆尋到。糧,便是糧茶鹽鐵中,隰州商賈走私最多的存在。
眼下時節,正是麥子收割的季節。黎朝中部數州,幹旱大災,萬頃農田顆粒無收。隰州商人卻是手眼通天,各家都囤積了大量的新麥舊麥,有從北方諸州陸運而來,有從南方數州水運抵至,高高得堆積,溢滿了糧倉。只待時機一至,就偷偷運往關外。
郡守師翰平,原也不想大張旗鼓。
可抄著抄著,老大人哭紅了眼睛。師翰平是萬萬沒想到,在黎朝境內餓殍滿地,遍地流民的時候,這些永安郡的富賈豪商們,竟然就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囤積來這般之巨的糧食新麥。
每朝關外流出一粒粟,關內就有可能有一個受災的饑民餓死。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金黃糧倉,師翰平抄紅了眼睛,抄狠了心腸。他特地興師動眾,大張旗鼓地搬糧,不給豪商們留下一粒粟米,就是為了將消息傳至其他幾郡,好讓兄弟郡守們有樣學樣。
但在施漪看來,永安郡的抄家,還是過於小兒科了。
只是搬空糧倉而已,對其他金銀財寶,銅錢珠串,可是秋毫未動。就這,永安城的豪商們還紛紛跳腳,揚言要去府城告狀,將師翰平彈劾拉下郡守之位。還有的,更是揚言要搬出永安郡,再也不做永安郡的生意,讓永安郡接受他們商盟的經濟制裁。
對此,施漪真是有夠想笑的。
隰州諸郡的郡守官位要是個香饃饃,那劇情裏師翰平身死之後,葉霽和郡丞周建中也不會得以隱瞞朝廷和府城半年之久。更不會在上報朝廷以後,又過了半年,朝廷才重新找到一個冤大頭來永安郡接受郡守之位。
再說經濟制裁,小農經濟下幾個豪商跟你談經濟制裁,搞笑呢。
拋開生產力來談生產關系,就是荒謬得很。
不知道小農經濟講究的就是一個,男耕女織,自給自足麽
可永安郡官員們竟真被豪商的發言給威脅到了,大概他們是真得很窮,真得很需要商稅吧。總旗陳石彬,再次來找施漪訴苦: “若是這些豪商,真得統一撤出永安城,對城內實行商業制裁,該怎麽辦啊到時柴米油鹽醬醋茶,老百姓們什麽都買不到了。”
施漪像看傻子一樣看他: “為什麽你一個武將,一天到晚犯愁的卻是政事”
陳石彬:……
陳石彬又不好說,是郡守和郡丞兩位大人,拜托他來問策的。郡丞還好,郡守大人可是個極端愛面子的,早就切切關照了他,不許向施漪透露是他二人前來問策的。
要說這施漪也是個奇人。
才是個十幾歲的鄉下姐兒,就能帶領一幫子村民,外加一幫子窮兇極惡,疑似匪寇的刁徒。跋山涉水,橫穿大半個黎朝,來到他們永安郡。惹得郡守,郡丞,還有他的頂頭上司褚康勝,紛紛側目,遇到難題了,竟也會想著,要不來問問這個施漪的意見,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陳石彬硬著頭皮: “我武將皮,文臣心,同郡守大人一樣,愛民如子……”
施漪: “哦。”
陳石彬: “……所以你有什麽建議嗎”
施漪: “我建議你幹一行,愛一行,少管文臣的閑事,做好你自己武將的職責。”
陳石彬: “……我是問你,對永安郡面對豪商經濟制裁的建議。”
施漪: “哦,沒有。”
陳石彬:……
陳石彬洩氣: “連你也沒辦法。看來咱們永安城,要經歷大麻煩了。”
“有什麽麻煩”施漪是真得不理解: “你們有糧,有水,有人,還怕什麽制裁”
“就,柴,油鹽醬醋茶,還有衣裳布料,瓷器鐵具,等等,這些林林總總,都是要通過商人貿易,才能提供給百姓的。”陳石彬說, “若是豪商們對永安城實行經濟封鎖,這些東西就都進不來,百姓們的生活就都難以為繼了。”
“首先,”施漪說, “你說的這些東西,百姓們不是天天都要出門買,每一家都會囤積一點的。實在不行,也可以自己釀造油醬醋。還有那衣裳首飾,是非要每天都買新得不可的麽,你們永安郡原住民,這麽嬌貴的”
