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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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施漪聽了個故事。
有個少年，晨起貪玩，進山砍柴，在外面快活一天，傍晚回家。
回到家中，村莊已遭山匪屠戮，父母爺奶俱逝，兄嫂姊妹不知所終。
少年哭過一場，漂泊兩年，上山投匪，尋找親人下落。多年探訪，不知兄嫂姊妹下落，只尋到大兄家的兩侄兒。為探更多消息，少年咬牙操練，努力往上爬，不知不覺，爬成寨中三當家。
這故事平平無奇又老套狗血，施漪也只信了五六分。她相信樊鵬海說得出身，但對方描述的樸實無華晉升經歷，她也就隨便聽聽。做山匪頭子的，幾個手上沒沾過血。
然而施漪不在意，她又不是官府。
就連官府自身，都是這群山匪的倚靠和保障。
“所以你當了三當家後，找到其他親人嗎”張槐花聽得津津有味，望著樊鵬海目露欣賞。世人都重親緣血脈，樊鵬海堅持尋親的經歷，讓他們對這位三當家都很有好感。
“近來有了些頭緒。”樊鵬海說， “我幾位兄嫂都還好，被關在礦上挖礦。姊妹和侄女們還沒什麽消息。”
“有頭緒就好，慢慢探尋，會有消息的。”張槐花安慰。
樊鵬海點頭，看向施漪: “說來我能尋到礦脈消息，還多虧了寨裏的一位美人。”
“哦”
樊鵬海壓低了聲音: “這位美人原本是被關在銅礦那邊的。那處山脈有重兵把守，也是最要緊的練兵所在，看防最是緊密。若不是美人從那處過來，露了蹤跡，我也探不到襄州境內，竟還有這麽個地方。”
樊鵬海語氣暧昧。
“雖不知這位美人出身何處，但觀她舉止風度，應是出身大家，名門閨秀。更要緊是的，這美人姿色不凡，用來伺候大當家的您，最合適不過。”
飯桌眾人又停下筷子，齊刷刷望向他。
“怎麽，我說錯什麽了嗎”樊鵬海不明所以。
施漪咳嗽了聲: “沒事，你繼續。”
樊鵬海想說他還繼續啥啊，他都鋪墊到這裏了，他那倆歲數大的侄兒怎麽還沒把人接過來。他好好的一漢子，也不善言辭的好麽，在這邊陪酒陪聊得也好累。
樊鵬海實在不知還要交待些啥，而且氣氛也鋪墊到這裏了，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聊美人的事。
“方才聽幾位兄弟說，大當家的您們是從兗州過來。”
施漪目光微冷。
樊鵬海連忙解釋: “非是我有意探尋大當家的出身。”
“我知道。”施漪朝底下冷冷瞥了眼。
龍威堂的廳內和廳外擺了好多張大圓桌，北溪村男女老少正熱火朝天地坐在席間瘋狂幹飯。三令五申多少次了，可北溪村的村民們，到底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軍士步卒，若是有心人套話，很容易就被人套出跟腳。
施漪看了下她哥。
施大抹抹嘴: “知道了，我吃完飯就去教訓他們。”
“你接著說。”施漪對樊鵬海說。
樊鵬海只得硬著頭皮繼續: “提到兗州，我就想起了關於這美人的一件稀罕事，原也是我偷聽來的。”
“哦，什麽稀罕事”
“就，唉，這女子也是個苦命人。無論是在礦脈，還是在咱們青龍寨，她一心都以為擄了她的都是咱們山匪。其實山匪哪有這麽大膽子，擄她的都是貴人。”
“嗯，確實可憐，尋常人哪裏會想到山匪背後是貴人。不過這算什麽稀罕事”施漪說。
