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歡愉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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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歡愉的心情
就在我和赫蘭特各含深情地對望之時,溫妮在一邊對我們無視它的行為大叫一聲以示不滿。
我們相視一笑,我轉過頭對著溫妮說道,“溫妮你吃醋了?是吃帥哥醋?還是美女的?”
溫妮看著我,一臉它才是最美的不屑表情,明明白白告知我兩種猜測都錯的。
我笑著將註意力又轉到赫蘭特的身上,誰知道正巧看見赫蘭特捂著胸口蹙眉的表情。
“怎麽了?”我急切地問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安撫他臉上所表露出來的痛苦。
“沒,沒什麽……”赫蘭特試圖安撫我激動的情緒,可是他一張口,黑色的血就湧出了出來,直接弄臟了我和他的衣服,“別擔心,最近總是這樣……”
我打斷了他的話,生氣地嚷道:“大笨蛋,你不知道自己快死掉了嗎?還叫我別擔心,我怎麽不擔心?難道要我看著你死在你面前?都是那個超級討厭的老巫師桑耶,竟然給你下沒有解藥的毒!”
赫蘭特看著我義憤填膺的樣子,忽而笑了,嘴角的黑血不停往外溢,卻是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想自私,曾經想過既然赫蘭特還有一個月的生命,我可以貪婪地霸占他這一個月的愛,我只想裝作傻傻的幸福留守在他身邊,一個月之後再為微笑著哭泣離開他的世界,但是現在,讓我如何任性?讓我在餘下的時光裏看著他一次次突如其來的暈倒和吐血嗎?我做不出也辦不到。
眼前的視線模糊了,赫蘭特的面容越漸遙遠,我無助地搖晃赫蘭特的雙肩,但是他越來越無力,他想要掙紮,卻是和我一樣徒勞,我貼近身體,緊緊抱著他突然倒下的身軀,他的臂膀曾經那麽有力,他的胸膛曾經那麽溫暖,他的呼吸曾經那麽輕柔,他的笑深深刻在我的腦海裏,可是現在,除了那笑容依舊溫暖,其他的都被該死的毒毀掉了,他的面容我不會嫌棄,他的生命我卻舍不得舍棄。
“赫蘭特,如果放手讓我離開和眼睜睜看著我在你面前死去,你會選擇哪一個?”
赫蘭特聽見我的話,以為我想不開,嘴裏反應激烈的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他並不知道我來生命之林是為了救他。
“你是不是說不出話?”我微笑著流淚,淚水落在他的獸皮面具上,“那麽你如果想選擇前者就點頭吧!如果想和我死在一起,你就搖頭!”
赫蘭特的眼中閃現出難以置信的焦灼,他聽完我的話以後拼命的點頭,他不斷吃力點頭的模樣顯得那般孩子氣的無助與惶恐,他怕失去我,但是更怕我選擇死亡。
我輕手撫上他的獸皮面具,猶豫著還是沒有揭開。
最後的最後我還是選擇不去揭開他的傷疤,就讓彼此的傷口都被掩蓋好了,若有機會再見面,他應該已經恢覆了昔日的神采,而我可以含笑著裝作心中的傷口不曾被碰觸過。
“赫蘭特,是你說的,不許後悔!”