“其次,巨賈豪商,不代表所有商人。販夫走卒,鄉間貨郎,自會走街串巷,彌補空缺。我猜隰州豪商世家會威脅那些小商小販,讓他們停止生意。但只要官府衙門,還有你們衛所,出動兵卒衙役,給足那些小商販們安全感,他們自會出來生意。頂層壟斷大宗交易的豪商不在了,底層小商販們的商貿說不準還會更活躍了。”
“最後,原來你們永安郡官員都這麽笨,呃,這麽老實的”
難怪原著裏,輕易就會被葉霽給哄了,將一城之地提供給葉霽造反。只因葉霽稍稍展露了些許才華,又承諾會善待對郡內百姓。
陳石彬面紅耳赤,說: “我也不想問的。都是郡守大老爺,太擔心到時城內物價飛漲,百姓們會生活不便,過不下去了。”
“不便就不便!”施漪斬釘截鐵,語氣無奈: “你們可以多和中部諸州的災民們比比。比起他們,永安郡百姓們目前已經挺幸福了。放心吧,咱們老百姓沒這麽嬌貴。大家也都不是傻子,明知道物價飛漲了,還非得出門去做一套新衣裳。經濟封鎖到最後,先撐不住的只會是那群豪商。畢竟,你們有糧。”
陳石彬語無倫次: “可是郡守大老爺說過,想讓治下實現大同,百姓安居樂業,富足好似天子腳下。”
“唉。”施漪輕輕拍了拍陳石彬的肩膀: “勸他,多睡覺,少做夢。長期勞累過度,精神緊繃的缺覺之人,才會容易怪夢紛紜,異想天開。勸勸你們大老爺,多休息吧。”
陳石彬:……
施漪: “我就不留你喝茶了,既然要經濟封鎖了,那茶葉我得省著點喝。麻煩你下回,也別遇到芝麻點事就朝我家客棧跑,你來了又不消費,你來幹嘛”
陳石彬:……
陳石彬: “這就是你一介草民,對待堂堂總旗把總的態度嗎”
施漪: “您不是愛民如子的麽既然我是你的孩子,那你走之前,要不要先給我發個紅包”
陳石彬憤恨離開,一文不出,包括茶水錢。
又過幾日,永安城內果然不太便利了,買些雞鴨羊肉的,都需要排老長的隊,更別提那些賣堅果炒貨的了。施漪就收拾包袱,帶著弟弟施三虎一行,外加廚子小二和馬夫,關了客棧,回到北溪村。
她估摸著,她們老施家的房子,應該已經蓋好了。還有村裏那五座小竹樓,怎麽著,也該建起來一座了,是時候回家,享受田園生活了。
卻沒想到,甫一踏上北溪村的界碑。就看見寬闊雪白的水泥馬路,還有遠處隱隱綽綽,挨家挨戶,鱗次櫛比的水泥平房。外加村裏那五座,怎麽看怎麽像是,二戰時期德國碉堡形狀的,稀奇古怪高大建築。
施漪:……
那一瞬間,施漪死命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夢回前世,再次穿越。
天可憐見,她當初給了施大水泥房子,就只是想要讓自家的房子結實牢固一點啊。否則,她也不會特意將方子交給,啥都敝帚自珍,有進無出,路過一只狗,都恨不得拔兩根毛下來的,施大了。
這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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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石彬離開,孟欣桐從裏間出來。
她剛在裏間雇了個婆子,替她照顧葉霽。此番操作讓施漪直呼自己見識狹窄,她施漪怎麽就沒想起來,到了隰州以後,可以花錢雇人照顧葉霽。
九年義務教育的平等思想,限制了她施漪的格局。
孟欣桐好奇地問: “他是要去查抄豪商世家了嗎”
施漪: “不會,他沒這個膽量。”
孟欣桐遺憾: “好吧,我還以為,永安郡的豪商會為這次賑災救濟出點血。”
施漪: “那肯定還是要出血的。陳石彬沒這個膽量,他只是個總旗。可師翰平和褚康勝有,陳石彬現在,應該就是找郡守師翰平商議去了。除了找豪商,永安郡沒有第二種辦法吃得下這般多的流民,他們只能找豪商。”
孟欣桐驚訝: “你早就算到了,才會那樣對陳石彬說”
“也不是。”施漪說, “我在推波助瀾罷了。永安郡都是好官,愛民如子,對待豪商確實過於客氣了。若是不激將他們一把,說不準又會被那些精明的商人給敷衍忽悠過去。”
孟欣桐笑,給施漪剝著橘子吃: “大當家的您,同樣愛民如子。”