想來那位二皇子豫王，看中孟欣桐姿色，卻又顧忌著對方翰林嫡女，侯府未婚妻的身份，無法搶進王府做妾，就幹脆擄掠了她。
擄掠以後，養在王府到底人多眼雜，不如就放進看守最嚴密的銅礦山脈裏。輾轉至青龍寨，大概又是嫌關在礦山不方便，想要輾轉幾手給孟欣桐換個身份，再迎進王府。
但不管是在礦山，還是在青龍寨，想必一路都是蒙著孟欣桐眼睛，對她各種遮掩欺瞞的。怎麽可能真讓孟欣桐一個女子，打探到偷挖私礦，私蓄重兵，官匪勾結這些隱秘大事。
施漪想得陰暗些。
要是那個豫王玩得花，說不準他還會來一出英雄救美，假裝從山匪手中救出美人，從此讓孟欣桐對他死心塌地。
“這確實不稀罕。”樊鵬海說， “稀罕的是，通過這美人，我才隱隱意識到，齊良才恐怕不是豫王的人。”
“哦”施漪來了興趣。
侄兒們接美人，美人卻遲遲不至。樊鵬海只得搜腸刮肚地尋找話題陪聊，實在沒得聊了，就將近日才發現的猜測說了出來。
“我花了幾年時間，才打探到齊良才應該是豫王府的爪牙。但最近這個美人的出現，讓我發覺，齊良才可能另有其主。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測，沒有證據。”
“說重點。”施漪敲桌子。
樊鵬海咬牙，一股腦說了出來: “大當家的您來自兗州。我就想起來，有日偷聽，聽到齊良才在和人商議。”
“說是他主子，發覺自己對未婚妻還有情，後悔將未婚妻讓給豫王了。”
施漪:……
敢情孟欣桐是被自己未婚夫給賣了的
真是實慘。
“這關兗州什麽事”
“就我那日聽到，齊良才和那人商議，說他們主子於兗州境內，發現了一個村姑蛋子。舉止氣度盡皆不俗，不輸世家之女，最要緊的是，那村姑蛋子的眉眼，與寨中美人有著三四分相似。”
“說是他們主子，已經派人去接那村姑了。到時派人好好調1教一番，三四分相似，能做到七八分。到時將那村姑蛋子接到寨中，與寨中未婚妻調個包，就能將未婚妻接回去了。”
“我覺著這事實在稀罕，就說給大當家的您聽聽，全當給您下酒吃菜充個樂子。”
施漪:……
不用說，她敢確定這倒黴的村姑蛋子，百分百就是她自己。
不用問為什麽，問就是直覺。
難怪原著裏說是葉霽為了替她報仇，在逐步走上龍傲天爭霸天下的路。
她還納悶了，她一個屠戶女兒，怎麽就能報仇報到爭奪天下的地步。
卻原來，她這倒黴催的村姑蛋子，背後竟然還牽扯出了豫王，銅礦，謀反，還有孟欣桐那未婚夫叫什麽來著，好像是叫什麽靖南侯世子，齊昀遠的，等等這些大人物大事件。
MD!
她施漪記住了!
【家人們，舞陽侯是不是偏人設了我記得這些隱秘內情，他都是中後期勸葉霽稱帝的時候，才告訴大帝的啊】
【我也記得樊鵬海是過了很久才講這些秘密的，咋現在一見面就吐露心聲，啥都往外說了】
【別的不說，光銅礦鐵礦，還有施氏的真實死因，起碼也要等好幾年後才逐漸揭曉吧還有未婚妻未婚夫什麽的，就是齊韻遠那廝的獻妻陰謀，應該是到了大後期，在大帝登基以後，才開始暴露的吧】
【家人們，樊鵬海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不想再解釋，真的累了。追播這麽久，你們難道覺著這個直播間有過，所謂的正常時候嗎】
樊鵬海還在繼續: “我那兩日著實好奇，每天也在等著齊良才將那村姑接來，想看看這容貌氣度皆不輸世家女的村姑，究竟能是個什麽模樣。”
“不想左等右等，都沒等到村姑來，倒是等到了大當家的您。”
“還別說，”樊鵬海仔細端詳施漪， “村姑像不像我不知道。倒是大當家的您，眉眼倒是與寨中這位美人，有著幾分相似。”
施漪:……
“大當家的!”