我抿著嘴對赫蘭特笑,已經打算永遠不告訴赫蘭特這一切的真相,待他再次見到我,我想做他眼裏的負心女,我想選擇傷害他的感情,而不是他的生命。
極盡視線的遠方林中,突然流淌出一條水路,泉水過處,萬木煥發出藍色的光暈,泉水清澈見底,只有一米的寬度像是一條淺藍色的絲帶蜿蜒到我面前,我和赫蘭特、溫妮的陷入了泉水之中,水面漫過我的膝蓋,我將赫蘭特的頭擡得更高,他的身體遠比我想象中還要沈,我只有吃力地咬牙托著他的頭。
我拂開遮住赫蘭特眼睛的一綹濕發,安撫性的微笑,他盯著我,強行迫使自己意志清醒,但還是在我的凝視下緩緩合上了眼睛。
泉水浸濕了我們身上大部分地方,源源不斷的泉水浸濕我們的身體,不知道何處是起源,也看不到它流淌的盡頭。
溫妮低下頭,在我和赫蘭特身邊發出悲切的嘶叫,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也許它是知道的,只是它無法用言語表達,未來的某一天,我面對赫蘭特也會有苦難言,但是我連在他面前悲傷的叫喊都不行。
我揚起臉,騰出一只手撫摸溫妮身上柔軟處的鬃毛,它晶瑩的明眸含著優雅的光芒,似乎是對我的呼應,當我淚流滿面的笑對它時,它的眼中竟有淚,我的心有那麽一股暖流因它而傳遞開來。
它俯下頭舔著我的面頰,有點酥麻的癢感,我摸著它的脖子,輕聲說道,“溫妮,等我離開,你就帶著赫蘭特回到撒其拉,好嗎?”
溫妮揚起頭,對著天空的方向嘶叫一聲,我默然地低下頭,明白它是答應我了。
我伸手用泉水沾濕衣袖,細心抹去他唇角的黑色血跡,然後用手輕輕撈起泉水送入口中,泉水剛入口時香甜醇美,含在嘴裏久了,竟有些澀口的滋味。
我猶豫著,他昏厥後的面容不再痛苦,仿佛沈睡入夢,我猶豫很久,久到我已經不小心將那口泉水喝了下去,我還是沒有下決心。
真想讓這一刻靜止在我的世界中,林中的晚風一遍遍隨著泉水侵襲我的身心,我聽見一些悲傷幽暗的聲息劃過我的耳畔,不知道此刻阿瑞斯是不是還在原地等我,如果是,他所站的角度應該可以遠遠看見我這邊發生的一切。
泉水冰冷刺骨,我的身體漸漸支持不住而顫抖,我將赫蘭特抱得更緊,但是兩個身體冰冷的人,無論抱得多麽緊,還是無法從對方那裏獲取溫暖,我的心境一點點絕望。
我再一次鼓足勇氣喝下希望之泉的泉水,閉上眼睛,吻進赫蘭特的唇,腦海中不斷縈繞阿瑞斯說的話:“記著,按照夕拉的說法,一旦你決定用希望之泉救赫蘭特,那麽你們相愛就會引發他的毒,泉水只能遏制毒。”
奇跡的事情在瞬間發生,當我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那一條流淌不息的藍色泉流消失在我的視線,一時間,就像一切都沒有存在過,原本真實的觸感憑空抽離,眼中再無那條藍色絲帶般的泉水溪流,身體再無冰冷的澆灌,耳邊那悲傷的聲息完全寂靜下來。
赫蘭特的身體卻漸漸發生奇特的變化,首先是體溫,他在我的懷中身體忽冷忽熱,他的額頭布滿了大粒的汗珠,他在昏迷中胡亂抓住我的手,我緊握他的手回應他,他在夢中囈語:“娜琪,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我不走!”
我大聲應答他,用衣袖為他擦去冷汗,低下頭小心地用抿住嘴唇用自己的唇去感受他兩邊太陽穴的真實溫度,感覺得出他的體溫一點點趨於正常,我才稍稍舒了口氣。
他黝黑的古銅色皮膚也隨之恢覆,黑色的毒氣漸漸消退,我猜他的毒應該已經被壓制住了,擡起頭時,月光已經鋪撒進整個樹林,不覺已是天黑。
只有這一夜,這一個我與赫蘭特唯一坦誠相對最後的夜晚,我默默地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仿佛一夜長大,只是這一夜,看著赫蘭特沈靜的臉龐,看著他趨於香甜的酣夢,緊緊握著他的手,貼近他的胸膛感受他強而有力的起伏,我的心境前所未有的平靜幸福。
我不得不承認,在那短暫的一個晚上我擁有了值得我一輩子去回憶的美好時光。
話說,感謝一直將文看到這裏的朋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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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和赫蘭特各含深情地對望之時,溫妮在一邊對我們無視它的行為大叫一聲以示不滿。
我們相視一笑,我轉過頭對著溫妮說道,“溫妮你吃醋了?是吃帥哥醋?還是美女的?”