施漪微微臉紅: “還好吧,我就只關心我自家的事情。”
孟欣桐笑著不說話。
這段時間,她冷眼旁觀著,看到這施漪行事所舉,樁樁件件,都不遜色於葉霽,而且也都有意欲逐鹿之跡。她開始好奇,若是葉霽永遠不醒來,那這位真元皇後,是否能夠完全取代葉霽,成為最終問鼎天下那人。
孟欣桐曾經也覺著,問鼎天下非得男子不可。可是她看這位施漪,施大當家的,可是哪裏都不比兒郎差。
只要是同施漪接觸過的人,開始或許會為她柔弱美麗的外表所欺,但日子稍久,就都會自動模糊她的性別。將她平等地當成一個獨立的人來看待,不是簡單的男人或者女人,而僅僅是,一個人,一個強大的人。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強者吧。
就似當初的葉霽,縱使身為小小的秀才,也同樣贏得所有人的尊重和愛戴。
現在的施漪,縱使身為一介女流,也依然被永安郡的大小官員尊敬和重視。
這一點,她孟欣桐做不到。
過了兩日,永安郡果然大張旗鼓地查抄了城內每一戶豪商巨賈,搬空了他們的糧倉。而隰州商賈,走私的主要就是糧茶鹽鐵。茶價過高,又講究時節。鹽鐵難得,常人難以大筆尋到。糧,便是糧茶鹽鐵中,隰州商賈走私最多的存在。
眼下時節,正是麥子收割的季節。黎朝中部數州,幹旱大災,萬頃農田顆粒無收。隰州商人卻是手眼通天,各家都囤積了大量的新麥舊麥,有從北方諸州陸運而來,有從南方數州水運抵至,高高得堆積,溢滿了糧倉。只待時機一至,就偷偷運往關外。
郡守師翰平,原也不想大張旗鼓。
可抄著抄著,老大人哭紅了眼睛。師翰平是萬萬沒想到,在黎朝境內餓殍滿地,遍地流民的時候,這些永安郡的富賈豪商們,竟然就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囤積來這般之巨的糧食新麥。
每朝關外流出一粒粟,關內就有可能有一個受災的饑民餓死。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金黃糧倉,師翰平抄紅了眼睛,抄狠了心腸。他特地興師動眾,大張旗鼓地搬糧,不給豪商們留下一粒粟米,就是為了將消息傳至其他幾郡,好讓兄弟郡守們有樣學樣。
但在施漪看來,永安郡的抄家,還是過於小兒科了。
只是搬空糧倉而已,對其他金銀財寶,銅錢珠串,可是秋毫未動。就這,永安城的豪商們還紛紛跳腳,揚言要去府城告狀,將師翰平彈劾拉下郡守之位。還有的,更是揚言要搬出永安郡,再也不做永安郡的生意,讓永安郡接受他們商盟的經濟制裁。
對此,施漪真是有夠想笑的。
隰州諸郡的郡守官位要是個香饃饃,那劇情裏師翰平身死之後,葉霽和郡丞周建中也不會得以隱瞞朝廷和府城半年之久。更不會在上報朝廷以後,又過了半年,朝廷才重新找到一個冤大頭來永安郡接受郡守之位。
再說經濟制裁,小農經濟下幾個豪商跟你談經濟制裁,搞笑呢。
拋開生產力來談生產關系,就是荒謬得很。
不知道小農經濟講究的就是一個,男耕女織,自給自足麽
可永安郡官員們竟真被豪商的發言給威脅到了,大概他們是真得很窮,真得很需要商稅吧。總旗陳石彬,再次來找施漪訴苦: “若是這些豪商,真得統一撤出永安城,對城內實行商業制裁,該怎麽辦啊到時柴米油鹽醬醋茶,老百姓們什麽都買不到了。”
施漪像看傻子一樣看他: “為什麽你一個武將,一天到晚犯愁的卻是政事”
陳石彬:……
陳石彬又不好說,是郡守和郡丞兩位大人,拜托他來問策的。郡丞還好,郡守大人可是個極端愛面子的,早就切切關照了他,不許向施漪透露是他二人前來問策的。
要說這施漪也是個奇人。
才是個十幾歲的鄉下姐兒,就能帶領一幫子村民,外加一幫子窮兇極惡,疑似匪寇的刁徒。跋山涉水,橫穿大半個黎朝,來到他們永安郡。惹得郡守,郡丞,還有他的頂頭上司褚康勝,紛紛側目,遇到難題了,竟也會想著,要不來問問這個施漪的意見,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陳石彬硬著頭皮: “我武將皮,文臣心,同郡守大人一樣,愛民如子……”