說話間，樊貓兒和樊狗兒帶著一名女子走了過來。
那女子身穿一襲寶紅鏤金的挑線紗裙，長長裙擺拖曳搖地，隨著步伐的輕輕走動，裙邊大朵芙蓉花輕盈綻放，似天邊舒卷浪漫的晚霞。
她烏黑發髻高高挽起，簪了支琳瑯鎏金的碧玉步搖，面龐拿潔白輕紗輕籠著，露出一雙拿胭脂黛粉細細畫過的，精致如珠輝的眉眼。
滿堂的寂靜與驚艷中，那女子朝著施漪盈盈一拜，姿態恬靜又溫雅。
“妾身桐兒，見過新大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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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漪聽了個故事。
有個少年，晨起貪玩，進山砍柴，在外面快活一天，傍晚回家。
回到家中，村莊已遭山匪屠戮，父母爺奶俱逝，兄嫂姊妹不知所終。
少年哭過一場，漂泊兩年，上山投匪，尋找親人下落。多年探訪，不知兄嫂姊妹下落，只尋到大兄家的兩侄兒。為探更多消息，少年咬牙操練，努力往上爬，不知不覺，爬成寨中三當家。
這故事平平無奇又老套狗血，施漪也只信了五六分。她相信樊鵬海說得出身，但對方描述的樸實無華晉升經歷，她也就隨便聽聽。做山匪頭子的，幾個手上沒沾過血。
然而施漪不在意，她又不是官府。
就連官府自身，都是這群山匪的倚靠和保障。
“所以你當了三當家後，找到其他親人嗎”張槐花聽得津津有味，望著樊鵬海目露欣賞。世人都重親緣血脈，樊鵬海堅持尋親的經歷，讓他們對這位三當家都很有好感。
“近來有了些頭緒。”樊鵬海說， “我幾位兄嫂都還好，被關在礦上挖礦。姊妹和侄女們還沒什麽消息。”
“有頭緒就好，慢慢探尋，會有消息的。”張槐花安慰。
樊鵬海點頭，看向施漪: “說來我能尋到礦脈消息，還多虧了寨裏的一位美人。”
“哦”
樊鵬海壓低了聲音: “這位美人原本是被關在銅礦那邊的。那處山脈有重兵把守，也是最要緊的練兵所在，看防最是緊密。若不是美人從那處過來，露了蹤跡，我也探不到襄州境內，竟還有這麽個地方。”
樊鵬海語氣暧昧。
“雖不知這位美人出身何處，但觀她舉止風度，應是出身大家，名門閨秀。更要緊是的，這美人姿色不凡，用來伺候大當家的您，最合適不過。”
飯桌眾人又停下筷子，齊刷刷望向他。
“怎麽，我說錯什麽了嗎”樊鵬海不明所以。
施漪咳嗽了聲: “沒事，你繼續。”
樊鵬海想說他還繼續啥啊，他都鋪墊到這裏了，他那倆歲數大的侄兒怎麽還沒把人接過來。他好好的一漢子，也不善言辭的好麽，在這邊陪酒陪聊得也好累。
樊鵬海實在不知還要交待些啥，而且氣氛也鋪墊到這裏了，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聊美人的事。
“方才聽幾位兄弟說，大當家的您們是從兗州過來。”
施漪目光微冷。
樊鵬海連忙解釋: “非是我有意探尋大當家的出身。”
“我知道。”施漪朝底下冷冷瞥了眼。
龍威堂的廳內和廳外擺了好多張大圓桌，北溪村男女老少正熱火朝天地坐在席間瘋狂幹飯。三令五申多少次了，可北溪村的村民們，到底不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軍士步卒，若是有心人套話，很容易就被人套出跟腳。
施漪看了下她哥。
施大抹抹嘴: “知道了，我吃完飯就去教訓他們。”
“你接著說。”施漪對樊鵬海說。
樊鵬海只得硬著頭皮繼續: “提到兗州，我就想起了關於這美人的一件稀罕事，原也是我偷聽來的。”
“哦，什麽稀罕事”
“就，唉，這女子也是個苦命人。無論是在礦脈，還是在咱們青龍寨，她一心都以為擄了她的都是咱們山匪。其實山匪哪有這麽大膽子，擄她的都是貴人。”
“嗯，確實可憐，尋常人哪裏會想到山匪背後是貴人。不過這算什麽稀罕事”施漪說。
想來那位二皇子豫王，看中孟欣桐姿色，卻又顧忌著對方翰林嫡女，侯府未婚妻的身份，無法搶進王府做妾，就幹脆擄掠了她。