溫妮看著我,一臉它才是最美的不屑表情,明明白白告知我兩種猜測都錯的。
我笑著將註意力又轉到赫蘭特的身上,誰知道正巧看見赫蘭特捂著胸口蹙眉的表情。
“怎麽了?”我急切地問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安撫他臉上所表露出來的痛苦。
“沒,沒什麽……”赫蘭特試圖安撫我激動的情緒,可是他一張口,黑色的血就湧出了出來,直接弄臟了我和他的衣服,“別擔心,最近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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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蘭特看著我義憤填膺的樣子,忽而笑了,嘴角的黑血不停往外溢,卻是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想自私,曾經想過既然赫蘭特還有一個月的生命,我可以貪婪地霸占他這一個月的愛,我只想裝作傻傻的幸福留守在他身邊,一個月之後再為微笑著哭泣離開他的世界,但是現在,讓我如何任性?讓我在餘下的時光裏看著他一次次突如其來的暈倒和吐血嗎?我做不出也辦不到。
眼前的視線模糊了,赫蘭特的面容越漸遙遠,我無助地搖晃赫蘭特的雙肩,但是他越來越無力,他想要掙紮,卻是和我一樣徒勞,我貼近身體,緊緊抱著他突然倒下的身軀,他的臂膀曾經那麽有力,他的胸膛曾經那麽溫暖,他的呼吸曾經那麽輕柔,他的笑深深刻在我的腦海裏,可是現在,除了那笑容依舊溫暖,其他的都被該死的毒毀掉了,他的面容我不會嫌棄,他的生命我卻舍不得舍棄。
“赫蘭特,如果放手讓我離開和眼睜睜看著我在你面前死去,你會選擇哪一個?”
赫蘭特聽見我的話,以為我想不開,嘴裏反應激烈的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他並不知道我來生命之林是為了救他。
“你是不是說不出話?”我微笑著流淚,淚水落在他的獸皮面具上,“那麽你如果想選擇前者就點頭吧!如果想和我死在一起,你就搖頭!”
赫蘭特的眼中閃現出難以置信的焦灼,他聽完我的話以後拼命的點頭,他不斷吃力點頭的模樣顯得那般孩子氣的無助與惶恐,他怕失去我,但是更怕我選擇死亡。
我輕手撫上他的獸皮面具,猶豫著還是沒有揭開。
最後的最後我還是選擇不去揭開他的傷疤,就讓彼此的傷口都被掩蓋好了,若有機會再見面,他應該已經恢覆了昔日的神采,而我可以含笑著裝作心中的傷口不曾被碰觸過。
“赫蘭特,是你說的,不許後悔!”