施漪: “哦。”
陳石彬: “……所以你有什麽建議嗎”
施漪: “我建議你幹一行,愛一行,少管文臣的閑事,做好你自己武將的職責。”
陳石彬: “……我是問你,對永安郡面對豪商經濟制裁的建議。”
施漪: “哦,沒有。”
陳石彬:……
陳石彬洩氣: “連你也沒辦法。看來咱們永安城,要經歷大麻煩了。”
“有什麽麻煩”施漪是真得不理解: “你們有糧,有水,有人,還怕什麽制裁”
“就,柴,油鹽醬醋茶,還有衣裳布料,瓷器鐵具,等等,這些林林總總,都是要通過商人貿易,才能提供給百姓的。”陳石彬說, “若是豪商們對永安城實行經濟封鎖,這些東西就都進不來,百姓們的生活就都難以為繼了。”
“首先,”施漪說, “你說的這些東西,百姓們不是天天都要出門買,每一家都會囤積一點的。實在不行,也可以自己釀造油醬醋。還有那衣裳首飾,是非要每天都買新得不可的麽,你們永安郡原住民,這麽嬌貴的”
“其次,巨賈豪商,不代表所有商人。販夫走卒,鄉間貨郎,自會走街串巷,彌補空缺。我猜隰州豪商世家會威脅那些小商小販,讓他們停止生意。但只要官府衙門,還有你們衛所,出動兵卒衙役,給足那些小商販們安全感,他們自會出來生意。頂層壟斷大宗交易的豪商不在了,底層小商販們的商貿說不準還會更活躍了。”
“最後,原來你們永安郡官員都這麽笨,呃,這麽老實的”
難怪原著裏,輕易就會被葉霽給哄了,將一城之地提供給葉霽造反。只因葉霽稍稍展露了些許才華,又承諾會善待對郡內百姓。
陳石彬面紅耳赤,說: “我也不想問的。都是郡守大老爺,太擔心到時城內物價飛漲,百姓們會生活不便,過不下去了。”
“不便就不便!”施漪斬釘截鐵,語氣無奈: “你們可以多和中部諸州的災民們比比。比起他們,永安郡百姓們目前已經挺幸福了。放心吧,咱們老百姓沒這麽嬌貴。大家也都不是傻子,明知道物價飛漲了,還非得出門去做一套新衣裳。經濟封鎖到最後,先撐不住的只會是那群豪商。畢竟,你們有糧。”
陳石彬語無倫次: “可是郡守大老爺說過,想讓治下實現大同,百姓安居樂業,富足好似天子腳下。”
“唉。”施漪輕輕拍了拍陳石彬的肩膀: “勸他,多睡覺,少做夢。長期勞累過度,精神緊繃的缺覺之人,才會容易怪夢紛紜,異想天開。勸勸你們大老爺,多休息吧。”
陳石彬:……
施漪: “我就不留你喝茶了,既然要經濟封鎖了,那茶葉我得省著點喝。麻煩你下回,也別遇到芝麻點事就朝我家客棧跑,你來了又不消費,你來幹嘛”
陳石彬:……
陳石彬: “這就是你一介草民,對待堂堂總旗把總的態度嗎”
施漪: “您不是愛民如子的麽既然我是你的孩子,那你走之前,要不要先給我發個紅包”
陳石彬憤恨離開,一文不出,包括茶水錢。
又過幾日,永安城內果然不太便利了,買些雞鴨羊肉的,都需要排老長的隊,更別提那些賣堅果炒貨的了。施漪就收拾包袱,帶著弟弟施三虎一行,外加廚子小二和馬夫,關了客棧,回到北溪村。
她估摸著,她們老施家的房子,應該已經蓋好了。還有村裏那五座小竹樓,怎麽著,也該建起來一座了,是時候回家,享受田園生活了。
卻沒想到,甫一踏上北溪村的界碑。就看見寬闊雪白的水泥馬路,還有遠處隱隱綽綽,挨家挨戶,鱗次櫛比的水泥平房。外加村裏那五座,怎麽看怎麽像是,二戰時期德國碉堡形狀的,稀奇古怪高大建築。
施漪:……
那一瞬間,施漪死命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夢回前世,再次穿越。
天可憐見,她當初給了施大水泥房子,就只是想要讓自家的房子結實牢固一點啊。否則,她也不會特意將方子交給,啥都敝帚自珍,有進無出,路過一只狗,都恨不得拔兩根毛下來的,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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