擄掠以後，養在王府到底人多眼雜，不如就放進看守最嚴密的銅礦山脈裏。輾轉至青龍寨，大概又是嫌關在礦山不方便，想要輾轉幾手給孟欣桐換個身份，再迎進王府。
但不管是在礦山，還是在青龍寨，想必一路都是蒙著孟欣桐眼睛，對她各種遮掩欺瞞的。怎麽可能真讓孟欣桐一個女子，打探到偷挖私礦，私蓄重兵，官匪勾結這些隱秘大事。
施漪想得陰暗些。
要是那個豫王玩得花，說不準他還會來一出英雄救美，假裝從山匪手中救出美人，從此讓孟欣桐對他死心塌地。
“這確實不稀罕。”樊鵬海說， “稀罕的是，通過這美人，我才隱隱意識到，齊良才恐怕不是豫王的人。”
“哦”施漪來了興趣。
侄兒們接美人，美人卻遲遲不至。樊鵬海只得搜腸刮肚地尋找話題陪聊，實在沒得聊了，就將近日才發現的猜測說了出來。
“我花了幾年時間，才打探到齊良才應該是豫王府的爪牙。但最近這個美人的出現，讓我發覺，齊良才可能另有其主。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測，沒有證據。”
“說重點。”施漪敲桌子。
樊鵬海咬牙，一股腦說了出來: “大當家的您來自兗州。我就想起來，有日偷聽，聽到齊良才在和人商議。”
“說是他主子，發覺自己對未婚妻還有情，後悔將未婚妻讓給豫王了。”
施漪:……
敢情孟欣桐是被自己未婚夫給賣了的
真是實慘。
“這關兗州什麽事”
“就我那日聽到，齊良才和那人商議，說他們主子於兗州境內，發現了一個村姑蛋子。舉止氣度盡皆不俗，不輸世家之女，最要緊的是，那村姑蛋子的眉眼，與寨中美人有著三四分相似。”
“說是他們主子，已經派人去接那村姑了。到時派人好好調1教一番，三四分相似，能做到七八分。到時將那村姑蛋子接到寨中，與寨中未婚妻調個包，就能將未婚妻接回去了。”
“我覺著這事實在稀罕，就說給大當家的您聽聽，全當給您下酒吃菜充個樂子。”
施漪:……
不用說，她敢確定這倒黴的村姑蛋子，百分百就是她自己。
不用問為什麽，問就是直覺。
難怪原著裏說是葉霽為了替她報仇，在逐步走上龍傲天爭霸天下的路。
她還納悶了，她一個屠戶女兒，怎麽就能報仇報到爭奪天下的地步。
卻原來，她這倒黴催的村姑蛋子，背後竟然還牽扯出了豫王，銅礦，謀反，還有孟欣桐那未婚夫叫什麽來著，好像是叫什麽靖南侯世子，齊昀遠的，等等這些大人物大事件。
MD!
她施漪記住了!
【家人們，舞陽侯是不是偏人設了我記得這些隱秘內情，他都是中後期勸葉霽稱帝的時候，才告訴大帝的啊】
【我也記得樊鵬海是過了很久才講這些秘密的，咋現在一見面就吐露心聲，啥都往外說了】
【別的不說，光銅礦鐵礦，還有施氏的真實死因，起碼也要等好幾年後才逐漸揭曉吧還有未婚妻未婚夫什麽的，就是齊韻遠那廝的獻妻陰謀，應該是到了大後期，在大帝登基以後，才開始暴露的吧】
【家人們，樊鵬海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不想再解釋，真的累了。追播這麽久，你們難道覺著這個直播間有過，所謂的正常時候嗎】
樊鵬海還在繼續: “我那兩日著實好奇，每天也在等著齊良才將那村姑接來，想看看這容貌氣度皆不輸世家女的村姑，究竟能是個什麽模樣。”
“不想左等右等，都沒等到村姑來，倒是等到了大當家的您。”
“還別說，”樊鵬海仔細端詳施漪， “村姑像不像我不知道。倒是大當家的您，眉眼倒是與寨中這位美人，有著幾分相似。”
施漪:……
“大當家的!”
說話間，樊貓兒和樊狗兒帶著一名女子走了過來。
那女子身穿一襲寶紅鏤金的挑線紗裙，長長裙擺拖曳搖地，隨著步伐的輕輕走動，裙邊大朵芙蓉花輕盈綻放，似天邊舒卷浪漫的晚霞。
她烏黑發髻高高挽起，簪了支琳瑯鎏金的碧玉步搖，面龐拿潔白輕紗輕籠著，露出一雙拿胭脂黛粉細細畫過的，精致如珠輝的眉眼。
滿堂的寂靜與驚艷中，那女子朝著施漪盈盈一拜，姿態恬靜又溫雅。
“妾身桐兒，見過新大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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