我抿著嘴對赫蘭特笑,已經打算永遠不告訴赫蘭特這一切的真相,待他再次見到我,我想做他眼裏的負心女,我想選擇傷害他的感情,而不是他的生命。
極盡視線的遠方林中,突然流淌出一條水路,泉水過處,萬木煥發出藍色的光暈,泉水清澈見底,只有一米的寬度像是一條淺藍色的絲帶蜿蜒到我面前,我和赫蘭特、溫妮的陷入了泉水之中,水面漫過我的膝蓋,我將赫蘭特的頭擡得更高,他的身體遠比我想象中還要沈,我只有吃力地咬牙托著他的頭。
我拂開遮住赫蘭特眼睛的一綹濕發,安撫性的微笑,他盯著我,強行迫使自己意志清醒,但還是在我的凝視下緩緩合上了眼睛。
泉水浸濕了我們身上大部分地方,源源不斷的泉水浸濕我們的身體,不知道何處是起源,也看不到它流淌的盡頭。
溫妮低下頭,在我和赫蘭特身邊發出悲切的嘶叫,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也許它是知道的,只是它無法用言語表達,未來的某一天,我面對赫蘭特也會有苦難言,但是我連在他面前悲傷的叫喊都不行。
我揚起臉,騰出一只手撫摸溫妮身上柔軟處的鬃毛,它晶瑩的明眸含著優雅的光芒,似乎是對我的呼應,當我淚流滿面的笑對它時,它的眼中竟有淚,我的心有那麽一股暖流因它而傳遞開來。
它俯下頭舔著我的面頰,有點酥麻的癢感,我摸著它的脖子,輕聲說道,“溫妮,等我離開,你就帶著赫蘭特回到撒其拉,好嗎?”
溫妮揚起頭,對著天空的方向嘶叫一聲,我默然地低下頭,明白它是答應我了。
我伸手用泉水沾濕衣袖,細心抹去他唇角的黑色血跡,然後用手輕輕撈起泉水送入口中,泉水剛入口時香甜醇美,含在嘴裏久了,竟有些澀口的滋味。
我猶豫著,他昏厥後的面容不再痛苦,仿佛沈睡入夢,我猶豫很久,久到我已經不小心將那口泉水喝了下去,我還是沒有下決心。
真想讓這一刻靜止在我的世界中,林中的晚風一遍遍隨著泉水侵襲我的身心,我聽見一些悲傷幽暗的聲息劃過我的耳畔,不知道此刻阿瑞斯是不是還在原地等我,如果是,他所站的角度應該可以遠遠看見我這邊發生的一切。
泉水冰冷刺骨,我的身體漸漸支持不住而顫抖,我將赫蘭特抱得更緊,但是兩個身體冰冷的人,無論抱得多麽緊,還是無法從對方那裏獲取溫暖,我的心境一點點絕望。
我再一次鼓足勇氣喝下希望之泉的泉水,閉上眼睛,吻進赫蘭特的唇,腦海中不斷縈繞阿瑞斯說的話:“記著,按照夕拉的說法,一旦你決定用希望之泉救赫蘭特,那麽你們相愛就會引發他的毒,泉水只能遏制毒。”
奇跡的事情在瞬間發生,當我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那一條流淌不息的藍色泉流消失在我的視線,一時間,就像一切都沒有存在過,原本真實的觸感憑空抽離,眼中再無那條藍色絲帶般的泉水溪流,身體再無冰冷的澆灌,耳邊那悲傷的聲息完全寂靜下來。
赫蘭特的身體卻漸漸發生奇特的變化,首先是體溫,他在我的懷中身體忽冷忽熱,他的額頭布滿了大粒的汗珠,他在昏迷中胡亂抓住我的手,我緊握他的手回應他,他在夢中囈語:“娜琪,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我不走!”
我大聲應答他,用衣袖為他擦去冷汗,低下頭小心地用抿住嘴唇用自己的唇去感受他兩邊太陽穴的真實溫度,感覺得出他的體溫一點點趨於正常,我才稍稍舒了口氣。
他黝黑的古銅色皮膚也隨之恢覆,黑色的毒氣漸漸消退,我猜他的毒應該已經被壓制住了,擡起頭時,月光已經鋪撒進整個樹林,不覺已是天黑。
只有這一夜,這一個我與赫蘭特唯一坦誠相對最後的夜晚,我默默地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仿佛一夜長大,只是這一夜,看著赫蘭特沈靜的臉龐,看著他趨於香甜的酣夢,緊緊握著他的手,貼近他的胸膛感受他強而有力的起伏,我的心境前所未有的平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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